第43章
宋婉清听到能养小赤狐幼崽,心情非常美丽。她兴致勃勃地翻箱倒柜地找筐子、找细草。
赵振国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清清,你比它还着急。”
婶子笑嘻嘻地在旁边出谋划策,“婉清,你干脆养在厢房空出来那屋得了。”
“那可不行,这玩意吃鸡,”赵振国一边帮忙一边普及知识,“不能跟鸡放在一起的。”
婶子听了这话,一拍大腿哎呦了一声,“那你弄回来那只鸟,我给放鸡窝里了,咋样?”
赵振国笑了笑:“没事、它比鸭崽子也没大多少。”
“那小赤狐吃啥?”宋婉清好奇地问。
“肉、鱼、还有一些野果都吃,它算是杂食动物。”赵振国说着,从碗里弄出一小块排骨来,“喏,拿这个喂它。”
宋婉清蹲在地上拿着小木棍夹着排骨,一点一点地往小赤狐的嘴里喂。
赵振国看她喂得费劲,直接把骨头扔在地上,说它会自己吃,果然,小赤狐自己就抱着骨头吭哧吭哧啃了起来。大概是混到肉吃了,也不跑了。
赵振国将三月泡(山莓野果)洗干净,一个个红红的小果子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给媳妇嘴里塞了一颗,“好吃么?”
宋婉清点点头,“嗯、好吃、又酸又甜的。”
安顿好小赤狐,赵振国和宋婉清两人开始吃晚饭。
婶子把孩子哄睡了,自己蹲在厨房里吃,不愿意上桌。这小两口太腻歪,还是别去招振国烦的好。
宋婉清也早就饿了,喝了碗米粥,吃了多半个馒头,觉得舒服多了,胃里暖和了,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不过嘴角好像沾了一粒饭粒,粘乎乎的,宋婉清下意识伸舌头去舔,可眼前却是忽然一暗。
眼前的俊脸忽然放大,然后伸舌头在她的嘴角一舔,卷走饭粒之后还顺带一勾。
宋婉清目瞪口呆地,瞪着心满意足砸吧嘴的赵振国,这家伙!
“媳妇,你连喝个粥都不会,弄一嘴的饭粒。”
宋婉清:...
“你赶紧收拾,收拾碗筷。”
“不着急,放着让婶子收拾…先回屋亲一会。”
赵振国把碗往桌上一扔,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往房间走。
这人...
赵振国把她放到床上,让她坐在床边,自己站在她的双腿中间,低声哄诱,“再亲我一下?像刚才那样。”
“谁要亲你了!”
媳妇脸蛋红扑扑的,微颤的眼睫垂下遮住了那双灵动的眼睛。
她的手抓着床沿,攥得紧紧的。
“今天一天没见了”,赵振国声音又低又哑,捉住她的手握在手里。
“早上才见了呢”,宋婉清轻哼一声,挣脱了一下,没挣开,就让他握着了。
一张一合的红唇看得他心痒痒,赵振国蹲下身子,他长得高,比坐在床上的她还高出一小截,低下头才堪堪与她视线齐平,最终两人的唇瓣贴到了一起。
“唔…”
宋婉清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气来,胸口上下起伏着,鼻腔里发出哼哼声。
声音软绵绵的,挠得赵振国心痒痒。
...............................
宋婉清恍然一惊,像是才从刚刚的迷离中醒过来似的,她红着脸环着自己。
“不要看了,振国…”
她懊恼自己脑子根本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不要了?清清,你也是喜欢的对不对,让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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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身前最亲近的人,“振国。”
“嗯,清清”
男人的回答变成了带着气音,压下身体,两人一同倒在床上。
赵振国倒吸一口气,看着怀里的女人,她面目姣好,唇红齿白,让他忍不住一个动心,俯身亲了下去。
这一亲,就亲得停不下来。
............................
他知道多重的力道是她喜欢的,
宋婉清忍不住瞪赵振国一眼,却看到赵振国在月光下异常俊美的脸。
赵振国一头茂密的黑发杂草般乱,却觉得意外的俊,他五官分明,斜飞的英挺剑眉下是一双桃花眼,眼眸湿润,含情脉脉,让人不由得心动。
赵振国偏头亲了一口她的脚踝,低声安慰:
“别害怕。”
她抱着赵振国,摸着他手臂上的肌肉...
赵振国只觉得怀里的人在回应自己,他抱着软香温玉,心里对自己说,他一定要负起责任,保护好自己的老婆,再也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
“清清。”赵振国一边弄,一边深情款款道,“我爱你。”
出乎他的意料,宋婉清呢喃了一句,
虽然很轻,但他听见了,她说的是:
“我、也、爱、你。”
赵振国眸子一深,捏住她的腰...
小媳妇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赵振国去衣柜里找了一条干净的帕子。
清理好了之后,又找了媳妇,给她套上之后,见她一副舒舒服服的样子,他也没有放她下来,单手抱着她,还将一边弄的狼狈的床单也给换了。
赵振国琢磨着,得隔一个专门洗澡的地方了,这样媳妇洗澡也方便。
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赵振国起身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去厕所放水。
刚掏出来,正盘算着浴室该盖多大,盖在院子的哪个角落既方便又实用。
就听见婶子的大嗓门突兀地嚎了一嗓子,
他手一抖,差点尿自己鞋上。
【179、家里遭贼了!】
婶子在喊:“家里进贼了!家里进贼了!”
赵振国拉上拉链,就朝婶子飞奔而去。
这里可是他特意让赖毛寻的地方,位置隐蔽却又不失安全,外面有巡逻队巡逻,而且离政府不远。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跑到这儿来偷东西?难道是昨天吃得太饱,睡得太沉,外面有啥动静压根没听见?居然睡得这么死?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婶子所在的厢房门口。
只见婶子站在门口,满脸焦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屋内,嘴里还念叨着:“振国,你看,你看,小鸡崽子少了两只,还有两只断了气。”
额,就这?
听婶子嚎嚎这么厉害,还以为是有人翻墙进来,悄无声息地偷走了什么贵重物品,没想道只是少了两只小鸡崽子。
可现在看来,这动静似乎并不像是人为,倒更像是有什么动物在捣鬼。
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个装着小赤狐的筐子上。
快步走过去,掀开盖子,把小赤狐从筐里拎了出来。小家伙似乎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无辜。
凑近了闻了闻,小赤狐身上并没有血腥味,难道真不是这小家伙干的?
可是,如果不是小赤狐,那又会是?
他又在院子里仔细地找了一圈,啥隐秘的洞、入口都没发现,这个贼看来不是从外面来的。
转身回了厢房养鸡崽子的那屋,他把那只怪鸟抓起来仔细打量。
这货瘦得跟竹竿似的,光扑棱还飞不起来,所以他就没杀它,想等养肥了再说。
这一看,他愣住了,这只怪鸟的鸟喙上还有血!难道,是这家伙干的?
赵振国越看越惊讶,嘴里嘟囔着:
“特娘的,这不洗衣粉么?”
“啥洗衣粉?”听到动静的宋婉清也穿好衣服起来了,刚好听见赵振国这后半句。
“雕牌”,赵振国顺嘴回了一句,说完才意识到,现在这个年代哪有什么雕牌洗衣粉。
手里这怪鸟,哪里是鸟,是雕牌洗衣粉的LOGO——金雕!
想想自己居然套住了一只金雕,还差点给吃了,赵振国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天啊,要不是这货太瘦,他差点就给炖了!
不过这货要真成年了,家里的锅肯定炖不下,成年金雕是一种大型食肉猛禽,体长可达1米,体重约5~6千克,翼展达2米以上。
他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庆幸。
这可是雕啊,哪个男人在看《神雕侠侣》的时候,没幻想过自己有一只雕呢?
望着手里的金雕,赵振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骑着金雕,翱翔天际的壮丽画面。
宋婉清和婶子站在房门口,看着抱着怪鸟笑得合不拢嘴的赵振国,两人面面相觑,一脸纳闷。
宋婉清皱了皱眉头,心里嘀咕,振国今儿个咋了,跟捡了金如意似的乐呵。
“金、金雕!”赵振国兴奋的声音都劈叉了。
“金?金掉了?”,宋婉清心里咯噔一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金子掉了?不应该啊,那金如意振国说没丢,火灾后在废墟里都刨出来了,前两天还让她偷偷藏好。
赵振国眼尖,看出媳妇面色古怪,赶紧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解释:“这鸟,叫金雕,周字旁那个雕。”
宋婉清这才恍然大悟,心里那块石头也落了地,刚才差点把她吓得心跳都停了。
“振国,这是唱哪出啊?”婶子扯着嗓子问道,脸上满是好奇和疑惑。
赵振国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地说:
“婶子,你别操心了,这是金雕,它偷吃鸡崽子的事就算了。以后它爱吃多少鸡就给它吃多少,咱家不缺这点儿口粮。”
婶子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把鸡随便给一只鸟吃,还是只怪模怪样的鸟。
宋婉清也愣住了,她看着赵振国,眼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赵振国跟她普及了下什么叫做金雕,宋婉清越听越惊讶,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指着怪鸟不可思议地问:
“振国,你确定这是、金、雕?不会是看错了吧?”宋婉清虽然对鸟类不太了解,但听起来金雕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
赵振国使劲点了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错不了,这就是金雕。你们看它那锋利的爪子和鸟喙,还有那矫健的身姿,虽然现在瘦了点儿,但将来可是能翱翔天际的神鸟!成年金雕可以抓起几十斤重的山羊,可以一爪子抓瞎一只狼。”
婶子听得一愣一愣的,真不真啊,就这个浑身白毛,比鸡大不了多少的东西?她才不信!
赵振国的话,宋婉清那就没有不信的,看他这么乐呵,心里也跟着美。
“振国,那你好好养,以后就不用去打猎了,让它去就行了。”宋婉清笑着说道。
赵振国:...
养金雕,他其实不太会,也只是在动物世界里见过这玩意。
二月份是金雕的繁殖期,算算时间,赵振国猜测大概是这倒霉孩子破壳后不老实,自己从窝里掉下来了,又因为不会飞回不去窝,饿得受不了,又恰好发现了自己的套子,不幸中踩中了陷阱。
真是芝麻落在针眼里——巧极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自己怀里的这只金雕?
为了给小金雕一个良好的环境,赵振国吃完早饭就出去松树林找了很多干松针,铺在筐子里,模仿小金雕在巢穴里的感觉。
至于吃的,这货昨晚上连吞了两只小鸡崽子,看上去好像并不太饿,对于赵振国喂到嘴边的野猪肉,也只是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口。
不过,大概是发现赵振国对自己没有攻击性,金雕居然用鸟脸蹭了蹭赵振国的手心。
艹!
幼年期的猛禽居然会卖萌,谁懂这感觉?
赵振国琢磨着,得抽空回村一趟,找老猎户打听打听,这金雕怎么个养法。
打定了主意,他转身走进屋里,跟媳妇儿打了个招呼:“媳妇,我出去一趟,找李老汉问问这金雕怎么养。”
宋婉清抬头,目光落在赵振国怀里那个毛茸茸的小团子上,金雕的小脑袋正探出来,好奇地四处张望。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叮嘱道:“早点回来,路上小心点。”
他看起来相当宝贝这只鸟儿,由他去吧。
赵振国应了声,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说:“媳妇,把你现在看的那些书本拿给我呗,我有用。”
宋婉清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拾掇了一沓子递给他,
赵振国接过书本,嘿嘿一笑,怀里揣着金雕,手里拿着书本,骑着摩托车轰隆隆地李老汉家去了。
【180、是金雕还是狗?】
进了村,赵振国一拍脑门,太着急了,忘了给李老汉置办礼物了,拐了个弯,把摩托车稳稳地停在村口黄老头的代销点门口。
他迈步进店,冲着柜台后的黄老头喊道:“叔,给我拿两瓶二锅头。”
黄老头抬头一看,是赵振国,满脸褶子笑得像朵花,“哟,振国,好久不见,今儿个咋有空回村里了?”
赵振国笑笑,随意找了个借口:“哦,回来看看家里房子盖得咋样了。”
他并没提找李老汉问金雕的事情,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村里人的嘴巴可是闲不住的。
黄老头心领神会,也没多问,从柜台下麻利地拿出两瓶二锅头,递给了赵振国。
赵振国接过酒,付了钱,笑道:“谢了叔,回头房子盖好了,一定请你喝酒庆祝。”
看着赵振国远去的背影,黄老头不禁摇了摇头,谁能想到戏文里,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真的发生了。
去自家房子工地转了一圈,给大伙让了个烟,赵振国才溜溜达达朝李老汉家走去。
到了地方,他发现门没关,便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里,李老汉正坐在小板凳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手里还捏着一小杯酒,看样子是刚喝过。
半上午喝大酒,除了他也是没谁了。
赵振国见状,喊道:“叔,我来了。”
李老汉睁开眼睛,看到是赵振国,顿时笑了起来:“振国?稀客稀客,快来坐。”
赵振国把手里的两瓶二锅头和一牙猪肉放在桌上,笑道:“叔啊,我知道你好这一口,特地给你买了两瓶好酒。”
李老汉一看是二锅头,眼睛顿时亮了,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桌子,笑道:
“好小子,你这货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事找我。不过还算你懂我。别忙,有啥事儿,等我喝透了再说。”
说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拧开了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在院子里。
他倒上一杯,抿了一口,然后眯起眼睛,享受着。
眼瞅着就到饭点了,哪有干喝的道理。
赵振国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索性起身进了李老汉的厨房,崩了一叠花生米,切了盘萝卜丝,快手做了个小炒肉,端了出来。
“叔,来,吃点下酒菜。”赵振国说道。
李老汉看着桌上的下酒菜,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振国啊,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行,咱们边喝边吃,有啥事慢慢说。”
两人就这样边吃边喝,聊着天,气氛渐渐变得热烈起来。
酒过三巡,看李老汉眼睛都迷瞪了,赵振国把怀里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掏了出来,
李老汉原本浑浊的双眼瞬间射出一道精光,他伸手想摸,没想到小金雕却机灵地一转身,给了他一个屁股。
老头激动的手都哆嗦了,惊叹道:“娘嘞,这是一只金雕?你哪儿弄得?这可是宝贝!”
赵振国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地说:“额,意外,意外得的。”
李老汉嘬了口旱烟,满足地眯起眼睛,然后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轻轻磕了磕,笑道:“你小子,这次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金雕可是稀罕物,不好弄。”
赵振国趁机问道:“叔,这东西,咋养?”
李老汉端起一杯酒,咕咚咽了下去,砸了砸嘴,说道:“这东西,我光见过,没养过,不知道咋养。”
“叔啊,吃好喝好了吧,我帮你收拾收拾。”赵振国佯装要端起桌上的菜要收走,李老汉稳如泰山,等赵振国的手一摸到酒瓶子,李老汉坐不住了,一拍大腿嚷道:
“哎,你这浑小子,我话还没说完,你拾掇啥么,我还没吃好喝好呢。行,行,我告诉你。我是没养过,但我师父的师父啊,也就是我师爷,是个哈萨克人。
“驯服金雕难如上青天,哈萨克人的妙法是熬鹰。人鹰七日七夜对眼熬,金雕戴上牛皮罩,秋千房上绳儿摇,扰得金雕睡不着,把金雕熬瘫,就成了,不过、”
说道这里,李老汉打量了下那只蹲在赵振国左胳膊上,正伸头吃肉条的小金雕,熬鹰这个环节,好像直接能省掉了,这小家伙跟只鹦鹉似的,乖得很。
“他娘的,果然有奶就是娘,有肉就是爹!”李老汉嘟囔了一句,接着跟赵振国聊起驯鹰的事:
“熬鹰之后,就是唤鹰,驯鹰人手里头攥着块鲜肉,发出一种怪特别的叫声,二十来米开外的金雕一听,就颠颠儿地跑过来吃肉。
这过程,就是让金雕熟悉那召唤声,训得越久,唤的距离就越远。要是金雕能从一公里开外飞回来,稳稳当当地落在驯鹰人胳膊上,那唤鹰就算成了。”
“嘬嘬嘬!”,赵振国冲着小金雕叫了几声,“叔,是这么唤么?”
李老汉刚想笑话他,你个憨娃子,你当金雕是狗么?你那是叫狗的叫法。
没想到金雕脑袋居然转了180度,直接冲着赵振国的眼睛,好像听懂了他在唤自己。
这一下把李老汉给干沉默了,得,振国爱咋叫咋叫吧。
他眯起眼,又仔细端详起赵振国胳膊上的小家伙,白色绒毛间已经长出了些发黑得羽毛,确确实实是金雕无误,咋就这么乖巧听话呢?
哎,人比人得扔,早二十年,他老李还能上山打猎的时候,怎么就没遇见过这么灵性的玩意呢?
李老汉心里头那个羡慕啊,千叮咛万嘱咐赵振国,一定要好好照顾这小家伙,千万别让它受了委屈。
赵振国呢,也是一脸郑重,拜托李老汉一定要保密,千万别把这个事情给漏出去了,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临走的时候,喝大了的李老汉送了赵振国两盒子弹,就一个要求,金雕长大了捕猎的时候,带他去瞧瞧就行。
当然,要是能摸一摸就更好了。
——
出了李家院门,赵振国拐弯抹角,悄悄摸到了村边的牛棚。
眼看再有大半年就要考试了,自己媳妇复习得焦头烂额,要是能找应教授给画画重点,那可就省心多了。
毕竟,考试这种事情,哪能眉毛胡子一把抓,得有个头绪才行。
挂这种东西,不用岂不是亏了。
到了牛棚,赵振国发现里面静悄悄的。
一瞅,发现应教授不在,应夫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脸色跟蜡纸一样白,病恹恹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181、中毒】
赵振国心里一紧,赶紧凑上前去,轻声问道:“应婶子,你这是咋啦?应教授呢?”
应夫人勉强撑开眼皮,见是赵振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赵啊,你怎么来了?老应他、他不在、他上山去了。”
赵振国一听,心里更急了,“上山?他上山干嘛去了?那山上有老虎。”
应夫人叹了口气,眼眶里泛起了泪光:“还不都是因为这日子太难了。春天青黄不接,我俩断粮了。
老应就想着去挖点野菜充饥,可一个搞学问的傻子哪里认识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他挖了什么东西回来,我俩吃了就开始上吐下泻。”
说到这里,应夫人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听应夫人大概描述了野菜的形状,赵振国心里有数了,应教授估计是把老公银这毒野菜当芹菜给挖了回来。
他安慰应夫人:“婶子,你别哭了,那后来呢?应教授怎么样了?”
应夫人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老应他舍不得吃,吃得少,症状就比我轻些,他去找村医李大辉了,可李大辉、不敢给我们治。老应他、他实在没办法,就心一横,上山去了。
他说,万一能打到点什么野物,还能求求李大辉,救我一命。他啊,就是舍不得我这个老婆子,甘愿自己去冒险。”
应夫人与应教授伉俪情深,坚决不跟他划清界限,所以才跟着他来到这里,跟着他吃尽了苦头,应教授会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赵振国听到这里,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惑:“那...为啥不找我呢?婶子。”
应夫人苦笑一声,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老应他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你家年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们帮不上忙,怎么好意思再去添乱?
可为了我这条命,他还是硬着头皮去求人,想去打听下你的下落,可村里人避我们如蛇蝎,他刚开口,话都没说,对方就全跑了。”
说到这里,应夫人的声音都哽咽了。
她拉着赵振国的手,泪眼婆娑地哀求:
“小赵,老应他都上山两天了,还没回来。我去求王栓住,可他根本不听我说话。你看,我这病怏怏的,也没法去。小伙子,你能不能帮帮忙,去山上找找老应?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赵振国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应教授可是他特意给媳妇儿选的辅导老师,绝不能让他出任何岔子。不光他不能出事,应夫人也不能出事,这是应教授唯一的软肋。
心急如焚的赵振国走出牛棚,打定主意要赶紧去请李大辉来给应夫人看病。
他大步流星来到村卫生室,喘着粗气敲响了门。
李大辉开门,瞧见是赵振国,脸上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笑道:“老四啊,怪稀罕啊,你今儿个咋来了,还这么急?是不是有啥急事?”
赵振国来不及多说,拽住李大辉的胳膊就往外头拉,“大辉哥,快跟我走,有急事!”
李大辉被拉得一个踉跄,有些不乐意,可赵振国劲儿大,人也倔,他也不敢硬挣,只好匆匆背上医药箱,跟着出了门。
路上,他还琢磨,难道是赵家盖房子出啥事了?这么火急火燎地找他。
可走着走着,李大辉就觉得不对劲了,这路越走越偏僻,咋还朝着牛棚那方向去了呢?
他顿时明白了,这赵振国是想让他去牛棚给那老婆子瞧病。可那地方,他可是躲都来不及。
李大辉停下脚步,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了。他皱着眉头说:“老四,你不是不知道,那牛棚我可是不去的。你放过我吧,算我求你了,你另找别人吧。”
赵振国看李大辉不肯走,心里头更急了。应夫人的病可拖不得,现在全靠李大辉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塞到李大辉的手里:“大辉哥,你就当帮我个忙,这钱你拿着,算是一点心意。”
李大辉瞅着手里的钱,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钱要是拿了,说不定就是惹上天大的麻烦,我这人福薄,可消受不起。”
赵振国瞅见李大辉那满脸的顾虑,心里头明白,自己重活一世,知道应教授迟早能走出牛棚,回到京市,重拾往日的风光。可李大辉,他只知道跟牛棚里的人扯上关系,那下场就是游街、批斗,最后搞不好也得住进牛棚。
他怕,压根就不敢去!
赵振国只得心一横,当回恶人,吓吓李大辉。他瞪着眼,一股子杀气直逼李大辉,“大辉哥,今儿个我把话撂这儿,这个人,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不过你放心,这事儿就咱俩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不会往外说半个字!”
李大辉瞅着赵振国那副恶气腾腾的模样,哭笑不得,这家伙怎么又犯浑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行吧,老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破例一回。不过,这事儿可别再有下次了,不然我可真不答应了。谁问我,我都当没这回事、没见过。”
赵振国一听李大辉松口,心里头那块大石头哐当落了地。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感激涕零地说:“谢谢大辉哥,谢谢大辉哥,放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辉哥你以后会有福报的。”
说完,拉着李大辉就朝牛棚快步走去。
李大辉苦笑连连,这个混小子,竟然敢跟牛棚里的人来往,还福报?祸事还差不多。
到了牛棚,李大辉给应夫人仔细把了把脉,眉头一皱,心里头就有了数,原来只是吃错了东西,中了点毒,这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他真怕治出个好歹来,赵振国那货又要发疯,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老四啊,这病不碍事,吃上几天药就能好。”李大辉说道。
赵振国一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大辉哥,你真是神了!”
安置好应夫人后,赵振国决定上山去找应教授。
临走前,他特意拐到王大海家,一进门就喊:“大海兄弟,帮哥个忙,往城里捎个口信给我媳妇,就说我上山几天,让她别挂念。”
王大海以为振国哥这是要进山打猎去了,攒点钱盖新房子。
赵振国又从怀里掏出那只小金雕,小心翼翼地捧给王大海:“大海,这鸟是我的心头肉,你帮我好好照看着,可别让它受了委屈。”
说着,他又拎了一牙猪肉递给王大海:“这肉啊,一半你留着吃的,另一半是给鸟吃的...”
王大海一听,我哩个乖乖,
眼睛都瞪圆了,可见振国哥神色匆匆的样子,嘴上愣是一句话没敢多问,只是连连点头应承下来。
大哥说啥就是啥,多问反而显得外道。
他默默地接过了小金雕和肉,妈的,跟着大哥就是好,连鸟都有肉吃。
【182、上山找人,这是羊?】
赵振国刚到山脚下,就碰上了一帮拎着小锄头、挎着篮子挖野菜的婶子们。
她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手里的篮子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菜:有荠菜、苦麻叶、茵陈和蒲公英。
他赶紧跟婶子们打了声招呼,三言两语地就跟其中一个婶子聊上了。
那婶子也是个话匣子,一不留神就透露出她媳妇儿前两天上山时,瞅见个男的(应教授)。
婶子们挖野菜都是在浅山区,这应教授,竟然敢独身一个人去深山区,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孤胆英雄”,还是...
不过他能理解应教授,连孩子们都公开跟他脱离关系,只有妻子不弃不离。
赵振国跟婶子们告了别,循着婶子说的方向追了上去,时不时弯腰查看,生怕错过了什么线索。
地上偶尔还能依稀看到脚踩踏过的足迹,
幸好,虽然没找到人,但也没见着血迹,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可这茫茫大山深处,找个人谈何容易。
除了问人,赵振国还想了个法子。他走之前还特意找应夫人寻了一件应教授常穿的衣服,想着要是能寻到虎妞,让它闻闻衣服的味道,帮忙找人就好了。
这山里头的事,还得靠它这个森林之王。
沿着时有时无的足迹,没看到应教授,却碰上了野山羊群!
额滴娘哎,这可是羊啊,好多羊肉串啊!
一只羊能换上五张大团结哩!多少人漫山遍野溜达一圈,连个羊影子都见不着!
这回让自个儿碰上这么一大群,赵振国心里头那个热乎劲儿,甭提了!
不管是活捉了圈起来养,还是直接宰了卖掉,都能狠赚一笔钱!
赵振国手痒痒了。
二、四、六、八、十,赵振国憋着气,趴在草丛里头,仔细数了数对面的羊群,不算那些小羊羔子,整整十只!
那角长得跟树枝似的是公羊,凶得很,能顶人,跑起来跟风似的,还不能生小羊羔子。母羊呢,天生就差点劲儿,体力没那么好过。
瞧瞧那边,有几只正趴在草地里头啃草,再看看那边,有几只站在小溪边上喝水。最后,赵振国的目光落在了两只半大的小母羊身上,一只蹦蹦跳跳欢实得很。
就这俩了!这两小家伙一看就没啥经验,到时候跑起来肯定慌里慌张的,体力掉得也快,再说了,她俩的体力哪比得上那些大羊。赵振国盘算着,这俩好逮!
想象挺美滋儿,现实却磕碜。
啥时候都不能轻敌大意了!
他念叨着找应教授,还没咋着这帮羊,就被瞅见了,还让公羊顶出去老远!
捂着胸口,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赵振国狠狠地骂了句:“你他娘的!”
谁他娘的说山羊这玩意,软绵绵的好欺负,温驯可爱,扯犊子!
动物世界都是哄小孩的!
要不是自己刚才运气好,躲开了,要不然胸口都会被刺穿!这羊是不是吃草长大的?竟然从背后绕过来搞偷袭!
那头羊居然还不善罢甘休,瞅着赵振国就一个人,羊蹄子往后蹬了蹬,羊角直愣愣地对着他。
赵振国从腰里抽出短刀,摆出一副要开打的架势。他今儿就不信了,自己一个吃羊肉串的,还能干不过一把羊肉串!
“咩咩!”
他架势刚摆好,第二波攻击就来了,头羊四蹄飞奔,带着庞大的身子朝他冲来,到跟前还试图抬起前蹄往他身上踩。
他刚被撞到,是对羊这种动物大意了,但要是被顶中第两次,那他就是个傻缺!赵振国闪身躲过,同时手上发力,使劲往前挥去。可惜,短刀落空了。
一人一羊绕着圈,四目相对,赵振国从羊眼里看到了怒火,像是觉得自己这只小蚂蚱,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脱。
扭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赵振国压低身子,骂道:“妈蛋,你到底是羊是马?你不会是披着羊皮的马吧?!”
“咩!”回答他的是愤怒的叫喊。赵振国哼了一声,选择主动出击,他倒要看看谁是小蚂蚱!
奔跑起来,脚丫子猛地一蹬地,身子就跟弹簧似的高高跃起,手臂抡圆了在半空中直直地劈下来,这一连串动作流畅得跟行云流水似的。虽说那羊头儿机灵,躲得挺快,可这回他还是没扑了个空,左手稳稳当当地揪住了羊毛,牢实着呢!
羊头儿吃痛,猛地往外一挣,赵振国顺势狠狠一扯,“咩—”一声惨叫,响得山林里的鸟兽都炸了锅,四散奔逃。
四周的公羊开始焦躁得不行,一个个蹬着蹄子,就要往赵振国那儿冲。
眼瞅着要被羊群包围,赵振国想着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硬生生把头羊扯到跟前,挥刀一划,血花四溅。
头羊吃痛,后腿一撅,照着赵振国就是一蹶子。赵振国躲闪不及,被踹了个结结实实,捂着肚子蹭蹭蹭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撞在了树上。要不是他肚子上肉厚,这一脚要是踹在胸口上,估摸着他现在都得躺地上哼哼了。
可这一招也真管用,头羊受了重创,站不起来了,半跪在那儿,身边围了一群母羊,咩咩地叫着守着它。赵振国那一刀正好捅在了它肚子上,伤口里隐隐能看到肠子。
剩下的公羊一看,都怒了,一个个抵着角就往赵振国那儿冲。
包围?门都没有!赵振国三两下就爬上了树,找了个粗树枝,两脚一跨,站得稳稳当当。这位置,居高临下,正是射击的好地方!
底下的羊群上不了树,只能在底下干着急,有几只急眼的,还拿角往树上撞。赵振国理都不理,角撞断了树也倒不了。他揉着肚子,掏出子弹就上膛,瞄准了就是一枪。
这一枪,直愣愣地打在了羊身上,那羊疼得嘶叫起来,赵振国站在树上都忍不住想捂耳朵。
剩下的羊群都叫着往后退,连那羊头儿也奇迹般地站了起来,朝后“咩”地叫了一声,带着羊群就跑。
就这样,赵振国就开了一枪,羊群就撒丫子跑了…跑了…
“哎哎哎,你们这是往哪儿跑啊!”赵振国恨恨地一拍树干,这群羊也太精了,危机意识强得很,不愧是山里头的老油条!
他麻溜地从树上窜下来,提着枪就想追,到手的羊肉飞了,哪能甘心?
可一想到找应教授的事儿,他还是忍住了。
瞅瞅草叶子上还带着热乎气的鲜血,再望望身后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绿,他咬咬牙,下定了决心,继续沿着应教授的足迹往前?
【183、嘶嘶?】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赵振国发现了一小滩血迹。
他弯下腰沾了点血闻了闻,还好,不是人血!倒有点淡淡的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