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没有戒指。“谢谢。”他的隐私她无意参与。碧荷看了看他,伸手拿起了茶杯。白色的铂金戒指就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今天蓝po到了1000人气加更一章)
0010
10.擅自
10.
……
……
茶烟已尽。
“就这样吧。”冷风吹了进来,女人矮矮的才到他的胸膛。她就在旁边说着话,声音低低的,“林致远你回去再了解一下情况,成绩要是太差,”她默了默,“估计也有点难。”
男人没有说话。
不过一聚。刚刚他们没有叙旧。他或许问了,可是她用沉默代替了很多回答。她问他亲戚孩子的情况,他也是没有说太多。
她没有问他近况。
他如今在灯光下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有身后的这辆保时捷已经说明了很多。她也早就不是以前的天真少女。她知道了天盛,也在各大APP中的推送中知道这个巨无霸企业的起起伏伏。
男人站在一边看着他,没有说话。
女人也沉默了。
风吹了过来,搅动了发。
“就先这样吧。”她又说了一次,有些叹气,又有些怅然,“你有我电话,到时候问好了,你再打我电话吧。”
“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注意安全,再见。”
转身,离开,她没有犹豫,也没有留连。
灯光就在身后,男人还在身后看着她。他站在原地,只是那么看着她一步步离开,黑色的外套,普普通通的身材,有些矮,或许从来没有高过。或许这十年她瘦过,可能也许是生育,也许是时光,她好像一如以往。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的离开。走上了台阶,走过了旋转门。她一路往里走,没有回头。
直到背影消失在了酒店的深处。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后上了车。
手疯狂的抖动了起来,带动了全身。他捂住了胸口,感觉心脏很痛,痛到他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想来见她,也见到了,可是心里却觉得哪里更奇怪了。梁碧荷他看到了,和他想象的好像差不多。
虽然很多年没见,可是他却还是能一眼认出她。
她说她结婚了——她结婚了。
明明已经分开,男人捂着胸口皱着眉头。思维似乎这才反应了过来,后知后觉。
她居然结婚了。
他也看见了戒指。
为什么?哪里不对?
她长胖了,好像又和记忆里差不多。她老了,34岁的女人,可不就该这个样子?她不是他这十年玩的那些女人那样婀娜多姿——眼睛倒还是那么圆——皮肤倒也是很好,嫩嫩的,和以前一样。如今她身上的衣料普通,全身没有珠宝,她住的酒店也很普通,甚至不如他家的酒店。
哪里不对劲,男人捂着胸发着抖。
他想起了她手上的戒指。她结婚了。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和谁?
不对,他又想,梁碧荷她怎么可以擅自去结婚?刚刚还装作和他不熟?她不是应该还在等他回来结婚?
“先生?先生?”
长久不动的保时捷,坐在副驾驶皱眉发抖的男人已经引起了门童的关注。有人在外面敲着车窗,“先生?您怎么样了?需要为您叫救护车吗?”
男人睁开了眼睛,嘴唇发着白。看了一眼门童,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破烂低级的酒店,沉着脸发动了车。发动机咆哮了起来,他一脚油门——门童一声惊呼闪开,保时捷已经冲入了大街,带着咆哮声呼啸而去。
“草。公子哥儿!”门童意识到了什么,骂了一声,站回了台阶。
0011
11.宽容(蓝po更便宜~)
11.
他感觉哪里不对。
哪哪都不对。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年,哪里都不舒适。去了彼岸十八年,他遗忘了很多,也丢了太多。这世间于他,没有什么不可以抛弃。回到了临江的平层,男人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酒柜,解开了衬衫,又拧开了熊国带过来的酒。
酒精如喉,如同刀割。他痛苦但是又神智清醒。他感觉自己有什么地方被击垮,可是他又找不到敌人。
就好像有什么已经缺失,是错过了什么。
一瓶解千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机嗡嗡的就在身上一个劲的响。骨节分明的手伸出,男人摸出了身上的手机。昨晚他就这么在沙发旁和衣而睡,如今已然头痛欲裂。
是铁哥们的来电。
“Hello。”他接通了手机,闭着眼睛,声音沙哑。
“An。”那边是朋友的声音,带着熟悉的腔调,“你可猜不到今天我们看见了谁。”
“是Flora,”另外一个声音插入,带着一些快活,“An你还记得吗?十年前你和她在——前几年她那个老公可是已经死了,你的机会来了——”
男人躺在沙发上,衣衫散乱。
耳边还有朋友的声音,眼角突然又涌出了泪,被他抹掉了。电话那边的朋友还在说着他们昨晚的或者他曾经的艳遇。那十年前的很多事情很多人,他都已经遗忘;可是昨晚他又好像梦回了十八年前。
梦里有一双圆圆的眼睛在梦里看着他。
神使鬼差。
敷衍了朋友几句,他挂掉了电话,然后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又神使鬼差的拨了梁碧荷的号码。没有为什么——他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嘟,嘟嘟——电波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神奇的发现自己的心脏突然就平复了下来。
心脏不痛了,可是情绪却更焦躁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要去拨打。
想打就打,没有为什么。
“嘟,嘟嘟。”
很久没有人接,可是就算听到拨打电话的声音,也让他思绪宁静了几分。他听着这嘟嘟的声音,什么也不想去想。
“喂。”等待了几声,又或许很久,电话终于接通了。那边突然又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压得低低的。背景声里又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抑扬顿挫,“所谓因势利导,就是根据学生的需要和特点,利用并调动积极因素——”
“喂。”那边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压得低低的,是梁碧荷。她捂着嘴接他的电话,声音含含糊糊。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么在宿舍给他打电话。
他拿着电话,没有说话。他想起了以前。很久很久以前。
“循循善诱,使学生扬长避短——”
那边有女人的呼吸声。
“林致远?”过了几秒,他还没有说话。那头已经有女人压低的声音,“喂?你找我吗?还是打错了?我现在在上课不方便说话,等我下了课回你啊。”
电话挂断了。
男人站了起来,面无表情。昨晚的一夜宿醉,如今的他俨然已经恢复了精神。翻了下手机,里面还有几个人的未接来电:助理,母亲,还有几个朋友。他都没有回。昨晚他头痛欲裂,可是刚刚听到她呼吸的那一刻,他福至心灵神清气爽,好像突然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梁碧荷是年纪大了,穿的又不好——可是无所谓。二十年前他认识她的那一刻,她也是又穷又傻的。
昨晚那双圆圆的眼睛,刚刚那压低的声音,甚至昨晚那件黑色的外套——包括她背对他走远的那两条腿,此时此刻突然都让他性欲勃发。这十八年,他和那两个铁哥们一样,找女伴都有固定的标准。年龄发色腿长瞳孔颜色,他吃惯了一切的山珍海味,开创了不少风靡X圈的玩法。可是如今这一切标准都可以为她降低,梁碧荷不一样,他是她的第一个女人。
他突然就有了性欲。
他现在要找她叙旧。叙叙旧而已,又不犯法。
就这几天。
可是她居然结婚了。想起了什么,男人又皱了眉。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又痛了起来,甚至手臂都又发起了抖。她背叛了他。
不过他会原谅她的。丢开手机他走向了浴室的时候想,他一直是个宽容的人。
0012
12.吃饭
12.
挂断了电话,碧荷看了看手机,轻轻叹了一口气。
“要发挥教师的特长,发展教师的个性。初中老师,面对的是处于青春期的学生……”,台上还在播放着PPT,她抬头,看着屏幕。
果然是打错了吧,刚刚那边也没有人说话的。昨晚林致远打过她电话,可能今早起来又碰到了。
是林致远的电话号码。她又想。
十八年前她和他有过难以启齿的过去。他就那么消失了十八年,却又在昨天突然出现。无论这十八年她是怎么过的——等待,幻想,又渐渐绝望,然后重获新生,其实都和他无关。何况昨天她看见他了,这十八年他看起来过的不错,人模狗样的,搭配他天盛太子爷的身份,还有那辆她这辈子都买不起的保时捷。只是如今,他是在昨天今天还是明天出现,于她都没有什么特别了;时光带走了她的少女心,她和他已经分开,就算曾经有过去,那也只是年少无知的过往。
绝对不会庸人自扰。
说好的“待会打电话”的,其实也是绝对不会打。课间休息的时候碧荷看了看手机,只是把他的号码存上了名字,又接着上完了上午的两节课。多年前早恋的人已经回来,碧荷也很惊讶自己的内心平静。上午上完课中午可以休息三个小时,时间到的时候,大家都站了起来,梅子凑了过来笑,“走碧荷,去吃饭。”
“好。”碧荷收拾着资料,一边回答。
这次的教师学习安排到了S市的一个党校,在三阳湖边,山清水秀的,格外的气派。最近领导们没有学习,党校食堂也没开,要走一公里多才有一个公交站,三站路之后才开始有小餐馆。坐六站路就到了她住的酒店。拎着包和梅子慢慢出来,碧荷和她并肩走在党校外面的林荫路上。树荫斑斑,落在人的脸上身上包上,就像是很多年前的校园时光——又滑过了。
“王姐又和老公去马尔代夫了,”外面有些热,不知道哪里的知了一直声嘶力竭的叫着,梅子只是说,“我还看见她发了朋友圈呢。”
“她有钱。”碧荷只是笑。
王姐的朋友圈她也是看见的,她可是她们办公室的大富婆,周一开宝马周二开奥迪,一周五天开车不重样。这都因为她嫁得好,老公开了个外贸公司,挣钱。
“哎。”梅子只是叹气,“是啊,我啥时候能出去玩下。”
梅子和老公是大学同学,婆家老人身体不好,一直病歪歪的。前几年她家换房子,还找碧荷借钱凑首付。那时候碧荷和陈子谦商量了一下,还借了五万块给她,这过了几年才刚刚还清。要说起来,碧荷其实也没出国玩过——陈子谦的身份出国不便,她也不想去就是了。就算是现在家里存了点钱,可是上有老下小的,总觉得还是有别的地方更值得花钱的地方。
“去下新马泰,也不贵,好像只要几万。”碧荷只是笑,“再说其实国内也很好玩的,我还想去X省呢。“
也不知道陈子谦什么时候有假。只有能明年了——明年暑假。一家人,就看他时间。
“哎,等我还完债——”
手机响了起来,碧荷摸出来看看,是林致远。
“你好。”
十几年没见的人,一出现就两天打三个电话。时光就是这样,转眼一过,沧海桑田。上一秒还在和梅子说笑,此刻碧荷接起来电话,也是笑吟吟的。这笑吟吟的声音传到了另外一边,男人拿着电话,又沉默了。
办公室宽大,足足有一百多平,一面墙的书架,书架上装满了书。他站在天盛总部的顶楼向下俯视,地下是个商场,人群熙熙攘攘,就像是他脚下的蚂蚁。天盛600亿人民币收购tujrik,来自父亲的指示值得他亲自回来一趟。太子爷多年未见,第一次进入公司总部,各路高管都来觐见过了。可是他却心里却还一直记着什么。
是梁碧荷。
她说了要回他电话,可是一直到中午都没回。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此刻那边的声音笑吟吟的,又有知了的声音和汽车开过的马达声。
心里突然又烦躁了起来。
“喂?”那边还在说话,“林致远?“
“碧荷。”父亲已经去开会了,如今大办公室就他一个人。男人站在窗边,喉结滚动,“你有没有空——”
应该一起吃个饭。
不如就今天。
这个念头一起,似乎顿时念头通达了似的,男人呼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全身每个细胞,似乎都快乐了起来。
“这样,”那边已经打断了他,是女人的声音,也是饱满又快乐,“嗯,林致远你先把资料发给我,我现在要去吃饭不方便。嗯,等我看过之后,我回给你打电话啊。”
0013
13.不吃了
13.
电话挂了。碧荷呼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桑海桑田,可是碧荷直觉还是不想和他说太多。那些等待了很久的,有很多很多话和他说的时光,到底已经过去了。
时光啊,它不会等任何人。
至于他要她办的事,梅子在这里,也有很多不方便说。碧荷放下手机,却发现梅子边走边侧头看她,还在笑。
“怎么?”碧荷睁大了眼睛,突然有些莫名的心虚。
“这个林致远是谁?”刚刚话不过说了几句,梅子显然还记得碧荷说过的名字,她只是笑,“碧荷你接个电话笑这么开心,要是让你们老陈看见,可不得和你吵一架?”
“什么?”碧荷心里一惊,脸色一变又想去摸脸,却又恍然是梅子捉弄自己。她笑了起来,却是故意说到,“是个朋友,高富帅呢。”
“啧啧啧,还是高富帅,碧荷你惨了,看你们老陈回去怎么收拾你,”梅子果然也没有异样,只是打趣。笑了几句,她又叹气,“唉,什么高富帅,又都不是小年轻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的确不是小年轻了。
走了一段路上了公交车,两个女人在一家小餐馆吃了饭。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回去休息下,两个人在公交车站告了别。当老师是温饱不愁,发财是不可能的,梅子虽然和她是一个宾馆,不过刚好这段时间她哪个朋友邀请她给附近小区孩子偷偷补课,400块一节课,早晚各一节,连上十五天。梅子兴致勃勃的,本来也准备喊上碧荷的,不过陈子谦怕她太累,又担心她安全,还是让她别去了。
生活在于细节。
一个老师一个公务员,这辈子发财是发不了了,不过温饱不愁吧。
温饱不愁,有人关心,已经很好了。
刚刚回到宾馆,碧荷脱下外套刚刚躺下,教案是不想写了,正准备给婆婆打个视频教育教育孩子,电话又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居然又是林致远。
十八年不见,林致远和以前不一样了,居然这么爱打电话——碧荷想起以前,又想起了梅子刚刚的打趣,心里又是一惊。
她这两天回忆过去也太频繁了点。
“喂。”她接了起来,和颜悦色,又注意到了自己的语气。做老师十多年了,接过无数家长电话,她有的就是和颜悦色的耐心。
“碧荷。”
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似乎格外的温柔。十八年过去,他也不一样了,以前他都只会直愣愣的喊她“梁碧荷”;碧荷拿着电话,那边只是说,“其实是这样的。过几天我就要回美国了,我们也好多年没见,我是说今晚你有没有空,我们出来一起吃个饭——”
吃饭。
他要回美国。
是了,他去了美国很多年。
碧荷拿着电话,沉默。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已经去了美国——这十八年就是美国人了,怪不得没有回来。
她结婚了,不知道他如今又想做什么。
也不想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不吃了。”她笑,“我最近也在上课,挺忙的。以后有吃饭的机会。你要是急着回美国——”
是了,“回”美国。
“那孩子的事你就打电话给我说——”
多少要花费一些的。可是他这样的身份,不至于连这十来万都出不了,碧荷犹豫了一下,忍了这句话,只是又说了一次,“以后还有吃饭的机会的。”
办事嘛,不吃饭怎么行。
只怕到时候还得拉上陈子谦。校长和他认识。
0014
14..买不如租
梦蝶14.
梁碧荷又一次拒绝了他。
十八年没见,她居然拿起了乔来。一个老女人罢了,34岁的年纪,都进不了他的清单了。
虽然眼睛还是那么圆,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了,但是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温温柔柔的,听得他都in了。皮肤还是那么好,就是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男人挂了电话,动了动手指,又皱了皱眉。
这两三天的连接拒绝犹如冷水泼下,让他也冷静了几分,聪明绝伦的智商又占领了高地。再回顾下自己这两天的举动,犹如犯了什么脑疯,简直就是梁碧荷给他下了蛊。
是了,肯定是。一切从古诗提到她开始。
是因为当年他太年幼。试手之作嘛,心境不圆满,对她还有亏欠。
有亏欠,那太好办了,拿钱补上就是。他已经不是十八年前的他了。本来还想着和她叙叙旧——给她一点钱。可是她拿乔,不吃饭就不吃。他也很忙,想要见他的人能从纽约排到华盛顿。梁碧荷故步自封封闭自守,天天待在讲台那一亩三分地上,早已经看不见现在的他。
何况还结婚了。
他皱眉,又想起了昨晚桌上的戒指。茶杯热气腾腾,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拿着放大镜都找不到的碎钻戒指——碎到掉在地上,他都不会弯腰去捡的那种。
罢了。
什么狗男人。
手臂又无故的发起抖来,男人抬起手皱眉看看,又甩了甩手。现在他突然有点想杀人——这当然也是老毛病了,他恃才放旷天资绝艳,有点小毛病很正常。混华尔街的,谁又是信男善女?手上不带点血腥?
信男善女也进不了这道门。
不吃饭,那就不吃。
接下来的两天碧荷依旧一天三节课的学习排着;某个繁忙的男人已然坐着父亲的私人飞机飞往京城。就如同当初他悄悄的走了,这个男人悄悄的回来了,打了几个电话,又再次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只是这回她的生活不会再有任何涟漪。在京城他已经排了繁忙的日程,先见兔子官员——见同行,饭局,还要见见和收购案有关的人。第一天的晚上是公务,和某位官员在一个不起眼的破旧小院子里他吃了一顿不那么破旧的公务餐,第二天他的饭局,已经是老校友Robinson组的局了。
豪华的宴会大厅里灯光明亮。
京城极致繁华之地。
这个老匹夫回国十多年,早在某个大投行做到了MD,算起来他也贡献了不少力量——介绍了不少业务。如今为了这个六百亿的收购案,这个老校友闻风而动,果然又来了。
利益就是海里的血滴,总会吸引成群的鲨鱼。要说做——给谁做又不是做?
老匹夫这回还带了几个美女。男人嘴角含笑,视线从他带来的几个美女身上滑过,笑意吟吟。
胸大,腰细,骨架小。他回国少,不知道国内的审美怎么样,但是如今看的他却有些硬了。这胸,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梁碧荷。
灯光照在男人俊美的脸上,男人笑意吟吟,面色不动,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又想起了梁碧荷?
是那晚茶室里的梁碧荷。看起来普普通通,短发微卷,可是圆圆的眼睛那么的亮。
“林总我敬您。”
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美女察言观色十分上道,已经端起了酒杯过来,满满的一杯白酒反射着头顶的灯光。男人袖子挽起,端起酒杯和她轻轻一碰。美女抬头挺胸,一对巨大的Ecup差点没顶在他脸上。
收回视线,男人含笑看了一眼Robinson。
Robinson也笑着看了一眼他。
视线交会,双方显然都是老油条了。
“我发现两个地方美女最多,”
几杯酒下了肚,robinson放下酒杯,开始说笑,“一个是S城,一个就是京城。今天咱们这个桌上,也是美人齐聚——”
或许是早就通过气,或许是见财见色起意,小美女羞羞哒哒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连。酒桌气氛还是那么热烈,男人却发现自己全身发烫。刚刚那一瞬间的激情热血已经散开了去,独留下一点点的索然无味。
他居然还在想梁碧荷。
想起的又是当年。教学楼角落里的桂花树下,她靠在墙上,被他撩起校服。里面是刚刚萌芽的蓓蕾,那么的香甜可口。
不知道现在咬起来是怎么样了——
又in了。
她结婚了。
他又悚然一惊。想起了那对奶。那不是有其他男人在吃她的奶?
他一瞬间沉了脸。
“An?An?”
有人在喊他,还在说笑,“现在这边的人,也越来越不爱结婚了,都做单身贵族。不是还有个软文说了,贬值产品,买不如租?像An这种人中龙凤,”
是Robinson在笑,“那也是不婚主义——伤透了多少少女心。”
他不结婚。
喉结滚动了下。男人虽然分了心,可是还是跟上了聊天的内容,手指敲了敲,价值千万的手表在袖口隐约,男人薄唇微勾,丝毫不顾桌上美女的眼神,只是笑,“买不如租,那可不是?”
0015
15.确认
15.
从酒局上出来,京城的灯线四平八稳,一直延绵到了天边。
这是和S市完全不同的景色,平原,宽阔,干燥,蓝色的一望无际的天。不同于海边城市吴语软糯的十里洋场,也许是人文,也许是地域,这四平八稳方方正正的路段,总让人能感受到一些低调的肃穆味道来。
林致远走出来的时候,路边的某大店灯光明亮,打在了他停在旁边的Evija上,暗灰色的车身和炫酷的造型搭配着男人的挺鼻薄唇,又让人迷醉了几分。这里是京城——人民和人民的服务者们同呼吸共命运,暗里的社会关系折叠,却又如天边那层层叠叠的云。
小美女和Robinson也已经一起出来了。美女往男人身边走了几步,又抬头看了看——男人侧着头,正看着大店的橱窗。橱窗倒映着男人的身高腿长,还倒映着他暗灰色的Evij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