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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两道震惊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一道欣喜若狂,另一道痛苦震惊。
纪临琛不敢相信,沈于心会怀上别人的孩子。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和我说,今天还去挑战那么危险的运动,孩子不重要,但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纪淮安几乎是下意识地立马小心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眼神温柔地可以溢出水来。
如果告诉了你,今天岂不是什么都没得玩了
沈于心吐了吐舌,声音温柔,但是再看向纪临琛的时候,目光却冷若冰霜。
我已经跟伯父伯母说过这件事了,他们也答应,以后会好好看管你,再不走,你坐了多年的纪氏一把手的位置,可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纪临琛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恩爱,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紧紧握着兜里放着那枚被沈于心丢掉的戒指,只能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二人走进屋子里。
他浑浑噩噩地在外面站了一晚上,巴黎开始飘雪,他看着昏黄的灯光上面重叠交缠的影子,二人的嬉笑声时不时传入他的耳朵里。
任凭风雪在他身上压出厚厚一层,他双眼通红,脑子里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幕幕事情,心脏疼得发紧。
沈于心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脑海里。
直到再也撑不住了,他苍白着脸直直地倒下。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沈于心还是当初刚刚二人在一起时的样子,对他无微不至,靠在他怀里安静地看书。
画面一变,他身穿西服站在舞台中央,大门突然打开,沈于心身穿一身白色的婚纱,面露微笑缓缓朝他走来。
他颤抖着手接过她举起的手,为她戴上一枚戒指,一向沉稳的人却在那一刻双手发抖,眼角泛起泪花。
司仪问他:
你愿意娶这位小姐为妻吗
我愿意。
轮到沈于心开口的时候,她张开嘴说了几个字,纪临琛却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眼前的景象逐渐消失,变成白茫茫一片,他一下子惊醒。
睁开眼,是病房白花花的天花板。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鲜花的香味,呛得他鼻子难受,直咳嗽。
看见他醒了,一旁的纪母一下子端了杯水过来,看着他苍白的嘴唇眼泪一下子落下来。
临琛,你这是何苦我们都告诉你了别再来巴黎,你非不听,如果不是淮安及时发现你晕倒了,你就算死外面也没人知道!
纪母心里郁闷,原本还想再说什么,看见他丢了魂的样子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叹了口气。
等病好之后,立刻跟我回国,以后不许再回法国,听见没有!
纪临琛只是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
妈,于心她怀孕了......
纪父看他这幅样子,恨铁不成钢,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又打不得。
纪临琛,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要是真的爱她,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待人家小姑娘
人家为你堕胎的时候你在哪,你关心过她吗,她受委屈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现在才跑来装可怜,违心不违心!
纪父气到胸膛起伏不断,脸都红了,还想骂他几句,却被纪母一把拦下。
现在别来装可怜,我不管你放下没有,以后不许再打扰淮安和于心的生活!
纪临琛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摸着那枚戒指,积攒在眼底的泪水还是涌了出来,一滴一滴落下。
他知道沈于心不爱他了,或许也不恨他。
他倒是宁愿沈于心恨他,至少这样子他还能一直在她心底。
可是连恨都没有了,他就永远被剔出她的世界,仿佛没有遇见过,他们七年来所有的记忆,都跟一场梦一样。
现在她从回忆里走出来,轮到他走不出来了。
看着纪临琛低着头看着戒指一言不发,纪家父母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叹息一声,刚想走出门,就收到了纪淮安的电话。
妈,于心现在有了身孕不方便走动,你们带哥回国,我就不送你们了。
于心她妈妈的坟还在国内,她打算有时间再把骨灰带过来,所以这段时间麻烦你们帮忙扫墓。
纪母开了免提,大家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纪淮安的话。
她点点头应了下来。
我已经跟你哥说清楚了,他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你为了纪氏一直留在国外,爸妈也打心底觉得对不住你,往后你好好生活,国内的事情就不用挂念了。
电话一挂断,纪临琛动了动,抬首对纪母担忧的眼神,缓缓开口:
妈,我去扫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