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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是……是……”柳如风颤声应道。南宫天幕虽然话题严肃,但胸前、□作怪的双手,却没有停止……

    眼见着柳如风此时微微后仰,露出修长脆弱的脖颈,伴着压抑的喘息,喉节上下滑动,胸前衣襟半敞,两颗朱红的乳粒在指间绽放,颤颤立起,下腹双腿之间,黑色的布料渐渐隆起……

    南宫天幕眼神一暗,伸指在那处轻轻一弹……

    “嗯……啊……”柳如风惊喘出声,男性最脆弱之处,突被袭击,好在南宫天幕用力甚轻,与其说是痛觉,不如说是粗暴的□刺激……

    柳如风身子动了动,却是终究不敢移开,只得闭了眼睛,依然大张着双腿,跨坐于南宫天幕的身上。

    南宫天幕邪邪一笑展臂环抱了柳如风,站起身来,移步床上。

    伸指挑开柳如风腰间束带,伸手握住那半抬头的□,手掌略紧,如愿听到一声隐忍的呻吟……

    褪去碍眼的黑色衣裤,取出药盒,轻轻分开结实修长的双腿,伸出一指,抵在那紧密闭合的□处,缓缓刺入……

    “呃……”紧闭的穴口被硬物生生挤入,冰冷的药膏刺激着柔嫩的内壁,柳如风身子动了动,想要避开,又生生止住……

    南宫天幕叹息一声,火热细嫩的粘膜紧紧包裹着手指,下身的欲望叫嚣着,不由回想起了这具温顺而强韧的身体深处的美妙与□……

    忍不住轻轻抽动着手指,摸仿着□时的动作,在那□火热的通道里进进出出,察觉另一只手掌中的□渐渐涨硬,南宫天幕眉梢微挑,手掌一紧,缓缓地撸动起来……

    细碎地呻吟掩不住地溢出,柳如风微仰了头,眼神迷茫地望着床顶的丝绸,身体最脆弱敏感的中心被人掌控着,前后交错的刺激,令□如潮水般涌来。再过不久,便会如以往一般,沉溺其中吧?!心中仅剩的一丝清明无奈地苦笑,身体却如有自己的意志般,期望着更多……

    看着柳如风的神情,南宫天幕再难忍耐,抽出刚刚进入的三根手指,将自己肿胀灼热的欲望抵住了穴口,缓缓顶入……

    虽然经过了扩张,但南宫天幕粗壮的□依然令柳如风有种身体即将被撑裂的痛楚……

    看着身下的男人痛苦而隐忍的表情,□强悍的身体微微战栗着,显得脆弱而又无助,通道内柔软细嫩的感觉紧紧地吸附着自己的欲望,似拒还迎……

    南宫天幕忍不住俯下身去,轻轻咬上那仰出的脖颈,牙齿叼住一点肌肤,缓缓研磨,腰部猛一用力,将欲望送入那温柔火热的深处……

    “公……子……”被压迫着的颈部,令柳如风吐出的呻吟,断续而艰难,下身灼烧而胀痛的不适,柳如风难耐地动了动身子……

    “……”南宫天幕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光滑温暖的肌肤在身下磨蹭着,紧紧裹含着敏感□的柔嫩不断地蠕动着……

    南宫天幕只觉一惯清晰的神智片片飞散,眼里、脑中,只剩下了面前这具□的身躯……

    微微直上身,脱去长袍,再度贴上身下蕴满了力道的强悍身体,肌肤相触的美妙令南宫天幕微微叹息,一手拥紧了柳如风,纵情地冲刺着,另一只手,却悄悄地滑入两人紧密相贴的腹部……

    指尖触及那柔软嫩滑的顶端的一瞬,发觉那高热□的内壁猛地一缩……

    激烈的快感令南宫天幕舒服地喘息着,抬眼望了望柳如风脸上□与痛楚交错的神情,南宫天幕忍不住紧紧了手中那高昂的□,低头一口咬上了上下窜动的喉节……

    “啊……呃……啊……”突然高扬的呻吟,随着南宫天幕压下的唇齿,变得破碎不堪,却更加刺激了南宫天幕,腰部越发加快用力地□,手指攀上了那溢出液体的顶端,微微用力,搓弄骚刮……

    柳如风再也无法压仰自己的声音,断续的呻吟和着□撞击的声响,身体随着南宫天幕大力的□被迫着晃动,敏感的□顶部被如此作弄,极度的快感冲刷着身体,欲望的刺激渐至极限……

    “公……公子……”惊喘声中,被南宫天幕握在手中的□突然地弹跳了一下,一道浊白的液体喷射而出。同时,那高热□柔软的通道内巨烈地收缩起来……

    “嗯……啊……”南宫天幕呻吟一声,猛地抬高了柳如风修长结实的双腿,似用尽了全身的力道一般,快速而猛烈的□了几下,滚烫的□在这□的躯体深处迸发的瞬间,南宫天幕失神地倒在柳如风的身上,胸膛搐烈的心跳有如擂鼓一般,南宫天幕大口地喘息着,紧紧拥抱着身下温顺的躯体……

    ※※※

    “公子?”一声带着询问试探的低唤,自屋外传来,是夜七!

    “什么事?”南宫天幕放开了柳如风,坐起身来,一手抓过床上的长袍,披在身上。

    柳如风愣了愣,随即撑起酸软的身体,跪坐在南宫天幕身旁,伸了手,轻轻拉住了月白色的长袍……

    南宫天幕的动作停了停,看了看柳如风,松开手来,让他服侍着穿衣……

    屋外的夜七自是早知柳如风此刻便在房中,犹豫一瞬,也不进屋,只在门外,低声说道:“属下于客厅外探听,二公子提议,将公子搬入落阳宫,以保安全!节夫人以不合谷中规矩为由,婉言相拒……”

    “明白了,下去吧!”南宫天幕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过后的慵懒与满足,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却停留在身前赤身□低头跪坐着的柳如风身上。

    将凌乱长袍一点一点抚平,系上衣带……听得门外夜七应声离开,柳如风想了想,说道:“公子……”

    方唤出一声,柳如风身子一僵,一只手轻轻抚上头顶,顺着柔顺的长发,缓缓下移,停在背部,撩开了黑发,手指轻轻抚摸着背部的肌肤……

    “二公子看来是想将公子软禁起来……”柳如风忍受着背上极具欲望的触摸,想到一会还得赶在二公子之前,赶回落阳宫,毛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低声说道。

    果然,背上的指尖一停。

    南宫天幕自是明白柳如风的意思,收回手来,看着柳如风,笑道:“大哥的计划,我已大约明白了。落阳宫与云清宫结盟,大哥不曾向卓消宫透露半分,今夜云清宫突袭卓消宫,大哥却又及时赶到,再加上那朱正成与你的说词,哼哼!大哥好大的胃口!想要一口吃下我卓消宫的势力,也不怕撑不下去,哽住!”

    眼见南宫天幕眼中的欲色消失,柳如风暗暗松了口气,取过紧身夜行衣物,穿戴起来。

    南宫天幕也不阻止,只是瞧着柳如风,眼见他穿好,伸了手,将柳如风抱入怀中,拉开他左肩上的衣襟,俯下头去,在那蓝色烙印上轻轻一吻。

    柳如风怔了怔,已明白南宫天幕的意思,放软了身体,低声说道:“对不起,公子,属下身为侍姬,不能服侍公子尽兴,待得事了,属下愿承受公子任何责罚!”

    南宫天幕轻笑出声,在那烙印处轻轻一咬,放开了柳如风,起身下床,说道:“不必解释,我如何不知你时间紧迫?!回去落阳宫,大哥处若是拉拢于你,不必犹豫,应下便是。”

    柳如风跟着下得床来,听了这话,跪身叩拜,道:“请公子放心,属下省得。”

    南宫天幕望着柳如风,沉默半晌,叹道:“你去吧,万事小心!”

    “是。”柳如风应了,起身出了房门。

    方行出门外,柳如风微微一怔,月色下,夜七一身黑衣,并未隐入屋檐,正静静地站着……

    柳如风低了头,轻轻关上房门,绕过夜七。

    “如风。”夜七低唤,一如叹息。

    柳如风停下了脚步,转眼看着夜七。

    夜七眼中思绪万千,看着柳如风,半晌,叹息,低声说道:“小心。”

    柳如风微微点头,纵身跃上院墙,消失在夜色中。

    绝剑弄风

    54

    夜色中的落阳宫宫门上,高悬着数盏白纸灯笼,朦胧的灯火下,几名落阳宫的侍卫正警惕地巡视着四周的动静。

    远远的,一行灯火接近,几名侍卫不由得同时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灯火越来越近,渐渐能看清前面人了。

    “是公子回来了!”几名守卫的侍卫禁不住松了口气,面带喜色迎了上去。

    “参见公子!”几名侍卫同时躬身行礼。

    二公子南宫天斜微微点头,问道:“宫中可有事发生?正副统领可回来?”

    一名侍卫答道:“回禀公子,宫中无事,正副统领都已回宫,朱统领在书院等候公子。”

    二公子南宫天斜挥了挥手,向身旁普通侍卫打扮的夜十使了个眼色。

    夜十点头,转身隐入暗中。

    步入书院,早已等候多时的朱正成、敏芯儿匆匆迎上。

    “公子。”两人齐施一礼,唤道。

    “嗯。”二公子南宫天斜走到桌旁,坐下。

    朱正成、敏芯儿对望一眼,公子此时回转,想来也是被节夫人拒绝了!

    敏芯儿看了看朱正成,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公子不必生气,节夫人若是如此容易答应,也就不是支撑了卓消宫四年的节夫人了!”

    二公子南宫天斜笑笑,看了看两人,道:“谁说我在生气?节夫人今夜若是答应,我反而要怀疑她居心叵测!不急,待云清宫多去几次,节夫人一心想要保全四弟,还怕她不来向我求救?”

    朱正成与敏芯儿听他这么一说,放下心来,齐齐点头。

    “正成,”二公子南宫天斜眼神一转,看着朱正成,道:“今夜之事如何?”

    朱正成闻言,不由神色大变,苦了张脸,说道:“那苏另提前现身,想逼藏剑宫与属下死拼,属下见机放那十三公子丁翔,逃往卓消宫十人把守的宫门处,不想……”

    “怎么?柳如风放了十三公子丁翔?”二公子南宫天斜脸色一沉,眼中杀机一闪。

    朱正成苦着脸,摇头,道:“这倒没有。”

    “哦?那么以柳如风的武功,想必是杀了十三公子丁翔?”二公子南宫天斜神色一松,恢复了温和的语气。

    朱正成脸色更苦,叹了口气,道:“属下一时失策,让十三公子丁翔带了三十多名下属逃向宫门,藏剑宫影卫亦在其中,柳如风被那影卫缠住,卓消宫九人无法阻挡,被十三公子丁翔及十多名下属逃脱,属下事后紧追,不想十三公子丁翔逃入了武殿!属下不敢擅闯武殿,只得留了几人监视,便自回落阳宫,向公子禀报!”

    “哼!”二公子南宫天斜面上笑容一收,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向朱正成。

    朱正成垂头静立,虽是夏季,却觉此刻全身发冷。

    敏芯儿见了这般情形,娇笑一声,一双柔夷轻轻抚上二公子南宫天斜的手臂,柔声道:“公子,此事原也怪不得朱叔,谁知那影卫竟会为了让十三公子丁翔逃脱,而与柳如风拼命?不过倒也因此,那柳如风亲口承认出身死殿!再说,虽是走了十三公子丁翔,可对我们来说,也并非全是坏事!”

    “怎么说?”二公子南宫天斜转头望向敏芯儿,皱眉问道。

    “呵呵,十三公子丁翔是武殿殿主丁不二的亲子,绝谷之中,早已人尽皆知!丁不二违反谷规,保护十三公子丁翔,不过仗着节夫人入主卓消宫的先例!公子只需请求谷主、长老们公议,自可一石二鸟,去了两大阻碍!到时候,四公子南宫天幕、十三公子丁翔还不是公子手中之物?想什么时候动手,全由公子高兴!”

    二公子南宫天斜听得这话,脸上露出笑意,反手握住了手臂上的纤细,笑道:“芯儿不愧是我的智囊!只是若那节夫人甘心放弃谷主第三夫人的身份,却又如何是好?”

    敏芯儿面上一红,娇羞地瞪了二公子南宫天斜一眼,看了看朱正成,说道:“如此,不正合了公子的心意?当年大夫人因着节夫人郁郁而终,节夫人若是自已放弃了保命的身份,公子还有何顾虑?卓消宫是收是灭,节夫人是生是死,还不是全凭公子心意!”

    朱正成静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尽量淡化着自己的存在。可惜,他的体形,虽然较矮却非常粗胖……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头看着朱正成,眼中神色柔和,面上泛起淡淡地歉意,笑道:“朱叔,方才是天斜失礼,还望朱叔万匆记在心上!”

    “公子不必如此,朱叔的称呼,正成万不敢当!当年若非大夫人,朱正成早已被谷主处死。公子是大夫人唯一的骨肉,正成如今只望能看到公子坐上谷主之位那一日,于愿足已!”朱正成淡淡一笑,静静地看着二公子南宫天斜,此时神态,哪有半分粗俗鲁莽?

    二公子南宫天斜眼中一暖,站起身来,一手握着敏芯儿,另一只手拉住了朱正成,诚然地道:“朱叔待天斜,天斜心知肚明!宫中的事,还望朱叔继续周旋!至于节夫人!哼哼!天斜亦要她尝尝至亲之人惨死于面前,却又无能为力的滋味……”

    “什么人?”朱正成突然大喝一声,眼望房门,身形一错,已抢至门前……

    “属下夜十,回禀公子!”房门一开,一身普通侍卫服饰的夜十足尖一点,飘身后退数尺,闪过朱正成雷霆一击!

    “正成,回来!”二公子南宫天斜脸色一凛,早已放开了敏芯儿,双手背立,淡淡地唤道。

    朱正成闻声收掌,退至二公子南宫天斜身旁。

    影卫夜十见状,也不多言,步入房内,跪地禀道:“卓消宫八人俱在硎院,已睡下了。另有两人的尸体,摆放在院中。”

    “哦?”死了两人?二公子南宫天斜眉头一皱,看向身旁的朱正成。

    朱正成轻轻点头。

    “起来吧!”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面前跪着的夜十,微笑着道。旋又转头望向朱正成,和声说道:“正成,天斜一直当夜十是心腹臂助,不必如此提防!”

    影卫夜十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站起身来,道:“夜十是影卫,该记住的,自不会忘!”

    房中三人自是明白夜十言下之意:不该记住的,自然也不会留在心中!

    夜十说完,也不看房中三人,径自隐入房角阴暗之处,再无声息。

    “公子?”朱正成询问地看向二公子南宫天斜。

    二公子南宫天斜点点头,说道:“如此,天亮我便去绝天宫禀明父亲,请他招集绝谷各殿、长老们商议此事!正成,你明日去那硎院,将今夜卓消宫遇袭之事,详细分说,且看那八人如何动作!尤其是那柳如风!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何必留他活着!”

    朱正成点头应道:“正成看那硎院十人,并非对卓消宫忠心耿耿,倒是都露出投靠公子之意!只是柳如风出身死殿,年轻气盛,公子若想要他死心踏地投入落阳宫,只怕公子还需多费些心神……”

    “我知道!”二公子南宫天斜微微一笑,应道,“硎院不是死了两人么?明日我等前去瞧瞧便是!”

    “是。”朱正成眼见二公子南宫天斜面露疲倦,识趣地躬身一礼,告辞离去。

    ※※※

    卓消宫,小院。

    温暖的阳光洒落院中,南宫天幕一身劲装,手持长剑,紧闭着双眼,立于院中。

    一阵微风吹起,片片树叶缓缓堕下。南宫天幕猛地睁开了眼,手中长剑一挥,长身而起,跃上半空,长剑轻鸣,闪电般穿刺而过,劲风乍起,南宫天幕手中不停,长剑急舞,挽出朵朵剑花,身形闪动,剑影浮现,衣襟翻飞,长发飘荡……

    不过两息之间,南宫天幕身形落地,满天树叶尽被绞碎,在南宫天幕身一步开外,整整齐齐,落成一圈……

    “公子,‘绝天宫’送来了密信!”一声轻唤,夜七显出身形,跪在树旁,双手持信,恭敬地高举过头顶。

    南宫天幕眼神一转,长剑入鞘,探手接过,看了看无字的封面,抖手拆开信封,略略一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去请夫人与总管!”南宫天幕转身回房,低声吩咐道。

    “是。”夜七行了一礼,默默地隐去身形。

    ※※※

    “幕儿,何事?”节夫人行入房中,略显疲惫地揉了揉额头,靠窗坐了下来。

    “娘还在为昨夜之事烦恼?”南宫天幕提起桌上方让人送上来的热茶,倒了两碗,送至节夫人与总管天行面前。

    “昨夜云清宫突袭我卓消宫,二公子南宫天斜星夜来援,若不是已知落阳宫与云清宫结盟,我等自是感激不尽!二公子南宫天斜提议,将幕儿你送入落阳宫中,以保万全!”总管天行端起茶碗,一口喝下,轻声说道,“我与你娘商量了一整夜,估摸这二公子南宫天斜却是想要将这卓消宫全部收入手中……”

    “娘,大哥虽与云清宫结盟,但大哥想要当上谷主,又如何容得下六公子宁清?落阳宫、云清宫最终避不过一拼。大哥眼下想要增强实力,也是为此准备!但放眼绝谷,除了我这疯子,各宫公子们的下属,有哪一个大哥敢放心?”南宫天幕微微一笑,说道:“柳如风回报,大哥待我们送去的十人甚好,招揽之意明显无疑!昨夜落阳宫偷袭藏剑宫,我们送去的人也被命令参于其中。十三公子丁翔由柳如风等人把守的宫门逃脱!”

    绝剑弄风

    55

    节夫人正端着茶碗的手一停,看向南宫天幕,静静地道:“柳如风放了十三公子丁翔?”

    “不是,他被藏剑宫影卫缠住了。”南宫天幕说着,自怀中取出密信,放至桌上,笑道:“那十三公子丁翔逃入武殿,大哥已提请父亲招集谷中各殿各宫,商议此事!”

    节夫人伸手取过密信,展了开来。

    总管天行见状,略侧过身子,探头看去……

    ※※※

    落阳宫,硎院!

    柳如风步出房门,却发现卓消宫众人亦早已起身,围在院中停放尸体之处,议论纷纷。

    见柳如风出来,李树自人群中步出,低声说道:“这两位兄弟的尸体,如何处置?总不能一直停放此处吧?”

    柳如风皱眉,有心想要将这两具尸体送回卓消宫,又怕引起院中七人及落阳宫的猜忌,一时难以决定……

    院门轻响,众人转头望去,却是朱正成伴着二公子南宫天斜来到院中。

    二公子南宫天斜轻轻挥手,随他而来的两名落阳宫侍卫停在院门旁。二公子南宫天斜竟只带着朱正成行了过来。

    “参见二公子。”院中八人躬身行礼,望向二公子南宫天斜的眼神中有些疑惑,又有些欣喜。

    疑的是:二公子南宫天斜怎会亲自来到硎院,难不成是因十三公子丁翔自自己等人防守处逃脱,而前来问罪?毕竟自己等人眼下并非落阳宫的人……

    喜的是:二公子南宫天斜竟只带了朱正成一人入院,虽说朱正成的武功不错,但明显不如柳如风许多,二公子南宫天斜此举,信任之意,表露无疑!这对有心投靠落阳宫的众人来说,希望竟是越来越近……

    “不必多礼。”二公子南宫天斜摆了摆手,走至院中停放尸体处,看了看,面露悲伤,沉默半晌,转身向柳如风说道:“都是落阳宫计划不周,连累了这两位的性命。但既是为我落阳宫而亡,我想将他们与昨夜战死的落阳宫侍卫们一起好好安葬,也算是我尽了一点心意,不知可行?”

    柳如风与卓消宫七人互看一眼,躬身说道:“二公子厚恩,我等替死去的两位兄弟谢过二公子!”

    二公子南宫天斜轻声叹息,说道:“莫要如此,他二人也是为落阳宫尽力,落阳宫自会好好厚葬他们。南宫天斜只盼着各位勿要怨恨,仍能尽力相助落阳宫!”

    柳如风等众人见二公子南宫天斜只字不提十三公子丁翔自宫门逃离之事,反而温言相慰,不由得面露感激之色。

    李树立于柳如风身后,回首四望,悄悄地伸指一戳柳如风后背。

    柳如风犹豫了一瞬,上前说道:“承蒙二公子不弃,我等心中感激。二公子与节夫人有言在先,我等自会尽心尽力为二公子做事!”

    二公子南宫天斜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却见院外匆匆赶来一名侍卫,扬声说道:“启禀公子,方才谷主派人传令,今日未时,请公子前往绝天宫……”

    二公子南宫天斜沉默一瞬,一挥袖袍,那名侍卫急施一礼,转身离去。

    “时辰也不早了,各位好生休息。”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柳如风等人笑道,随即转向身旁的朱正成,“正成,这里的事便交于你了,好好厚葬这两位,查一查两位在谷中可有亲人,厚礼安抚!”

    “是。”朱正成恭声应道。

    “恭送二公子。”院中众人齐声说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挥了挥手,面带微笑,转身离去。

    “来人!将这两位兄弟抬去落林厚葬!”朱正成扬手招来四名侍卫,吩咐道。

    四名侍卫惊诧地望了朱正成一眼,抬起两具尸体,快步离去。

    “这落林,原是我们落阳宫专门用来安葬宫众之处。”朱正成向柳如风等人低声解释道。

    眼见众人皆露出惊喜之色,朱正成满意地笑了笑,又道:“公子此去,必与十三公子丁翔有关,我等何不前往武殿,守于四周,待得十三公子丁翔出来,一举击杀!公子面前,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既是大功一件,朱正成自可带领手下侍卫前往,为何要拉上自己等人?柳如风略一迟疑。

    李树等七人心喜不已,急向柳如风连使眼色。

    “多谢朱兄好意,只是我等来落阳宫不久,只怕朱兄手下会心生不满……”柳如风看着朱正成,缓缓说道。

    李树等七人一听,不由大急,那十三公子丁翔已是丧家之犬,身边仅有十余下属,朱正成此时带上自己等人,分明是要将此功劳分上自己等人一份!柳如风此言颇为推脱,竟是将这白白到手的功劳向外推拒,李树等人如何不急?

    “柳兄,朱统领厚意相待,我等何不领情?”经昨夜一战,众人皆已知朱正成在落阳宫的身份地位,竟也不再跟从柳如风的称呼,此时七嘴八舌,急急言道。

    朱正成爽朗一笑,看着柳如风说道:“朱某一直当各位为自家兄弟,柳兄弟何须如此见外?”

    柳如风一震,心知朱正成此言已明,兼有询问试探自己等人立场之意!

    柳如风略一沉吟,慎重地道:“朱兄看得起我等,我等心中感激。如风原是怕引起朱兄手下侍卫不满,令朱兄难做。既是朱兄如此说了,如风若再推脱,反倒显得矫情!旁的话,如风也不多言,朱兄厚意相待,我等此后,必以朱兄马首是瞻!”

    朱正成大喜,伸手在柳如风肩上重重一拍,看着柳如风身后七人,大声笑道:“好!诸位尽管放心,有朱某的好处,必不会少了诸位兄弟们的!走!上武殿外恭候十三公子大架去!”

    一行众人说说笑笑跟着朱正成,离了硎院。

    ※※※

    卓消宫,小院主屋内,一片沉默。

    节夫人神色悲泣,紧紧搂抱着身旁的南宫天幕。

    “启禀夫人,绝天宫来人传话,下午未时,请夫人前往绝天宫议事!”水莲的声音自房外传来。

    屋中三人一震,互望一眼。

    总管天行叹了口气,道:“心竹,时辰无多,动身吧……”

    节夫人闭了闭眼,站起身来,柔弱的身体微微发抖,却是脚步坚定地行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

    绝天宫大厅内。

    绝谷六殿殿主坐于左侧,右侧五把木椅却只坐了四人。

    节夫人、二公子南宫天斜、六公子宁清、十一公子欧阳信。

    十三公子丁翔却并未出席……

    厅中十人各自面色沉寂,安静坐于椅中,一面暗暗盘算,一面偷偷打量旁人神情……

    “谷主到!”厅门外,一声传报。

    “恭迎谷主!”厅中十人站起身来,恭身肃立!

    绝谷谷主南宫行,一身暗青长袍,白发苍苍,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健步走进厅来,一挥衣袖,在主位上坐了。

    厅中十人对视一眼,缓缓坐下。

    绝谷谷主南宫行半合的鹰眼一扫,将厅中十人打量一番,目光在二公子南宫天斜的面微一停顿,旋即收回了目光,双眼微闭,一言不发,竟似在这大厅之上养起神来。

    二公子南宫天斜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着四方一礼,朗声说道:“昨夜十三公子丁翔自藏剑宫逃出,躲入武殿。各位殿主皆是南宫天斜的长辈,武殿乃绝谷重殿,落阳宫自是不敢擅闯!无奈苦守一夜,十三公子丁翔却留在了武殿不出!南宫天斜无法,只得提请谷主公议!若是日后人人都如十三公子这般,南宫天斜实在不知这绝谷公子还有何作用?”

    “哼!”武殿殿主丁不二面色铁青,看了看谷主南宫行,狠狠一瞪二公子南宫天斜,锐利的眼神最终落在了右侧第四张木椅,节夫人的面上。

    节夫人脸色一变,果然……

    谷主南宫行神情漠然,眼皮抬起一线,缓缓地道:“绝谷公子争夺下任谷主之位,旁人不得干涉!此乃绝谷谷规!丁殿主可是年纪大了,只记得自家孩儿,却是忘了此事?”

    谷主南宫行略显苍老的声音,平平淡淡,如自言自语一般,声音虽低,厅中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便如谷主南宫行在自已耳旁低语!

    厅中各人面色各异,齐齐望向谷主南宫行!看来谷主的功力越发精进了……

    武殿殿主丁不二却是面上青白交错,心中沉重,收回望向谷主南宫行的目光,缓缓站起身来,走至厅中,看了看四周,咬牙死盯着节夫人,狠声说道:“三夫人觉得谷主所言如何?”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不由都将目光投向了节夫人,众所周知,节夫人于四年前入主卓消宫,虽是违反谷规,但谷主南宫行未发话,谁又敢多生事端?再者,节夫人虽是入主卓消宫,却是因着四公子南宫天幕突然发疯,而且节夫人在谷中并无实权,自身亦不会武艺。谷中众人因此也便三缄其口,成了一件默认事实!

    此时武殿殿主丁不二不唤节夫人,却称三夫人,显是暗指谷主南宫行亦是有违谷规,自身不端,何以服人?!

    节夫人目光一闪,面上已是娇媚万分,望向主位之上的谷主南宫行。

    谷主南宫行依然是那般冷冷淡淡,竟似未听出武殿殿主丁不二言下之意,端坐于主位之上,双眼微闭,如同这大厅中的事与他无关一般,瞧也未向节夫人瞧上一眼。

    节夫人眼波流转,盈盈起身,走入厅中,娇笑一声,看着武殿殿主丁不二的眼睛,说道:“心竹为人妻、为人母,会的,不过是相夫教子!想的,不过是夫君孩子!懂的,不过是针线女红!丁殿主掌管武殿多年,这谷中规矩何以反向心竹询问?”

    绝剑弄风

    56

    “三夫人推得倒是一干二净!”武殿殿主丁不二冷笑数声,转眼四望,厅中各殿殿主皆是一副事不关已之色,各宫公子却是一脸看戏的兴味,竟无一人出言相帮……

    武殿殿主丁不二望了望那主位之上的谷主南宫行,把心一横,说道:“难不成这谷中规矩,还是因人而施?”

    余下五殿殿主不由心中暗叹,谷主南宫行虽近年常期闭关,未近女色,但节夫人毕竟还是绝谷第三夫人,武殿殿主丁不二此言,既指节夫人违规,又指谷主南宫行护短,便如当众在谷主南宫行面上搁了一掌!依着谷主南宫行的脾性,无论丁不二能否活着走出绝天宫,只怕这武殿殿主将是要换人了……

    果然,主位之上,一直闭目养神的谷主南宫行双眼一睁,满含杀机的凌厉目光直射厅中的武殿殿主丁不二!

    “谷主!四公子南宫天幕是你的四子!翔儿却是本殿唯一的骨血!”武殿殿主丁不二猛一转身,怒目圆瞪,望向主位之上的谷主南宫行,混身衣袍鼓涨而起,显已凝聚全身功力,与谷主南宫行充满杀机的目光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丁不二此时虽是全神防备着主位之上的谷主南宫行,却深知自己绝非谷主南宫行的对手,全身劲气外放,锁定的目标,却是此时正在他身旁的节夫人!

    节夫人脸色一白,她不会武功,此时又站在丁不二身边,被这凌厉的气机笼罩其中,只觉呼吸困难,手足僵硬……

    谷主南宫行见状,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犹豫……

    “丁殿主,想是误会了!幕儿病了几年,身为母亲,我一未管事,二无武功,前往照料无法自理的儿子,有何不对?何况,幕儿的病情,丁殿主如何不知?丁殿主的心情心竹感同身受!谷主亦是为人父者,丁殿主何以如此糊涂?”节夫人艰难地开口,却是话中有话。

    武殿殿主丁不二闻言一怔,心念电转,豁然开朗,面露喜色,收敛起外放的内力,面向谷主南宫行,身形一矮,双膝落地,高声说道:“丁不二愿放弃武殿殿主之职,小儿丁翔亦愿放弃十三公子的身份!只求谷主开恩,准许我父子二人随侍谷主左右,同进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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