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苏野看着这女人，外表冷静自持，但是骨子里怕是也已经有些疯了。江队冷声问道：“你笑什么？”
“不好意思，实在是太搞笑了。”
林柔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笑的呼吸不匀，断断续续的说道：“当时，只是雷霄不报警，就有谣言说雷霄在包庇强间犯。”
“我跟雷霄关系最好，你觉得，我说的话有人会相信吗？”
林柔嘴上解释的轻松，但是心里苦涩不已。
她倒是想解释，但是她那时候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苏野无法想象，有人证的情况下，谣言还能传的这样面目全非。
却听到林柔说道：“何况当时，我刚准备帮雷霄说两句。”
“就突然蹦出来一群人在学校里传，开始拉踩雷霄。”
“一个个说的那个详细，跟亲临现场一样。”
“我的一句不起眼的真话，也会被他们当做帮雷霄遮掩的谎话，扔出去连个响儿都听不到。”
苏野越听越感觉事情的发展不对劲。
按林柔的说法，既然混混们堵人要了个V信很快就走了。
这个过程时间应该很短，前后不过十几二十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抢夺手机拉扯的过程被人拍了照片，还颠倒是非的冒出来了帖子。
那帖子在学校传播几个小时之后，又立刻删掉无迹可寻。
在大家窃窃私语的时候，又冒出水军在学校里宣传着“亲眼所见”的言论……
这一步一步，衔接的太密了。
这要没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绝对达不到流言满天飞，雷霄被霸凌的效果。
林柔继续说道：“开学短短2个月，雷霄就因为在学校里被同学们霸凌休学回了家。”
“出了这种事，当时雷叔叔就想要报警，把造谣生事的人揪出来。”
“但是，因为那论坛上的帖子一共发了几个小时，不仅是匿名的，而且早就被删了。”
“搜集不到证据，警方也就不能立案调查。”
“至于霸凌……报警有用的话，可能就不存在霸凌了。”
“雷叔叔气愤之余，也是感到无可奈何。”
“雷霄休学回家之后，虽然精神轻度抑郁，但是她也没有放松学业，想休整一段时间再回到校园里。”
“所有人都以为过段时间，她就会把这事忘了换个地方恢复学业。”
“甚至当时，我也这么天真的以为。”
林柔既然这么说，显然事情没有朝着大家预料的方向发展。
“回家之后，雷霄或者说是雷家开始被不断的滋扰……”
“甚至，就连雷叔叔任教的大学里，也开始传出了各种谣言。”
“雷霄只要外出，就总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跟着她，她频频回头但是又看不出来是谁。”
“有好几次，她好好的走着路，就冒出来个路人朝她身上吐口浓痰，或者跑过去把她撞倒……”
“要么，就有人在她身后很大声的说话，咳嗽，发出奇怪的叫声。”
“最明显的几回，她一出门，就立马有几个混混跟在了她身后。”
“他们就那么一路跟着。”
“雷霄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雷霄害怕的要命，但是偏偏那群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什么都不做。”
“就这样，一群人跟在她的身后，再次被人给拍了下来……”
“再结合之前就突然冒出来的流言，雷霄自甘堕落，狗改不了吃屎的名头又被他们坐实了……”
这一系列手法，让苏野心头一跳。
第331章
有组织纠缠，第四名受害者？
苏野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可见是有人不放心雷霄，不想放过她。
雷霄休学回家，仍旧受到了谣言的困扰，这无疑会加重雷霄的抑郁症情况。
而且听到雷霄被滋扰的情形，也让苏野想起来一种新型犯罪形式——有组织纠缠犯罪。
一种不易被取证，难以预防的精神控制类犯罪。
在这一类的犯罪活动中，加害者通常不亲自出马。
他会采取用各种方式收买，在受害者的周围泄露受害者的隐私，不断的换人跟踪受害者，甚至是无形中的恐吓等……
让受害者什么都干不了，甚至因为难以查证，受害者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妄想等症状。
加害者从而达到精神控制的目的。
这是一种杀人无形，阴毒至极的犯罪手法。
再加之十年前这类型犯罪的立法空白，遇到之后更是无计可施。
林柔继续说道：“其实，当时不仅是雷霄，就连雷家也没消停过。”
“雷霄在外面的时候，被人跟踪骚扰，回到家也不得安宁。”
“半夜三更睡着睡着觉，突然传来砸门的声音……”
“等到跑到门口，却早已人去楼空。”
“睡着觉被打断，再回去提心吊胆的就很难入睡。”
“要么，就经常有人在雷家门口大声讲电话，各种污言秽语，隔着门也能传到雷霄和雷阿姨的耳中。”
“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了接近一年……”
“雷霄从早期的轻度抑郁症，发展成了重度妄想症。”
“她开始惧怕出门，甚至在相对安全的大学校园里也不敢下楼溜达，每天拉上窗帘把自己反锁在屋里。”
“她开始出现幻觉，愈演愈烈……”
“发病的时候，她感觉周围一直有人想害她，一群人在耳边骂她，但是却没人能帮她。”
“她哭着质问雷阿姨，猜忌雷阿姨……脾气变得暴躁，疑神疑鬼。”
“而看着她的精神越来越崩溃，雷阿姨的精神也一直在受着折磨……”
“就在雷叔叔考虑搬家的时候。”
“大约一年之后，那些滋扰的人和事突然全部神秘的消失了。”
“但是，雷霄的妄想症使得她依旧觉得周围不安全，无时无刻存在着流氓地痞，他们会冲上来抢她的手机，会害死她。”
“吃药和定期的心理治疗不起作用后，雷叔叔把雷霄送到了精神病院治疗。”
“在那里治疗了一年后，雷霄的抑郁症和妄想症得到了一定的好转，但是精神也木然了很多……”
“当时，我已经在就读大学，只要周末有时间就去看她。”
“虽然她看起来越来越正常了，但是我从她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以前的熟悉感。”
“不过，当时我心想能有好转就是好的，能稳定病情就好。”
说完这一番话，林柔忍不住自嘲式的冷笑出声。
她看向面前的几位警察，说道：“高中时期，所有人都只知道她休学了。”
“哪知道她们当时漫天胡诌的话，毁了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家庭。”
“或许你们觉得，雷霄从精神病院住了一年以后，出来后一切都会恢复正轨。”
“包括我和雷家叔叔阿姨，当时也是这么期盼的。”
“但是，现实却真是残酷到没有道理可言。”
“雷霄出院后，海大校园里的流言也淡了很多，没有了纠缠滋扰她也松了口气。”
“她在家自学，加上雷叔叔的辅导，一年后她参加了高考。”
“成绩肯定不能跟她之前相提并论，但是考个普通本科还是绰绰有余。”
“填志愿的时候，全家人都怕再出现意外，给她填报了舞汉的一所大学。”
“倒不是那所学校多么的好……”
“只是雷霄想逃离这里，去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读书。”
“没有人认识她，也就没有流言了吧。”
林柔一边说着，苏野一边查看着手机里雷霄的个人资料。
按照林柔说的，雷霄经历了2年的疾病折磨，又经过一年的努力自学。
三年之后，她考上大学，生活终于被拉回到了从前的轨迹附近。
但是，他的视线扫向雷霄的受教育经历时，眉头深深皱起。
雷霄在大一的时候，再次休学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去学校念书。
到现在也是休学状态。
不应该啊……
雷霄都已经逃离到遥远的南方，难道又出了什么岔子？
他翻看着刘小莽、王德发和侯碧螺的个人资料。
刘小莽就不必说了，高中毕业没多久，就进去踩缝纫机了。
而王德发和侯碧螺都是在本地读的大学，两人学习成绩还算可以，考上了同一所二本学校。
也就是说，雷霄在舞汉上大学的时候，这三个受害者都离她很远。
那雷霄在大一再次休学，必然是又出了一些无法预料的状况。
分析到这里，苏野灵机一动。
突然想到了卷刃菜刀下面的第四个受害者——张书舒。
张书舒年龄25岁，显然跟其余三名死者不是同学。
雷霄读高三的时候，张书舒刚考上高中。
如果雷霄在三年后考上大学，显然要比同一届学生大几岁，而那时候张书舒刚参加完高考……
苏野刚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抓住了某些关键所在。
就听到林柔说道：“大学开学的时候，雷霄忐忑的去了学校。”
“曾经对她来说最简单的上学读书，现在却成了奢侈品。”
“她长得漂亮，再加上之前生病的缘故，美的更加特别，气质神秘。”
“刚一去学校，还在军训期间，哪怕她想当个透明人，但是依旧成了新生中炙手可热的谈论话题。”
“军训还没结束，一名同样是大一的新生就找上了雷霄。”
“雷霄不认识他，但是他却知道雷霄的名字，他们曾经就读于同一所高中。”
“当年雷霄刚上高三的时候，他才上高一。”
“阴差阳错之下，现在却成了同级的大一新生。”
“而他找上雷霄之后，就恬不知耻的要求雷霄跟他交往……”
“这当然不是因为真的仰慕才产生的追求，他纯粹是握着雷霄的把柄想要占校花的便宜。”
“如果雷霄不答应，他就把雷霄的丑事在学校里散布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过去。”
“雷霄最害怕的事出现了。”
“流言阴魂不散，一直笼罩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雷霄听到这种无赖的要求，看着那人以为得逞了，开始动手动脚。”
“她一怒之下就把面前餐盘里的饭菜全泼到了那个贱人的身上，而后落荒而逃。”
“后来，那人不死心的又找了雷霄几次，都被雷霄拒绝了。”
“无凭无据的流言又在大学校园里流传了起来……”
“雷霄在大学开学一个月之后，再次休学了。”
“而她已经近乎痊愈的精神疾病，也因为这人再度复发了。”
“这一次来势汹汹，甚至比之前更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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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贱不贱呐，褪去稚气的恶毒！
听到林柔的话，桌子对面的人除了苏野都意识到情况不妙。
江队直接问道：“你知道雷霄大学时期，这个想占她便宜的人的信息吗？”
如果雷霄不是因为霸凌，而是为了当年的各种黄谣疯狂反扑。
这个大一时期的新生，显然也是在雷霄好转之后，再次逼疯她的重要人物。
听到这个问题，林柔冷漠的说道：“不知道。”
“那种畜生的名字，我有必要知道吗？”
江队几人焦急的神情一滞。
林柔真的不知道吗？
这话说出来，怕是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她对雷霄这十年以来的经历称得上是了如指掌，这种重要事件中的人物她怎么会没有了解。
雷霄与她无话不谈，肯定跟她提起过。
林柔嘴角微勾，眼神越发明亮。
“你们是不是在担心那个畜生？”
“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江队无奈，只好发送信息给手下同事，让他们着手调查雷霄大学时候，跟她发生过冲突的人。
那个想占便宜的贱人，很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看江队忙着发信息，林柔也不着急，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那嘴角……真是比AK还难压。
苏野心中无语，他总觉得林柔似乎知道张书舒已经遇害了。
她才会觉得江队的一番忙碌，都是瞎忙活。
林柔重新环胸，看着对面的警察们。
“在大学休学之后，雷霄的病情急转直下，没过多久就出现了精神分裂的症状……”
“她总是听到有人在耳边没日没夜的骂她，想要胁迫她。”
“总会问出一些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浑身的骨头和内脏都像是被扭曲、捏碎一样疼痛。”
“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动辄就把家里的东西全砸了，还会打自己的爸妈。”
“曾经乖巧的女儿，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雷霄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趁着雷叔叔和雷阿姨不注意，她不断的自残，甚至想要自杀。”
“雷叔叔无奈之下，把雷霄再次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这一次，她住的时间更久，整整治疗了五年……”
“而这期间，雷阿姨的抑郁症也越来越厉害，甚至也同样出现了自杀倾向。”
“雷叔叔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她们，已经精疲力尽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雷阿姨也送去了精神病院。”
一门两疯子。
黄谣一直折磨着无辜的雷霄，而疯了的雷霄也在时时刻刻折磨着雷太太。
精神病人病情严重的话，通常会对长期接触的家人产生不良的影响。
雷罡如果内核不够强大的话，在照顾老婆和女儿的过程中，年深日久，怕精神也早就崩溃了吧。
想到这里，苏野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冷静果毅的大学教授。
林柔的神情凄然，虽是在诉说又像是拷问：“她们熬过了漫长的5年，再次战胜了精神上的折磨，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雷叔叔接她们回家的时候，我也在场，他的眼圈都红了……”
“这一次，有了之前大学时期的教训，雷叔叔哪里也不敢让她们乱去了。”
“避免在跟过去的人牵连上，只在家里和海大校园里活动。”
“雷叔叔也说了，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安安生生的就行，别的他也不敢想了。”
林柔伸出食指，搭在鼻梁上摸了一把眼角，指尖有晶莹闪过。
“就是这么小的要求，对雷家来说却成了奢求，偏偏就是实现不了。”
“在雷霄和雷阿姨出院之后，也算平静的度过了2年。”
“平时他们就呆在家里，雷叔叔一有空就带着他们下楼散心，尽量在外出的时候陪在她们身边。”
“她们的病情越发稳定，我们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雷叔叔……”
“忙碌的时候，也会让她们自行下楼去活动活动。”
“一切看起来又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直到两个月前，雷霄在学校操场上，无意中又遇到了那对贱人。”
听到转折点，众人均是心头一紧。
雷霄自从高三开始，她的这十年可谓是波折不断。
都说人生总有起起伏伏。
为什么雷霄，甚至是雷家。
一直是起伏伏伏伏起伏伏伏伏伏伏的状态呢……
每次当所有人以为苦难已经远离雷家的时候，却会有更大的不幸找上门来。
而听林柔的口气，“那对贱人”……
再联系到昨天夜里刚被杀害的受害者，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了王德发和侯碧螺。
按理说，他们曾经霸凌过雷霄，但是足有10年不来往了。
就算是王德发和侯碧螺偶然见到雷霄，出言恶毒，应该不至于让雷霄下这样的杀手。
甚至，苏野觉得两个月前的这个时间点，也太巧了些。
要知道，这两个月之内雷家曾经遭逢大变。
雷太太就是在一个多月之前去世的，对外宣称的是病逝。
这两者之间，是否会存在关联。
江队也意识到这次或许就是压垮雷霄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追问道：“你说的那对贱人是谁？”
“王德发和侯碧螺。”林柔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这两人的名字。
她又补充说道：“就是你们发现的另外两个死者。”
苏野问道：“他们到底跟雷霄说了什么？”
“会让雷霄有这么大的反应……”
“甚至，短时间内就连雷太太也骤然离世。”
林柔有些意外的看向苏野，说道：“你竟然注意到了……”
言下之意，她指的应该是雷太太去世的事。
林柔声音冷到了骨子里，说出来的话也让几人彻骨生寒。
“那俩贱人是去海大家属楼，给侯碧螺的某位亲人送结婚请帖的。”
“路过操场的时候，看到雷霄坐在台阶上看书。”
“他们巴巴的主动上前搭话。”
“可笑的是，雷霄这么多年因为病痛折磨，反应早已经迟钝了许多。”
“再加上十年的容貌变化，雷霄一时竟然没认出他们。”
“但是，看雷霄这样，侯碧螺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她炫耀着自己的学业事业爱情三丰收，显摆着自己的结婚请帖，还邀请雷霄也去参加婚礼。”
“王德发一直在旁说风凉话，说如果当年雷霄跟了他，也不至于落到成了个疯子的下场。”
“雷霄问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碧螺可能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没了证据，没人能拿他们怎么样。”
“她洋洋自得的说着，当年那些堵住雷霄的混混都是她花钱雇的。”
“照片是她亲自拍的，论坛的帖子也是她发的……”
“王德发趾高气昂的说，这就是雷霄当众拒绝他的代价，都是她自找的。”
“是她活该。”
而当着王德发的面，侯碧螺还有很多话没敢说出来，她也怕王德发觉得自己太过恶毒。
她对雷霄的侵害，绝对不止围堵的那天晚上和后来的发帖、霸凌……
如果不使点手腕，万一雷霄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又回到校园里怎么办。
到时候，王德发说不定就会出尔反尔，又被这个狐狸精勾引走。
所以，她牺牲了一切，想方设法的把雷霄逼疯了。
现在看起来，效果似乎太好了点。
胖子忍不住了，骂出了声：“贱不贱呐，这两个畜生！”
第333章
证据！证据！你让他们怎么办？
林柔赞赏的看了胖子一眼，说道：“这么多年过去，哪怕高三一整年被折磨到崩溃疯狂。”
“雷霄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是被人设计害成了这个样子。”
“当年的事情，她一直觉得是种种巧合，是自己太倒霉。”
“只是后续的发展太离谱，才会让她受到了精神创伤。”
“但是，现在却有人跳出来告诉她，就因为自己不同意跟王德发交往，就被他们设计陷害到了这步天地……”
“雷霄愣在原地，脑子中一个个念头冒出来，精神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近乎疯狂的跑回了家……”
“却在楼道里看到了王德发和侯碧螺两人，正在敲自己家的对门。”
“里面一位老师打开门，迎着他们进了屋里。”
“雷霄的病情又有些不稳定了。”
“她委屈憋闷极了，总能看到王德发和侯碧螺就站在她的房间里的猖狂嘴脸。”
“隔壁房间的敲门声，也在她的耳边不断的敲敲敲。”
“她近乎崩溃的时候，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有的人褪去了青春期的稚气，骨子里的恶臭彻底散发了出来。”
“上面是酒店房间的地址，还说让她在某个时间去。”
“这意思成年人都懂。”
“王德发打来电话，威胁她要是不去的话，就把她当年经历的丑事在让她经历一遍。”
“要是雷霄胆敢报警，无凭无据的他肯定不会受到处罚，而且他依旧会把事情捅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任人欺凌的荡妇。”
“雷霄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就知道了这条酒店的信息是王德发发的。”
“她跟我说，恍惚间觉得王德发和大一时那个同学，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江队问道：“雷霄是怎么处理的？”
“她都生病了，还能怎么处理？”林柔冷笑一声，朝着江队翻了白眼。
“之前送请帖的时候，让王德发知道了雷霄家的住址。”
“他开始趁着雷叔叔去上课的时候，来家里骚扰雷霄了。”
“他自称是雷霄的朋友，来探望她。”
“哄的呆滞的雷太太开了门……”
提到雷太太，林柔更是伤感到落泪。
“雷阿姨把王德发让进了屋里。”
“她去给王德发洗水果，泡茶的时候，王德发已经钻到了雷霄的房间里。”
林柔愤愤的说道：“王德发不需要做什么。”
“只要往雷霄面前一站，就足够让雷霄崩溃。”
“没人知道王德发在雷霄房间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雷阿姨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雷霄在低声下气的哭喊着求王德发赶紧走。”
“学校里的又传起来莫名其妙的流言……”
“最先是有人在校内网发了个帖子，但是很快被删除了。”
“这一次，帖子里甚至连雷阿姨也编排了进去。”
“某老师的女儿不检点，在高中时期被多人侵犯后变成疯子。”
“女儿不检点，其母更是不堪，一家子两个疯女人从基因里注定的……”
“类似这种没根据的黄谣先是个别学生知道，接着越传越广。”
“虽然大家没指名道姓，但是很多人都知道雷家的两个女人精神不太正常。”
“两相结合，也能猜的个七七八八。”
“雷阿姨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感觉家里一群陌生人在戳她的脊梁骨指指点点。”
长期的被滋扰，雷霄和雷太太原本就有妄想症。
流言反反复复，正是让他们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就像绷到极限的弓弦一样，随时都会断裂。
林柔叹口气说道：“雷阿姨被言论影响，陷入了极端的自我怀疑中。”
“她开始怀疑雷霄的精神病，是从娘胎里带的，是她遗传给雷霄的。”
苏野皱眉问道：“雷罡难道没发现她们的这些异常吗？”
林柔说道：“发现了……”
“雷叔叔急忙联系了精神病院，准备把她们再次送去及时治疗的时候。”
“雷阿姨在家里自杀了。”
“她在卧室的床上，用一把锋利的剔骨刀插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从王德发再次出现，到雷阿姨自杀，短短十几天。”
“你们还指望雷叔叔能做什么？”
“他甚至发现了雷霄手机里的短信，去警告了王德发。”
“他想去报警立案侦查。”
“但是，就那几条虚拟号码发出的短信息，没头没尾的垃圾短信，证据不足，警方根本不会管。”
“校内的帖子找到了发帖的人，他也是道听途说听别人讲来的，讲给他听的人他压根不认识。”
“你让雷叔叔怎么办？”
“证据不足。”
“这四个字，这十年里雷叔叔听过无数遍了，他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你们说，他们还能怎么办？”
“活该就这么忍着吗？”
林柔的话冷冰冰的像刀子，插到了对面几人的心口里。
尤其是江队，听完整个过程更是感觉到了警方的无力感，甚至对雷家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帮助。
甚至最后的这个发帖人，估计也只是删帖道歉了事。
证据！证据！
江队气恼的想着，没有证据，就什么都干不了吗？
还是说，这案子本就没引起多大的重视。
无法想象，这十年来雷家的三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