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说什么写死了他们最爱的人物云云。大概本身也有些伤心事,借故一并发泄出来,眼泪就跟开闸了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殷荣澜没忍住笑出声,收到警告的目光,连忙端正态度。
按照白天的思路,陈盏回去别墅便将自己关在房间开始工作,刻意塑造下,神秘室友的形象犹如参天大树,快收尾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要感叹一声。
【系统:要不要这两天我去滞留者那里守着?】
陈盏合上电脑:“守着做什么?”
【系统:有人暗杀,滞留者没死,我补刀;死了,我捡装备。】
“……”
陈盏向后一靠,叹息道:“你竟然学会了动脑子。”
终于不再是单纯暴力输出。
提议很好,可惜……
“今时不同往日,吴先生的系统醒了,又觉醒了七个人格。估计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发现。”陈盏劝诫它消停点:“你出事了,我还得想办法去捞。”
新的一章足足抵三章的字数,得知神秘室友没死,评论又是格外欢快温和,仿佛之前沦陷的评论区都是幻觉。
和系统的几句对话中,让陈盏意识到被忽略了一点,他真正该担心的不是吴先生,而是杀人犯。
普通人去暗杀有系统的人,唯一合适的伴奏怕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这么一换算,可以归类为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觉醒来,阴雨绵绵。
夏日里能有一场清凉是好事。
陈盏开着窗工作,风吹进来,只觉得是神清气爽。效率增进,半个上午就完成往常一日的工作。
下午他利用闲暇时光去附近散步,《异变》里的神秘室友不死,还秀了一把力量,使得陈盏出门不必紧绷心神,担心有书迷想把他套麻袋毒打。
可惜好东西给多了也成了累赘。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多日,始终没有停歇的征兆。Y市还好,新闻报道沿海的几座城市已经出现洪涝的征兆。
雨不停,狗可没有避雨的意识,不呆在狗窝,反而在草坪上蹦跶,弄了一身泥土。陈盏不得不给它挪窝,暂时搬进别墅里。
拆家是一些动物的先天超能力,好在这只狗畏惧陈盏,没发展在这方面的爱好,反而喜欢藏东西。经常把饭盆或者吃剩的东西叼到某个夹缝里藏着。
陈盏打扫卫生时,发现殷荣澜的一只拖鞋消失不见,拿着笤帚站在土狗面前。后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主人生气的缘由。
陈盏叹了口气,终究没气昏头,指望从狗嘴里问出些什么。认命地边收拾屋子边四处翻找,在打开一扇不常用的橱柜门时,表情一变,定定看了两秒钟,猛地合上。
一定是最近太过努力更文,出现了幻觉。
平静转身,用吸尘器大致清扫一遍地板,重新站立在这扇橱柜门前。
洗手,虔诚祈祷,打开……跟方才所见无差。
陈盏闭了闭眼:“我需要一个解释。”
【系统:那个……这个……】
陈盏表现出超凡的耐心,听它支支吾吾说话,哼唧了许久,总算哆嗦着说出实情——
【系统:……我养的储备粮。】
只见满橱柜堆着形态不一的圆团,数条铁链限制了自由,陈盏试着用手触碰了一下,铁链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得,一股冷意直接透过指尖钻进人的骨头里去。
圆团瑟瑟发抖抱团,一眼望去几十张嘴,吓人得要命。
“哪里来的?”陈盏让它们背过身去,省得犯密集恐惧症。然而圆团们一动,锁链就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仿佛砸在人的耳朵里,震得耳膜疼。
【系统:上次比武招亲,这部分不愿意投入我的阵营,本身在总部又没地位,消失了也不会被惦记着。】
陈盏:“没人查?”
【系统:总部每年会给出死亡率,不超过这个范围就没事。毕竟因公殉职的系统也不少。】
陈盏:“养它们是为了……”
【系统:吃。】
一听到这个字,圆团们齐齐一哆嗦,直至此刻陈盏才真正确定所谓的‘挖脑花’并非只是系统的口头禅。
它付诸于了实践。
【系统:宿主担心暴露,可以当汤圆一锅煮了。】
陈盏望着橱柜:“一,二……”清点完数目,一共四十九只:“这么多,怎么一网打尽的?”
系统再厉害,也做不到1V49。
【系统:观察比武招亲最弱的一批,等它们下擂台,趁虚而入。】
总结下来,一方图对方的财,一方是真馋对方的身子,区别在于谁先下手为强。
陈盏不想评价这种圈养储备粮的行为,只道:“眼界放宽点。”
【系统:最近在做智商测试,一旦到70,我就去篡位。】
陈盏喉头动了动:“还差多少?”
【系统很委婉:目前已经快到60。】
智商的及格线可不是六十分。
换言之,属于智力缺陷的。
陈盏觉得它的智商其实不低,低智商的哪里懂得请君入瓮趁虚而入这样的手段,只是这份聪明用错了地方。
转过身前,本想着上一把锁,又怕欲盖弥彰,兴许还会引起殷荣澜的注意力,只得作罢。
双方都有意识地不再提橱柜一事,陈盏首次深刻认识到,有些事情一开始就不知道最好。
清理完一遍屋子,最后在床角的缝隙中找到另外一只拖鞋。
物归原位后,对狗来了一记眼神杀:“别再让我看到你乱藏东西,否则……”
寄居在大脑里的系统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句话是冲自己来的。
·
殷荣澜今晚加班,到家时屋内的灯是亮着的,陈盏却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拖鞋上多了个牙印,他看了眼窝在一边同样睡着的狗,笑着摇头。不想吵醒陈盏,尽量不发出动静,准备去厨房搜寻点吃的。
从天花板到大理石台,都清理的很干净,想必下午才发生过一场彻底的大扫除。
殷荣澜准备下点挂面,无意间看到那边不常用的橱柜没合严实,强迫症发作想要重新关上。
“别动!”
陈盏不知何时醒了,就站在他身后,直勾勾地盯着即将触碰到橱柜门的手。
“我来就行。”陈盏微笑着走过来,把柜门关好:“别耽误了你吃饭的时间。”
理由找得十分生冷,殷荣澜深深看了他一眼:“里面放得什么?”
陈盏摊摊手:“囤着的酱油和多余的调料。”
殷荣澜:“让我看看。”
陈盏低头从衣服上找到一根掉落的头发,走过去扔在他头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沉默在无声中散开,许久——
“……陈盏。”
“嗯?”
“说实话,柜子里是不是藏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陈盏:过来。
殷荣澜走过来。
陈盏:闭上眼睛。
殷荣澜闭上眼睛。
下一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殷荣澜捂着脸。
陈盏:再说一遍。
殷荣澜跪下:我错了。
第122章
对比产生幸福
陈盏偏过头酝酿情绪。
殷荣澜毫不顾及长久以来的情谊,现场拆穿:“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君既无情我便休?”
默契培养到一定境界并非好事。
陈盏放弃惺惺作态:“等我一分钟。”
面对他,殷荣澜向来没耐心告罄的时候,抱臂就在原地站着,也不开柜门想看他能再耍出什么花招。
前后也就用了三十秒钟的时间,陈盏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把大锁,合好柜子用力一按,只听‘咔’的一声,算是锁严实了。
陈盏认真道:“晚上你可以盯梢,我绝对不进厨房。”
“……”
过了片刻,又道:“如果真的有人,被锁久了也会成为干尸。”
逆推就可以得出他没藏人的结论。
商战中,殷荣澜见过不少把事做绝的存在,但像这般‘心狠手辣’的,前所未闻。
如今当事人正站在面前微笑:“水开了,可以把面放进去。”
一碗简单的鸡蛋面很快煮好,吃一口暖和的东西胃舒服很多。
在第三次用筷子挑起面时,中间的青菜上还裹着一根头发。
殷荣澜放下筷子,目光幽幽看向陈盏。
后者正襟危坐:“看我做什么?”
殷荣澜面无表情单独夹出那根头发丝,帮他回忆五分钟前发生的事情:“结发为夫妻……”
陈盏用咳嗽声打断:“无凭无据的,怎么肯定说是我的?”
这话说得就有些无赖,殷荣澜的头发要比寻常男子长上几分,至于陈盏图个干净利落,若非王城再三阻挠,他早就回去剃个小平头。
陈盏默默起身把那根头发扔进垃圾桶,又从厨房取了瓶醋:“倒进去杀杀菌,不影响后续进食。”
“……”
睡前他在钥匙上穿了根红绳,挂在脖子上,为以示清白特地睡到靠里面的那侧。
“这样有个风吹草动,你能第一时间知道我起夜。”
这一夜陈盏睡得很沉,平躺着双手摊开,大大咧咧的睡姿几乎让殷荣澜认为即便从他脖子上取下钥匙,都不会被发觉。
同道德底线战斗了几秒,殷荣澜起身,却是没有碰陈盏身上的那把钥匙。
打开抽屉里找出一把很久以前用的自行车防盗报警锁,在橱柜门外又加了一层。
不管是什么,既然来了,就该永远住在里面。
昨晚睡得不错,翌日醒来神清气爽,陈盏舒展了一下胳膊朝厨房走去,脚步猛地停在门口。
柜门外面……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锁?
殷荣澜倒了两杯温水,把其中一杯递给他:“永久居留权,是我送给里面东西的礼物。”
陈盏笑容虚浮:“不过是囤着的杂物,别过度拟人化。”
殷荣澜配合着笑笑,从容不迫准备早餐。
有人忙活他可以省事不用下厨,陈盏最后看了一眼橱柜,摇了摇头走去客厅看早间新闻。
·
殷荣澜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吃过早饭便开车去公司。
起得都有些晚,走前没来得及收拾,陈盏拿着抹布机械性地擦桌子,心里想着的却是其他事情。
自古有养蛊一说,吞噬同类积蓄力量,不知系统中是否存在这样的规律。从积极怂恿自己对付执法者开始,它便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如果没猜错,所谓的造反计划早就提上日程,甚至有可能近期就会行动。
陈盏扶着靠椅坐下,现下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助它成事或者放任自如。不知一旦系统失败,会不会实行连坐制。这么一想,帮助成事似乎会更加有利。
当然所有的思虑陈盏都是暗自放在心底,除非到了必要时刻,否则不准备说与系统,生怕对方脑子一热,当即便要揭竿而起。
叹了口气,转化思维开始考虑更为现实的问题,从前天起,再没有报道提到过本市有命案发生,他几乎是逛遍了各大论坛,所有人讨论的主旨都是八卦。
“看来命案真的可能与新书有所关联。”
【系统:不知道嫌疑犯有没有去找滞留者的麻烦。】
语气平铺直叙,带着股幸灾乐祸。
东窗事发后,系统一直在找机会主动交流,好像只要陈盏跟它说话就代表不生气似的。
陈盏本人都不知道它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逻辑。
市里有个杀人犯流窜,既然知道些线索总不能视若无睹。陈盏想了想,戴上帽子出门。
在吴先生的家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按门铃四周观察。很快找到一棵利于掩藏身形的大树,落叶堆里有数个被脚踩扁的烟头。
“有人在这里蹲过点。”
恶人心怀鬼胎,必然不会在家门口安装监控,吴先生也是如此。放眼这一排的别墅,只有他家的安保做的最差。
这时有一对刚散完步的夫妻路过,看到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目光存有几分狐疑。住在附近的都是有几分资产的,有钱人警惕性难免会重了些。
夫妻俩原本是并肩往前走,妻子突然说了句落东西了,转过身朝小区门口走。
陈盏觉得落东西可能只是个幌子,多半是去找保安。
他临危不惧,双手做喇叭状对着别墅的方向,像是小学生的作派要呼朋唤友出去玩耍:“小吴!你怎么还没收拾好?”
准备去找保安的女士停下脚步,面上有几分尴尬,只当是自己多疑起了误会。
别墅门突然开了,吴先生神情淡然,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审视着陈盏。
演戏演全套。
陈盏自然地走过去,哥俩好的要拍拍对方的肩膀,可惜被躲过了。
“有事找你。”毫不尴尬地收回手,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吴先生望着门口的那对夫妻,隐约明白什么,终究是侧过身让他进来。
陈盏微松了口气,人格分裂了也有好处,若是放在从前,迎接自己的绝对是闭门羹。
室内弥漫着茶叶的味道,他并非第一次来,熟练地站在放茶杯的柜子前,询问能不能倒杯水喝。
吴先生走过来亲自为他倒了杯热茶:“文章水平越来越高。”
以前充其量是带人上热搜,现在已经进化成祸水东引。
知道瞒不住,陈盏索性开门见山提问:“可有人找过你的麻烦?”
吴先生侧过头盯着窗外的那棵大树:“是有只讨人厌的老鼠,不过没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经意眯了眯,陈盏立时知道,这是动了杀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盏没离开的意思,吴先生也未曾催促。天色渐渐暗了,陈盏低头给殷荣澜发了一条消息,说是要晚点回去。
室内没开灯,殷荣澜不多时打了电话过来,陈盏走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
吴先生见状嗤笑说是儿女情长。
“你看不惯我视人命如草芥,”后门传来轻微的响动,吴先生转过身笑着问他:“如果我今天要杀的是个杀人犯,你会阻止么?”
顿了顿又道:“不止一个受害者经受了非人折磨死去,而凶手被抓后最多挨一枪。”
吴先生说话的时候一直未错过陈盏的面部表情,仿佛是一种享受。
左右扭了下脖子,随手提留着一个棒球棍朝后门走去。
悄悄钻进来的男子三十出头,很矮很瘦。
四目相对,男子拿着的是匕首,相比一根老旧的棒球棍,杀伤力更胜一筹。然而就是这一个对视,他竟然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没有预兆地逃窜让吴先生惊讶,不禁气笑了。
果然老鼠只有躲在暗处的时候才最嚣张。
再一想,这句话莫名适合从前的自己。
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有人来招惹,就绝对不会放过,立时提着棍子追出去。
自始至终陈盏坐在沙发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慢悠悠走出去。
警车停在小区门口,身材瘦小的男子正被扭送上车,吴先生目光如刀,压低声音问迎面走来的陈盏:“你报的警?”
陈盏:“对我来说,你和里面的杀人犯没区别。”
自诩正义,实则泯灭良知。
报警的,嫌疑犯,追凶者……一并坐上了去局子的车。
不同的是,陈盏和吴先生算是自由身,没戴手铐。
陈盏看着愤愤不平被民警看守的男子,装出教训人的表情:“起初小吴跟我说有人跟踪,我还不信,险些就被你害了!”
说着再三赞颂自己提前报警的机智。
民警偶尔也看些八卦,知道陈盏和吴先生的身份,好笑道:“前段时间,我们组里还讨论你会不会逛遍全市的局子。”
“……”陈盏努力维持住笑容。
为什么要用‘逛’这个字眼!
民警看了眼嫌疑犯:“这疯子见人就刺,险些伤了路人,多亏你朋友仗义出手。”
陈盏嚯了一声,伸出大拇指,凝视吴先生语带深意:“伟大。”
折腾一番回去天边已经出现月亮。
殷荣澜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陈盏和奔跑的土狗抢地盘,坐在草坪上:“吴先生果然好使。”
解决了一桩大麻烦,否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让这个杀人犯现身。
林池昂和吴先生两个名字因为过多被陈盏提及,在殷荣澜这里已经算是黑名单。他兴趣寥寥,没顺着话茬问下去。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原本打定主意多睡一会儿,结果太阳都没升起,先后没了睡意。
陈盏放弃再度进入梦乡,又觉得现在爬起来辜负了周末。两人对视一眼,裹着棉被把地点换到了客厅,改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陈盏:“我要好好蹉跎一个周末。”
每天的忙忙碌碌,还要和杀人犯与精神病人做斗争,长此以往,说不准他先一步会精神衰弱。
殷荣澜明白这份不易,让陈盏靠过来给他按太阳穴放松。
闭着眼享受片刻,陈盏发现这样便无法看电视。
殷荣澜十分体贴,调到新闻频道,至少可以用听的。
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着最新发生的热点:“昨日一热心市民发现有可疑人士长期在楼下盯梢……”
过去的经历让陈盏对‘热心市民’几个字格外敏感。抓住殷荣澜的手腕,坐直身体睁眼看新闻。
不长的几句话中将吴先生塑造成足智多谋的成功人士,尤其是最后小区门口监控录像记录下的一幕,歹徒想要劫持一个小孩做人质,被他一棒球棍打折腿。
新闻中,吴先生手上拿着孩子父母赠送的锦旗,左边站着两名警员,在记者面前拍照,锦旗上大大写着‘社会良心,匡扶正义’八个大字。
吴先生满脸的生无可恋。
陈盏都看不下去了:“换台吧。”
殷荣澜让他重新躺下,调到了八卦娱乐频道。
“……昨日姜颖在片场突然晕倒,有消息称她本人已有孕在身……今早工作室发文,承认姜颖怀孕,希望……”
陈盏惊讶:“竟然没隐瞒?”
殷荣澜:“姜颖的名气太大,又被送去医院,曝光是早晚的事情。”
与其如此,不如早早承认了,免受记者打扰。
“想必林池昂接下来会在医院门口给记者发红包,说几句漂亮话,先礼后兵,若是还有人再去打扰姜颖……呵。”
和殷荣澜说的一致,电视里正播放林池昂给记者发红包的场面,脸上的笑意倒很真切。
记者:“是因为太过劳累晕倒的么?”
林池昂:“我们大意了,在此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有了孩子。”
记者:“查出怀孕后,您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林池昂:“谢天谢地,不是从陈盏口中知道的消息。”
往日阴影太多,尤其求婚成功还是看节目时知道的。只是话说出口,林池昂才意识到不妥。
“……”
同样错愕的还有正在看电视的陈盏:“……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殷荣澜:“大概是活腻了。”
陈盏:“姜颖会打死他么?”
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自己是姜颖,看到报道后估计搓衣板就不是用来跪的,而是砸人。
殷荣澜:“大多数情况下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或许他能保命。”
“换台吧。”陈盏叹道。
私下决定晚饭前不看热搜,那段采访必定让他在话题榜上有一席之地。
“这不算什么。”殷荣澜安慰道:“不是还有个匡扶正义的热心市民,热搜排名肯定在你之上。”
一想到吴先生,陈盏心中又莫名好受了许多。
第123章
曝光
无论是时事还是八卦,都看得人心里添堵。
陈盏动动手指头,殷荣澜会意关掉电视,瞬间变得安静。
赖着不起的计划宣告破产。殷荣澜问他:“今天准备做什么?”
“码……”话未说完,陈盏自顾自摇了下头,相较于最开始,写文最近占据了他过多的时间。
考虑到存稿够用,转念一想,又改口道:“我要思考人生。”
殷荣澜好笑,从沙发上站起身,留出足够的空间。
陈盏在他准备去烧水的时候开口:“其实是准备想些阴谋诡计。”
吴先生最近被媒体盛赞,做事得再三衡量,执法者内部又不和谐。如此天赐良机,他也许该想个法子把这些碍事的一锅端了。
闻言殷荣澜回过头,神情复杂,眼中竟然透露出几分敬而远之。
陈盏:“……为什么要害怕?”
“只是觉得你偶尔的突发奇想已经威力巨大。”
陈盏愣了下,大概想不到有天会在他的面上瞧见畏惧,抱着被子倒在沙发上笑个不停,许久才停下来:“一天时间,想再多也成不了事。”
殷荣澜认真道:“假如给你五天,相信能创世。”
“……”明明上帝创世都用了六天!
陈盏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除了洗漱和用餐,大部分时间就靠在沙发上,眼珠都不带转动地思考。
中途殷荣澜端来水果,见他目空一切,剥了个葡萄塞进去:“糖分有助于思考。”
陈盏腮帮子动了两下,殷荣澜拿了张餐巾纸抵在他的下巴上,不多时唇部一张一合,麻溜地吐出葡萄籽。
坦白讲,这么生活不能自理的陈盏还挺可爱。
殷荣澜定定看了他几秒,走到一边充值开始打游戏,望着屏幕里的拟态小人,再瞧着发呆的真人版本……人生圆满了。
两局玩下来,再一抬头,陈盏已经闭目养神……这算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人早就昏昏欲睡。
殷荣澜给手机充电,动静故意大了些,陈盏猛地惊醒:“几点了?”
殷荣澜没正面回答,只道:“睡吧。”
陈盏用之前他的话来反驳:“不是还指望着我创世?”
殷荣澜很自然地接过话茬:“上帝将第七天发展成休息日,你安心睡。”
陈盏幽幽看他一眼,没睡反而穿戴整齐,提着笔记本出门:“我去趟图书馆。”
周末图书馆人很多,情侣和家庭是主要成员。
陈盏戴了口罩和鸭舌帽,似乎还是被人认了出来,好在是几个学生,都很有礼貌,只是多看几眼不好大声喧哗。
图书馆分好几层,陈盏挑了一间主要放报纸杂志的阅览室,感兴趣的读者少,人寥寥无几。
一排排走过去,最后在能充电的地方坐下来,打开电脑。
键盘多少是有那么点声音的,有个正看报纸的老人瞄了眼这边,陈盏意识到可能有些打扰,说了声抱歉。
虽是夏天,老人好像极度怕冷,还穿着个小马甲,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儒雅的美男子。
“电视机开的时候我也能看报纸。”
意思是这点噪音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陈盏本来已经站起身准备挪位,闻言又重新坐了下来……有个能充电的地方不容易。
小本子打开放在一旁,偶尔瞥上一眼,不停敲打键盘。
老人因为好奇望了一眼:“写稿?”
陈盏点头,瞅着四周无人,低声又主动交流几句。
老人感觉到他的没话找话,动了动眉毛。
陈盏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周围没几个正常人,我特别珍惜跟长辈交流的机会。”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年纪大了对小辈总有几分宽容,老人配合着说话。
聊到了家庭,陈盏微微撇了撇嘴:“我已经暗示自己很无聊,身为恋人,不但没主动提议出去约会,反而劝我睡觉,而他自己在一旁打游戏。”
三言两语,把殷荣澜塑造成一个深刻的渣男形象。
老人好笑:“所以你一气之下跑出来冷战?”
陈盏摇头:“他惹我生气一次,我就写一篇关于他的稿子。”
“……”老人觉得这已经很不正常了,望着密密麻麻的小本子和电脑:“那你这恋爱真是废纸又费电。”
一点都不环保。
这时又有两个年纪大的人走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个年轻人微笑着露出一排小白牙,享受地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忍不住抖了一下,感叹现在的小年轻行事古怪。
近来精力都放在《异变》上,再次更《男神》时,陈盏的状态要更为轻松愉悦——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很难对准频道。
我和男神初识,他当我是个过客,我当他是只不安好心的黄鼠狼。
后来他当我是朋友,我当他是穷朋友。
再后来成为知己,世界上的善意似乎一次性朝我聚拢。有些只在报纸上见到的大人物,看我时的眼神很是莫名其妙,甚至有一些资源在逐步朝我倾斜。
我把怀疑说给为数不多的朋友:“前两天网上有人放我之前的黑料,没多久热搜就被撤了。打听了一下,好像是鹤寰娱乐的老总交代了一声。”
男神沉默片刻,说:“有人天生是讨好型人格。”
我不可置信:“他,老板,讨好我?”
这难道不是另有所图。
从那天起,我周围人的态度又变了,最显著的是一些年轻富二代。
每逢男神在场,他们趾高气扬并发表些鄙夷的言论。
“确定这些人都上过大学?”我感觉纳闷:“电视上看富二代多是受过良好教育,谈吐优雅。”
男神又沉默了,想了想说:“学历是买的。”
七夕,我独自在街上转悠。
Y市没有什么旅游景点,倒是自己发展了几个,比如建的月老庙,童话乐园等等,消费群体主要面向年轻人。
月老庙人山人海,明知道是后来建的,仍有不少人涌入。
天边升起不少孔明灯。
情侣微笑着放孔明灯,我阴暗地站在大树下搜索市区能不能放这种东西,忽然有想举报的冲动。
收起荒唐的歹念,摇了摇头,决定找家面馆吃饱肚子回去更文。
后来上《倾陈记》才知道那天还发生了很多有趣的细节,譬如月老庙,一对情侣正在挂同心锁:
女孩满脸笑意望着富豪男友,却见锁上的名字写得是‘殷荣澜X陈盏。’
笑容瞬间消失:“这两人是谁?”
富豪男友没理他,双手合十虔诚许愿,许久喃喃道:“只有他们俩在一起,我才不用继续配合着演戏。”
关键演的还是个傻子。
不远处的街道,开奔驰的小哥放了盏孔明灯,上面同样写着‘殷荣澜陈盏早日修成正果。’
天知道他每次摇晃酒杯在两人同时出现的场合大放厥词,有多么滑稽可笑。
同一时间,Y市的各个片区,有无数虔诚的祈祷,愿两人在天化作比翼鸟,一起肩并肩飞上天吧!
而主要当事人之一,男神一脸自豪说他那天下午去了天云山上的寺庙,祈求友谊天长地久。
……
码完字后心中的郁结舒展,陈盏检查一遍,看到发布成功拔下充电器,扭了扭脖子放松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