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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她凑过来,盯着对方冰蓝色的眼睛。这双眼眸跟麟时常躲闪,忍住流露疼痛的眼睛不一样。学哥很擅长用自己的受苦来撒娇,似乎他在家里也是这么做的,一个勇敢好战,胜负心强烈的优等生,一个被宠溺被重视的次子,自然能分长辈的关

注和外界的赞誉。

阿妮的声音怦然敲打在他的脑海里。流无言以对,人在心虚的时候总会让自己显得很忙,他左顾右盼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喝了几口,酝酿出反驳的话:“......因为你总是过来帮我揉,不愿意直说就行了,干嘛要......”

这种程度的反驳真的有意义吗?

流说不下去了,好像自己喝的不是水,是岩浆,喉咙跟着蹿起来一股火,被烫的手都发抖。

“噢。只是习惯了呀。”阿妮松了口气,语气变得更轻松,她继续摆弄手里的新武器,没再看他,自然也就没见到鲛人泛粉的珊瑚耳骨和紧绷着攥住玻璃杯的手指。

阿妮继续说:“那就好。”

“那就好,是什么意思?”几秒后,他问。

“对你没兴趣的意思。”

就这么几句,流却忽然被这杯温水呛到,他抽了张纸捂住唇咳嗽了半晌,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不甘。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在任何一方面输给麟,鲛人崇拜强大,比年轻,比武力,比声誉,或者就算是比外表,他也没有哪儿输给过那个年纪不

小的哥哥,怎么到她这儿就一口一个“老师”、“礼物”,换了自己反而没兴趣?

他豁然站起来。

阿妮慢慢地挪了下视线,看着他满是青紫淤痕的双腿,想,这次居然没喊着好痛。

流冲着她道:“麟的脑子里有病,才会跟人类交往,他是个叛徒!”

阿妮知道鲛人的观念,也明白他们的繁衍锁,挑了下眉:“然后?”

“我不会喜欢人类。”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不用担心了,我对你也没兴趣。”

“哦。”阿妮点了下头,说完就低头做自己的事了。

这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让流非常堵得慌。

他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说出来,随后踢开高跟鞋,因为生气得太真情实感,一下子用力地撞到了伤口,被捏过的筋骨和针扎一样的肌肉爆发剧痛,小美人鱼当着阿妮的面,砰地一声倒了下去。

阿妮就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今天的训练量已经到极限了,没捏腿就站起来,真是不想活了。她踩住对方的背,把刚努力爬起来的流摁了回去,淡淡地说:“还是躺一会儿吧,昨天洗澡晾尾巴的时候都炸鳞了,难看。”

难看?难看他?!

“你好讨厌!”

“嗯,鲛人都觉得我很讨厌的。”阿妮无所谓地说,“你们说话都是一样的吗?比如说”

“讨厌鬼。”流恨恨地说。

阿妮突然沉默了一下,盯着他的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她的想象里,鲛人的背影似乎应该更单薄一点,腰也该更细一点。头发......头发是深蓝色的,她说“喜欢你”的时候,就该突然急促又细碎地呼吸,一边被哄着,一边却又带着某种隐含的

伤心,没力气地轻轻亲她。

她有很多鲛人的样本。

只是第一个样本,排在最前列的鲛人幻想,总是麟的样子。阿妮撑着下巴看了半晌,说:“我到底哪里讨厌了。”

“你哪里不讨厌,让我起来。”

“闭嘴。”阿妮命令他,然后语气变得暴躁,“你讲话一点儿都不像老师,那就不要学他说话。我也讨厌你,没用的废物。”

她站起来,从他身上迈过去,离开宿舍到第五仓库去了。

从这天起,两人的关系肉眼可见变得冷淡了很多。

第五仓库很少有人来,阿妮也就不怎么回宿舍。她早出晚归,按照丽姐和安妮制定的计划进行训练,精力旺盛到会把两位智械族都惊到的程度。

那条机械鞭子被她绕在了腰间。

丽姐每天都会给她更新排名,随着时间推移,仓库里的“动物”越来越乖巧听话,她的排名也最终定格在第三十四位。

到下一次演出为止,她的排名才会继续变化。

阿妮刻苦得让直播间观众大呼心疼,熬晕了一茬又一茬的粉丝。虫族ip的账户最为激动,指责狩猎场官方虐待未成年声势浩大,气氛逼人,最后连天使都不得不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小字,说明阿妮选手已经成年了。

天使全程监管,每一段视频都经过他的审核与剪切。虽然是直播,但智能生命只需要零点几秒的时间,在那微妙的短暂延迟里,就能够完成审查和打码,过滤掉无内容。

天使有意塑造阿妮的形象,在她跟流发生冲突时,他果断切入了其他画面,因此只有固定阿妮专属视角的观众才能看到那一幕。

他不希望这位摇钱树太早被人看穿冷酷残暴的本质,只有软萌的印象深入人心,她展现出狩猎者的凶残时才会精彩震撼。这就是反差造成的冲击力。

天使挂了一个处理器去专门监管阿妮的直播内容,他分神继续审查成人区的视频,毫无波动地给纠缠的器官打上码,更改对应的视频标价,把镜头语言设计得更色情。

随后切回阿妮的画面。

凌晨,阿妮还没有回宿舍,她大量的时间都跟各种恐怖怪物泡在一起,掌控它们的行动、探索它们的想法。

天使看了她一会儿,想到那个“下班吃饭”的邀约。

他这辈子是下不了班了

也跟碳基生物吃不到一张桌子上去。

真要搭讪智械族的话,应该说“你愿意让我接入你的星网接口吗?”或者说“可不可以打开防火墙”停,够了,不要用计算力想这种事。

天使控制住自己,冷漠地处理大批量成人区的新视频和付费诉求。忽然,他挂着的分处理器给了反馈。

阿妮站起身,准备离开仓库。她关闭灯光,迈出仓库的那一刻,陡然听见一丝不同寻常的呼吸跟里面的怪物们不一样,这一丝呼吸细腻而微弱,十分压抑。

阿妮一切正常地走了出去,轻带上门,制造出离开的声响,随后刻意放轻动作,控制呼吸,悄无声息地返回仓库。

灯关了,那一丝特别的喘息越来越明显,跟动物们完全不同。阿妮靠近堆叠的杂物后方,穿过钢铁架子,停留在了呼吸最强烈的地方。

有人在这里。

黑暗中微弱地动静带着忍痛的闷哼,阿妮嗅到一股血腥味儿,她收缩触手,没有散发出自己独有的香气。在幽然靠近的这刹那,对方露出一缕翠色发梢。

阿妮眯了眯眼,蓦地暴起。她的手臂迅速转化成生物装甲,对受伤的这位陌生来客毫无轻视,身影闪入钢铁货架后面,宛如一颗脱出枪膛的子弹般,她一手卡住这人的脖颈,另一手连同胳膊压紧对方的半个身躯,膝盖冷硬凶狠地顶住他能活动的腿关节。

制服手段精准而残暴,巨大的劲力让对方连一道叫声都没喊出来。阿妮压制住他的四肢,掌下感觉到不明显的喉结突突跳动,对方颈部的动脉瞬间凸显出来,青筋蜿蜒过一截纤细雪颈。

男人......?入手的触感不太对,怎么

心思电转,她脑子里只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就感觉到身后被一股刺骨的风袭来。阿妮侧身抵着墙壁躲开,几条花藤笃笃撞在她脸侧的金属上,没能穿透她的脊背。

阿妮反手掐住下一条甩过来的沾血花藤,虫族的骨刺卡住藤蔓,她轻轻抬指,带毒的蜘蛛节肢刺穿花苞。

“......嗯......”膝盖下压着的那个人低喘着颤抖,像是脱了水的鱼一样激烈挣扎,花苞淌下一道清澈汁水。

阿妮松了松指掌,那个并不明显的喉结急促滚动,齿关打战:“别杀我。”

下一句是:“我可以给你提供情报。有人要对付你。”

阿妮停了两秒,开口:“你刚刚,不是也要对付我么?”

“我错了。”他马上道歉,“对不起。”

阿妮将他撞到金属上的藤尾攥在手里,捏着柔软的花藤叶子看了半晌,说:“藤族?我想起来了......雌雄同体。那我该叫你什么,凌霄姐姐,还是哥哥?”

..”她掌下的小巧喉结又咽了口唾沫,那种轻微滚动的触感微微发痒。

“哥哥......吧。”黑暗中的俘虏选择了自己的称呼,“别杀我,求你了。我可以帮你狩猎其他人。”

他的藤尾带着血。阿妮猜想,他的手底下也不算完全干净,或许这个藤族就是在狩猎者的争斗中杀了人跑出来的,他受伤了,在选手们彼此厮杀的关系中,这很危险。

她的表现太过优秀,已经有选手放弃得到票数第一,转而玩起了老一套要杀掉所有狩猎者,完成目标一。

阿妮伸手抓过他身下的花藤,将几条藤蔓找到一起。这些花藤无所适从地伸缩,每片叶子都有些轻微怕生似的,有一道细细的藤好像怕得慌了神,就这么卷住她的手臂。

阿妮藏在皮肤下的触手动了动,她忽然觉得藤族能跟每一条触手交流...好可惜,它们自产自销,自己就可以给自己授粉,看起来没有拟态兽插手的余地。

阿妮舔了舔唇,脑子里出现了很诡异的画面,但手上丝毫不慢地用蛛丝将花藤缠在一起,绑得牢牢的。

黑暗中,凌霄深深地呼吸。

“......蜘蛛......丝?”他的声音很中性,忍受着藤蔓被捆住的不适感,“我没见过你这种变异方向。我不会再动手了,我打不过你。

“但你还会从背后偷袭,可怕得很。”阿妮夸大其词地说,手指捏住藤蔓上的一颗花苞,边捏边道,“沾着血是因为刚吸干别人的躯体吗?看来我的竞争对手又死掉一个了,对吧,吸血藤。”

凌霄有严重的夜盲症,他只能在有灯光和太阳的情况下通过光反应来看清东西。在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中,只能感受到阿妮说话时的轻微震动,以及她倏地掐弄花苞的细碎疼痛。

他应该立即喊停,对她的动作表示拒绝。但这样就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对方,会变得更弱势。

凌霄咬唇沉默,任由她属于毒蜘蛛的指尖刺穿又一颗花苞,鲜嫩的植物汁液淌过绿藤,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喉结再次颤动,像是要把这种凌辱般的感受一起吞到肚子里去。

花朵,是藤族的

是...

凌霄闭了闭眼,再度睁开,说:“开灯聊好不好。”

他一点儿都看不见。

早知道就不往这个方向逃了,在后台见面的时候,他错估了分配给“皇冠”马戏团的狩猎者实力。这个女孩儿虽然排名不够高,但反应快、感知超级敏锐,他怀疑真正的蜘蛛感应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程度,只是变异体吗?

40、表演者(7)

阿妮拒绝他的请求:“不要。”

她上一次的暴躁情绪还没完全从身体里代谢出去。阿妮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她不太清楚是在生学哥的气,还是在生老师的气,总之,她现在要任性地为难别人了。

这个人还袭击她,不可饶恕。

阿妮摆弄着手里被蛛丝捆在一起的花藤,微微勾起唇:“只是稍微黑一点嘛,门口还有月光,天窗还有星星,你怕什么?我就要这么审讯你,半夜越过马戏团之间的分隔缓冲区、从自己的阵营跑到我这边来,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小偷。”

“我......嗯。”凌霄被她压在身上,活动的范围相当有限,他非常能忍,徐徐说道,“我没偷东西。’

“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

黑暗中,她的气息骤然从远至近。人类恒定的体温区间对于藤族来说近乎高温,那道温热、摄人的吐息,就这么蓦地扫落过他的脸颊、雪颈,似乎在他目不能视的地方,她以目光将这具躯体搜刮拷问了一遍。

阿妮的手挪了挪,

转而摁住他的肩膀。

这株吸血藤确实受伤了,藤尾的枝叶轻微软了些。阿妮看着他低垂的翠色发丝,拨开他的发梢,讲话像是某种幼稚的戏弄:“没偷东西吗?那也一定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想,是袭击了同一个马戏团的临时合作对象,还是背刺了曾经的盟友,

难道是在亲吻拥抱的时候用藤蔓吸干了情人的血液么?你想偷的不是具体的东西,是排名,是能让你获得更多殊荣的狩猎排名”

她说得没错。可是,谁不想更进一步?

在阿妮怀疑到“背刺盟友”时,他浅紫色的眼睛微微收缩了一瞬。这个发生于刹那的细节被镜头捕捉。

天使没有把这个画面挂进主直播间,所以只有开启了阿妮专属视角的后援会才能看到。没有大范围传播,一切还可控。

这个思绪浮起的同时,屏幕里的阿妮伸手扯开了他脖颈上系着的彩带。

她说:“喂?天使,你在听吗?要打码了哦。”

空气中没有光屏回答她。阿妮也就仁至义尽地对自己点了点头,认为已经尽到超越选手职责的提示义务,随后顺着这条彩带,娴熟到超乎意料地把凌霄身上这件破损的杂技演出服整个撕开

“等一下,你!"

阿妮捂住了他的嘴,摇头:“想让我相信你的话,你要付出点什么吧。”

“呜。”只有一声短促的惊叫,马上又归于安静。

“我的心情不太好。”她如实说,“迁怒于你很不好意思,是你自己闯进来的。要不我今晚把你送回去,穿过马戏团之间的分割缓冲带,把你扔回到你们那边......我记得你是‘梦幻的成员。”

掌下的肩膀细微地颤抖,很快又克制住思绪,变得平静下来。

这个反应,看来被送回去会更惨嘛。

“很好。”阿妮称赞他,“原来你的眼睛跟花瓣的颜色是一样的。

她靠近到堪堪与他睫毛相触的距离。近到一低首就可以擒捉住他颤抖的双睫,将对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尽览无余,说话时凌霄挣扎的幅度再大一点,就会擦过她的唇。

可是这样的距离。

他却什么都看不到。

他只能听到阿妮散漫随意,像在开玩笑的低柔语句:“哎呀,好漂亮啊,凌霄哥哥。”

凌霄的思绪被这个声音叫断了。他抿紧唇收敛情绪,气息穿过她捂住嘴巴的掌心,泛着一阵细微的痒意。

狩猎游戏不算是全年龄向,里面毕竟有很多血腥画面,自由联盟规定的观看年龄是十八岁,这个年龄设定主要是基于占据人口总数最大比例的宇宙人类。

有的直播场次不被重视,不会将选手的暴露画面打码。但这次不一样,天使应该是在马赛克处理方面做得最好的智能生命,它一定会遮盖住......即便这么想,无法预知自己形象的凌霄还是艰涩地吞咽唾沫,祈求对方的审讯快点结束。

“跟其他种族不一样。”从阿妮的语气中,很难判断她到底只是从书本上学到了大多数种族的描述,还是真正实践过,“你看起来软软的,唔,有长出来那种东西吗?”

什么?

阿妮好想用触手探索一下看看,但她忍住了,只是把手放在凌霄的身体上,一边攥住对方的腰称量一下体重,一边解下腰间的鞭子,用金属长鞭把他的手腕捆住,抬高,跟仓库里的金属架子绑在一起。

这么操作的空档,阿妮终于没有捂着他的嘴了。藤族沉默了一瞬,声音尽力克服着不受控的情绪:“我没有偷你的东西,你只是想戏弄我。......惩罚我刚刚的反抗。”

“嗯。”阿妮点头,“是这样的。那你现在知道反抗的后果很严重了,是不是?”

凌霄无声地点了点头,下巴瘦削雪白。

这么瘦的人居然摸起来并不嶙峋。阿妮对这种诡异的手感有些留恋,把手指摁在他的腰窝上,对方一躲避就抓回来摁下去,她道:“那我正式开始审问了哦,你做了什么?”

“......杀了,同伴。”

“你杀了梦幻马戏团的临时合作对象啊。”阿妮道,“那你们下一次演出要怎么办呢,怪不得会被追到这里,你打破了能够合作的幻想。”

“没有我来打破,也终究会有人动手。”凌霄说。

他忍耐着阿妮手指的触感,她分明是一位最常见的宇宙人类女性,指节却非常有力量,蛛丝在她的指间牵引出来,勾连在皮肤上,那种拉拉扯扯的感知让人很不好受。

“这句话倒很对。”阿妮同意,“为什么要做打破和平的那个?你说有人要对付我,可是那些人还只在酝酿当中,筹备计划,你说起话来不像那么冲动爱出风头的人。”

“我有不得不动手的理由。”他说。

阿妮不想听他含糊其辞,攥住他身下翠色的藤蔓,伸手将花藤上的另一朵更小花苞扯下来。她膝盖压制着的躯体瞬间僵硬住了,像是几次三番面临着极端情况,这种打击终于让他的情绪露出破绽:“你到底你变态。”

变态?阿妮愣了下,扭头看看只剩下为数不多几朵青涩花苞的藤蔓。随着她的目光,剩下的淡紫花苞躲藏进绿叶翠藤之中,乍一看几乎有些找不出来了。

“好,我说。”变态得很有成效,“那个名字记不清的狩猎者,演小丑的,对我说很恶心的话。

“像我一样?”

“......”凌霄顿了下,他明显考虑了一下要说什么,可是话语还是不经管教地从齿缝里冒出来,“你更过分。”

阿妮感到一阵迟来且没用的歉意。她的态度变好一些,心情也跟着调整得差不多:“追杀你的人都有谁?”

“梦幻马戏团还剩下四位狩猎者。应该就是他们。”

凌霄随后详细叙述了一下。还剩下两位改造战士,两位基因战士,但服用过基因进化药剂的后者身上也有一些轻微改造。

第一个提出把阿妮解决掉的人,是排名6513的改造者。凌霄严重怀疑他的精神病犯了,但其他几人很快附和,拉他入伙。

阿妮仔细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

那两个改造者不用在意,高度改造的精神病让他们很容易陷入狂热战斗之中,狂热也就代表着失去理智、没有章法,就算再多来几个,阿妮也有信心一个人把他们的义体全给卸了。

需要注意的是那对双胞胎姐妹,那是两位基因战士,一个叫宋真、一个叫宋双。

“这起名的方式......”阿妮觉得有些耳熟。

这种名字很像是海蓝星出身,或者曾经的祖先出自这里。

“她们俩是银河守卫联合会的。”凌霄说,“宋真的能力是极速降温。另一个人的,不知道。”

他吐露的内容十分真切。

如果是改造者加上两位基因战士,这样的配置来对付她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女孩,那也算得上非常重视,以外界的目光来揣测,无论怎么看,这样的武力都足够了。

在广大观众和同行眼中,她只是有特殊变异方向的变异体,而不是令人忌惮的虫族。

阿妮飞快地做了个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这样,咱们俩商量个事儿。凌霄哥哥,你帮我带个路指引方向,我把这些坏蛋都干掉,怎么样?”

过热的呼吸落在颈侧,凌霄偏头躲避,黑暗中的惴惴不安发酵到让他掩饰不住语气:“然后你顺便把我也给干掉。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

“我才不会呢。”阿妮为自己的信誉申辩,“今晚动了手,明天风声就会泄露,到时候觉得打不过别人的狩猎者就会像兔子一样跑得飞快,他们可擅长躲起来了,我在星网评价上看到过。”

其实凌霄也是这种类型的选手之一。

他很擅长逃走,躲避,将自己完美地隐藏起来。只是今晚被敏锐的蜘蛛感应逮到,落入网中。

“虽然我很想用干掉所有人来简单地完成任务,但理智地讲,这次的狩猎场区域是整个M359星球,躲起来太容易了,活命嘛,又不丢人。”

“......直播里选择到最后的选手也有一批特定粉丝。”凌霄低声为自己找补。

阿妮笑眯眯地说:“哇哦,好厉害,真有生存的智慧。”

总觉得她的夸奖只是场面工夫。

阿妮放松压着他的力道,对方没动,这是两人对彼此表示诚意的试探。她彻底从对方的身上起来,手指离开对方那个深陷好摸的腰窝。

刚才谈话的时候,凌霄有任何一点试图反抗的异动,她都能立即将对方重新纳入掌控。但现在,她得对临时伙伴友好一下。

人类恒定过热的体温脱离他柔软的腰肢。

被捏得蔫头巴脑的花藤蜷缩起来,一点点收了回去。凌霄等待着阿妮解开捆住自己手腕的长鞭,但等来的却是豁然到来的光明

她开灯了。

强光骤亮。凌霄闭了闭被刺得眩晕的双眼。

41、表演者(8)

他的身体被强光照亮。

阿妮不像藤族一样需要光反应才能看清东西,但她也没注意凌霄身上那些受伤的细节。开灯后一回头,对方雪白的躯体猛地闯入眼帘。

他是一株纤细却柔软的藤萝。翠色的发丝微微发卷,破损的杂技演出服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不需要保护的部位被衣料覆盖着穿在身上,应该遮掩的倒露在外面。

肌肤上的裂口渗出草木味道的清透汁水,这是藤族的血液吗?

阿妮伸手用拇指拭过他雪白皮肤上的液体,定了半秒,送到唇边舔了舔。

凌霄蓦然抬头,顶着刺目的光芒盯她。阿妮尝了尝,说:“有点苦。”

“......那是血。”他说。

拟态兽可以通过血液分析出很多东西,直接舔舐就是获取信息的一种。她没法儿在天使的监管下偷偷掏出触手来,

要是有触手跟他的藤尾交融,伸进他那个“可能有”的器官里,阿妮一定能在仅有凌霄一个样本的情况下,马上熟悉这种拟态。

阿妮却没有深入了解的意思。她做了这个过于有侵略性,轻佻如戏弄般的动作后,却转身在仓库翻找了一下完好的新衣服,打开包装袋,披在凌霄的身上,一边念叨一边解开捆着他的鞭子:“你的身体没关系吗?坚持得住么,我觉得想要反击的

话,

最好马上就去,他们没有搜寻抓捕到你,应该费了一番力气。”

凌霄找住外套,将马戏团花花绿绿的衣服拉扯一下,盖住胸口淡粉的那点。他道:“现在?可以。”

他看向阿妮:“我可以引来他们,让你提前布置陷阱。”

“那太好啦。”刚刚还恶意审讯的少女猛地抱上来,很高兴地感谢,“辛苦你了,那我们制定一个计划吧,你千万别被抓住哦。”

凌霄浑身僵硬地任由她抱。

天际破晓,晨光渗出云层。

一缕日光照进盛大宏伟的娱乐建筑,与此同时,阿妮迈出皇冠马戏团的地盘,踏入几条街巷组成的“隔离缓冲带”,宛如鱼入大海一般,身形飞快地融入其中。

她猫在一栋矮楼的平台上,没有栏杆,借着晨光见到两名改造战士并肩回去的身影。阿妮无声无息地靠近,压低心跳和呼吸,到了节肢动物近似冬眠的状态,仔细分析两人的义体部分。

高度改造,半身金属,腹部装载了一排电磁枪口,大部分器官都改装成了金属的,心脏似乎是动力泵。

阿妮伸手估测了一下距离,判断了一下枪口直径。细密的观察和感知,将两人的体重、重力系统,以及全力加速时的腿部金属型号全盘预估一遍,随后拐入跟凌霄商量好的窄道里。

这是一个死胡同,两边大概五米高的地方有个高高挂起的排水管和崭新的室外取暖设备。阿妮做好布置,蹲在设备上方,轻得像是乔木飘落的一片树叶。

她屈指抚摸手套的中指第二节,用特定的手指密码打开通讯器。未联网的通讯器显示出了本地时间。

北冕区,M359星,恒星时早上六点半。

阿妮静默聆听了两秒,秒针变动,两位改造者途径的地段发生计划内的吵闹动静那是两人发现凌霄踪迹的声音。

这株吸血藤居然没有背信弃义地逃走。

阿妮随手拉扯着指尖的蛛丝,动作灵巧随意编了个发绳,把自己松散的头发重新扎起来。

受伤的凌霄散发着草木的味道。阿妮动了动鼻尖,嗅觉比视觉先一步发现了对方涌来的身影......说是涌来完全不夸张。

翠色的丝萝藤蔓疯涨着冲过街巷,像是被追得十分慌张似的。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一条细藤飞快移动时都牢牢钻破了砖石,甚至有几根将嵌合的金属结构钻出凹陷的白痕。

凌霄远远没有他看上去那样走投无路。他攀爬的快速而野蛮,充斥着植物扎根汲取一切的本能。丝萝流动着刮过地面,就像是为颜色夸张的街道铺上另一层翠绿地毯。

在他身后,电磁弹成排扫射而去,打穿一部分枝叶,但更多的只是落在彩色的星球地面上。凌霄拐入巷口,一片浓郁的绿色收拢聚集,无数花藤纠缠着化为人形。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面,回首时不经意地扫过头上的取暖设备。巷口已经被两具高大的改造义体堵住。

两人徐徐逼近,脸上都露出笑容。

“逃啊?再跑啊?”高壮男人嘲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能跑到哪儿去,啊?"

另一人身躯干瘦,组装的义体却格外壮硕。改造战士走路时发出哐当、哐当的重音:“背后偷袭,找死”

凌霄一直退到墙根。

他抬手系上那件新衣服的扣子,藤尾收拢环绕在身边,冷静地说:“这样还不够吗?阿妮小姐。

两人怔了一下,萌芽之夜过后,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改造者猛地回首看向身后,空无一人。高壮男人顿时讽刺地笑起来:“阿妮小姐?做梦呢你,其他狩猎者见了受伤的同行,杀了你的手段可没我们干脆,说不定那位女狩猎者弄死你之前还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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