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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至少纳罕鄂仑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他用粗糙的掌心将泪珠抹去。

    “哭什么?害怕?”

    他的意思是因为杯中酒里的血液,但是白玉质纯粹是为了做戏,让比她想象中更心动的攻略对象再沦陷一点。

    白玉质没有说话,用一饮而尽的行动表示她不仅不怕,还很动容。

    在这场明明有三个主角的合婚仪式上,朝阳公主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看着白玉质与纳罕鄂仑互赠连心酒。

    直到?s?祭台上的仪式彻底完毕,她才麻木一样的低垂着头,跟在纳罕鄂仑身后一起走下祭台,回到为她准备的座位上。

    长生天见证之后,这场篝火晚宴才正式开始。

    第67章

    狐狸精

    按照规矩,白玉质本来应该坐在排位更高的阏氏们身后,但是因为今天是她的合婚典礼的缘故,她与朝阳的座位都被设置在纳罕鄂仑身边最近的位置,只与大阏氏一步之遥。

    大阏氏在目睹了纳罕鄂仑将自己的连心酒赐给白玉质之后,已经收敛了自己的神情,见纳罕鄂仑心情颇好,还主动敬酒。

    “大汗,我敬你一杯,预祝大汗与大金草原日后更加鼎盛!”

    纳罕鄂仑受用,拿起酒杯来将酒一饮而尽。

    纳罕鄂仑年岁也不算小了,因此四个儿子之中只有最小的老四还被七阏氏抱在怀里,其他的三个都坐在部族首领之中,大阏氏的亲生子、也就是大王子,看自己母亲敬酒后也站起身来。

    “父汗,儿臣也敬您一杯!”

    白玉质循声看去,原著中描写大王子生来患有腿疾,虽然不严重,但是走路的时候还是能看出是个跛脚,可相比于二王子生而一目不可视物、三王子八岁不通人言还有四王子至今未曾出声来看,他的确最有继承汗位的可能。

    也是因为有大王子的存在,大阏氏的地位才如此不可动摇。

    因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纳罕鄂仑到底是要将汗位按部就班的传给自己长子还是会退位让贤给萨格勒。

    纳罕鄂仑的脸色冷淡下来,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但是还是没说什么,又喝了一杯酒,只是并未给予大王子任何语言或者动作上的回应,显得十分冷淡。

    白玉质注意到大阏氏和大王子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此时本该由二王子敬酒了,白玉质也看到宴席之中有一个带着单边眼罩的少年站起身来,可就在这个时候,萨格勒竟然同时也站起来。

    相比起大王子的阴郁,萨格勒看起来就舒朗许多,颇有意气风发之态,他像是根本没察觉到什么不妥似的直接抢先于二王子开口:“大汗,侄儿敬您!恭喜您彻底打服了大楚!”

    纳罕鄂仑看着萨格勒的神情就宽和许多,眼中隐隐有欣赏之意,毫不犹豫的又喝了一杯酒:“萨格勒此次也有功,本汗赏你五百战马!”

    萨格勒如今已经二十,之前参与了攻打大楚城池的行动,但是也只是作为副将观摩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功劳,是纳罕鄂仑宠着他方才有赏赐,还是对于草原人来说重逾千金的战马。

    拥有属于自己的战马,那代表着纳罕鄂仑允许他开始组建亲兵了。

    白玉质心想,看来纳罕鄂仑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看重这个侄子,只可惜萨格勒是个白眼狼。

    被打断了的二王子神情黯淡,但是倒是看不出什么过分的情绪,白玉质猜想如果不是他年纪不大就懂了什么叫逢场作戏,那就是真的对这个汗位没抱希望。

    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还需要观察看看。

    二王子没敬酒,三王子至今不能与人正常沟通,这场无声的较量还是大王子与萨格勒之间的。

    至于二王子的生母三阏氏没什么存在感,宴席上没看任何人一眼,只认真吃东西的模样。

    其余人在这较量之中都没有资格出战,自然也都安安静静的。

    场面从篝火点燃上来一群草原舞女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男人们开始喝酒,阏氏们也开始交流。

    大阏氏挑中了白玉质。

    “你出身不及你姐姐,以后就是九阏氏,你姐姐排行第八,我们几个比你虚长几岁,叫你一声九妹妹也不为过。”

    白玉质乖巧应声。

    大阏氏看着,若不是她今日瞧见这个女人是多么有手段,三言两语就让大汗破例赏了连心酒,说不定真就被这明面上的乖巧模样给骗过去了。

    “九妹妹从中原来,可有什么中原的新鲜事给咱们说说?”

    二阏氏笑语盈盈,这位二阏氏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是个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物,要不然能稳压有子嗣的三阏氏一头呢。

    三阏氏还是那副不说话的样子,旁人估计也都习惯了,白玉质正要答话,四阏氏却呛声:“中原新鲜事儿也不用她说了,我就能给你们说说,据传这太过貌美的中原女子都是精怪变得,她长得这副模样,说不定就是话本里的狐狸精,专门吸人精气!”

    四阏氏是这几个女人里最没有心眼的一个,心直口快脾气火爆,她本来就看白玉质很不顺眼,从纳罕鄂仑抱着白玉质骑马的时候她就没忍住,眼看着白玉质有了连心酒,那就更是酸得不行,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刺。

    白玉质抬眼一看,四阏氏本来明艳的面容都因为嫉妒微微扭曲了,上来就是狐狸精,可见她的确对白玉质多有不满。

    白玉质说不上对她有多宽容,只是她的这些话确实对白玉质造不成任何影响,什么忠贞啊白首啊本来就只是她哄攻略对象的小把戏而已,说她是狐狸精只会让白玉质更加肯定自己的美貌。

    于是白玉质便微微一笑,故作惊讶:“没想到四阏氏也知晓我们中原的一些传说,只不过这精怪之说都是假的。”

    四阏氏没好气儿,恨不得翻一个大白眼给白玉质看:“你这女人又没见过精怪,怎么知道是假的?我看你就是狐狸精变得!”

    白玉质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准备给这个四阏氏科普一下自然界的小知识:“竟然四阏氏执意要夸妾,妾也就忝受了,这狐狸的确是忠贞的动物,是少见的忠诚于配偶的动物呢,就像狼一样。”

    四阏氏傻了,她哪知道狐狸忠贞还是不忠贞,她只知道狐狸精在中原不是什么好词,所以就说来想膈应白玉质,如果让大汗知道了最好,说不定大汗就不会再宠爱白玉质了。

    所以刚刚她有意说得十分大声,纳罕鄂仑很清楚地听见了。

    他听见白玉质将狐狸与狼联系在一起,很是欣赏的望了白玉质一眼。

    他们大金的图腾就是狼,白玉质这样说无疑是在赞扬狼群,这让纳罕鄂仑很是满意。

    于是他也不在意再给白玉质点宠爱和脸面,便举起酒杯:“本汗的九阏氏见识不小,竟然还是个才女,只是相对于狼,你的确更像个小狐狸。”

    第68章

    避子汤

    白玉质不明白为什么纳罕鄂仑会这么说,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说得话起了反效果,让纳罕鄂仑不高兴了。

    结果这男人喝了一口酒,眼神暗涌:“狐狸比狼漂亮,衬你。”

    纳罕鄂仑说完这话就又跟那些首领交谈去了,只剩出言挑衅的四阏氏恨得咬牙切齿,她这到成了给白玉质做嫁衣的了,上赶着递上去了个台阶让大汗给别人做脸,她自己反而成了个笑话。

    看着四阏氏吃瘪,剩下没出声的几个女人也都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也像四阏氏一样被白玉质四两拨千斤的撅回来,只谈起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多是些衣裳首饰之类的。

    等篝火晚宴结束的时候,纳罕鄂仑已经喝了不少酒,篝火的火光偶尔会打在他脸上,白玉质看不出他究竟醉没醉,只是脸色上的确没有什么变化。

    合婚已经结束,今天纳罕鄂仑就会在她和朝阳公主之间选一个过夜,白玉质自信会是自己,但是又怕纳罕鄂仑喝得醉醺醺的做不了什么,她需要一个近一步摸清纳罕鄂仑喜好的机会。

    本来以为晚宴上能够观察出那四个王子的个性,然后排除掉纳罕鄂仑不喜欢的特质,但是没想到的是这四个性格好像大多懦弱,这种性格不讨喜也是正常的,并没有起到任何对白玉质有利的效果。

    所以白玉质只能从萨格勒入手,想要打探一下萨格勒在纳罕鄂仑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男人,微醺时候的时候就是嘴巴最松的时候,她稍微引导一下估计就能得到不少信息。

    前提是纳罕鄂仑没有真的喝的烂醉,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大金可汗不是个花架子。

    果然,到了差不多的时间,熊熊燃烧着的篝火渐渐黯淡下去,这代表着这场晚宴彻底结束,纳罕鄂仑站起身,冲白玉质伸出手。

    白玉质把自己的手递上去,这个意思就是纳罕鄂仑从二人之中选了她。

    “大汗,妾见您喝了不少酒,我们如何回去呢?”

    这草原上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虽然纳罕鄂仑的大帐距离此处并不远,但是那也不是走几步就能到的,如果没有纳罕鄂仑带着她骑马回去,那她被选中了也没用。

    谁知道纳罕鄂仑深深看她一眼,便叫人:“去牵本汗的马来!”

    很快,之前载过白玉质的那匹汗血宝马便被牵了过来,纳罕鄂仑稳稳抱白玉质上马,策马之时附耳说了一句:“阏氏大可?s?放心,本汗并未喝醉,今夜不会辜负良宵。”

    他倒是真的说到做到了,抱着白玉质一路疾冲到了大帐,白玉质脚都没沾过地,就这么恍惚着被他轻轻一丢,扑在了床榻上。

    白玉质慌忙从柔软的织物中爬起来:“大汗,妾还没有沐浴。”

    “你们中原人还真是讲究,既然想沐浴,那正巧,和本汗一起吧。”

    下人们抬上来一个大浴桶,的确非常大,目测白玉质进去之后再多个纳罕鄂仑这种高大的汉子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在浴桶中倒入一盆盆的热水,很快便准备好了。

    “你们都退下,今夜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大汗。”

    白玉质身上穿着的大金的婚服,说不上十分繁复,但上面一个个小小的盘扣的确不好解开,她慢吞吞的跟扣子做斗争,纳罕鄂仑见她如此,上前一步很是不耐的将盘扣一把扯开,柔软的布料发出撕裂的声音。

    “!”

    白玉质震惊,就有这么急吗?

    接下来纳罕鄂仑的行为告诉她,的确就这么急。

    在最极致的那一刻,纳罕鄂仑紧紧搂住白玉质,喘息着叹慰道:“真是个宝贝儿。”

    荒唐的时刻过去,白玉质筋疲力尽,到现在小腿都还哆嗦着,眼圈红红的,每次说不要了,纳罕鄂仑都敷衍的说这是在疼她,闹到最后天都要亮了。

    “大汗真的没有醉酒。”

    白玉质就想不明白了,喝了那么多,竟然当真一点儿都没醉,能那么有力气的折腾一晚上。

    纳罕鄂仑有些得意,将白玉质柔若无骨的身子搂紧:“本汗千杯不醉。”

    ……竟然不是夸张说法。

    这个世界果然十分的不科学。

    动静平息大概也就两刻钟,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是纳罕鄂仑身边的那位姑姑,很是年老,之前白玉质没见她说过话。

    “大汗,可要赐药?”

    白玉质心念一动,这个时候赐药?难不成……

    这种不好的预感在纳罕鄂仑沉默几秒后突然叫人进来的时候变得更加强烈。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那姑姑端着一碗气味古怪的汤药进来,直接呈给白玉质:“请阏氏喝药。”

    白玉质看看那黑乎乎的汤药,又看看沉默着的纳罕鄂仑。

    她红着眼睛故意将事情夸大,好像下一秒就泫然欲泣:“大汗是对妾有何处不满,竟然在第一夜就要赐死妾吗?”

    纳罕鄂仑刚刚与白玉质做了那样亲密的事,当然对她有些怜惜,便解释道:“这并非毒药,而是避子汤,你乖些,喝了对身体无害。”

    白玉质心中一沉,竟然还真的是避子汤。

    这大金可汗,竟然连要孩子的念想都断了?但是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系统绑定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她之所以穿越到各个世界做任务,就是因为这些反派们想要子嗣的心愿太过强烈。

    纳罕鄂仑根本不可能真的不想要孩子!

    第69章

    老祖宗召见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明明内心深处就很想要孩子的纳罕鄂仑会吩咐下人给侍寝的女人送来避子汤呢?

    是因为白玉质是中原人?

    白玉质觉得纳罕鄂仑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以民族血统论及血脉子嗣的庸人,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但是这碗避子汤就摆在面前,白玉质要是不喝,就必须说服纳罕鄂仑。

    “大汗,为何要妾用这避子汤呢?是大王不想要一个流着中原血脉的孩子吗……”

    白玉质黯然神伤的模样让纳罕鄂仑心里也不好受。

    对他这种草原上长大的硬汉来说,适当的示弱会令他怜惜,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他喜欢有点茶的。

    “并非本汗为难你,也不是因为什么中原血脉,”纳罕鄂仑说着,眼中透着异样的光彩:“什么中原,本汗有生之年定会踏平大楚,让天下都臣服于本汗,到时候不论什么血脉都是我大金子民。”

    果然不是因为这个。

    “那大汗为何……”白玉质欲言又止。

    “你不必多问,不止你,本汗其余的阏氏都会喝这汤药,你喝了就是。”

    看来这避子汤是必须要喝了,纳罕鄂仑对这件事情的坚持远超出白玉质的预料。

    这区区一碗避子汤,当然不会对白玉质怀孕有任何的影响,系统出品的道具一出,哪有什么别的药物起作用的地方,只要白玉质想,她喝十碗避子汤都不会耽误她怀孕。

    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她的确是不能贸然怀孕,否则孩子生下来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白玉质拿过汤药一饮而尽,只是面上做出难过的表情来,惹得纳罕鄂仑拥着她低声哄劝:“本汗虽然不是女子,但也有过子嗣,自然知晓这女子生产实属不易,你身子娇小,恐怕就更是艰难,何苦为了这难过呢。”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表情却不是这样。

    白玉质看他眉头紧锁神情阴郁的模样,就知道他定然也是说这话来安慰他自己的,实际上指不定有多想要孩子。

    “大汗,妾如何不知这其中艰辛呢,”白玉质声音轻柔,将纳罕鄂仑心中郁郁驱散些许:“可是妾嫁给大汗,却不能与大汗生育一个自己的孩子,妾又如何能不遗憾,妾的母亲曾说过一句话,妾许久不曾忘怀。”

    纳罕鄂仑问:“什么话?”

    “大汗有所不知,妾的生母其实只是一介宫廷舞姬,在楚灵帝陛下一夜酒后意外有了妾,但陛下嫌弃母亲出身,就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给她,在妾出生后更是连名字都不愿意给妾取。”

    说到这里,白玉质轻轻啜泣一声,换来纳罕鄂仑轻轻的摇晃几下,像是在哄小孩子。

    其实白玉质这具身体原本也就十八岁,相比于三十六岁的纳罕鄂仑来说的确是小孩子没错。

    “在深宫中,妾与母亲生活的并不好,可母亲却说,妾的存在对于母亲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恩赐,正是因为还有妾,所以母亲才有勇气继续接下来的生活。”

    “因此,”白玉质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咬了咬唇,复又直视着纳罕鄂仑:“大汗不知道的,妾一直都在想,等到日后有了夫君,一定要生几个可爱的孩子,让他们陪伴着妾与夫以白玉质的身份,并不够格叫纳罕鄂仑夫君,就连大阏氏也没有这个资格。

    但是纳罕鄂仑此刻却根本无力计较这些,他被白玉质这有些天真又很是美好的形容打动,一颗心好像突然软下去一块,这让纳罕鄂仑很难不对白玉质有了极大的宽容。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想起了什么叫他忌惮的东西似的没有真的开口,而是一把将白玉质又压回床上,滚烫的大手覆上。

    “大汗……天快亮了……”

    白玉质呢喃,被以唇封缄。

    “无碍。”

    ……一通胡闹下来,天是真的亮了。

    等白玉质收拾好自己,那位之前来送过避子汤的姑姑面色复杂的进来了,她上下打量白玉质几息,欲言又止几次,看纳罕鄂仑状似警告的恐怖眼神后才彻底闭嘴,隔了一会儿等纳罕鄂仑走出大帐才对白玉质说。

    “九阏氏,老祖宗有话想要问您,请移步吧。”

    白玉质一顿,随即笑脸迎人,轻柔应了。

    老祖宗,便是纳罕鄂仑大汗的亲奶奶。纳罕鄂仑的父母在原著中有过描写,他的阿爹、也就是上一任大汗是在攻打大楚时不慎战死,阿娘则是冬日病重而亡。

    所以纳罕鄂仑少年时期最亲近的人就是他的奶奶,相应的,在纳罕鄂仑力压长兄查铪可汗登上汗位的时候,也是这位老祖宗鼎力相助。

    因此,老祖宗在大金的地位,以及在纳罕鄂仑心中的地位都绝对不同凡响。

    白玉质知道自己肯定会见到这位老祖宗,但是却没想到会在侍寝后的第一日就见到。

    据她所知,大金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那么老祖宗估计也只是单单召见了她一个人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

    叫松里伺候着穿戴好大金的衣饰,白玉质想着老人家大多喜欢鲜艳些的颜色,所以还特意从纳罕鄂仑赏赐的衣裳里面挑了一件天蓝色的。

    这个颜色又嫩又亮眼,但凡是个皮肤黑一点的根本都驾驭不了,但是白玉质就不同了,这个颜色穿在她身上半点都不会显黑,反而将她如雪般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透亮了。

    松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她的“颜粉”,懂不懂就要感叹一下白玉质的美貌,白玉质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做事利索,人机灵,嘴也甜。

    带着松里前往老祖宗的大帐时白玉质才发现,老祖宗住的地方竟然距离她并不远,都不用担忧骑马的问题,只走个一会儿就到了。

    那位姑姑领路到了大帐外,就示意白玉质在此等候一会先让她进去通报,白玉质自然没什么意见。

    等了大概有半刻钟,里面传来一个苍老?s?但又十分精神的声音。

    “老九,进来吧。”

    第70章

    雪夜旧事

    听声音,老祖宗对她的态度还算平和,但是白玉质没有松懈下来。

    白玉质很清楚,这位大金的老祖宗跟上一个任物世界里面那个又蠢又坏的太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能够有能力扶持纳罕鄂仑上位的女人,在大金这么多年地位依然屹立不倒的女人,她的手段和心计都绝对不会简单。

    白玉质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来面对这位老祖宗,否则很有可能会被看穿。

    “是,妾这便进来了。”

    白玉质走入大帐中,松里想要跟着一起却被从大帐中出来的那位姑姑拦住了,白玉质看了看那位姑姑,她现在的脸色倒没有早上的时候那么难看了,只还是有些莫测,对白玉质恭敬了些。

    “九阏氏叫奴婢颜金便是,至于这个丫头,老祖宗说有话要对您交代,她不方便跟着。”

    白玉质就笑笑:“有劳颜金姑姑照料,松里便在外等候吧。”

    说罢,她顶着松里担忧的眼神和颜金姑姑复杂的注视进了老祖宗的大帐。

    大帐中出乎白玉质意料的是,这里面没有任何能够象征老祖宗尊贵地位的物件,如果不是这大帐面积大些,白玉质甚至可以认为这只是个阏氏的帐子。

    一位虽然已经面生皱纹,但依旧能看出她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的老妇人半倚靠在榻上,她原是闭着眼睛的,听见白玉质进来的声音之后就睁开了。

    那一双眼睛已经因为苍老而变得浑浊,但是眼镜中那股威慑人心的气势和仿佛能够看透所有伪装的精明却随着年纪的增长而越发叫人忌惮。

    白玉质没有猜错,这个老祖宗绝对不是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闺阁女人,她是经历过大金政权变更且涉入其中的最终赢家之一。

    “妾拜见老祖宗。”

    这位老祖宗如果按照纳罕鄂仑的年纪来推算,今年少说也有六十几岁,再加之古代人大多早亡,所以已经非常高寿。

    “起,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她很随和,这种随和不是因为她对白玉质抱有什么喜爱,而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宽容,以老祖宗今时今日的地位,白玉质的任何行为都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因而才会如此。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和缓的示威。

    白玉质也不推辞,都是聪明人,她用不着阿谀奉承什么,索性就找了个靠近老祖宗榻边儿上的位置落座了。

    她如此干脆,倒是让老祖宗对她起了点兴趣:“你倒很听话,或者说,很聪明。”

    白玉质欣然接受这一句算不上夸赞的夸赞:“谢老祖宗,妾只是在闺中略读过几本书,懂得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

    “既然如此,”老祖宗的眼睛突然变得更加锐利,她直勾勾的看着白玉质,似乎是要从这个年轻女子的身上看出什么能够让她拿捏的把柄:“如果我说,我要安排你做一件事,而这件事情有可能会让你彻底失去大汗的宠爱,你将如何?”

    心脏狂跳,白玉质从这双眼睛中明白,这绝对不仅仅是一次试探,老祖宗也犯不上对自己孙子的一个阏氏做什么试探,她是真的有什么计划想要交给白玉质去做,与其说这次见面是试探,不如说是一次考验,这个尊贵的老人想要考验自己是否能够胜任这项任务。

    “妾要是说完全不在乎,”白玉质语气轻缓而坚定:“想来老祖宗也不会相信。”

    老祖宗还看着她。

    “你说来听听。”

    白玉质就继续:“妾乃是中原女子,并没有大金女子那种魄力,妾在意大汗,想要依赖大汗,这您或许可以体谅?”

    老祖宗点点头,眼神似乎有所松动:“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愿意按照我的吩咐了?”

    白玉质却摇摇头:“并非如此。妾知晓,您是大汗的至亲,您想要让妾做的事情,定然是有利于大汗的,说一句逾矩的话,妾也同样希望大汗能够开心快活,在这一点,您与妾的目标是一致的。”

    “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白玉质看向老祖宗,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神情柔软起来,她抓住这一刻,说道:“如果老祖宗愿意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妾,或许我们会有一个两全之策。”

    帐子中一片寂静,在白玉质说完这番话之后老祖宗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白玉质也没有再多说任何一句话。

    在这种安静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两个同样聪明的女人在互相审视。

    终于,老祖宗还是开了口。

    她看着白玉质,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令她怀念的东西,随后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你是个聪明人,或许就算我不告诉你,你早晚有一天也会从别人的嘴里听见这件事。”

    随后老祖宗将一切都娓娓道来。

    那是二十年前,纳罕鄂仑与大阏氏合婚后的第一年,大阏氏即将临盆。

    当时大金草原上罕见的下起了大雪,洁白的雪花如同鹅毛般纷纷落下,给草场铺上了一层鹅绒似的被子,天色很沉,大阏氏压抑的声音传到了在大帐外焦急等待的纳罕鄂仑耳中。

    这是他第一次当阿爹,紧张些也是正常的。

    然而大阏氏痛苦惨叫许久,孩子还是迟迟不降生,这一等就是两夜一天,等到孩子的啼哭终于响彻草原的时候,纳罕鄂仑还没来得及高兴,大巫却突然到来。

    大巫作为一个部落神学的象征,除了祭祀与汗位更替这样的重大时刻,也就只有位高权重者合婚才会出现,纳罕鄂仑以为他是来给自己出世的长子批命才来的

    每个有资格继承汗位的子嗣都会有这么一遭。

    但是却并非如此。

    老祖宗描述着那日情形,眼中流露出难以遏制的痛苦之色。

    她声音沙哑,可还是艰难的继续说下去。

    “大巫见都没见过那孩子一面,却对大汗说了一句话。”

    白玉质眼光闪烁,她好像已经猜出来为什么纳罕鄂仑看起来一副不想要孩子的样子了,还用了避子汤。

    第71章

    爱子之珍重

    在白玉质心思百转之际,老祖宗已经将最后的结果全部告知。

    “大巫说,此子殇于行。”

    这个意思就是,大王子这个孩子,先天不良于行,药石无医。

    “大汗如今再如何威震四海,当时的他也还是个青年罢了,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他疯了一样的冲进产房,将那孩子抱起仔细查看,当时接生的稳婆已经发现不对劲,纷纷跪倒在地。”

    老祖宗现在回忆起那日的事情仿佛还心有余悸:“之后的结果你也知道了,就算是大汗再如何愤怒伤心,大王子之事也是定局。”

    白玉质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不仅知道了这件往事,还确定了大巫的确就是这个世界的“得到之人”“方外智者”。

    “那后来?”

    白玉质接着问下去。

    老祖宗也平复了心情,长叹一声:“想来你也看出来了,二王子与大王子之间的年岁隔了许久。”

    确实如此,大王子如今已经是个青年人,及冠二十,比萨格隆还大几个月,可二王子却还只是个少年,估计也只有十二三岁。

    白玉质点点头:“莫非这也是大汗他……嗯,人为干预的结果吗?”

    就是避子汤。

    “没错,他因为大王子之事有了心结,再不许别人生孩子,直到八年后方才有所缓解。”

    可是大金人信仰的长生天对纳罕鄂仑是何其残忍,这八年的等待,最后换来的是另一个也身有残疾的孩子。

    不仅八年,二王子与三王子之间,三王子与四王子之间又都隔着多少年呢。

    可是换来的都是一次次的失望罢了。

    就连白玉质都有些同情纳罕鄂仑了,怪不得他将所有感情都转移到了萨格隆身上

    ,这种打击对于一个如此期待自己孩儿降生的父亲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

    白玉质的沉默被老祖宗看在眼里,神情缓和些,她以为白玉质是为了纳罕鄂仑伤心。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我叫你来是因为我听颜金说昨夜,大汗只让你喝了一次避子汤?”

    那避子汤是大巫调配出来的,因为怕伤了服用者的身体,所以效果非常轻微,按照昨夜纳罕鄂仑的频率来看,一碗的确是不够的。

    这让老祖宗看到了希望,这也是她叫来白玉质的原因。

    或许白玉质将会是纳罕鄂仑还愿意再尝试一次的最后可能。

    白玉质也意识到老祖宗话里话外隐藏着的深意,自从进入这个帐子中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连带着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

    原来如此,看来她刚才的担心完全都是没有必要的,这个老祖宗看起来不好惹,但是她有在意的事情,现在这个事情几乎已经全捏在她白玉质的手上,那么老祖宗就已经天然的低她一头了,她们在大部分的?s?事情上都有着相同的立场。

    于是白玉质如实说明,将她的确是只在中途喝了一次避子汤,后来那次就没有了。

    闻言老祖宗眼睛都变亮了,对白玉质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具体体现在她没再故作威严,而是如同寻常人家的长辈那样与白玉质对话。

    “老九,这事我已经都告诉你了,你现在是如何打算的?你们中原女子不是都很在乎子嗣吗,你应该也是想要个孩子的吧。”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白玉质当然想要了,于是她点头。

    “的确如此,老祖宗慧眼,妾当然想为大汗生育孩儿,说出来也不怕老祖宗笑话,昨夜,昨夜妾差点还在大汗面前哭鼻子了。”

    白玉质有意拉近距离,老祖宗也有这个心思,二人一拍即合。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刚刚看来你对大汗也有些真心,我也听说了连心酒的事情,”老祖宗说着,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于白玉质:“我本来是打算想用我这把老骨头叫他打消这个念头,可现在想来的确不够稳妥。”

    白玉质思索片刻,心里其实有了个办法。

    纳罕鄂仑抛却大汗的身份,其实是一个性格相对来说比较好揣测的男人。

    他生而勇武,同时因为老祖宗的关系对女子多有宽容,这样的男人大多不愿意示弱,宁可打碎牙往肚子里吞都不会把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疤拿出来示人。

    但是伤疤越是遮掩就越是脆弱,他越不愿意提起什么就是越在意什么。

    那四个王子的出生是令他无比沉痛的,甚至于这个敢于在战场拼杀的汗王不敢再面对一次这样的痛苦。

    这也就是为什么纳罕鄂仑宁愿让喝避子汤也不让再有自己的孩子出世的原因,不是他不喜爱孩子,恰恰是因为他实在太在意,所以才不敢再尝试一次。

    这种男人看似不好说服,但是如果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白玉质神神秘秘的,笑看老祖宗:“妾以为,攻心为上。”

    “攻心?”

    “正是,老祖宗不如给妾一月的时间,以这个时间为界限,如果妾还不能让大汗敞开心扉,再用老祖宗的办法也不迟。”

    既然从外难以突破,那就从内攻陷。

    白玉质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唬住了老祖宗,她便答应了:“我老了,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都在玩些什么把戏,便依你所言吧。”

    二人达成协议,相互之间都心照不宣一般开始聊起别的闲事,白玉质柔柔弱弱的样子竟然意外的得老祖宗喜欢,一老一少相处得格外和谐。

    这种和谐一直持续到颜金姑姑进来禀告说纳罕鄂仑带着萨格勒一起来给老祖宗请安之后。

    白玉质是眼看着老祖宗的脸色从一片和蔼到冷若冰霜。

    她停止说笑,看着老祖宗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叫他们进来。

    如今正是秋日,草原上已经不大热了,所以萨格勒已经穿上了稍微厚些的衣物,但是纳罕鄂仑还是一如既往的袒露出半边胸膛。

    白玉质竟然还从他古铜色的肌肤上面看到了自己的齿痕!

    她低着头,给纳罕鄂仑请了个安。

    而萨格勒现在的身份,说是白玉质半个侄子也不为过,自然也要给她请安。

    这个道貌岸然的白眼狼笑着给白玉质行礼:“见过九阏氏。”

    即便心中再如何看萨格勒不顺眼,现在白玉质也要维持着体面,正要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一句,可却没想到。

    “你不必见过谁,离她远些!”

    老祖宗手上一直把玩着的狼牙杖子狠狠怼在地面上,冲着的是正在行礼的萨格勒。

    白玉质这才注意到,他距离自己的确是不太远。

    第72章

    诅咒

    萨格勒正在行礼的动作一顿,脸上故作随和的笑意也渐渐僵硬,许久才假装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

    “是萨格勒冒犯了,老祖宗勿怪。”

    纳罕鄂仑看着老祖宗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见萨格勒,眉头拧在一处,他还是很欣赏这个侄子的能力的,但是老祖宗与萨格勒之间的矛盾已经持续许久。

    想到自己有传位给萨格勒的念头,纳罕鄂仑今日带着萨格勒前来也是想从中调解。

    可却不料老祖宗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强硬,对萨格勒的不待见几乎都要写在脸上。

    老祖宗不理会萨格勒的告罪,将白玉质拉到自己身边,对纳罕鄂仑开口:“大汗将他带来干什么?”

    纳罕鄂仑无奈:“老祖宗,萨格勒也是您的亲重孙,怎么就不能来看您了?”

    “哼,”老祖宗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一眼站在一旁的萨格勒:“他来看我,是明知道我不愿意还硬凑上来,生怕我活不过今年了。”

    “老祖宗!”

    老祖宗年事已高,纳罕鄂仑听不得这话,闻言脸都黑了,压着嗓子吼了一声。

    老祖宗也知道自己这话是往纳罕鄂仑心窝子上戳了一下,自知失言,却又拉不下脸来。

    这祖孙二人僵持在这,谁都不肯先服软,白玉质瞧着,觉得是时候该自己出场了。

    白玉质先是给老祖宗整理了一下她因为方才动怒而有些滑落的盖在腿上的毯子,然后又抚平褶皱。

    “老祖宗说得都是些气话罢了,但是妾瞧着啊,老祖宗您精神头好着呢,这生气发火有的时候也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还是身子骨硬朗,就这么瞧,等妾到了您这岁数,您说不定还能敲妾一拐杖。”

    她这一番话说得圆滑,既将老祖宗那刺人的话归结于气话,又顺道着说她长寿,两边都没得罪,看祖孙二人紧绷着的脸都放松下来就知道,白玉质说得极其符合他们心意了。

    老祖宗心里憋着的火让白玉质给说没了不少,气性自然也就没那么大了,看看还有点不大高兴的纳罕鄂仑,终究还是自己先给了台阶。

    “你这丫头倒是会哄人,不知道比你那好大汗多长了多少心眼。”

    纳罕鄂仑也顺着台阶下来,答话道:“那也是孙儿眼光好,找见了这么懂事的。”

    气氛缓和下来,这帐子里的四个人就只剩下萨格勒还在尴尬里,老祖宗有意不想搭理他,白玉质自然也是,纳罕鄂仑虽然有心,但实在是拗不过老祖宗心意,最终还是作罢了,眼神示意萨格勒退下。

    萨格勒面上不显,实则心中早就恨上了,恨老祖宗给他这么大一个难堪,也恨纳罕鄂仑没有无条件的向着他说话。

    但是一个是帮扶纳罕鄂仑长大、扶持他登上汗位的奶奶,另一个是欣赏疼爱的侄子,萨格勒是真的不想想,凭什么就认为纳罕鄂仑必须偏向着他呢。

    这就是萨格勒的格局,在他的构想中,所有人所有事都是为他服务的,一旦有一点儿不围着他转,他就要记恨埋怨,要不然怎么说他是个白眼狼,端看日后他如何对待栽培他的纳罕鄂仑就知道了。

    白玉质察觉到了萨格勒眼神的变化,看似恭恭敬敬的退出,实则已经在心中盘算如何报复了。

    看来她的计划必须要抓紧了,离间纳罕鄂仑与萨格勒迫在眉睫,赶紧生下子嗣才是最好。

    等萨格勒出去后,老祖宗看着纳罕鄂仑,又看了看乖巧样子的白玉质,突然叹了一口气。

    “你说说你,为什么就非要跟长生天作对呢,我为什么不乐意见他,你自己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他克你,我又不是个木头人,我还能不疼爱自己的亲重孙吗?”

    纳罕鄂仑脸色一变:“祖母!怎么又提起此事!”

    老祖宗面不改色:“怎么就不能说了,老九我喜欢,入了我的眼,我不把她当外人,今天我还真就是不吐不快了!”

    “你是真的忘了,当初大巫的师父在萨格勒降生之时,整整在祭台之上枯坐九天九夜,临坐化前说了什么!”

    “他说,这萨格勒是贪狼,命煞,官克旁亲,这旁亲就是你!”

    老祖宗恨铁不成钢:“我当初说将他送的远远的好好照料就是,这孩子身上就带了咒的,要不然你何至于此,竟然连个齐齐整整的孩子都没有!”

    说到此处,老祖宗已然是泣不成声,纳罕鄂仑自己也是眼眶通红。

    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白玉质看着这祖孙二人心伤至此,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原著中说那纳罕鄂仑是个身上带了“诅咒”的人。

    根本不是真正的诅咒,这是因为他的气运与男主相冲,他没那么大的光环,可又有比男主光环还大的本事,这个世界的天道就只能用这种“诅咒”的方法来平衡,好让祂的亲儿子上位。

    至于为什么纳罕鄂仑不按照老祖宗说的把萨格勒送走,白玉质也大概明白原因,纳罕鄂仑不相信天命,他或许信仰长生天,但是那只是因为他想要保护他的草原和子民,放在他自己身上,纳罕鄂仑或许更愿意相信人定胜天。

    否则的话,纳罕鄂仑也不会在与大楚?s?的战争当众如杀神一般肆意屠戮,有了那个饮血茹毛的传说。因为他不信因果报应,所以才能对待敌人如同牲畜般残忍。

    纳罕鄂仑别开脸,声音暗哑:“可若当时那位大萨满说的是真的,萨格勒真的是导致这一切的源头,那为什么大王子先于萨格勒出生,依然是……”

    他不愿说完,未尽之意大家都了然。

    老祖宗的确不能解释这一点,所以沉默下来。

    良久,她才对纳罕鄂仑说道:“我老了,就想看见你能有个疼爱的孩子,我也不想与你再分说萨格勒的事,你也不要再带他来见我。”

    纳罕鄂仑直视着老祖宗。

    “但是祖母,我已经决定,要将萨格勒培养成汗位的继承人。”

    令人窒息的沉默。

    老祖宗已经是怒极攻心,面色青紫,似有晕厥之兆。

    白玉质见状赶忙将她扶起来,纳罕鄂仑极快的从一个抽屉里翻找出药来给老祖宗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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