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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们明明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因为林琅意可恶地耍了他,先是要轻要重要快要慢地指挥了他许久,等到她终于尽兴了不知道几次,而他也快被漫长的等待折磨得受不了了,她才主动提出帮他戴上。

    他红透了脸,又沉迷她每一次的触碰,忸忸怩怩地同意后,她却戴反了。

    戴反了!!

    她夸张地捂住嘴惊呼:“啊,对不起,好久不……手生了,但是戴反了就不可以蜕下来重新翻面用,这样是错误的,有几率会怀孕。”

    卫生健康知识学习得很到位,他表示认同,但本就只有两片,一下子没了一半。

    他心都在滴血。

    明明很懊恼,明明很可惜,明明想得不得了,可他依然嘴硬地表示:“怎么还有一个?烦死了,还睡不睡了。”

    另一个倒是对了,可他从来没碰过女人,林琅意冲他随便笑一笑,随便哼一句,他就头昏脑胀不知今夕是何夕,除了闷声只顾凶狠地顶撞她,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不算久。

    程砚靳沮丧地为自己做下了评价。

    林琅意却丝毫没有不满,脸颊红扑扑的,瞧着气色非常不错,在他兀自懊恼之时,他觉得她看起来更开心了。

    因为她洗完澡后还有时间再眯一会。

    叹为观止,她可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程砚靳将床单塞进洗衣机做完了一切善后工作后,回来一瞧,她已经睡得香甜。

    他是不是被当成免费amb了?

    程砚靳恨恨地躺回地上,两秒后又觉得不对,立刻爬起来气势汹汹地上了床,把睡在中央的林琅意挤过去一点,然后故作镇定地将铁臂压在她肚子上。

    他斜着眼睛偷偷觑了她半天,发现熟睡的她真的再无反应,这才意犹未尽地勾了下手臂,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一起睡觉。

    他根本没有消停,无论是兴奋的大脑还是活跃的身体,这一点对于年轻气盛的他完全不够,他抱着人许久,只耿耿于怀于那片被戴反浪费的一次。

    若非林琅意包里只有两片,他肯定是不肯放过她的。

    “卡下午给你开了,还不快谢谢爷爷。”程扬康往老爷子那里瞄了一眼,“以后要对小意好一点,你们好,就是我们长辈最大的心愿。”

    “毕竟砚靳开窍不容易。”老爷子爽朗地笑道。

    程砚靳赶紧回神,又吨吨吨地灌了几口牛奶下肚。

    他发觉这事之后家里人似乎都更把林琅意当自己人,尤其是老爷子,一直用那种慈爱和蔼的目光注视着林琅意消灭盘中餐,还主动说起了想帮助解决应山湖燃眉之急的事。

    程砚靳后知后觉地想到,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又是给林琅意洗衣服,昨晚又是第一次把女孩子放进了他的房间,所以这一切的“破天荒”都让家里才觉得他定下了心,因为他看起来看重她、尊重她,所以家人也更加慎重地考虑了林琅意的地位?

    毕竟林琅意之前说过,很多事情并不用一一攻破,只要抓住主要矛盾,其他都会迎刃而解。

    而他的态度就会直接影响到他身边人对林琅意的态度。

    程砚靳往边上甜蜜乖巧叫着“爷爷”的林琅意瞥去一眼,他想起她起床时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羞赧,自始自终她都是非常享受坦然的态度。

    就连读书时,班上的女孩子拿着卫生巾偷偷去厕所都比她要害羞,她,她,她比他都淡定!

    程砚靳一会儿给自己打气下次一定要争一口气,一会儿又像个失贞的童子一样翻来覆去地思索林琅意到底对他满不满意,一会儿又像个闺怨的怨夫一样悔恨自己好像太廉价了说被睡就巴巴地送上门去,一直想到面前的早饭都没滋没味了。

    她,她一定是多少有点喜欢他才睡了他的吧?总不能全是为了其他因素吧?!

    这可是他的第一次!

    【??作者有话说】

    橡胶过敏只能用聚氨酯的,但是过敏毕竟相对小众,所以绝大多数的产品还是橡胶的。

    所以说,以后程砚靳发现原楚聿床头柜里变成了聚氨酯的,怀疑的种子先种下;

    原楚聿那时候已经嚣张得不得了,道德是什么东西?根本不当人,就想拆散人家,明明管家每三个月会更新,还要跟程砚靳一起去便利店,当着程的面买聚氨酯的挑衅,还要买的比他多,顺便在柜台付钱时说一句:“一起结账。”

    那不得打起来啊!!

    做人物小传的时候,什么胎记,什么过敏,什么容易留印子,那是白设定的吗?那都是我用来搞皇,不是,搞事的啊!

    啊!想想我就好激动(苍蝇搓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1

    章

    妻管严

    祠堂祭祀的流程非常简单,

    林琅意跟着人点香鞠躬插香,一会儿就把自己弄困了。

    程砚靳一直紧跟在她身旁寸步不离,他以前都是不屑来做这些事的,

    按照他的话说,人死后的场面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活人比死人更需要这些场面。

    不过他今天倒是安静如鸡,

    指哪打哪,听话得仿佛是吃错了药。

    祠堂里做完仪式就要去山上,

    崂山寺就在应山湖旁边,

    那里紧挨着一大块公墓,

    是选过的风水宝地。

    来寺庙求签只有她、程砚靳、封从凝和早上过来的孟徽,两个母亲在前面你来我往地聊天,林琅意和程砚靳在后面相顾无言。

    此刻也不知道怎么的,

    也许是因为太阳出来后往头顶一照没了黑夜的遮挡,

    又或者是在香火和钟声里也洗涤了心灵,

    程砚靳根本不敢接触林琅意的视线,疯狂地避开她。

    不过好在他即将重新拿到黑卡,

    又有了玩耍的资本,于是就一直在手机上疯狂打字约人。

    林琅意也无所谓,

    只充当联姻的角色,她将香插入灰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感觉自己像是古时候祭祀河神的那对童男童女的贡品。

    红纸上写命格,写下她与程砚靳的生辰八字后开始拟日子,算来算去,

    那大师说最好的时间是明年十一月。

    林琅意往封从凝的后脑勺望去一眼,

    整整一年半,

    那个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乳牙都长出两颗了,一年半才订婚,等结婚要到猴年马月去?

    她用手肘撞了身旁人一下,程砚靳从手机里抬起头,听了她的复述,赞许:“不是挺好?给我一点结婚的缓冲期。”

    林琅意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刚和她滚作一团过,现在根本吃不消她的注视,只能违心地、不情不愿地拆台大喊:“一年半?回头我们先弄个孩子出来怎么办?”

    他看她的脸色:“一年……?”

    林琅意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额……还是久了是吧。

    程砚靳心虚,继续让步:“那十个月?”

    林琅意不响。

    他扭过脸,终于拿回了男子汉的气概,自己给自己壮胆:“八个月!不能再短了,就八个月,八个月订婚,再半年后结婚。”

    他见林琅意仍然皱着眉,只好把矛头指向封从凝:“这种封建迷信你们也真信。”

    孟徽在一旁看了一眼封从凝,笑:“你们小辈确实不兴这些了,现在都是新式婚礼了。”

    封从凝却坚持一年半不动摇:“崂山寺很灵,别说是我们家,多少做生意的人家每年几十万几百万地交香火钱?这种都有说法的,宁可信其有。”

    林琅意瞟了一眼那位口口相传所谓的半仙大师,他并不是崂山寺正儿八经的住持。

    而自己这一行人现在甚至还没进到主峰,这种“来路不明”的半仙,谁知道是不是塞点钱就能看图说话。

    林琅意想试试自己和程砚靳的婚事在这位大师面前是不是被封从凝提前关照过,说:“来都来了,那顺便算算别的吧,我想算算财运,程砚靳你有没有要算的。”

    程砚靳被手机那边的俱乐部催着,身在曹营心在汉,果断摇头。

    林琅意上前算了一卦。

    【财来就我,月令建禄,六两五钱女命,此命推来福不轻,天降文王开基业,富贵荣华八百年。】

    “上等极贵命格。”大师笑眯眯道,“在自己家旺自家,在别人家也旺别家。”

    在场的都怔住了。

    就连林琅意也呆了,她可没事前塞钱啊。

    她缓缓扭过头看向孟徽:“妈,我命这么硬吗?这意思,我不就是摇钱树吗?”

    孟徽还没说话,封从凝已然快步上前求问大师能不能在八个月里面挑个黄道吉日,她现在比谁都急,声称最好能在半年内订婚,一年内结婚。

    程砚靳放下手机,提醒:“封建迷信不可——”

    “谢谢大师!太准了!”林琅意把手里一沓准备投香火箱的零钱全给了大师,目光坚毅,“您就是半仙啊!”

    程砚靳:……

    大师算完林琅意贵极命格后,封从凝对她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口一个:“我肚子里要是个跟小意一样的贴心小棉袄,那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程砚靳冷笑:“我可记得你天天打听你那贵妇圈中谁又生了儿子,谁去调理如何生儿子了。”

    封从凝睨他一眼,又往孟徽那厢瞅了一眼:“现在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不管儿子女儿,做家长的都会一视同仁,你看小意这么优秀,家中的产业不也给了她一份。”

    孟徽浅笑:“珠珠应得的。”

    程砚靳又嗤笑了一声,大约是在嘲笑方才还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命格定数的封从凝现在突然讲究起了唯物主义和男女平等。

    他懒懒道:“那你们自己去崂山寺主峰吧,之后没什么事也不用告知我,想要怎么样都随你们便,我先走了。”

    “你有什么事你要走了?”封从凝皱眉,“什么叫都随我们的便,你自己的结婚大事你不上心?”

    孟徽在场,程砚靳不敢太放肆,灵机一动把同样的话术修饰得好听一点:“我的意思是,我都听林琅意的。”

    林琅意微微一笑:“啊,说起听我的这个事,我忘记跟你说了,崂山寺有为期一个月的义工,就是修生养性的法会,先前为了赎回你的黑卡答应了点条件,爷爷点头批准的。”

    什么玩意?

    程砚靳呆滞了两秒,脑子都转不回来:“法会?义工?”

    “嗯,包吃包住,诵经祈福,琐事打杂,后勤工作……”林琅意往封从凝的肚子飘了一眼,笑道,“爷爷说一是为了磨磨你的性子,二是家里马上有喜事,你多积福积德。”

    程砚靳一把拉走了她。

    他手劲大,几乎是提溜着她往后跑,直到远离到长辈听不见的距离才把她放下,急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不去!”

    林琅意无所谓:“那你的卡应该很快就停了。”

    程砚靳努力深呼吸几次,突觉不对:“你怎么都不先跟我商量?”

    “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

    “那是因为你妈在,我才这么说的。”

    “不对,”他回过味来,冲着林琅意凶神恶煞,“我爷爷又不信这些,家里只有封从凝那女人会搞这种玩意,是她提的?”

    “不是,我提的。”林琅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短暂地笑了笑,很快补充,“你家里人都很支持。”

    程砚靳一把攥住她的肩膀,气得结巴:“林琅意,你怎么能站在她那边!”

    “我倒是想跟你站在一条船上,可你看着没什么诚意呀?”林琅意耸耸肩,“你什么时候诚意够了,我再考虑回到你这边。”

    “我什么时候……”他终于记起,皱着眉,“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昨天硬要跑出去玩?”

    林琅意不语。

    “我们都做过了你还生气?我以为你不生气了。”

    她翻脸不认人:“你想多了,一码归一码,我只是测试下男伴能不能有求必硬。”

    程砚靳深吸一口气,按着她,扯出一个笑:“好姐姐,你要怎么样才消气?只要你不要送我进去做苦工。”

    他挑了下眉,无端有一种桀骜的风流,一下子凑近她的耳朵,气息痒痒地往她耳朵里钻:“你让我天天回家,我可以每天给你舔,你昨晚不是很喜欢吗?”

    林琅意用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脑袋,推远,油盐不进:“没必要,你进去做苦工了我就不生气了。”

    程砚靳彻底暴躁:“我看你本来就不生气,你就是想整我!”

    林琅意转身往回走:“阿姨还在等着我们,我先过去了,你要待在这里还是先去参观一下接下来一个月要住的地方?”

    “林琅意!你给我等着!”

    林琅意与封从凝和孟徽汇合,程砚靳迟迟没跟上来,林琅意也不管,只说他会来的。

    往主峰走的路上封从凝对林琅意越发喜爱,大约是刚才参加法会的事精准地击中了她的心,让她认为林琅意是个识大体懂局势的人,也是可以来拉拢的角色。

    “其实我们这圈子啊,真的有不少人来崂山寺捐香火的,砚靳的发小,原楚聿,认识吗?他母亲捐了六百万出资修建大殿,在上面还有名字呢。到时候砚靳在上面修行,我就邀请大家一起来诵经。”

    林琅意提议:“不如先跟程叔叔说一说,他听到程砚靳‘改过自新’也会开心的。”

    封从凝一点就通,脸上那叫个欢天喜地的,立刻走到一旁打电话,像个大喇叭一样把程砚靳要在寺庙做义工的大好消息一顿宣传。

    是一定要送他进去了。

    一群人走走停停,程砚靳后来果然还是黑着脸跟上来了。

    圈子小,消息传得也快,大概是已经有好几个消息灵通的朋友来问候过他了,林琅意发现程砚靳在朋友圈怒发了好几条动态,每一条都在无能狂怒,还嚷嚷着城建规划什么时候能把崂山移平了都做成公墓。

    可没办法,君子为五斗米折腰,卡要是停了他能怎么办?

    程砚靳甚至没空跟林琅意再斗嘴,他现在只觉得林琅意面目可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蛇蝎,手段阴森,记仇且小气,他真是在她手里吃尽了苦头。

    他一直在跟老爷子告饶,足足打了四个电话,最后终于心死,把微信昵称从“五月十九号还有空”改成了“五月二十五日起闭关一个月”。

    到了主寺,封从凝简直如鱼得水,自在得好像回到了自家后花园,一路唤着各类师父的法号,领着面如死灰的程砚靳进去参观。

    崂山寺每年都有四次静修营的义工活动,网络论坛上甚至还有攻略,程砚靳盯着贴在墙上的那张《寮房常住、居士修禅须知》,盯到脸色发白。

    4:30-4:45:开晨静起

    4:45-6:15:大雄宝殿朝课

    6:15-6:45:早斋过堂

    6:45-8:00:扫除、公卫、内务等

    8:00-9:20:寺庙巡礼

    9:30-11:00:斋堂培训

    11:00-11:30:午斋过堂

    12:30-13:30:出坡

    13:30-17:00:大雄宝殿晚课,听法讨论

    17:00-17:30:晚药石

    17:30-19:00:扫除、公卫、内务等

    19:00-21:00:圆通殿诵经

    21:00-21:30:养息香

    21:30-4:30(次日):打板,止静养息

    “林琅意,林琅意!”程砚靳喃喃叫唤,越叫越响,情绪激动到破防,“你哪里是要管我,你这是要我死啊!”

    他终于想起林琅意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的深意:

    “树威风有更好的人选。”

    “不必操心钱财?”

    “好,你要走,那你走吧。”

    她真是睚眦必报!

    “嘘——”林琅意竖起手指比在唇上,放轻声音,“不要大吵大闹,我刚刚替你搜了下攻略,静修营的规矩是‘止语’+不能用手机。”

    “不能用手机?!”他晴天霹雳。

    “上课修行的时候不能,记得静音。”

    “林琅意你不如送我去坐牢,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住持双手合十往这里盯了一眼,封从凝赶紧行礼赔罪。

    林琅意拍了拍程砚靳的肩膀,颇为好心地提点他:“你最好恭敬一点,这里也是个小型社会,跟人产生冲突对你没好处。”

    “产生冲突?”程砚靳冷笑连连,一扭肩把她的手甩下来,“你是指熄灯后我上房掀瓦?”

    “放心,熄灯后禁止出门了。”

    “这个点谁能睡得着!?”

    “到时候累了就能了。”林琅意笑得那叫个无辜,将手机举在面前,咬字清晰地将攻略读给他听,“那些内务、公卫轻松的主要有洗碗、洗衣、拖地、上香、摆贡品;累一点的是干农活,摘菜和洗菜,不过好在你体能好,这些都是小菜一碟是吧。”

    程砚靳彻底崩溃。

    林琅意再接再厉:“原本有大通铺,24人住的,我求了求爷爷,给你争取来单间。”

    “我还得谢谢你温柔体贴是吧?”

    “砚靳快来!”封从凝满面春风地冲他招手,“来领海清、居士服和大褂,小意给你订好了,真是体贴。”

    程砚靳猛地扭头瞪向林琅意,对方冲他冁然一笑,竖起大拇指:“温柔体贴。”

    他掉头就走。

    程砚靳当天就攒局拉上了一群好友,他在朋友圈子里把林琅意形容得恶贯满盈罄竹难书,说到激动时想再叫两瓶酒,却被告知卡刷不出来,一时又气又急,一个电话就拨到原楚聿那儿,开口就是要人。

    “楚弘?”

    “是啊,把他给我叫出来。”程砚靳咬牙切齿,“他惹的麻烦,让我来给他顶罪擦屁股,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原楚聿还在公司里,他滚动着鼠标,视线停在电脑屏幕上,回答:“他大概出不来,上次水球比赛输了三个月的生活费,现在只能干看着。”

    “那不正好了。”程砚靳正在气头上,“他既然也没钱,不如跟我一起当和尚,滚过来陪我念经!”

    原楚聿拧开钢笔,在纸质版策划案上批注了几笔:“你被程老爷子流放了?”

    “是林琅意!那个阴险狡诈的女人,我真的看错她了!”

    原楚聿手一顿,钢笔尖久久点在纸上,墨迹慢慢晕开一团。

    程砚靳在那厢恨恨地抱怨,隐约可听见身边有人来劝酒“微醺忘愁”。

    原楚聿敛下眼睛,划掉已经晕得看不清的那个字,在一旁继续慢慢地写下去。

    程砚靳气成这样,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也没实质性地将林琅意怎么样,所以身边人应该都看懂情势了吧。

    以前可没人敢在老虎鼻子上拔毛。

    林琅意现在应该挺高兴程砚靳在圈子里这样说她的,本来她的目的就是快速融入并占有一席之地,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程砚靳被她治得服服帖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么这就是最好的立威。

    程砚靳若是一开始好好对林琅意,现在也不至于被关一个月的禁闭。

    原楚聿翻过一页,再次复述:“你对她好一点吧。”

    “你搞错没有!”程砚靳震惊,“到底谁是你兄弟啊?你站哪边的啊?还帮她说话。”

    “我是在劝你。”原楚聿把笔放下,“你对她好一点,不要总是惹她生气。”

    程砚靳咬着牙:“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我要把楚弘也送进去!最开始就是他让林琅意不高兴,总之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折磨。”

    原楚聿颔首:“没问题,他是该进去好好磨一磨脾气。”

    两兄弟在这一方面倒是一拍即合。

    挂了电话,原楚聿依旧握著笔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件,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些白纸黑字上,只是许久都没有翻过一页。

    直到秘书进来询问他是否可以去参加跨国线上会议了,原楚聿才骤然回神,再粗粗地扫了一眼眼前的投资方案,皱了下眉:“这份方案是谁经手的?”

    剩下那句“这种条款都会往上摆,应元是缺法务顾问了还是改行做慈善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秘书抻着脖子瞧了一眼,看清了文件后又缩回脖子,小心翼翼道:“原总,这份……是您批准的呀?”

    原楚聿愣了一下,翻回合作协议书的第一页,上面赫然敲着应山湖有限公司的章。

    他手一顿,神色如常地将这份文件收回去,转而催起了合作进程。

    在听到一切有序推进,第一次融资金额已经到位了以后原楚聿更是转了话锋,夸奖了相关团队的努力。

    秘书陪着他往会议室走,在路上见缝插针地汇报了后续的日程,在听到项目经理与应山湖约好了明日约见时,原楚聿推门的动作一停,吩咐了一句:“辛苦,通知一下项目组,明天我也去。”

    【??作者有话说】

    出自称骨歌诀,删减了部分。

    相信一个月的静修营后,未来程手洗真丝就会相当有经验了(竖起大拇指)

    一刻来不及为兄弟的不幸遭遇感到遗憾,紧接着向我们走来的是兄弟你放心进去坐大牢,你老婆我帮你照顾。

    明天开始原戏份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2

    章

    约会

    “你别……它水多呀,

    你看水都流到你裤子上了,你小心等下全部湿掉了。”

    “对对对,先顶一下隙缝再插.进去,

    不然进不去。”

    “你用力呀,到底了吗?没到底啊,用力!要插.到底才行。”

    “打滑?戴手套。”林琅意热情地递过去一副一次性手套,

    “我就说要戴手套吧,第一次总是不好操作的。”

    原楚聿一身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模样,

    手腕上还戴着忘记摘下的百达翡丽,

    本该在冷气充足的会议室里坐着真皮坐垫听属下汇报工作进度——

    可此刻他却被安排在河岸边开蚌,

    身下是一顶小鸡黄的蠢萌四角矮凳,头顶是林琅意专门为他准备的巨大太阳伞。

    他一手拿着一只刚从河里打捞起来的湿淋淋的珍珠蚌,另一只手握着一把细长尖刀,

    脚边还零零散散地堆放着蚌钳、镊子和水桶等一堆东西,

    脸上少见地露出了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今日提前了十五分钟就到了约定地点,

    本想在车上等一会,免得因为早到给林琅意带来不便,

    谁知道林琅意一身短袖短裤,老早就在停车场的保安亭等着他了。

    林琅意上半身是彩虹条的短袖,

    下半身一条牛仔短裤,脚上则是一双人字拖,靓丽青春得不得了,

    一见到原楚聿西裤衬衫和皮鞋便开始摇头。

    “你这衣服……算了,等下我给你套一件雨披吧。”

    原楚聿这辈子第一次套上那种薄膜塑料一样的漂流雨披,恍惚间以为自己成了老式农村里办喜宴的大圆桌,

    那桌子上的一次性桌布也差不多是这种材质。

    这种材质的雨披虽然轻便,

    可到底有些不透气,

    原楚聿洁癖大发作,执拗地整理着雨披每一寸的折痕,眼前忽然人影一晃,女孩子像是雨后忽然冒出尖尖角的春笋一样蹿到他身前,踮起脚尖帮他拉了一下头上皱巴巴的部分。

    她身上好闻的洗发水味道一闪而过,见他雨披完整地罩住了他的头发才满意地退开几步。

    原楚聿微微低垂着头,空白两秒后伸手又扯了一下额前已经戴好的雨披帽子,稍顿,又扯了一下。

    一行人直奔着水塘而去,林氏前几天收到了应元的第一轮融资金额,原楚聿不仅没有抬高利息,投资方案还中和了股权和债权的比例,不至于让林琅意被分散股权或者公司负债率太高,可谓是商业慈善家。

    林琅意自然无比感激,今日早就做好了要让原楚聿乘兴而归的准备,开口就邀请他跟自己一条船。

    船体较为瘦长,但是坐上三四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林琅意正考虑要不要顺便叫上项目经理,原楚聿已经冲着属下们往边上指了指:“你们坐那艘动力船?”

    谁想跟老板一艘船啊,更何况原楚聿指的那艘船还是新的,属下纷纷表示求之不得。

    转过头,原楚聿询问林琅意的意思:“我们俩能坐那种手摇的老式船吗?我觉得会比较惬意。”

    林琅意“唔”了一声,她原本打算给原楚聿坐不必出力的内燃机船,就当带领导下来巡视,舒服显然是最重要。

    可是万万没想到原楚聿居然是那种艰苦奋斗的性格,还想坐手划船,林琅意顿时有一种应付上级检查完美准备好一切准备工作后,上级忽然突击检查说想去另一边完全没准备的地方走两圈的感觉。

    但是她是没问题的,只事先打预防针:“不过这种船会耗费更多时间。”

    “没关系。”原楚聿微微一笑,“我今日一整天都有时间,早就想来应山湖好好看看了……你今天还有别的事吗?”

    林琅意闻言立刻有一种被重视的感动:“那倒是没有,你最重要。”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原楚聿没忍住抿了下唇,漾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两人选中一艘桨船,林琅意先上船,她习惯用长杆,撑住船体后两步跳上了船,那船底立时轻轻荡漾开几圈涟漪。

    原楚聿在她身后,刚预备抬腿,眼前伸过来一只莹白的手。

    清脆的声音贯入他的耳朵:“上船要慢点。”

    他垂眼盯住这只手,慢慢地覆上去,扶住,掌心微微用力,将她的手完全包进去,然后才上了船。

    船身略略摇晃,他的身体也跟着晃动,手心里的那只手反过来用力抓紧他,唯恐他跌倒,一直到他坐下都没有松开。

    “别怕。”林琅意让他往船中心坐,自己也跟着站在船心,长杆一抵,船便悠悠地离了岸。

    原楚聿身材颀长挺拔,四肢纤长,坐在船上时长腿若是舒展开会占据了不少空间,他便支着腿,也不往周边水域环境观察,只一瞬不瞬地专心瞧着划船的林琅意。

    还没划出十几米,他就体贴问道:“你累不累?要不我来?”

    林琅意正是一身劲无处抒发的时候,立即摆手表示小菜一碟:“我在水边长大的,我很小就在这种船上跑来跑去瞎玩了,划船我也很在行!”

    两人一路避开开放日游客多的片区,往成串的浮标渔网处划过去,她动作熟练,四两拨千斤地随手用长杆挑起一处网兜勾进船里,每两个浮标中间都有七八个河蚌。

    她邀请:“来吧,抽奖环节,你自己挑,小tips,要选肥一点的比较好。”

    原楚聿挑选了两个,两人又换阵地,越拣越多,林琅意提醒他:“明码标价,小的10元,中等25,大的40元一个,我们按照养殖年限区分水域的……对,你现在捞的都是40的。”

    他“嗯”了一声,富贵公子的做派,根本没打算收手,继续大刀阔斧地挑了几个扔进桶里。

    林琅意划船的工作也被早早接手,只用坐在船上吹风。

    原楚聿膝前平置着船桨,右手手腕轻轻转动拨弄,毫不费力地控制着船速和方向,偶尔用船桨一挑,左手从网兜里拣出几个,还能有闲情逸致跟她闲聊:

    “之前被恶意投放病害蚌的事,后续有处理吗?”

    林琅意双手托着脸,叹了口气:“报警了呀,警察把人带回去一顿问话,可是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他们投放的,他们只表示自己水域中的珍珠蚌得病了,不承认我们水域中的病害,说是蒸发后降雨这种水循环传染的……胡说八道。”

    “放出来了?”

    “对,刚放出来没多久,前几天又来上门问我们要不要买下他们的水塘,明里暗里挑衅威胁,价格也谈不拢。”

    原楚聿沉吟:“还是要买下比较好,一劳永逸,况且应山湖之后的发展一定翻天覆地,你的养殖塘只会不够用,趁着现在不景气的时候收购最好。”

    “是的,可价格实在太离谱。”

    原楚聿将船桨放下来,两人已经划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就由着船慢慢地漂着。

    他斟酌词句道:“如果他们有求于你们的话,也许就会主动愿意降价了。”

    林琅意抬眼望向他。

    他依旧是一贯波澜不兴的表情,虹膜上覆盖着一层水面倒映的光,即便如此,瞳仁依旧漆黑。

    他温和地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他刚被放出来,应该对你们也很有怨言吧。”

    一只灰色的苍鹭忽然“呼啦”一下收了扑腾的翅膀,在船头停了两秒,随机又抖了抖翅膀飞到远处的水面上。

    林琅意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明镜似的,她说干就干,拿出手机发了几句话过去,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收回去。

    原楚聿用食指在腿上点了几下,停下,两个人像是打哑谜似的,可是谁都知道在说什么,他建议:“我可以当这个饵料,或者,你有更好的人选吗?”

    林琅意眼睛瞪得滚圆:“怎么能让你上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他轻轻敛起睫毛:“那你是找了程砚靳吗?”

    “不。”林琅意摇头晃脑着,笑得蔫坏蔫坏的,“我有个绝佳的人选。”

    两人将话题停在这里,林琅意见他腿边的水桶里已经是满满当当两桶战利品了,撑杆一转,就要回头。

    船身忽然轻轻一晃,脚步踩上去的实感在船上能放大无数倍,她还未回头,把住撑杆的手往下两寸的位置被人握住。

    原楚聿就侧身站在她身后,因为单手绕过来搭扶住撑杆,几乎将她半圈在怀里,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碰到她,却似乎哪里都是他的气息。

    他眉心微蹙,讨教道:“我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撑杆划船,你能教教我吗?”

    两人同站在船的一头,船只微微翘起,林琅意才挪动了一步,手肘就撞到了他的肋骨。

    他没有去揉被撞到的胸膛,反而将她的肘部包进掌心,充当着肉垫道:“小心。”

    她一站稳,他即刻若无其事地松了手,毫不留念,好像真的只是体贴地怕她重心不稳或者手臂撞疼了。

    “没问题呀。”林琅意今日主打一个金主至上,方才看他划桨的姿势就知道他一定是会玩的,心想既然有基础,学会这种撑杆一定也是小菜一碟。

    她斗志昂扬地侧开一步,先是面对面地教了一遍,又把撑杆塞进他手心,让他自己感受一下。

    她才放开手,原楚聿手上的撑杆就不听使唤,船只摇摇晃晃,开始有原地打转的趋势。

    “不是这样的,”林琅意又带着他一起操控撑杆,船只继续往前走了十几米。

    “你带着我我才有点感觉,”他面露苦恼,“你一松开手我就又乱了。”

    “要不,你方便抓着我的手让我感受一下用力方向和力度吗?”他身上的塑料雨披让他看起来毫无威慑力,好像真成了一朵小白花,“我以前看那些教发音吐字的视频,老师会让学生触碰自己的喉结,让学生体会震感。”

    “好主意。”林琅意热情地同意了。

    她试了试,发现原楚聿肩背宽阔挺拔,她没法站在他背后将手臂越过他教导,便半侧着身子站在他面前,将手覆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抓紧了,带着他将长杆没入水下,一直触到底,然后轻轻转动手腕,与他一起拨动撑杆。

    船只悠悠调转了方向,水面上泛起一层层涟漪,将两人似依偎在一起的倒影剪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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