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濡湿的感觉在嘴角散开，东亦猛地睁开眼，看清我的动作后，脸唰地就红了。

    「秦末，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侧开身，回味似的舔着唇：「好像是有点。」

    去医院的路上，东亦一直在观察着车窗外的世界。

    他看了很久，才转过头，有些疑惑地发问。

    「这里到底是哪？」

    指节在方向盘上敲动，我思索着回答：「是一个没有争斗、和平、食物充足、医疗发达的世界。」

    「这么好的地方，你不带着同伴过来，反而留他们在废土受苦？」

    「嗯，因为只能带一个人。」

    「所以我想到了你。」

    6

    东亦闭上嘴，转过头，过了好一会，才冲着窗外掠过的建筑挤出含糊不清的几个字。

    「假惺惺......」

    医院的诊室外总是排着长队，东亦的表情淡淡，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在他面前蹲下安抚：「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东亦顺着我的声音望来：「你不怕我杀了你？」

    「秦末，换在以前，你要是对我做出这种毫无防备的样子，我会直接斩下你的脑袋。」

    我垂下脑袋，用脸颊轻轻贴上东亦无法活动自由的手背。

    「是吗？」

    毫不在意的语气令东亦微微蹙眉。

    「到了舒适的环境，你的脑子也跟着放松下来，变得不好使了？」

    「是啊。」我应和着：「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能砍我。」

    「啊，到我们了。」我不等东亦开口，推着他进了诊室。

    东亦伤得很重，身上不同程度的骨折，内脏损伤还有营养不良，需要手术。

    因为没能及时接受治疗，之后的恢复过程会相当艰难漫长。

    我推着东亦排队检查，基本每一个需要站立移动的检查项目都是抱着他完成。

    东亦虽然抗拒却无可奈何，只能羞赧着一张脸任由我把他抱来抱去。

    「你这样还挺可爱。」

    「可以亲一下当辛苦费吗？」

    「不说话的，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着，我闭上眼，快速在东亦脸上落下一吻。

    「真好，但还是更想和你接吻。」

    东亦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他薄唇紧抿，慌张地查看周围，好一会才挤出来低低的一句。

    「杀了你......」

    7

    东亦的手术安排在隔天下午，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还是察觉到了他变化微妙的情绪。

    「害怕？」

    东亦撇过头，不想理我。

    「没关系的，这里的医生都很专业，等你睡醒就结束了。」

    「也不会有人伤害你，如果有，我立刻冲进去杀了他，好不好？」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家。」

    东亦的手术很顺利，但奇怪的是，明明乖乖接受手术的人，却不配合术后的服药。

    手中的药丸再一次被东亦打翻，落了一地。

    他转动轮椅，一言不发地移动到了落地窗边。

    我蹲在地上捡起药片，试图用闲聊缓解气氛。

    「这个房子是不是太小了？我想要不要换个带阳台的，可以晒太阳。」

    「或者搬到郊区也可以，空气很好，不过那里离医院太远……」

    东亦从麻药中清醒后，就一直保持这种萎靡不振的颓废样子。

    像这样不回话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凑去，蹲在身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