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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漆司异指腹摩挲着手机外壳上的贴纸,眼皮懒懒垂下,看不清情绪:“钟析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再故意和他装不熟,我知道钟析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早在漆司异来到朗御的第一天,柴近芝就听见了校长和漆家人的谈话。

    她那时候自作主张地为了讨好漆司异,刻意在人前有意无意地刁难过钟析,也是在论坛小群里发钟析母亲是小三的爆料人。

    原本柴近芝从来没联想过钟析和施今倪会有什么关系。

    但是康景的事情、施今倪对她的敌意、包括后来的甄时建……这些事连起来实在太巧合。

    康景自然也知道自己对钟析做过什么,高一有段时间打架次数太多,家里停了他的卡。正好认识钟析这么个兜里有钱的二愣子,又急于加入他们群体。

    他当时倒也没真心对钟析,和几个兄弟合起伙来骗这傻小子的钱。

    也就是施今倪曾经向漆司异说过的“跟班”故事。

    康景咳了声,把手机递过去:“我费了很多功夫,找到了钟析之前用过的博客主页。”

    一个断更了近一年多的博客,更像是钟析的日记博。

    那里面记载着新学校里同学的排挤骗钱,别人嘴里对他小三儿子身份的传播和嘲讽、物理老师的刁难,家里保姆都看不起的刻薄……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但我还是很恨他。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我不会受到这种对待,我也不会有这样狼狈的人生。】

    他,除了漆司异还能有谁。

    所有的线索指向施今倪转来朗御后发生的一切,完全诠释了她的理由。

    把康景弄退学,是报复当初做跟班被讹钱。针对柴近芝,是替被放在人群里的爆料以牙还牙。求他处理甄时建,不仅仅只是对张雁的好心援手。

    就连刚才在家里对张婶的故意冤枉,也是为钟析鸣不平。

    那么。

    和他交往,当然也不是因为喜欢。

    说他连出生都优越,原来是叹息钟析只是个小三生的私生子。问他为什么要回国,是嫌他的存在让钟析过得不痛快……

    桩桩件件,一盘好长的棋。

    那些欺凌过钟析的,都被她一个个直接或间接地报复回来了。轮到漆司异,她隔岸观火,看着他一点点燃烧防备、距离,最后是袒露的软肋和爱意。

    她用着她的方式,审判了所有伤害过钟析的人。

    康景在默默感慨,好在当初没为这样的一个心机女和漆司异翻脸。柴近芝捏紧了手,希望揭穿她的伪善和手段。

    桌对面坐着的漆司异却突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话语声轻到低不可闻,若有所思:“所以下一个,是我啊。”

    那笑里有几分捉摸不透的有趣,兴奋,轻慢,还有……悲凉。

    后者那种情绪,柴近芝觉得怎么都不该出现在他眼里。宁愿是对施今倪这个背叛者的气愤,都不该是有点惋惜的悲凉。

    漆司异这样挑剔傲慢的男生,冷漠到把旁人的热情爱意都耗尽,还能事不关己地全身而退。

    可原来,他也会因为一个欺骗他的女孩感到痛苦。

    -

    午后的阳光西斜,照在屋顶的琉璃瓦上。

    花园里看上去绿油油一片,或许是为了照顾漆司异的花粉过敏体质,整座小区里的门前都没有栽种过那些花粉很重的植物。

    外院的小石子路那,钟析还在撑着拐杖练习走路,施今倪在他旁边看着。

    有了合适的身份和合理的解释,她现在并不怕被漆司异又或者是漆家的下人看见。

    “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居然同意你去朗御……”见到故友,钟析话也多了点,“我知道你这一年下来过得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该怎么收尾?漆司异这人手段比你想象得硬,也狠。”

    接近漆司异的理由很简单,一是因为柴近芝。

    二是因为钟析母亲要和漆司异的大伯结婚,但他从中作梗,甚至一直想把钟析母子俩送出国去。

    他伯父和前妻的离婚官司还没打完,也因此迟迟不能把钟析母亲正大光明地娶进门。

    而他们又都心知肚明,漆司异在成年之后在漆家会有绝对的话语权。

    施今倪眉头紧锁:“再给我点时间,我还不知道怎么从他嘴里问到你爸爸的消息,也在想办法怎么让他放弃把你们送出国。”

    漆司异父亲,一个滥情的负心汉。在他高一那年许下会把钟析母亲接进漆家的承诺后,去美国看望漆司异时却再无音讯。

    或许是去了哪寻欢作乐,又或是和一直不同意他和钟析母亲结婚的老爷子闹离家出走。

    但现在也已经快两年了。

    物是人非,钟析母亲现在和漆司异伯父好在了一块。漆老爷子怕小儿子的悲剧重酿,只好对这些孩子的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钟析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两面不是人,他叹口气:“你和他交往……不会真喜欢上他吧?”

    施今倪扶着他差点倒下的拐杖,递过去,回答他的问题:“我没有。”

    钟析顺势握住她的手,看了看她的表情:“今倪,保护好自己。我和你才是一类人,他骨子里看不上我们这种人。”

    施今倪缓缓点头。

    是,他们都经历过最黑暗难堪的彼此。他们是一起的,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钟析。

    “我不能让漆司异做主把你和钟姨送走,他走了就好了……”施今倪喃喃,自言自语道,“如果你爷爷对他失望了,会不会让他回美国?那你妈妈和你伯父能顺利结婚,一切都会变好的。”

    钟析没明白她的意思,正要问清楚时,听见铁门那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

    是漆司异回来了。

    他见到两个人在一起并没多大反应,反倒一反常态地走上前。

    钟析本能地往后想躲开,施今倪夹在两人中间,嘴角扯出一个笑:“你回来很晚诶,去干什么了?”

    进到这里一直看上去太顺利,顺利到她有些忘乎所以地忽视了眼前这位是有多不好糊弄的人。

    漆司异像是有点和他们在这散步的闲心,牵过她的手:“聊什么了?”

    “我和……他比你还小一个月,可以叫弟弟吧?”施今倪咬了咬下唇,仰头笑,“就问了问你这些天有没有带女孩子回来咯。”

    漆司异摩挲着她虎口:“有好几个,你问到哪个了?”

    “真有啊?”她轻轻掐他手掌心。

    ———“小心啊!”

    不远处的邻居在和家里的狗狗玩飞盘,一不留神往他们这里丢了过来。

    砸的是三个人的方向,施今倪松开手,几乎是本能反应拉过了钟析往一边躲开,甚至撞到了漆司异。

    那只飞盘顺着漆司异的手臂边上擦过去,落下一道破皮的划痕。

    几个人都惊住,没想到会蹭伤他。

    邻居带着狗跑上前说着道歉的话,但漆司异没多追究。礼貌颔首过后,直接往回走了。

    钟析担心地拉着她的手,施今倪对他摇摇头,追了上去。

    漆司异脚步很快,凌厉又带着风雨欲来的冷漠,像是回到两人最初见面时。但是他在亭子廊道那又放慢了步伐,直到施今倪追了上来。

    “漆司异!”她也有些慌张,跑得额角都是汗,“他脚不方便,所以我才先去推他的……给我看看你的手。”

    他轻轻挥开她的手,高挺的身影背对着身后的夕阳,也把她挡在身前。黑长的睫毛垂下来,余光处看见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吃力地走近。

    施今倪着急地要去看他手臂,下一刻突然被搂紧,往后推到冰凉的柱子上。她一仰头,嘴唇被咬住。

    漆司异的吻落了下来,不是以往的浅尝辄止,而是带着急风骤雨般来势汹汹。他指腹摁在她下巴固定住,另一只手桎梏住她两只手腕。

    施今倪挣扎了一下,却被禁锢得更紧,那只手就在她薄而透明的脖颈血管处,仿佛要把她掐进他身体里。

    “躲什么?不想?”他嗓子沙哑,声线都是寒的。唇分开了点,仿佛在她真的说“不想”之后就会松手。

    施今倪愣了下,没再继续动。气息又渡进来,强势地掠夺她的呼吸空间。灼热的吮咬从唇瓣到舌尖,恶劣又疯狂地占据每一寸。

    这才是漆司异不受控制,不去控制自己之后的本性。

    她唇完全被咬磨红了,紧绷的后背尽量放松下来,顺着他亲吻的力道很温柔地回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紧的手松开了。

    像是惩罚的吻渐渐变得轻柔。

    作者有话说:

    更新时间还是很抱歉,尽量在晚12点前会更。

    33

    第

    33

    章

    ◎我知暗涌,不得不碰◎

    也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

    蝉鸣生生不息,

    正是烈日当空的大中午。

    12岁的施今倪在放暑假的第一天,像往常的周末那样来到漆家老宅去找钟析。家门口只有两位园丁工人大叔在修理水管,她没敢打招呼,

    偷偷从大门那溜了进去。

    人没走多远,

    在亭廊那看见了前院种着的两棵高大的迎客松风水树。左侧方向的休闲茶亭边,在棕榈树下,

    往前是一方宽敞的泳池。

    远远望过去是一片蓝汪汪的池水,瓷砖上折射着太阳光,

    波纹荡漾。

    这是施今倪初次在这里听见了男生们玩乐的吵闹声。

    几个男生都穿着五分短裤,白T背心。有的跳进了池子里边脱上衣,

    有的坐在水上充气的游泳圈里划水。

    其中也有两个女孩子,

    都穿着短至大腿根的蕾丝边泳衣,一并坐在泳池边上开可乐罐。

    绑着蜈蚣辫子的女孩怎么也打不开手上的易拉罐,

    丢给了其中一个大泳圈上卧躺着的男生,求人语气很到位:“司异,

    帮帮我嘛。”

    边上几个男生贱贱学她:“异,帮帮我嘛~”

    “你们闭嘴!我才没有这样说话嘞!!!”女孩立刻恼羞成怒地招呼旁边的朋友朝他们泼水。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水池边上都被泼得到处湿哒哒,连送来水果的张婶也不幸被波及。

    如果不是他们喊了声,

    施今倪大概也不会注意到大泳圈上原来还有一个人。

    漆司异那时候已经很高,

    修长俊挺的身段,

    清瘦的肩胛骨凸起,懒洋洋地靠在那看他们打水仗。

    他穿着一身特别花的衬衫和沙滩裤,好在那张脸也撑的起这种风格,颇像是从夏威夷刚回来的小少爷。

    人看上去挺冷淡的,

    少言寡语。但不是内向害羞的性格,

    嘴角上还带着点顽劣的坏笑。

    他走到岸上把几罐汽水全开了,

    拿着其中一罐下了池子,

    递给在最前面泼水的男生。

    手一松开,摇晃过的汽水就这么炸了出来,气泡黏腻中传来对方被恶作剧到的骂骂咧咧。

    男生跳下泳圈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下水没多久,就被他一起摁进水里。

    过了几秒后。

    男生捂着□□冲出水面,一边原地大跳,一边大叫着:“Fu.ck!他手里有冰块,我的鸡儿!我的鸡儿要被冻住了!!”

    池水那边瞬间都笑开了花,两个女生还在矜持地捂着眼睛笑。男生们则一冲而上炸开大片水花,扯他裤绳说要帮忙掏冰块。

    漆司异这个坏东西,作恶完还在岸边丢了颗水上排球过去落井下石,笑得恣意爽快,夏季的风吹过他上衣下摆。

    那大概是施今倪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男生。

    他和杏岭郊区外的人一点也不一样,不说脏话,不欺负女孩子。也和钟析的性格完全不同,肆意敞亮。

    从小到大一股慵懒松弛的少年气没变,与生俱来的骄矜,贵傲。

    是钟析及时赶过来,把她从那带了出去。他说这几个月先不住在老宅了,又问她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泳池那里不走。

    施今倪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有些尴尬地搓了搓衣角,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乱跑进去偷看你爸爸家里的人。”

    小女孩支支吾吾的模样和现在抱着男生接吻的场景重合,看上去有些讽刺。

    -“你和他交往……不会真喜欢上他吧?”

    -“我没有。”

    钟析心里发涩,暗自转过身离开。

    可我分明早就见过你为他着迷,眼也不眨的样子。

    ……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初吻,是带着渴求和欲念的吻。

    灼热的呼吸欺压而上,唇舌已经有些麻木。腰背被牢牢地扣紧,漆司异的拇指摁在她下颔处迫使她张开嘴,他斜着脑袋深吻她。

    从她挣扎时的狂风暴雨,到现在她主动踮脚环抱住他后颈的温和,他反复含咬着女孩柔软的唇瓣。

    漆司异从来不吃硬的,施今倪也对他搞不来硬的,只能迎合。

    舌尖湿滑地轻缠上,水声啧啧,彼此的气息搅合在一起。滚烫略显粗砺的指腹渐渐从腰部移到她上衣下摆,一点点往上揉捏着凝脂的白嫩.肌肤。

    夏日傍晚的风顺着那空隙吹进来,有些凉。

    她瑟缩着,抑制不住地溢出一声嘤.咛。被吻得模糊散开的意识渐渐回笼,上身挨得更近。手快挂不住,滑到他小臂轻轻拽了下:“漆、漆司异……”

    想提醒他,这是在外面。

    漆司异眼皮微动,压抑住起伏的胸口,收回手。唇分,吻慢慢延至她下巴、喉咙、锁骨,最后脸埋在她颈侧。

    他气息灼烫,短利的黑发有些扎人。施今倪抱着他紧绷精瘦的腰身,细细地喘着气,眼睛里蓄满了被憋红的水雾。

    两个人都出了汗,却还相互抱在一起。

    “忘记告诉你,刚才那个人不仅是我大伯新女友的儿子,还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漆司异的声音很哑,薄唇贴着她颈脖淡紫色的血管。

    施今倪怔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此刻的剖白。

    漆司异直起身,低眸看着她的眼睛,直白道:“我不喜欢他。不喜欢看见你跟他说话,更不喜欢你对他笑。”

    “……我知道了。”

    他听见这句回应,依然面无表情地望住她。

    施今倪不自在避开他太凌厉的视线,目光落在他手背指骨上,抚上去:“你手这里怎么也蹭破皮了?”她迟疑了下,“你刚才难道到外面和别人……打架了吗?”

    漆司异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差点没打赢。”

    施今倪皱着眉,不解地看他。

    他心情突然就这么变好了点,阴晴不定得让人有些惶恐。那双英气冷厉的眉眼扬高时,笑得又那么好看,问她:“去吃饭吗?”

    “……”

    再被漆司异带出去时,是走的大门。

    施今倪没再在老宅院子里见到钟析,更别说不知道在哪才会露面的钟析母亲。

    他们就在鹏海西路那吃了家网上挺受欢迎的韩式烤肉饭。

    负责帮他们剪肉片的是个女生,大概也是暑期做兼职的,那一伙服务生看着都和他俩年纪相仿。

    吃饭的时候,两人对坐着。

    话不多,几乎没什么交流,看不出是对情侣。

    漆司异是一如既往的话少,而施今倪今晚则是没心思去找什么话题。

    她面上没表态,但也确实被他今天过于疯的反常行为吓着了。嘴巴里面还被咬破了点,吃辣都费劲。

    偏偏她无辣不欢。

    等他们吃完了,刚刚帮着剪肉片的女生扭扭捏捏地上前,问漆司异介不介意给个联系方式。

    他也有些错愕,抬了抬下巴:“我女朋友坐这呢。”

    “她是你女朋友?”女生心直口快地出声,“靠!你俩长这么好看,乍看还有点像,我还以为是兄妹!”

    施今倪表情更怪异了。

    还没说话时,就被漆司异的手臂一伸,一把搂着肩往前走,

    又听见他在自己脑袋上方出声,淡淡地对刚才那个女孩撂下一句:“口水吃多了,自然就相像了。”

    “……”

    什么口水吃多了……

    只是接了个吻而已,他到底在说什么恶心的东西。

    施今倪心不在焉的思绪飘到天南地北,他今天真的太奇怪了,会不会察觉了什么,或许去见钟析这个决定确实算冒险……

    一路上,旁边坐着漆司异,满脑子又都是漆司异。反应回笼时,才发觉出租车停在了一间清吧的门口。

    这条街在晚上热闹很多,清吧店门口的霓虹灯牌上闪烁着几个英文字母:Pluto。

    靠近live台那最大的卡座已经被占,七、八个男男女女坐在那。他朋友总是很多,身边向来不缺热闹。

    漆司异牵着她一进门,那几个人就很殷勤地看过来了。他在她耳边介绍着名字,施今倪在这一众人里只认出了邝盛。

    邝盛跟她打了声招呼,又拍了拍桌子,一脸胸有成竹的地主样:“我就说他要带他老婆来吧,你们还不信他谈了?刚刚赌输的,赶紧给小爷钱。”

    “活久见啊,谁能知道漆司异这逼的眼光这么高也能找到对象!”有人很损地开口。

    “你这话说的!弟妹人就在这呢,这张脸还不能让你闭嘴?”

    “我的错我的错,是叫施今倪,对吗?哥哥给今妹干一瓶谢罪!”

    ……

    这伙人里有的已经是大学生了,聊得欢畅,玩得更开,几个女孩都是跨坐在男生的腿上喝酒。

    他俩坐的位置不在正中心,挨在一起说话时更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过来打扰。

    重金属的乐队在演奏,施今倪凑到他耳边:“我以为你今天的心情会不太好。”

    漆司异侧额:“我吗?”

    “你不是说今天是你妈妈的……”

    “跟你讲个故事?”他在昏乱的镭射灯光里注视她的眼睛,面容清隽英气。声音很低,要凑近听才听得清。

    施今倪蓦地心头一动,安静地凑过去。

    但几秒后,没有故事。

    漆司异突然含咬住她耳廓,像是调情般往她敏感的耳后根吹了口气:“你想听什么?听我聊聊钟析吗?”

    她整个人在刹那间僵住,睫毛在颤,但还是尽可能用着平稳的语气问:“你要聊他什么?”

    “九月底,他和他妈都会被我送去澳洲。到时候停了卡,他们就在那自生自灭。”他喉结轻滚,呼吸挨着她耳垂,“你觉得我这样做,好不好?”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这么急,她以为至少是要等他11月的成年生日过后。

    漆司异在笑,眼尾一股恹恹感:“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法律规定私生子与婚生子享有同等继承权?他们母子俩还嫌不够,还要想尽办法地进漆家来抢我的东西。”

    “或许他没想跟你抢,只是……他和你至少都是漆家的人。”施今倪捏紧了手,艰难开口道,“钟析对他的出生又没得选。”

    “他没得选,却想进漆家名正言顺做继承人。”漆司异轻哂,“他觊觎我的位置,我有得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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