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月顿时眼前一亮！小伙子，就你了！
8、极寒世界（8）
“多宝商人”这种角色并不是《十日计划》特有的，几乎是每款网游都会出这么个NPC来圈钱。
但很多游戏中一提到多宝商人，那必定是穿得富贵，长得也很富贵。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却和以往观念中的那些商人有些不太一样。
他身材颀长、长相俊秀，一头长发束成马尾垂在身后，肩上拢着一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斗篷，浑身的气质让人想忽视都难。
千月刚才和郁成毅交易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多宝商人面前的玩家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就连他本人这会儿也在收拾自己手边那个充当道具的皮箱，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千月连忙走上前去。
“那个……”
多宝商人头也不抬：“今日货架已空，明日请早。”
声音还怪好听的。
但千月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她破天荒地挤出一个狗腿的笑容：“那您老明天什么时候来？”
多宝商人：“……”
多宝商人的特殊性就在于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钟会出现在哪里，要是被人知道了行踪、提前蹲点，那还有什么意思？
“无可奉告。”
他说完便拎起自己的皮箱转身离开，长发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
“欸！”
千月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抓他的衣角——
黑色的斗篷在空中唰地一声抖开，千月下意识地用力抓紧！
下一秒钟，多宝商人的身影凭空消失，而于此同时，千月的背包猛地一沉。
“……”
千月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开背包，里面赫然躺着一件熟悉的黑色斗篷。
【多宝商人祁风的斗篷】
描述：玩家千月通过不正当手段从多宝商人祁风处获得的斗篷。
由特殊材料制成，可防寒防风，刀枪难入。
“不正当手段……”
千月心里一咯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偷窃”技能生效了。
“……”
要命啊，她把NPC的衣服给扒了！！！
*
半个小时后。
《十日计划》的论坛。
虽说玩家中途不可退出游戏，也无法登陆论坛，但每天都有不少玩家被花式淘汰后上来吐槽。
#体力不支后人物丧失行动能力，我活活被雪埋死了#
#一世英名，毁于食物中毒#
……
#八一八那个精神值掉光而发疯的人——没错，就是我#
……
因为论坛用户中淘汰玩家居多的缘故，首页基本上都是花式死法详解，可没过一会，首页上忽然飘上来几个另类的帖子。
#xswl，NPC衣服被偷了#
#某NPC闭市寻衣，疑似气疯#
#震惊！某些NPC的斗篷下竟然藏着这样的好身材！#
当事人现身说法——
“真他么绝了，交易到一半，NPC突然黑脸，直接闭市了！啊啊啊不就是个衣服吗！我的给你穿不行吗！你有本事开市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瞬间解码！”
“当场脱.衣那个是不是你！楼主我记得你！我也死出来了！”
……
“什么东西你们就知道了？这帖子咋回事？”
“楼上几天前淘汰的吧？多宝商人不是一直穿着一件斗篷吗，结果今天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就来了。”
“他在寒风中站了半天，最后被人提醒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斗篷被人偷了，气得二话不说直接闭市。”
“他不冷吗？”
“特殊NPC参数无敌，估计感受不到冷吧。”
“2333他今天一出现就是衬衫了，我一开始还纳闷，以为是系统给他换的新造型笑哭”
“啊啊啊说起这个就是气，因为交易被中断，我没来得及补给，然后被活生生饿死了草”
……
一开始的画风走向还算正常，不少人都在吐槽这次闭市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他们被淘汰。
可到了后面，画风就渐渐变味了。
“策划组也太用心了吧，居然连斗篷下面的衣服也做了失望失望”
“建模真的流啤，五官那么好看就算了，身材也够打。”
“狗比游戏没有心，但u1s1，多宝商人的身材是真的好点赞点赞”
“见过最好看的NPC没有之一，可惜是个纸片人。”
“其他游戏的移动商人要是也做成这样，老子天天充钱去买东西！giao！”
“说这么多，你们没一个人死前截屏的？”
“无图说屁，曝光看看（露出了lsp的猥笑）”
“楼上没玩过游戏吧，这游戏根本不存在截图。不过官网上可能会有资料图。”
“周边！一人血书出等身抱枕！”
“！gkdgkd！”
官方：……
……
论坛里的讨论越演越烈，而此时罪魁祸首已经披着斗篷回到了湖边。
茫茫雪原上，千月裹着大斗篷，发自内心地感叹道：“真暖和。”
虽然有点对不住那个NPC小哥，不过他既然是系统商人，不需要和玩家一样体验生存，那多一件衣服少一件衣服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吧？
大不了，下次见面再还给他就是了。在此之前，不穿白不穿。
“有了这个，短时间内倒是不用操心保暖的问题了。”
“不过食物还是尽可能地多存一些比较好。反正现在有了冰镩，再拿绳子结个网就能捞鱼。”
千月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似乎生存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一样。要是旁人听见了，指不定要怀疑人生。
她正准备再找之前那个老大爷借一下铲子，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几个玩家正将大爷团团围住！
“滚开！老不死的！”
“我的鱼！”
装满了塑料桶在几人手中扯来扯去，过程中时不时就有鱼从桶里摔出来，周围捕鱼的人见状纷纷提起东西就跑。
千月赶上去的时候，老大爷哎哟一声，直接被人一脚踹了出来！
脚下是湖水结成的冰面，人一旦砸下去，恐怕会直接掉进冰窟窿里！
千月想也不想地伸手扶了一把，踉跄了两步，总算没有跌倒。
她沉声问：“怎么回事？”
大爷气得喘不上气：“这群人…抢我的鱼！”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玩家说道：“大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鱼上面又没写名字，谁知道是谁的——”
甚至还有人对千月喊话：“我见过你，之前帮他挖冰洞那个。要不要加入我们？”
大爷瞬间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地转头看向千月。
千月：“？？？”
搞了半天，她在对方眼里就是那种靠不住的人？
千月叹了口气，对几个玩家说道：“我借过人大爷东西，欠他一个人情。”
玩家：“所以？”
千月面无表情：“所以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东西放下，至于你们放进背包里的那些我就不追究了。”
“哈？！”
小胡子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几人对视一眼，顿时哄然大笑！
“你听见她说什么了没？我们被她一个人包——卧槽！”
他话还没说完，视野中忽然一道黑影袭来，紧接着脚下的冰面传来咔嚓的巨响！
小胡子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一把不知道是什么铁棍直接插进了他脚下的湖冰中，心有余悸地低头一看，那武器尾端的塑料把居然还在不断颤动！
“咔咔——”
冰面持续开裂，蛛网状的裂纹看得人心惊肉跳。
千月：“倒计时，三。”
“你他妈真敢动手？”
“二。”
小胡子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顿时也来了火气，“上！”
他一声令下，后面几个玩家立马抡起袖子围了上来！
大爷吓得腿脚发软，千月却丝毫不见慌张，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大爷你站远点。”
千月将人推到旁边，几乎是同一时间，耳旁掠过一阵劲风！
“唰”
千月连头都没回，侧身避开，却没有还手。
出拳那个玩家还以为是她怕了，当即笑喊道：“躲什么啊？没本事乱逞能就等着乖乖挨打吧！”
千月睨了他们一眼，嘴里慢慢吐出一个字：
“一。”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千月陡然发难！
“嗷！”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身上某处忽然一疼，紧接着就先后被撂倒在地！
千月看也没看他们，伸手去拔刚才丢出去的冰镩。就在这时，背后有人从地上窜起企图袭击！
“草尼妈——”
“咔嚓”一声，冰镩拔起，整个冰面越发破碎！
眼看着背后的人已经近了身，匕首在空中划过银芒，千月直接抡起冰镩当棍使，下一秒钟，那人猛地被冰镩击中！
“啊！”
“砰！”
当事人只觉得腰间一疼，紧接着整个人就重重地砸在冰面上，好巧不巧，正好是之前被冰镩凿出缝的地方！
“哗啦——”
冰面被砸地碎了个大坑，他直接掉进了湖里！
千月吹了个口哨：“扣球，漂亮。”
话音刚落，身后又有人冲了上来，千月抡起冰镩，如法炮制。
很快，水里就多了一个又一个的萝卜头。
千月蹲在岸边和他们对话：
“一二三四五……我说你们不行啊，送人头送地太明显了，裁判都不好意思吹黑哨。”
被指责送人头的玩家这会儿都在冰水里努力扑腾，根本没空回答千月的话。
好不容易有人快要摸到岸边了，千月面无表情地拿冰镩的塑料把将他推开，成功地收获一枚怨恨的眼神。
千月无语：“……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没有用棱头打你们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冰镩的棱头锋利地很，千月之前打人都故意用的塑料把那头。
要是她真想下死手的话，这会儿冰窟窿里已经是一片血水了。
小胡子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咕噜…想做什么！”
千月歪头：“很简单。”
“爱的教育懂不懂？今天也算给你们上了一课。”
千月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这群人实在太不经打，搞得她都困了。
她漫不经心地说：“给大爷真诚地道个歉，然后每人给我五份道具当作学费，今天这事儿好说。”
一旁的大爷：“……”总觉得好像被利用了。
湖水里的众人：“……”
他们还是继续在湖里泡着吧。
9、极寒世界（9）
最终那一行人还是乖乖交了“学费”。
被千月从冰潭里拉上来的时候，那一群人都快冻傻了，说话都直打哆嗦，丝毫看不出之前作威作福时的神气样儿。
旁边的大爷看得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默默地从桶里拿了几条鱼出来当作感谢。
“行了行了大爷，够了够了，你再借我用下铁锹就行。”
要不是千月背包满了、手里也提不下了，她还真想照单全收。
“铁锹？拿去用就是了。”大爷直接将东西丢给她，又叮嘱道，“不过不是给，是借啊。”
千月：“……一会就还你。”
还能不能有点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了，她是那种只借不还的人吗？（记住这句话）
“一会儿就算了，日后碰见还我就行。我该回去了。这雪下得越来越大，老头子我过两天估计就出不了门咯。”
大爷叹了口气：“还好你昨天选的这位置不错，这窟窿比其他地儿肯出鱼。”不然他家里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临走前，犹豫了片刻，又才低声道：“丫头啊，雪洞还是不安全。要是没地方住的话，可以来西边的村子找我，我姓谢。”
千月闻言一怔，眼下这种情况，家家户户都躲着人过日子，生怕被人盯上。
谢大爷一开始连和她同路都要提防，没想到现在却主动提出让她去他家住。
这还真是……
“谢谢，我会考虑的。”
千月这下是彻底信了郁成毅之前说的有关“好感度”的话了。
*
第五日。
洞外狂风呼啸，雪势大地几乎可以用“砸”来形容。
千月在自己的雪洞旁又新挖了一个弧形的大雪洞，外形有点类似于灶膛。
因为洞口大大敞开的缘故，这个雪洞并不保暖，但胜在抗风。同时正因为洞口开阔，千月可以在这个洞里尽情生火，而不用担心屋内雪水融化。
至于另一间用于居住的雪洞……
昨晚半夜，千月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和往常一样一觉睡过去，而是中途起来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当时洞口的雪已经堆了有大半高，要是千月没有及时清理的话，这会儿她估计已经被埋在里面了。
过程中千月还碰上了几只狼，但后来它们都变成了她手中的肉和毛料。
“不会要连下十天的雪吧……”千月望着雪喃喃道。一旁架在火堆上的碗里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这碗是之前她被误认为乞丐时捡的那个要饭碗，千月用雪水将它洗干净又用火烤了几遍消过毒之后便拿它来煮鱼汤了。
水是用干净的雪煮的，鱼肉是之前从谢大爷那得来的，烧火的木柴大部分则是冰潭里那群人交的学费。
然而千月没想到的是，忙活了一通，最后做出来的食物却不怎么顶用。
【鱼汤】
描述：雪水和鱼肉煮出来的，除了肉味和腥味没有其他味道。能够使体力值恢复1点。
1点……
敢不敢再抠一点？
千月又想到了之前挖第一个雪洞时的情形，思忖道：所以无论道具本身品质的好坏，只要是游戏系统规则之外的产物，要么无法识别，要么就默认最低属性么？
果然只是个内测游戏，无法真正实现完全自由啊。
千月撒了点昨天买的调味品，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鱼汤的属性从“1”变成了“5”。
“……”也行，聊胜于无。
反正她手边别的东西不多，鱼肉和雪倒是一抓一把。
这么想着，千月眼尖地发现，调味品的道具属性中多了一行字：
【剩余使用次数：9】
“……”
将这碗令人心酸的鱼汤暂时收起来，千月默默地拿出了她的酱猪肘子。
【秘制食物-酱猪肘子】
描述：用精选猪肘和秘制配方制作而成的绝の美味。肥而不腻，色香味美。能够使体力值恢复30点。
“果然很香……”
少女披着厚实的斗篷、看着洞外纷飞的大雪、盘腿坐在温暖的火堆旁边，咬着喷香的酱猪肘子，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才是咸鱼该过的生活嘛。
*
第六天，雪势明显变小了。
一大清早，千月铲开门口的积雪，放眼望去，周围一公里甚至看不见任何活物。
此时她的仓库情况如下：
黑面包x24，板蓝根x23，道具碎片（肉类）x14，精神抑制剂x5，道具碎片（毛料）x5，木柴x5，茅草x3，图纸（烤肉）x2，图纸（绷带）x1，打火石x1，调味品x1，油灯x1，冰镩x1，铁锹x1，绳子x1
因为背包里只能装五十个东西的缘故，冰镩、雪铲、油灯、茅草这样的大件儿都被千月单独拿了出来。
同样的，板蓝根、精神抑制剂、肉类这种不怕受潮的道具也被千月藏了一部分在雪屋中，否则还是装不下。
要是再算上这两天千月挥霍掉的道具，数量恐怕还要惊人。
先前她制定咸鱼计划的时候只考虑到了要收集多少道具，却没想过如何收纳。
现在多出来的那些东西藏在雪地里，哪怕是离开一小会也会忍不住担心会不会被人发现偷走。
千月不禁感叹道：“过于富有也是一种罪过啊。”
……
也不知道之前被千月坑过的那些人要是听到了这番话会是什么心情_（:з」∠）_
感叹完之后，千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人物状态，然后麻利地生火，用剩下的调料做了又做了三份肉汤出来。
按理来说：正常的情况下，无论是谁，连着吃好几顿同样的食物恐怕都会觉得腻。
但千月不是一般人，对于她来说，有熟食吃就已经够了，口味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三碗肉汤垫底，又吃了一个面包，体力值再次回到80的健康线上，千月象征性地打了个嗝，靠在墙上无所事事地看向洞外，总觉雪好像越下越小了。
“明天不会就停了吧……”
她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一起来面对的就是一片金灿灿的阳光。
10、极寒世界（10）
“雪停了！雪停了！出太阳了！”
“大清早嚷嚷什么——卧槽！雪停了？！”
“什么情况？是灾难过去了的意思？有大佬带我们提前通关了？”
……
一时间，世界各个角落的幸存玩家都在积极地谈论着有关天气的变化。
甚至有不少人以为是有大佬找到了传说中的隐藏任务，美滋滋地以为很快就能收到通关提示。
但同样也有一部分人察觉到了背后的危机。
“要化雪了。”千月喃喃道。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气温恐怕还要一降再降。
更何况之前雪下得那么大，化雪松弛后，雪层很容易崩塌。要是化雪的速度再快一些，很有可能会形成洪灾！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千月二话不说，转头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先前的茅草一直铺在雪洞里，已经被湿气浸润地差不多了，千月便直接放弃了它们。
铁锹收进背包里，冰镩则拿在手上当武器。
之前藏在雪里的那些板蓝根和精神抑制剂也被千月扒拉了出来，零零总总也有不少。
狂喝了几瓶将原本就健康的状态全部打满后，多余的则被她用绳子串了起来，叮叮当当地挂在腰上。
整个过程前前后后也就花了不到十分钟，千月当机立断地下了山。
而就在她出发不过几分钟，背后山顶上忽然传来些动静。
千月有所感应地回过头，眼睁睁地看着山顶上一块雪团开始慢慢顺着山坡下滑——
然后“哗啦”地一声砸塌了她挖的雪洞。
虽然早就料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真正看到雪洞坍塌的那一瞬间，千月的心还是跟着猛地颤了一下。
如果她刚才再迟上那么一会儿的话，现在已经被埋在大雪中了。
*
雪洞是没办法再住了，千月打算先去一趟西边的村子，将谢大爷的铁锹还给他，然后再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借住两天。
好不夸张的说，千月觉得靠她背包里剩下的物资，撑到通关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我又不参加后续游戏，剩了道具也没用，到时候看情况资助一下谢大爷也不是不行。”
千月的算盘打得好，以为只是换个地盘继续混日子睡觉而已，却没想到就在她远离人群的这几天，城镇村落里早就变了样！
*
“把东西都交出来！”
木门“哐”地一声被砸开，三五个莽汉鱼贯而入，二话不说开始抄家。
“你，去找找有没有地窖！”
“椅子桌子这些全都砍了回去当柴烧！”
屋子里顿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躲藏在角落里的小孩被吓得不轻，嘴巴一张就要哭喊，年轻的母亲却抢先一步捂住孩子的嘴。
屋子里每传来一声重响，女人的身子就要跟着抖一下，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恐惧，下意识地将她抱紧。
要是爸爸还在就好了，要是爸爸……
“她们藏在这！”
一道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
下一秒钟，小孩便直接被人抢了过去！
“妈妈！！”
“孩子！我的孩子！”女人下意识的就要爬起来去抢，却被人狠狠踹开，“啊！”
为了养活孩子，她几乎快有一两天未进过食，对方这一脚踹地她眼冒金星，但身为母亲的本能却让她陡然清醒！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女人撕心裂肺地扑上去，直接将那人扑倒在地，孩子朝她伸手，女人也连忙去抓，可还没碰到孩子的手，身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死表子，刚刚放过你，你还不识好歹！”
“长得又丑，浑身也没几两肉。”
“用力打！”
“妈妈！爸爸！你们这群坏蛋……”
“我的孩子……噗……”
耳边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女人下意识地想说什么，发出来的声音却只有闷哼，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人强行抱走。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依稀听到这群畜生似乎在说小孩……吃……
*
“抓住他！”
空旷的街道里，一群人在飞奔。
前面的人跑得飞快，后面的人穷追不舍，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一根玉米棒子。
那少年浑身上下没多少布料，瘦地跟麻秆儿似的，一边跑一边吃，最后被人围堵在了某条小巷中。
“草，这家伙把东西吃完了！”
“打！”
雨点儿般的拳头落在身上，少年始终没有啃一声响，打斗中不知道被谁踢中了肚子，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最后瞪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死了。”
领头的人又踹了一脚，确认对方真的死了之后又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雪地中，少年就那么瞪着眼躺着，身边是他还没来得及消化便吐出来的污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时，角落里又悄悄钻出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乞丐。
等到那群人彻底离开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小跑到死去的少年旁边，抓起一把雪开始狼吞虎咽……
……
千月明显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
这里是距离村庄还有约莫几百米的郊外，放眼望去只有零星几棵松柏。
但在她的不远处，居然同时有好几个人在“闲逛”。
大冷天的，当她瞎吗？
千月面色微凝，是她失策了。
玩家仓库装满之后，背包就会呈现出一副鼓鼓囊囊的样子，再加上她这腰间挂着的一长串，不被人当成肥羊才怪。
村子暂时去不得了。
她一边放慢前进速度，一边悄悄打量周围人的反应。
那些人看似毫无关系，实际上却在慢慢收紧包围圈，如果千月没有猜错的话，村子里恐怕也有他们的同伙，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了土匪窝……
就是现在！
千月一脚踢在旁边的松柏上，树盖上的雪顿时哗啦啦地掉了周围人一身，她抓紧时机就往反方向跑！
“人跑了！快追！”
身后有人大喊一声，那几个“路人”果然全都调转方向来追她！
千月想也不想地从包里拿出两块儿木柴，用力往后一抛，“别追了别追了！我把吃的丢给你们就是了！”
天空中两道影子一闪而过，分别落向两个不同方向，众人虽然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听见她的喊话后却忍不住分了个神。
有两个人甚至下意识地往东西消失的地方跑了过去。其他人虽然没有跟着过去，但却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片刻后——
“妈的被耍了！”
他们愤怒起身打算继续追，一回过头却发现对方已经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