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陈梦娟脸上露出释然，是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罢，重来一世，各有各的归途。

    「那你就跟着你爸爸吧，反正他也对你挺好的不是吗？还给你买手机买电脑。」陈梦娟讽刺地笑。

    「嗯。」我从校服裤子里掏出一包烟，点燃，深吸一口，「其实我谁也不跟，我就住校，到时候记得给我打生活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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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迅速地离了婚。

    我骗爷爷奶奶爸爸小三，说我妈妈已经把三套房子都改成了我的名字，大概是我平时老实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他们真的信了。

    对于我的抚养权，爸爸还以为会在这件事上和妈妈纠缠很久，没想到妈妈很果断地就放弃了，丝毫没有从前的样子。

    我以房产变更的理由，从他们那里把我的户口本那页拿了回来。

    住校大概两个多星期的时间，没人来学校看过我，有时中午放学以后，别人都冲向食堂，我会避开人群自觉走向学校门口，然后突然想起来，已经没有人给我送饭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世界上爱和自由也不能兼得，况且也许从来都没有所谓的爱。

    爸爸和那个女人领证结了婚，有一天她突然出现在教室外面，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让我给未出生的弟弟取个名字。

    她皱着眉头诉说自己因为和奶奶有婆媳矛盾处不来，能不能把其他两套房子的钥匙给她。

    我告诉她，房子是我妈妈的，我怎么会有钥匙？

    她诧异地问：「房子不是已经转到你名下了吗？」

    我靠在墙上笑：「那是骗你们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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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场被气得进了医院，我没跟着去。

    不过听说最后还是生了个男的，我爸特别高兴，但是对房子跑了这事还是气得要命，一家子又跑到学校里来找我，扑了个空。

    我在宋朝的破旧拆迁房里。

    「这里真的要拆迁了？」我熟练地取出一支小飞棍点燃。

    宋朝皱眉，伸手给我拿下来扔在了地上，伸脚踩灭：「废话，比真金还真，老娘以后就要成富婆了。」

    她踹我一脚，「你今天不上课吗，怎么还不走。」

    「我监护人换成我爸了，我要出现在学校，老师第一时间就会打电话给他。」

    「你妈真的不管你了？为啥呀，不就离个婚嘛，这转变也太大了。」

    我掏出平板看着上面的一道习题解析：「你买了个西瓜，老板告诉你，这西瓜又大又甜，你一路拎着它回家，结果在路上发现它漏了，原来它是个烂西瓜早就不能吃了，你还会选择拎着这个西瓜回家吗？」

    「那肯定不会，不仅不会，还得回去找老板的麻烦。」

    「哈哈，对啊。」我笑出声。

    「天呐，可你不是烂西瓜呀，」宋朝认真地转头看我，「你是最甜最脆的麒麟瓜，是好吃的车厘子，是甜蜜蜜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尖子班里面的优等生，你每次考试都不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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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你以后重点大学基本上是稳了。」

    「我妈……咳咳，赵警官说我哪一天要是能考到你一半的分数，那她就谢天谢地了。」

    我大笑：「天呐，你不这么说的话，我还以为我真的是个很烂的人。」

    下午的时候，宋朝送我去学校，我笑着跟她挥手再见。

    晚上的时候，宋朝一脚踢开浴室的门，把我从浴缸里面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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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很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症。」那个医生这样跟我说。

    「有多严重？」我忍不住笑着问他。

    「你需要马上住院，你的监护人是谁？」他看着宋朝，宋朝看看我，又看看医生，「我先帮你联系你妈算了。」

    「用不着，我没有监护人，也没那么多钱，不住。」我拖着宋朝强硬地出了医院。

    「你说你这是怎么个回事儿呀……」

    「我把电脑卖了，再加上我以前攒下的一些零花钱，已经足够我高三的生活费了。」

    「等高考完以后，我要报一个很远的大学，离开这里。」

    「那现在怎么办，你还去学校吗？」

    「偶尔去吧。」

    「啊？偶尔去？你不学了？」

    「我爸整天被那个女人逼着要房子，天天在学校外面盯着我，他们现在住的那套房是我的名字，想让我改成那个女人她儿子的名字。」

    「这不是做梦吗？你妈给你的房子跟他儿子有什么关系？」

    「反正现在所有的课程已经上完了，我就跟老师申请一下，把课本拿回来复习就行了。」

    「等等，等等，让你说蒙了……」宋朝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这样，你先把你自己租的那个小房间退掉，来我这住，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