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的耳边好似传来路恒低沉的声音,曾经的种种铺天盖地的袭来。裴舒挪开视线,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他凭什么,凭什么问自己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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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春暖花开,万物生长。
从盎然至残败,再由枯竭转为生机,大地有着自己轨迹,从不会为任何人而停下脚步。
就像裴舒从路恒的世界彻底消失,那样的决绝与果断,不留任何余地。
路恒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偌大的祖宅安静得可怕。没有人声,动物声,甚至连风声都不曾可怜过他。
过去的欢声笑语仿佛都是假象,裴舒的温暖炙热,一颦一笑,率性洒脱,从他的世界分崩离析。
他自以为一步步实现多年筹谋,在复仇的那刻会感到满足与解脱,可事实并非如此。复仇是真的,可路恒得到的成就却是空虚的,让一个你也爱的人如此伤心,决然离去,他怎么可能随之轻盈?
路恒拿出手机,看着裴舒的联系方式,长久地发呆。
时间流逝,破晓扫空黑暗,他按下键盘,一串文字输了又删,删了又输,终是将“你过得好吗”发送了过去。
在抬头望向朝阳的一瞬,他承认自己后悔了。
本草佳酿办公室内,裴舒接到了裴雪梅的电话。
“闺女啊,你想妈妈了没?”裴雪梅甜腻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裴舒差点没拿稳电话。
“妈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虽说裴舒说话噎人,裴雪梅可没少了关心,生怕她在那里受委屈。即使女儿不说,裴雪梅也知道她的难受。
“小路那孩子……”裴雪梅重重叹气,“妈妈不是替他说话,是他看起来真挺可怜的。”
对于路恒,裴雪梅是最生气的。他让女儿伤心了,这是身为母亲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裴雪梅演练了好几天狠话,在面对路恒时,却憋在嘴里不上不下,对着眼前这人的模样,她再也说不出重话。
路恒消瘦憔悴得不成样子,忧郁沉闷的气场始终围绕在他身边,可怜,无助,早就没了原先的清冷孤傲。
前后反差之大,裴雪梅都不敢想。
裴舒闷声闷气,让裴雪梅少同情心泛滥,路恒用不着她们再付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挂断电话后,根本由不得裴舒伤春悲秋,成野推门而入,将咖啡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我就所有口味都买了。”
裴舒看了眼成野,这小子大献殷勤,一定没憋好屁:“说吧,你想干什么。”
自…
春暖花开,万物生长。
从盎然至残败,再由枯竭转为生机,大地有着自己轨迹,从不会为任何人而停下脚步。
就像裴舒从路恒的世界彻底消失,那样的决绝与果断,不留任何余地。
路恒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偌大的祖宅安静得可怕。没有人声,动物声,甚至连风声都不曾可怜过他。
过去的欢声笑语仿佛都是假象,裴舒的温暖炙热,一颦一笑,率性洒脱,从他的世界分崩离析。
他自以为一步步实现多年筹谋,在复仇的那刻会感到满足与解脱,可事实并非如此。复仇是真的,可路恒得到的成就却是空虚的,让一个你也爱的人如此伤心,决然离去,他怎么可能随之轻盈?
路恒拿出手机,看着裴舒的联系方式,长久地发呆。
时间流逝,破晓扫空黑暗,他按下键盘,一串文字输了又删,删了又输,终是将“你过得好吗”发送了过去。
在抬头望向朝阳的一瞬,他承认自己后悔了。
本草佳酿办公室内,裴舒接到了裴雪梅的电话。
“闺女啊,你想妈妈了没?”裴雪梅甜腻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裴舒差点没拿稳电话。
“妈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虽说裴舒说话噎人,裴雪梅可没少了关心,生怕她在那里受委屈。即使女儿不说,裴雪梅也知道她的难受。
“小路那孩子……”裴雪梅重重叹气,“妈妈不是替他说话,是他看起来真挺可怜的。”
对于路恒,裴雪梅是最生气的。他让女儿伤心了,这是身为母亲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裴雪梅演练了好几天狠话,在面对路恒时,却憋在嘴里不上不下,对着眼前这人的模样,她再也说不出重话。
路恒消瘦憔悴得不成样子,忧郁沉闷的气场始终围绕在他身边,可怜,无助,早就没了原先的清冷孤傲。
前后反差之大,裴雪梅都不敢想。
裴舒闷声闷气,让裴雪梅少同情心泛滥,路恒用不着她们再付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挂断电话后,根本由不得裴舒伤春悲秋,成野推门而入,将咖啡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我就所有口味都买了。”
裴舒看了眼成野,这小子大献殷勤,一定没憋好屁:“说吧,你想干什么。”
自从昨晚发现制曲车间的猫腻后,他满脑子都在想这个事:“我们那晚明明都看到了那些以次充好的草药,为什么不能直接揪出刘主任,把他清出酒厂?”
裴舒白了他一眼:“你有证据吗?他随便推出一个人背锅怎么办?如果一击不成打草惊蛇又该怎么办?”
夺命三连问一出,成野瘫坐到沙发上,长叹一声:“我想我爷爷了,要是他还在,酒厂肯定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裴舒气定神闲地喝了口黑咖啡,苦涩蔓延在嘴里,让她时刻保持清醒:“酒厂如今的局面,是你爷爷一手造成的。”
观察本草佳酿,裴舒最大的感受就是任人唯亲,裙带关系错综复杂。成野的爷爷固然是个好人,对员工宽容和善,对跟随他多年的老员工信任有加,可这些优秀的品质,出现在酒厂掌舵者的身上时,却是致命的缺点。
成野这个连脚跟都没有站稳的新厂长,想要一点点地将腐肉挖走,难度相当于地狱级别。
裴舒身为总工程师,本职工作应该是把控白酒的质量,带领每一个部门的人员制造出最好的白酒。可眼下酒厂不进行改革、去腐生肌,何谈酿出好酒。
“接下来讨论的事情,是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外,我只能给你建议,不能手把手地帮你去完成,因为这是你的酒厂。”裴舒看向成野真诚清澈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需要我,我一直在。”
通过各方线索,裴舒理清楚了酒厂里的利益关系。如今酒厂生产的白酒,味道比之前差上去许多,最大的原因便是原材料的参差。只有原材料达到标准,酿出来的酒才能有可调试勾兑的空间。
制曲车间刘主任、王富贵和供应商李老板狼狈为奸,利用职权之能,从中谋取利益。要想对付他们,必须先拿到证据,再逐个攻破。
剩下的那些跟随者不足为惧,解决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成野整个人变得沉重又轻松。他回头望向裴舒,裴舒的视线恰好也望了过来。两相交汇,成野灿烂一笑,虎牙乖巧的露了出来。
“我会加油的!”
成野目标明确,无畏无惧,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转身,就能看到沉着冷静的裴舒,站在自己的背后,单单这一点,就让他无比安心。
裴舒与吴莹参观学习了不少药香型酒厂,她重新定位本草佳酿。
从拒绝效仿董酒开始,开创药香型白酒新风格,积极转型。在保留原先口味的同时,加大力度研发出新款白酒,积极与市场接轨。
对于这个决定,吴莹极为赞同,只是合作起来,同样身为酒体设计师的两人,少不了摩擦和拌嘴。
两人有想把容器里的酒泼到对方脸上的时候,亦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
在裴舒埋头实验室的这段时间里,她发觉未来比以前跑得更慢了,日子更长了,一周的天数也似乎更多了。
时间如缓慢前行的河流,在裴舒的刻意为之下,带走了与路恒有关的一切。
许久未见的裴代思出现在本草佳酿,只是人还没出现,声音却提前入场:“裴舒,还不赶快出来迎接我!”
听到声音,裴舒放下手里的调杯,飞奔向屋外,与裴代思紧紧拥抱在一起。
“半年不见,怎么变得小孩子气了。”裴代思拍着裴舒的脑袋,上扬的语调将好心情一览无余,“赶快松开,我都快被你勒死了。”
裴舒声音哑哑的,问裴代思怎么想着来看自己了。
“还不是想你了。”裴代思一把揽住裴舒,“走,请我吃饭。”
员工食堂,裴代思不满意的嘟囔:“你也太抠了吧,在员工食堂请吃饭?”
“我们员工食堂可比外面的饭菜好吃。”裴舒骄傲地介绍食堂的变化,这可都是成野的功劳。
“姑且信你一回。”裴代思拿起筷子,没什么形象的嗦粉,入口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这羊肉粉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想到味道竟然这么好,米粉爽滑软糯,汤头鲜美醇香。”
“你现在像极了刘姥姥进大观园。”裴舒将抽纸推到她的面前,“你打算住几天?我来给你安排,全程
VIP
待遇。”
眼见着裴代思没有回答,裴舒抬头看了过去,却见裴代思正欣赏着路过的帅气员工。
“喂喂喂!”裴舒敲了敲桌子,强行将她的注意力拉回,“你什么情况,我听咱妈说,你跟于行不是在谈恋爱吗?”
裴代思一口米粉呛在嘴里,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你别听她瞎说,我跟于行可是单纯的朋友!”眼见着裴代思满脸张红,不知是咳嗽的,还是心虚的。
裴代思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你之前给我的钱,我先还你一半。”
“这钱本来就是给你用的,不用着急还我。”裴舒蹙眉,不赞同地看向裴代思。
“放心吧,我现在钱够用。”
裴代思一手抓客户,一手抓货源,做到精准匹配,已经逐渐打开了茶叶的销售市场。因为茶叶质量的保证,裴代思的工作室有口皆碑,前段时间刚跟一个新建的茶艺园达成了合作。
“裴代思你可以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没大没小。”裴代思瞪了眼裴舒,将嘴角擦干净,“你最近怎么样?”
裴舒笑嘻嘻地告诉她自己近况,可裴代思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浅。
她看得出来,裴舒努力拼凑出有趣的事情,眉飞色舞之下,是强装的开心。
“为了男人伤心不值得,过去我因为恋爱脑,被男人伤得体无完肤,现在想清楚了,事业才是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爱情,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裴代思握住裴舒的手,柔声道,“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更怕你因为路恒而一蹶不振。”
裴舒反握住裴代思的手,嘴角扯出弧度:“放心,我现在好着呢!”
“你知道青山酒厂关闭了吗?”裴代思望向裴舒的眼睛,“三天前,路恒宣布的这个消息。”
裴舒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伴随着裴代思地点头,悬而未决的巨斧终于落地。
在这段关系结束时,裴舒总想着到底离开的是谁,留下的又是谁。她分不清她跟路恒,到底是谁真的离开,谁又真的留下。很多时候,离开与留下的界限并不清晰,且没有标准答案。
她刻意的屏蔽路恒,屏蔽青山酒厂,尽管如此,她还是清楚地知道,在路恒的强势围追堵截之下,辉日的负面报道层出不穷,如同困兽。
而青山酒厂,就像一个可以随时被抛弃的作案工具。
如今,当青山酒厂真的被弃之如敝屣时,刹那之间,她的痛苦记忆再次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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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
自从来到本草佳酿,裴舒就没休息过,号称工作狂魔的吴莹都受不了了,天天去成野面前反映,要他善待员工。即使裴舒受得了工作强度,她这把半老不新的骨头也受不了!
半年时间里,酒厂的改革初见成效,制曲车间大换血。刘主任因私吞公司财产,与供应商李老板狼狈为奸,进了局子。树倒猢狲散,他的拥趸也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发酵车间的王富贵,虽然没有与他们牵扯利益,可却因是李老板的女婿,在很多事情上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野与裴舒打配合,做到了赏罚分明,在削弱了王富贵权力的同时,又给了颗甜枣,让他继续在发酵车间工作。王富贵感念成野给他留的脸面,更加卖力的工作。
两人合作默契,联手整顿酒厂,颇见成效。对于他们的关系,员工们议论纷纷,有人私底下管裴舒叫老板娘,对她格外的尊敬,因为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成野是个怕老婆的,做主的是裴舒。
只不过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搞研究的裴舒,对于大家的各种猜测一无所知。
裴代思的出现,让成野有了给裴舒强制放假的机会。
一大清早,裴舒还在与被子纠缠,就听窗外传来成野喊自己的声音。她瞬间清醒,急忙打开窗户:“酒厂出什么事了?”
成野看着睡眼惺忪,连睡衣都扣错扣子的人,好笑道:“放心,酒厂没事,我是来接你们出去玩的。”
车内,裴代思的眼神在成野身上来回打量,小伙子很帅,看起来也算沉稳,她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问接下来的安排。
裴舒什么也不知道,她是被成野硬拽上车的。成野嘿嘿一笑,说他已经买了话剧的门票,预定了高档餐厅,晚上还能参加附近举办的茶叶展览。细致体贴,规划得益,连裴代思的职业都考虑上了。
她满意点头,戳着妹妹的胳膊,小声道:“这小子不错嘛,哪有你说的毛毛躁躁,笨手笨脚。”
“他装的。”裴舒瞥了成野,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谁还不知道谁。
“哼,身在福中不知福。”裴代思坏笑起来,“我要是有这样贴心周到的好老板……”
一个“好”字在她的嘴里绕成了山路十八弯,裴舒自然听懂了她的…
自从来到本草佳酿,裴舒就没休息过,号称工作狂魔的吴莹都受不了了,天天去成野面前反映,要他善待员工。即使裴舒受得了工作强度,她这把半老不新的骨头也受不了!
半年时间里,酒厂的改革初见成效,制曲车间大换血。刘主任因私吞公司财产,与供应商李老板狼狈为奸,进了局子。树倒猢狲散,他的拥趸也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发酵车间的王富贵,虽然没有与他们牵扯利益,可却因是李老板的女婿,在很多事情上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野与裴舒打配合,做到了赏罚分明,在削弱了王富贵权力的同时,又给了颗甜枣,让他继续在发酵车间工作。王富贵感念成野给他留的脸面,更加卖力的工作。
两人合作默契,联手整顿酒厂,颇见成效。对于他们的关系,员工们议论纷纷,有人私底下管裴舒叫老板娘,对她格外的尊敬,因为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成野是个怕老婆的,做主的是裴舒。
只不过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搞研究的裴舒,对于大家的各种猜测一无所知。
裴代思的出现,让成野有了给裴舒强制放假的机会。
一大清早,裴舒还在与被子纠缠,就听窗外传来成野喊自己的声音。她瞬间清醒,急忙打开窗户:“酒厂出什么事了?”
成野看着睡眼惺忪,连睡衣都扣错扣子的人,好笑道:“放心,酒厂没事,我是来接你们出去玩的。”
车内,裴代思的眼神在成野身上来回打量,小伙子很帅,看起来也算沉稳,她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问接下来的安排。
裴舒什么也不知道,她是被成野硬拽上车的。成野嘿嘿一笑,说他已经买了话剧的门票,预定了高档餐厅,晚上还能参加附近举办的茶叶展览。细致体贴,规划得益,连裴代思的职业都考虑上了。
她满意点头,戳着妹妹的胳膊,小声道:“这小子不错嘛,哪有你说的毛毛躁躁,笨手笨脚。”
“他装的。”裴舒瞥了成野,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谁还不知道谁。
“哼,身在福中不知福。”裴代思坏笑起来,“我要是有这样贴心周到的好老板……”
一个“好”字在她的嘴里绕成了山路十八弯,裴舒自然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只是懒得搭理。
在成野的安排下,宾主尽欢。
离开前,裴代思拉着成野在角落里嘀咕半天,不管裴舒怎么问,裴代思都不告诉她。
回酒厂的路上,裴舒实在没忍住,看向成野:“我姐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成野转动方向盘,“但是如果你求我,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想的可真美,裴舒没好气问他是不是皮痒了。成野嘿嘿一笑,说明天想跟她一起出差。
“你不是最讨厌去研讨会吗?”裴舒疑惑地看了眼他,“之前让你去你都不去,这次竟然主动请缨。”
“那些东西我一听就困,肯定不爱去。不过听说这次开会的地方,附近有座雪场,我们去滑雪好不好?”
裴舒还没回答,车子便稳稳地停在路边,成野下车将裴舒那侧的车门打开。
两人面对面时,成野再次问道:“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吧?”
“提前告诉你,我可不会滑雪。”裴舒看了眼成野,“到时候可别嫌我笨。”
成野握住裴舒挥舞的拳头,连说不敢不敢,谁敢嫌弃本草佳酿的总工程师。
伴随着刹车声,一辆黑车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的脸露了出来。与面容相反的,是他那充满压迫性的眼神,裴舒被他的眼神扫过,如同被辐射了一遍,令人不适。
成野的笑容淡了下来,表情变得极为不自然,他走到车窗旁,叫了声“爸”。
那人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成野熟练地开门上车。
站在街边,裴舒望向紧闭的车窗,既听不见也看不见,但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车内气氛的压抑。
“爸,你怎么来了?”成野坐在父亲身边,中间隔着一道扶手。
成野父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怎么会滤昼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家里那么多事你不去操心,非要管这个破酒厂!”
“酒厂已经步入正轨,全体员工上下一条心,很快就能推出全新的产品。”成野激动地诉说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成果,可回应他的只有父亲无尽的沉默。
成野父亲问他,就算酒厂实现盈利,以现在的速度,要多久才能达到这块地皮的价值。就算脑子不好使,也不能连这么基本的换算都做不出来吧。
大儿子的不争气,让他愈来愈没有耐心沟通:“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放在你爷爷身边,养得跟他一样优柔寡断,分不清事情的轻与重!”
“请你不要诋毁爷爷!”成野双眼通红,瞪向父亲,“在你眼里,只有像你一样的冷血无情,利欲熏心才是正常人!”
他着实被儿子的反应给气到,没想到儿子会直接跟自己顶嘴,在他下意识扬起巴掌的那刻,车门从外打开,阳光洒进车内。
裴舒弯腰探头,突兀地出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
“不好意思,成野明天还要出差,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吧。”裴舒拉起成野的手腕,把人拽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迎着太阳,迈步跑在无人的街道上,直到跑累了,裴舒才大喘着气,一屁股坐到路边。
“心情有没有好一些。”裴舒擦着额头细汗,关心地看向成野。
右手失了柔软,成野有一瞬间的愣神,他靠着裴舒坐下,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亲昵的动作让裴舒挺直了腰板,她想要推开成野的脑袋,无奈成野耍赖,抱着她的胳膊死也不撒手。
“裴舒,你真好。”成野自肺腑地感慨裴舒的好。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比自己出息千万倍,在对方的映衬下,成野什么都不是。连他拼尽全力经营的酒厂,在父亲眼里都如同垃圾。
他已经过了渴求父爱的年纪,可即便这样,在面对父亲时,他依旧会涌现不可抑制的不甘和愤怒!
一米八五的成野窝在一米六的裴舒身上,显得极其不协调,引得路人多看了好几眼。裴舒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安慰:“你已经很棒了。”
“虽然能力差了点,头脑简单了点,人傻了点……”还没等裴舒说完,成野嚷嚷着让她快别说了,这是在安慰人,还是在打击人啊?
“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裴舒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虽然你有那么多的缺点,可你却有一个巨大的优点,能让那些缺点都黯然失色。”
成野是一个单纯善良,无比真诚的人,这样的人,是晨间暖阳,会有幸运之神相助,达偿所愿。
“所以我找到了你,因为你,我才能实现经营好酒厂的愿望。”成野抬头,望向裴舒,眼里闪着亮光。
“那只能说我被衰神附体。”裴舒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成野不服气,什么叫帮自己就是衰神附体,他跑去追裴舒,两人在马路上闹成一团。
欢笑声,打闹声,传遍了整条街。
无人注意的背后,路恒独自站立在原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
心脏的剧痛,再次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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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
由科研院组织的白酒研讨会,地点就定在科研院内。院内布局严谨,所有的参会人员统一住宿。
刚放下行李,住对门的成野就夺命敲门:“裴舒,我有点头疼,下午的研讨会我可能去不了了。”
“就你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还头疼呢?”裴舒都不用寻思,就知道这人只想滑雪,不想开会。
“大人饶命。”成野把热水递给裴舒,“知道你肚子疼,这是我特意给你接的热水。”
今天姨妈第一天,在飞机上有些着凉,没想到他都看在眼里。鉴于他的良好表现,裴舒勉为其难地特批成野可以自由活动一天。
刚推开门,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人出现,在见到裴舒后,他长吁一口气:“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见到来人,裴舒立刻扬起笑容,与许久未见的师兄打着招呼。
他是大裴舒三届的师兄,也是林教授的学生。在校期间,她就没少听林教授提过周师兄,只不过因为各种阴差阳错,两人只见过寥寥数面。
周师兄是科研院的后起之秀,深受院内老前辈的喜爱,虽然其中有林教授的面子在,但最重要的还是周师兄能力出众。
在白酒的酿造的过程中,微生物起着关键的作用。周师兄负责的便是酿造微生物的研究,包括对酿酒微生物进行分离、鉴定和筛选,微生物的群落结构、生长代谢规律等课题。
他的理论研究,对白酒的酿造有指导意义。
“林教授特意嘱咐我,让我照顾你。”周师兄憨厚一笑,“走,带你到处参观参观,认识一下院里的老师。”
还未等裴舒回答,站在一旁的成野立刻上前,主动报名:“我也去,我们是一起的。”
“你不是头疼吗?”裴舒瞥了眼成野,打趣道。
成野哼了一声,大步向前,见他们还站在原地,回头催促两人赶紧跟上,别耽误一会儿的会议。
探讨会上,知名的酿酒师、市场分析师和酒体设计师,接连分享自己的经验和见解,周师兄作为科研院的代表,也上台发言。
大佬们的分享让裴舒醍醐灌顶,打开了新思路。她听得认真,做了不少笔记,若不是身边的人传来细微鼾声,她都不相信成野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看着他酣睡的脸庞,恍惚间让裴…
由科研院组织的白酒研讨会,地点就定在科研院内。院内布局严谨,所有的参会人员统一住宿。
刚放下行李,住对门的成野就夺命敲门:“裴舒,我有点头疼,下午的研讨会我可能去不了了。”
“就你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还头疼呢?”裴舒都不用寻思,就知道这人只想滑雪,不想开会。
“大人饶命。”成野把热水递给裴舒,“知道你肚子疼,这是我特意给你接的热水。”
今天姨妈第一天,在飞机上有些着凉,没想到他都看在眼里。鉴于他的良好表现,裴舒勉为其难地特批成野可以自由活动一天。
刚推开门,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人出现,在见到裴舒后,他长吁一口气:“可算让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