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我不是没办法嘛，谁让你酒厂大门关得死死的，我喊了半天都没人理，进都进不来，只能出此下策。”成野委屈巴巴，摸着被打疼的胳膊，上面是一道道红色抽痕。“而且之前给你打电话，你把我骂了一通，非说我是诈骗犯，话都不让我讲完就给我拉黑。”成野越说越气，“你知道我用了多少人的电话吗，结果无一例外，全都阵亡！”
“你以为我想亲自跑一趟吗？你这人又冲动又野蛮，不是电话里骂我，就是见面打我。”
裴舒看着对方一张一合不断抱怨的嘴，忽然意识到他竟然就是那个打骚扰电话的人。
合着打电话不过瘾，还要找上门来？
眼见着裴舒情绪又激动起来，成野连忙表明身份：“我是本草佳酿酒厂的老板，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谈！”
“本草佳酿？”这么潦草的名字是真实存在的？裴舒在脑海里疯狂搜索关于这个酒厂的信息，可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是在胡诌吧？
“哎，你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成野皱眉不悦道，“好歹我们酒厂在遵义也是赫赫有名的好嘛。”
裴舒没接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他来干什么。
“我之前就说过了，买断你！”
听到这话，裴舒当即抄起扫帚，成野害怕地缩了缩身子，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想把你挖到我们酒厂，给你最高年薪！”
“之前我还有些不确定，不过现在你这酒厂被骂得体无完肤的，估计撑不了多久，要不要弃车逃命，跟我走？”
裴舒真的是气得牙痒，他是没情商还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们酒厂一直赞助你们学校，你的名字原来在我们的人才表上，本来想毕业典礼上跟你聊聊，结果你根本没出现。”
要不是后来在宴会上遇到她，成野根本记不起来。他在伴手礼里拿出小青山时，就被吸引了。品尝过后，他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裴舒给挖过来。
“我们酒厂秉承着礼贤下士，招揽贤才的原则。”成野拍拍胸脯，自豪道，“虽然你年纪轻轻，资历尚浅，但我力排众议，大力推荐你加入我们酒厂，你考虑考虑嘛。”
成野承诺，钱方面不是问题，只要她愿意来。
刺眼的阳光让人晕眩，难不成老天是在暗示自己的酒厂会一蹶不振，劝自己赶快跑路？
思考不过三秒，裴舒便用白眼和坚定的拒绝，送走了成野。只是他并不死心，把自己的名片硬塞在裴舒的手里。
“相信我，你一定用得到！”成野眨了眨眼，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招牌动作。
只可惜，回应他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成野的出现让裴舒有了释放的出口，一通乱打之下她的郁气得到纾解。
办公室里，酒厂员工愁云惨淡，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各自坐在各自的工位上发呆。
裴舒连声拍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好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总是要积极面对，接下来我准备……”
还未裴舒说完，苏晓晓拍案而起，大骂林家人都该被雷劈死，全都是垃圾！
匆忙赶来的老刘，恰好目睹这一幕，刚踏进门的脚收也不是，缩也不是。
匆忙赶来的老刘，恰好目睹这一幕，刚踏进门的脚收也不是，缩也不是。
他蹑手蹑脚，把手机递给裴舒，“这里面存了许多视频，不知道有没有用。”
自从看到网上那些抹黑青山酒厂的，老刘就气得要命，那些黑子说酒厂不是粮食发酵，而是后期液体勾兑时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连忙收拾出曾经拍摄的画面，想看看有没有裴舒能用得着的地方。哪怕能尽一点点力，也是好的。
因为青山酒厂的兴盛，他外出打工的弟妹都能重返故乡，他不想酒厂就这么被打败。
不管是为了酒厂，还是为了青山村的村民，他都想尽一份力。
拿过手机，裴舒翻看着画面，里面是各种关于青山酒厂的视频。
有裴舒跟陈师傅因为制曲吵架的，载满了高粱驶入村口的货车，村民热火朝天帮忙酿酒，从制曲、高粱的处理、发酵到封窖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裴舒和陈师傅在窖池劳作的身影和运输山泉水的画面。
裴舒惊喜万分：“刘叔，太好了，你帮了大忙了！”
至此，青山酒厂的官博不再出面解释和回应，只是每天发布一条剪辑视频。随着视频的不断发布，大家看到了白酒是怎么被一步步制造出来的，高粱的选择、水质的高标准、窖池的维护，每一步都不能出差错。
视频里的大家是生动的，裴舒和陈师傅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吵架，吵完之后又成了并肩合作的伙伴。
两人一起制作封窖泥，在窖帽的酒糟表面撒曲药，小心翼翼严格按照标准行事。
历经漫长的发酵期后，蒸馏时裴舒喜气洋洋，掐头去尾，不浪费每一滴酒。
视频里没有裴舒在实验室勾兑的场景，却有村长因担心裴舒浑身酒味，没有把心放在酒厂上的碎碎念。
沉默寡言的王会计有一身绝活，闲来无事与裴舒、陈师傅和苏晓晓打牌，把把都能杀的其他人片甲不留，气的苏晓晓骂他出老千。
一头金发的苏晓晓，在视频里可没少干活。虽然总被陈师傅嫌弃，可她在质检方面可是专业的。
雨后叶子散落一地，村长带着老刘等村民进酒厂帮忙扫地。
视频毫无保留地把大家的工作日常展示出来，小青山从无到有的生产过程，一览无余。
观看视频的人好似参与了酿酒一般，在视频结束时，竟然有些失落。
ID
为白酒老君发布了一条帖子，里面仔细地记录了他去参观青山酒厂的点点滴滴。
青山酒厂是否用心，是否专业，其实每个人心底都有杆秤。
在视频发布完毕后，裴舒找到路恒：“我需要一名专业的律师。”
路恒笑了笑：“放心，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一纸律师函将带头诋毁青山酒厂的人告上法庭，还未等裴舒进行下一步动作，陈师傅就敲响了她办公室大门。眼见着他脸色难看，欲言又止，裴舒的心又提了起来。
陈师傅用拐杖敲了敲地，似是给自己信心，“对于路家酒坊过去的事，你知道多少？”
裴舒思考着陈师傅的话，脑海里浮现路建东的笔记本：“知道一些。”
“当年有人出卖了路家酒坊调酒秘方的事情，你知道吗？”
这件事在笔记本上被一笔带过，她并不清楚。
陈师傅似是下定决心，开口道：“出卖秘方的人，是我。”
“什么？”裴舒瞪大眼睛，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到关于恶作剧的蛛丝马迹。
其实没什么可狡辩的，当年路青山救了陈师傅一命，给了他安身立命的本事。可他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在路家酒坊被围攻时，选择了泄露酒方给辉日。
只不过陈师傅留了一手，给出去的酒方不是完整版，辉日只能照葫芦画瓢，仿制出百分之八十的味道。
裴舒有些恍惚，问道：“这事路恒知道吗？”
“知道。”陈师傅看向裴舒，“为了赎罪，这些年我一直在偷偷维护窖池。”
原来是这样！当初裴舒初见窖池时，因窖池的保存程度连连称奇，连鬼啊神啊的都怀疑上了，没想到竟然是陈师傅在默默养护。
是他保住了路家酒坊的根本！
震惊之余，裴舒不明白陈师傅为什么突然坦白过去。
“我决定把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公布于众。”陈师傅眼神坚定，“让所有人都知道辉日的险恶。”
“您不必这样做！”裴舒满脸不赞同。
当初陈师傅是被对方威胁，无奈之下才将酒方交出，他悄悄地将酒方调整，保护住了路家酒坊最秘密的味道。
如今已经过去三十几年，他在此期间不断地维持着窖池的状态，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就算有再大的错，也都赎完罪了。
更别说在如今的处境下，一旦曝光，他会遭受多少极端情况。
“陈师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您别冲动。”裴舒担心地看着陈师傅，生怕他想不开。
“已经晚了。”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解脱的笑容，为了青山酒厂，他愿意把过去的不堪一一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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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
很快，裴舒就知道陈师傅那句“已经晚了”是什么意思了。
网上迅速出现爆料，当年路家酒坊被迫害的故事浮出水面。与之一起出现的，是林向光收买沈涛，破坏酒厂的证据。
不管是从前还是过去，辉日对青山酒厂的算计就没停过，吃瓜吃到惊天逆转，网友们沸腾了。
紧接着一条实名举报消息震惊网络，辉日酒厂旗下科技公司大额贿赂谋取好处，涉及金额巨大。
路恒雇佣的公关团队连夜工作，青山酒厂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而辉日因为这些恶劣事件的发酵，陷入各种调查之中，林向光也被警察带走调查。
因为曾经的诋毁和打压，为青山酒厂增添了无限同情。一时间，小青山成了不畏强权，勇敢自强的代名词，购买小青山演变成年轻人的热潮。
就在这形势一片大好之际，裴舒却看着网上的信息疑窦丛生。
林向光给沈涛现金的照片，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公之于众，一定是路恒所为。可如果他早就有了这个证据，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拿出来？
在林向光出现之后，路恒一直提醒她要小心，林向光目的不纯，是从那时起他就盯上了林向光了？
还有陈师傅的事，路恒在将其公布到网络上的时候，就没有一丝犹豫吗？
近两年的时间里，陈师傅兢兢业业，如果没有他的酿酒技术，小青山根本不可能有这么优秀的味道。
就算是个罪人，可他已经赎罪了大半辈子，如今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却要面临晚节不保的局面。
路恒过激手段让她心中寒意顿生。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裴舒经历了太多的事，大起大落，跌宕起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关于林向光的罪证，关于陈师傅的祭天剧本，杂乱纷扰着她的大脑。可多日来神经的高度紧张，让她根本无法思考，亦或者是她不敢深想。
她与路恒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她不问，他不说。他们失去了共同语言。
青山酒厂声名大噪，裴雪梅与有荣焉。因为不仅裴舒成了名人，出息了，还把她的棺材本给还了回来，并做到了此前说好的百分之十的利息。
看着存折里的钱，裴雪梅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她跟柳小云的保险事业还算稳步…
很快，裴舒就知道陈师傅那句“已经晚了”是什么意思了。
网上迅速出现爆料，当年路家酒坊被迫害的故事浮出水面。与之一起出现的，是林向光收买沈涛，破坏酒厂的证据。
不管是从前还是过去，辉日对青山酒厂的算计就没停过，吃瓜吃到惊天逆转，网友们沸腾了。
紧接着一条实名举报消息震惊网络，辉日酒厂旗下科技公司大额贿赂谋取好处，涉及金额巨大。
路恒雇佣的公关团队连夜工作，青山酒厂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而辉日因为这些恶劣事件的发酵，陷入各种调查之中，林向光也被警察带走调查。
因为曾经的诋毁和打压，为青山酒厂增添了无限同情。一时间，小青山成了不畏强权，勇敢自强的代名词，购买小青山演变成年轻人的热潮。
就在这形势一片大好之际，裴舒却看着网上的信息疑窦丛生。
林向光给沈涛现金的照片，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公之于众，一定是路恒所为。可如果他早就有了这个证据，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拿出来？
在林向光出现之后，路恒一直提醒她要小心，林向光目的不纯，是从那时起他就盯上了林向光了？
还有陈师傅的事，路恒在将其公布到网络上的时候，就没有一丝犹豫吗？
近两年的时间里，陈师傅兢兢业业，如果没有他的酿酒技术，小青山根本不可能有这么优秀的味道。
就算是个罪人，可他已经赎罪了大半辈子，如今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却要面临晚节不保的局面。
路恒过激手段让她心中寒意顿生。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裴舒经历了太多的事，大起大落，跌宕起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关于林向光的罪证，关于陈师傅的祭天剧本，杂乱纷扰着她的大脑。可多日来神经的高度紧张，让她根本无法思考，亦或者是她不敢深想。
她与路恒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她不问，他不说。他们失去了共同语言。
青山酒厂声名大噪，裴雪梅与有荣焉。因为不仅裴舒成了名人，出息了，还把她的棺材本给还了回来，并做到了此前说好的百分之十的利息。
看着存折里的钱，裴雪梅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她跟柳小云的保险事业还算稳步进行中，不过最近发生了个不怎么愉快的小插曲。
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看上裴雪梅了，非要让她给自己做老伴，并豪气地承诺，买个十万的保险当做彩礼。
那人的追求攻势还挺强，比大小伙子的精神头都好。不是送花送礼物，就是约裴雪梅去跳广场舞，就连舞蹈服都给买好了，一红一绿格外醒目。
这事给裴雪梅闹得老脸羞红，好几天不敢去公司上班，生怕被那个老头给缠上。
裴代思和裴舒没少因为这事笑话裴雪梅。
“妈妈，你这是梅开四度啊。”姐妹二人相视一眼，实在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裴雪梅烦不胜烦，把两人赶出屋子。
裴舒也不恼，正好与裴代思聊起工作的事情。
因为裴代思的牵线搭桥，于行旗下的酒吧与青山酒厂合作，联合推出调味白酒，引得许多酒吧和夜店纷纷效仿，寻求合作。
还记得裴代思那天与于行见面，对方欲言又止，那墨迹模样哪还有一点平日的雷厉风行。
“于行，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支支吾吾的干什么。”裴代思可不想陪他玩什么读心术。
“你知不知道，姓梅地跟别人结婚了。”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于行好几宿都没睡着，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的苦情戏码。
裴代思是瞎的，因为她爱姓梅的。姓梅的是瞎的，因为他甩了裴代思。这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她一连串的笑声，搞得于行更蒙了。
“不好意思，是我骗了你。”裴代思终于笑够了，连忙解释自己当初的谎言。她跟梅老板没一点关系，纯粹是为了让于行相信自己而撒的谎。
本来还想着怎么安慰一下裴代思，眼下不过是乌龙一件，于行心里长吁一口气。即便如此，他还是以裴代思欺骗自己为由，多要了百分之五的分成。
在裴代思连声的“老狐狸”中，于行释然一笑。
经历大起大落后，酒厂恢复正常运作。除了陈师傅悄然离去外，没有任何改变。
每次在窖池里看到新来的酿酒师，裴舒都忍不住地愣神，片刻后才意识到原来陈师傅已经离开酒厂了。
一个人存在的痕迹竟然可以被轻易抹除，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师傅这个人好像从不曾出现过。
办公室里，裴舒接受着《华夏酒业》的采访，对话内容主要针对她的本职，酒体设计师的神秘面纱被揭开。
它不仅是勾兑，更是艺术。
这个职业，女性发挥着更为出色的才能，占据着生理和心理的优势。
在裴舒前面，有许许多多的优秀女性前辈。开创中国白酒生产勾兑技术的先河，白酒勾兑技术的奠基人之一吴晓萍；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绍兴黄酒酿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邹慧君；既是专家又是管理人才的茅台总工程师王莉。
正是因为有太多太多的前辈在前，裴舒才有了为之努力的目标和决心。
在历史长河中，女性与酒始终难以割舍。有些部落会通过饮酒的方式来崇拜女神，在中世纪，女性酿酒师或者酒馆老板会被指控拥有巫术。
而如今世界各地的女性调酒师占据百分之六十，像裴舒这样优秀的女性造酒人更是层出不穷，这是社会进步和女性意识觉醒争取来的美好世界。
永远都没有最好的亦或是最坏的时代，有的只是不断前行的脚步和永不磨灭的希望。
因为这次的采访，裴舒以酒体设计师这个名头被大众所认知，一时间成为各大酒厂的热议对象。
不乏知名酒厂向裴舒抛出橄榄枝，裴舒却始终清醒，自己不过是个后辈，唯有不断精进自己的技艺，才能对得起现在的光环。
因为青山酒厂，青山村出名了，许多人慕名前来旅游。这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如同世外桃源般，让人流连忘返。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电视台计划拍摄青山酒厂的纪录片，可裴舒发呆的次数却越来越多。
看到辉日酒厂焦头烂额的信息她发呆，看到辉日酒厂旗下的产业面临破产她发呆，站在窖池里她也发呆。
这一切路恒都看在眼里，当她从设计公司走出来时，路恒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段日子两人一直见面，但互相状态都不对。
路恒拉住裴舒的胳膊：“跟我走。”
热闹的夜市，人头攒动。
有糖葫芦，狼牙土豆，炒饭炒面，脆皮鸭，奶茶，棉花糖，特色小吃一应俱全。
火热的人气让裴舒难得的放松下来，一边吃着路恒买来的棉花糖，一边看他如何通过射飞镖赢礼物。
在连番失败后，路恒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距离有点远。”
裴舒将棉花糖塞到路恒手里，接过飞镖，随着利落的动作，气球接连炸响。在路恒震惊的视线中，摊位老板递过奖品。
接过一对儿情侣吊坠，裴舒大方地分了一个给路恒：“不用谢。”
路恒把吊坠挂到钥匙上，眼见着裴舒并无动作，他直接上手，将吊坠挂在了她的钥匙上。
因与裴舒拥有相似的物品，路恒的嘴角竟然不自觉地划出弧度。他伸出手，亲昵地擦拭着裴舒沾染棉花糖的脸颊。
“小伙子，买一串白兰花吧，给你女朋友挂在手上，香香的很好闻。”老奶奶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望。
因为“女朋友”的字样，裴舒有些脸热。
一天下来，他们逛遍了夜市，两人一起吃美食，玩游戏，在自拍馆里拍大头照，这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时间过得极快，人群散去，夜色已深，路两边的小商贩们有说有笑，准备收摊回家。
两人并排坐在台阶上，不知为何，裴舒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今天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和幸福，这样不同寻常的快乐，让她有种末日即将来临的感觉。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裴舒望向路恒幽深的眼眸，“即使不用到两年之约，你也可以通过财务报表看到，青山酒厂已经达到了跟你之前的约定。而只要答应你一个条件，这个酒厂就归我所有”
裴舒顿了顿，压下不安的情绪，自毁性的开口：“所以你的那个条件，到底是什么？”
直视着裴舒的眼睛，路恒被这灼热的视线烫伤，他移开视线：“我会出钱并购其他酒厂，不惜一切代价，围杀辉日酒厂。”
路恒清楚地感受到，裴舒晃动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可他依旧狠下心肠，继续说道：“我为了今天，已经谋划了太久。我要让曾经伤害我们家的人，付出代价！”
“所以在你的世界里，我不过是个被你利用的棋子？”
裴舒的眼角蓄满泪水，她以为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路恒已经跟酒厂有了感情；她以为，她对酒厂的重视和付出他都看得到；她以为，自己与他早已心意相通。
原来所有的她以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想要复仇的决心从未改变，即使她曾有过猜测，却也只能安慰自己不过是胡思乱想。结果猜测成了事实，她只是路恒的一枚棋子。
她不过是路恒复仇的一环而已，曾经的鼓励、安慰、支持全都是演戏，只是为了让她把酒厂经营好的一点点甜头。
但她却傻傻的都放在了心里，甚至对这男人产生了爱意和依恋！
可笑可悲！
裴舒站起身，强压下所有的不适望向路恒，眼神里不复刚才的茫然和痛苦，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样冰冷刺骨的眼神，让路恒不由得心下一沉。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裴舒却不再给他机会，转身离开。
孤傲的背影越走越远，消失在暮色之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9852
离开
初春的风里绵里藏针，裴舒感到浑身发冷。她猛地灌下一口酒，身体这才暖和一些。
裴舒记得那夜，她问路恒，当初自己非要拿下酒厂经营权，主动往陷阱里钻，在他眼里是不是如同笑话？
每当他看到自己对他的感动、依恋模样，是不是心里都在鄙夷她的自作多情？
以上的所有路恒都没有回答，裴舒其实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可是关于酒厂，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拱手相让，她一手建立的青山酒厂，不能沦为他复仇的工具，最后被消费者厌弃。
“如果我不同意你的做法，你会怎样”，裴舒直视着路恒的眼睛，两人双眸对视之间，路恒没有犹豫地作答，而他的回答成了击穿裴舒的最后一环，那句“我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始终萦绕在她的耳边。
裴舒笑出了声，她不肯用令人心碎的现实来换取毁灭灵魂的猜忌，得到的却是车载斗量的打击。
成野再度出现，没皮没脸地坐到裴舒身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瓶，放进嘴里品了品。
“这么烈的酒！”成野皱眉看向裴舒，“青山酒厂不是渡过难关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喝闷酒？”
裴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男人怎么又来了，是上次挨打没挨够？难道他没有看出自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吗！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盘一盘自己悲惨的境遇，当一当悲情女主，再骂一骂路恒那个狗男人！
眼见着裴舒不搭理他，成野转换思路：“药香型的白酒你听说过吗？”
“你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裴舒将酒瓶重重放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碰击声，“十二种香型的风味成分表，我能给你倒背如流。”
许是酒喝得太多有些上头，裴舒张口就要背诵，被成野一把拦住：“行行行，我信你还不行吗，你大半夜的在这背课文，属实有些吓人。”
裴舒不耐烦，瞪向成野，问他到底来干什么，有屁快放，自己没心情跟他瞎扯。
“你对我有些耐心好不好。”成野不满地嘟囔。
“大哥，我跟你很熟吗？”放在平时，或许裴舒会跟他多说几句，可眼下她一身烂事，被最信任的人插了一刀，血流不止，怎么可能跟成野闲聊。
“我们确实不熟，但我相信很快就…
初春的风里绵里藏针，裴舒感到浑身发冷。她猛地灌下一口酒，身体这才暖和一些。
裴舒记得那夜，她问路恒，当初自己非要拿下酒厂经营权，主动往陷阱里钻，在他眼里是不是如同笑话？
每当他看到自己对他的感动、依恋模样，是不是心里都在鄙夷她的自作多情？
以上的所有路恒都没有回答，裴舒其实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可是关于酒厂，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拱手相让，她一手建立的青山酒厂，不能沦为他复仇的工具，最后被消费者厌弃。
“如果我不同意你的做法，你会怎样”，裴舒直视着路恒的眼睛，两人双眸对视之间，路恒没有犹豫地作答，而他的回答成了击穿裴舒的最后一环，那句“我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始终萦绕在她的耳边。
裴舒笑出了声，她不肯用令人心碎的现实来换取毁灭灵魂的猜忌，得到的却是车载斗量的打击。
成野再度出现，没皮没脸地坐到裴舒身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瓶，放进嘴里品了品。
“这么烈的酒！”成野皱眉看向裴舒，“青山酒厂不是渡过难关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喝闷酒？”
裴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男人怎么又来了，是上次挨打没挨够？难道他没有看出自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吗！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盘一盘自己悲惨的境遇，当一当悲情女主，再骂一骂路恒那个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