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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跟你没关系,没必要做检讨。”柳小云一边嗑瓜子,一边无所谓地说自己不太适合,不仅挣不到钱,做得也不开心。

    当初柳小云说想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不想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如今怎么变得这样快。

    因关心而急切的语气,在柳小云看来更像指责和抱怨。

    两人不欢而散。

    而跟裴雪梅一样郁闷的,是裴代思。

    她对一家茶园很感兴趣,这家茶园种植的是蒙顶甘露。这茶在绿茶之中算是顶级品种,更别说因为茶园主人刘峰照顾得极为细心,茶叶质量非常好。

    她与齐思程一起敲定了合作,可等到她带着合同出现时,对方却说没办法签合同。

    “刘哥,我来你这都大半个月了,我们也算是半个朋友吧。”裴代思指着合同,“就连价格我给到您的,也是市面上最高的了。”

    裴代思给刘哥说了自己的构想,她要打造的是精品化茶叶,与茶人合作,将茶叶推广出去。为此她愿意拿出最大诚意,让利给茶园。

    假使她没有认知障碍的话,她非常肯定刘哥的心动和自豪,怎么事情却急转直下了呢?

    “那个,是我对不住你。”刘哥搓了搓沾了泥的手,满脸羞窘,“秦老板给的价格更高。”

    裴代思叹了口气,如果是输在价格上,那她心服口服。毕竟这价格已经是她算过能给出的最高了,秦老板势必赔钱。

    如果她有充足的原始资金,为了竞争她也会使出这样的手段,可惜现在的她不能。

    正自我调节之际,刘哥又蹦出一句话:“而且刘帅是我堂弟,他说跟你有过节,让我别卖给你,这才给我牵线秦老板。”

    “你知道的,我们是亲戚,我不想闹得不愉快。”

    问题竟然出现在刘帅身上……

    裴代思抬头望天,欲哭无泪。越是小地方,人际关系越是千丝万缕。

    没想到当初为了给陈兰兰报仇,收拾了刘帅那个人渣,如今反噬到了自己身上,但她不后悔。

    回程的路上,裴代思跟齐思程一人一个面包,就着从饭店要来的热水,吸着刚炒出来的热菜香气,将面包吃干抹净。

    经过祖宅,裴舒望着黑黝黝的屋子,一时间有些惆怅。

    路恒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他这人忙起来就不管不顾,也不知道有没有按时吃饭。

    裴雪梅和裴代思都不在家,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竟然如此空旷,好似连说话都有回音。

    就这样想着想着,裴舒睡了过去。

    隐约间,她听到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或许是妈妈和姐姐回来了吧。就这样想着,裴舒没有起身,翻了个身接着睡。可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好似还有吵架声。

    她一个激灵起身,连外套都来不及套就跑了出去。

    只见院内,裴雪梅与裴代思两人拽着沈涛,而沈涛的手里抱着一个大罐子,里面装满了酒窖里的基酒。

    在拉扯间,罐子应声掉落,白酒顺着地面蔓延,浓郁的味道涌入裴舒鼻腔,让她瞬间清醒。

    裴舒当即掏出手机,见她的动作,裴代思出声询问:“裴舒,你要干什么?”

    “报警!”裴舒怒不可遏,“把这个人渣送进警局。”

    听到报警,沈涛扭动着身体,用力甩开裴代思,腾出手来,一个巴掌扇在裴雪梅的脸上。

    裴雪梅被打倒在地,这画面让裴舒全身的血液涌入头顶。

    她顺手抄起墙角的木棍,朝着沈涛的身上狠狠砸去。看着裴舒狂躁的模样,沈涛也不多作纠缠,撒腿跑离院内。

    裴舒扔下木棍,捡起手机,摁下报警键,却被裴雪梅一掌拍落手机。

    她被沈涛打过的脸颊早已肿胀充血,却死死地拽着裴舒的手:“闺女,不能报警!”

    听到这话,裴舒满脑袋问号,妈妈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

    “都到这一步了,到底为什么不能报警?”不可抑制的愤怒游走在裴舒的全身,她红着眼睛瞪向裴雪梅,“我们为什么要对烂人心慈手软?”

    在裴代思的搀扶下,裴雪梅坐起身。

    裴代思顺势将裴舒拉到一旁:“裴舒你先冷静一下。”

    不是她需要冷静,而是裴雪梅太过离谱!这样简单不过的问题,有什么可犹豫的?

    对于裴舒的质问,裴雪梅没有说话,只是拼命地摇头。

    “裴雪梅你是喜欢挨打吗?你对沈涛旧情未了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你的离谱能不能有个限度?”

    曾经的过往凶猛地敲击着裴舒的脑袋:搬家,与朋友告别,再搬家,与旧朋友告别……

    仿佛是不停重播不知疲惫的连续剧,可这却是她的人生。

    可笑又可悲的人生。

    裴雪梅脸上的红肿与过往的鼻青脸肿交织在一起,在沉沉夜色下触目惊心。

    所有的惶恐不安在此刻如大雨般倾盆而下,裴舒用力吼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们都有病!”

    她们三人泪流满面,同样的痛苦,同样的悲愤,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的相似和一致,可偏偏裴舒清楚的察觉到了,这亦是她们从未拥有过的最远的距离。

    9841

    记忆

    林向光找到裴舒时,她正坐在村头的小土坡上看月亮。

    其实压根就没月亮,被乌云遮的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可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乌黑天空,如同雕塑。

    “我要跟你道歉。”林向光坐到裴舒旁边,“是我给沈涛钱,让他别来骚扰你们。”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怎么都喂不饱,胆大的还要偷酒出来卖。”

    裴舒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她转头看向林向光,问了句为什么。

    她问的不是为什么要帮自己,而是为什么要对坏人予取予求。林向光没有办法回答,闷闷地坐在一旁。

    “你其实可以不告诉我的。”裴舒无声微笑,“就像我妈妈和姐姐一样。”

    经过那夜的争吵后,裴舒意识到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不然这一切根本说不通。

    那熟悉的不适感又卷土重来。

    从小到大经历的种种足以证明她的坚强,可她们却从来不知道。

    一个人如何在欢声笑语的期末家长会的教室里强颜欢笑,她是专家;听到别人的优秀作文《我的父亲》要记得鼓掌;晚上回家要先写作业再打扫家务,最后才能看动画片;别人被妈妈催着刷牙洗脸上床睡觉,她则强撑着困倦的身体等着浑身烟酒味的妈妈回家。

    她很早学会了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在学校独当一面,在朋友面前成熟可靠,唯独在裴雪梅和裴代思的眼里,她还是个孩子。自始至终,她们就没有把自己当做过成年人。

    自以为是的保护和隐瞒,不过是满足自己的需求而已。

    林向光揉了揉裴舒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打断了她的思考:“你有什么愿望吗?”

    “小的时候希望妈妈能多陪我一会儿。”裴舒撑着下巴思考道,“现在就是希望青山酒厂可以步入正轨。”

    她希望把酒厂经营得风生水起,只要有人谈起青山酒厂,就一定要夸一句这酒好喝。因为酒厂的兴盛,还会带动青山村的旅游业和就业。

    只不过现在的她没办法想的那么长远,她怕把未来勾勒得越美好,摔得也就越惨,毕竟酒厂现在连盈利都没有实现。

    裴舒看向一旁的林向光:“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会有许多个愿望,小时候跟长大后的…

    林向光找到裴舒时,她正坐在村头的小土坡上看月亮。

    其实压根就没月亮,被乌云遮的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可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乌黑天空,如同雕塑。

    “我要跟你道歉。”林向光坐到裴舒旁边,“是我给沈涛钱,让他别来骚扰你们。”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怎么都喂不饱,胆大的还要偷酒出来卖。”

    裴舒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她转头看向林向光,问了句为什么。

    她问的不是为什么要帮自己,而是为什么要对坏人予取予求。林向光没有办法回答,闷闷地坐在一旁。

    “你其实可以不告诉我的。”裴舒无声微笑,“就像我妈妈和姐姐一样。”

    经过那夜的争吵后,裴舒意识到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不然这一切根本说不通。

    那熟悉的不适感又卷土重来。

    从小到大经历的种种足以证明她的坚强,可她们却从来不知道。

    一个人如何在欢声笑语的期末家长会的教室里强颜欢笑,她是专家;听到别人的优秀作文《我的父亲》要记得鼓掌;晚上回家要先写作业再打扫家务,最后才能看动画片;别人被妈妈催着刷牙洗脸上床睡觉,她则强撑着困倦的身体等着浑身烟酒味的妈妈回家。

    她很早学会了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在学校独当一面,在朋友面前成熟可靠,唯独在裴雪梅和裴代思的眼里,她还是个孩子。自始至终,她们就没有把自己当做过成年人。

    自以为是的保护和隐瞒,不过是满足自己的需求而已。

    林向光揉了揉裴舒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打断了她的思考:“你有什么愿望吗?”

    “小的时候希望妈妈能多陪我一会儿。”裴舒撑着下巴思考道,“现在就是希望青山酒厂可以步入正轨。”

    她希望把酒厂经营得风生水起,只要有人谈起青山酒厂,就一定要夸一句这酒好喝。因为酒厂的兴盛,还会带动青山村的旅游业和就业。

    只不过现在的她没办法想的那么长远,她怕把未来勾勒得越美好,摔得也就越惨,毕竟酒厂现在连盈利都没有实现。

    裴舒看向一旁的林向光:“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会有许多个愿望,小时候跟长大后的愿望都不一样,可我却始终只有一个。”林向光目光悠远,“我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让他知道我的优秀,我比所有人都强。”

    小时候的林向光,错以为自己只有母亲。没想到他虽然住在大房子里,吃饭有人伺候,睡觉有人伺候,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生活,其实都见不得光。

    他看到母亲打扮得很漂亮,涂口红擦香水,如小鸟一般飞奔到一个男人的怀里。他才第一次见到自己应该称作父亲的男人。

    林向光慢慢弄清楚事情的全貌,他是父亲的第三个私生子,除了他们,父亲还有三个正妻生的孩子。

    六个孩子为了争夺父亲的宠爱,使尽浑身解数。随着他们的成年,看到的不仅是父亲,更是父亲所代表的财富和权力。

    日积月累的竞争已经深入骨髓,为了赢得一席之地,他愿意付出一切。

    “没想到原来你也跟我一样,从小到大的烦恼数都数不过来。”裴舒叹了口气,“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这话跟我们是反着来的。”

    “你其实是幸运的,也许她们有事瞒你,但出发点一定是好的。”林向光站起身,“别再跟她们怄气了,我看裴阿姨走路都一瘸一拐,好像是扭到腰了。”

    裴代思看着也不太对劲,一副狂躁模样。

    本以为芝麻香型的男人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并不在意周围的嘈杂和纷扰。原来他比看起来更加成熟,把一切的痛苦都隐藏在温暖和阳光的外表之下。

    “我当然成熟了,我可是经历过六个心思各异的兄弟姐妹同桌吃饭的修罗场,这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比这更锻炼人心智的事情了。”

    裴舒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

    “笑吧笑吧,谁让我宠你呢。”林向光看向裴舒,眼神里闪过不舍和歉意,在这沉沉夜色里仿佛昙花一现。

    他声音低沉,一脸认真的问道:“你说如果我们换个身份,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以为他在问那段朦胧的暧昧,裴舒眼神闪了闪,笑着说这辈子是没机会换身份了。

    林向光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记得我们参加比赛时的口号吗?”

    “八百年前的事了,早就忘了。”

    “南大双雄,重出江湖,并肩协作,所向无敌。”林向光嘴里念着令人尴尬的顺口溜,举起右手示意裴舒击掌,“give

    me

    five!”

    架不住林向光的热情,裴舒抬起手臂,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笑闹过后,林向光突然感慨怀念曾经的时光,无忧无虑。他转头看向裴舒,郑重道:“如果以后我做了伤害你的事,请相信,那不是我本意。”

    两人在小土坡上的互动尽收路恒眼底,他站在树林阴影下,看着他们的谈笑风生,谈愿望聊过去,嘴角的冷笑怎么也止不住地上扬。

    走在回酒厂的路上,裴舒决定与裴雪梅和裴代思摊牌。在此之前,她绞尽脑汁地思考她们到底有什么秘密。

    可这些都没有意义,坦诚比胡思乱想更有用。想到这儿,她脚步都轻了许多。

    裴舒突然停住脚步,他看到路恒远远地站在树下,好似等待着自己一般。

    她开心地挥手打招呼,朝路恒的方向跑去,可当她快要靠近时,却见路恒径直离开,对自己置若罔闻。

    “路恒,你怎么了?”裴舒出声询问,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脑海之中浮现裴舒与林向光的深情对望,还有那亲昵和默契,心中不可抑制的涌起愤怒。

    “我早就说过了,林向光……”路恒不屑一笑,“算了,说了你也听不进去。”

    裴舒失落地停下脚步,笑容凝固在脸上,眼见着路恒消失在小路尽头。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如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里,与裴雪梅和裴代思的事情没解决,路恒又跟自己闹了别扭。

    她在酒厂里闲逛,纷乱的思绪纠缠着裴舒,只有边走路边思考,才能让她的思绪清晰。

    实验室,窖池,制曲房,裴舒一个个地经过。直到走到地下酒窖时,她听到里面传来异响。

    裴舒推开房门,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多日的惴惴不安化为现实。

    满地的破碎酒坛触目惊心,白酒从坛子里汩汩地往外冒,渗透到地上的速度不及泄漏的速度,很快汇聚成一汪小泉。

    酒窖里酒气冲天,而站在一旁的沈涛气喘吁吁,他扔下手里的锤子,惊讶地看向裴舒:“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裴舒根本听不清沈涛在说些什么,她疯狂地冲向沈3360涛,她想要杀了他。

    目眦欲裂的裴舒着实吓到了沈涛,他将冲过来的裴舒按在地上,以绝对的优势控制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酒厂到底有什么好处!”

    挣扎之中,裴舒狠狠地踹上了沈涛的下体,疼得他龇牙咧嘴。她快速从地上爬起,试图堵住不断往外冒的白酒。

    缓过劲的沈涛讥讽一笑,一把将裴舒擒住,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小贱人,当初就应该把你给掐死!”

    “要不是有裴雪梅和裴代思护着,你以为你能这么安稳地过日子!”

    “现在风光了,开厂子了,就不认我了,想要把我一脚踹开,想得美!”

    “你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裴雪梅……已经跟你离婚了!”

    强烈的对抗与窒息让裴舒几近昏厥,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双手死命地捶打着沈涛的脸,努力挣脱束缚。

    那双阴毒的桃花眼狠狠地盯着她,眼里的疯狂和暴虐与曾经的某个画面重叠,记忆中残存的碎片一点点拼凑,重现。

    裴舒瞪大双眼,那个纠缠着她的梦魇,柜子外的阴毒双眸是沈涛!让自己被迫忘掉八岁前记忆的原因,所有的一切她全都记起来了。

    过往的画面疯狂涌入脑海,裴舒只觉头疼欲裂,呼吸越来越弱。

    她双手逐渐没了力气,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当右手摔落到地面碎裂的酒坛瓷片时,钻心的疼让她再次清醒。

    她抓住瓷片,不顾一切地往沈涛的身上划去。

    鲜血喷涌在她的脸上,混合着泪水更显狼狈可怖。

    裴舒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双目失神地环顾四周的混乱,她嘴里不停地念着白酒的香型成分:己酸乙酯,丁酸乙酯,乳酸乙酯,乙酸乙酯,戊酸乙酯,庚酸乙酯。

    平日里能对抗焦虑和紧张的香型成分表,在此时此刻却没有一点作用。

    她如同一缕幽魂,游荡在酒窖,被酒坛碎片割伤也毫无反应。

    竟然是这样啊!原来竟然是这样!

    突然被拥入温暖怀抱,裴舒呆呆地转头看了过去,只见路恒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那张熟悉的脸庞,刚才还冷若冰霜,此刻却写满了担心。

    他上下检查着裴舒:“这是你的血吗?哪里受伤了?”

    地上的沈涛哀嚎着是他受了伤,快叫救护车,可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裴舒扬起混着血水的脸庞,露出凄然一笑:“路恒,我全都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酒窖。

    9842

    疼吗

    在我没有记忆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

    我总听妈妈说爸爸如何体贴温柔,如何顾家柔情,如果他这么好,为什么病魔还会把他带走呢?我不懂,但我也没有问出口。

    每当妈妈这样夸奖爸爸时,我都能从姐姐的脸上看到落寞和失望。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难过,但为了安慰姐姐,我会悄悄在她耳边跟妈妈唱反调:“姐姐,我以后找一个霸道,任性,强势,只忙事业的男人。”

    姐姐狠狠地拍了我脑门,让我别胡说八道,小心让妈妈听到,打我屁股。

    有一天,妈妈郑重地把我和姐姐叫到客厅,我们围坐在沙发上,这是只有在公布大事时才有的氛围。

    “裴茵你十三岁了,裴舒也七岁了,已经能听懂很多事情了。”裴雪梅将头发别到耳后,“妈妈辛苦了这么多年,把你们养大到现在,现在的日子终于好点了,我也想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

    “妈妈决定再婚了,那人说会对我好,对你们好。”

    我高兴得手舞足蹈,对于妈妈的决定没什么概念,可看着妈妈高兴,我也高兴。

    一旁的姐姐却满脸不快,她皱眉瘪嘴:“为什么又要结婚?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除了当你们的妈妈,我也想当一个被人宠爱的女人。”

    “可我讨厌沈叔叔。”

    “我爱他就够了。”

    我们搬进了新家,跟一个叫沈涛的叔叔生活在一起。妈妈让我们管他叫爸爸,只有我答应了,姐姐始终没有开口。

    妈妈会买很多漂亮的裙子,兴起时也会给我和姐姐打扮,姐姐却总是闷闷不乐。

    那天我缠着姐姐玩家家酒,我扮成妈妈,让她扮成爸爸。我在家做饭,等她下班回家,我就给她做饭。

    她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如果他欺负你,你要跟我说。”

    我叉着腰,学着裴雪梅的模样,嘻嘻哈哈道:“要是有人敢欺负我,我就揍他!”

    我以为我拥有了完整的家,不会再因为没有爸爸而被嘲笑。

    可渐渐地,欢声笑语被妈妈和沈涛的争吵声取代。沈涛好像染上了赌博,如果赢了,就醉醺醺的给我十块钱,然后捏捏我的脸蛋,让我快快长大。

    如果输了,也是醉醺醺的,这时候不仅没钱,掐脸蛋会更疼,…

    在我没有记忆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

    我总听妈妈说爸爸如何体贴温柔,如何顾家柔情,如果他这么好,为什么病魔还会把他带走呢?我不懂,但我也没有问出口。

    每当妈妈这样夸奖爸爸时,我都能从姐姐的脸上看到落寞和失望。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难过,但为了安慰姐姐,我会悄悄在她耳边跟妈妈唱反调:“姐姐,我以后找一个霸道,任性,强势,只忙事业的男人。”

    姐姐狠狠地拍了我脑门,让我别胡说八道,小心让妈妈听到,打我屁股。

    有一天,妈妈郑重地把我和姐姐叫到客厅,我们围坐在沙发上,这是只有在公布大事时才有的氛围。

    “裴茵你十三岁了,裴舒也七岁了,已经能听懂很多事情了。”裴雪梅将头发别到耳后,“妈妈辛苦了这么多年,把你们养大到现在,现在的日子终于好点了,我也想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

    “妈妈决定再婚了,那人说会对我好,对你们好。”

    我高兴得手舞足蹈,对于妈妈的决定没什么概念,可看着妈妈高兴,我也高兴。

    一旁的姐姐却满脸不快,她皱眉瘪嘴:“为什么又要结婚?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除了当你们的妈妈,我也想当一个被人宠爱的女人。”

    “可我讨厌沈叔叔。”

    “我爱他就够了。”

    我们搬进了新家,跟一个叫沈涛的叔叔生活在一起。妈妈让我们管他叫爸爸,只有我答应了,姐姐始终没有开口。

    妈妈会买很多漂亮的裙子,兴起时也会给我和姐姐打扮,姐姐却总是闷闷不乐。

    那天我缠着姐姐玩家家酒,我扮成妈妈,让她扮成爸爸。我在家做饭,等她下班回家,我就给她做饭。

    她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如果他欺负你,你要跟我说。”

    我叉着腰,学着裴雪梅的模样,嘻嘻哈哈道:“要是有人敢欺负我,我就揍他!”

    我以为我拥有了完整的家,不会再因为没有爸爸而被嘲笑。

    可渐渐地,欢声笑语被妈妈和沈涛的争吵声取代。沈涛好像染上了赌博,如果赢了,就醉醺醺的给我十块钱,然后捏捏我的脸蛋,让我快快长大。

    如果输了,也是醉醺醺的,这时候不仅没钱,掐脸蛋会更疼,时间更长,甚至还会在我的脸上来回揉搓。

    我越来越讨厌沈涛,他身上的酒味很冲,他总惹妈妈不开心,还打妈妈,就连姐姐的身上也总有伤痕。

    那天我迷迷糊糊的睡梦之中,好像听到姐姐在哭,她说让他滚远一点,不要碰自己。

    我起床开门,只见姐姐和沈涛面对着面,沈涛的手放在姐姐的腰上,她害怕的不敢动弹。

    我冲了过去,一头把沈涛顶了个踉跄。姐姐抱住了我,迅速钻进屋子,然后将门死死锁住。

    屋外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伴随着剧烈的扭门把手的声音,姐姐抱着我的动作更加用力了。

    直到他发现自己开不开门,骂了声晦气,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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