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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行,她还不能表现得太激动。

    赫其樾只是迈出了一小步,得等他多迈出几步,她才能凑上去。

    这么想着,南织鸢就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今日她要去找傅行之。

    赫其樾听见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的嘴角下意识扬起了一些,喉结上下翻滚。

    他想,那个中原女子看见他了吧?

    她定然又要来烦他了!

    他身影不动,眉头先皱起些。

    他想,那个中原女子休想他搭理她。

    他最烦的就是她了。

    她要是敢来打扰他,他定不会放过她。

    然而,人真的没有来打扰他。

    他听着离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阿鸢没有看见他?

    她瞎了吗?

    他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她没有看见吗?

    赫其樾突然又生起了气来,心中的酸涩都要将他湮灭了。

    那个中原女子又要去找那个书生了吗?

    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去找人?所以看见他也当作没看见。

    她难道不是中原人吗?

    中原不是最讲究礼义廉耻的吗?

    谁教她这样天天去找一个男人的?

    赫其樾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烦躁,周身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他的指尖骨都要捏碎了。

    怒气和烦躁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疯。

    愤怒之余,他的心中也蔓延起了点点不易察觉的委屈:阿鸢她刚刚当真……没有看见他吗?

    赫其樾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他也知道他的面前没有什么东西挡着自己。

    所以,她看见他了,但她不想理他。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赫其樾差点被气笑了。

    这样也好。

    算她识相,真的没有来烦他!

    ……

    南织鸢走远了还在开心,难道赫其樾真的有点在乎她了?

    那她最近是不是要再接再厉?争取这几天将赫其樾拿下?

    少女想着,决定现在就去找傅行之,找他再做几次戏。

    彼时傅行之正在看策论,他听见脚步声的时候,眼睛一闪而过的惊喜。

    阿鸢姑娘来了?

    这几日阿鸢姑娘都没有来找过他,他还以为她不会再来见他了。

    傅行之的心瞬间跳快了些,他压抑着开心,上前几步迎了过去:“阿鸢姑娘。”

    阿鸢姑娘今日是有事来寻他吗?

    “傅公子。”

    她给人回了一礼,朝他点头。

    “阿鸢姑娘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傅行之很聪明,能让阿鸢来这一趟,必是有要事需要他帮忙。

    她和她的心上人还没有和好吗?

    “阿鸢姑娘不妨直说。”

    只要阿鸢姑娘开口,他都会……帮的。

    “傅公子今日有空吗?”

    她怕会耽误他读书。

    “有空的。”

    傅行之的脸上再一次腾起点点薄红,藏在袖中的指尖微蜷。

    阿鸢姑娘问这个做什么呢?

    “那太好了,你陪我放纸鸢吧?”

    春桃做了一个纸鸢,这两天风大,适合放纸鸢。

    “好。”

    傅行之点头。

    虽然他早已计划好了今日要写两篇策论,但没关系。

    阿鸢姑娘需要他帮忙,他晚上熬一会夜写策论又如何?

    “阿鸢姑娘……那我们……去哪放?”

    傅行之没放过纸鸢,他突然间有些期待。

    “你先和我回一趟我的院子。”

    “对了,你会作画吗?”

    她的纸鸢很素,上面什么都没有。

    “……略懂一二。”

    傅行之指尖微痒,他跟着人回去。

    南织鸢很开心地将人带了回去。

    赫其樾听见少女的脚步声的时候,还以为她返回要来扰他了。

    他的身子微动,背过身去。

    他想,不管阿鸢说什么,他都不会理她的。

    她也休想让他喜欢她。

    他才不会喜欢中原女子。

    然而,赫其樾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又跳了好几下,他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后来,他听见阿鸢开口了。

    “行之哥哥,你走快些呀。”

    “行之哥哥,你走得好慢噢。”

    少女娇嗔了两句,捂着嘴轻笑。

    南织鸢的目光悄悄落在还站在院中的男人身上,眸中带着丝丝的讶异。

    赫其樾竟然还在?

    在也好,待会气死他。

    傅行之落后了两步才到,他走至少女的身前,而后笑着说:“鸢儿喜欢我追着,我便走得慢些,好追着你。”

    这句话仿佛是情话,明明很腻人好听。

    可赫其樾听在耳中只觉得难听。

    阿鸢那个中原女子喜欢听这种话?

    她果然是个蠢的,只有蠢货才喜欢听这话。

    “行之哥哥快进来。”

    南织鸢听了人的话,开怀大笑,笑声如银铃般的好听。

    “嗯。”

    两人一唱一和,一起进了屋。

    赫其樾所有的心神瞬间都被那间屋子吸引了。

    他们进房间做什么?

    阿鸢这个蠢货,她怎么能让一个男子进屋?

    她到底是不是含蓄内敛的中原人?

    有什么话不能在院子说?

    是怕被他听到?还是说,他们不仅仅聊天?他们还要做其他事?

    赫其樾的脑中刚刚闪过这个猜测,耳边就听到了少女的惊呼声。

    “呀~行之哥哥怎么那么坏?”

    “你怎么可以……咬阿鸢?”

    第34章

    生气:阿鸢又和那个该死的书生在一块

    南织鸢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魅惑甜腻,她的声音虽然带着嗔怪,但分明很开心。

    她和那个书生在做什么?

    赫其樾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他的耳朵动了动,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没一会,少女的欢喜声又传了出来。

    “呀,行之哥哥,别了别了。”

    “阿鸢认错了。”

    “你不要再咬了。”

    “阿鸢觉得疼。”

    她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赫其樾眉头瞬间拧起,咬什么?

    那个书生咬她什么?

    他们到底在玩什么?

    赫其樾“望向”了南织鸢房间的方向,可他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能看见。

    他想知道,那个讨厌的中原女子到底和人在玩什么?

    “行之哥哥,阿鸢可以亲你吗?”

    少女的询问声响起,赫其樾总算明白他们在玩什么了。

    那个中原女子……她竟然……

    她要亲那个书生!

    赫其樾浑身瞬间暴躁,这一次的怒值达到顶峰,控都控不住。

    果然,这个令人讨厌的中原女子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她难道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吗?

    女子果然不可信。

    阿鸢最不信。

    说什么最喜欢阿其哥哥,最爱阿其哥哥,想与阿其哥哥亲亲,这全是她的鬼话。

    还好,他从未上过她的当。

    他也从未喜欢她。

    可想是这么想,被怒气占据一切的男人,他的脚直接动了,往少女的房间去了。

    南织鸢此刻正趴在窗台,她看见赫其樾往这边走的时候,心情无比激动。

    看来,他真的有些在乎她了。

    “行之哥哥的嘴巴好甜呀。”

    “阿鸢好喜欢。”

    “呜呜。”

    少女嘤咛了两声,声音越发的娇软了。

    她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踹开了。

    屋内的两人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不免被吓了一大跳。

    南织鸢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赫其樾,嘴角依旧弯弯。

    她上前了一步,开口:“赫公子?”

    “赫公子有事吗?”

    她开口就是赫公子,语气疏离又淡漠。

    仔细算来,他们已有六日未曾说过话了。

    赫其樾:“……”。

    听着赫公子三个字,男人的指尖再一次攥紧了几分。

    他没事就不能来了?

    这里是她的地方吗?

    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男人久久不语,心中也久久不能平静。

    赫公子?

    呵,以往总赫郎赫郎的叫,现在怎么不叫了?

    南织鸢见人不说话,她忙又开口:“若赫公子无事,还请你离开。”

    可不要打扰她和行之哥哥。

    少女话里话外都在赶人,仿佛很不耐烦他。

    赫其樾更气了。

    他凭什么离开?

    这又不是她的地方。

    “行之哥哥,我们去院子吧。”

    少女手中拿着纸鸢,少年书生手中拿着笔墨,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赫其樾头一次被人晾在原地,“……”。

    那个书生知道阿鸢以前也如亲他那般一样亲过他吗?

    “行之哥哥,你快画。”

    “阿鸢想要一只漂亮的纸鸢。”

    “若行之哥哥让阿鸢满意,阿鸢再奖励你。”

    少女口中的奖励,便是亲亲。

    “好。”

    “鸢儿……且等着。”

    傅行之的面上其实早红透了。

    刚刚阿鸢姑娘说的每一句话,都太大胆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她……可爱。

    阿鸢姑娘不管怎样都可爱。

    傅行之的手悄悄放在了心口处,这里……跳得太快了。

    不能沉沦。

    阿鸢姑娘有心上人了。

    他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

    只要阿鸢姑娘开心就好了。

    院中的桌子边,少男少女挨着一起坐,举止亲昵。

    “行之哥哥好厉害。”

    南织鸢注意着赫其樾的动静,随口胡诌。

    实际上,傅行之都还没有下笔。

    “行之哥哥画得好厉害。”

    “好大的鸟儿。”

    少女继续夸,她虽然看不见赫其樾的脸,但她瞧见他手背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他应该在生气吧?

    赫其樾确实在生气,他都要气疯了。

    阿鸢这个不知廉耻的中原女子,她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会作画就厉害了?

    那书生不过画了一只大鸟就让她如此开心和惊讶了?

    真是见识浅薄!

    画一只鸟,算什么本事?

    他此前画过番邦草原上的飞马,岂不是更厉害?

    “行之哥哥真的好厉害呀。”

    “认识好多字就算了,字也好看,画也好看。”

    少女细数傅行之的优点,笑容甜蜜。

    傅行之知道她特意说给赫公子听的,但还是不免心动。

    他其实……一点都不厉害。

    赫其樾听着,更是嗤之以鼻了。

    这样她就觉得厉害了?

    会写字就厉害了?认识很多字也算厉害?

    若她知道他六岁便读完两朝正史野史,七岁上马寻猎,她就不会觉得那个弱书生厉害了。

    “行之哥哥画得好好看。”

    “阿鸢要给你奖励。”

    南织鸢说完就要假意亲上去,傅行之笔尖微顿,耳朵再一次红透了。

    他的心,更是不受控了起来。

    可不等南织鸢亲上去,她的身前就多了一道身影。

    “阿鸢。”

    男人脸色黑透了,若他的眼睛没有被布条遮住,此刻应该充满了凶狠。

    “赫公子有事吗?”

    南织鸢语气带着不满。

    仿佛在控诉着他,他没事来打扰他们做什么?

    又是这一句话吗,赫其樾一点都不喜欢听。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

    只是在听见阿鸢说要亲亲的时候,他就来了。

    她又要亲那个书生?

    她到底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吗?

    “赫公子若没事,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这样很打扰我们的。”

    她直接说出来,什么都不怕。

    赫其樾第一次被赶,气色更是不好。

    “吵。”

    他开口,眼睛直直地“望向”了她。

    他仿佛因为他们太吵才来的。

    对,就是因为他们太吵了,吵到他了,所以他才生气。

    他才不是因为在意阿鸢要亲旁人才来的。

    “行之哥哥,那去你的屋子吧?”

    她直接说。

    离开这里,就不会吵到他了吧?

    去傅行之的屋中,就没人回来打扰他们了,他们想“亲”多久就多久。

    “鸢儿想去哪都行。”

    傅行之点头。

    赫其樾听着那一声声“鸢儿”,杀意尽显。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男主就要委屈嘤嘤嘤了,求女主抱抱。

    第35章

    赫其樾承认吃醋?

    南织鸢不管赫其樾的脸色有多难看,她拿着纸鸢就要和傅行之离开。

    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次,赫其越叫住了她。

    “阿鸢。”

    男人的声音清冷无比,还带着丝丝的沙哑。

    南织鸢脚步微顿,她回头看人:“赫公子有事吗?”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叫她?

    少女眼中有丝丝的欢喜,声音却带着不耐烦。

    赫其樾听出了她的不耐烦,心底的怒气再一次发酵。

    她对那个书生倒是耐烦的很?

    “过来。”

    他只说了这么两个字。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叫人过来要说什么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想让阿鸢和人一起走。

    “赫公子有事要和阿鸢说吗?”

    少女略带迟疑,她为什么要过去?

    赫其樾更是烦躁了,没事他就不能叫她了?

    “过来。”

    别让他再说最后一遍。

    她越是不过来,他就越要她过来。

    “可……阿鸢没什么想与赫公子说的。”

    南织鸢说完,又转身对傅行之说:“行之哥哥,我们快走吧?”

    “阿鸢怕待会没风,就放不了纸鸢了。”

    她仿佛在撒娇。

    赫其樾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他的指尖再一次攥得发紧。

    阿鸢!

    她竟然敢走!

    走就走。

    她最好快点搬走,去与那书生同住,他就不用被他们吵到了。

    他刚刚才没有叫她,他是要赶她走。

    对,就是这样。

    可没一会,赫其樾就要被心中的酸涩湮灭了。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了?

    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后来,赫其樾的脚步动了,他往刚刚南织鸢离开的方向去。

    放纸鸢?

    姑娘家才爱放的玩意,那个书生竟然还陪着她放?

    真是笑掉大牙了。

    可下一刻他又想:他也没有放过纸鸢呢!

    这么久以来,她都未曾约过他放纸鸢!

    赫其樾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直到他听见少女的娇俏声时,他才停住了脚步。

    “行之哥哥,你真的太坏了。”

    “待会阿鸢脸上的墨汁擦不掉怎么办?”

    “以后阿鸢都变丑了。”

    少女的声音很委屈,语气中带着嗔怪。

    下一刻,赫其樾就听见那个书生说:“我帮鸢儿一点一点亲掉。”

    这句话落,屋中许久没有传出旁的声音。

    赫其樾:“……”。

    他的脑中瞬间闪过了一个念头:阿鸢和那个书生在亲亲。

    她像以往亲他那样,在亲那个书生。

    男人说不清心里的滋味,他只知道,他很想踹开门将阿鸢带出来。

    当然,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门被踹开的时候,南织鸢都要笑出声了,好在她努力了许久才没有笑。

    这要是笑出来,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赫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你怎么能踹别人的门呢?”

    少女埋怨他,语气一点都不好。

    赫其樾面上的怒意尽显,他再不踹开门,她是不是要和人洞房?

    阿鸢这个中原女子完全没有廉耻这一说。

    “赫公子,请你出去。”

    她冷声赶人,和刚刚和人说笑打闹的甜腻声音完全不同。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赶他了!

    赫其樾面色阴沉如墨,看起来就像是来自阿鼻地狱的鬼修罗。

    让他出去?

    他偏就不出去。

    这里是废弃道观,又不是他们的家。

    他不想走,谁也不能赶他!

    何况,是谁给她的胆子?

    她敢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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