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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无尽的黑夜,他永远都是孤独的。

    这一夜,他依旧没睡。

    南织鸢倒是睡得香,她一觉睡醒之后就打算出门了。

    “小姐先喝杯水再出门吧。”

    这个天气有些干燥,时刻都得喝些水润润喉。

    南织鸢很听话,接过水就喝了。

    她喝完之后就往赫其樾的房间去了。

    春桃觉得有些奇怪,小姐不是要去找傅公子吗?

    南织鸢今日是有重要的事要和赫其樾说才来的。

    她要还给人一样东西。

    彼时赫其樾正坐在床边,他一夜未睡,眉眼满是疲惫。

    他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时,还有些错愕。

    那个中原女子来了?

    他的手下意识一紧,人也站了起来。

    他的心跳了一下,眼睛也下意识“望向”了门口,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男人的脸色都黑了,他又坐回床边,脸也转向了窗户那边。

    他想,他就知道那个讨厌的中原女子还要来烦他!

    她就是爱撒谎。

    说什么不会再踏入他这里,现在不还是来了?

    中原女子果然不可信。

    她不去缠着那个书生,还要来烦他。

    真是可恶。

    赫其樾面上一脸不耐烦,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耳朵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他们的房间离得并不远,她需要走那么久?怎么还没进来?

    一直到门开的时候,他的喉结下意识上下滚了滚。

    她来做什么?

    她若还敢乱叫什么“阿其哥哥”“赫郎”,看他不杀了她。

    男人这般想着,手已经摸向自己袖中的匕首了。

    他的匕首也太久没有喝过血了。

    然而,让他再一次意外的是,南织鸢没乱叫他什么“赫郎”“阿其哥哥”,她只疏离地喊了一声:“赫公子。”

    “……”。

    赫其樾听着赫公子三个字,他依旧冷淡,和之前那样没有搭理她。

    南织鸢一直注意着人的面目神情,想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然而,她看了许久,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赫公子?”

    她又叫了人一声,她想要人回应他。

    可惜,不管她怎么喊,人都不理她。

    “赫公子,我今日来,是有一事想和你说。”

    南织鸢走近了几步,她靠近男人。

    赫其樾听着脚步声,他的嘴角紧抿。

    男人心想:她能有什么正经事?

    若这个不知廉耻的中原女子待会还敢趁他不注意亲他,看他不杀了她。

    她那张亲过很多男人的嘴巴,他嫌脏。

    也不怪赫其樾这般想,毕竟以往南织鸢就是这样待他的。

    可她这次没有这样做,她只是将他的玉佩还给了他。

    “赫公子,此前是阿鸢不懂事。”

    “阿鸢无故纠缠于你。”

    “让你颇为为难,是阿鸢的不对。”

    “今日,阿鸢便将这玉佩还给你。”

    “希望你能将过去的事情忘了,也能原谅阿鸢之前的过错。”

    南织鸢说的动容,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她将玉佩递了出去。

    赫其樾久久没接,他看不见,当然也就不知道。

    他的眉头皱的发紧。

    这个中原是什么意思?

    她说的话,为什么他突然间听不懂了?

    什么叫以往不懂事?

    什么叫将玉佩还给他?

    他思考着这些话,越想,脸色越黑.

    阿鸢是什么意思?

    她在和他划清界限?

    她是在为了那个书生和他划清界限?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赫其樾本该开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才压下去的怒意再一次噌噌噌地往上涨。

    她想靠近他就靠近他?想与他划清界限就划清界限?

    她把他当什么了?

    赫其樾觉得嘲讽,何况,就凭她之前对他做的事情,一句不懂事就可以和解的?

    她未免也想得太简单

    ?

    赫其樾嘴角紧抿,紧攥着的指尖指节泛白,额上的青筋更是明显了几分。

    他很生气,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她将玉佩还给他,再也不来打搅他,这是最好的结果。

    可他的心里居然……不开心。

    那是不开心吗?

    生气就等同于不开心吗?

    赫其樾思考着,他久久没回神。

    南织鸢见人没开口,她决定再添一把火。

    “赫公子,阿鸢知道你厌恶我的触碰,所以,你的玉佩,我就放在窗台这了?”

    “你记得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将玉佩放在窗台上,确保不会掉下之后就想离开了。

    临出门前,她又回到说了一句:“赫公子放心,日后阿鸢定不会再来打扰你。”

    “以后都不会了。”

    在将他拿下之前,她再也不会踏入这里半步。

    赫其樾听着人走远的脚步声,他起身,心中的怒火更是明显了。

    她什么意思?

    什么叫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他了?

    他的指尖触碰窗台,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玉佩。

    第32章

    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了阿鸢?

    男人的指尖微动,触摸着玉佩上面的那个“其”字。

    这确实是他的玉。

    她真的将玉佩还给他了。

    为什么?

    难道,她前天说的话是真的?

    她日后真的不会再来烦他?

    赫其樾的眉头皱得发紧,他的耳朵动了动,发现已经听不到少女的脚步声了。

    她又去找那个书生了?

    察觉到有这个可能的时候,男人心中的怒气更甚了。

    去就去,他恨不得她去找那个书生。

    不用看见那个中原女子,他更开心。

    反正他也要离开这了!

    算她识相,将他的东西还回来了。

    不过,就一个玉佩,丢了也就丢了,他根本就不在乎。

    被她碰过的东西,他都嫌脏。

    赫其樾把玩着匕首,指尖一动,玉佩瞬间碎了。

    他记住她说的话了,若她敢撒谎再来扰他,他便将她的首级拿下,挂在树上。

    男人一脸凶狠,心中的怒气没下降半分。

    这一日,南织鸢并没在傅行之那里,道观那么大,她随便找了处安静的地方看书。

    春桃负责给她送餐。

    “小姐不回去午睡一会吗?”

    小姐以往不是最爱午睡的吗?

    “不行,不回去。”

    她待会随便在这里趴一下就好了。

    “春桃,你给赫其樾送些吃的过去。”

    “就说……”

    她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春桃立马点头就去办了。

    春桃送午食过去的时候,赫其樾正在擦拭着匕首。

    他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指尖都顿住了。

    那个中原女子又来了?

    他没察觉到自己在想阿鸢时,心尖会有一丝丝暖流滑过。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期待。

    然而下一刻,他发现脚步声不是。

    门开了,春桃出声:“赫公子见谅。”

    “奴婢奉小姐之令来给赫公子送午食的。”

    “小姐说之前多有得罪。”

    “这便是赔礼。”

    春桃将食物放下,而后就走了。

    赫其樾久久没回神,赔罪?

    赔罪让一个小丫鬟来赔?

    她自己没手没脚不会来吗?

    也是,那个中原女子如今正缠着那个书生呢!哪里会亲自来给他赔罪?

    一想到南织鸢从早上离开到现在都没回来,他就更气了。

    赫其樾闻着那些食物的香气,他明明很饿了,可他就是没有胃口。

    他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那个阿鸢的身影。

    即使他看不见,但脑中总能想象出一个身穿绛紫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脸上是模糊的。

    他为什么总要想起她?

    为什么还会因为她生气呢?

    他最近确实总在生气,情绪还不受他所控。

    赫其樾思考着,越想,他就越生气,因为他想不通。

    想不通也就不想,他连饭都没吃。

    他直接躺上床闭目养神。

    罢了,最多再过半月,他就能离开这了。

    到时候他就不用见到阿鸢这个女人了。

    见不到,他的情绪就不会经常失控了。

    阿鸢的事情,又与他有何关系呢?

    等他回了晋朝地带,他与这魏朝就相隔几千上万里远了。

    赫其樾这般想着,心果然平静了许多。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今天傍晚他又会生起闷气。

    今日阿鸢回来的早,天刚黑的时候就回来了。

    她脚步轻快,在这安静的院中异常明显。

    “小姐在开心什么呀?”

    春桃好奇地问。

    少女弯唇笑了笑:“你猜。”

    她的声音比之前还要甜腻好听。

    “奴婢猜不到。”

    春桃摇头,她抱着绣娄。

    “瞧瞧这个。”

    少女将她手中的东西递给人看。

    “哇,玉佩。”

    “好漂亮的玉佩。”

    春桃惊讶道。

    少女笑得更开心了:“我也觉得很漂亮。”

    说完,她一脸娇羞,声音更是甜腻了。

    “春桃,你猜猜,是谁送给我的?”

    南织鸢注意着赫其樾的房间,故意这么问。

    “傅公子送给小姐的?”

    春桃惊呼道,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呀,行之哥哥送给我的。”

    “他说这玉佩很适合我。”

    南织鸢随口胡诌。

    其实她的手上只有一根草。

    傅行之根本就没有送什么玉佩给她,她和春桃不过在做戏。

    “奴婢也觉得这玉佩很适合小姐。”

    “小姐戴上看看?”

    “不过,傅公子为何要送小姐玉佩?”

    春桃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那当然是傅公子喜欢我。”

    “他喜欢我,所以送我玉佩。”

    南织鸢一脸纯真地说,眼中满是笑意。

    春桃又说:“那小姐喜欢傅公子吗?”

    不止春桃在等着答案,赫其樾也在听着。

    男人的指尖攥紧又松开,嘴角抿了又抿。

    很快,他就听见少女欢喜地说:“喜欢。”

    “他送我玉佩,我也喜欢他。”

    “我喜欢行之哥哥。”

    南织鸢大胆的很,完全不觉得羞耻。

    春桃知道小姐说的是假的,但她还不免红了红脸颊。

    说这些话,赫公子真的能上钩吗?

    小姐说要让赫公子吃醋,可赫公子的房间一直都很安静,他好像不吃醋。

    主仆二人边说边回房间,无人在意的角落,赫其樾手中的杯子直接被捏碎了。

    他的耳边一直萦绕着少女说的那句话:“我喜欢行之哥哥。”

    到底有什么是她不喜欢的?

    之前说喜欢他,现在又喜欢那个书生!

    赫其樾越想越生气,心中仿佛有飓风在作祟,他满心不舒服。

    送她玉佩她就喜欢人?

    赫其樾合理怀疑,她之前喜欢的也是他的玉佩。

    怪不得她昨晚会将他的玉佩还给他,原来是为了那个书生的玉佩。

    那个书生的玉佩好看,他的就不好看是吗?

    赫其樾气炸了,脑中满是她喊的那句“行之哥哥”。

    呵!果然是不知廉耻的中原女子。

    之前叫他阿其哥哥,现在就喊别人行之哥哥。

    男人越想越生气,心中的酸涩越发的明显了,让他有些不适。

    这种不适占据他的全身,让他疯狂。

    下一刻,男人一拳砸在了墙上。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了!

    和南织鸢那的热闹不同,他屋内充满了孤寂。

    这一气,他直接气到了子时。

    夜深时分,他突然如雷灌顶。

    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了阿鸢?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别养文噢~

    第33章

    阿鸢没有看见他?

    她瞎了吗?

    “不,不可能。”

    赫其樾呢喃着,他的指尖在不断收紧。

    他不可能会喜欢那个令人讨厌的中原女子。

    呵,她收了旁的男人的玉佩也好,这样,她就不会再来缠着他了。

    她最好一直缠着那个书生。

    想是这般想,接下来的几天,赫其樾却越来越不开心了。

    这一天,南织鸢一大早就起床出门了。

    当然,她并不是要去找傅行之。

    她打算和昨天一样,随便找个地方看游记。

    赫其樾本来就没睡,几乎是南织鸢刚出门,他就起身了。

    等他听到少女远去的脚步声后,他的脸色又阴沉了许多。

    他知道,她又要去找那个书生了。

    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才天亮不久,

    她就赶着去见人了?

    以往怎么不见她这么早来寻过他?

    赫其樾想着,心中瞬间又腾起了一股怒气。

    察觉到自己满身怒气的时候,男人的眉头皱了皱。

    他想:下次那个令人讨厌的中原女子再敢吵到他的话,他定要杀了她。

    她的开门声吵到他了,他当然生气。

    赫其樾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心中的别扭顿时少了许多。

    他摸黑往窗口去,这一站,他就站了大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中的怒气更甚了。

    这股怒气一直持续到晚上南织鸢回来。

    天都黑透了,她才回来。

    男人的心中更暴躁了,指尖收得发紧,指节都泛白了几分。

    听着屋外少女和婢女的谈话说笑声,他的脸色更冷峻了些。

    这一次,他离开了窗口。

    他想,他才不在意。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连五天,南织鸢几乎天刚亮就出门,然后一直到天黑透,亥时正才回来。

    前三天他还在找借口,后两天,他连借口都不想找了。

    阿鸢那个该死的中原女子,她到底天天都在干什么?

    她有那么多话说吗?

    她怎么不直接搬去和那个书生一起住算了?

    赫其樾满脸怒意,越想越生气。

    阿鸢若真的那么喜欢去找那个书生,何不现在立刻马上嫁给他?

    这样,也省得来回跑!他也不必每次都被她那个开门声吵醒。

    吵!吵!吵!很吵!

    他最讨厌的就是吵了。

    她若嫁给那个书生,他定拍手叫好。

    赫其樾这般想着,嘴角却抿得发白,他的手微动,桌子裂成碎片。

    响声传进南织鸢屋子的时候,少女正在沐浴。

    “小姐明日还要出门吗?”

    已经连续这么多天早起了,小姐不困吗?

    “嗯。”

    当然得继续早起,不然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其实南织鸢也有些犹豫了,怎么这么多天了,赫其樾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到底有没有喜欢上她?

    或者在意她呢?

    哪怕一点点也好啊?有吗?

    少女正烦恼着,突然听见赫其樾房中传来的响声,她的心一颤。

    怎么了?

    “小姐,要去看看吗?”

    春桃也觉得奇怪,声音很大,赫公子该不会出事了吧?

    “不去。”

    最近几天都早起,她现在困死了。

    她沐浴完就要睡觉。

    “若赫公子还不上钩,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放弃?”

    春桃给她捏肩膀,

    很心疼她。

    “再等等吧。”

    南织鸢摇头,她其实也不知道。

    春桃见她烦恼,也就不再继续说了。

    很快,少女就上床休息了。

    另一边的赫其樾一直注意着屋外的动静,一直到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屋外还是没什么动静时,他的脸色更差了。

    阿鸢的耳朵是聋了吗?

    她没有听见他屋中的动静?

    若是以往,她定早就跑来烦他了。

    他连她要说什么话都知道,无非就是几句腻人的话。

    什么“阿其哥哥怎么了?”

    “阿其哥哥有没有受伤?阿其哥哥可不能受伤,受伤阿鸢会难过的。”

    可现在,两个时辰都要过去了,她都没来。

    难道,她说的是……真话?

    她真的不会踏入他这里半步?

    赫其樾的手再一次攥紧,心中思考着什么。

    夜越来越黑,他的心总平静不下来。

    第六天,南织鸢又早早地起床了。

    她困得直打哈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她看见了赫其樾。

    “???”

    她是瞎了吗?

    她怎么看见赫其樾站在树下?

    他今天怎么出来了?

    南织鸢刚刚睡醒不久,脑袋还没有那么灵活,她胡思乱想着,好一会之后才想明白,他是不是在意她了?

    这几天她的努力,是不是没有白费?

    少女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的嘴角弯弯,恨不得现在就凑到男人的身前去。

    可她很快就克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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