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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酥酥麻麻的,好像过电似的,想躲开,又觉得无论怎么躲,那道电流都沿着心口过了一遭。

    “人怎么还不醒?”外头叶云山的怒斥叫乔成玉赶紧回神,晃动脑袋甩开乱七八糟的绮思,专心致志地听外头的动静。

    “主子!外伤的药均已敷上了,兴许是受了内伤?灵脉受损?”一个看守战战兢兢地同人解释。

    看来江泊淮还是有点本事的,这毒确实难以看出,乔成玉思考,抬眼看江泊淮。

    江泊淮八方不动,视线继续追着叶云山一行人,眸子里却没什么光彩,看起来像在走神。

    乔成玉想叫他,视线忽然定在了他红得像滴血的耳廓上。

    她于是也不好意思了,退开一点点距离,继续听叶云山的训话。

    可是直到叶云山看完走人,也再没听出什么有用信息,乔成玉扫兴,视线追着他的背影,察觉到他离开的方向同他们进来时不是同一个。

    略微松了口心,看来叶云山有自己专属通往此处的密道,起码短暂地不用担心他们被发现一事。

    只是听起来,叶云山也不知道这毒,那是谁给叶父下的?

    乔成玉思绪纷杂,恨不得开剧透,把怎么回事看个清清楚楚。

    “听。”江泊淮倏忽出声,指尖碰了碰底下。

    囚牢地下,能听出一点微弱得近乎没有的哭泣声,浅淡得跟小猫叫似的,不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底下还有人?!乔成玉意外,同江泊淮交换了个眼神。

    江泊淮微笑,视线投向她腰际上的剑,意思直白简单。

    乔成玉:……我就知道。

    她开了个屏蔽声音的隔音阵——也不知道她个半吊子的灵力能不能真的隔到。然后拔出剑,将灵力凝聚在上面,闭眼,使劲往底下破去!

    地板龟裂出几条裂缝,而后越来越大,几块碎板落下,惊得底下的人发出轻微惊叫。

    乔成玉把佩剑给江泊淮,嘱咐他:“我先下去看看动静,剑你拿着用。”

    江泊淮表情好像有些意外,稍纵即逝,最后也只是默不作声地接过剑,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成玉犹豫一下,伸手轻轻蹭蹭他的发顶:“乖乖的。”

    江泊淮神色奇怪地看着她,脸上一向维持得很得体的笑都要崩不住了。

    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有那么一点轻浮,乔成玉碰碰鼻尖,小声和他解释:“你头上有干草,我好心替你摘掉。”

    江泊淮忽然弯了下眉眼,继续露出一个无知无觉地笑,他抬手。

    乔成玉下意识闭眼。

    结果发顶也被人轻轻扫过,很快又很轻,好像只是一片羽毛轻松掠过。

    他左脸颊边的酒窝又出现了,很浅,和他的笑意一样,他说:“你头上也有。”

    “不要剽窃我的创意!”乔成玉小声嘟囔,皱鼻子,瞪他。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只漂亮的手,手指抓着几根干草,因为漂亮的手指,反而叫人觉得那不是干草而是金丝。

    江泊淮很少有这样狡黠的时候,丹凤眼弯起,好像很高兴把乔成玉骗到了,像只小猫。

    小猫说:“我才没有骗你。”

    第19章

    囚牢

    底下的囚牢比上头更黑暗,黢黑黑的环境更加考验人的意志力。

    随着人的动作,锁链拖在地上,发出拉扯的动静。

    乔成玉谨慎地幻视周围。

    “你、你是谁?来救我们出去的么?”黑暗中,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询问。

    乔成玉心下一惊,燃了张符咒,往声音那头照去。

    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正朝牢门踉踉跄跄扑去,险些被锁链绊倒。隔着牢门的栅栏,手指往乔成玉这头用力伸去。

    “等下。”乔成玉安抚了下她,先扬起手,朝来时的破洞照去:“江泊淮,可以下来了。”

    等两人一并到了近处,才发现囚牢里不止一人,而是密压压地挤了七八人,其中还有一个小孩。

    乔成玉一怔,反应过来问她们:“你们是哪里人?谁关的你们?”

    “恩人!”领先的女子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指紧紧攥着乔成玉的一片衣角,怕极了她就此离开:“我们、我们是叶府的,只要你救我们出去,你要什么宝物我们都可以给你!”

    叶府的?!怎么可能?没听说有人下落不明。乔成玉把她扶起来,嘴唇翕动,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她飞快地同江泊淮交换了个眼神。

    江泊淮接受示意,唱白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未必真是叶府的人,我们还是别管了。”

    那女子一听,泪都要下来,也不再隐瞒:“我是、我是叶府的三夫人,其他的还有府中姊妹和我们的几双儿女。”

    江泊淮垂下眼皮,眼睛弯出一个弧度:“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了。”

    据她们所说,她们数月前就陆陆续续被迷晕了关在这了,最早的一月前,最晚的前天。抓她们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好地给她们吃食,可就是不放她们出去。

    乔成玉默默记在心中,思忖她们话里真假各占多少。

    “我们知道的都说了啊!”见乔成玉没反应,女子更慌了,手指用力,指甲陷入乔成玉的手腕,掐得她生疼。

    她轻微吸了口气,没挣开,安抚她们:“我们暂且不知道真凶和原委,仅凭我们二人,没有十足够的把握帮你们出去。”

    那女子一听,泪怎么也止不住,掉了满脸,小声抽泣起来。

    “你别哭呀。”乔成玉慌忙从发上拔出一只发簪,连同其余几张符咒,一起塞进她另一只手:“我身上没有什么信物,这个给你,还有这些,用来应急,这几日你们先好好待着,我们找到机会一定来救你们。”

    “多谢恩人。”那女子接过,脸上的泪终于少了一点,两只手拽住乔成玉同江泊淮的,欲言又止,松了又紧。

    “怎么了?”乔成玉好脾气地问。

    她刚要得寸进尺,继续说些什么,对上在一侧江泊淮的眼。

    他扫了一眼对方拽上来的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连带着眉眼也变了温度,冷冽而嫌恶。

    高门贵族一向察言观色,她被吓得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手指下意识蜷缩,迅速地收了回来。

    “没、没事了……”她怯懦地开口,头垂得很低,半点不敢再看了。

    *

    两人重新上了上层,绕开侍从,有惊无险地出了密道。

    “你觉得叶云山做了多少?”乔成玉同他在密道口等叶竟思,一边踱步推测。

    江泊淮没有马上回答。

    她好奇,一看,对方又在神游,垂下眼机械式地重复擦拭的动作,手背被磨出一层胭脂式的红晕。

    乔成玉无奈,伸手拽了下他的手指:“干净了。”

    江泊淮这才回神,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她身上也不干净。

    学了好久的除尘诀总算能用上了。

    乔成玉掐了诀,总算把自己同江泊淮都收拾干净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她拉过对方的手,翻了几下,眉眼弯弯。

    江泊淮心情好了:“可以都是他做的,也可以不是他做的。”

    又做谜语人。

    乔成玉嘟囔,试探着揣测对方话里的意思:“有人指示叶云山?”

    “兴许,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很笨。”江泊淮说着,听到动静,抬眼,看到远处跑过来的叶竟思。

    比叶竟思还笨。

    叶竟思三步并作两步朝他俩过来,显然他那头也不算顺利,身上有些狼狈,余惊未散。看到两人全须全尾地出来才松一口气:“下面怎么样?”

    乔成玉一五一十同他讲了,在加上自己和江泊淮的推测。

    叶竟思听罢,面色忿忿:“我怀疑是我们叶家的仇敌!”

    什么仇敌能使唤得动叶云山,叫他胳膊肘往外拐,吃里扒外。

    乔成玉想,没好意思打破他的幻想,反而问:“你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叶竟思拧着眉,想了很久,好像被她问倒。

    他干巴巴解释:“其实你也知道的,我们同他都不亲近,但我几次和他见面,他都对我挺好。”

    “在世家里讲真心,叶小公子还真是……”江泊淮忽然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只是沉默地留白。

    叶竟思被他呛了一下,面色涨红一瞬,挠挠头。

    “你父亲的毒深入肺腑,只剩三天,三天之后,不就是家主大选,这事和叶云山脱不了干系,但他的主意一定是有人出的。”乔成玉继续:“他算无遗策,连父亲也可以下手,肯定不会放过你。”

    叶竟思默然,接着问她:“那我这段时间先出去住?”

    乔成玉忽然狡黠地笑了下,问他:“你想查出幕后黑手么?”

    叶竟思被她带跑,跟着点点头。

    乔成玉看了一眼江泊淮,等他开口。

    江泊淮无奈,在乔成玉的注视下只能开口。不过这也要呛一下人,他弯唇:“你就继续做傻子就行了。”

    *

    屏风里隐约映出一点身影,隐隐绰绰,叫人看不大清,声音确实好辨。

    “事情办妥了么?”叶云山问,手指敲在桌上发出几下叩击声。

    “办妥了。”老管家给他续上一壶茶,忽然神色一凛,隐约察觉外头有动静:“何人?”

    他猛得跨步,将烦人的屏风一把拨开。

    一只小雀被他的动作吓得一颤,振翅,飞快地从房门掠出去了。

    乔成玉步子没停,手里控制着灵力凝的雀儿飞出去消失,直到拐了好几个弯,确认不会被发现才松口气。

    她刚刚松口气,迎面就撞上人。

    小不点才到她腰际,被她撞到后往后连退几步,踉踉跄跄。

    乔成玉认出是那天欺负叶起元的人,托着他的背,拉住他,看他被吓得轻微喘气,给人顺气:“小心点,不要……”

    她的话忽然顿住了。

    指缝间隐约夹着一根银线。

    第20章

    善恶(一修)

    “你说七弟也被换成了傀儡?”听完乔成玉的话,叶竟思大惊,急得都要跳起来。

    “你先别激动。”乔成连忙玉喊停他:“再说了……”

    “再说了,你们叶家那么多人都是傀儡,多他一个怎么了?”江泊淮自己在跟自己下棋,他放了一颗白棋,头也没抬地接上乔成玉的话。

    “话是这么说……”叶竟思小声嘟囔,忽然眼睛一亮:“你们在下头可有见到我二姐?”

    “没。”乔成玉挥挥手:“叶起元同叶二小姐都不在。”

    叶竟思于是又扫兴地撇撇嘴,心里犯嘀咕:“二姐不在,难不成我二姐是真心实意同那个刘公子成亲的?”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乔成玉真不懂世家弯弯绕绕的门道,抬手挡住江泊淮的棋面,示意叫他开导开导叶竟思。

    江泊淮被人挡住了棋面也不恼,在乔成玉殷切的目光下顿了顿,还是开口:“没什么奇怪的,你二姐庶女,她同刘家联姻最划算了,修仙界灵力稀薄,僧多粥少,同盟就是把更多修仙的机会牢牢的握在了自己手中。就算不是刘家,也会有旁的李家孙家,她没得选。”

    理想虚幻的泡沫被江泊淮直接了当的戳破,叶竟思涨红了脸,又自怨自艾地垂下头:“都是我不好,我早些年回家一趟兴许能劝劝父亲。”

    江泊淮更纳闷了:“你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么?你能劝动他?他不一起把你打包卖出去不错了。”

    叶竟思知道江泊淮的烂脾气,惹不起他,只敢小声辩驳:“父亲没那么坏。”

    江泊淮难得地笑了下。

    只可惜是嗤笑。

    阳光从窗棂透进来,照在他眼睫上,折射出碎金般的亮。被阳光一照,他难得的少了点病气,皮肤的颜色温暖起来。

    他一只手拎着一颗棋子在指尖玩,垂眼的时候仿佛一切都运筹帷幄起来。叫乔成玉觉得,他如果入朝,也能当个野心勃勃,工于心计的幕僚。

    “你凭什么认为他是个不坏的人?凭他明面上善心大发地收养叶起元,实则是看中他过人的天资,要把他当成趁手的工具?还是凭他在你母亲重病的时候把你接回家?不是他兴许你母亲命中都不会有这一劫难。叶起元都能懂的道理你二十二了叶竟思,你还不懂?”

    江泊淮难得说那么长一串话,别说叶竟思了,乔成玉都有些意外,片刻才怔忪回神。

    他好像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手里的棋子被他撂下,他别过头,轻微地皱了下眉,为自己失控的情绪。

    “抱歉,多言了。”他把棋盘收起来,垂下眼皮遮住难辨的神色,往外面走:“我晒晒太阳。”

    乔成玉和叶竟思默默对视一眼,她飞快地追了出去。

    江泊淮站在太阳底下,抬起一点头,眼睛因为直视阳光微微眯起,更像小猫了。

    “我和叶竟思都知道你是好意。”乔成玉跟着站到他身侧,干巴巴。

    “什么好意?我不是好意。”江泊淮话接得很快。

    他躲开乔成玉要给他挡太阳的掌心,定定地望着她干净洁白的手背很久。

    终于收回。

    他往屋檐后退去。

    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在太阳底下,有的人只会被融化。

    和乔成玉太近了,他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了,这不是个好兆头。乔成玉疑点重重,江泊淮留下来只是为了找乐子,为了找到她不是乔成玉的证据。

    不值得把自己搭进去。

    他想,这件事过后,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知道乔成玉是谁。

    *

    月黑风高夜。

    家主试炼近在后日,叶竟思这几天都在勤勤恳恳地温习,直到深夜才回屋歇息。

    他的屋檐飞快地掠过几片身影。

    叶竟思警觉地回神,拔出手里的剑,刚要捻诀,门板就被几道惊雷掀开,一伙黑衣人破门而入。

    叶竟思高声,试图引起叶府其余人的注意:“你们是谁?擅闯叶府,就不怕死在我的剑下么?”

    黑衣人没有回应他,纷纷干脆利落地拔出剑刃,排成阵法,寒光紧紧对着他。

    叶竟思心下一紧,额前的汗水不自觉就要落下。他抿唇,知道这架非打不可了。

    那伙人修为均不低,刀光剑影之中,叶竟思寡不敌众,逐渐败下阵来,孤木难支。

    佩剑被掀翻在地上,为了避开缚妖绳,他侧身闪避,不料正巧中了另一个圈套。

    一把剑擦着他脖颈而过,一道熟悉的声音低声传来:“叶公子,不要动。”

    是他自己的。

    *

    叶府已有近百年的光景,家主更迭已过四代,而明日,就可以知道新一任家主究竟是谁了。叶府里人心躁动,乔成玉一路过来已经听到不少侍女在低声私语了。

    她和江泊淮是贵客,叶府的人待他们都客客气气的,是以乔成玉有了很多优待,譬如藏书阁,常人要进可谓是难上加难。

    她甫一推开门,被里头的灰尘扑得呛了下,而后掩鼻扫过,抬眼,不期然对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叶二小姐!你怎么来了?”乔成玉凑上前,亲亲热热地叫她。

    叶宛白将书籍合上,抬眼看她,笑的还是那么温柔,她轻声细语:“成日待在刘府也无趣,我出闺之前就最爱读书,还是家里的书最有意思,于是来捡几本看看。”

    “叶小姐喜欢读书?”乔成玉跟她走上阁楼,亦步亦趋地问:“不过也是,叶小姐看起来就功课很好的样子。”

    叶宛白轻声笑了出来,把手里的书籍放回去,她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会读书有什么用?我倒情愿会些仙术,同你们一样,降妖除魔。”

    “叶小姐竟然不会么?”乔成玉吃惊,她看叶府其他的小姐也有学剑修仙的。

    叶宛白回身,眼睛直直地望着她,笑意忽然收了起来。

    乔成玉以为她要问什么,上前半步,张嘴欲说什么,先被她打断。

    她收回视线,没有再看她,自顾自下了楼:“我不会。”

    叶府阔气,藏书阁足足有三层,顶上的阁楼开了一扇小窗,从这头望出去,能看到叶府最中间的主宅和擂台。

    乔成玉扫了一眼,垂下眼,神色也莫名起来。她追下来,继续笑意盎然:“我夫君这些天身子不舒服,总是不爱出门,叶师兄这段时间又在忙着家主试炼,我一个人无聊,明日能去刘府找叶小姐玩么?”

    “不行!”叶宛白马上开口,话接的果断而迅速。

    见乔成玉神色一变,她放缓语气解释:“刘府没什么好玩的,左右这几日我也无聊,会回叶府看书,乔小姐如若不嫌我性子闷,不如来藏书阁陪我。”

    乔成玉听完,弯了唇:“读书啊,读书好无聊的,明日家主试炼叶小姐不想知道谁会赢么?”

    叶宛白摇摇头,婉拒:“我不愿看手足相残……”

    “叶小姐。”乔成玉忽而开口,语气执拗,意有所指:“拒绝人三次会叫人不高兴的。”

    “好,我陪你。”叶宛白扯了个笑。

    乔成玉看不清她究竟是真情亦或假意。

    *

    试炼当日。

    叶府亲眷一十六人,拥有继任家主权利的不过八人。

    叶起元来路不正,其余的亲眷不喜欢他,总是刻薄他,他也乐得清闲,干脆不来了就算做弃权。

    前面的实在没什么好看,最大的彩头全落在叶竟思和叶云山身上。

    叶竟思今日不知道为何,频频走神,不在状态,乔成玉喊他好几句名字他也没反应。江泊淮没来看热闹,她身边就一个叶宛白,小声和她告状:“他怎么不搭理我?”

    叶宛白的手指攥得很紧,指甲几乎要深深的、深深的陷入血肉,恍如未闻。

    她也不理自己。

    乔成玉愁,因为没人同自己聊天,视线只好望上擂台之上。

    相比叶竟思,叶云山一副志气满满,势在必得的模样,手里的剑光被他舞得猛烈,灵力在周身涌动,半分余地也没有给人留。

    叶竟思一开始还能和他过个来回,渐渐的却不知为何,体力不支起来,且战且退,眼看半只脚掌就要掉出擂台之上了。

    就是现在!叶云山顺势将灵力灌入剑刃,汹涌的剑意带着磅礴之势,重重地压在叶竟思身上。

    底下一片惊呼。

    叶竟思被叶云山的剑抵住肩侧,对方得意扬扬,为自己数十年来第一次赢了他:“叶竟思!你要不要认输?”

    快说!

    快说!!

    叶云山的心要跳出嗓子眼,成功离他半步之遥,他望着叶竟思的目光热烈殷切。

    照他的安排,叶竟思的下一步——

    “铛——”叶云山的剑刃轰鸣,被叶竟思的剑刃挡开,力气之大,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目光惊愕,望着视线波澜不惊的叶竟思。

    怎么不听话?!

    快停下!

    停下!

    剑气如虹,叶竟思这个时候笑起来,手里的剑被他舞得很快,局势瞬息万变。

    不出几招,攻守之势变也。叶竟思的剑牢牢抵在叶云山颈侧,一个他轻微动作就足够叫对方见血的距离。

    “你输了。”他神色无波无澜,在宣告事实。

    什么事实!叶云山不信,他拼命动作起来,剑刃划破他的脖颈,他丝毫察觉不到痛似的,整个人往叶竟思身后看去。

    他的后心口处,空空如也。

    叶云山像断了线的风筝,四肢不受控地瘫软在地上,地上呢喃:“怎么可能?怎么不是傀儡,你不是……”

    叶竟思敏锐地察觉到他言语之中的信息,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气急败坏:“前夜给我下绊子的果然是你!”

    叶竟思的声音洪亮,底下看客声音嘈杂起来,耳唇相接在窃窃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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