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褚荀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视线停留在他被冻得发紫的手指上,眉头微微攒动,又说:“老师说要收齐才能交给她,请你把课下作业给我。”这个褚荀是他们班班长,成绩好,家境优渥,搭配上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直接成为了全校公认的校草。
江昼本来就好几天没睡觉了,此刻神经紧绷,差一步就要崩溃,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拳头都捏紧了,想一拳揍到褚荀那张正经到可恨的脸上。
“算了班长,你先把别的交了吧。”
附近有个女同学生怕他们两个打起来,赶紧开口劝道:“他请假两天了,肯定连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收他作业干什么啊?”
“他知道。”褚荀一板一眼地说:“我把作业送到他家了。”
随后又把视线转回来,薄唇轻启,身姿端直,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江昼,我要收作业。”
江昼一提起这事儿就来气,他爸杀了人,畏罪潜逃,他被迫请假配合调查,都他妈这么惨了,褚荀这个老古董居然找到他家,只为了给他送作业!
他都被带去警察局了,他还得做作业!
做个屁!
“没做。”江昼又坐回去,冷眼相待,“你告老师去吧。”
褚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好似簇拥着一把明亮的野火,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没做也要把你的作业本给我,老师说没做也要交。”
江昼额角青筋暴起,他和褚荀就是水火不相容,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褚荀这个人死装,想揍。
后来褚荀上台做自我介绍,他只写了名字就下台了,江昼抬头一看黑板,眼睛一花,没看清楚就很大声地念了出来,“猪苟?”
老师都笑了。
没文化,真可怕。
都已经走下讲台的褚荀又重新走上去,很贴心地在自己名字上面加上了拼音:chu
xun。
后来江昼看他不爽,依然叫他猪苟,他也没什么反应,把江昼当空气处理。
“算了算了。”有人拉住褚荀的胳膊,“他才返校呢,算了吧。”
这个人从入校就抽烟染发打架逃课,老师都放弃他了,班上班干部根本就不会收他作业,全部当他不存在。
只有褚荀这个死脑筋,总是追着他收作业,他不交,褚荀就一直不走。
江昼眸子黑沉,呼出一口气,转身从书包里摸出来习题册,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到褚荀怀里,然后撇过脑袋,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手指上也有很多伤,指骨上缠了好几张创可贴。
因为天气太冷,穿得又少,双手都被冻到肿胀青紫。
“你为什么不穿校服?”
江昼白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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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学生会要检查,你不穿校服,会被扣分,老师要求我管理班级,你不穿校服违反班规,我可以要求你写检讨。”褚荀这样反驳。
冬季校服一百八一套,加绒加厚,但是江昼没订,他只有一套夏季校服和一套秋季校服,都太单薄,不适合这个季节穿。
江昼耳朵也很红,是被冻的,他说话也没什么精神,眼皮懒懒地耷拉着,“写呗,八百字够不够?”
褚荀没说什么,视线一寸寸从他头顶落下,像是一种无声的侵占。
他离开以后,又没人敢来骚扰江昼了。他重新趴到桌子上,心烦意乱。
他爸杀了人逃跑,现在还没找到,警方抓着他问了好久,周围人也因为他是杀人犯的孩子而不敢靠近他。
现在他爸给他留下了一堆债,一条惨死的人命,还有一个重病的奶奶。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得应付褚荀那个神经,做课下作业。
这人生也太他妈操蛋了。
天气太冷,江昼被冻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都不太清醒。
然后褚荀又来敲他桌子了,迎着他要杀人的目光,依然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学生会快来了,麻烦你穿上校服,不要拖累班级,影响我们班评选流动红旗。”
说着,他把手里厚重的冬季校服递到江昼面前,视线扫过江昼那截纤细劲瘦的腰肢,眸色暗沉,“今天下午有领导到校检查,也不能脱校服,你记得穿上。”
江昼有点懵,“谁的校服?”
褚荀自己身上也有校服,不可能是他的。
“刚刚去老师办公室拿的,她那里经常没人要的校服。”褚荀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脸上看不出任何漏洞。
“你帮我干什么?”
褚荀面不改色:“我是班长。”
“……谢了。”
江昼没怀疑他,毕竟褚荀骗他又没什么好处,他慢吞吞地穿上衣服,趴下身子睡觉。
腰线软软地塌成一条弧线。
褚荀不动声色,视线从他后颈那块脆弱的皮肤缓缓下落,肩胛骨,脊背,再到精瘦的腰身,嘴角冷不丁上扬了一瞬。
校霸又怎么样?
腰还不是软。
—
(请看作者有话说,否则会看不懂这篇。一定要看作者有话说,一定要看,一定要看!否则你一定会很迷茫的!)
第2章
蚂蚁尸骨风
早读过后,第一节
课就是大学语文课。众所周知,如果早上第一节课是语文课,那么这节课就是天赐的睡觉良机。
语文老师姓龙名折莲,江湖人送外号龙傲天,更年期暴躁妇女,特长是折磨同学。
她向来管得严厉,在她的课上不允许睡觉,被她抓住了下场极其悲惨。
睡眠时间不足,大部分人第一节
课都会忍不住打瞌睡,明明是天赐睡觉良机,却因为摊上了她这个老师,众人都竭力睁开眼,可惜效果甚微,呈现出来的是鬼迷日眼。
江昼无所畏惧,才睡着一小会,就被龙折莲丢中了粉笔,“站起来。”
江昼困得要死,勉强站起来,身上的校服松松垮垮的,银色的头发更是引人注目。
龙折莲皱了下眉,“困的话就站后面去,下课以后来一趟我办公室。”
他慢吞吞地站到教室后面,眼皮子依然在打架,站着都能睡着。
但龙折莲没再管他,这堂课平安无事地度过。
下课铃响,龙折莲回了办公室,江昼半梦半醒的,跟梦游一样跟着她去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脑袋无力地垂着,整个人懒散得不行。
龙折莲说:“你家里,有人照顾你吗?”
江昼睁开眼睛,眼神微微变化,没有吭声。
他以为龙折莲会问他为什么和褚荀打架。
结果并没有。
他的家庭情况,龙折莲是清楚的。父母离异,他被判给父亲。
他爸赌博抽烟喝酒家暴,样样精通,这些年江昼没少跟他干架。不管两个人再怎么样,他爸勉强给了他一个居住的地方,像养狗一样把他养大。
结果两天前,他爸跟人起了冲突,持刀把人砍死以后畏罪潜逃,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
“前几天你没来上学,我也联系不上你,学校里那个助学金申请,给你留了一份。你等下去找褚荀拿表,你把申请填好以后交给我。会好起来的,别放弃。”
龙折莲神情有些许悲悯,很快收敛好,语调一转:“另外,今天上课睡觉,写一千五百字检讨过来。”
江昼始终埋着脑袋,一声不吭。
龙折莲欲言又止,最终只叮嘱道:“现在是冬天了,里面多穿一点。”
江昼点了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离开办公室,还没走远,听见里面有个男老师调笑到:“助学金都是给品学兼优的,这个江昼没少给你惹事吧?他打架被校长都抓了两次,你去捞了他多少次了,还有他爸,那可是杀人犯啊……”
江昼没什么反应,依然是那副漠不关己的态度。
班级里没人敢跟他说话,他径直走向褚荀的位置。
褚荀坐在教室的最左边,中间靠窗的位置,下课了,他周围的同学都扛不住困意睡倒了一大片,只有他依然背脊挺拔,低头在整理笔记。
“申请表。”江昼话向来少,朝他摊开手,直入主题。
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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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荀侧过头看向他,琥珀色的瞳孔隔着镜片有几分朦胧。褚荀有点轻微近视,上课的时候会戴眼镜。
他鼻梁够高,戴个银边眼镜显得人模狗样,透着一股子疏离感。
但江昼只悟到了死装二字。
“申请表吗……”褚荀弯下腰,打开书包,把崭新的申请表递给他,慢声道:“用正楷字写,不能有错别字,否则会被打回来。”
江昼爱搭不理的:“哦。”
“写完以后先给我看一下。”
“哦。”
拿过申请表,江昼花了半节课的时间,认认真真地写了半张纸的理由,下课以后把申请表交给褚荀。
褚荀只看了一眼,就坦坦荡荡地说:“江昼,蚂蚁尸骨风不适合写申请表,麻烦你写正楷字。”
他神色认真,把写字丑陋说得清新脱俗。
只不过江昼想揍他,面若寒霜,为了那一千五的助学金,江昼忍下这口气,拿了一张新的表,忍气吞声地重新写了一份,这次花了一节课的时间。
然而还是被褚荀拒收了,理由依然是蚂蚁尸骨风文字太过超前,无法识别。
“请写正楷字。”褚荀一脸正经,仿佛江昼是故意写丑的一样。
“我操你爹——”江昼咬牙切齿,谁没事会浪费两节课的时间写申请表啊!
褚荀听见他骂了一句脏话,冷静地拿出纪律本,规规整整地写下:“江昼,说脏话,扣10分。”
他写的字很神奇,跟打印机打印出来一模一样,每个字的拐角转折似乎都被设置好了程序,被尺子比划着写出来一般,规整到可怕。
他又抬起眼,语气毫无波澜:“如果你能答应我,今天做国学作业,我帮你誊抄一遍,保证老师挑不出毛病。”
江昼觉得他莫名其妙,“我做不做国学作业关你什么事?”
褚荀没再看他,已经拿出新的申请表在誊抄内容了,侧脸冷淡:“因为我是班长,也是国学课代表,全班只有你不做国学作业。”
“对你负责,是我的责任。”
第3章
来我这里吧
褚荀的同桌是个圆脸女生,听见这句话,脸上露出来迷茫不解困惑震惊的混合表情,谁负责?褚荀居然会负责?他这种连班级口号都记不住的人,拒绝参加集体活动,独来独往的人,居然说要对同学负责?
然后褚荀一本正经,表情正直,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谁也挑不出毛病。
有病吧。
他都不一定能读下去,管他国学作业干什么?
江昼含糊地答应下来,反正答应了又不一定要做,他今天下午要提前离校,褚荀管不着他。
午饭是在学校吃的,江昼趁着午休的时间,从学校后墙翻了出去。
他利落地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出校了,你们约的几点?”
“下午两点,水南职高这边,老地方。”
江昼说:“可以,我马上到,单挑五十,群架一百五,特殊情况要加钱。”
对面骂了一句脏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打赢了一定给你,妈的,那群鳖孙太他妈傻逼了,老子不干他们老子睡觉都不安稳。”
“嗯。”江昼说:“挂了。”
他把自行车停在了学校后山,一个废弃的亭子里。他骑着自行车越过山路小巷,很快就抵达了约定地点,一栋烂尾大楼附近。
那里已经聚集了十多个人,头发颜色各异,来势汹汹。
江昼把自行车小心地停在远处,一会儿打起来了,这群人砸了他车就坏了。他刚想走过去,忽然停下来,把身上厚重温暖的校服脱下来,塞进了书包里。
打架会把衣服弄脏,这衣服不是他的,他赔不起。
打完一场架,江昼无视了地上那一堆哀嚎的人,从雇主手里拿了一百五,放进裤子包里,转身找到自己的自行车,骑车回家。
他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街道,位于城市的最南端。
路过街头巷尾,尖锐的哭声被风吹到耳边,浓烈的香烛味扑面而来。江昼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假装冷静地从一家挂满白花和万年青的灵堂前擦过去。
“江昼——!你爸还没联系你吗!”一双大手拽住了江昼的衣领,他被从自行车上拽下来,踉跄一步才勉强站稳,自行车倒在了地上。
一个约莫四十岁,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双目通红,歇斯底里地喊:“他杀了人!杀人要偿命!你要是敢藏着他,你就要被枪毙!”
灵堂里哭丧的人齐刷刷看过来,跪在地上痛哭的女人,就是死者的老婆。她头发凌乱,满脸泪水,身躯软绵绵地跪在地上。听见江昼的名字,她眼珠子迟钝地转动了一下,突然暴起,像是中邪一般扑上来,“还我男人!还我男人!”
江昼被她尖锐的指甲抓伤了脸,一张脸更加狼狈,只能慌乱地拿手挡住脸,小声又无力地辩解,“他没有联系我……没有……”
“杀人犯的儿子也该死!”女人神志不清,如狼似虎,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来了,“你们杀了人,我要你们偿命!偿命——!”
周围人窃窃私语,没人上来拉架,江昼几乎窒息,他埋下脑袋,像是一尊沉默的石像,站在原地,任由女人乱打。
“大嫂够了够了!江昼跟他爸关系一直都不好,你撒气在他身上干什么——进去休息一下。”一位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拉住了女人的胳膊,强行把她往屋内推,同时甩了个眼神给江昼,示意他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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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昼眼神漠然,把倒地的自行车扶起来,慢慢地推到了自己家门前。
他住在一个很破很矮的出租屋内,墙面一大半的皮都已经掉落。家里没什么家具,空酒瓶胡乱地甩了一地。
江昼找了条板凳坐下,用碘伏给自己身上的伤消毒。
屋子里太冷,他冻得哆嗦,迟疑了一下,把校服从书包里拿出来穿到了身上。
“咚咚——”
应该是警察来了。
江昼放下碘伏,起身去开门。
寒风呼啦啦灌进来,房东裹着军大衣,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诶,你们三个月没交房租了啊,这房子不租给你了,你今天记得搬出去。”
他的语气很生硬,站得远远的,生怕跟江昼扯上关系。
在这种小地方,杀人犯的儿子,自然跟过街老鼠一样,谁都敬而远之。
江昼捏紧了拳头,抿唇道:“明天……可以吗?”
“明天又明天,每次都是明天,你爸杀了人,谁愿意租给你们?你赶紧走,这三个月房租不要你的了,赶紧走。”房东呸了一声,骂骂咧咧的,“给你两个小时,再不走,我就把你东西全部丢出去。”
再不走就是他不识趣了。
江昼面无表情地点了头,“好。”
他用一个行李箱,把自己东西装了进去。他爸不管他,所以他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不过半小时,他就收好了东西,把钥匙交给了房东,房东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江昼碰了一鼻子灰。
夜色已晚,他拖着行李箱,茫然然地站在街尾。旁边是一家鱼肉店,刺鼻的鱼腥味翻涌着卷席而来,他不适应地皱了下鼻子,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寒冬腊月,江昼手指骨冻得生疼,他找了个屋檐蹲下来避风,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去处。
他爸真是个畜牲,畏罪潜逃,还把家里全部钱带走,一块钱都没给他留下,完全不在乎他的死活。
江昼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一声。拿出手机,在寥寥无几的几个联系人里挑选,始终选不出一个愿意收留他的人。
看来明天的新闻头条是他的死亡讯息了。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去,校服都没办法御寒了,江昼打了个哆嗦,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自行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声铃响,把江昼从困意中拉出来。他抬起脑袋,呼吸变成白烟,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是褚荀。
褚荀骑了一辆很酷的黑白配色公路车,身上还穿着校服。同样是校服,他穿出来就跟专门定制的一样,清俊挺拔,英隽秀气。
路灯昏暗,江昼大半的脸都隐藏在阴暗里,他懒洋洋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褚荀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回答他:“给你送作业。”
“哈……你跟我有仇?”江昼身子很僵硬,他动了动手指骨,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响,“老子还不够惨?你想跟我打架吗?”
褚荀说:“你今天答应过我,要做作业。言而无信,非君子。”
还君子,他现在连流氓都算不上,他就是个乞丐。
江昼说:“行了大圣人,我用得着你管吗?你觉得我这种人需要做作业吗?”
“你是哪种人?为什么不用做作业?”褚荀没有生气,琥珀色的瞳孔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幽深,嗓音平静似水,“你上次月考国学32分,年级平均分85,班级平均分92,你拉低了全班乃至全年级的水平。”
“那你多少分?”江昼冷笑,“你那个国学成绩,你有脸说我?”
褚荀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正直:“我考了72分。”
“……你在骄傲什么?”
要说褚荀这个人,成绩好到让人妒嫉,国学成绩接近满分,偏偏国学每次拖累全班后腿。为了不让他偏科,龙折莲强行让他当上了国学课代表,试图让他热爱这个科目。
褚荀又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行李箱,没什么情绪起伏:“你无家可归吗?”
无家可归好像是形容狗的。
江昼本来想反驳一句,忽然意识到,他不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吗?冷笑一声,他移开眼,“关你什么事?你不知道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你再给我送作业,信不信我砍了你——”
“来我这里吧。”
路灯下,褚荀打断了他的话,微微垂着眼,像是无声的宣誓。
第4章
莫欺少年穷
“你说什么?”江昼满脸错愕,表情太大,不小心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眉头一皱,又恢复到了面瘫脸。
褚荀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来我这里。”
“为什么?”江昼的瞳孔很黑,眼眸黑白分明,这一眼看得人心慌,“我们好像不熟吧?”
“我是班长,不能对需要帮助的同学视而不见。”褚荀说得铿锵有力,把“热爱同学,乐于助人”写在了脸上。
他的视线停留在江昼破相的脸上,慢条斯理道:“其次,我们两个是国学课互帮小组,我要对你的国学课成绩负责,你,也要对我负责。再者,我们是牵过手的关系,怎么就不熟了?”
他口中的牵手关系,指的是曾经江昼试图跟他打架,被老师当场抓住,罚他们两个去班级门口手牵着手罚站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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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让江昼耿耿于怀,提起来就恶心。
“我什么时候和你分到一个组了?”
褚荀语气毫无波澜,“上次月考,全班只有四个人没到年级平均分,老师把我们两个分成一组了,下一次月考,我们两个都必须进步,不然会罚做一百张卷子,要写作文,还要请家长。”
他眉头挑动,“你也不想被罚吧?”
“你就为了这个,所以一天到晚追着我跑?”
褚荀皱起眉头,“这很严重。”
“……”
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江昼脸色变了变,他和褚荀水火不容,难道他落魄了,只有褚荀愿意收留他吗?他的骨气让他想拒绝,可除了褚荀,他实在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除非,去找他生母。
江昼咽下一口口水,僵硬地询问:“你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