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迟坐在派出所里,木然得不知作何反应。程安的邻居们纷纷作证,说她傍晚拉着一个行李箱出门,还以为她是要回老家去。
现在想来,小姑娘虽然笑着,却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得毫无生气。
公园的人们作证,说程安一直站在桥边,看着今晚,他和林玥订婚晚宴的直播。
那么冷的天,她穿得单薄,如同风中残叶。
警察也说,报案让他们去抓沈逸的,就是程安。
她找到了害死父母的凶手,因而了无牵挂了。
「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她大概率,不会活着了。
沈迟听完,没有什么表情,只说:「谢谢,有消息通知我。」
14
沈迟回到了他们共同的家。
让房东打开门,他看见屋内空空如也。
除了放在客厅中央的礼物盒,以及上面的请柬。
别无他物。
她走得很干脆利落。
一点留念都没留给他。
他怒气腾升,将那张请柬撕得粉碎。
礼物盒里装着他送她的生日礼,是他高价拍得的一套珠宝,她连拆都没有拆。
沈迟向来认为比起他自己,分明是程安更爱他。
程安会包容他的一切。
他们朝夕相处的那一千多个日夜里,她视他如珍宝一般。
直到他拿回沈家的一切,他们之间就似乎全变了。
她不再和从前那样包容他,反而对他十分冷淡。
她明知道他和林玥是不可能的,却还要几次三番闹脾气。
他给过台阶,她仍不领情,他才脱口说了重话。
他已经是沈董了,她孤苦伶仃的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
有比当沈太太还要好的选择吗?
他不明白。
昏暗的屋子里,沈迟孤零零地站在客厅中。
突然觉得,这个都没有他别墅里卫生间大的房子,怎么会这么空?这么冷?
以往这么冷的天里,程安会在那张小小的床上,怀抱着他入睡的。
他忽而感到茫然无措,后知后觉地发现:
她不要他的补偿,也不要他了。
15
两年后。
沈逸被判了死刑。
虽然这两年沈迟并不好过,但他还是要以胜者的姿态,去送一送沈逸。
几乎瘦成皮包骨的沈逸一脸灰败,沈迟刺了他几句,他都毫无反应。
沈迟觉得没意思,起身就要走。
沈逸却开口了,声音嘶哑又尖锐:
「你们两兄弟真喜欢英雄救美。」
「救的还是同一个。」
沈迟愣在原地。
16
这里是非洲中部的一个小村落。
我们刚给这里的孩子们接种完疫苗,他们的语言很小众,只能用手语向我们致谢。
医疗队里的小宛给我递来一瓶水。
「我要是你,就留在三甲医院里当副高了,多清闲啊!」
我知她不过是随口瞎扯,她要是想走,家里三个哥哥能一人开一架飞机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