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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望着前方一片鲜红,我觉出不对,立马下了车,跑进最近的地铁口,紧赶慢赶在还有几分钟就要发车时过了检票口。

    等进了火车,我心头一松,只是坐在行李箱上急促喘息着,没有立刻去找座位。

    忽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我掏出一看,是摩川来电。

    “喂?”我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去找座位。

    “1号不回,你要什么时候回来?”他缓声问我。

    “就等,等台风过去就回。这是不可抗力因素,不算我失信吧?”走过长长的走廊,我也不管别人听到我说的话会是什么表情,丝毫没有降低音量的打算,“我已经禁欲两个月了,我可不想再禁欲一个月。”

    要是直接告诉他我坐火车再转飞机,要二十多个小时才能到山南,他肯定就让我台风过后再回去了。但我不想让他等,索性就瞒着他,到时给他一个惊喜了。

    “你脑子里,就想着那些淫欲。”摩川语气有些冷淡,又有些纵容。

    我笑了:“嘿!你去问问谁家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两个月连手都不用的?神子大人,普通人可比你想的还要龌龊多了。对了,这次我准备了些礼物给你。”想到箱子里的“宝贝”,我忍不住舔了舔唇,“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第50章

    你的,都是你的

    会想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还要从我姥姥说起。

    我姥姥有个珠宝匣子,里头盛满了她心爱的珠宝首饰。满绿的翡翠耳环,红宝石胸针,蓝宝石戒指……她说这些都是姥爷送她的,因为爱她,所以不遗余力地花心思买下这些珠宝哄她开心。

    “男人喜欢一个人,就是会给她买首饰的。”老太太坐在化妆凳上,穿一袭优雅的刺绣旗袍,一边与我说话,一边对镜戴上了一条浓郁的紫翡珠串,“像你爸爸那种,连个芝麻大的钻石戒指都没有给你妈妈买过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压根对你妈妈不上心。你姥爷躺病床上快不行了,都还抓着我的手,让我去买自己喜欢的项链,说我戴着漂亮……”

    我坐在床上,晃荡着两条腿,问:“我妈妈也喜欢珠宝吗?”

    姥姥脸上惆怅顿消,在镜子里对我笑:“这么好看的东西,还有人会不喜欢?”

    这里先不说老太太对于渣男的评判标准是否简单粗暴,但她的话确实对小小的我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一,珠宝首饰是让人开心的东西,看到漂亮的东西,姥姥会喜欢,妈妈也会喜欢。

    二,男人爱一个人,就是要给对方送珠宝的。

    随着落地的震动,我悠悠从浅眠中醒来——山南到了。

    取完行李,我焦急地站在机场外,等着有车接单,但等了许久手机都没有接单成功的提示。

    我没想到大半夜找辆车从山南去厝岩崧会这么困难。最后还是用了“重金下必有勇夫”的老套路,花了比平时高出三倍的钱才找到愿意送我的司机。

    找车耗去了太多时间,导致我到棚葛时,已经十一点多。

    严初文还没有睡,给我留着门。

    “今天不巧,又停电了,已经好几个小时了都没来电。”严初文在前面打着手电,推开房间门,“你怎么还抱着盆草?”

    “它总是不开花,我带来给摩川治治。”这兰草我从海城一路抱过来,也算见识过大世面了。

    就着手电光摊开行李箱,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全都扫进背包,背上后,我跟严初文匆匆打了声招呼便头也不回地朝神庙奔去。

    兴许是习惯了厝岩崧的高海拔,初来棚葛时爬阶梯还会喘两下,到如今已是如履平地。

    一边爬我一边看着时间,到了神庙大门前见还要十几分钟才到十二点,也不那么急了,停下稍作休整,正了正衣襟,拨了拨头发,还低头闻了下自己身上有没有奇怪的味道。

    还行,在机场厕所我换了衣服,不臭,都是洗衣液的味道。

    翻墙翻惯了,我下意识就要往自己熟悉的那面墙去,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发现大门果然如自己眼角余光瞥到的那样,微微敞开着。

    抱着怀里的兰草,我狐疑着推门而入,很快又发现了第二件让自己惊讶的事——盛夏的夜晚,大殿的窗户半敞着,透出里面的昏黄烛光,就如“鹿王寿诞”那天一样,摩川安静地跪坐在高大的金色神像前,这样晚了竟然还没有睡。

    这不像他的作息啊。

    注视着他的背影,我心头一动,掏出手机又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一。

    他难道是在……等我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轻轻推了推殿门,如同外头的大门一样,很轻易就推开了。

    前一秒仿佛还陷在冥想里的人听到动静,一下子回过头,脸上是太过仓促而无法掩饰的震动,与等待多时终于得偿所愿的难以置信。

    “这么晚不睡,等我啊?”我把背包和怀里的盆儿放到地上,才直起腰,便被迎上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他完全将我揽进怀里,长臂环住我的腰背,用力到骨头都要嵌进我身体里的错觉。

    “你回来了。”他喟叹着,没有问我为什么说回不来又突然出现。

    他在等我。这一刻,我确定,他就是在等我。

    哪怕知道我在1号这天回不来,他仍然执拗地等到最后一刻,期盼奇迹的发生。而我星夜兼程,既是遵守了与他的约定,也是圆满了他的奇迹。

    坐于烛火摇曳的大殿上,我一件件给摩川看我带回来的“宝贝”。第一件,就是那盆兰草。

    “你还记不记得它?”我一手托举着花盆,另一只手向他隆重介绍,“这是你当年落在寝室里的兰花,我从严初文那儿救回来的。你看看,是不是生病了。前两年我姥姥养的时候它还开花,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开花,个儿也不怎么长。”

    摩川接过花盆,看了下叶子,又凑近了闻了闻盆土,迅速诊断道:“你浇茶叶水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把它养在工作室里,可能是工作室的小伙伴顺手浇的。”

    “兰花需要透气疏松的土,和湿润的环境,太冷和太热都长不好,海城其实不适合它们生长。”说着,他将花盆放到一边,“明天我给它换个土,恢复几个月,明年应该就能开花了。”

    “是吧!我就说肯定是因为环境不行。”拉开背包,我从里头掏出最显眼的那样东西,作为第二样礼物递给摩川。

    “这是……”摩川怔然地接过那只金色的西方龙毛绒玩具,显然是认出来了,“橘子。”他准确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赵辰元他们公司不是准备要重启《答题岛》吗?虽然游戏没有那么快上线,但他知道我喜欢,就特地给我整了个官方游戏周边,前阵子吃饭的时候送我了。”据赵辰元本人所说,当时测试服为了体现其稀有度,一共就做了一枚龙蛋,连他自己都没有,结果给我抽到了,所以他印象特别深刻。

    我弹了弹毛绒玩具头上的龙角,感慨道:“八年了,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摩川轻抚过小金龙脊背上的一排长毛,动作温柔又充满爱怜,就像在他掌下的是一只真正拥有生命的可爱宠物,而不是随处可见的毛绒玩具。

    “关服那几天,我的养父病重,身体大不如前,自知不能长久,就将我叫回了厝岩崧。”摩川垂下眼,陷入到某种回忆中,“他拉着我的手,将层禄全族交到我的手上,要我答应他,无论如何不能背弃族人。”

    他忽地笑了一下:“他其实都知道的,我早已对这一切感到厌倦。为什么我不能有家人,为什么我不能有名字,为什么我不能自私,不能只爱一个人……”

    他执起我的手,拇指来回摩挲我掌根处的鲜红疤痕:“你是第一个告诉我,我没有错,我要怎么开心怎么活的人。”说完,他将我的手贴在唇边,细细亲吻。

    我不受控制地蜷了蜷手指,被他亲得又痒又心动。

    想重重亲回去,勾缠着他的舌,啃咬着他的唇,互换彼此的唾液,十指紧紧相扣……但现在不行,现在尚不到时候,我背包里等着展示的“宝贝”还多着呢。

    “我们的缘分是从小注定的。”摸摸他的脸,我努力抑制着心中蠢蠢欲动,抽回手,转身继续在背包里翻找,“不说别的,那么大一个测试服,不说上万人,几千人总是有的,偏偏你和我就遇上了。”

    “你当时但凡没有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我们都不会有现在。”说着,我小心从背包里取出第三样礼物——一只用泡沫纸层层包裹的首饰盒。

    “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是你。”

    我将泡沫纸猛一撕开,听到摩川的话,错愕地抬头。

    “你知道?”

    摩川十分坦然:“我不小心看到的。”他说,“那天露营……就是有明卓那次,你的手机一直传出游戏音乐声,很吵,我试图关掉它,然后不小心看到的。”

    我还有些回不过神,竟然是那么早以前?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名字很难念’是我,你还加我好友,和我结婚?那时候我们关系不是……不好吗?”说到最后三个字,我第一次这样不确定。

    是吗?是吧。露营那晚我们为了明卓还打架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MK是他,别说加好友,直接把游戏删了也不一定。

    摩川想了想,道:“反正你也不知道那个是我。”

    他说这话时,也没什么特别的语气,表情更是平淡,可我就是听得很心疼。

    “如果我没有从严初文那里得知你就是MK,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让我知道这件事?”

    他没有正面回答,指尖碰碰我手里的盒子,转移了话题:“这是什么?”

    我低头看了眼那盒子,缓缓打开:“我给你做的项链。”

    首饰盒里,是我以摩川为灵感设计的第三条项链,金红耀眼,名为“不灭”,象征我对他永世不灭的爱火。

    “这块石头……”他摸着项链,好像认出了那颗红尖晶,“是你之前给我看的那颗吗?”

    “对,就是之前镶嵌在‘神之羽’上的那颗。”我将项链小心取出,起身给他戴上。

    最后的成品,我在项链背后做了条短小的金链背云,坠以一颗三克拉的红宝石,这样无论正戴、反戴,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太过单调。

    “谷小姐觉得这颗红尖晶配不上她的身份,但她不知道,‘神之羽’本来就不是为她设计的。”第一次佩戴“不灭”,我选择为摩川反戴,金色的链条在他脖颈里多绕一圈,背云超前,吊坠朝后,垂在他的腰间。

    戴好了,我朝后退开几步,微微屏息看着眼前的一幕。

    事不过三,我的项链终于等到了它真正的主人。我一错不错地注视着烛火映衬下显得格外虚幻圣洁的摩川,眼眶一点点发热发胀。

    “这是我以你为灵感,设计的第三条项链。第一条名为‘松林流水’,得了国际大奖,很多人想买。我不卖,也从来不让别人戴,他们就偷偷地戴,我知道后,一气之下把项链砸了。他们都不理解我,但我也不需要他们理解。”我哑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摩川低头抚摸着脖颈处的背云,问:“第二条是‘神之羽’?”

    “嗯。”

    “这条叫什么?”

    “‘不灭’。”

    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灭’……”

    我跪坐到他侧面,手指如同羽毛一般轻柔地抚触项链上的纹路:“喜欢吗?”

    “很喜欢。”他垂着眼,火光之下,眸色幽暗难辨,“这是属于我的项链,不是频伽的,只是我的。我死后,它会跟我一起沉进巴兹海,除我以外,谁也不能再拥有它,谁也抢不走它。”

    他停顿片刻,似乎想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朝我看过来:“你也一样,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你。”

    为什么他冷冰冰说着如此霸道的话我会觉得这么可爱啊?一想到如果我真的是个见异思迁的渣男,他不仅拿我毫无办法,只会一个人默默伤心,而且能想到的对我最大的惩罚,就是忘了我,我就心脏一片柔软。

    “你的,都是你的。”我再也忍不住,倾身吻了上去。

    先亲一下,夜还很长,剩下的礼物……亲完再看吧。

    第51章

    我要别人没有的

    暖香的空气,暧昧的光线,还有喜欢的人。这样的氛围,实在很适合做点什么。然而当我动情地将舌尖挤进摩川的唇缝时,他却像是忽然破开迷障清醒了过来,脑袋向后退开,同时伸出手抵在我的肩膀上,不让我继续。

    “不能在这里。”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大殿上那座鹿首人身的金色神像,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眯了眯眼,心中满是对这位层禄族山神的不以为意。

    “那我们去柴房?”我握住肩膀上的那只手提议道。

    摩川认真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现在黎央和恰骨都回来了,柴房离他们住的地方太近,会被听到的。”

    那怎么办?我辛辛苦苦跨山越河的回来,亲也不能亲,摸也不能摸,难道真的还要再禁欲一个月?

    我可还想跟他做点别的更过火的呢。

    “那先不管这些,我们接着看礼物。”我松开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本A4大小的挂历,打算先放松摩川的警惕,再另行事实自己的计划。

    “日历?”摩川接过了,一眼看到第一页的第一个格子,被我画了一棵绿油油的柏树,他立马意会,“你回来的日子?”

    我指着8月1日那一格,说:“对,以后每次我走之前,就在这个日历上定一个回来的日子,像今天这样,画一棵柏树。”

    从背包里掏出一卷银色的超强力胶带,我勾着挂历上的绳子站起身,另一只手打开手机手电功能,往摩川的屋子里走去。

    “我想过了,只有挂在衣柜里才是最安全的。”虽然摩川的房间一般人也进不去,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好像在跟哪个明星爱豆搞地下情啊。莫名地,我产生了这样好笑的想法。

    拉开衣柜门,我将手机自然地递给跟过来的摩川,让他给我照着。

    他靠着柜门,面对我站立,突然问:“你这次是怎么回来的?”

    从刚才开始他就不做声,我还以为他在酝酿什么,原来问这个。

    “先坐火车,再飞过来的。”我仔细撕下一小段胶带,将挂历绳固定在衣柜门上,随后用手指拨了拨。非常牢固,果然是超强力款。

    “花了多少时间?”摩川又问。

    “你别管了,反正我是回来了。”抓住他的手,我牵着他往外走,“答应过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一定会什么时候回来。”

    摩川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而是等被我拉回大殿,在蒲团上重新坐下了,才像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开口:“如果实在有什么事耽搁了,也可以……往后延几天回来。”

    然后就让你这么一天天等我到深夜吗?

    “你明明都不希望我走,干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食指点着他的心口,半开玩笑道,“把频伽的面具收回去,放摩川出来。”

    他睨了眼我的手指,也不知是真的显露本性,还是配合我做效果,连语气都变得冷淡:“客气客气而已。”

    我被他逗笑,收回手指道:“这样才对嘛。”

    我又在背包里一阵翻找,这次翻出来一只厚实的文件袋。

    打开封口,我将里头的文件一一取出,摆在摩川面前。

    “这是我的户口本,这是我名下的房本,这是我的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生日……”倒出一把小钥匙,我摊开摩川的掌心,将其放到他的手中,“这是存放我姥姥那些珠宝首饰的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老太太生平最爱翡翠,年轻时姥爷还曾托人买过一块缅料,开出过颜色极好的玻璃种翡翠,做了一套首饰。放到现在,单取出一个戒指,就要七位数。整一套项链、手镯、耳环、戒指下来,少说也值千万。

    这还只是其中一套首饰的价值。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工资卡。”捏住绿色银行卡的一角,我举着在摩川面前晃了晃,“说了连本带利还给你。现在,本给你,利息也给你了。”

    他把能给的都给我了,我又怎么能对他有所保留?

    尽管知道,他的身份注定我们的关系一辈子都不能示人,但不要紧,既然已经决定和他在一起,我就不会再有任何迟疑。

    厝岩崧距离海城千里之遥,隔着连绵起伏的大山,宽广湍急的河流,以及来势汹汹的台风,纵使困难重重,我仍然赶回来了。

    就似我与摩川,光是想象的时候,感觉很难,可真的实践了,其实也还好。

    摩川翻看着我的户口本和房本,忽地轻拧着眉抬头问我:“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什么都没了吗?”

    糟糕,穿帮了。

    我心虚地连忙移开视线:“我自己的东西确实能卖都卖了凑钱,这些是我姥姥留给我的,是我的老婆本,严格说来不算我的东西。唉,还有最后一样东西,咱们先看完再说别的……”

    我狡猾地转移了话题,取出背包里最后一样也是最重量级的礼物——两盒黑色的0.01。

    摩川对这东西全然陌生,拿起来看了看:“烟吗……”

    “吗”字的读音迅速消失在了唇齿间,以他的夜视能力,已经看到了包装盒下的那行小字。

    我自己拿了一盒,拆开外壳,取出里头的小包装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你们以前生理课教过怎么用不?”

    他将手里的盒子放下,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我们不教这些。”

    这正合我意。

    我尽量让自己笑得不要太过分:“那今天,柏老师就教教你怎么用它吧。”

    撕开包装,我取出里头的透明套子,在自己的手上做起演示。

    “就这样……捏住头部挤出空气,然后缓缓撸下去,一直到根部……”我并着两指道,“很简单吧?”

    摩川看了看我手上的套子,又看了看我,不解道:“为什么要学这个?”

    听他问出这样天真的问题,我实在有种大灰狼带坏小白兔的负罪感。

    捏着套子一点点从手指上剥离,我将它丢回盒子里:“你知道这是什么,那你知道这是派什么用的吗?”

    “用来防止意外怀孕的。”摩川给出一个教科书级别的标准答案。

    我忍着笑意:“也对。但其实吧,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用的……”

    比起久居雪山的无垢神鸟,海城公子哥接触这方面的渠道还是更多一点的,我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科普着同性之间的基本常识。

    在摩川的认知里,可能两个男人互相帮忙已经是能做的极限,骤然听闻还可以更亲密,一下子有些回不过神。

    他从拆开的盒子里拿起一个小方块,轻声问:“你有用过吗?”

    “用过啊。”一开始的时候是好奇,后来怕弄得到处都是就会戴,方便干净很好用。

    摩川的指甲划过包装,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你说,同性之间一般都是一个top,一个bot,那你和你的前男友们……”

    “那当然我是那个top。”从确认自己性向起,我就没想过自己是下面那个,而娃娃脸和明卓……属性就更明显了,我想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想要上我。

    “所以,你想我做下面那个?”

    我脸有些热,但好在光线比较暖,对方应该看不出:“如果你不排斥的话。”

    “不要。”他干脆地拒绝。

    我一愣,蹙起眉,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你要什么?”

    摩川抬起眼,定定看着我:“我要别人没有的。”

    别人没有的?

    我打量着他的表情,突然醍醐灌顶他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怪怪的。

    他这是误会我了,以为我和别人早已到了最后一步,是个中老手!

    虽然跟我想象的有出入,但……或许利用他的嫉妒心,也不失为一种逼他就范的好办法?

    啧,我是不是没救了?到了这会儿,心中竟然升起一种“还好他要的我给得起”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我站起身,解开纽扣,当着摩川的面褪下长裤踢到一边。

    他黑眸沉沉,只是看着我,并不阻止。

    夏季穿着主要还是舒适为主,我上身就穿了一件宽松的白T,此时正好遮住重点部位,颇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我重新坐回蒲团上,撩起T恤下摆给他看:“还记得这条犊鼻裤吗?”拉过他的手,一根根送进口中舔舐,另一只手抽出前面的挡布,含糊道,“当时就觉得,挺方便的……”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神色间又似有挣扎,手指都要痉挛。

    “阿阇梨,你想要什么,就自己来取吧。”我将他的手指含进口中。

    他紧紧抿住唇,似恨极了我的引诱,又似拿我毫无办法,闭了闭眼,僵硬的手指猛地剪住我的舌尖,微微用力:“你这幅样子,他们也看过吗?”

    我张开唇,任津液滑过唇角,并不作答,也无法作答。

    “他们看过。”抽出手指,他覆上来,用唇舌代替手指,侵袭我的口腔。

    我环抱住他的,热情地回应他,激动地挺腰磨蹭他的身体。

    他是个很好的学生,只是口头教学,便掌握精髓,清楚地知道该如何正确操作。

    就像当年他教我射箭,如今,他也将我教予他的一一施展。

    恍惚间,我忆起前不久和赵辰元夫妇吃饭的对话。

    我将孙曼曼对我的分析当做趣事分享给两人听,不想沈静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或许你妹说得没错,你就是厌男的?我以前就有点这种感觉,现在豁然开朗。你有时候看起来确实……不像个喜欢男人的人。你是1吧,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男人或许只是因为你想看他们被你征服、侵犯的样子?”

    我被她问懵了:“所有的1不都这样吗?不然为什么要做1?”

    沈静伸出食指轻轻摆了摆,道:“nonono!爱男的gay可不会像你这么守身如玉。你不是真正的爱他们,只是青春期错误的把你对男人的不满理解成了同性爱,其实你是恨男人。”

    她越说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最后甚至用力点了点头。

    我沉默半晌,道:“……有没有可能,我守身如玉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赵辰元与沈静齐齐一怔,默契十足:“什么!?”

    如果说我的本质是厌恶同性,那我现在毫不犹豫地让摩川征服我侵犯我,是因为我爱他吗?

    我们在燃着烛火的神殿里拥抱亲吻,每当摩川有恢复理智的迹象,我就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身处的环境。

    他再次将自己的言官服垫在我的身下,手指沿着腰线轻抚而下。

    “等等……”

    他吻着我的脖子,说着“等等”,却没有从我身上起来。

    “不行,山君会生气……”

    我仰躺在地上,视线对上莲花台上那尊金色的神像,抱住摩川,贴在他耳朵颤抖着道:“我从来没和别人做过这种事……”

    他突兀地停下,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仿佛没听懂我的意思。

    我顶着脸上滚烫的热度,硬着头皮道:“我从来都不是花花公子。我的两个前男友你都见过的,我和他们……别说这种事,连互相帮忙都没有。和你分开的那些年,我也没有过别的对象……”

    我屈起膝盖,配合着言语,刺激他的感官,瓦解他的意志力。

    “摩川,无论是这颗心还是这具身体,都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我喘息着问他,“你不要吗唔……”

    回答我的,是摩川再次俯身,仿佛要将我吞吃殆尽的狂热亲吻。

    第52章

    因为……是你才喜欢

    一开始很痛,让我想起射箭时弓弦打在手臂上的感觉。被打到那一下痛得让人五官都要扭曲,但很快疼痛就会消退,之后只会火辣辣的,不会再疼。

    红色的尖晶石吊坠滑到肩膀前,随摩川的动作激烈晃动。

    八月的棚葛,哪怕是夏天也不会很热,但我还是迅速地出了一层细汗,从头到脚,覆在每一寸肌肤上。

    作为初学者,摩川实在可以称得上一句天赋异禀。

    就像别人还在为了怎样架弓,怎样搭弦,怎样精准地射中靶心而摸索学习,他直接护具一戴,无需过多纠正,第一轮就已经掌握基本要诀。

    每一箭的力度,角度,速度,都让人叫绝,我甚至有点难以招架他这样迅猛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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