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其他几个兄弟看懂了曹猛的眼色,忙起身跟上了曹猛。老周被掐得脸都青了,也不明白曹猛这是什么意思,便朝陆小风看了过去。
他以为以小将军的个性,一定不会让仙女恩人受累,不料小将军竟朝萧芊凝拱了拱手,道:“那就麻烦芊凝姑娘了!”
老周:……
怎么他在地府外走了一趟的工夫,他家小将军竟然变了性子,主动跟姑娘家聊起天了,莫非自己还在做梦?
可他身上的伤口还疼得厉害,直到疼便不是在做梦,他一定是错过了什么!
老周在心中暗喜,太好了,小将军终于开窍了,陆家军后继有人了!
第793章陆将军不会让我赔衣裳吧!?
陆小风可不知道老周此刻在脑补着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想要跟萧芊凝单独呆一会儿。
他只觉得自己对萧姑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暖烘烘的,让他孤苦无依的心,好像有了可以停靠的地方。
来到院子后,陆小风便伸出自己的手臂,让萧芊凝为他诊脉。
萧芊凝看着陆小风肩膀上的血迹,笑道:“陆将军受的是外伤,不用诊脉的!”
陆小风小麦色的皮肤蓦地被夕阳染红,轻咳了两声后便去挽自己的袖口。
只是他看似身上没什么肉,其实结实得很,袖子挽不上去,根本露不出伤口来。
一着急,他竟把自己的衣袖给扯断了,露出了结实的肩膀。
陆小风拎着自己的衣袖,尴尬得有些无措,萧芊凝见他这样子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压着嘴角道:
“小女的诊费不高,陆将军不会让我赔衣裳吧?”
这话瞬间赶走了陆小风的无措,不再如适才那么拘谨。
他轻笑着将身上的衣衫解开,将受伤的肩膀完全袒露出来,萧芊凝看到陆小风身上那纵横交错的新伤旧痕,眼眶蓦地就红了。
小风哥把她忘记的事情,她多少是有些难过的,可这些难过都抵不过看到他身上的这些伤。
这几年大奉看似太平,可没人知晓,边疆的将士们要经历多少次生死,才能守护住身后的安宁!
这些伤得经历多少次厮杀啊,他哪有精力去想其他!
这一刻,萧芊凝完全释怀了。
陆小风不知萧芊凝在为他难过,他忽地想起自己身上满是伤疤,紧张地转头看向萧芊凝道:
“我身上的疤有些多,是不是吓到你了?”
少年转头时,眼里盛满了温柔,亦如他小时候一样。
萧芊凝的心口感觉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些酸麻,她忙捏紧了自己的手,摇头道:
“我是大夫,怎么会被这些伤疤吓着,我只是……有些意外!你受了这么多伤,是不是很疼?”
陆小风温和地笑了笑,坐正了身子道:“还好,要是打了胜仗就不觉得疼了!”
“那……你就不怕你的家人会担心么?”
“家人?”
陆小风喃喃念出这两个字,略带伤感地摇了摇头:“我的家人都不在了!”
说到这儿,他又忽地顿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不过,我好像还有一个家……只是我不能回去,只有我守好延北,我的家人才会平安快乐地生活下去!”
“还有一个家?”
萧芊凝的心再次扭痛了一下,陆小风说的这个家,会是他们的济民堂么?可他记得这个家,为何记不得她了呢?
她犹豫了片刻,正想开口询问,离开院子的曹猛等人正好在这时去而复返。
他们手里拎着食盒,应是去旁边的酒肆要了酒菜,进门后便看到陆小风打着赤膊坐在院子里,几人的笑声顿时卡在了喉咙。
小将军找萧医女瞧伤,怎么不寻个背人的地方,他们现在转身离开,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
陆小风不好让萧芊凝尴尬,见自己的伤口已经上好了药,便起身披上了外衫,对众人道:
“回来了就把饭摆上吧,别把菜放凉了!”
众人忙应了声“是”,立即将木桌抬进了院子,把可口的饭菜摆了满桌。
之后,他们便请萧芊凝先坐到了桌前,然后很有眼色地给陆小风空出了位置,其余人则挤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这是大家的好意,萧芊凝也未客气,道过谢后,便招呼着观棋一起坐下来用饭。
众人开动后,陆小风下意识将那盘糖醋鱼端到了萧芊凝面前,曹猛见状嘿嘿地笑了笑,低声对陆小风道:
“将军好本事,这么一会儿就问出了芊凝姑娘的口味!”
陆小风愣了愣,他并没有问芊凝姑娘喜欢吃什么,可他就觉得这盘鱼应该摆在她面前!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想要仔细想想为什么,可脑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萧芊凝察觉到陆小风神情的变化,关切道:“陆将军可是哪里不舒服?”
陆小风摆了下手,不在意地道:“没关系,老毛病了!”
一旁的曹猛帮忙解释道:“前几年西秦扑腾的厉害,又一次想翻过茉蓝山突袭陵城,我们小将军预判到了他们的动作,带两千人马去围堵,将敌军堵在了茉蓝山上,不料那些西秦狗贼那一次带得人马众多,还放火烧山,小将军跟他们苦战了三日,才将那些死士剿灭!可那一次小将军也受了很重的伤,醒来后都不记得我们了,养了好些日子他才慢慢找回了记忆,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不过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小将军的头就偶尔会作痛,的确是老毛病了!”
听着曹猛的讲述,萧芊凝握着筷子的手不由紧了又紧。
原来陆小风的头受过伤,所以他才会想不起年幼时发生的事了。
看来小风哥说的那个家,就是他们的济民堂!他虽然已经想不起那个地方来,可却依然没有忘记要守护好那个地方么!
一顿饭,萧芊凝吃得都心不在焉的,糖醋鱼又鲜又甜,可吃到她的嘴巴里却有些苦。
用过饭后已经不早,萧芊凝见老周的情况稳定,便与众人告了辞。
见芊凝姑娘要走,曹猛立即扯了下陆小风的衣摆,一个劲给他使眼色。
陆小风当然是不舍的,他指了指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对萧芊凝道: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姑娘实在不安全,我……我送送你们吧!”
萧芊凝并未拒绝,只笑着点头道:“那就麻烦陆小将军了!”
曹猛等人见陆小风送萧芊凝出了门,都露出了一副老父亲的欣慰笑容。
曹猛揪着自己的胡子叹道:“咱家小将军这颗铁树终于要开花了,竟也知道送人家姑娘回家了!”
另外几人也不住点头,他们这些边防将士,都早早成了亲,就怕留不下一儿半女的,下去被祖宗骂不孝!
所以老早就有人给小将军张罗亲事,可小将军就是谁都看不上,就连送去军营的军妓他都不碰,可把他们给愁坏了!
第794章终身大事
曹猛几人起初还在担心,陆小风是不是对姑娘没有兴趣!可瞧见小将军望向芊凝姑娘时那舍不得离开的眼神,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并非小将军不喜欢姑娘,而是此前未曾遇上能让他心动的姑娘!
告别萧芊凝后,几人转身返回了屋内。
回想起陆小风方才对萧芊凝殷勤备至的模样,他们皆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笑容里满是意味深长。
老米一边挠着下巴,一边脸上洋溢着欣慰之色,说道:
“咱们家小将军可算是长大了,都晓得心疼姑娘了!老周啊,你方才没瞧见,小将军一个劲儿地往芊凝姑娘碗里夹着菜,那姑娘碗里的菜都放不下了!小将军啥时候对别的姑娘这般上心过呀!”
老周当然也察觉到了陆小风对芊凝姑娘的不同。
小将军与芊凝姑娘交谈时,那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若是被小将军平日里训过的那些兵卒听到,怕是会以为小将军被什么妖怪给附了身!
“小将军如今情窦初开,这是好事。只是西秦那帮恶贼近来又不安分了,咱们这次虽说成功阻拦了意图混入大奉的西秦死士,可他们显然没有死心,鬼知道又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若能尽早为小将军定下婚事,也算是了却了咱们的一块心病!”
说起来,他们几人不过比陆小风年长七八岁罢了,可这说话的口吻却好似陆小风的父辈一般。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几人初到延北营时,陆小风年仅十三岁,他们可都是看着陆小风一路成长起来的。
这几个如同父亲又似兄长的男人,心中最为牵挂的,莫过于陆小风的终身大事了。
陆小风身份尊贵,奈何长年驻守延北,京城中的名门闺秀们,没有哪个愿意来这艰苦之地吃苦受罪的。
小将军自己还不上心,都十八了还是个雏儿,连军营里送来的军妓都不碰,他们怎能不忧心!
老米笑着打趣道:“这位芊凝姑娘着实不错,医术精湛,模样更是生得娇艳动人!瞧她那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我瞅着心里就欢喜!不过…… 你们可曾想过,那婉莹姑娘该如何是好?燕北营里众人皆知,婉莹姑娘等了小将军好几年,她若是知晓小将军另有所爱,会不会与小将军闹别扭啊?”
“老米,休要胡言乱语!”
曹猛顿时瞪了老米一眼,严肃地说道:
“温婉莹不过是小将军的表妹,他俩绝非那种关系!小将军都已解释过好几回了,你可别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老米欲言又止,心中暗自叹息,这感情之事向来难以强求,流水虽无情,可落花却有意啊!
婉莹姑娘若不是钟情于小将军,又怎会甘愿留在延北营做一名女军医?只盼着婉莹姑娘得知小将军心有所属后,能就此释怀,不再执着。
另一边,陆小风已经将萧芊凝送回了秋水书院。
一路上,萧芊凝尝试着询问陆小风是否想要寻回丢失的记忆,可陆小风却轻轻摇了摇头。
西秦虽已战败,可依旧虎视眈眈,蠢蠢欲动。陆小风觉着自己若是有了牵挂,便一直惦记要见到那个人,便难以专心守护大奉的疆土了。
如今这样很好,他清楚自己有要守护之人,又不必去惊扰他们的生活,只要他们安然无恙便足矣!
萧芊凝听闻此言,心中极不是滋味儿。
小风哥已然忘却了从前之事,自己若是贸然说出,恐怕只会给小风哥平白增添烦恼与牵挂,如此一来,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怀着满心的心事,萧芊凝与陆小风道了别。她边走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未注意到前方正站着一个人。
早已在路边等候多时的谢怀远见萧芊凝径直从自己面前走过,对自己全然视而不见,顿时气得脸涨得通红,恼怒地冷哼了一声:
“萧姑娘好手段!这才短短几日,就又攀附上了高枝,怪不得如此心急要甩掉我,莫不是怕我挡了你的荣华富贵?”
萧芊凝闻声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谢怀远那张布满阴霾、带着几分阴沉的脸,她不禁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往后退开几步,打算绕开他径直离开。
谢怀远见萧芊凝竟然连话都不愿与自己多说一句,顿时怒从心头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手紧紧抓住了萧芊凝纤细的手腕。
“你怎能如此浅薄无知,你怎就断定我日后比不上一个区区五品武将?”
萧芊凝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男人竟能虚伪无耻到谢怀远这般地步。
“你放开我,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喊吧!” 谢怀远此时已彻底卸下平日里伪装的面具,又朝着萧芊凝逼近一步,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已被你毁得一无所有,还怕再多几条罪名吗?萧芊凝,我这般真心实意地喜欢你,你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将我逼至这般境地!”
谢怀远说话间,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自己是那被心爱之人无情辜负的绝世情种,正遭受着莫大的冤屈。
观棋见他这个样子,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挥起拳头重重地打在谢怀远的眼眶上,骂道: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所有的事情皆是你自己造的孽,我家小姐未曾找你算账,你反倒倒打一耙,责怪起我家小姐来了,你简直枉为人!”
谢怀远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吃痛地捂住眼睛,踉跄着向后连退几步,竟弓着腰,神经质地呵呵大笑起来。
“呵呵呵,蠢货终究是蠢货!正所谓山猪难以消受细糠之美,我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着想,我若日后飞黄腾达,拥有高官厚禄,难道还会亏待了你?你竟舍我而去,转而对一个五品武将投怀送抱,萧芊凝,你当真是愚蠢至极!”
萧芊凝此刻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夏虫不可语冰,她望着谢怀远的眼神中满是悲哀与怜悯,
“谢怀远,你一心渴望高官厚禄,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第795章扒他几层皮!
萧芊凝紧绷着小脸,冷冷地对谢怀远说道:
“是你自己妄图被众人巴结逢迎、幻想妻妾成群、无人敢忤逆你的意愿!享受这一切的皆是你自己,你却妄图将你作恶多端的缘由强加到我头上,你不仅愚蠢到对自己的恶行浑然不觉,还虚伪无能到了极点!”
谢怀远被萧芊凝这番犀利的言辞骂得脸色煞白如纸,又想再次冲上前对她动手,观棋赶忙走上前,死死地瞪着他,那眼神仿佛能将他生吞活剥。
他心中满是不甘,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心中暗自纳闷,女人不都应该是极易被感动的吗?为何萧芊凝却如此软硬不吃,与其他女子截然不同?
“你竟敢说我蠢?萧芊凝,你可知晓钱家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这般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任谁都不会轻易错过,即便是今日助你的那位陆将军,他若是处于我的境地,也定会做出与我相同的选择!我不过是挑选了一条捷径,只为能让你不必跟着我一同吃苦,你为何就是不能理解我的苦心?”
“你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你是好是坏与我又有何相干?我为何要陪你一同吃苦?”
萧芊凝心中恼怒不已,真恨不得敲开谢怀远的脑袋,瞧瞧他究竟为何如此冥顽不灵,连人话都听不懂。
“谢怀远,之前是你执意声称与我同路,还信誓旦旦地要护送我到延康!这便是你所谓的保护?我本不求你感恩图报,只盼你能别再来纠缠于我,你是要走阳关道,还是独木桥,皆与我毫无瓜葛!还有,休要将你与陆将军相提并论,你根本就不配,听明白了吗?”
萧芊凝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刺入谢怀远的内心深处,不停地搅动着。
他一直以为萧芊凝只是想拿捏他,所以才对他这般冷漠无情,可直至今日他才惊觉,自己似乎从未在萧芊凝的心中占据过哪怕一丝一毫的位置。
可萧芊凝凭什么如此轻视于他?他坚信自己日后必定会成为皇太孙和昭庆殿下的心腹重臣,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他怎会不配与陆将军相较?
等着瞧吧,他定然会让萧芊凝为今日的抉择追悔莫及,为她对自己的轻视付出代价!
谢怀远终于逐渐冷静下来,他一边揉着被观棋打伤的眼睛,一边满脸阴沉地说道:
“好,好,好,你说我不配,那便不配!既然如此,萧姑娘就权当你我从未相识过吧,此次我向你郑重保证,往后绝不会再来打扰你,萧姑娘大可放心去与那位陆将军交好,你我自此井水不犯河水,如此可好?”
找人谋害她未能得逞,如今却又口口声声说要井水不犯河水,萧芊凝听闻此言,真真是被谢怀远气得哭笑不得。
不过她原本还以为谢怀远此次前来,是想央求她不要追究那对夫妻陷害她之事,未曾料到谢怀远竟对此事只字未提,这着实令人感到蹊跷!
难道他当真有什么法子能让那对夫妻守口如瓶?
萧芊凝虽暂时猜不透谢怀远心中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但她也并不着急,心中暗自盘算着,待一会儿便差遣暗卫前往衙门走一趟,安排人手紧盯那夫妇二人便是。
“希望谢公子能说到做到!” 萧芊凝实在不愿再与谢怀远多费口舌,撂下这句话后便欲转身离开。
可没走两步,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对谢怀远说道:
“我险些忘了,此前你曾提及自己霉运缠身,不知是否沾染了什么邪祟,我当时恰好身上带着一块玉佩,便好心借与你用以压身,如今谢公子想必已然转运,就请将我的玉佩归还于我吧!”
说着,萧芊凝缓缓摊开自己那白皙娇嫩的手掌,朝着谢怀远直直地伸了过去。
谢怀远见状,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心中暗叫不好,萧芊凝果然还记得那块玉佩!
那可是他翻身逆袭的唯一契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将其归还。
“我…… 我正想与你说此事!”
谢怀远紧张得嘴唇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日你与我割袍断义后,我一时恼怒,不小心将那玉佩磕碎了……”
“碎了?” 观棋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声说道:
“谢怀远,你可知那块玉佩价值几何?你轻飘飘一句摔碎了就妄图私吞玉佩,这世上哪有这般便宜之事!”
“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你们莫要将我谢某人视作那等贪财之人?”
谢怀远心虚地甩了一下衣袖,冷道:
“碎裂的玉佩已然被我丢弃,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我住处搜寻一番!此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愿意拿出银子赔偿给你!”
“谁稀罕你的银子!”
观棋虽然清楚那块玉佩对于小公主来说,并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可她也绝不容许谢怀远这般明目张胆地占便宜!
她怒道:“赶紧将我家小姐的东西还回来,否则我这就抓你去见官!”
“在下又未曾偷盗,你有什么理由带我去见官!”谢怀远急道。
看着谢怀远额头上不断冒出的细密汗珠,萧芊凝忽然猜到了什么,轻轻拉住观棋的手,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才将目光投向谢怀远,淡淡道:
“罢了,即便带你去见官,我恐怕也难以要回我的玉佩,既然你愿意赔偿银子,那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谢怀远听闻此言,如蒙大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方才着实害怕观棋会不顾一切地将此事捅到衙门去。
他并非惧怕衙门调查玉佩的去向,而是担忧钱山长知晓他那块玉佩的真实来历,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匆忙赶来,急于与萧芊凝了结此事。
“你明白这个道理再好不过。待我回头让万昌凑齐三十两银子给你,这些银子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有了这笔钱,你便无需每日奔波出诊,大可安心过上几天安稳日子。”谢怀远故作大方地说道。
第796章心惊胆战
萧芊凝听到谢怀远说出的银两数目,不禁再次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得挑起了眉头。
她道:“三十两?那块玉佩可是用上等羊脂玉精心雕刻而成,即便摔碎了拿去典当,所得也远远不止这个价钱!谢公子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都快打到我脸上来了!”
听着萧芊凝这满是嘲讽意味的话语,谢怀远心中暗暗发狠,紧咬起牙关。
萧芊凝果然是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不过好在这女人只瞧出玉的品质,对雕工却一窍不通,全然不知这玉佩除了玉质上乘之外,背后还有更为惊人的来头,否则定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怒火,缓缓捏紧拳头,对萧芊凝问道:“那你想要多少?”
“五百两!” 萧芊凝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手来,将五指大大地展开,神色平静地说道:
“少一两一钱都不行,谢公子若是不愿,那我便去请钱山长来评评理,看看你究竟该不该赔我这些银两!”
谢怀远此人这么可恶,她总要多扒他几层皮。
听到五百两这个数目,谢怀远惊得眼珠差点从眼眶中瞪出来!
可一听到萧芊凝要去见山长,他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瘪了下去。
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让萧芊凝去见钱山长,他咬得牙根都快要渗出血来,才愤愤不平地说道:
“好!你曾救过我的性命,这些银子就权当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只是我给了你银子之后,你若是日后又来找我麻烦该如何是好?”
看着谢怀远那副拼命想要隐藏自己真实意图的模样,萧芊凝嘴角微微上扬,不自觉地勾了勾唇。
“谢公子大可放心,待我收到银子之后,自会为你立下一张字据,证明那块玉佩已归你所有,与我再无关系。”
有了萧芊凝这句话,谢怀远高悬的心总算是稳稳地落了地。
只要萧芊凝不再为了那块玉佩来找他的麻烦,那钱山长就不会再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了。
“一言为定!只是我如今手头确实没有这么多银子,待我凑齐之后,自会前去寻你。”
萧芊凝随意地点了点头,实在不想再与谢怀远继续纠缠下去,便带着观棋绕过一旁的小路,匆匆离开了此地。
萧芊凝离去之后,谢怀远也准备转身离开。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微风轻轻拂过,路边的草丛沙沙作响。
他刚迈出几步,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的树丛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在这静谧中显得格外突兀。
“什么人?” 他顿时紧张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同时警惕地朝着树丛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树丛中的动静越来越大,枝叶不停地晃动,似乎有人藏匿其中。
谢怀远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暗叫不好,急忙快步朝着树丛的方向奔去。
待他跑到树丛跟前时,却发现这里并没有藏着什么人,只有一些树枝在不停晃动。
这样大的幅度根本不是风能吹起来的,谢怀远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紧张地瞪大双眼,四处张望,心中惶恐不安。
是谁?刚刚藏在树丛里的人是谁?可有听到他和萧芊凝的对话?会不会把他们的对话告知钱山长?
他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不想让钱山长知道玉佩的真正来历,若被那偷听之人传出去,那他还有什么指望!
谢怀远焦急地在周围搜寻着可疑的身影,可除了随风摇曳的树枝,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难道是他看花了眼,或者那些声音是风吹出来的?他怎么这么倒霉,连风都要作弄他!
可谢怀远忘记了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此刻的他,脑海里好像绷紧了无数根琵琶弦,旁人随意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将琴弦拨弄,扰得他不得安宁。
萧芊凝和观棋并不知她们离开后,谢怀远还经历了这样的惊吓,观棋被谢怀远气得脸颊鼓鼓,低声咕哝道:
“小姐,那玉佩谢怀远肯定没有丢掉,他就是想据为己有,您就不该便宜他!”
“便宜么?”萧芊凝笑着摇了摇观棋的手,道:
“那玉佩是倪大师雕出的废料,我怕盘缠不够,又怕倪大师丢掉浪费,这才带在了身上。就算出自倪大师之手,也不值五百两这天价!”
观棋想了想,也意识到五百两的确是天价了。
寻常百姓一日才能赚几十文钱,这五百两一辈子都赚不到,确实不少了!这些年她跟在小公主身边吃喝不愁,这才忽略了这个问题。
可她又疑惑起来:“谢怀远怎么肯赔给您这么多银子?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到底想干什么?”
萧芊凝弯起眼睛笑了笑,“当然是做他升官发财的春秋美梦啊!我猜他把那玉佩送给了钱山长,钱山长发现那玉佩是京城流出来的物件,误以为谢怀远与什么大人物有关,所以即便谢怀远谢家外室子的身份曝光,钱山长也没有把他赶出书院!”
闻言,观棋豁然开朗!
“是啊,我说谢怀远怎么还在书院里,原来是用了这个办法糊弄钱山长!那老头子屡次被谢怀远诓骗,也真够蠢的!”
“也不是他蠢!”萧芊凝眨了眨眼睛,“不过是利益熏心罢了!”
“那咱们怎么办?要把事情告诉钱山长么?”
萧芊凝摇了摇头:“咱们告诉钱山长真相,没准会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就让他们互相利用吧,赴刑场时,他们没准还能做个伴!”
观棋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谢怀远身上没有银子,这些钱定是要从钱山长那里要过来!奴婢真想瞧瞧,钱山长知道谢怀远把他骗得团团转时,会是个什么表情!”
萧芊凝也跟着笑:“怕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说到这儿,萧芊凝又皱起了眉:“不过这亲事没有退,不知道钱姑娘还会不会嫁给谢怀远!那个姑娘……人还不错!”
观棋也想起今日钱幼玲为小姐说话的样子,她明明很害怕,却还是站了出来。
因此,她对钱幼玲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蹙眉道:“谢怀远那人渣确实配不上钱姑娘!小姐,咱们要帮帮钱姑娘么?”
第797章坏蛋跟我娘在做游戏
萧芊凝想了想道:“等冯县丞审出那夫妻俩的口供,定会将谢怀远拿下,就算是钱山长也护不住他!”
观棋迟疑道:“可奴婢感觉谢怀远并不担心那夫妇俩将他供出来,要是担心的话,早就去想办法运作了,怎么会有空来寻您说玉佩的事?”
萧芊凝也觉蹊跷,不过她也不太担心,现在拿下谢怀远还是太便宜他了,她已经想到更有趣的办法整治他。
就是希望谢怀远发现自己追逐的一切都是泡影时,别难过得疯掉就好!
“观棋姐,乐驰叔前不久不是调到了嵊州任提刑官?他说想来延康看看的,就请他来一趟吧!”
观棋点头道:“您终于肯让乐驰叔过来看您了!他要是知道定是高兴坏了,怕是方婶子也会一起跟着过来呢!”
想到两位许久未见的亲人,萧芊凝眼底终于有了笑意。
“我听说蓉姨又怀了宝宝,还是不要长途跋涉的好!”
方蓉是方皇后的侄女,也就是萧芊凝的亲姨母,所以萧芊凝对于沐乐驰夫妇的称呼,一直是各论各的。
观棋笑道:“方婶子可不会听,她巴不得离他们家那两个皮猴子远些!”
想起蓉姨家的那两个小表弟,萧芊凝也不由挠头,上次被蓉姨带进宫里,他们差点把皇爷爷的龙椅给点着了!
吓得方姨把那两个小子吊在了树上胖揍了一个时辰,不过放下来后那两个小子就又跑没影了!
面对两个淘气的小表弟,修齐哥哥都自愧不如!也难怪方姨会丢下俩娃,跟着乐驰叔上任了。
“观棋姐,你去把乐驰叔要来延康的事情传出一二吧,可不能让谢怀远的日子太好过了!”
乐驰叔能坐到提刑官的位置,可不是靠姑姑的关系,因他本就对医术颇有研究,当年去地方做官,破获了许多奇案,也因此寻到了自己擅长的差事。
再加上小吴大人的精彩描绘,沐提点成了话文里的传奇人物,他的名字几乎是家喻户晓,谢怀远对乐驰叔不可能没有耳闻!
老鼠最怕的就是猫儿,得知沐神探过不了多久就会来到延康镇,谢怀远怕是日日都会活在担惊受怕中!
只是让萧芊凝没有想到的是,谢怀远还没有听到沐提点要来延康的消息,就已经惶惶不可终日了。
他一直担心那日与萧芊凝见面时被人瞧了去,暗中观察着书院里每一个人的神色,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人告了黑状。
他等了两日都没有人去向钱山长揭露他,以为那日真是自己花了眼,刚想松一口气,竟听闻有人说刚调入嵊州不久的沐提点要来延康镇视察,他那颗还没有落下的心差点被他从嗓子眼里吐出来!
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过沐提点!
那沐提点不仅是办案的好手,还是昭庆殿下的兄长,他若来到延康,会不会把他冒充密使一事揭穿?
谢怀远真是害怕极了,只希望那沐提点随便在延康转一转,不要来秋水书院的好!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钱山长听闻沐提点要来延康,兴奋地寻到了谢怀远,想通过谢怀远的关系,请沐乐驰来秋水书院做客。
谢怀远想要拒绝,可他显然没有拒绝的借口!
他刚从钱山长这里拿到了五百两,昭庆殿下的兄长来延康,他怎能不帮忙引荐!
实在想不出推脱的理由,他只能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然后再想破解之法。
几日的工夫,谢怀远愁得掉了许多头发,发冠都无法将头发固定,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书院里的书生都怀疑谢怀远是不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劝他去看看大夫。
谢怀远有苦说不出,只能说自己近日读书读得太晚,并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观棋把书生们的议论告知给了萧芊凝,她听后只是轻轻笑了笑。
这点煎熬,只是个开始而已。
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谢怀远,这几日她为寻找修明的下落,又去了两个村子,可惜依旧是一无所获,因此,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老周的伤情已经稳定,只要好好养上个把月,就能完全康复了。
不过老周康复,也就意味着陆小风要回延北营了,萧芊凝心里是不舍的,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留下他。
这一别,可能又会许多年不得相见,再见时,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
观棋见萧芊凝这两日一直闷闷不乐,已经猜出她是因为要与陆小侯爷分别之事而难过,便低声劝道:
“小姐,要不……下次见面时,咱们跟陆小侯爷说说你们年少时发生的事吧,没准儿他会想起来也说不定!奴婢觉着,人有了牵挂才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这条命,就像当年修齐殿下偷偷跑去战场,若非心里一直惦记着家人,怕是就没有机会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了!陆小侯爷的亲人都不在了,他每次上战场,都是没有顾虑地在拼命!我觉得咱们得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我们盼着他打胜仗,更盼着他能平安活着!”
这话让萧芊凝有些意动,观棋姐说得没错,她不想让小风哥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无牵挂!
“下次见面,我会尝试告诉他的!”
萧芊凝并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做了决定后,她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今天要给元正上药,她不打算再出门,收拾了药箱便带着观棋一起朝元正的住处走去。
只是还没有走到元正居住的破旧小院,就瞧见元正蹲在树下,呆愣愣的,不知在做着什么。
小小的一只缩成了一团,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萧芊凝走了过去,揉了揉元正的小脑袋瓜,问道:“小阿正,你怎么躲在这儿?你娘亲呢?”
元正抬起小脸,看到走过来的人是萧芊凝,圆圆的眼睛顿时红成一片。
他抿着嘴巴,好像努力在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珠掉下来,哑着声音道:
“小凝姐姐……我……我娘亲在跟那个大坏蛋做游戏,娘亲输了,要被那个坏蛋惩罚,娘亲怕我心疼,叫阿正在外头等着!”
第798章真是天生的下贱货!
“做游戏?”
萧芊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年龄虽然不大,却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人来找窈娘,却把孩子赶了出来,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观棋也皱起了眉头,“做什么事要把孩子赶出来?小姐,您带小阿正在这里等着,奴婢过去瞧瞧!”
萧芊凝同样不放心窈娘,可她也不能把元正一个人丢在这里,便对观棋点了点头,向观棋嘱咐了一句“小心”。
观棋轻轻颔首,随后便快步朝杂院而去,刚进了院子,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窈娘,你莫要挣扎了,好好与我相亲一会儿,我给你饼子吃!”
“你乖一点,把我伺候舒坦了,我自会让你也舒坦!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依我,我把元正那小杂种丢池塘里淹死!”
“乖,这就对了,你个傻妇竟有这么白的皮子,真是天生的下贱货!”
听到这些污言秽语,观棋如何还能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下意识想要躲开,可又想起屋里的女子是窈娘,她不能让窈娘被人欺负!
挣扎了片刻,她瞧见了院子里的一块大石头,搬起石头就朝窗子上砸了上去。
窗子破开的那一瞬,屋子里瞬间传出一声男人惨烈的惊呼。
观棋一怔,意识到那石头怕是把男人给砸伤了,忙躲到了屋子后头藏了起来。
没多久,一个男子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提着裤带,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让观棋意外的是男人并没有叫嚷,只是愤怒地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没有瞧见任何人,便低声啐了一口,这才提着裤子从后门离开了小院。
男人转身时,观棋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那个道貌岸然的钱山长!
他竟然以元正的性命作要挟,逼迫窈娘跟他做那种事!
观棋愤怒极了,从屋子后绕出来,连忙跑进屋子查看窈娘的情况。
窈娘的衣裳都被钱山长那畜生撕坏了,脖子和手臂上都是淤青,此刻缩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砸中钱山长的那块大石头。
观棋帮窈娘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这才把萧芊凝和元正叫过来。
她怕脏了萧芊凝的耳朵,只把刚刚的事简单的讲给了她听。
可萧芊凝看到窈娘这个样子,已经猜到她经历了什么。
钱山长这是把窈娘当成了自己的泄欲工具了!
她与窈娘说了几句话,可窈娘只是神情木讷地把自己蜷缩在角落,完全不作回应,萧芊凝只能蹲下身对元正问道:
“小阿正,告诉姐姐,钱山长时常会来这里么?”
元正歪着头想了想,伸出小手摆了摆:“之前常来,可娘亲不喜欢跟他玩游戏,总是咬他,他便不常来了!”
顿了顿,他又努起小嘴,红着眼睛道:“不过后来,山长就不给我和娘亲饭吃,他再来的时候,会拿出两张饼子给娘亲,元正好饿,娘亲不想让元正挨饿,娘亲就只能跟山长玩游戏!”
听了这段逻辑不是特别清晰的话,萧芊凝气得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结。
钱山长把元正母子关在这小杂院里,不给他们吃喝,原来是存着可以任意摆布窈娘的心思!
看来窈娘的那些传言也未必属实,只有窈娘母子的名声不好,旁人才不会可怜他们,从而接济他们母子!
“畜生!”
萧芊凝低声咒骂了一句,怪不得钱山长能与谢怀远勾结在一起,两人真的是一路货色!
可她还是有一事不明,窈娘若是钱山长的妾室,为何如此抗拒钱山长?
还有就是关于窈娘的那些传言若不属实,那元正是谁的孩子?他要是钱山长的骨肉,钱山长应不会这般虐待于他!
真相可以慢慢来查,现在最要紧的是帮窈娘母子俩争取到自由身。
钱山长是窈娘的夫君,他想与窈娘行夫妻之事,她们完全没有理由阻拦,必须要快些想办法让钱山长拿出放妾文书才行!
萧芊凝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办法,一边温柔地帮窈娘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窈娘歪着头看着萧芊凝,呆呆地道:“不吃饼会饿,窈娘不想元正挨饿!”
萧芊凝红了眼眶,窈娘虽然神志不清,但满心都惦记着元正,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娘亲!
“窈娘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元正再挨饿的,没有人再可以欺负你!”
窈娘那死水般的眼睛里忽地涌入了一丝渴望,让她那美丽但却木讷的脸多了一丝生机。
“不吃饼,窈娘不吃饼!”
萧芊凝明白窈娘的意思,吃了面饼后,她就会遭受钱山长的折磨。
她心疼地拉住窈娘的手,说道:“不吃饼,以后都不会再让窈娘吃饼了!”
萧芊凝安抚了窈娘好一会儿,才让她安稳睡了过去,可帮她整理衣裳时,她竟在窈娘的锁骨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刺青。
这图案像是头骨的形状,萧芊凝觉着自己似乎在那里见过这个图案,可一时间却想不起到底在何处所见。
她心中更加疑惑,一个寻常的女子身上为何会有刺青?还有窈娘那么讨厌钱山长,为何还要嫁给他?
诸多谜题交织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一时也捋不出个思路,只能先将窈娘母子安顿好,再回去思考。
陪着元正吃了晚饭,萧芊凝才带着观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观棋脑子里还充斥着钱山长那猥琐的声音,进门后,她便对萧芊凝道:
“小姐,咱们没办法时时刻刻守着窈娘和小阿正,钱山长若再过去可怎么办?”
萧芊凝想了想道:“只能麻烦观棋姐,明日去买两个粗壮些的丫头来,叫他们照顾好窈娘母子,要是钱山长过去就大声叫嚷!钱山长为了体面,我想他暂时不会把窈娘母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