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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人啊,总是要经历痛的!

    送走了娄珏,却有另一人从桥那边走了过来,翠玉忍笑道:

    “主子,这么远,奴婢都闻到小公爷身上的醋味了!”

    沐云书点了一下翠玉的头:“怎么宝珠现在老实了,你反倒比她还贫了!”

    两人说话时,墨归和阿泗也走了过来。

    沐云书听说了墨归收拾汕王府和大长公主府几个幕僚的事情,看着他拳头上满是血痂,就知道是揍人擦伤的。

    她无奈到:“下次别用拳头,伤了自个儿咱们不划算!”

    墨归还没说话,阿泗快步凑了过来:

    “殿下您这就不知道了,这不用拳头,发泄不出爷心中的愤怒,得拳拳到肉才能解了爷心中闷气,且这点伤不打紧,属下都帮爷处理过了!”

    阿泗说得正高兴,一只大手拍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扒拉到了一边。

    墨归斜眼看着阿泗:“但凡你机灵点,也不会一点也不机灵!”

    阿泗握着脸,一脸迷茫,他家爷这绕口令都把他说迷糊了,他到底是机灵还是不机灵啊?

    第618章男宠

    “听说要当新郎官前,这男人的脑子都不大好使呢!”

    翠玉捂嘴偷笑。

    墨归:……

    他怎么觉着翠玉这妮子,把他也给骂了呢!

    几人说笑时,沐云书无意中瞧见远处的树影下竟闪过一个人影。

    那人影有些鬼祟,不由让她皱起了眉。

    “在看什么?”

    墨归注意到沐云书眼神的变化,顺着她看的方向转身看去,除了树枝在微风下晃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他还是谨慎的对阿泗道:“阿泗,去看看!”

    阿泗瞬间就收敛了笑容,点头快步追了上去。

    将沐云书送上马车,墨归才道:“还有五六日西秦使团就要到了,这几日我会有些忙,你万事小心!”

    沐云书知道这次西秦来京对于大奉来说是件大事。

    “我知道,不必惦记我这边,西秦人入京,大家的心思都在他们身上,一时半会没人会来找我麻烦!倒是你,我瞧西秦人来者不善,你也要多加小心!”

    看着沐云书关切又认真的眼神,墨归的嘴角都扬到了耳根。

    ……

    大长公主府。

    一排丫鬟跪在院子里不敢动弹,大长公主跨进院子时,听到那一声声碎裂的瓷器声,紧紧皱起了眉。

    提着裙摆进了屋子,正巧有一片碎瓷片打在了她的裙摆上,她怒视着发疯的余月羲,恼道:

    “余月羲,你闹够了没有!”

    余月羲听到母亲的声音,高高举着瓷瓶的手这才顿了下来。

    她将瓷瓶扔掉,也不顾地上皆是碎瓷片,哭着跑到了大长公主面前,扑进了她的怀中。

    “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沐云书那女人那么难缠!您说只要我忍忍,您定会有办法收拾她的,为什么到现在她还好好的,不,是越来越好了!”

    不仅与知许哥哥的亲事就要近了,身份竟也高了她一头,她从前最看不起的人,现在处处比她强,知许哥哥不会因为娶到她而后悔,更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了!

    大长公主看着这个为了情爱发癫发痴的女儿,心中烦闷。

    可想起沐云书,她眼中冷光更是藏都藏不住。

    从前这种小丫头,她自己都不用沾手就会被处理掉,这次的确遇到了一个令她讨厌的软钉子。

    想给月羲找个夫婿,月羲挑来挑去,却是没有一个看中的,反而越发觉着墨知许好了。

    瞧着女儿脚上的血,她颦眉道: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成了亲就能过一辈子么?那丫头运气好,侥幸让她躲过几次,可她将萧丰益的孩子带在身边,你觉着汕王会轻易放过她?”

    “你就是个蠢的,娘怎么教你你都听不懂,你要握住的,不是男人的心,是权利,让男人不得不匍匐在你脚下的权利!”

    余月羲看不懂母亲眼中翻涌的浓雾,更不知道要怎么获得像母亲说的那样的权利,她知道母亲身边其实有许多为她卖命的男宠,母亲身份尊贵,可她始终要差上一层。

    大长公主也没有将话说得太透彻,只拍着余月羲的肩膀安慰道:

    “本宫是你的母亲,自会为你打算,月羲,沉住气,先动手的人,未必能摘下最甜的那颗果子!”

    将余月羲安抚住后,大长公主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褪去衣衫倚在榻上,后面很快就跟上来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丫鬟。

    丫鬟走上前将大长公主的绣鞋脱了下来,将她的玉足放在手心中按揉。

    后面的婢女见状纷纷退出了屋子,顺便将门带上了。

    其实不关门也没什么,这是公主府,闲杂人不敢闯进来,但丫鬟还是习惯性将门都关紧了。

    大长公主将一颗葡萄放进口中,甜丝丝的味道将心中的烦闷驱走了不少,随后她才伸着玉足挑起了丫鬟的下巴。

    勾了一下嘴角,她道:“萧环山这两次送来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济了!”

    那“丫鬟”吓得将额头抵在地面上,“污了殿下的眼,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可不及他样貌秀美,大长公主收回了脚,点了点床榻。

    “你倒是比前头的那个乖巧识趣!上了这榻,可知以后是谁的人?”

    “丫鬟”抬起头,只思索了一瞬便答道:

    “自然是殿下您的人!不,奴才是您的狗,您叫奴才咬谁奴才就会咬谁,绝不会犹豫半分!”

    大长公主高兴地哈哈笑了起来,心情终于是舒畅了不少。

    看着从地上一点点爬过来的“丫鬟”,她抬手拍了拍丫鬟的脸颊。

    “听话是好事,还得有点本事,本宫可以给你高官厚禄,但也要你自己争气能留的住!看你那几位‘前辈’便知道了,有本事的风生水起,没本事的么……只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丫鬟自然知晓“风生水起”的人是谁,想到那些人现在有多么神气,他的心就变得火热起来。

    将大长公主的衣带拉开,他在大长公主的耳边轻声道:

    “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尽心竭力!”

    “竭力”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让大长公主身子都颤了一下……

    次日清晨,丫鬟才从大长公主府离开,出门上了一辆马车。

    上了车后,他很快就将衣裙换掉,穿上了马车里早就准备好的儒衫。

    随后,他疲惫地依靠在车厢上,喝了一碗丫鬟递过来的枸杞茶。

    那丫鬟低声道:“辛苦十七公子了,这就回去给王爷复命吧!”

    鄂十七郎歇了一会儿,点头道:“走吧!”

    马车很快来到了汕王府,鄂十七从后门下了马车,随着丫鬟进了王府,转过回廊就来到了萧环山的书房。

    见十七郎进门,萧环山忙上前一步笑道:“怎样?姑姑可还因那事没办成而生本王的气?”

    鄂十七摇头道:“哪会,殿下说是她手下的人没搞清情况,就把事情传到了王爷这里,殿下怎会与王爷因这点小事伤了情分!殿下一直是看好您的,从前只是表面向着祁王殿下,若非如此,也不会将贤妃的胃口养大,给您制造机会!”

    闻言,汕王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的生母只是一个小宫婢,早早就过世了,虽然费尽心思认下鄂妃娘娘为母妃,但鄂妃性格怪异,跋扈不好接近,他始终与这母妃的关系差着一点。

    好在他那便宜外祖是个有野心的,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

    他只要再得到大长公主的支持,之后的路自会更加顺畅。

    第619章上火

    拍了拍鄂十七的肩膀,萧环山笑道:

    “做得好,明日就别在太常寺闲逛了,我给你在吏部谋了个实缺,你明日便去那边上职吧!”

    鄂十七一喜,家中除了十三哥,没几个能真正得到王爷青眼的。

    他跪地谢道:“多谢王爷栽培!”

    萧环山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鄂君颜,一碗水端平地对鄂十七道:

    “你要像你十三哥学习,本王的宏图大业,以后都靠你们了!”

    说着,他哈哈地笑了起来,好像这天下已经尽在他掌控之中了一般。

    鄂君颜和鄂十七一同拱手朝萧环山作了一揖,“臣定当全力效忠王爷!”

    说了几句闲话,萧环山又提起了这次事情失败,叫父皇对他生出不满一事,询问鄂家兄弟可有快些挽回圣心的办法。

    他不能把立功的机会全都压在西秦使团那边,因为他也不清楚西秦使团来京会做些什么。

    鄂君颜还没有说话,鄂十七就忙踏前了一步道:

    “王爷,官家既然觉着是您想对昭庆殿下下手,不若设宴请昭庆殿下过府一聚,增进一下感情,官家见你们兄友妹恭,冰释前嫌,定不会再计较之前那些小事了!”

    萧环山摩挲了一下下巴,看向鄂君颜:“君颜觉着如何?”

    鄂君颜隐隐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汕王是在试探他。

    从前汕王信任他,是因为对付的人是祁王,他知晓他与昭昭相识,所以近日又提携了鄂十七到身边,就是在防着他。

    抬起头,鄂君颜笑容依旧:“这主意也不错,也许将几位皇子都请来,那就更加热闹了!”

    萧环山觉着有理,他是兄长,若父皇看到他待几位兄弟和善,一定十分满意!

    ……

    沐云书收到汕王府的请帖时颇为诧异,要知三皇兄夫妇之前是不与她亲近的。

    而阿珏之事,她知道也少不了这位皇兄的推波助澜,失败后竟转头就跟她示好,还真是能屈能伸!

    邀帖是吴非衣接过来的,吴非衣自然知晓是汕王府送过来的,见汕王竟还邀请了孩子们,她担忧地道:

    “殿下,这八成是场鸿门宴,您要去么?”

    沐云书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看着修齐他们玩泥巴,将帖子放到了桌面上。

    “三皇兄请了所有兄弟,唯我不去,你觉着第二日会传出什么来?”

    吴非衣张了张口,无奈道:“会传您目中无人,汕王主动示好都不放在眼中,您会有挑拨兄弟不睦的嫌疑!”

    沐云书笑了,三皇兄的那些幕僚真是费心了!

    “那要带孩子们去么?”

    吴非衣有些犹豫,其实汕王真正忌惮的是修逸和修齐,她怕汕王对付殿下不成,把主意直接打到几个孩子身上。

    “没关系的!”

    沐云书还没有开口,修逸已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我们不可能一直被姑姑护着,总要成长的,而且汕王殿下不会在他的府邸对我们做什么,那样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撇不清嫌疑,他只会借机表达一下对我们的关爱,让皇祖父放心。”

    吴非衣听小少年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的担忧也就去了大半。

    是了,殿下说过,要给几个小家伙成长的空间,修逸身上会扛上更重的担子,这点风雨都要躲起来,以后又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殿下一直撑着!

    “那我这便去回帖,应了这邀请!”

    沐云书点头,“顺便帮我问问九哥他们要备些什么礼物,咱们与九哥他们大差不差便好!”

    吴非衣一听要去寻萧泽玖打听送礼的事不由紧张起来,沐云书见她走神,不解道:

    “怎么了?你可是有旁的事?”

    吴非衣连连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过去方便!”

    一旁撅着屁股挖土的修齐闻言,抬起了小脑袋瓜,笑着道:

    “九皇叔什么时候都方便的,他一天最闲了!只想着跟小吴大人去泡池子!”

    芊凝点了一下修齐的脑袋:“你不好好读书,就会跟九皇叔一样无所事事,一天只能瞎晃悠!”

    “不是的!”

    吴非衣拧眉解释道:“九殿下他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只是不想参与到太复杂的事情中来!”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眼睛都齐齐地落在了吴非衣身上。

    修齐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圆圆的脑袋看着吴非衣:

    “小吴大人不是最不喜欢九叔了么?怎么今儿反为九叔说起话来!”

    芊凝也撅着小嘴巴道:“小吴大人,九叔总是扯我头花,他最捣蛋了,这种大人溺爱不得,你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向着他,你从前不畏强权的骨气哪里去了?”

    吴非衣嘴角抽了抽,实在没想到,九殿下的人缘居然这般差。

    沐云书更是笑得眼睛都弯了,九哥在她这里住的那几天找不到非衣,就跑去祸害孩子们,这才把几个娃都给得罪了。

    不过沐云书倒是认同吴非衣的想法,他知道九哥只是表面上不着四六,其实资质很好的。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优秀,除了怕招祸,还有就是要保护八哥。

    兄弟两个若有一人表现出过人的才华,就会被有心人盯上,双生子不可被立为储君,但除掉一个,另一个便有了机会。

    为了对方的安全,所以兄弟俩一个招猫逗狗,一个沉默寡言,都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才能来。

    皇家能有这样纯粹的兄弟情,真的很不易了。

    吴非衣见时辰不早,就没有多停留,先写了回帖,之后便去了九皇子府。

    萧泽玖正烦闷地倚在池塘边揪花瓣,听说吴非衣来了,都没有让下人通传,直接小跑着迎了出去。

    吴非衣看着他手中那被揪秃了的花儿,不解道:“殿下这是?”

    萧泽玖尴尬地将手中的花枝藏到了身后,“哦,近日有些上火,皇妹说菊花茶可以清火,本王……本王揪点花瓣来泡茶!”

    萧泽玖身后的金宝撇了撇嘴,王爷刚刚明明一边揪花瓣,一边嘀咕,是去昭庆府,还是不去昭庆府!哪里是要用花瓣来泡茶的!

    萧泽玖正要将吴非衣迎进府里,门口又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第620章歪心思

    马车上很快就走下来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姑娘,金宝瞧见这姑娘,有些惊讶地对萧泽玖道:

    “是裴女官!爷,她怎么又来了?”

    之所以会用这个又字,是因裴女官从前从不主动找爷,金宝还以为爷这辈子都不会打动裴女官了呢,不想这些日子她竟是连着来了好几次。

    他这话虽然是问句,但心里明镜一样。

    正店大比一事,已经让裴女官跌下了神坛,因左老王妃极力维护才保留了些颜面,继续在宫中做女官。

    可从前高高在上的人儿也不再是那么高不可攀了,看来他们九爷又有机会赢得美人心了呢!

    萧泽玖看到裴淸怜走过来也惊讶了一下,心里虽然已经放弃了要与裴淸怜在一起的念头,但想起小时候对方救过自己的事情,他还是没办法对裴淸怜表现得太过冷漠。

    裴淸怜带着丫鬟走上石阶,朝萧泽玖福了一礼。

    “之前来给殿下送药,殿下不在,所以便再来看看!”

    说着,她扬起了一个笑脸:“好在这次运气好,终是让我碰到了!”

    在萧泽玖的记忆里,裴淸怜很少会笑,他以为瞧见这灿烂的笑容自己会很开心的,可他并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觉着紧张,下意识就朝吴非衣看了过去。

    吴非衣一直垂着头,握在衣袖里的拳在轻轻颤抖着,听到裴淸怜的脚步声又近了两步,她咬着牙飞快看了萧泽玖一眼,道:

    “殿下有要客,在下便不打扰了!”

    她正欲转身,裴淸怜便唤住了她。

    “这位公子请留步,小女与九殿下是好友,不需要避客,公子既然寻殿下有事要说,那便一同进府吧!”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萧泽玖问道:“九哥觉着如何?”

    从前裴淸怜偶尔也会唤他一声九哥,但大多数时候都会唤他殿下。

    现在,萧泽玖反而喜欢裴淸怜如从前那样唤他。

    不过小土豆来寻他定是有事要说,他的确不想让他白跑一趟,便对吴非衣道:

    “有事就进来说吧,金宝正好备了酒菜,陪我用过饭再回!”

    裴淸怜听着萧泽玖的口气暗暗挑了挑眉,萧泽玖再随意,也不会与一个姑娘家这般说话。

    莫不是,他还不知道吴依依是位姑娘?

    裴淸怜藏下眼中的暗芒,她一直没想通吴依依母女为何没有揭露父亲抛弃妻女,将外室扶正一事,现在看来,倒是能想通其中理由了。

    吴依依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父亲若声名狼藉,吴依依就算抢回嫡女之位又有何用?

    所以,她们是想让父亲看到她们的价值,主动接他们回府么?

    这也就能解释吴依依为何会与九殿下走得如此近了。

    可吴依依为何没有对萧泽玖说,她就是当年救过他的那个女孩子?

    裴淸怜想了一会儿,只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吴依依自己也不清楚当年救的人是谁。

    也或许那时她年纪还小,早就忘记了这件事!

    裴淸怜抬起头看向萧泽玖,论相貌,这京城也就只有墨知许能及得上他。

    但他与墨知许是不同的,墨知许是块捂不热的石头,而萧泽玖曾经对她的那些好,她都是记得的。

    左老王妃试探过官家,官家没有再纳人入后宫的意思,如今官家又只叫她负责左老王妃的病情,她更是没有机会再接近官家。

    母亲已经生了叫她嫁给六皇子做侧妃的念头,比起瘸腿的六皇子,她还不如嫁给萧泽玖!

    萧泽玖追在她身后这么多年,如今她只要稍稍回头,他定然满心欢喜。

    她不信,萧泽玖对她的好,只因幼时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侧过头看了裴淸怜一眼,裴淸怜道:“公子可是觉得小女不方便在场?那……”

    “不是!”

    吴非衣打断了裴淸怜的话,若她寻九殿下要避开人,会叫人觉着昭庆殿下与九殿下结党,她万不能让人以为她来寻萧泽玖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说!

    “我来是……”

    吴非衣正想将来意道明,不料金宝却是走到她身后将她推进了门。

    “小吴大人,爷都备好酒菜了,你们边吃边聊,别在府外站着!”

    金宝以为,若小吴大人不进府,裴女官自然也不好意思与爷独处,所以她才会一直邀请小吴大人进门!

    爷二十来岁一直单着,最近总是烦躁不堪,估计是阴阳失衡闹的,所以他得想办法帮爷一把!

    萧泽玖见金宝将吴非衣推进了府门,给他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这小子终于是长进了一点!

    金宝错以为爷是在夸他机灵,变相的留住了裴女官,自以为与萧泽玖心有灵犀,还朝他眨了眨眼睛。

    几人进了院子,裴淸怜便将手中提着的盒子交给了金宝。

    “九哥的外伤应是好了,但还是要调理的,这些是温补的药材,七碗水小火煎半个时辰,你若弄不好,我每日过来帮忙也可!”

    萧泽玖正要拒绝,金宝连连点头道:“那就劳烦裴女官多跑几趟了,小的脑子的确不太好用!”

    萧泽玖脸色一僵,这小子脑子岂止不好用,他恨不得把他的脑袋当蹴鞠踢出去!

    为何要让裴清怜长来?他们现在还不够尴尬么?

    可他又不好太下裴淸怜的面子,只能暗暗瞪了金宝一眼。

    金宝看到了这个眼神,还以为他家爷觉着这样的程度不够,又对裴淸怜补充道:

    “其实我家爷身上的外伤也没好利索,裴女官要是方便,再给我家爷瞧瞧外伤!”

    萧泽玖气得嘴角直抽,吴非衣更是心情烦乱。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与九殿下待在一处。

    莫不是她的什么举动叫萧泽玖瞧出了端倪,所以叫来裴淸怜来提示她莫要动歪心思!

    心里又痛又酸,甚至还有些愤怒。

    虽然喜欢谁是萧泽玖的自由,可她与裴家的仇不共戴天,若萧泽玖娶了裴淸怜,他们迟早会站在敌对方!

    吴非衣的心思越来越乱,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起身道:

    “九殿下,在下此次来是替我家殿下询问您,去汕王府赴宴,要备什么样的礼,您若方便,想好了叫金宝给我们报个信就好,在下就不打扰殿下和裴女官叙旧,告辞!”

    第621章回心转意

    萧泽玖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一点喜悦瞬间就被熄灭了,好不容易才盼着见了一面,怎么说不上几句话就走了?

    主要小土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莫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正想起身去追吴非衣,身边的裴淸怜开口道:

    “送汕王殿下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不错的礼物,九哥可记得你在梅林里酿的酒?那是你亲手酿的,我还帮你在上面培了土,那酒送予汕王殿下正是合适!”

    裴淸怜这话的重点并不在建议萧泽玖送什么,而是提起他们两人曾一起酿酒的事。

    她在敲打吴依依,这样的回忆她与九殿下有许多,吴依依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吸引九殿下的注意,都是徒劳!

    其实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她也觉着很羞耻,她之前从未与人争风吃醋过,如今却为萧泽玖放下了身段,希望萧泽玖不要让她失望!

    吴非衣没有再回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心中的恨意与裴淸怜撕破脸。

    她知道殿下和小公爷一直在帮忙调查马匪的案子,在真相没有大白前,她不能打草惊蛇!

    吴非衣步子太急,以至于萧泽玖根本来不及去拦他。

    拧紧了眉头,萧泽玖看着裴淸怜道:

    “梅园的酒,不止你培了土,那次去梅园玩耍的公子小姐都帮了忙,也是因为大家都这样做了,你才帮我的酒添了土。清怜,这些事你从前不愿承认,为何突然又要提起来?”

    萧泽玖的话让金宝眼皮突突直跳,他家爷是糊涂了么?姑娘这样做还能为什么!是回心转意了啊!

    他走过去扯了扯萧泽玖的衣袖,低声道:

    “爷,姑娘家脸皮薄,您别这样说裴姑娘,她会难过的!”

    萧泽玖转头时,果见裴淸怜紧紧抿着唇瓣,极力忍着眼泪的样子。

    兰月更是气道:“九爷这话真有意思,我家小姐知礼守礼,九爷想要酿酒,我家姑娘就算想帮忙,也不能不顾清誉的上前吧?那些事在小姐的记忆里都是弥足珍贵的,想起来便忍不住提了,九爷却在质疑我家小姐,早知这样,小姐当年就不该相信您会回来见她,在你受伤的地方等了您那么久!”

    说着,她眼眶泛红,哽咽了起来:

    “奴婢知道了,九爷怕也跟外头的人一样,因为我家小姐输了比试,便瞧不上我家小姐了!可老爷做的事,小姐如何能质疑,小姐可能有些急于求成,但她是想救更多的人,治更多的病,初衷是好的啊!”

    “我家夫人只看重大少爷,每天在小姐耳边三令五申,叫她做一个能给家族带来更多利益的姑娘,好好帮衬大少爷,要不然就随意给她配了人去,我家小姐若敢质疑老爷夫人的决定,换来的就是一顿责罚!”

    “九爷,有些事也不是我家小姐能左右的,她已经很苦了,怎么连您都不能体谅她呢?您那日说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家小姐时,您知不知她有多难过……”

    “好了兰月,别说了!”

    裴淸怜深吸了一口气,忍回了眼里的泪,依旧微微扬着下巴看着萧泽玖。

    “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裴家的确做错了许多事,我也不想连累旁人,我不该舍不得的……”

    说到最后,她声音小的可怜,那几乎要碎掉的样子让金宝看得心都揪起来了!

    看来那些事都是裴绝逼着裴女官做的,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与摆布她的人抗争!

    “九爷,”金宝轻唤了一声:“裴女官来都来了,要不,留她用了饭再走吧!那么多酒菜,浪费了不好!”

    萧泽玖心情复杂,听了兰月的话,让他更加迷茫了。

    他从前以为,自己放弃清怜,是因为对她所做之事感到失望,现在却发现好像不是因为这个。

    也许,一直以来,他放不下的只是当年的那场失约。

    犹豫了一会儿,萧泽玖道:

    “你母亲若是再为难你,你可以差人来寻我!不过这药就不必了,我在皇妹那边已经将伤养得差不多了,你虽然是女医官,总来我这里也会被人说闲话!”

    萧泽玖的回答让裴淸怜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她已经低下了头,萧泽玖竟还是拒绝的。

    强大的不甘让她的指尖都陷进了手心中,抬手抹去了下巴上的泪珠,转头时脸上却挂满了笑。

    “我就知九哥还是在意我的!我不常来就是了,不过九哥也要多注意休息!”

    说罢,裴淸怜又看向了金宝:“照顾好九哥,莫要叫他强出头,我不希望他总是受伤!”

    裴女官这话说得已经很直白了,金宝也实在替他家爷高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他刚才还觉得他家爷愚笨,现在看来他家爷其实也是懂得怎么拿捏姑娘的芳心的!

    “裴女官放心,我会照顾好爷的!”

    裴淸怜点了一下头,朝萧泽玖福礼后便带着兰月离开了九皇子府。

    上了马车后,她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散尽。

    “兰月,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很丑陋!”

    兰月一怔,连连摇头道:“怎么会,您要是丑陋,这世上就没有漂亮的女子了!”

    裴淸怜苦笑了一声,她真的想一直保持骄傲,可她注意到了萧泽玖的眼神,他不会再向她踏前一步了。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年幼时的事情,那时候父亲还未考入太医院,将她们母子几人安顿在京城的小院子里,因为吴家母女入京来看望父亲,父亲吓得将她们母子三人赶出院子,生怕被吴家母女发现。

    她们三个无处可去,出来时也没有带银两,不能回去找父亲要银子,只能在破庙里凑合了几日。

    等父亲将人送走,她们才敢见光。

    那时候她就在想,为什么同样是父亲的女儿,吴依依的命就那么好?

    后来父亲遇上了一位高僧,高僧说他的女儿会有大造化,从那开始,她努力的表现自己,只要让父亲坚信那个会有大造化的人是她,那以后遇到事情,被舍弃的那一个就不会再是她了!

    本以为已经甩开了吴依依这个噩梦,不想她竟又出现了。

    父亲她不会让,萧泽玖亦是如此!

    第622章无解之题

    裴淸怜回到裴府时,正遇裴夫人拉着办差回来的大哥裴文硕亲热地说着话。

    “你又跑哪里去了?每天就知道做美梦,半点帮不上你哥哥!”裴夫人冷道。

    “好了母亲,莫要说小妹了,我一个大男人,建功立业哪里要靠女子!”

    裴文硕生得还算不错,但因下巴有些长,让本来忠厚的样貌添上了几分阴狠。

    另外,他眉心上还有一条疤痕,是与墨归打架时留下来的。

    听大哥说他不依附女子建功立业,裴淸怜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裴文硕并没有注意到妹妹的表情,转身看向了她。

    “正店大比的事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和盛堂因此损失了大半生意,的确有些可惜,不过我与父亲商量过了,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我会竭尽全力为你们创造这次机会,你们务必要好好把握!”

    裴淸怜咬了咬唇,她厌恶大哥这样的口吻,明明所有事情都是给他的前程铺路,却好似他的涉险是为了她们一样!

    可令她更痛恨的是自己别无选择。

    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就需要顺着他们安排的路,一直走下去!

    ……

    皇城卫衙门,阿泗拧着眉头快步走到了墨归的公案前,将一沓信件递给了墨归。

    “爷,咱们的人终于查到了马匪的下落,但……”

    墨归见阿泗脸色不好,就知道他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抬眼道:“继续说。”

    阿泗叹了口气:“追查到马匪的窝点后,咱们的人便打算与当地衙门一起剿匪,谁料当地衙门调了两日的兵,再去围匪时,马匪竟因私怨发生了内斗,人都死光了!”

    墨归得到这个消息,眉峰直接扬了起来。

    还真是好巧。

    “怎么知道是内斗?”

    阿泗解释道:“他们的两位当家武器分别插在对方的身体里,估计是二当家想要夺位,结果功夫还是不及大当家,没抢到位置,自己也丧了命!”

    墨归拆开阿泗递过来的信件,将探子描述的详情仔细看了一遍,随后将信放在桌面上,手指在上头轻轻敲了几下。

    “听闻裴文硕回京了?”

    阿泗一怔,不知他家爷怎么突然从马匪之事跳到了裴指挥使头上。

    “是,昨日刚回到京城,先是入了宫,后来回了裴家,夜里还去了一趟睿亲王府。”

    墨归手指点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写下睿亲王、裴文硕以及马匪的字样,然后串联了起来。

    阿泗嘴巴微张,惊讶道:“爷,你莫不是认为,那些马匪与裴……”

    说到这儿,阿泗住了口,回身朝门外看了一眼。

    裴文硕之前是皇城卫副指挥使,皇城卫中很可能有他的眼线!

    这样想着,阿泗眼睛睁得更大了,马匪会突然内乱,难道是得到了皇城卫中内鬼递出去的消息?

    也许那马匪的几个头目里,就有裴文硕的人,知道小公爷这边查了过去,那人便动手将有可能泄密之人都除掉了。

    结果他不知裴文硕的心狠,裴文硕是不可能留下一个活口的!

    怪不得马匪手中会有精良的刀具,裴文硕的身份弄到一些精良的武器收买马匪,实在轻而易举!

    阿泗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紧张地看着墨归道:

    “小公爷,难不成,难不成陷害大皇子的人……是他!”

    阿泗将手指指在了睿亲王的名字下方,指尖都在轻轻发颤。

    不怪他如此震惊,常理上来讲,睿亲王是没有理由陷害大皇子的,除掉大皇子这皇位跟他也没关系。

    官家还有那么多儿子,轮也轮不到他。

    那他陷害大皇子的目的就值得深思了,阿泗想到了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可能,那就是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官家授意的!

    这也就能解释,睿亲王那么胡闹,官家却依旧纵容他的原因。

    历史上不是没有父亲忌惮儿子的先例!

    若是这样,这案子再怎么查都没有用了,官家是绝对不可能给大皇子翻案的!

    他紧张地将桌子上的字擦掉,带着几分慌乱地看着墨归:

    “小公爷,怪道国公爷当年不愿让您查,这案子……无解啊!”

    墨归收了收拳,古井般的瞳仁里有云雾翻涌。

    放弃?

    他的人生里就没有这两个字!

    “没有答案,咱们就写出一个答案来!”

    墨归声音沉肃,将几封信丢进了火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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