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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奴婢听闻,那两个教习嬷嬷在仁明宫呆了一日便离开了,宁可让昭庆殿下出丑也不用您帮忙,小公爷真是糊涂!”

    裴淸怜收回视线,出丑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才会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

    “走吧,既然不干我们的事,就不必去管了!”

    兰月知道,她家小姐其实是很在意别人看低她的身份的,一边走一边笑着哄道:

    “小公爷刚刚那话应该是无意的,老爷前两日虽然受了责罚,但官家还是很看重大少爷的,给了大少爷重要的差事,还成立了缉查卫,升大少爷为缉查卫指挥使!大少爷在官家心中的地位,应该可以与小公爷比肩了!我听很多人都说,咱们大少爷前途无限呢!”

    若小姐真可以成为未来的太子妃,区区一个昭庆帝姬,如何能与她家小姐相比!

    兰月的话多少取悦了裴淸怜,她朝仁明宫的方向望了一眼,想到以后会住在那里俯瞰一切,烦躁的心情便纾解了不少。

    “莫要胡说了,老王妃要等急了,快些走吧!”

    墨归回到御书房时,景德帝的脸都快沉到地上去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训道:“长本事了,你是回来复命,还是回来赴约的?都快成亲了,少看一眼能死是怎么着?”

    墨归一脸真诚地道:“没试过,不敢试,怕试过之后就没机会再给官家复命了!”

    景德帝闻言眼睛瞬间就瞪了起来,看着墨归险些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这意思,是少看一眼真的会死喽?他从前怎么不知这小子竟还是个情种!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心心念念的人是自己的闺女,自己女儿能驯服这样一头倔驴,他竟还有些小窃喜。

    心中怒火消了大半,他才斜了墨归一眼,道:

    “脑袋还能用不能?让你办的差事没办砸了吧?”

    提到差事,墨归就变得郑重起来,上前将刺探到的情报呈到了景德帝面前。

    “回官家,我们的探子得到消息,大秦应是想与北丹结盟,破我北防,不过北丹在混同江一战没能讨到便宜,又因东珠一事损失了不少银子,这些事让他们内政上出现了矛盾,新王党都反对继续扩张,所以两国并没有顺利达成盟约!”

    谈起正事,景德帝也瞬间严肃下来,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在考虑大秦使者转道来大奉的目的。

    “大秦与北丹联盟失败,莫不是想来拉拢朕?”

    大奉挨过了天灾和内乱,有了复苏的迹象,所以大秦打算放弃北丹,与大奉联盟!

    “倒也未必!”

    墨归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完全没有犹豫地泼了下来。

    大奉存在的问题太多了,挨过天灾并不代表繁荣昌盛,与兵强马壮的北丹相比,他们绝不会是大秦联盟的首选!

    见墨归脸色凝重,景德帝皱眉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墨归走到墙上悬挂的舆图前,为景德帝分析道:

    “从地理位置上看,大秦与北丹结盟才能攻守自如!北丹此事出了些麻烦,对大秦来说更是有利无弊,他们可以通过联盟掏空北丹,等踏平大奉后,杀个回马枪,如此,北丹很难招架!”

    景德帝震惊,大秦是想将大奉和北丹全都吞下么?真是好大的胃口!

    他虚起眼睛,也想到了大秦此行的目的,只要他们的使臣处处压大奉一头,让北丹知道大奉只是虚假繁荣,只要他们联手,大奉就会不堪一击,早就觊觎大奉的北丹定会再次动心!

    离大奉使臣入京还有些时日,景德帝扭着扳指道:

    “他们想压咱们,还得看他们压不压得动!让三衙五卫四营全都操练起来,朕不信我们在自己的地盘,还能被那些蛮子欺负了!”

    这事非同小可,景德帝立即又召见了几位信得过的大臣商议对策,其中还有他的胞弟,睿亲王。

    睿亲王会一些大秦语,身份又尊贵,所以接待大秦使者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虽然大秦使者还要走一两个月,但景德帝还是叫众人早早准备起来!

    ……

    忙碌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转眼就来到了射猎节,这日休朝,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禁军便护送着皇室众人去往了南郊围场。

    这样热闹的日子,随行的官员自不会少,扎好营后,品阶低的大臣都候在了主营之外。

    景德帝坐在主营之内,身边是皇后、左老王妃以及几位位份高的妃嫔。

    下面则是一众皇子以及王公重臣。

    左老王妃脸色不大好,她一直反对景德帝为沐云书举办册封礼,可袁家的事让她和官家之间有了嫌隙,这时候她也不好再过多干涉官家的决定。

    好在沐云书只是个女子,等嫁入镇国公府后她就不会常见到她,便忍下了这口气,没有再阻拦。

    一旁的贤妃则没有左老王妃这般情绪外露,她脸上是谦和温柔的笑容,可没人注意到她紧咬在一起的牙关。

    第494章受封

    贤妃怎么可能不生气呢,袁家的事她计划了那么久,以为可以报了纪家之仇,谁料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竟还让方锦音的女儿风光受封,她恨得牙根都要咬断了!

    不过,她这人唯一学不会的事情就是认输,且她手中还捏着孟萱的事,虽然无法再利用袁家,也可在江家头上做做文章。

    江浩将军那样的暴脾气,若知道孟萱趁他在外拼命时,耐不住寂寞,与人有了收尾,而皇后为不让这事曝光,教唆孟萱换掉江母的药,那时会怎样呢?她真的很期待呢!

    贤妃在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那昭庆帝姬会有多风光。

    尚衣局精心准备的十二单衣有十余斤重,加上官家赏赐的垂肩花冠,咱们的昭庆帝姬别摔倒在殿前才是!

    她只是没有方锦音幸运而已,可运气不会一直都在方锦音那一边!

    对于这场册封,众人都揣着不同的心思,只不过在这种场合中全都换上了同样的面孔,看不出谁是真正的欢喜,这便是权力场的常态。

    坐定后,景德帝先如常作了开场白,鼓励了一番最近勤勉做事的官员,让他们今日好好放松。

    随后话锋一转,便说起了册封的事情。

    “想必众爱卿也都知晓了,上天垂爱,让朕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姝儿,朕很高兴,便想让众卿一起分享朕的喜悦!”

    众人都知道,今日官家会为那民间寻回的公主册封,并没有多少意外,可表情依旧精彩。

    最懂人情世故的三皇子汕王率先站起身,恭贺道:

    “儿臣恭喜父皇母后与皇妹团聚!父皇能寻回皇妹,是上苍保佑,相信我大奉以后一定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汕王把话说得如此漂亮,别人也不甘落后,这才陆续道起贺来。

    景德帝颇为满意,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

    “朕是一国之君,也是一位父亲,知道昭庆在民间吃了不少苦时,朕这心里头极不是滋味儿,是朕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责任,才让她经历了那么多挫折,朕现在就如千万个宠爱女儿的父亲一样,只盼她余生顺遂,无病无灾!”

    景德帝这番话耐人寻味,摆明了对沐云书十分爱护,同时也在提醒众人,他这个女儿是从民间找回来的,不要对她吹毛求疵!

    有几个老臣对视了一眼,瞬间就冷下了脸,想是那昭庆帝姬上不了台面,官家怕他们挑毛病,便给那帝姬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可一国帝姬受万众瞩目,怎能无规无矩?那皇室在百姓眼中还哪来的威仪!

    这几个老臣本就喜欢挑官家的不是,听了这话,有人便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道:

    “官家,臣知道官家爱女心切,但也不能因此过于纵容子女,学习礼仪的苦都吃不了,如何有资格接受百姓供养?”

    “没错,一个小女子能受多少苦?那些苦能吃得,学礼仪又有何难?”

    “臣建议官家,让教习嬷嬷仔细教导过殿下之后再册封不迟,臣是为皇室颜面着想,请官家三思!”

    “臣,复议!”

    这些老臣自认刚正,对景德帝说话很少留情面。

    景德帝以为册封礼而已,应不会有那么多争议,之前的铺垫就是想让众人多包容一些,哪想到这些老顽固这也要管。

    正忍不住想要发火的时候,方锦音却按住了他的手背,温声道:

    “官家,宣昭庆入帐吧,她是否有资格受封,诸位一看便知!”

    景德帝不由紧张地捏了一下拳,这些老东西的嘴就像淬了毒一样,一个姑娘家未必能承受得住他们的抨击。

    可如今也是避无可避,深吸了口气,他才朝海公公点了点头。

    海公公立即抱着拂尘上前了一步,朗声道:“宣,昭庆帝姬入帐受封!”

    账外有人传唱了一遍,没过多久,便有几人从账外缓步走了进来。

    因为阳光太过刺眼,众人转身时并没有看清来人的长相,等适应了阳光以后,才瞧见一个穿着繁重礼服的女子,从阳光中缓缓走了进来。

    这一刻,众人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忽地明白诗词里的那些美人,到底是生了何种样貌。

    女子乌发如墨,头戴玉质垂肩花冠,显得她皮肤白皙娇嫩。本生了一张柔和的脸,却有着一双凌厉的眼睛,透亮到似乎能看穿人心。

    厚重的礼服半点没压住她矜贵的气质,她每一步,长长的衣摆才挪动一寸,那种从容,好似这世上,没人配影响到她!

    有人想要挑她的错处,可哪里挑得出来,如果这样的仪态叫上不得台面,那他们都得回炉重造!

    之前那几个老臣瞬间哑口,目光下意识朝大长公主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大长公主说一国帝姬要有一国帝姬的样子,让他们劝诫官家不可因宠爱失了规矩。

    他们也乐得挑错,似乎只有跟官家对着干,才能显示他们的风骨。

    可这一次,几人好像挥起巴掌打了自己的脸,他们再挑错,那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

    几人臊红了老脸,哪好意思再触碰景德帝的眼神,忙将头都埋了下去。

    景德帝还是第一次在这几个元老这里扬起头来,得意得差点拍起大腿。

    方锦音也骄傲地弯起了嘴角,云书并不是入宫后才学的礼仪,而是知晓有册封礼后,便查阅了不少资料,寻找时间练习。

    她知道云书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和官家,云书不想因她的关系,叫人有任何机会嘲笑她与官家!

    心口烫烫的,烧得方锦音喉咙都有些痛了,她不想用懂事来形容自己的女儿,因为不知道要遇到多少自私凉薄的人,才会让云书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正当帝后心怀喜悦地看着沐云书朝他们走来时,地面上竟忽然滚过来一个圆圆的果子。

    众人瞧着那果子滚到了昭庆帝姬脚边,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昭庆帝姬被这果子滑倒,怕是头顶的玉冠都会被摔碎了去!即便没有被滑倒,也会被乱了节奏,出丑是避免不了的了!

    不管她打扮得多么端庄得体,在册封之时出了纰漏,都会沦为笑柄。

    第495姓名之争

    众人的眼睛全都盯上了那滚过来的果子,景德帝甚至紧张地微微欠起了身,想要出言提醒,可就在这时,沐云书脚上的天水碧罗鞋,已经不偏不倚地踩在了那圆果之上。

    只是,她并未像众人料想的那样被那果子滑倒,而是目不斜视地将那果子踩得粉碎。

    汁水飞溅,但除了弄脏了她的鞋底外,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反倒是惊得众人出了一身冷汗。

    始作俑者看到这一幕,气得想将面前整盘的果子都掀翻在地,羲和郡主看到沐云书被册封,真的好不甘心啊!

    本以为知许哥哥会因为沐云书低下的身份而厌弃她,可沐云书现在竟成为了帝姬,身份还高她一头,那花冠她都没有戴过,她真是恨不得将那花冠扯下来,摔个粉碎!

    只是还不待她有其他动作,许多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那果子分明是从她这边滚出去的,她想抵赖也不能够。

    大长公主本想纠沐云书的错处,结果丢丑的竟是自己的女儿,怎能不让她难堪!

    狠狠瞪了余月羲一眼,警告她不许再有小动作,她这才看向景德帝,忍怒朝他欠了欠身。

    大长公主已经做出这般姿态,景德帝也不好再计较,只是对着大长公主也没了往日温和的笑,淡淡将目光收了回来。

    当他看到沐云书走近后,脸上的笑容又绽放出来,眼底都是欣慰与欣喜!

    等沐云书向景德帝和方锦音行了烦琐的叩礼后,海公公才拿出册封圣旨,将上面的内容朗声宣读出来。

    “鸾书光赉,彰淑范以扬徽;象服增崇,端内则以持身。载稽令典,用涣恩纶。资尔萧云书,乃朕之皇长女也。天资清懿,性与贤明。能修《关雎》之德,克奉壶教之礼。宜登显秩,以表令仪。封号昭庆,赐之金册。徽章载茂,永绥后禄。钦哉!”

    那昂扬的声音落下,就像尘埃落到了地面上,满眼皆是清明。

    不料这时又有一位老臣站了起来,他朝景德帝长鞠一礼,朗声道:

    “官家寻回亲女,可喜可贺,可臣以为,昭庆殿下不可姓回萧姓!”

    景德帝没想到会在姓名上出现争议,瞪着那老臣从牙缝里吐出了两个字:“何故?”

    “官家,生恩不及养恩大,殿下被沐家收养多年,不能因她是帝姬便忘了这份恩情!”

    景德帝冷道:“云书本就姓萧,改回本姓怎能说她就是忘记了养父母的恩情?张大人莫要危言耸听!”

    那张大人并没有因为景德帝的愤怒生出惧意,仰头道:

    “官家此言差矣,就如官家一般,您已经记在先帝名下,便与瑞清王一支再无关系,难道受着养父母的好处,心却要向着生身父母么?这至养父母于何地?帝姬的身份已是对殿下作出弥补了,但这姓氏,万不能改!这是对她养父母的尊重!”

    听着老臣又将先帝抬出来,景德帝气得肺子呼呼作响,若他执意让云书姓回萧姓,就会有人说他对先帝不敬,欲用此事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任何负面的言论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他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可认回女儿的事情他都无法做主,这让景德帝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其他几位元老闻言又站起来附和,景德帝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冲上了额头。

    正当景德帝处在暴怒的边缘时,沐云书缓缓转过身,朝那位张大人看了过去。

    她的个子明明不及张大人高,可张大人却莫名觉得自己矮了这女子一截儿。

    张大人挺直了腰脊,朗声道:“昭庆殿下想姓回萧姓,无非因为帝姬这出身要优于沐家女,倘若你本是沐家女,却被皇家错抱,定不会想要姓回沐姓!臣知道人性是趋利避害的,所以并不反对殿下恢复帝姬的身份,但殿下换回萧姓,那就是辜负养恩,就是私德有亏,臣就是触怒官家,也要直谏到底!”

    沐云书被这一番歪理气笑了,冷道:“张大人好口才,将没有发生的事情扣在本宫头上,是想让天下人以为,本宫和父皇忘恩负义么?”

    张大人一怔,没想到沐云书竟敢当众反驳他,年轻人遇到这种事,早会乱了分寸吧!

    可他也没被沐云书的一句话吓唬住,淡淡道:“微臣只是就事论事……”

    “就的什么事?论得又是什么事?”

    阳光照在沐云书的眼底,却没能让那双眼睛染上半分暖意,她声音微扬地道:

    “张大人,本宫恢复帝姬的身份,就是趋利避害?敢问那些与父母走失的孩子,只要父母家境优渥,他们是不是就不能与父母团聚,因为这样就会被你定义为贪慕虚荣!本是纯粹的亲情,因为你的一句话变得不纯粹了,到底要拥有怎样一双肮脏的眼睛,才会看什么都是算计!”

    张大人顿时被说得满面涨红,急道:“臣……臣说了,并非反对殿下受封,殿下何须这般疾言厉色,臣只是说不改姓氏,是给你那养父母一个交代!”

    面对张大人的咄咄逼人,沐云书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张大人的无理取闹就是刚正,我的据理力争反而成了疾言厉色,张大人,不是颠倒黑白,就是风骨!”

    她整理了一下手臂上的披帛,继续道:

    “不论姓萧还是姓沐,我对父皇母后和养父养母的感情不会变,更不会此消彼长!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评判一个人是否知恩重孝,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宫以后会供养我的养父母,与他们的感情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他们需要的是真挚的感情,而不是一个姓氏!本可以和乐的一件事,就因为张大人的自以为是让我们生了嫌隙,张大人到底是故意挑拨,还是无事找事!”

    景德帝简直想为自己的女儿鼓掌了,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这些老家伙吃瘪了!

    这时候,萧泽玖也站了起来,笑着道:“父皇,皇妹是萧家血脉,没理由不姓回萧姓!孝敬养父母的办法有很多种,为何非要选这一种?”

    第496章你脑子进水了?

    张大人正要辩白,萧泽玖立即堵上了他的嘴:

    “张大人莫要再举皇祖父和父皇的例子,这两件事的性质本就不同,如何能混为一谈?皇妹当年是走失的,非父皇母后所愿,想必沐家二老也能体谅!”

    张大人一噎,不想九皇子竟也出面帮昭庆帝姬说话,下意识朝大长公主瞥去,却见大长公主正在垂头喝茶,完全没有理会他。

    座位上的三皇子见状垂眸思索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躬身道:

    “父皇,儿臣倒是有个主意,皇妹自然是要以萧云书的名字上玉牒,不过平素亲友已经习惯唤她为沐云书,如常这般称呼,儿臣觉着倒也无妨。”

    沐云书已经成为帝姬,何人还会直呼她的姓名,汕王这样说,不过是给张大人一个台阶下。

    张大人是大长公主的人,大长公主没有指示,他也不好再争辩下去,便顺坡下驴道:

    “臣只是提醒殿下不可忘记养恩,汕王殿下的办法倒也可以给沐家夫妇一个交代……臣,臣没有异议!”

    看着张大人变脸比变天还快,景德帝不由冷笑了一声。

    看向沐云书,他轻声问道:“昭庆,你觉得如何?”

    其实沐云书并不在乎姓什么,她只是不允许有人利用她来对付父皇,且她却是习惯了沐云书这个名字,便道:

    “儿臣没有意见!不过,儿臣也要提醒张大人一句,莫要学那些市井小民一样,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来乱起哄!”

    张大人觉得自己的脸面被沐云书在地面上反复摩擦,想要回怼,又觉得失了体面,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景德帝舒心一笑,又朝众臣看了一眼,见再无一人提出异议,这才宣布礼成!

    随后众人又开始道贺,只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萧泽玖转头看了下脸色都未变一下的墨归,奇道:“你这小子平时不是很紧张皇妹,她被人挤兑,你怎么半句话都不为他说?”

    墨归朝沐云书的方向望了过去,眼中似乎镌刻进满天星辰,举着茶杯傲然道:

    “小鱼小虾而已,昭昭一人就可应对,我无须添乱!”

    他言语间皆是对沐云书的信任,萧泽玖似乎明白了墨归的用意,道:

    “也对,得让那些老家伙知道昭庆是不好惹的,叫他们不敢轻易招惹她!”

    这场册封让许多人心里发堵,但也有真心为沐云书高兴的,单妙竹就是其中一个。

    她坐在祁王身边,没有走上去与沐云书攀谈,只遥遥地朝她点了下头。

    祁王并没有注意到单妙竹的动作,他此时正照顾着他的侍妾绿屏。

    按规矩,绿屏的身份是不能坐在祁王身边的,可就在前两日,她被查出有了身孕,老王妃特许她坐在了这里。

    景德帝子嗣不少,可几个儿子却没什么子女缘,现在只有三皇子生下一个儿子,其余的皇子要么单着,要么生的是女儿,老王妃自然重视绿屏肚子里的这个从孙。

    吃了祁王递过来的一颗葡萄,绿屏朝满脸笑容的单妙竹看了过去,巧笑道:

    “真是恭喜王妃了,您与昭庆殿下交好是对的,官家真的很宠爱殿下呢!”

    她声音并不大,正好可以让单妙竹和祁王听到。

    祁王当下就皱了眉头,因为昭庆受父皇重视,单妙竹便竭力讨好她,而纪家倒了台,她就不把母妃看在眼中,对他也越发冷淡么?

    当年妙竹嫁给他,到底是看中了他的身份,还是他这个人?

    眸色沉了沉,萧正祁声音微凉地对单妙竹道:

    “人要懂得自知,你想攀附人家,先看看自己有什么是能让人家入眼,愿意让你攀附的!莫要被人耍笑却不自知!”

    单妙竹知道王爷对她的感情已经不似从前了,可听到这样嘲讽的话,她心口还是酸疼酸疼的。

    她握着酒杯,轻声道:“在王爷眼中,臣妾怕只配当一个小丑,不过在皇妹那里,臣妾觉得自己是个人,皇妹耍没耍臣妾不重要,别说耍笑,她要臣妾的命,我也给得!”

    祁王从未听单妙竹说过这样的疯话,果然与昭庆处久了,觉着自己有了依仗,什么话都敢往出说了!

    他不想在此处与单妙竹争吵,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她了。

    而另一边,沐云书的册封礼也已经结束,教坊司的人入帐跳了几只舞后,景德帝便让众人散了场,准备下午入围场狩猎。

    等众人退去,景德帝的嘴角还是高高扬起的,看得贤妃指甲都戳进了掌心里。

    走上前,贤妃笑着对沐云书道:“殿下今日真是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呢!见殿下这处变不惊的样子,臣妾恍惚间以为自己瞧见了大皇子!”

    贤妃怎会不知道景德帝身上的逆鳞是什么,她知这样说会惹来官家不悦,但只要让官家想起大皇子萧丰益,对皇后母女两的喜爱就会淡一分。

    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只要方锦音过得不好,她心里就会畅快一点!

    谁料景德帝听到大皇子这三个字时,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冷下脸,反而眼神如刀地朝她看了过来。

    “眼神不好就寻太医看一看,昭庆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会像男子,脑子进水了么?”

    后面的海公公暗暗摇了摇头,贤妃娘娘怎么变得如此没分寸了?

    官家这两日已说服了自己,不再将大皇子与昭庆殿下联系在一起,贤妃娘娘这个时候提出来,不是扫官家的兴!

    官家不会迁怒殿下,只会觉得贤妃娘娘不懂事!

    被训斥的贤妃面色羞红,忙福身要道歉,可景德帝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扶袖带着皇后和沐云书等人就离开了大帐。

    贤妃眼底微红地看着众人离开,没有注意到左老王妃从她身后走过来。

    老王妃看了贤妃一眼,冷哼了一声:“没了纪家,你的聪明和格局也都丢了么?一个帝姬而已,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好好培养老七,什么都有了!”

    老王妃并不是看中祁王,她只是不想让贤妃就此委顿,贤妃若没了心气,就没人给方锦音添堵了!

    贤妃忙应道:“是,臣妾谨记母妃教诲!”

    贤妃也知自己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等老王妃离开后,她捏着帕子思索了一阵,转头对身边的嬷嬷低声道:

    “你去找绿屏,叫她去办一件事。”

    嬷嬷将耳朵凑到了贤妃身边,一边听贤妃的吩咐,一边点着头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贤妃吩咐完后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年她扫清了那么多障碍,不差沐云书这一个,慢慢来,她耗得起!

    第497章皇兄

    离开大帐后,沐云书与墨归才有机会说了几句话。

    但墨归要保护景德帝,不能在沐云书身边久留,安顿了几句后,他便不舍的离开了。

    沐云书则被宫人们簇拥着,来到了皇后休息的帐篷里更衣。

    摘下那玉质花冠,沐云书才觉着自己的脖子没有那么酸痛了。

    其实整个过程并没有众人看到的那么轻松,只不过她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关乎母后和父皇的颜面,无论如何,她都要撑下来。

    换上了方便走动的窄袖锦袍,沐云书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方锦音满眼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感觉自己荒芜的心被云书一点点的填满,再没有那么冰冷了。

    常嬷嬷帮沐云书梳好头发,笑着道:“殿下穿袍子,竟英气得很,要是男子,不知要迷倒多少闺阁女子了!”

    她心里有些遗憾,若昭庆殿下是个男儿就好了,那样也许有机会争一争太子之位!

    常嬷嬷也不是渴望权利,只是担心权利落入旁人之手后,会对皇后娘娘不利。

    几人说话的时候,帐外走进来了一个婢女,福礼道:“娘娘,殿下,外面有人求见!”

    沐云书已经换好了衣裳,常嬷嬷便将帐帘掀了起来,她转头瞧见来人,眼底露出了几分惊讶。

    方锦音也向外看了一眼,发现竟是几位皇子以及宗室里的几个年轻人,便笑着对沐云书道:

    “去玩吧,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好享受时光。”

    女儿稳重得叫她心疼,方锦音还是希望女儿可以卸下身上的担子,好好享受生活。

    沐云书怎会看不出娘亲的心思,笑着应了声“好”,嘱托常嬷嬷照顾好娘亲,便带着宝珠出了帐篷。

    待她走出帐篷后,萧泽玖就笑着迎了上来,“皇妹好生俊俏,差点把你九哥我都要比下去了!”

    几位皇兄里,沐云书与萧泽玖算是相对熟悉的,对他这洒脱的性格也颇为喜欢,弯起眉眼道:

    “那不还是差一点,下次我尽力差得少些!”

    几个兄弟都不喜欢萧泽玖这般跳脱的性子,听到皇妹竟然捧自己的场,萧泽玖那桃花眼里像是流进了正午时的溪水,满是金灿灿的光。

    “之前没有机会带你好好见过几位兄长,来来,九哥来为你介绍!”

    沐云书顺着萧泽玖看过去的方向,瞧见了他身后的几人。

    其实这些人她大多都是见过的,只不过从前没有过多的接触。

    站在最前面的是汕王萧环山,他样貌是俊美的,但下巴略尖,看上去有些精明。

    他身边站着美艳高贵个女子,是汕王妃,沐云书曾见过这位王妃,一眼便认出了她,朝两人行礼道:

    “见过三皇兄,三皇嫂!”

    萧环山脸上仍是那般礼貌的笑容,“皇妹不必多礼,之前便想与皇妹好好说说话,一直没有机会,以后定要常来三皇兄这里走动!”

    说着,他便回身看了妻子一眼。

    汕王妃出身望族,对沐云书这种曾靠经商糊口的女子多少有些轻视,加之沐云书与单妙竹走得很近,汕王和祁王又是竞争的关系,她对沐云书便更没什么好感了。

    只是夫君给她递了眼神,她也不好不说话,便勉为其难地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傲慢地道:

    “是啊,皇妹以后也别只往七弟妹那里走动,也来瞧瞧三嫂,你七嫂能给你的,三嫂也少不了你的!”

    这话听得所有人都皱了眉,这意思不就是在说单妙竹许了沐云书好处,沐云书才会与祁王那边走得近。

    汕王忙打了个哈哈:“是啊,皇妹来我们这儿,我们定会好好招待你!”

    沐云书不信萧环山听不出汕王妃话中的意思,他没有解释,应是在敲打祁王。

    之前,她还没有那么强烈地感受到皇子间的明争暗斗,现在她不得不进入这个圈子,才知道皇城里的风,从未停止过!

    众人都在装傻,沐云书也但笑不语,这种时候,一定不要轻易显露自己的立场。

    汕王夫妇见沐云书只笑不说话,反倒有些没趣,只能自己给自己打了圆场,又说笑了几句。

    众人表面上还是颇为和谐的,只有祁王的脸黑成了碳。

    他自认自己做事光明磊落,如今却被三哥嘲讽私下拉拢皇妹,这让他情何以堪!

    萧正祁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堆起笑脸与众人周旋,看了单妙竹一眼,冷道:

    “绿竹路上就有些不舒服,王妃随本王去看看她吧,有皇兄皇弟陪着皇妹,不差咱们!”

    单妙竹不好当众驳萧正祁的面子,只能歉意地看了沐云书一眼,“皇妹,那我和王爷就少陪了,咱们改日再聚!”

    沐云书知道萧正祁对单妙竹的冷淡与自己多少有些原因,便也不好再留,点头道:“好,七嫂慢走!”

    等祁王夫妇走远后,萧泽玖才摇头低语道:

    “七哥最近怎么了?对七嫂的态度怎么这么差,难道这就是喜欢的时候什么都是对的,不喜欢便会越看越厌烦!”

    他身边的八皇子萧儒柏闻言皱眉道:“老九,慎言!七哥七嫂夫妻俩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能随意置喙的!”

    萧儒柏刚被封为鲁王,可他这一身朴素的行头却不像一个王爷。

    明明与萧泽玖共用了一张脸,可他看起来就要成熟许多。

    责备了萧泽玖,他又朝沐云书礼貌地道:

    “皇妹莫要听你九哥胡说,还有,我们兄弟给皇妹准备了一份册封礼,回头会差人给皇妹送到府上去!”

    萧儒柏的态度十分的客气,客气中还带着疏离,似乎并不想亲近沐云书,所以连礼物都是与人合送,好像生怕与沐云书产生瓜葛。

    沐云书看着这一身儒衫打扮的八皇兄,心里不由升起了几分疑惑。

    她并不记得自己做过得罪这位皇兄的事情,甚至她们从前是没有交集的。

    正不解时,又听萧泽玖笑着道:“六哥腿脚不便,今日没有来,小十留在宫里陪着他母妃,咱们兄弟几个就都在这里了,昭庆,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皇兄们!”

    第498章暗藏杀机

    沐云书知道自己有九位皇兄,其中二皇兄和五皇兄夭折,四皇兄死在了八王之乱,六皇兄则是在入京时伤到了腿,走路有些跛,所以父皇看似子女不少,留下来的也没有几人。

    不管以后如何,现在面子上总要过得去,沐云书正要应下萧泽玖的话,却听汕王妃道:

    “老九,你又说大话了,皇妹有小公爷护着,哪里用得着咱们!”

    汕王妃可不想有一个给她们添麻烦的皇妹,今天的情况她也看明白了,沐云书已经把大长公主和老王妃得罪了个遍,对她夫君夺嫡帮助不大,她可不想与无用之人相交。

    “知许也不是万能的,他每日的差事那么危险,以后是他护着皇妹,还是皇妹护着他还说不定呢!”

    萧泽玖感受到了三嫂对皇妹的轻慢,也知道老三夫妇两个不是好相与的,想了想便岔开话题对沐云书道:

    “瞧我这记性,本想给你介绍一个人,急着过来看你便忘记知与她一声,不若你随皇兄去见她可好?”

    汕王夫妇见萧泽玖要带沐云书离开,并不打算跟随,两人过来就是做个面子,于是汕王笑道:

    “那皇妹随老九去玩吧,我们就不作陪了!”

    汕王妃则是抬手扶着发钗淡淡地扯了下嘴角,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愿多说。

    萧泽玖又看向锁着眉头,心事重重的八哥,说道:“八哥若是惦记八嫂,也不必陪着我们,去寻八嫂就是!”

    心事被弟弟揭穿,萧儒柏无奈嗔了萧泽玖一眼道:“我不喜热闹,你们去玩吧,切记……”

    他的话还没说完,萧泽玖就打断道:“切记安全第一么!知道了!八哥,你有时候真是比父皇还啰嗦!”

    与皇兄、皇嫂告了辞,沐云书才随萧泽玖往大营外侧的帐篷走去。

    萧泽玖回头看着八哥疲惫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沐云书看出萧泽玖似有心事,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想起八皇兄对自己戒备的眼神,低声询问道:

    “九哥,八皇兄是有什么麻烦吗?”

    听沐云书称呼自己为九哥,萧泽玖眉眼瞬间就弯了起来。

    “倒也没什么,八哥与八嫂不和也不是什么秘闻了,今日出门估计又拌了嘴,八哥这才没什么精神!”

    沐云书听说过她这八嫂出身望族,祖父是三朝元老,叔父正是大长公主的驸马,家世极为显赫。

    不像祁王夫妇,门不当户不对,这一对儿身份十分匹配,沐云书不清楚,这样不存在任何压力的两人,到底为何依旧过不到一起去。

    是因为心情不好,她才在萧儒柏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疏离么?

    沐云书发现人心真的是很难捉摸,既然捉摸不透,索性就不再多想,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去。

    萧泽玖显然也不想多提这位嫂子,想到要给沐云书介绍的那人,他眼中又盛满了光彩。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一个大帐边,远远就瞧见帐边围了许多青年人,萧泽玖见状皱紧了眉头,那表情就像自己家的宝贝被人惦记了一样。

    沐云书从前虽然没有随驾参加过射猎节,却也知这大帐是医帐,在活动中受伤之人会被送到这里来医治。

    众人才刚刚进入围场,就有这么多人跑来医帐瞧病,这些年轻人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沐云书已经猜出了萧泽玖带她来见的人是谁,停下脚步,略略皱起了眉头。

    “九哥想要带我见的那位朋友,可是裴女官?”

    萧泽玖的想法很简单,他想要让他在乎之人成为朋友,便笑道:

    “正是,有件事皇妹恐怕不知,猫草丸的事情,是清怜帮忙向父皇解释的。你交给海公公的猫草丸被我收了起来,我听闻父皇对那猫草丸可能生了些误会,便叫清怜帮忙查证,清怜查出猫草丸没有任何问题,如实向父皇禀明了此事,还了你一个清白!”

    沐云书闻言挑了一下眉头,她的确不知猫草丸还有这样的后续。

    跟随在沐云书身后的宝珠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小声道:

    “九殿下是想让我们殿下感谢裴女官么?可当初质疑猫草丸有问题的,也是裴女官啊!”

    宝珠可是记得雪烟出事那日,那个裴女官是何等傲慢,先是咬定雪烟得了恐水病,之后又说猫草丸有问题,惹得官家对她家殿下有了猜忌。

    如今她只是说了句实话,就要让她们殿下感恩戴德么?怎么想都觉着憋着一口气呢!

    萧泽玖并没有亲身经历过猫草丸的事,他自认了解裴淸怜,知道她是个十分较真的人,耐下性子帮她辩解道:

    “你们可能对清怜有些误解,她醉心医术,所以涉及治病救人的事她就会很执拗,她怀疑猫草丸有问题,只是想求证,并非针对皇妹,你看,她查清后不是第一时间去父皇面前解释了么!”

    萧泽玖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柔色,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恳求地道:

    “看在她不惜被父皇责备,也没有隐藏真相的份儿上,皇妹就莫要再计较从前了,可好?”

    沐云书听蓉儿说过,萧泽玖一直未娶,是在等这位大奉第一才女,她还以为传言多少不实,可萧泽玖对裴淸怜的爱慕都写在了脸上,半点掺不得假。

    沐云书不由垂下了眸子,不去看萧泽玖那带着几分迫切的眼神。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在很多时候是冷的,在她心里,雪烟比裴淸怜重要太多,若她和裴淸怜和解,雪烟遭过的那些罪又算什么?

    “看样子裴女官很忙,我们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沐云书多少还是顾及了萧泽玖的感受,委婉拒绝了一句便转了身。

    萧泽玖正要追上来,却见迎面跑过来一个身穿黄衣的俏丽女子,笑着向沐云书招手道:

    “云书,我寻你好一阵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见到方蓉,沐云书眼底才有了真正的笑意:“我随九哥随便走走,也正准备去寻你呢!”

    “我们去骑马吧,我盼着这日盼了好多天了!”

    了却了袁家的事,方蓉又变回了那个如阳光般灿烂的姑娘,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她这个样子让沐云书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正准备迎上去,却无意中发现,方蓉身后有一个骑马的男子似乎在尾随着她。

    男人离她们有些距离,可沐云书依旧能感受到他眼里的恨意,好像蓉儿笑的越灿烂,他眼底的杀气就会越浓。

    沐云书心里顿时升起不太好的预感,走上前拉过方蓉,想带她离开此处,可那骑马的男人见状竟用力夹了一下马腹,毫无征兆地朝她们疾驰而来。

    第499章为爱疯魔

    急促的马蹄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可谁都想不到竟会有人在这种地方行凶。

    萧泽玖见烈马向沐云书冲去时,惊得脸都白了,急忙喊道:“皇妹,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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