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能看出来舒谨之前遭遇了非人的虐待,他甚至都不太能站起来了,只能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着,黑西装拖着他站起来。宴无微拿起了舒谨的手,他对着夏知俏皮地眨眨眼,向夏知展示着他完好的左手,动作好像一个即将向观众展示魔术show的高中生魔术师。
随后,他一根一根的,掰断了舒谨的左手手指——
夏知听见了清脆的,咔哒咔哒的声音,像一根根被人轻轻掰断的巧克力曲奇棒。
而“巧克力曲奇棒棒”的主人,面容已经彻底扭曲了,他似乎是能感觉到痛的,但是他叫不出声,他好像……
哑了……
可是舒谨在痛苦之余,依然大大的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夏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居然还盛着一种堪称扭曲的渴望和爱意,他痛到变形的脸上好似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献祭般的深情……
夏知没有被宴无微的残忍吓到,却被舒谨那双眼睛里的痛苦爱意震慑得血液冰凉。
透骨香主……一生为人所爱……
没等夏知发抖,他就被戚忘风的大手用力捂住了眼睛。
“你少整这些没用的把戏吓唬他。”戚忘风的声音压着怒火,对着宴无微骂道:“傻逼。”
……
戚忘风没理他脸色发白,却变得小声的狡辩,轻哼了一声,“我劝你老实一点,死了逃跑这条心吧——外面他们的人一直守着,就等你心野往外跑,逮个现成的呢。”
戚忘风:“你被逮走,会发生什么。”寓檐
——“不用我再给你赘述吧。”
“……”雨衍
夏知的头低了下去,瞧着有些颓然。
过会儿,他嗓音有点沙哑说,“他……”
舒谨……
夏知的脑子里还遏制不住的,一遍遍反复回响着那一声声的“咔哒”“咔哒”……
……他从来不知道人的手指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听起来就与在厨房里被人轻轻折断的鸡爪子没有任何区别……
他对于舒谨,其实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
舒谨本来是顾斯闲拿来在高墙看管他的狗,他在高墙干什么,一举一动,都是他们在给顾斯闲打小报告。所以,他才会勾引他。
——实际上,直到现在,夏知还是没有办法摆脱舒谨对着他的窗户自慰的作呕感——他觉得舒谨像一种很恶心的,黏黏糊糊的鼻涕虫。
他绝对没办法否认,他主动勾引舒谨的时候,心里还带着令他们自乱阵脚,各自狗咬狗的恶毒。
可是他无所谓。
那些人强暴他的时候在意过自己的恶毒吗?三个人一起把他摁在床上轮奸的时候在乎过自己的恶毒吗?勤勤恳恳为自己主人更换床单擦洗淫具的仆人们在乎过自己是恶毒的帮凶吗?既然他们都不在乎,那他夏知又为什么要在乎自己的恶毒?
如今舒谨落得这个下场,怎么想都是咎由自取!
小恶魔飞到了他的身边,“是啊。”
它说:“就是这样啊。就是他在咎由自取啊!”
小恶魔蝙蝠一样的翅膀,每煽动一下,就会传出一声“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像被孩子拼合上缺口的乐高玩具,像大型机械吃力咬合的生锈齿轮,像烤干后意外折断的曲奇棒,像被人向后掰断的五根手指。夏知看清了,原来小恶魔乌黑蝠翼上的骨节,竟是雪白的,森然的,鳞次栉比的人类骨节。
小天使站在朦胧的光处,很高很远。
恶魔的翅膀骨节清晰时,天使的面容,自然也就朦胧了。
他听见了天使迟疑、遥远的声音:“那他要是因为你……死掉了呢。”
“因为我死掉?哈,那就死掉啊。”小恶魔的声音很大声又很清晰,带着嗤之以鼻的冷漠:“冤有头债有主,帮你不是他自愿的吗?你让宴无微折的他的手指吗?谁折了他的手指,就找谁复仇啊?凭什么这也要算在你头上,柿子专挑软的捏是吧?你是人不是圣母玛利亚,少他妈的搁这道德绑架。”
……
夏知:“……他会死吗。”
戚忘风知道他在说谁。
“他们不会弄死人的。”戚忘风说:“你老实跟我说,你跟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
夏知:“……”
少年身上尖锐的刺好像柔软了很多,他低下头,“……他们看得很严,我跑不出来……没有办法,所以……”
戚忘风顿了顿,又捧起他的脸:“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戚忘风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他做错了事儿,受些折磨免不了,顾斯闲会动家法,但不会让宴无微杀人。说到底那个舒谨本来就是在顾家服侍了十多年的人,真要因为一时犯错,让个外人弄死了,寒的也是他们顾家人的心。”
“你要想去哪,我陪你去,别一个人乱跑就行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地温情,就好像一个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的伴侣。但事实如何,谁都清楚——紧紧关闭的大门和铺设在高高院墙上的铁网,让这些温情像一张虚伪而厚实的面具。
可他也悲哀地明白,至少现在他们还肯戴上面具。
夏知把脑袋从他手里撇出来,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戚忘风说:“我知道你怕什么——你就在这里安心生活,我——我们都不碰你,贺澜生也是,行吧?”
夏知看他鼓起一大团的裤裆。
戚忘风面不改色:“那你得体谅这个,毕竟你想让你老公存天理灭人欲,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算了。
夏知犹豫想,外面有人虎视眈眈的,也不是离开的很好时机,戚忘风刚刚说……他想去哪,可以让他陪着去。
倒是可以找个机会……
但是在那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黑朱雀的事情才行。
“……好吧。”夏知听见自己勉勉强强说,他望着戚忘风,假装几番犹豫后,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我留下来。”
没等戚忘风欣喜,夏知立刻说:“但是,我有条件。”
戚忘风掩住喜色,咳嗽两声,“你说。”
夏知说,“你不要跟那些人接触。”
“你……你笨笨的。”夏知听见自己心虚地说:“你容易被他们骗……”
戚忘风眉毛竖起来:“嗯??”
夏知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太直观了,容易挫伤戚忘风高高在上的自尊心,立刻改口,“啊,当然,我是说,我不喜欢……那些人。”
“你要我喜欢你。”夏知垂下眼睛,睫毛微微颤动,说:“就不要跟他们混在一起。”
“我……害怕。”
戚忘风啧了一声,也没介意夏知的胡说八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儿。放心,除了那家联合医院,我跟他们交集也不多。”
夏知本来想说,那你也别让贺澜生在这了。
但是想想这个别墅的构成,还有几乎众所周知的戚家与贺家的合作关系,他动了动嘴,终究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就是说了,大抵也是徒劳。
戚忘风拍板,“那就这么说定了。”
夏知:“等等。”
戚忘风:“?还有什么要求?”
夏知的脸色涨红了些,他有些难以启齿的低头看了看下面,又看向了浴室,半晌,破釜沉舟似的,“下面……”
他的嗓音蚊呐似的:“给我……给我取下来。”
……
总之,夏知就暂时在西郊别墅生活了下来。
刚开始一切当然都是美好的,草是绿的花是红的,世界都是鲜艳的,就是贺澜生虽然偶尔阴阳怪气他,不冷不热说点不大好听的。但人夏知毕竟也不是个傻的,心里对贺澜生厌烦归厌烦,可人情世故到哪儿却是通的。
贺澜生对他有怨气,明摆着的。
虽然有戚忘风看着,不会把他怎样,但戚忘风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他。
他现在跟人住同一屋檐下,戚忘风要是看不住,也保不齐贺澜生对他做点什么……
毕竟都是些不可控的疯子……
于是某天贺澜生回来,就看见少年围着个机器人的小围裙,拿着锅铲,正在厨房做饭。
贺澜生:“?”
贺澜生的震撼程度绝不亚于火星创飞了地球,手忙脚乱的把人从流理台上扯下来:“卧槽,你干嘛呢?!”
他震撼的表情,就好像夏知不是在煮一锅饭,而是在施展什么毁灭世界的黑魔法。
夏知看着锅里咕嘟咕嘟的萝卜块,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你……饿了吧。”
他知道这天戚忘风公司有事儿,不会回来。贺澜生今天在这……他很不安。
虽然戚忘风跟他说了,贺澜生不会对他做什么,不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当着戚忘风的面都敢伸腿撩拨他。
戚忘风不在他会什么也不做?打死夏知也不相信。
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了。
贺澜生一顿。
他刚在外面应酬回来,喝了一肚子酒,他酒量还行,轻易醉不倒他,就是胃里难受,想吃点热腾腾的。
他看看锅,发现里面咕噜咕噜烧着奶油蔬菜汤,刚刚心慌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不说其他的,这汤味道倒还挺香。
贺澜生啧啧称奇:“你会做饭啊?”
“……”夏知嗯了一声,“肉炖好了,松露我不会做,弄了点蘑菇。”
这一餐居然还挺丰盛,贺澜生他家过年,他妈都不一定做那么多菜。油焖大虾,蚝油生菜,蒜蓉炒肉,酸辣土豆丝,番茄炒蛋,油焖茄子,还有土豆牛肉。
贺澜生琢磨着这牛肉纹理看起来有点清晰,拿着筷子把牛肉夹起来,发现是冰箱里冻的雪花牛排。
“……”
贺澜生生活也不全靠机器人,偶尔一个人也是会做点简餐的,煎个牛排什么的没什么问题。
看着自己常煎的牛排变成另一种形态,这感觉还是蛮新奇的。
他又去瞧在一边鼓捣厨具的少年。
他瘦得很,看着很娇弱,皮肤白得像反光,那绿色的围裙捆着那一把的细腰,别提多好看。
他从电饭煲里盛了一碗米饭递给了贺澜生。
贺澜生接过来,难得没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他指着一道菜,“这什么?”
夏知:“菠萝排骨。”
贺澜生想起冰箱里的那块大排骨,不大相信:“排骨你切的?”
少年沉默一会儿,最后说:“机器人切的。”
排骨他切不动。
他在美国的时候还能切动,但是被那三个人弄了之后,透骨香好像又变强了些。
透骨香变强了,他的力气就又弱了。
沉甸甸的斩骨刀拿在手里都有点吃力,砍肉的时候剁到骨头,更是震得半个手臂都发了麻。
“哎,就得让机器人切,你这手怎么拿刀啊。”贺澜生把椅子拉到夏知旁边,心疼的说,“给我看看手磨红了没……”
夏知猛得后退了一步,他瞪着贺澜生:“……”
贺澜生摸了个空,也顿住了,抬眼看夏知,表情似笑非笑起来:“……”
气氛一时间凝结。
夏知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他抿着唇,半晌,率先移开了视线,“吃饭就吃饭……别……”
他顿了顿,“别……动手动脚的。”
“行。”贺澜生挑挑眉,说:“听大厨的。”
贺澜生尝了一道菜,确实好吃,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但他吃了几口,就皱着眉放下了筷子,看向夏知。
夏知果然没怎么吃,低头拨弄着清淡的沙拉,那沙拉碗很大。上面都是清淡的菜叶子,看着怪可怜的。
夏知自己吃的饭菜味道都很淡,但是这一桌菜虽然不算是重油重盐,但家常菜的口味也淡不到哪去——显然这么一桌都是专门做给他的。
贺澜生本来没想说什么的,但夏知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他不表示点什么,还真说不过去了。
“哟。”贺澜生说,“你整这一大桌,都给我做的啊?”
没等夏知点头,贺澜生轻轻用鼻子哼了一声,兀自摇头:“诶,怎么可能呢。”
"要我说,这人啊,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自作多情。”
夏知:“……”
“省得掏心掏肺把人家当男朋友当祖宗地在手里宠往家里带,结果到头来都是我强迫人家呢。”
贺澜生叹气说:“说来说去还是怪我,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是他强迫我的。
——我没有喜欢他,是他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那也收不回来,还让人抓住了小辫子。
夏知被他说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也无从狡辩;毕竟当时只想着早点集邮远走高飞,什么难听话都往外讲,现在倒好,拿着筷子的手根本不知道往哪搁。
“这一桌做得不错啊,要我说,鸿门宴都没这桌丰盛。”
贺澜生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一直瞅着夏知,等他反应。
少年显然还是自觉理亏的。但他显然没怎么应酬过,对贺澜生的步步紧逼也十分地不知所措,他嘴唇紧紧抿着,半晌,大概是想不出怎么狡辩,只好假装没听到似的,给贺澜生夹了块土豆,生硬道:“……吃菜。”
贺澜生把土豆拨一边,下巴抬老高:“我挑食,不吃土豆。”
“哎再说了,人家正牌老公还没吃上呢,我算地里的哪根葱啊。”
“手艺这么好,还是留着给你老公吧。”
他左腿搭着右腿,懒洋洋的,“我这人又自恋,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多尴尬啊。”
“啪”。
夏知忍无可忍,猛然把筷子摔了,他咬着唇瞪着贺澜生:"爱吃不吃!本来就是给狗吃的!你不吃正好!”
他转身就走,上了楼梯又噔噔跑下来,把自己的牛肉沙拉拿走:“朵朵,剩下的扔了喂狗!”
朵朵:“好的。”
朵朵:“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机械狗不能吃人类的食物。”
贺澜生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空无一人了,机器人过来开始端盘子。
“哎哎哎——”贺澜生一下拨开机器人的机械臂,气急败坏,"谁让你端的,放下!都给老子放下!朵朵!放下!我他妈还没吃饭呢!”
朵朵提醒他:“夏先生说,这是给狗吃的。”
贺澜生:“。”
贺澜生:“你懂什么,他那是气话。”
总之把一桌子菜抢救了下来,贺澜生腆着个脸又上楼敲门了,“乖宝下来吃饭啊……菜叶子有什么好吃的啊,做一大桌子菜加那么多盐,就老公一人能吃,那老公不生气嘛……”
"我老公还没下班呢,你算地里的哪根葱啊。”夏知阴阳怪气:“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诶我说你……”贺澜生在门口被气笑了,"就你这还哄人呢!你他妈的做生意不得赔死。”
“啊对对对。”夏知把菜叶子底下藏着的大块牛肉都挑出来吃了,敷衍说:“赔死了赔死了。”
夏知正吃着,咔嗒门开了,“我说你别太离……”
贺澜生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夏知以及他碗里的大块牛肉和被拨到垃圾桶里的菜叶子:“……”
贺澜生额头青筋直跳:“……”
“你他妈还挺不会亏待自己的。”
夏知:“我做一大桌子菜亏待你了?”
贺澜生:“……”
夏知:“我狗都不亏待,干吗亏待自己啊?”
贺澜生气的要死:“你这什么态度!你就一点都不亏心啊?老子都带你去见爹妈了,你怎么好意思的啊?我妈第二天问我男朋友呢,你知道我怎么跟她说的吗?你跟戚忘风上床的时候,我跟她说你在出国进修!!!”
夏知平平淡淡说:“哦,委屈你了。”
没等贺澜生气夏知的态度,就听夏知诚恳的说:“但你可以不用委屈的,你完全可以这样跟你家里人说……”
贺澜生:“怎么说?”
夏知咳嗽两声,捏捏脸:“妈,夏知是个移情别恋的渣男,我痛定思痛,已经跟他分手了。”
贺澜生:“……”
夏知总结:“就这样。”
贺澜生面无表情地看他一会儿,忽然笑了,他用一种莫名的,隐晦的眼神打量着夏知:“你舍得跟我分手啊。”
夏知表情微微一僵:“……”
“挨肏很痛吧。”贺澜生眼里含着笑,语调却有些阴郁,“听你跟戚忘风……哦,你老公做的时候,叫得很惨啊。”
夏知的脸色有些苍白了,他攥着叉子的手渐渐用了力:“……”
“他弄得你很痛吧。”贺澜生拉了个椅子,坐下来,语调慢慢腾腾地,“一直在惨叫呢。后面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只能很小声地哭,哭得也惨惨的……”
夏知瞳孔微微缩小:“住口……”
“哦。”贺澜生忽而笑了:“忘了说,这应该是很好的情况了。”
“毕竟之前被关在顾宅的时候好像更惨一点呢。”贺澜生说:“听说一晚上要应付三个人呢,乖宝下面那么小,怎么受住啊。”
夏知一下被踩到了痛处,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然把叉子扔了过去,嘶声叫道:“住口!!!”
虽然那件事刚过去没多久,但对夏知而言,那就像被人用刀子割了心上的一块肉。被三个男人按在身下弄得尖叫大哭,不管是自尊还是人格,都不啻十足的羞辱。
贺澜生一抬手就接住了夏知扔过来的叉子,轻笑了一声,“生什么气呀。”
他望着夏知,语调多了些阴郁,“会这样,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你当初要是乖一点。不说那样的话。”贺澜生:“怎么会把戚忘风逼成那样啊。”
“我逼他……”夏知发着抖:“是,是,是我逼他,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出去!我已经跟你分手了!”
贺澜生站起来,那一瞬间的表情拢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少年应激一般,猛然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刷白地盯着他,口不择言的底气一下消失了,漂亮的眼里闪过了后悔与惶恐,但他又不想服软,梗着脖子不说话。
贺澜生一顿。
他现在很害怕他们……
忽而笑逐颜开,他轻松地靠近他,捏捏他的脸,“我就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啊。”
“分手什么啊分手,我说分手了吗。”贺澜生说:“哎,看这小脸白的,一听要和我分手吓成这样。”
夏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别闹了,啊?”贺澜生笑吟吟说:“我也没那么小气,一定要揪着以前那破事儿不放,陪我下去吃个饭,这事儿就过去了。”
“别一闹脾气就说分手。”贺澜生若有若无说:“嘴上说着分手不要男朋友,跑外面屁眼都让人操烂了,多晦气啊。”
夏知脸色发青,想把手抽出来,可贺澜生攥得紧紧的,他根本抽不动。
他剁个排骨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贺澜生还用了力。
夏知便踉踉跄跄地被拽下了二楼。
贺澜生把他摁在椅子上,喂他吃了他自己做的菜。
菜有些冷了,却是正常人的咸度,夏知脸皱在了一起,不愿意吃,贺澜生就吻他,逼迫他吞咽,少年被欺负的眼尾都红了,又叫不出声,只能在男人怀里挣扎发抖,偏偏男人还掐着他的腰弄他下面,摩挲着他的敏感点,弄得他像被扔到锅里的活虾,浑身发抖又满嘴咸涩,最后被男人把衣服全扒了,赤裸的身体就裹着件嫩绿的围裙,少年被扒衣服时用力挣扎,尖叫说:“戚忘风说你们不会碰我的……不要,不要!!”
贺澜生冷笑了一声:“老子操自己男朋友还要他同意?!”
少年被他握住了两瓣屁股,大手用力一掰,不由分说地把蹬着腿哭得满脸泪花的玉人儿往早就硬邦邦的性器上用力一摁!
“啊——”
夏知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被操穿了肚皮。
贺澜生爽得头皮发麻,他捏着少年大腿根,先操了一会,少年皮娇肉嫩,不用点技巧操必然疼痛不止,贺澜生有意教训他,故意横冲直撞,少年哭着叫他老公使劲求饶,贺澜生冷笑一声,“没男朋友护着……”
贺澜生爽了一波,开始富有技巧的顶弄起来,没插几下,少年就扑哧射了贺澜生一手,贺澜生又拨弄了几下,少年在他手里像个被拿捏了开关的玩具,眼尾还有着疼痛的泪痕,身体却开始控制不住的不停高潮起来,连叫喊都变成了婉转的,喘息的呻吟,眼神都放空了。
有朱雀戒在,夏知身上没了性瘾,但无论如何,花腔都结结实实地认了五个主人,熟悉的气息一开始揉弄花腔口,那痒意便喷涌而出,迫切地想要接受男人粗大的灌溉。
贺澜生捏着少年前面的玉茎,揉弄顶端粉嫩的地方,捏得少年抖腰直哭,他啧啧说,"这么娇,怎么在男人堆里活下去啊。”
小玉茎膨胀起来,这是要射的征兆,下一刻就被他的拇指残忍地堵住了马眼,漫不经问:"是吧?"
少年下面被插满了,张着嘴喘气,吐出一点嫩红的舌尖,哭着说,“是的……是的……”
快感累积又被掐死,极致的快意累积到了极致反而变成了一种难耐的痛苦,“让我射,好难受,好难受……老公,老公……”
怎么都射不出来。后面爽得头皮发麻,前面却只有被抑制住的痛苦。
“哎,可不能射。”贺澜生说:“射多了对身体不好。”
刚来别墅的时候,夏知玉茎上戴着马眼针,戚忘风为了表示诚意,给他取下来了。
贺澜生倒觉得一直戴着也不错。
啪啪啪啪……
少年被掐着腰,玩具一样在男人怀里上上下下地被抱操,屁股都被顶红了,男人腰腹肌肉紧实,打桩机一样操得那嫩穴边缘透明发白,嫩绿围裙下的肚皮反复鼓起。
绿色的系带在腰上勒出了动人的红痕。
把人收拾老实了,贺澜生就抱着衣衫凌乱的人,手摩挲着那白软的小肚皮,慢腾腾地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调笑,“宝宝做的菜真好吃……”
少年下面也吃得满满的,花腔来回地嘬吸吮弄着男人最敏感的龟头,贺澜生:“乖宝也很好吃……”
“唔……嗯!”
一被入到花腔里,少年就像是被拿捏住了命门一样,那是他身体里最敏感最娇嫩也是最私密的地方,一旦被入进去弄住,他就眼泪直流,肏得时候力气稍微大点更不得了,又叫又闹又蹬腿,两瓣小屁股绷得紧紧的,明明都被操得四肢发软了,还能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一点子力气用力抬屁股,把男根用力吐出来。
但这样花腔口就会"啵"地撸一下男人的龟头,只会让男人更爽,再被掐着腰摁下去,吃得比之前还多。
夏知脑子嗡嗡,被操得干性高潮好几次,才听见男人嗓音慵懒说,“射了,接好。”
激烈湿冷的精液射进了敏感软嫩的花腔,源源不断,像厚重黏腻的奶油,几乎把他的小肚子撑满……
……
贺澜生吃独食的事儿自然没能瞒得过戚忘风。
他们好像在书房打了一架,第二天夏知睡醒的时候,看见戚忘风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绷着张脸,下颌隐约带着些瘀青。
男人漆黑的眼睛幽幽地盯着他,他好像一夜没睡,眼下也有着疲惫的青黑。
夏知脑袋蒙了一下,第一反应就开口:“是他强迫我的……”
这话说出来没头没尾,声音甚至带着些失措的惊慌,像掉进热汤里却怎样也捞不起来的一把碎玻璃球。
戚忘风想问的东西其实很多,比如你为什么要主动给贺澜生做饭,你干吗他妈的非得招他,你为什么不能不搭理他把他当空气,你昨天为什么要穿个他妈的绿围裙,穿那么骚贺澜生操你不是活该吗……林林总总。
指责贺澜生操自己老婆并且把人揍一顿很简单,承认自己和贺澜生有一样的欲望似乎也不是很困难,比如说看回放录像里少年穿着绿围裙拿着灰色的料理铲站在梳理台旁边,皱着眉小心处理食材时,他也想把人扒光了摁餐桌上操。
他可能比贺澜生操得更狠。
前面是做饭,等贺澜生把人从二楼带下来的时候画面就堪称gv教材了。戚忘风一边痛骂贺澜生畜生操作不堪入目,一边看得目不转睛,他意识到揉捏少年后腰某处,少年会尖叫,他嘴上说不要了,但身体会更渴情的朝着男人的胸膛贴过去,整个人濒临一种诱人的,完全为快感掌握,又竭力哭泣挣扎的失控状态,尖叫想射又被掐住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粉粉的,很漂亮,被射满的时候,黏稠的白液顺着颤抖的大腿内侧一滴滴的掉在长毛地毯上。
贺澜生捧着少年被泪水浸透的脸亲他的嘴。
少年被迫张开嘴巴让人亲得呜呜呜,喉结滚动不停被迫吞咽着什么,一种凄惨的……诱人的模样。
——戚忘风不愿意承认的是,他对别人胯下的妻子,生出了更龌龊的欲望。
……
戚忘风看着少年坐立不安,好像极其紧张的模样,顿了顿,若无其事说:“你还会做饭啊。”
夏知愣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戚忘风会指责他,说他骚,或者骂他婊子,一天看不住就要勾引男人之类。
没想到开场白竟这样平平无奇。
但这也更像一种令人不安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夏知迟疑了一下,犹豫说:“……会一点。”
戚忘风:“为什么给他做饭?”
夏知想了想:“之前说了不太好听的话……”
戚忘风“哦”了一声,“觉得玩弄了人家的感情,心里亏欠啊。”
“……”
戚忘风:“那你为什么不补偿我。”
夏知:“。”
戚忘风:“你也玩弄了我的感情,跟我说过很不好听的话,虽然我很难过,但我都原谅你了。”
戚忘风:“因为贺澜生不愿意原谅你,你就补偿他,我默默地原谅你,我什么都没有。”
“你答应跟我谈恋爱,也没给我做过一顿饭。”戚忘风说:“我都不知道你会做饭。”
戚忘风:“你就知道骗我药。骗我感情,骗我钱。”
夏知听到后面没绷住:“谁骗你钱了!”
戚忘风就给他算账:“我们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我给你买了手机。”
夏知:“……”
戚忘风接着给他算:“给你办手机卡,买手机壳。”
前面夏知也就忍了,听到后面又没绷住:“卧槽,手机壳你都要算啊??”
戚忘风理直气壮:“为什么不能算?”
夏知涨红了脸:“那不是你自愿的吗?再说我那时候……”
夏知一顿,陡然有点心虚,毕竟他那时候确实在装傻来着。虞沿
那时候想着以后赚钱还,结果后来发生的事儿太多了……
夏知想到了“后面发生的事儿”,那点儿心虚陡然荡然无存,只剩满心怒意,他妈的,戚忘风对他干那么多畜生事儿,他还还钱,他不给他两大嘴巴子都是他上辈子修来的好脾气了!
他妈的傻逼,就知道搁这pua他!
夏知气急败坏说:“那你后面强迫我你怎么不说!真要算你还要赔我钱呢!”
“哦行,钱算我自愿,那回到上一条。”戚忘风说:“你骗我感情。”
“因为你骗我感情,所以我报复你。”
戚忘风缕清逻辑:“强迫你是我不对,但是在那之前,你敢说你对我有一点点真心?”
夏知:“……”
“你那个时候还有性瘾!”戚忘风说:“你就仗着我是你男朋友,天天缠着我跟我睡觉。我白天研究那个什么透骨香的药,晚上还要在你身上辛苦耕耘,还怕你因为药物副作用自杀天天起早贪黑地看着,我一天到晚舔来舔去,舔东舔西的,晚上用点力气你就哭就闹的还一天到晚的不搭理我,这也就算了,最后你他妈跟我恋爱还是假的!夏知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一点点良心!”
夏知面无表情:“我没有,你报警吧。”
戚忘风:“?”
这回换戚忘风气急败坏了:“你他妈的哄我两句怎么了!你能给贺澜生做饭怎么不能跟我说两句好听的啊??”
夏知梗着脖子不说话,什么原谅他了,他妈的戚忘风哪里来的逼脸说这样的话,再说要是真不介意,哪里还会翻来覆去的提?嘴上说得倒是好听,被牵着鼻子走了才是真傻逼。
戚忘风深吸一口气,顿了顿,神色一变,他有些懊恼。
怎么又吵起来了……
不是都已经决定好,放下过去,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吗。
见夏知紧紧抿着唇不说话,戚忘风声音软下来,“我昨天给你出气,还被他打了……”
夏知抬头看他。
戚忘风指着自己发青的下颌,“你看看这,看看这,嘶,老疼了。”
“……”
寄人篱下,对方既服了软,真视而不见把人激怒了,也不大行。
夏知抿唇,起来,下床翻了翻柜子,从里面找了个药箱,他把创伤膏递给戚忘风,戚忘风没接,只盯着他看。
夏知知道他的意思,但他觉得很烦。
戚忘风见夏知没反应,就喊,“老婆。”
“……”夏知拧开了药膏,挤出乳白的药膏在手上,他看一眼戚忘风。
男人就是坐着,也很高大,虬结的肌肉富含着强悍的爆发力,藏在宽松的家居服里,即便他只是坐在那,什么都没做,可只是靠近,夏知也能感到那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在荷兰的那些黑暗记忆又控制不住地翻涌而出——他被这样强壮的身体牢牢压制在宽大的落地玻璃窗上,怎么哭泣求饶都毫无意义,竭尽全力逃开一点点眨眼就会被大手无情地重新拽回来压住。
一张脸死死压在玻璃窗上被压到变形,即便再怎么努力睁大被泪水浸湿的眼睛,也瞧不见一丝希望,只能看到外面辽阔而无尽头的,牢笼般的大海。
夏知拿着药的手慢慢发抖。
戚忘风侧眼看他,忽而对他露出一个笑。
这个笑容不含阴郁怨气,也没有令人恐惧的戾色,他的眼睛是亮的,甚至有些孩子气的委屈:“老婆。”
男人的皮肤是小麦色,脸颊棱角分明,是极其英俊的容貌,摆出这近乎纯真的笑容,就好像那些铺满阴霾的可怕过去,不过是夏知南柯一梦。
“……”
无论如何,这样的笑总是安抚了夏知内心深处的不安,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给戚忘风涂药。
少年的手指细细白白,涂药的动作很轻柔,一下一下的,仿佛搔在了心上,让人心里痒痒的,柔柔的。
“老婆你别怕我。”戚忘风说:“我以后不欺负你了。”
夏知不说话,他就一个人念念叨叨,“老婆,你以后别给他做饭了……你不愿意搭理我就算了,你搭理他干吗啊,他爱摆臭脸就摆,你搭理他呢,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
“你都没给我做过饭,我都不知道你会做饭。”
"你讨好他干吗,你讨好他,他还不是欺负你。”
“你还不如讨好我呢,我就不欺负你。”
“我刚刚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想跟你计较那些,我就是气得慌才说的。”
戚忘风又说:“你以后别跟他说话了。”
戚忘风:“你答应我啊,别老一声不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