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03章

    咔嚓。

    香火燃了,风从外面卷进来,火舌舔上了丝绦,腾得烧了起来。

    老人老眼昏花,随意扑了两下,扑了火苗,便把香插进了香灰里。

    她把拐杖放在一边,跪下来,虔诚的祈拜。

    “让孩子早点回家吧……”

    香火未曾全熄,风一滚,又复燃,等老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可抵挡!

    *

    戚忘风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冷不丁听见有人尖叫:“着火啦!!着火啦——”

    戚忘风一抬眼,就看到了夏知老家门后的滚滚浓烟。

    他心脏骤然剧烈一跳,推门下车,陈旧木头被烧焦的腥臭味道伴随着浓烟扑面而来。

    “天哪,怎么办?”

    “这家好像就住着一个老人……”

    戚忘风立刻打了119,但显然火势已经起来,等救援人员来了,里面的人都烧成灰了!

    戚忘风打完电话,跟邻居借了四块毛巾,用水浸湿后,三块塞进怀里,一块捂住口鼻。

    夏知的家人,都在里面!!!

    然而正门紧紧从内里锁了,上着铜环的老铁门,用大力也只会变形,却也难开,戚忘风直接翻过扎着碎瓶子的墙,直奔火焰冲天而起的堂屋。

    老旧的房宅照天的烈红,四周处处通红,风随着火势,焰飞百丈高,呛人的黑烟滚滚,墙壁熏出了道道瘢痕,戚忘风踹开堂屋的门,看到了昏迷的老人。

    他把老人口鼻用湿毛巾捂住,把人背起来,放到院子里。

    又一个一个屋子找——还好屋子不多,四五间老屋,都是木门,戚忘风一个门一个门的踹开找,很快找到了隔壁屋还酣睡着夏知父母。

    戚忘风厉声道:“起来!!着火了!!!”

    两个人迷迷瞪瞪的醒了,一看窗外烧着烈火,悚然一惊。

    黑烟狂起,红焰像蛇一样纠缠着屋子,噼里啪啦烧得尽兴,屋顶老旧的木梁受不得这火,往下骤然一塌——

    女人好似还在梦里,男人却已经醒来,他立刻拉起床上浑浑噩噩的妻子,只还没来及出屋,那房梁就正对着女人的后脑落砸了下去!!

    “小心!!”

    “彭——”

    一声木头砸到肉的闷响,伴随着一种火烧皮肉的焦糊味道和骨头裂开似的脆响。

    迸溅的火星烫人皮肉,黑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瞧不清人,夏知母亲仓皇抬头,就看见一个面容模糊的年轻男人下颌绷紧,额头蓄满了冷汗,**的燃烧的房梁落下来,正砸在他背上,那房梁上的火焰如同密密麻麻的红蛇,缠到了男人笔挺的西装上。

    夏知母亲瞳孔一缩,一瞬潸然泪下,手颤抖着伸过去,紧紧抓着戚忘风的手腕,嘶声哭道:“只只!!”

    她白日扫了墓,晚上就梦见了人,少年对她说冷,说一个人害怕,说他好难过,要熬不下去了——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从来懂事嘴甜,一向报喜不报忧,若非地下寒冷令人畏怕,怎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留她在这人间寝食难安啊。

    她哭着说:“只只,别害怕,妈妈在这里啊……”

    戚忘风喉结一滚,一霎心如刀割。

    ————————

    章节429:

    1

    minute

    ago

    标题:tabletsX126

    概要:快意

    419

    夏知不知家里的变故,这些日子,他过得可谓是浑浑噩噩。

    贺澜生开了荤后就停不下来,缠着他要,夏知做完后就不想做了——但他感觉到和贺澜生上完床后,他的心悸感没有那么重了,佛手柑好像也成为了一味治病的良药,没有戚忘风的气息带给他的那种飘飘然,却也不会让他太过痛苦。

    于是对于贺澜生的求欢,他也没再太过抗拒,只要不是太过精疲力竭,便随着他去。

    但他知道也不能太放任贺澜生次次射到花腔里,不然又是重蹈覆辙,从一个主人换成另一个主人罢了。

    所以等他感觉心悸感没那么重了,便不想再和贺澜生上床了。

    但贺澜生可不是那么好甩的——甜头给了容易,往回收可就难了。

    贺澜生好吃好喝供着,甜言蜜语哄着,打游戏的时候就是夏知不管他,他也黏黏糊糊的,两个人本来好好的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贺澜生偏偏像只软体动物,没多久就整个贴在夏知身上了,修长白皙的手没多久就要从游戏机上挪到少年被揉得微微肿起的胸口上,一双手四处点火……

    夏知身体本来就娇软敏感,又被贺澜生摁在床上操了几天,花腔也开始渐渐熟悉了贺澜生的气息,哪里受得住被他这样靠近撩拨,没一会就浑身发软,小穴水液流个不停了——这个时候,哪怕想用力推拒,瞧着都是欲拒还迎的暧昧。

    没多久,少年就被男人剥掉了一身轻薄的衣服,露着一身荔枝一样白软的身体,被男人抱在怀里,小穴被修长的手指探进去,揉捏着花腔尖叫高潮了,再然后就是被粗大入进去,啪啪啪又是哭叫着从天黑到天亮。

    做可以做,夏知不叫贺澜生再射到花腔里,说射得他很疼很难受。

    但他也知道这些男人的饕餮性子,好好的突而少了好处,必然心生不满,要从别处找补回来,夏知便主动亲他,甚至架着孱弱的腰主动骑乘,又夹又吸,爽的贺澜生猛然一个翻身,把人摁在床上操了个汁水四溅,呜呜大哭,两条腿被迫往上翘着,合都合不拢。

    他这些天,也分不清什么白天和黑夜,身体被快意充盈,灵魂却木木然的飘零在远处,不知其可。

    他望着那个在床上被肏得满脸桃红,泪如泉涌的少年,心里空空然,什么都没有。

    大抵这就是他的命运了。

    逃不开,走不掉,成为男人掌中禁脔,肆意疼宠,但永远不会有自由。

    ……

    夏知被快感侵袭后,模模糊糊听见外面在下雨,打在窗上。

    下雨了……

    “啊!!”

    身体再次被迫高潮,夏知射出来后,大脑一片空白。

    好想……

    逃走……

    救命……救命……救命……

    窗外的雨声忽然大了,伴随着隆隆隆的雷声。

    他心里曾燃起的滔天大火,又轻轻的在此般雨中熄灭,灰尘中的火种,只能承受暴雨的浇灌。

    贺澜生抬头,看到了少年被泪水浸得湿透的眼瞳,眼尾的一滴泪,在窗外雷光的漫反射下,如同闪烁的白银。

    贺澜生顿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在夏知眼里,看到了一种灰暗的情绪。

    而贺澜生顿了顿,低头,吸吮住了他的玉茎。

    “唔……别!!!”

    夏知紧紧抓住了床单,泪水再次洇出来,快意涌动而来,他很快什么都没力气想了。

    贺澜生再看,少年眼里的灰暗已经全然被快感吞噬了。

    他抱紧他,舔吮着少年最敏感的龟头和马眼,来回搓弄,再次让夏知射了出来。

    贺澜生表面言笑晏晏,但他在做什么,他心里明镜一样清楚。

    强迫狠辣是一种调教——但由性欲产生的极致快感,何尝不算对夏知的另一种调教呢。

    他以前爱玩,小情人多,也见过很多调教的手段,常见的调教是皮鞭糖果道具控制——但还有一种不常见的调教控制,那就是不停的施加快感,让m的身体对快感上瘾,离不开他的s。

    当然,这种不靠任何道具,单纯靠手法的调教,需要s的非常高的调情技巧,并且熟悉m的所有敏感点。

    贺澜生对sm调教之类的玩法敬谢不敏。

    本来他和人doi只是为了放松,有时候连情人的脸都记不住,更别提什么敏感点了——这种玩法听听就过了,后来夏知假死,他在家里浑浑噩噩,更没心思找什么小情人了。

    但是自从知道夏知回了中国……

    贺澜生的确不打算再强迫夏知——但要留住无情的心上人,总需要一些不太光明,但行之有效的阴私手段。

    从同意和他上床开始,夏知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贺澜生掩掉眼底的黑沉,再抬头又是笑吟吟的,“舒服吗?”

    少年浑浑噩噩,口水流下来:“舒……舒服……”

    贺澜生让他贴着自己的胸膛,语调暧昧温柔:“没射进去,我还能做吗?”

    他的手一圈圈的在少年敏感点转圈点火,不紧不慢的撩拨,少年很快就耐受不住,挣扎了几下,下面又湿透了,又在贺澜生的引导下,沉入了情欲的深渊。

    *

    夏知终于耐受不住贺澜生的求欢,但他却也完全逃不掉,贺澜生总是能轻易的让他的身体不停不停的陷入快感里,不管他最后哭叫着说不做了,但没一会儿又被贺澜生挑起的快感逼的身下发痒,渴望被大东西捅一捅,这个时候贺澜生问他要不要,他就浑浑噩噩说想要。

    但无论贺澜生怎么温柔,他的身体到底耐受不住,没一会儿又哭着说不要了好痛,贺澜生便哄他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但接下来不过是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少年感觉自己就好像身在赌场,嘴上永远说着再来一把,这是最后一次,结果输光家产,欠下千万巨债也不愿罢休的绝望赌徒,大脑仿佛已经被人训练出了,永远无法拒绝快感的可怕条件反射。

    最后贺澜生看少年实在是受不住,再弄下去恐怕就要傻了,便收了手段。

    他今天也只是稍稍尝试——奈何少年身体娇嫩,处处都是敏感点,一搞下去就停不下来,小穴吮得人爽翻天,尤其是花腔……

    他抱着精疲力尽的夏知,带他去浴室清理。

    翌日,贺澜生发现夏知好像有点害怕他,看见他就躲,也不出来自己的卧室了。

    贺澜生心知肚明,昨天搞过火了,昨天清理的时候,少年的穴肿成了一朵外翻的小花嘴,别提多可怜了。

    ……

    就在贺澜生想着怎么把人哄出来的时候,池壮来了。

    “嗯?”

    贺澜生眉头微微一挑,“他已经查到这边了啊……”

    池壮点头:“哥,我们怎么办?”

    贺澜生啧了一声。

    戚忘风显然还是有些手段的,沿途摄像追查,多少也锁定了他带夏知走的那辆车。

    不过,这次把夏知带出来,他自然是做了周全的算计。

    “那也是时候了。”贺澜生散漫笑笑,“听说你们和陆寅虎还有旧怨?”

    池壮这一伙人是从缅甸过来的雇佣兵,跟陆寅虎那一伙子毒贩也曾有过交集,既交过手,也有过合作,毕竟他们是雇佣兵,给钱就做事儿,杀人放火,什么都干。

    所以他们自然在里面也有关系——好的坏的不提,总归是有关系。

    贺澜生带夏知走的那辆车,就是池壮手下的一个人从陆寅虎那边“借”过来的。池壮仿佛想到了什么陈年旧事,眼神阴郁下来:“陆寅虎为了运货,拿我们当筏子,让我们看’货’。”

    那当然不是什么货,那是炸弹,条子看这边有雇佣兵,看守森严,认为是真货,过来缉拿,陆寅虎直接按了爆炸装置。

    是以,他们和陆寅虎结了仇。

    ……

    夏知闷在房间里躺了两天。

    好在他虽然身体娇嫩,但恢复力也强,两天就不太痛了。

    可夏知实在是害怕贺澜生的手段,前几次还好,最后一次,那种明明白白的失控感,着实可怕。

    那好像是另一种掌控,和粗暴强迫的掌控并不一样,甚至要比那更可怕——明明他的理智和情感已经再尖叫着说不能再继续了,但他的大脑却像是被快感吞噬陷入癫狂的赌徒,不停的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这种堪比洗脑一般的快意令他完全的丧失了理智,完全沉迷在贺澜生的节奏里。

    所以夏知就闷在房间里,吃喝都是小机器人送,根本不敢出去,他害怕见了贺澜生,对方又亲亲摸摸,然后又弄他,令他最后又陷入那种失控般的境地。

    而且……让人难以启齿的是,花腔没了戚忘风的气息抚慰,就开始有些馋佛手柑的味道了。

    和别人做确实是祛除花腔认主的方式之一,但是显然,当初能完全解除掉认主的依赖,大抵还有高颂寒要求戚家制作的一些试验药物的功劳。没有药物作用,花腔不过是从一个主人,换到另一个主人罢了。

    好在夏知只让贺澜生只射进去过一两次,这种心慌和痒意并不严重,自己偷偷弄一弄,倒也勉强还能撑过去。

    但夏知知道,他撑不了太久。

    而对于少年的逃避,贺澜生并不担忧,这栋别墅全权由朵朵掌管,隐秘处当然也有摄像头,夏知在屋子里做什么,贺澜生只要有心,就能瞧得一清二楚。

    而且夏知和贺澜生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这个墙,是一种完全不透明的厚实玻璃墙,少年最近心思重,也没空仔细研究房间的玄机。

    事实上,只要主人一声轻轻的命令,墙就会变成单向透明的玻璃,玻璃里的人往外看依然是不透明的墙壁,玻璃的另一边却已经把人瞧的清清楚楚。

    是以少年几次自以为隐秘的偷偷自慰,贺澜生偏偏尽收眼底。

    少年消耗太大,睡觉的时候太过疲惫,窝在床上没盖被子。

    小机器人动了动,拿起地上的毯子,盖在了少年身上。

    章节430:

    31

    seds

    ago

    标题:tabletsX127

    概要:借刀

    420

    过了两天,贺澜生又变成了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约夏知出去玩。

    “老闷在家里都要长蘑菇了!”贺澜生敲门:“出去兜风玩玩嘛。”

    夏知没反应:“……”

    贺澜生当然知道夏知在怕什么,他下身对着少年的卧室门硬邦邦的翘着,嘴上说:“我绝对不会乱搞的,这次就出去玩,不骗你。”

    瞧着像哄骗小白兔开门的大尾巴狼。

    夏知老在卧室里憋着,也闷得慌了,而且这两天,他感觉心情确实沉郁压抑。

    尤其是被贺澜生那样弄过之后,对于身体的失控和对快感的沉迷,他很难不害怕——不管是药瘾还是花腔认主,总归是一种令他抗拒的,难以接受的痛苦。

    但贺澜生弄他的时候,那一拨又一拨的快感,他的大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就像猎人拿出驯兽的猎鞭,猎物就会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并且开始恐惧那样。

    夏知感觉到,贺澜生拿出了用来驯服他——并且真的有很大可能,会驯服他的鞭子。

    这鞭子裹在温柔的蜜糖里,他舔完了甜滋滋的糖果,剩下的就是勒住他脖颈的枷锁了。

    夏知知道贺澜生不怀好意,可是他的身体又确实很馋贺澜生的味道——这种感觉不严重,就像忽然有一天深夜想吃小龙虾,会觉得馋,但不吃也不会死。

    夏知正想着,卧室的小机器人忽然咕噜噜转过来,一板一眼说:“老婆,想你了。”

    “老婆,开开门。”

    夏知猝不及防,猛然吓了一大跳:“卧槽!”

    “……”

    夏知忽然意识到,其实他老是这样躲着,又能怎样呢,说到底,这里还是贺澜生的地盘……连机器人都听贺澜生的话。

    他寄人篱下,哪里来的选择权。

    贺澜生不破门而入已经是给足了礼貌,毕竟他要是破门而入来强暴他,他也是没处讲理的。

    ……

    贺澜生本来以为今天没指望夏知能开门了,谁知道眼前紧闭的大门忽然一开——

    贺澜生猝不及防:“……”

    夏知一下就看到了他的帐篷:“……”

    夏知砰得就要把门关上,贺澜生一脚卡住门,死皮赖脸的把人抱怀里了:“哎疼疼卡住了!!脚要卡折了……老婆别关门——都说想你了,你还不信……”

    夏知面红耳赤:“滚!!”

    贺澜生抱着他,夏知挣扎不开,整个人像一只被人拖住两条前爪的猫,气不过骂道:“放开我!!放开——你他妈的要不要脸!!”

    贺澜生把人从房间里抱着拖出来,顺便一脚把门踢上,干脆的断了夏知后路:“走啦走啦,今天真的带你出去玩,你不让我弄我保证不弄你……”

    佛手柑的气息再次笼罩了夏知,夏知本来闹腾的厉害,但是慢慢的,仿佛被这气息安抚,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来,被贺澜生抱着上了他新买的布加迪黑夜之声。

    贺澜生把夏知塞到副驾驶,给他系好安全带,自己甩着车钥匙哼着歌上了驾驶座,“今天带你去剧组玩。”

    夏知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之前投资了一电影。”贺澜生戴上墨镜,假正经似的:“我身为领导,得过去视察一下。别让他们偷懒。”

    夏知:“那你去啊,你带我干什么……”

    “你是我老婆啊。”贺澜生亲昵的说:“我视察工作,你视察我呗——再说,你老公我长这么帅,你还不看紧点,被人偷了怎么办啊?”

    “……”

    夏知想争辩什么,但想想又算了。

    总感觉一开口,智商就要被拉低到同一水平线上了。

    ……

    剧组在a市的横店,铺着大大的绿幕布,导演演员们正在对台词。

    夏知发现那几个明星他见过,在电视里。

    看见贺澜生带人来了,导演当即放下了手里的活,过来寒暄。

    “哟,稀客啊。”导演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笑眯眯的,“贺公子怎么想着来这边玩?”

    他话这样说着,视线却落在了夏知身上,瞧了一眼,眼珠子一下就转不动了:“这位是……”与湮

    少年长得极美,黑色碎发如墨,脖颈戴着漆黑的玉枷,衬得皮肤白的像雪。

    夏知顿了顿,没说话。

    戚忘风是不是还在找他……他要是说了名字,会不会被找到?

    贺澜生摘下墨镜,胳膊搭在夏知肩膀上,把人揽在怀里,“这我老婆。”

    导演:“哦哦哦原来这就是——哈,失礼,失礼了失礼了……”

    夏知随便贺澜生怎么介绍,没吭声。

    “哎,他有点内向。”贺澜生指着导演对夏知说:“这个是吕导。”

    夏知:“……吕导好。”

    吕导演搓着手,受宠若惊似的:“好,好……”

    ……

    贺澜生中间接了个电话,让他先在剧组呆一会,他有点小事要处理,等一两个小时就来接他。

    夏知没什么意见。

    知道他是贺澜生的人,剧组的人对夏知都很照顾,但也都是保持距离的礼貌,不太和夏知说话。

    夏知也对剧组拍摄什么的兴趣不高,他平时打游戏多,后来被关在古堡,看的书便多了,就是看电影,也看得是那种老电影,楚门的世界等等,要说球星他可能如数家珍,但时下的流行电影电视剧,却只能说得上一知半解。

    是以几个明星虽然眼熟,但对夏知来说也就那样。

    也不追什么内娱明星,对那些涂脂抹粉的男人不感兴趣。他妈以前倒是很喜欢……要是能回家,他说不定会上去帮他妈要两个签名。

    剧组的伙食倒是很不错,还有人怕他无聊,给他拿了游戏机和水果。

    这边空调冷气开得足,果盘里满满当当摆着红艳艳的杨梅,紫巍巍的葡萄,剥好壳的鲜嫩火荔枝,色泽饱满的大樱桃。

    夏知拿了颗荔枝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在绿幕下对台词,听了一会听出来,哦,这好像是个缉毒电影。

    穷凶极恶的毒贩绑架了人质,他们现在要撕票了。

    那个眉眼周正的明星演得是个正义的警察,那个穿着火红旗袍的女明星演得是df的卧底情人,现在他们正在交换情报,现在df绑走了一名重要人质。

    这人质身份倒是平平无奇,但肚子里缝着打开神秘金库的密码……目前这个讯息只有警察和卧底知道,df本人认为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但能威胁到正义势力的人质。

    df想要用人质来威胁警察给他打开金库的密码,不然就撕票。

    金库里的金子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里面有一种新的dp配方,相传是很多年前一个医生为了病人意外配置出来的,他利用这个配方赚得盆满钵满,但同时这个配方具有很强大的成瘾性,在黑市流行开来——而医生也因此被很多人盯上了。

    现在医生不知所踪。而df想要的,就是那个配方。

    ……

    “卡!!”

    导演点点头:“可以了。”

    这些演员显然相当专业,台词功底很不错,基本一次过。

    吕导拿着本子:“好了,下一个场景是高潮部分,对峙,人质被枪杀……”

    “吕导!!”

    一个胖胖的小助理跑过来,神色慌张,“金蓝他急性肠胃炎了!”

    吕导面色一变:“!!怎么……打120了吗?”

    “刚刚打了,刚刚打了……”

    演人质的那个演员也是个小明星,身材纤细,很受人追捧,如今发了病,疼得脸色发白,额头冒汗,脖子上青筋暴起,好在120来的快,很快把他带走了。

    人是走了,戏却不能没人拍。

    夏知又剥了个荔枝吃,冷不丁的就对上了导演冒绿光的视线。夏知:“……?”

    ……

    没多久,贺澜生就收到了来自剧组的照片。

    少年穿着薄薄的T,眼睛紧紧闭着,苍白的脸颊上带着仿佛受过凌虐的擦伤,脖颈上黑色的玉枷无比显眼,他后背受了枪伤,开了个大洞似的,血源源不断的流淌……

    他头发凌乱,整个人倒在鲜艳的血泊里,睫毛眼皮上都沾着血,像一尊碎裂流血的玉人。

    贺澜生即便知道是假的,收到照片的一瞬间,心脏还是猛然抽搐了一下。

    因为他的要求,这张照片拍的极其仿真,没有丝毫作假,而且为了保证真实度,这并不是用专业的摄像机拍的,而是手机。

    但很快他就收到了小视频。

    刚刚还在地上躺着的“碎裂玉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带着一身血蹲在角落里吃荔枝,小脸脏兮兮的,他好像对血还有点好奇,还用荔枝蘸了蘸,仔细观察,先是闻了闻,然后想咬一口似的,结果发现有人在拍他:“。”

    夏知不自在的把荔枝藏在了背后,“……你拍什么呢?”

    随后传来吕导的咳嗽声:“幕后花絮,花絮。”

    夏知想到了他在西藏纳金山下被戚忘风看到的那张照片:“……”

    不好的回忆接踵而来,他挡住脸:“……不要拍。”

    “还有……我的脸会替换掉的吧。”

    “不用不用,只拍了一个背影,放心吧。”

    ……

    贺澜生:“。”

    贺澜生给吕导发消息:“别让他吃奇怪的东西。”

    拿到了照片,贺澜生一抬眼,迟壮会意的拿出了一部信号屏蔽盒。盒子里,正是从渔夫那里拿到的手机。

    男人哼着悠闲的歌,用这个手机,把照片发给了戚忘风。

    【匿名号码;[图片]】

    【匿名号码:撕票了。】

    迟壮:“哥,这是要……”

    “你不是要报仇吗?”

    贺澜生漫不经心的转动火机。

    “聪明人不爱引火烧身。”

    贺澜生念着电影里医生的台词,英俊的脸上含着浅浅笑意:

    “——我向来喜欢借刀杀人。”

    “咔哒。”

    火焰熄灭了,烟雾袅袅升起,朦胧了男人漆黑如深潭的眼。

    *

    421

    关于夏家的火灾,因为戚忘风救人及时,三个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因为受了惊吓,夏知母亲更是大喜大悲,如今还在昏迷。

    但由于房梁倒塌,砸在戚忘风背部,造成了严重的背部烧伤。

    “太危险了,你这后背直接就烧熟了,得做手术。”医生皱着眉头看着ct,“还有骨头……还好裂开的是蝴蝶骨,不是脊椎,不然你下半辈子恐怕得靠轮椅活了。”

    “……”

    戚忘风趴着在病床上,没吭声。

    等医生走了,他拿了手机,发消息问侦探,毒贩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消息却泥牛入海,没有讯息。

    而没多久,李墨回他,毒贩似乎盯上了戚家,最近的生意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戚忘风思索了一下,让李墨去找a市的新闻记者。

    “嗯?xx村一户人家发生煤气爆炸,无人生还?”

    李墨很惊讶:“人不是都救回来了……还有你那伤,没事儿吧?”

    “是。”戚忘风声音淡淡的:“现在我们被人盯着,谨慎起见吧。”

    那个私家侦探很可能已经被买通了,泄露了消息,对方知道他去找了夏知父母……毒贩报复心极强,戚家协助警方截了对方好几批货,从针对戚家生意的事儿看,他们必然已经怀恨在心,若是顺藤摸瓜,刚救回来的一家人恐怕又要陷进未可知的危险里。

    倒不如将计就计,放一放假消息。

    戚忘风截货这事儿并没有断df的死路,更像是一种威胁。

    如果夏知在对方手上……

    戚忘风闭了闭眼,只觉度日如年。

    他根本无法去想,夏知在毒贩手里,会经历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你怕什么啊……他不会死的……”

    仿佛有恶鬼在他耳边桀桀祟祟的嘲笑,“他长得那么漂亮,谁不会喜欢啊,只要主动脱掉衣服,撅着屁股挨个被人操一顿……”

    戚忘风太阳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滚!”

    这些天,他闭上眼睛,要么就是夏知在哭,要么就是一个鬼祟的,阴魂不散的声音,一遍遍对他重复夏知可能经历的折磨……

    他感觉心脏震颤,头脑发热,腿却一阵一阵的剧痛,好像被火在烧,“不会,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哦~是他不会主动吗?”

    “怎么不会啊?”

    那鬼魅如同魔障一般的声音又桀桀笑了,“你可以用药……他们可以用毒嘛……”

    戚忘风一霎五脏俱碎。

    “强迫绑架的爱意没什么独一无二……自始至终……你都是个与人渣一丘之貉的可怜虫……”

    “滚!!闭嘴!!”

    戚忘风眼眶发红,他一把拽下了手上的注射针,砸了吊水瓶,玻璃瓶和水爆开的剧烈声音惊动了医生护士。

    ……

    戚忘风强硬压下浮躁的情绪,他绝对……绝对不能崩溃,也绝对不能被压垮,他还得把夏知找回来。

    不管夏知经历什么,不管怎样……他都要把他带回家……受了伤就养,吸毒了就戒!

    毒贩狡猾,首先得想办法把人带回来!

    然而就在他开始勉力冷静下来,思考对策的时候,手机嗡得一声,收到了一张照片——

    少年躺在血泊里,雪白的皮肤被浓稠的血浸染的鲜红,像被人用红染料生生泼红的尊玉像,也像是一只被血黏住翅膀,再也飞不起来的疲惫蝴蝶。

    戚忘风如遭雷击。

    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本能的告诉自己不可能——是替身,那一定是替身!

    ——但无论怎么看,怎么看……

    那都是夏知本人。

    伤痕累累的是夏知的脸,死气沉沉的是夏知的人。

    ——甚至他的脖颈上还有那摘不下的黑色玉枷。

    于是整个世界都变得很安静,一种沉默的,令人难耐的,不知所谓的安静,时间也在此刻被悄悄拉长,血淋淋的长。

    戚忘风的手指发着抖,他好像再一次——再一次,听到了少年痛苦的悲鸣。

    他听见少年伤心的说:“我好痛,戚忘风,我好痛啊……”

    大火烧断的房梁没能砸碎的脊骨,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戚忘风的大脑一片空白。

    夏知……死了……?

    ……他……死了?

    死……?

    猝不及防的,在母亲去世后,戚忘风又如此,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死亡。

    死亡是最简单,最直白,最残忍,也最干脆的告别。

    这场告别代表着,他和夏知,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些他想挽回的,想弥补的……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不……”

    他是他的丈夫,可在少年生命的最后几天,他不在他的身边。

    少年还在身边的时候,他被恨意迷了心,对少年处处都是怨怼。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