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夏知：“。”夏知视线漂移：“啊，这笔山寨的吗，不对啊……”
他可是官网买的！原价！
本来当伴舞就没几个钱，这几百美元的笔下来，直接给他掏空了。
笔到手之后，夏知因为心疼钱，也没拆开看。
反正苹果电子笔差不多都长一个样，直接就赔给高颂寒了。
后来夏知忙着考试，把这事儿忘了，这会儿借高颂寒平板刷图书馆上届的考试题，老是断触，才觉出不对劲来。
……
高颂寒不怎么在意的说：“也许不是。”
不过画起设计稿来确实经常断触，没之前那支好用。
但夏知难得送他点什么，他也就没扔，凑合着用了。
毕竟画图也不是一定要看笔。
夏知：“。”
夏知懊恼的抓抓头发，“你怎么不早说。”
“一支画起来断触的笔而已。”
高颂寒顿了顿，忽然说：“能看出别人对我的不上心，还要大张旗鼓的抱怨出声，岂不是太招人烦了。”
“招人烦的事。”高颂寒望着夏知，语调平淡：“我不爱做。”
夏知：“。”
——————
高高：我不做招人烦的事。
夏夏（捏紧拳头）：但你招人恨的事情做得不少啊。
备注：满100章撒花
章节102:
8
months
ago
标题：chapter102
概要：shade
夏知被高颂寒含沙射影阴阳的脸不是脸屁股不是屁股，只能含泪掏钱跑去旗舰店买新笔。
然后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对朋友不上心的意思，夏知还要贴心的在笔上加侧刻。
店员：您确定要刻【高颂寒的笔】吗？
夏知：“嗯嗯。”
店员：“呃，是送人的吗。”
夏知：“对对，他叫高颂寒。”
店员：“。”
店员委婉的说：“这样是不是敷衍了点呢。”
夏知：“……啊？敷衍吗。可是这是他的名字诶。”
店员无语的看着他。
夏知想起高颂寒的阴阳怪气，摸摸鼻子：“那怎么才不敷衍嘛。”
店员说：“可以观察一下对方喜欢什么。”
啊？喜欢什么？
夏知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他……呃，那好像，挺喜欢学习的。”
店员：“。”
店员礼貌的说：“要不你问问他？”
夏知：“……”
夏知就摸出手机，坐在店里给高颂寒发消息。
【知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啊。】
按照过去的经验，一般夏知发了消息，那边基本半天不回。
一般冷不丁等手机突然震动的时候。
夏知都快忘记自己给高颂寒发过啥了，得翻聊天记录才能想起来。
但是这次高颂寒却回的很快，几乎秒回。
【高颂寒：。】
然后对方又不回了。
发个句号啥意思，喜欢句号吗？
【知了：？】
夏知托腮，无聊的戳对方的头像，打开看资料。
“昵称……shade……啊，阴影？嗯，呃，不对，我想想，名词，灯罩，色度，浓淡……动词……给什么画阴影……”
夏知给高颂寒打了中文备注，所以看不到他的昵称，打开个人资料，才发现他换昵称了。
夏知嘀嘀咕咕想了一会shade这个单词的各种形式，想半天也没想明白高颂寒好好的取这个昵称做什么。
他记得一开始加高颂寒的时候对方昵称是woods。
简简单单的木头。
其实还挺贴切的，有时候确实感觉对方像个冷冰冰的木头人。裕偃
夏知看了一眼他改昵称的日期，忽然一顿。
“……”
12.24.
夏知盯着那个与那一天息息相关的时间——
晚宴那天，是12.23号。
即使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夏知想起来，依然会觉得心脏抽痛。
浑身条件反射似的恐惧。
他也去仔细查了，还去琳达家里调了监控，但打开发现，那天监控被一些混混弄坏掉了。
他去报警，对方要他的身份证，他拿出来之后，没多久，警察告诉他。
“您的身份有些异常。”
美国警察用不耐烦的语气跟他说英语，“如果您想要继续调查，需要您的担保人为您证明身份。”
夏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抱怨美国警察不为人民服务，还是应该抱怨自己总需要麻烦高颂寒的假身份。
“而且，您没有留下犯罪嫌疑人的**，无法提取dna，再加上监视器坏掉了。”警察看这个漂亮孩子苦恼，又发了一点善心，跟他说，“您没有证据，即使立案，也很难查出什么的。”
……
最后夏知也只就头疼的先把这个事情放到了一边。
……那他还能怎么办，要监控没监控，要证据没证据，总不能日子不过了吧。
对外夏知依然很自然的社交，学习，生活。
只是对陌生人，和参加过晚宴的人，更加警惕，连帕斯都被他疏远了——只不过，也不用夏知刻意疏远，不知道帕斯在忙什么，好几天都没出现。
夏知给他发了消息，问出什么事儿了，他也没回，后来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家里出了一些事。而且琳达说，帕斯晚宴中途就被人叫走了。
想来跟他被强的事情也没有关系。
对内，夏知依然没有放弃，寻找蛛丝马迹。
比起陌生人，其实夏知更倾向是熟人作案。
但因为他最近一个月忙于社交，接触的人实在不少，一时间还真的很难排查。
……
就在夏知对着手机，盯着那个日期发呆的时候，高颂寒的消息发了过来。
他发了一张图片。
是一棵巨大的枫树。
构图很好，能看到枫树背后薄而远的蓝天，和渗透树干的漂亮阳光。
只是冬天来了，枫叶落光了，即使这棵枫树枝干遒劲，也有种落索的萧条。
夏知认识这棵枫树，就种在高颂寒教室的不远处，他以前等高颂寒下课的时候还在树下面玩过湿哒哒的蚯蚓。
但现在，花园里已是一片坚实的冻土。
夏知看着这棵枯萎的树，若有所思。
……
店员问眼前这个漂亮少年：“你想好刻什么了吗？”
少年想了想，“我想刻一棵长满枫叶的大树。”
这样，也不会在冬天凋零落索，看起来那样孤单了。
店员：“。”
店员：“可能不太行呢。”
店员：“长满枫叶的大树不可以，但一片枫叶是可以的。”
于是少年露出了一点为难纠结的神色：“啊，只有一片吗。”
店员：“也可以两片……三片也行，我可以给你看效果图。”
夏知看着那平行的三片枫叶：“。”
“好像哪里怪怪的。”
“啊，”夏知一锤手，顿悟，“我知道了，可以两片枫叶，然后中间加一个小雨伞！嘿嘿。”
*
于是高颂寒得到了一支刻着两片小枫叶夹着小雨伞的pencil。
高颂寒看起来很喜欢那个刻着枫叶的电子笔。
夏知经常看他画着画着图，就要盯着那个枫叶看一会，随后默不作声的垂下眼，继续画图，然后抬眼，再看一会。
虽然没说喜欢。
也不知道看得时候在想什么。
但应该是……还行的吧。
夏知抓抓脑袋，琢磨不透高颂寒的心思，也懒得想了，总之……愿意用的话，应该就不是讨厌吧。
也没有再说他不用心了。
最近有很多课结了，也算是清闲下来，夏知开始拿自己新买的Switch重新建岛。
他给人当伴舞攒了不少钱，现在一场下来可以赚个两百美金左右。
很大程度上在于他现在敢站c位了。
之前不敢站c位是害怕被摄像头拍到，被顾斯闲看到。
但是他现在意识到高颂寒可以庇护他，而他现在人在美国时候，一点小心思也开始活跃了。
跳舞的人，哪个不希望自己站在舞台最耀眼的地方呢？
而且基本跳街舞的时候，口罩帽子都是严严实实的，穿衣风格也和在顾宅的时候完全不同，现在他也没之前在中国的时候那么瘦了，几个月努力吃饭，努力锻炼，也稍微长了肉。
再说。
给高颂寒买笔一下把他小金库都掏空了，他总得想办法赚点自己的钱花嘛。
yuki的那笔钱，他真的不太想动。
……
很久没玩动森，还真有些手痒了。
就在夏知刚给自己的岛取名叫万里长城永不岛的时候。
手机嗡得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
【Asta：你在做什么呀夏！我补考结束了，要不要出来玩！】
阿斯塔是最近转到他们班的一个混血少年，据说父亲是亚洲人，母亲是白人。
他一来就很黏夏知，要跟夏知一起玩。
夏知一开始只是礼貌社交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夏知总觉得他长得有点点像高俅，而且不止是眉眼，性格，还有行为……甚至声音也有点像。
asta性格也有点爱emo，总是会抱怨很多事，尤其到了晚上，简直就是网抑云本云，会叽里呱啦发很多东西给夏知。
以至于夏知看见他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想起高俅。
再加上，因为asta是新转过来的，没有强奸犯的嫌疑。
渐渐地，夏知便也愿意跟他一起玩了。
现在asta发信息过来，夏知看了一眼在画图的高颂寒，有点犹豫的打字。
【知了：玩什么啊？嗯……】
高颂寒在家的时候，夏知就无意识的很黏他。
可能是因为在受伤的那一夜，高颂寒安慰了他，然后也承认是他的朋友，还说会担心他什么的。
虽然夏知大大咧咧的，但是那天高颂寒说得话，他其实有放在心里。
那天晚上，他抱着疼痛难忍的身体，想着高颂寒的话，有努力忘记来自陌生人给与他的恶意与伤害。
他向来擅长遗忘伤疤，一点小小的善意，就能让他忘记长久的疼痛。
因此，高颂寒递给他的手帕，似乎也有了遮掩伤痕的妙用。
他那天在绿皮本上写。
【好吧，既然你有把我当朋友，也没有嫌弃我很烦，还会主动给我递手帕，问我为什么哭……担心我感冒有没有好什么的……
——似乎没有嫌弃讨厌的意思，还很主动关心我……
那我当然也要投桃报李。
把你当很好的朋友了。
虽然你总是不爱说话，好像还是有点嫌我烦，嫌我话多，嫌我笨什么的……
当然，当然，你什么都没说过，只是我这样一厢情愿的想。
这样好像对你有点不公平，所以我以后不会这样想了。
从今天开始。
你是我在美国，最好的朋友。】
……
夏知当时写完看了看，越看眉头越是紧皱，觉得有点矫情，不够实在。
于是加上一句。
【等我结婚了，一定第一个请你喝酒，不要份子钱的那种。】
来自城乡结合部的少年朴素的觉得这个特别实在。
重看一遍。
……还是有点矫情。
虽然也没人看，但感觉以后翻这个本子的时候会把他雷到脚趾扣地的样子。
于是夏知抓抓头发把这一页撕了下来了。
绿皮本是活页本，撕下一页是没有痕迹的。
夏知想扔垃圾桶，又有点别扭。
他也是真心想和高颂寒做朋友的。
这样表达心意的东西，看起来是矫情幼稚了点，但怎么说，也不应该扔进垃圾桶里吧。
最后叹口气，夏知把这页纸胡乱夹进了课本里。
……
那张纸现在在哪个课本夏知已经忘了。
他现在就是不太想离高颂寒太远。
和高颂寒一起在公寓里窝着，他会很有安全感。
仿佛这里有一个由高颂寒撑起的结界，一个可以让他被庇佑的，安心的港湾，一个不会被伤害的地方。
虽然夏知觉得这样想好像有点荒唐，但有时候，会有这样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高颂寒说，我可以保护你。
也许因为高颂寒说。
——如果你受到伤害。
——我会很担心。
夏知其实不太能看得出来，高颂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在担心。
但因为他有一直在顾斯闲地毯式的搜索下被高颂寒保护，也的的确确过上了四个月安稳自由的生活。
所以他就像愿意相信高颂寒说【我可以保护你】一样。
相信高颂寒真的，有在担心他所受的那些伤害。
一个不善表达的人，愿意说出这样的话，那应当是发自真心吧。
所以夏知愿意相信。
在出去玩一玩和在公寓里与高颂寒待在一起，夏知愿意选后者。
在美国这片自由又危险的土地上。
他想和信任的朋友呆在一起。
于是夏知拒绝了asta。
【知了：下次吧，这次要写作业。】
……
Asta收到了夏知拒绝的消息，失望的啊了一声，然后有点纠结的给另一个人发消息。
【asta：先生，他拒绝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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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03:
8
months
ago
标题：chapter103
概要：妻子
【shade：为什么。】
【asta：他说，要写作业。】
【shade：他在玩游戏。】
【asta：……啊？？……先生，他是不是讨厌我啊。】
高颂寒点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侧眼看夏知。
少年窝在懒人沙发上，有暖气，但依然裹着被子，露出瘦白的脚，抱着Switch玩，大概觉得动森有点无聊，在玩糖豆人。
时不时的卧槽一声，气得脸发红，“我的糖豆人怎么又被挤掉了！可恶！！”
高颂寒：“。”
他回复。
【shade：应该只是不想出门。外面很冷。他很讨厌冬天。】
Asta是高颂寒找来的人——专门给夏知做“朋友”的人。
高颂寒已经查清楚了夏知上次夜不归宿的主要原因——夏知是接受了一个名叫帕斯的白人少年的邀请。
想要教导好一个孩子不变坏，那么首先，就不可以让他交到坏朋友。
最后高颂寒选中了苏相远的三儿子。
17岁，还算品学兼优的孩子，但是被他的白人母亲养得性格比较抑郁优柔，没有办法接手苏相远那不可告人的家业。
高颂寒已经基本架空了苏相远，而asta的母亲依赖苏相远给的钱活着。
现在苏相远旗下的公司基本已经被高颂寒控制住了，流动资金也被冻结。
苏相远已经给不出他们钱了。
但高颂寒可以。
苏相远缠绵病榻，行将就木，不知道手下的人已经被高颂寒收买了，他那几个儿子，也早已唯高颂寒马首是瞻。
高颂寒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了asta。
Asta眉眼里有高俅的影子，而且很爱他的母亲。
Asta的经济来源和母亲被高颂寒拿捏在手里，他也不担心asta会对夏知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asta经过了高颂寒一段时间的训导，性格，声音，还有一些举止细节，与高俅极其贴合相似。
保证夏知一看到asta就会想起高俅。
而高俅是夏知的朋友。
夏知不会拒绝和asta做朋友。
合上手机，高颂寒又看了一眼在玩游戏的夏知。
无忧无虑的孩子，是适合宠爱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日期，想起来很久没有去看过母亲了。
高颂寒的大部分课程都结束了。
苏相远的大本营在洛杉矶。
这些日子，因为处理苏相远的公司，他一直在洛杉矶和纽约飞来飞去。
从纽约到洛杉矶，乘机时间六小时，因为时差，上午九点的纽约飞机，落地洛杉矶是十二点左右。
高颂寒又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夏知。
其实，按照原计划……他应该在课程结束后，就处理掉苏相远，直接定居洛杉矶，正式接手苏相远的那些产业的。
建筑设计，也会转到洛杉矶的学校去进修。
他会选择在纽约这所学校留学半年，一是因为，这是母亲生来梦想要来的学校，二是因为，母亲的骨灰葬在这里，三则是因为，苏相远也在洛杉矶。
在苏相远去世之前，他不想和他这位生父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
他觉得恶心。
但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后——比如苏相远死了之后。
他是决定定居洛杉矶的。
但是，夏知是个意外。
夏知在这里要上四年学，现在还不可以把夏知带走。
高颂寒想，这个事情，倒是可以先放一放。
先去看看母亲吧。
他找到了喜爱的人，要去告诉母亲一声的。
这是很久之前，他与母亲的约定。
*
安静的冬日午后，美国c大后的墓园。
高颂寒在墓碑前放了几束白菊花。
这里他在少年时，千里迢迢，从中国过来，为母亲在美国安置的衣冠冢。
里面有一撮骨灰。
这是母亲的遗言，她希望她能葬在她梦想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生不能如愿，死后却要聆听着生前因为爱情，未能听到的c大教诲，缅怀和生命一同逝去的梦想。
墓碑是大理石材质的，上面只简单的雕了一句话。
——我终将遗忘那些永远不能实现的梦。
高颂寒安静地看着这条被他亲手刻上的墓志铭。
这是母亲遗书的最后一句话。
说着想要遗忘，却要将骨灰葬在这个地方。
还是不想忘记的吧。
矛盾又口是心非的人。
生前如此，死后也是。
也难怪是高家的人。
高颂寒又想，也不对，高俅就不会这样。
……
高颂寒对着墓碑，语气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些来美国后的日常。
“……没有什么变化，之前一起住的巷子房间，被那个房东租出去了，住了新的人，不是中国人，看着像是菲律宾的。”
……
“我见到苏相远了，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他过得怎样。”
高颂寒顿了顿，继续没什么表情的说，“我说他过得好，您可能会不高兴。”
“我说他过得不好，您又可能会心疼。”
他语调平淡：“他跟您没有关系的时候，提起他，无论好坏，您好像都会有一点难过。”
“您在的每一个日子，我都期望有一天，您能多爱我一点，不再想念他。”
“可是直到您走了，我也没等来这一天。”
有微风吹动了草叶，带起薄而浅的花香。
他顿了顿，说：“或许我不该提起他。”
“对不起，又惹您难过了。”
“您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人，才会这样痛苦一辈子。”
“您走的太早，也太让人难过。”
“您那么喜爱他。”
“黄泉碧落，就让他陪您走最后一程吧。”
……
最后，仿佛所有该说的事都说完了。
高颂寒却还是没走。
他仿佛有点犹豫。
但最后，他还是轻声说，“您说过，等我长大了，找到喜欢的人，便要告诉您。”
他低声说：“我……我也许像您一样，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孩子。”
“他叫夏知。”
但他很快又说，找补似的。
“但他还很年幼，也很听话，偶尔不太听话的时候，我可以教导他。”
“稍微教训一下，也会乖很多。”
“……”
“我觉得……”
“他好像和苏相远……并不一样。”
“您说……看一个人对自己够不够用心，就看他送的礼物。”
“我有从他那里收到用心的礼物，我很喜欢。”高颂寒低声说，“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哄过其他人。”
“他好像对所有人都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