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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但是即便确定了这点,对于事情的改变也并没有任何帮助,她仍然瘫软在床上,感觉尸斑在迅速生长、蔓延全身。

    颗粒未进,滴水未沾。

    她像一个被围城的末路将军,很想死,又不能死。

    半夜的时候,她总算回魂了,起来吃了点面包,才吃了两口就哭了,极度的悔恨让人生不如死,骨髓深处的恐惧又令人反胃,最后变成了边哭边吐。

    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4点半,她才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全是周学礼那张冷酷的帅脸冷酷地宣布:

    “南追,你被开除了。”

    他的眼神很失望,南追这种从小优秀到大、自尊心堪比喜马拉雅山的优等生完全承受不住。

    她记得自己在梦里也还在想,我不能妥协,我要想办法,一定可以解决的……

    天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两天过去之后,她昏昏沉沉地坐在床上,身体缺氧了似的发软。

    想死的心情毫无缓解,办法也是一个没有。

    她还突发奇想,也许她、乔文淑和兰漪的梦境是一模一样的,实现了梦境的共振。

    走投无路之下,这个世界上她最信任的只有奶奶,她实在太需要倾诉了,决定至少要给奶奶打个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慈祥的声音:“喂,追追呀,小没良心的,今天起这么早呀~”

    “奶奶,”积攒的情绪在听到奶奶的声音时,一下子迸发了,比过年被摁上案板的猪嚎得还凄惨,“我完了!奶奶我完了!!呜呜呜呜……哕……”说着说着,又开始反胃了,冲去洗手间干呕。

    什么也没吃,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好宝,这是咋了,吃坏东西了是不是?奶奶去照顾你!”

    “不是,我没生病……”她喘着粗气,涕泪齐下。

    “那这是发生了什么?别怕,你和奶奶说,奶奶帮你。你放心,就算捅破天,奶奶也无条件给你兜着。快别哭了啊……”

    她呜呜咽咽、哼哼唧唧,说不出口。

    她没有捅破天,她只是作弊要被开除了而已。

    不但没脸,而且后果严重。

    “自挂东南枝”这句话在她脑袋里疯狂盘旋!死法都换了一百种。

    奶奶猜来猜去,她都否认,又支支吾吾不肯直说,再结合刚才她干呕……

    老人的心头突然有了一个极其不详的预感:“诶,追追,难道……难道你怀孕了?”

    “诶?”

    一下子,南追的脸涨成了广东肠,尴尬得几乎尖叫,“奶奶!你在说什么啊,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真要怀孕了,她都不至于想死的。

    再说,孩子它爹是谁?

    “哎呀,那还能有什么事儿啊?怀孕了也别害怕,有奶奶呢。”

    南追实在太漂亮了,这导致奶奶天天都担心大孙儿被哪个狗男人迷惑了,搞出人命来。

    于是,为了了解大孙儿这辈人的所思所想,打从南追进了青春期,奶奶就买了很多青春疼痛来,戴着老花镜细细研读。

    越读越觉得,她的宝贝大孙儿实在太像里面的漂亮校花了。

    奶奶不懂文人的阴暗与恶毒,只知道里的校花命都不好,流产、绝症、跟小混混私奔,要不就是当女配角爱而不得、猫嫌狗厌的。

    如果是文艺男写的青春,他们还要臆想没有选择他们的校花沦为娼妓,就算嫁个有钱人,也得是老男人、丑、矮。老丑矮男人也得冷落她,让她最后悔恨终身,后悔没有选择他们这种“老实人”。

    文人塑造女神,就是为了让美陨落的,是一种自嗨的情绪和报复。

    但是奶奶不懂这个道理,她从南追初中开始就惶惶然。

    这会儿,怕她不敢说,也和里的校花一样萎靡了、堕落了,再弄掉孩子伤了身体,奶奶赶紧劝她:

    “闹出孩子来也没事儿,你要不要?要的话奶奶还能帮你带带。咱们家这条件,你生多少都养得起,都是咱们南家的种。爹妈那里你别怕,奶奶去帮你说,奶奶就想四世同堂!你爹妈敢动你一根指头,奶奶带你走,咱们自己过去!”

    灯下黑

    南追嗓子眼儿里迸发出一声很绝望的哀嚎,“奶!我真服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平时少看点那种行不行。”

    青春从来无关恋爱和堕胎,而是考试和作弊。

    作弊就像是考试这个花花公子四处播撒出来的诡异畸胎,不剖开,皆大欢喜就生化了,剖开了,可以随时获得一个完整的怪物:小考试生的小怪物,无非挨骂,大考试生的大怪物,直接社死。

    为了阻止奶奶发展出更多荒谬的联想,她只得哭哭啼啼地把事情说了,当然,是偷工减料改良美化版。

    她不会说自己也抄了别人的,只说她出于好心帮助同学,结果对方直接抄了她的。

    跟亲人,也没法全说实话的。

    “什么?!那人是傻子嘛?这真是肚脐眼子放屁——咋想(响)的?”奶奶比她还生气。

    想了想,又忿忿说道:“那她抄你的,你和老师说啊。”

    “哎,学校才不管是谁抄谁的,被发现了都是开除。”

    “这样不通情理?那……给你们教授送点礼?”

    “那也绝对不行!我们老师不是内种人,您可千万别乱来!”

    奶奶想了想,斩钉截铁道,“那就找校长。这种事儿,让你爹和校长说,校长的话他总要听嘛。”

    “更不可以!!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叫我爸妈知道!”南追尖叫起来。

    被爸妈知道她就彻底完了!

    “哦哦,好好,你小点声,耳朵都给我霍霍聋了……不说就不说,那你说,奶奶怎么帮你?”

    南追萎靡下来:“可能需要请律师,可能需要很多钱。”

    这是她想到的办法,如果真的闹得很大,很可能要上法庭。

    “好呀好呀,要多少钱就说,可是……找律师就行么?要不让你爷去找教育局……”

    “奶奶!我真的无语了。你到底是要帮我,还是想干脆给我举报了算了?一会儿跟这个说,一会儿跟那个说,您这是让我光屁股拉磨,转圈丢人啊……这事儿只能你自己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

    “哦,好,好,你说啥就是啥,听你的。”

    有了奶奶的支持,她的情绪也平稳了一点,小声抽泣。

    奶奶不舍得她难过,安慰道:“没事儿的追追,你别怕,不行咱们出国读去,找个容易的专业,你年纪还小,咱们再读一次就是了。”

    南追才不想再浪费四年青春去重读个本科。如今这个时代,年龄就是金钱!

    君不见多少高校公司,视35岁以上的人为洪水猛兽,好像所有牛马到了35就会自动嗝屁;还有多少酒吧夜店,30岁以上的人根本没资格进入。

    但是真走投无路的话,又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请律师当然也是最坏的打算了,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她要是用自己的,难免要节衣缩食,用爹妈的,又会暴露这件事,想来想去,肯定是要靠最疼她的奶奶帮忙。

    搞定了律师费的来源,她这才拖着死气沉沉的身子坐到桌子前。

    只是看着那道题,她的心梗都要发作了。

    人看到不想面对的事情,总会有一种本能的抗拒。这是一种天然的感觉,像吃饭睡觉喝水一样是人写在基因里的。

    她现在浑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抗拒!多看一眼都是对大脑的凌迟。

    可即便这么难受,她还是得想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溜过,期间,她的新手机也送到了,她去楼下换了卡,回来,继续枯坐。

    1个小时后,她瘫倒在了座位上,状若死狗。

    没有办法,计算题,对一样还好,错一样可怎么解释啊!

    她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偏偏文淑又发信了:

    「我和兰漪想去找你,现在方便吗?」

    这简直就像是两个礼貌的女鬼在问,你觉得我们现在来取你狗命方便吗?

    你俩不如先去投胎吧,我随后就来……

    南追活这么大,从来没有萎靡成过这副鬼样子。

    从昨天到今天,她只想到了一个糟糕的办法,既然是开卷考试,她就把这道题做进她的笔记里。

    南追是个好学生,而且是笔记详尽的好学生。

    ——课上手写一份,课下总结电子版一份,到了期末总复习,她还要再查漏补缺一份。

    为今之计,电子版肯定是行不通的了,文件都有创建时间和修改时间,所以她只能在手写的笔记上添砖加瓦。

    为了保险,当然不能直接往笔记上写,她预先找了个别的本子打草稿,开始分析解题思路。

    首先——最简单的逻辑——她笔记上呈现出的答案,肯定不能和考试题一模一样,那样她岂不是成了周学礼肚子里的蛔虫?

    其次,她需要一个普适的、弱智的版本。

    因为周学礼肯定记得兰漪这个学渣——她已经挂过一次了。

    兰漪之前说她知道这道题怎么做,南追其实是相信的。

    毕竟,傻子也有脑袋开光的时候、破船也有三斤钉,兰漪就是散漫成性,但没她自己想象得那么不擅长学习。

    但是兰漪会不会做这道题,眼下都没有意义了。

    因为她抄了自己错误的那道题。

    而且,一个挂科的学渣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老师上课随口一提的题?

    所以这个普适的版本,必须从兰漪是个白痴这种角度来设计。这样,笔记上的题向考试题转化的过程中必须只需要运用到最简单的乘或者除,旁边备注一下解题思路,不能包含更复杂的逻辑了。

    最后,17写错成16,也会出现在她的笔记上,最后解释时第一条逻辑就是,她笔记上的变量就写错了,但是考试太紧张,乔文淑没看出来,兰漪没能力看出来,自己则盲信笔记,也没看出来。

    这样,似乎勉勉强强可以解释一下?

    她写写画画,撕了写写了撕,乔文淑又阴魂不散地发信来:

    「大追……你在家嘛?我们能过来吗?」

    她烦躁地要死,回复道:

    「来吧!」

    五分钟后,门铃就被摁响了。

    原来俩人早都在楼下了。

    乔文淑和兰漪先斩后奏,都是有备而来,带了电脑。

    南追也懒得纠结了,勒令道:“那刚好你俩来了,把试卷发我,我要看一下。”

    两人看她这副凌乱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有对策。

    乔文淑立刻眉头打结,如丧考妣。兰漪则依旧懵懂,纯属被带的那个。

    她还发觉南追一脸憔悴,没有化妆,嘴唇发白,一向水滑如玉的头发也有点毛躁。

    兰漪在恐惧中沾沾自喜:今天我好像比南追好看一点。

    南追心力交瘁,当然不知道都这种时候了兰漪脑子里还能在意这种屁事。

    她用电脑打开两人的卷子,只扫了一眼,脑溢血就就濒临发作了。

    乔文淑还好,毕竟知道不能全然照抄,改了步骤,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但兰漪这头草履虫很明显是直接复制粘贴了。因为除开步骤一模一样,南追用电脑打字时手抖,多打了一个空格,现在,同样的空格也出现在了兰漪的试卷上!

    “兰漪,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她声音都颤了,不敢相信这个草履虫在考试上也能如此草率,“你是直接复制了我这道题吗?”

    “没、没有吧……我记得我改了呀……”兰漪一下子瞪大了眼。

    乔文淑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说道:“你就是纯复制。”

    “不,我,我……”

    兰漪脸色霎时惨白。

    她想起来了,正是因为她只会这一道题,所以在它上面花的时间最少,最理直气壮,在发现结果和南追的吻合不上时,散漫的她只是怀疑了一瞬,就直接贴了南追的答案,随即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所谓灯下黑,不外乎如此。

    现在,她对面的两个女人看起来异常可怕,活脱两只气疯了的母老虎要扑上来撕了她。

    对策

    就在乔文淑即将发疯的前0.1秒,南追拉住了她:“你先别急,你看一眼我写的这道题。”

    她把自己编好的题给乔文淑看了。

    这道题与考试题目完全不相关,只有学术关键字重合,内核逻辑一样,过程完备,题干换了数字,只需要在这个基础上加减乘除即可。

    乔文淑的能力毕竟摆在那,一眼就发觉这个题编得很厉害,如此相似,但又不牵强,合情合理,完全不露痕迹。

    南追忍耐着难受解释:“你可以辩解说我们是一起做的笔记。你本来就学习好,时间紧迫下找到了相应的,肯定会改一改再照着写上去。这样解释一下,你的嫌疑就大大降低了,就算有事儿,至多叫你重考。”

    这句话有神奇的魔力,文淑的眉头一下子解开了,甚至还有点惊喜:“哦,也是,毕竟我没有照着写嘛。”

    越看,她越觉得合理!

    学校就算想判她作弊,这也属于证据不充分,那就只能重考。只要脸皮厚,就有毕业证。

    心头的沮丧骤然云消雾散,变成了劫后余生的快乐,心几乎都要飘起来了。

    一旦放松下来,她的唇边竟然还有了笑意。没错,她可以解释得清了,她不会因为这个事被开除了,而且没了南追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她在国奖和优秀毕业生这件事上似乎已经没有悬念了。

    这样想或许有点没良心,但是喜悦已经掩盖不住了!

    一旁的兰漪柔弱无助地问:“那我怎么办……”

    南追耐着性子说道:“你先别担心,我有办法。但是眼下,文淑,你要再仔细看看这个题,它既要和考试的关键字有关联,又不能太明显,然后步骤上也要说得通。”

    如今这件事,关系到自己能不能顺利脱身,文淑立刻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仔细研究,甚至还扯过一张纸来不断修改。

    南追总算找到了一个帮手,而且这个帮手实力强悍、无比投入,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了,陷在了椅子里。

    文淑其人,不优先保证她的利益,她是不会出力的。

    南追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上的信息和未接来电。

    康司平仍不死心,在被拉黑后,又选择了电话和短信。

    她此时又有点心软了,却仍然像dupin戒断似的,强迫自己不去看……

    也实在没这个精力看。

    兰漪可怜唧唧坐在旁边,很想帮忙,又确实狗屁不懂。这导致她不自觉地来回扭动,完美展示了什么叫「差生蠕动多」。

    她为自己的无能难受。

    本来周老师可能就嫌她蠢,这下她更完蛋了!

    热爱言情的她,开始在脑海里回忆无数教授与学生的虐文甜文,反正里面的学生大抵都是品学兼优的,没一个傻逼到去作弊。

    她好想哭啊!

    这时,乔文淑抬起头,开始和南追讨论:“我觉得这里加上这两步比较好,题目里这个词反而要删掉,和考试题太像,太刻意了。”

    南追抻头看了,足足凝神想了十多秒,这才点点头:“好。”

    乔文淑又不放心地查了好几遍,像上古宝典一样认真。

    最终她开口了,“可以了,这样是可以的,这少我这里可以说得通了。我觉得很合理。”

    “那就好……”南追也松了口气,拿过一台小型复印机一边复印一边说,“这道题你先收着,先别急着往笔记上写,事情还不知道会怎样发展,也有可能我们会想小修小改,总之,不到周学礼最后召唤,我们先不往笔记上写。”

    “嗯!”乔文淑的问答充满活力。

    兰漪这时开了一点窍,紧张问:“学校会不会报警啊,比如检查我们的笔迹形成时间?刑侦里有这样的情节。”

    南追一阵无语:“我们只是作弊,又不是贩du,他们查这个干什么!”

    “哦……”兰漪不甘地闭上了嘴。

    “最后,我还要明确一件事,”南追强调,“这个事儿和杀人放火不一样,坦白了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不管是抄还是被抄,我们有三个人,这算聚众作弊,情节严重,绝对会被开除!所以死也不能松口!”

    女王蜂的语气虽然是命令,却又给人以强烈的安全感!

    乔文淑立刻道:“我绝对不会松口,我发誓。”

    兰漪也很有仪式感地发毒誓:“我要是松口了,就叫我烂脸发胖!但是,但是……咱们俩空格也一样怎么办……”

    “我会想到办法的,再给我一天时间。”南追郑重地说道。

    “好,我相信你……”

    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能接受的最差的结果是什么,重考?”

    “只要别开除我就行!”

    南追点点头。

    兰漪痴痴望着她,还有一句话,她憋在心里没有说。

    「你们可休想撇下我给自己开脱,要是你们都没事、把错都推给我,我就要和周老师告发你们,大家要死一起死。」

    但是这句话不到万不得已,可是不能说的。

    兰漪这点聪明还是有的,狠话只能关键时间亮出来,她没白看那些宫斗剧。

    这时,南追的电话响了,她才拿起来看了一眼,魂就已经离壳出走了。

    手一抖,新手机险些滑脱身亡!

    来电显示:

    「周学礼」。

    她怎么会存周学礼的电话?

    她忘了,反正长袖善舞的她很会利用各种小小的契机建立一切联系,学校里一半老师导员的联系方式她都有。

    但她从未如此刻这般悔恨过这种能力……

    她手发抖,把电话亮给两位一丘之貉,兰漪和乔文淑也几乎惊恐得要当场昏厥。

    难道周学礼这么快就批完卷子了?

    也是,那些题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扫一眼的事儿吧……

    可jojo她们还没准备好,她们要完了!

    南追不敢接,她僵硬如石头般没动,直到最后屏幕熄灭,徒留一个未接来电的通知。

    兰漪最先如摆脱了魔咒束缚一般瘫软,随即,她捂着脸“嘤嘤”哭了出来。

    那悔恨的哭声,实在是不能更发自肺腑了。

    南追抬眼,看到乔文淑这个没心肝的自私怪早就坐立难安屁股长刺,好像恨不得马上跑回去把这道题抄在她的笔记本上,好顺理成章摆脱这件事。

    “别急!”南追逼迫自己柔下声音说道,“就算真的是试卷有问题,也应该是明天叫我们去学校,不会现在就让我们去,我们一定要利用晚上的时间再好好看一下这个题,确定没问题才可以。”

    她不急不缓的声音很有安抚作用,乔文淑这才铁青着脸又坐下。

    南追又安慰一脸惨白的兰漪:“如果文淑不被卷进来,我们两个顶多算轻微情节,也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这时,手机又一抖,一条短信发了进来。

    是周学礼的!

    三个人跟摸了电门一样,齐刷刷地盯着手机发抖,像是看到了厉鬼发来的夺魂短信,随时要撅过去。

    最后,还得是女王蜂足够勇猛,咬紧牙关,心一横点开。

    「南追同学:

    你好。祝你毕业快乐。

    我6月23日给你发了邮件,你一直没有回,或许结束了考试的你正在享受生活,希望你获得好成绩。

    学校明天有一个学术论坛,会有我母校的教授讲座,我认为对这个领域感兴趣的你应该去看看。如果你想去,可以填写邮件附带的邀请函链接,邀请人填写我的名字。

    祝好。

    周学礼。」

    南追在眩晕中好半天才聚焦成功,因恐惧而骤停的心脏慢慢又活了过来。

    原来不是因为考试。

    “怎么样,他说什么?”文淑又怕又想知道。

    “他说有一个学术论坛,想要让我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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