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还会带他回家吗?仰起嘴角发笑,肩膀抖动,反手掐住自己脖颈,直到嘴唇变紫,艰涩到无法发出声音。
他像是在惩罚自己,又像是在报复某种未知看不到的力量。
米尔顿饶有兴致地观望,似乎看见一根写满仇恨的蜡烛将要点燃。
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他可以留下这个人干一些别的事,让他成为某个男人的玩物,好像有一点可惜。
他正要开口,门外传来喧闹声,几个手下走进来,为难地看向米尔顿。
身后有人推开他们肩膀走出,是科顿。他侧身抬手,菲尔德走出,迈步到塞维斯身旁握住他的手腕。
突兀的温热唤醒塞维斯,他松开手回望对方无可奈何的视线,声音嘶哑干裂。
“...先生。”
“真没礼貌,随随便便就闯进我的赌场。”
菲尔德脱下外套披在塞维斯身上,正如海边那日场景重现。
他再一次将他从窒息的海水中带回。
米尔顿站起身,兴奋地绕着菲尔德打量。“不过能见到你,还算是一件令我愉快的事。”
米尔顿身高与菲尔德差不多,此刻平视他的眼睛,欣赏映出的自己。
“你知道的,科顿把你当做骨头一样守在自己窝里,想见你一面真难。”
他继续说:“难得你主动找我。”眼神瞥向塞维斯,“最近四处在传你捡到一个孩子,躲在屋里过着养父般的生活。”
抬起手,疑惑地指着塞维斯,眼睛却亮晶晶地凝视菲尔德,恍若抓到他的把柄。
“不会就是这个小鬼吧?”
他猛地拍手,遗憾没有从菲尔德脸上看出令他满意的表情。
“真可惜,我也看中他了。”
“他欠着我的钱,要还。”
“多少?”菲尔德从容不迫的姿态,衬托他像个笑话。
米尔顿笑容消失。
“五千英镑,我知道对于你不算什么,可我不打算把他卖给你。”
米尔顿走回椅子旁坐下,悠闲地跷着长腿。
菲尔德轻笑,他笑时眼睛自然眯起,睫毛会盖住眼睛。慵懒随意又像是轻视不屑。
他向米尔顿走去,双手放在他肩膀,俯身低下头。
“在斯泰兹,我给你的,才是海鸥能乞讨到的饵料。”
他在笑,怎么听都是心情愉悦的样子,米尔顿却绷紧身体。
“我不在乎你想搞什么小动作,明面上你开你的赌场,我开我的酒馆。”
“偶尔还能合作。”
“别忘了,你当初怎么来到斯泰兹,又怎么乖乖地学会听话。”
手掌滑动到脖后轻轻掐住又松开。
转身拉着塞维斯向外走。
“能不能把他带走。”目光看向缩着身体的克里.拉威尔。
菲尔德向科顿看去,而后与塞维斯走出方厅。
科顿从怀里掏出几卷捆绑好的英镑,丢在米尔顿脚边。
身后跟着的人,上前拽起克里一同离开。
米尔顿一动不动,直到关门声音响起,他阴沉的脸色才消失,笑着叫他们滚出去。
抚摸脖后残留的触感,陶醉地喘息几声。
没想到回来后还能看到这么有趣的戏码,菲尔德那家伙竟然扮起慈父来了。
这不得不让米尔顿对塞维斯产生兴趣。
如果能把这个小鬼拉到他的阵营,菲尔德那张常年不变的笑脸,会露出其他表情吗?
骨节抵住眉心按揉,有些疲惫地放松身体。
最近生意越发不好做,货想要运进来难,运出去更难。
该去科顿那里好好排解一下。
这条狗刚才看着他的眼神真有趣,是嫉妒菲尔德靠近他?
把眉头锁得那么紧。
第18章
第十八章弑父嘢蠻笙長??羣⒎⑼??貳九貳〇⑴⒐哽新
送塞维斯坐到副驾驶,开车回到家中,让他先去浴室洗澡,更换衣服。
等他穿着睡衣走出,菲尔德递过来一杯温水。
“你想怎么做?”进去时,菲尔德就注意到克里.拉威尔脖颈通红的掐痕。塞维斯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他带回。
“先生,不论我做什么都可以吗?”塞维斯抬头问道。
擦干净的发丝,像炸毛的松针,他的眼神带着忧郁,期许而依赖地注视菲尔德。
仿佛在他的指引下,才能找到心灵迷宫的出口。
“当然。”菲尔德按住他的肩膀,低着头目光柔和,他不像是在看塞维斯,更像是透过他看心底深处一个迷茫的小孩。
“人只有出生那一刻是纯粹的。”他说:“随着长大而牵连一条条锁链,有些自愿,有些无法摆脱。”
“现在看来,这条锁链让你太过痛苦,你想扯断他谁又有资格指责你呢?”
塞维斯抬起手定住,眼瞳移动,僵硬的脸庞像冬雪融化,上扬灿烂乖顺的弧度。
他的一生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遇见菲尔德。
他没有指责我因痛苦而升起的罪恶念头,如同切实明白我内心所有不堪回首的过往,所造成的愤怒与憎恨。
他只是一直这样温柔地教导,以及解决他遇到的麻烦。
如果...能永远留在先生身边,那些痛苦就再也不会吞没他了吧?
“我想杀了他,”
“先生。”
菲尔德收回手插进兜里,挺直身体,只是手臂放松,恣意懒散。
他笑道:“去吧。”
“科顿会处理好一切。”
菲尔德看着塞维斯走出去,躺回沙发,仍是那副什么事都不会惊扰他的模样。
科顿站在院中,见塞维斯出来也没有意外,不耐地移开目光。
“房子后面有一座废弃车库。”
塞维斯点点头,跟在他们身后。
克里.拉威尔的头被套上黑色布袋,一路稀里糊涂被拉扯着走进一处空旷的场地,他听见卷帘门打开关闭的声音。
以及数人的脚步声,虽然长期饮酒让他思维麻痹。闯进来带走他们的人,依旧让克里明白,他的儿子榜上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脖颈处掐痕仍传来火辣的疼痛感,嗓子发出的音节闷声闷气。
可一身臭气的老克里相信,既然他的儿子走的时候没有忘记带走他。
那么他亲爱的,可敬的塞维斯,一定会给他一笔钱,让他去赌场赢回输掉的钱。也许以后的生活再也不同,他会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
头上黑布被拽掉,甩了甩头,突然接触头顶电灯昏暗的光线,克里紧闭眼睛,好一会才睁开看清身旁几人。
他的儿子就站在身前几米外,似乎不愿接近他。
“塞维斯我就知道你是个厉害的小子。”他的声音刺耳难听,压着嗓音不敢大声喊,不时抬眼看向面无表情的科顿。
塞维斯不回应他喋喋不休的话语,从裤兜里掏出匕首。
科顿看见,咬紧后槽牙。“先生没养过宠物。”
抱着肩膀,紧致的背脊撑起衣服。
“难免把握不好分寸。”
拔出匕首,银色刀身映出塞维斯眉眼。
他看向科顿。“宠物只想要主人的宠爱。”
塞维斯微笑:“科顿先生没有养过宠物,应该不会理解。”
“不装了?”科顿整理袖口,嘴角下沉。
塞维斯向克里走去,手中刀刃让克里不安,他仓皇挣扎,被人用力按住双臂压下身体。
哆嗦着惨叫哀嚎。
塞维斯停在克里身前,“我从来没有度过平静的人生,直到遇见先生。”
握紧刀柄,背对科顿,他的眼神没有情感,看着克里也没有恨意,仿佛他面前什么都不存在。
“我想永远留在先生身边。”
所以这些拖累他的家伙都应该消失。
刀尖顶住克里胸口,在他声嘶力竭的求饶声中,缓慢捅进心脏,血液顺着匕首滴落,他的手沾上新鲜滚烫的血液。
他生父的血也带着一股臭味。
克里喉咙发出车轮滚动似的声音,像是要从里面吐出几个轱辘。
他低下头看着握住刀柄的手,血管撑起皮肤显出主人有多么用力。
抬头,他的儿子垂眸漠视他逐渐苍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