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原惟觉得不对劲,“你觉得是真的?”傅润宜咬住唇,久不说话,看原惟蹙眉的样子,感觉如果回?答她?早就信以为?真,像莫须有?朝原惟扣去一顶帽子,不知道原惟会不会生气。
而原惟已经开?始复盘。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以前没?有?交过女朋友,我不喜欢麻烦,不喜欢给自己留潜在的隐患,也没?有?交异性好友的习惯。这你也忘了?”
原惟的语气并不重,似乎对傅润宜的健忘,有?无限尺度的理?解和包容。
“没?有?忘。”傅润宜小?声说。
原惟说:“跟一个连私下多接触都不愿意的人结婚,你不觉得很莫名其妙?”
傅润宜吸了一口气,比较了一下,慢吞吞地?说:“但是……你会考虑跟我结婚,好像更莫名其妙……”
“傅润宜,你觉得我莫名其妙?”
傅润宜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原惟声音里好像很委屈,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也不知道该如何补救,情急之下,她?磕磕巴巴地?添加补丁:“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好像……不合理?。”
“不合理??”
原惟轻声念着这三个字,倏然露了一个很有?趣的笑。
傅润宜敏感捕捉,问原惟:“你笑什?么?”
原惟如实回?道:“就是,比较意外,没?想到你会把‘合理?’看得这么重,我第?一次来你家?你就不让我走了,这合理?吗?我约你去酒店,你都不问我为?什?么约你,你就答应了,这合理?吗?做了那么多次,也做了那么多事,你从?来没?有?意向要界定一下这种关系,这合理?吗?”
傅润宜一脸被问住的表情。
原惟语气温和,仅是举例提示,丝毫没?有?刨根究底追要一个准确回?答的意思。
他将傅润宜脸上的一缕碎发,拨至耳后,接着说:“不重要,傅润宜。”
“合理?,不合理?,都不那么重要,这不是一个必须要解出准确答案才能得分的数学问题,不需要向谁去论证展示,你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一个主观题目,你愿意吗?你喜欢吗?才是最重要的。”
傅润宜听得认真,忽的抬手,在原惟帮她?顺完头?发即将离开?之际,准确抓住他的几根手指,也喊了他一声。
“原惟。”
“嗯?”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原惟说,“我不是一直跟你说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傅润宜望着他,轻声问:“你的感受呢?”
原惟怔了一下。
傅润宜并没?有?松开?他的手,甚至抓住得更紧了一些,明明只?是复述原惟刚刚说过的话,这些字,由傅润宜的声带发出,却莫名的困难迟缓。
她?还是慢慢地?问了。
“你愿意吗?你喜欢吗?”
那种心脏悬空似的微震,又在原惟一贯稳定的身体里发生了一次。
这一刻的神圣感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原惟察觉到自己喉咙的无声滚动,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
“一直都是。”
在没?意识到愿意的时?候已经愿意了,在没?察觉t?到喜欢的时?候已经喜欢了。
四目相对,原惟一直看着她?的脸,在他说出这四个字之后,傅润宜抿了抿唇,露出一种细微而波动的神情。
好似一个终于登到山顶的人,一瞬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下一瞬被又前所未有?的辽阔骤然困住。
“你在想什?么?”原惟问。
傅润宜的视线无措地?朝四周晃了一下,喉咙吞咽着,眼底忽涌泪光,低声回?答:“我在想,你今天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奇怪的话。”
结婚,在傅润宜粗浅的认知里,是要建立非常紧密的彼此从?属关系,将两个不同的人生,强力嵌合,融合进同一种命运里。
就好像地?质年代,在长达上亿年的板块运动里,小?岛被推向大陆,结合成一个新的版块。
他们不可以再轻易地?分开?。
傅润宜深有?所惑地?问:“为?什?么是我呢?”
困压她?十来年的痛苦,早就像茧丝一样一层层剥夺了她?与世界沟通的声响,她?没?有?被认可的身份,她?的痛苦也同样没?有?。
今天这茧上终于出现一道裂纹,泄入一线微光。
傅润宜开?始喃喃地?,乱乱地?,跟原惟讲话。
她?说,妈妈不是她?的,姨婆和阿同也不是她?的,她?有?一只?小?猫,她?养着它,但她?不知道小?猫要不要一直跟她?在一起。她?阴差阳错拿走了别人的人生,享受了别人的幸福,发了别人本该发的光,让别人替自己受了苦,这些都是要还的,也永远还不清,代价就是这样。
因为?世上本就不该有?现在这个叫傅润宜的人,她?进入了不该进入的世界,所以这个世界里,也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她?的。
说完傅润宜的眼眶里就滚落两滴眼泪,它们积压太久,也太过沉重,以至于不能在这张巴掌大的脸上多做停留,就如珍珠般坠落。
傅润宜的声音潮湿发软,望着他,喊了他一声,音调近乎发颤。
“原惟。”
下一秒,原惟捧着她?的脸,吻下来。
像冻坏了的人,淋到热水的第?一反应,傅润宜在簌簌地?发抖,闭合的睫毛间,滑出新的眼泪,温热的,在脸上一点点滑落,又苦涩地?消泯于彼此的唇齿之间。
原惟的吻不似以往的强势,深入而温柔,含她?的唇,吮她?的舌,耐心地?等她?感知、等她?反应,好像在舔舐伤口,帮她?止痛。
直到傅润宜湿漉漉的眼睫密密颤着,如同回?暖一样,察觉自己的身体里正在被缓缓渡入另一个人的情绪温度。
那些在意、心疼,全都糅进一个不掺情欲气息的吻里。
她?几乎被原惟圈抱在怀里,原惟迁就彼此的身高差,尽可能弯下脖颈,她?慢慢地?试着回?应,这个漫长的心疼的吻,也渐渐转苦为?甜。
最后两人停下来,分开?少许距离。
原惟抬起手,指背抹去傅润宜脸上最后一点泪痕。
原惟对她?说:“有?的。”
傅润宜还有?些发懵。
顿了两秒,她?才反应过来,原惟在回?答她?刚刚情绪失控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她?的。
原惟此刻的表情很淡,看着傅润宜的目光却很深,平直的声线没?有?任何渲染,直白利落到疑无可疑。
“我属于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刚刚那个细致体贴的吻并没?有?让傅润宜大脑缺氧,这一刻,却像打开?八音盒听见第?一声弹跳的音乐,有?不实的晕眩之感,仿佛这不是真实的世界会朝她?发出的声音。
原惟像是读透她?的表情,不给她?凭空生出的自我怀疑任何扩散的可能,两掌贴着她?的脸,紧接着内收,傅润宜的脸颊肉被压得微微嘟起来。
原惟跟她?确认:“听到了吗?傅润宜。”
傅润宜在原惟避无可避的注视下,点了一下头?。
她?听得很清楚。
原惟说,他属于傅润宜,不需要傅润宜付出任何代价。
原惟看着傅润宜,看着她?乖乖点头?但并非全然笃信的样子,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一边庆幸着,傅润宜还是一个会把情绪波动显在脸上的人,这说明这些年她?没?吃过什?么被人算计的苦头?,她?没?有?被迫学会隐藏,心头?一暖,觉得真好,他还能看到这样好的傅润宜。
另一边,原惟又感觉到一种无法归类的酸涩。
傅润宜可以百分百地?投入去喜欢一个人,却能做到将自己所有?的期待都悬空,不求任何回?报,不给对方增添任何负担,也确保自己可以最快速地?抽身。
他曾在海洋科普里看过类似的形容,弱小?的生物,为?了适应深海环境,进化?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器官组织,也会丧失一部分重要功能。
例如拥有?极致的感知系统,能了解极远之地?发生异动并作?出反应,却视力衰减模糊,很难分辨眼前晃过的具体色彩。
这种现象乍看奇异却十分合理?。
因看似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中并没?有?太多属于它的容身之地?,它昏狭的一生,处境从?来如此。
而傅润宜不是隔着冰冷屏幕看到的弱小?生物,她?在温度复杂的世界里,一个人生活了很久,如今具象地?站在他面前。
傅润宜不明白原惟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裹挟着巨大沉默的凝望。
她?仰头?看着原惟,有?些茫然,她?刚刚点过头?,此时?又小?声地?说:“原惟,我听到了。”
话刚说完,傅润宜便感觉身体倾斜,原惟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话。
原惟低下头?,在嘴唇碰到傅润宜额头?肌肤时?,下意识地?吻了她?一下,然后贴在那里不动。
仿佛黑暗冰冷的海水里,两个因缘际会的微小?生物,在很难看清彼此的情况下,就这么相互贴紧,交换一点感知的温度。
原惟希望傅润宜能感觉到。
37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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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惟去桌上?倒来一杯水,
递给傅润宜,“你现在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傅润宜接过杯子,摇了摇头。
没有不舒服。虽然想到了许多难过的事,
甚至情绪有些失控,
但这些情绪今天说出来,仿佛也散掉许多积压的重量,
让她在?平复后感到轻松。
原惟接着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还是继续聊?”
傅润宜喝了两口水,不想喝了。
杯子又?自然地被原惟拿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刚刚眼?里掉了两滴泪,脑子里也顺带忘了点儿什么?事,
不明白还有什么?事需要继续聊。
傅润宜看着原惟,问:“还要聊什么??”
原惟就着傅润宜喝过的杯子,
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搁回桌面上?,思路非常清晰:“关?于结婚,
你?的想法。”
傅润宜立时想起来了,他们?刚刚是在?聊结婚的问题,
但她对婚姻缺乏概念,以至于提到有关?结婚的想法都一时难以入手。
“是不是有点乱?”原惟看着傅润宜问。
两人站着说话,
讲了半天,
原惟似乎有点站累了,
他拖开餐桌旁边的椅子,
支着两条长腿坐下来,然后伸手去勾傅润宜的手,
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这个姿势非常好,原惟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终于可?以稍抬头跟傅润宜对上?视线,刚刚无论说话还是接吻,脖子都有点久弯发酸。
“我分析给你?听,你?慢慢想,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问我。”
读高中的时候,傅润宜在?学校遇见原惟的机会并不多,也没有跟原惟一起学习的经历,更加不知道原惟平时学习是什么?状态的。
但她猜想,原惟应该是那?种应试教育里,脑子灵光,学习态度却并不十分端正?的一类学生?,可?能会一边解题。一边分心转笔。
所以长大后的原惟,也熟练地一心二用,一边逻辑清晰地跟她说话,一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中,时不时捏一捏,握一握。
两人谈及的话题非常正?经,但气?氛毫不严肃。
原惟分析不结婚异地可?能会面临的情况,分析三个月内结婚和三年后结婚各自有何利弊,询问她对婚礼是否有具体的想象,对以后的生?活有怎样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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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润宜老实坐着,认真听着。
此时此刻的场景,令她有熟悉感,但她片面了解到的谈婚论嫁,没有这种形式的。
傅润宜没有一天坐班的经验,但某些时刻,她觉得,原惟好像在?给她开会。
因他言辞精简,条理清晰。
比如原惟说,结婚这t?件事,其实并非由他提出,叫傅润宜不用过度考虑他的意愿,当然这个时间节点结婚,的确是有些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处,个别长辈们?不好前脚大力建议,后脚又?极力反对。
毕竟此时的婚事承了所谓的孝道,遂的是原老爷子的遗愿,不想夸也得夸,明面上?没人敢说一个不好。
三年后结婚,难保不会冒出一些莫须有的“不合适”来,即使阻力无用,也总归耳根不净。
而三年后再考虑结婚也有益处。
今年集团有项目在?新湾落地,需要频繁来往两地出差办公,加上?每年的固定假期,今明两年原惟在?新湾的时间都不会少。
如果傅润宜愿意,可?以时不时飞来崇北,慢慢体验两地的生?活差异,如果不愿意,短时间内也不用担心异地的问题。
……
傅润宜觉得原惟考虑得十分周到,只是他条条框框一分析完,对傅润宜说:“你?想想,你?比较喜欢哪种。”
傅润宜又?立即觉得,这个场景像复杂版的餐厅点菜。
原惟把明成杰发给他的攻略里的几家餐厅列出来,问傅润宜今天要去吃哪家,原惟也是这样说的——这家是你?比较喜欢的辣口,那?家口味偏清淡,但是招牌菜有珍宝蟹,还有一家是创意菜,环境不错,菜式新奇,口碑也很好。
“你?想想,你?比较喜欢哪家。”
傅润宜的回答也跟选餐厅时一致,慢慢地,已经开始琢磨了,说:“好,那?我想一下。”
原惟并不催促,也不引导,只略点头说:“你?想一下。”
傅润宜想了一会儿,跟原惟勾在?一起的手指动了动,她看着原惟,眼?里有些闪烁的心动,有些期待地细声说:“我还没有结过婚,我想结一下试试。”
不待原惟反应回复。
吱的一声,楼道生?风,把并没有关?严的老式门,忽然被吹开一段,发出一声锈涩的响儿。
这突兀的声音倒不是重点。
重点是门缝里还有一个脑袋,和小半个鬼鬼祟祟的身子。
在?傅润宜和原惟循声看去时,工作室的小茉做贼似的露出一抹尴尬的笑?,立马声音憨憨地解释。
“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回来送东西的,车开到半路,我才?忽然想起来,茹茹姐交代我带给你?的东西,我落车里,忘拿出来了,我这不就赶紧回来送,刚好这门还没关?严,我就拉了个小缝儿,结果……一听你?们?在?聊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我不敢吱声。”
傅润宜第一时间如弹簧一样,从原惟腿上?弹开,脸颊唰的一红。
不知道小茉是什么?时候回来送东西的,也不知道她在?门口不吱声多久了,想到刚刚自己一边掉眼?泪一边在?正?对着门的地方?跟原惟亲得难舍难分,傅润宜薄薄的脸皮更加发烫了。
原惟有种不知羞耻为何物的镇定自若,很客气?地对小茉说:“那?辛苦你?多跑一趟了。”
小茉立马摇头接话:“不辛苦不辛苦。”说着,小心翼翼踏进来两步,把一个带拎绳的小纸袋搁在?玄关?柜上?,“那?个润宜,东西我放这儿了啊,这是茹茹姐说给你?的。”
傅润宜硬着头皮说谢谢,“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好。”小茉应着,目光在?俩人身上?一晃,忍不住笑?说,“你?们?俩嘿嘿嘿……就挺好的事儿,结婚好唉,我支持,那?我先说一句新婚快乐。”
说完话的小茉,飞一般地跑走了。
这次帮忙带上?的门,关?得结实,砰一声响,“新婚快乐”被震得犹有余音。
傅润宜看着门,咬住下唇,像因早恋和对象一块被抓罚站的高中生?,有点难为情,但这种不慎被抓到的难为情的感觉,还挺甜蜜交织的。
显然,她的对象并没有这种难为情。
原惟从椅子上?闲闲起身,捏了一把傅润宜后颈,说傻站着干什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傅润宜忍住难为情,不再傻站着,去玄关?柜那?儿拿袋子,想看茹茹托小茉带什么?给她了,怎么?也没提前跟她说。
接着更难为情的事情来了。
傅润宜拿出纸袋里的小盒子,马卡龙的柔嫩色系,莫名眼?熟,打开盒子,她只看了一秒就立马合上?,下一秒急得想找个地方?塞起来。
傅润宜刚拉开底柜的门,没来得及窝藏,东西瞬间消失——被人从手里迅速拿走。
原惟望了两眼?,疑惑着:“什么?东西打开了就要藏起来?”
“没什么?,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还给我吧。”
傅润宜伸手想从原惟手上?拿回。
但以她和原惟之间的身高差,原惟只要将手臂抬高,她使上?跳高的力蹦跶,也拿不回来。
原惟问:“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傅润宜仰着头,手伸得高高的,却什么?也够不到,耳尖急得发烫,声音低软:“……真的不是很重要的东西,还给我吧。”
原惟像那?种心怀不轨故意欺负女生?的坏男生?,恶劣得恰到好处,叫人脸红,又?不至于讨厌。
他仗着身高优势,轻松地跟傅润宜周旋,从左手换到右手,令傅润宜伸手蹬腿都无济于事,他两手举高,不费力地把盒子盖掀开,朝里瞄了一眼?,随即薄薄眼?皮敛下,看着急得贴在?他跟前的傅润宜。
原惟唇角一弯,笑?意好看,却令人羞耻,声音更是。
“升级版,新玩具。”
傅润宜:“……”
她猜是茹茹那?个做玩具的朋友研发的新产品,只是怎么?会这么?不巧,偏偏在?今天,在?这个时候,托小茉送过来。
一连串的社死,似乎一点也不考虑傅润宜的承受能力。
原惟怕她跑了,很有先见之明地用一只手把傅润宜抓住。
他不负责任地将前因后果粗暴一结合:“你?以为我要跟别人结婚了,把我pass掉了?”打开的小盒子在?傅润宜眼?前晃晃,原惟声线微扬,“新同事小蓝?之前的小红业务不行吗?”
原惟看起来很缺乏人情味,编故事不像是他擅长的事情,但他张口就来,似乎又?有令人惊讶说瞎话的天赋。
傅润宜窘到失语。
原惟感叹:“果然现在?经济不行了,就业压力大,各行各业都要竞争上?岗了。”
傅润宜很想装作听不懂原惟在?说什么?,她终于从原惟手上?把盒子拿过来,解释说:“是茹茹有个朋友在?做这个,我只是志愿者,帮忙做一下用户反馈。”
原惟应和:“多正?经的事。”
似乎潜台词是她不必不好意思。
傅润宜在?客厅随便打开一个抽屉,将盒子塞进去。
她其实没有因为这东西不好意思,只是在?原惟面前会有点不好意思,好像真的被原惟刚刚编的故事说中,傅润宜羞耻的来源正?是,她不想让原惟知道,其实她可?以享受他和小玩具两个。
她忽然感觉自己跟那?些试图用花言巧语蒙骗女友的渣男行径无异,都试图在?对象面前展示,外?头的那?些我都不钟意,我只钟意你?。
但实际上?,渣男爱闻野花香,傅润宜也很欣赏小玩具。
即使它们?的业务能力并没有原惟好,服务也远没有原惟贴心,但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想试一下清粥小菜,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她还是会一直支持小玩具的。
傅润宜背对着原惟,合上?抽屉时,听见原惟已经毫无揶揄的声音。
一如往常,淡淡的,像陈述又?像疑问。
“你?好像,还挺喜欢做志愿者的。”
傅润宜转过身说:“是当过好几次,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跟其他人好像不一样,我没有什么?梦想,也没有什么?目标,我就是很不上?不下的一个人,我不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只要不是很排斥的事情,我都愿意去试试,如果有点喜欢,就更想试试了。”
原惟想起傅润宜不久前才?说的话——我还没有结过婚,我想结一下试试。
原惟故意曲解她:“你?刚刚说想结一下婚试试,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
傅润宜闻声愣住。
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点言语含蓄,居然会令表达变味,原惟是这样理解的吗?
傅润宜问:“你?说的‘不太?愿意’是什么?意思?”
原惟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将问题抛回:“这个词是你?先提出来的,解释权应该在?你?,你?忘记了吗?你?说你?知道我第一次来你?家,其实不太?愿意,你?不是知道吗?”
这的确是自己说过的话。
傅润宜想了想,“……我感觉这不是一个意思。”
原惟很难被糊弄:“怎么?不是一个意思,不是同样的四个字吗?”
傅润宜:“……我感觉,不太?一样。”
但具体t?哪里不一样,一时半会找不着头绪。
原惟却要她想,“是一个意思,你?好好想想。”
怎么?又?要好好想想了?傅润宜真的感觉有点用脑过度了,问题抛来抛去,字面意思都模糊了,她似乎也不明白“不太?愿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