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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没想到一出?厨房就忘事?。

    油温过高了,以至于最后捞出?来的藕盒颜色过深。

    傅润宜端出?盘子,低头?瞧一瞧,挽尊道:“其实也可以吃的。”

    原惟看她一眼,拿起?一块吃了,然后说:“你姨婆手艺不错,味道可以,你的手艺——”

    两手捏着盘子,傅润宜有点紧张马上要听到自己的评价。

    原惟调侃道:“也不算搞砸一切。”

    傅润宜鼓起?两腮,一副被气笑了的发窘表情。

    19润而相宜

    阿同睡了一觉,

    下午兴致又高昂起来,要继续去打球。

    原惟答应得干脆。傅润宜也就将已经挂到脸边的不好意思,按下不表。

    她觉得只要自己装得若无其事,

    应该就没什么破绽,

    占小便宜和?占两个小便宜,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出门?时,

    有云遮住日头,刚好天阴了下来,外头不是?很晒,

    也不是?很热。

    阿同下楼都?一副迫不及待的快乐样子,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走路也不忘练习三分球起跳,随身的挎包拉链没拉好,

    蹦出一张白?卡,掉在地上,自己却浑然?不知,

    追着球跑远。

    原惟随后捡起来。

    是?一张身份证。

    上头写?着出生年月和?户籍地址,证件刚办不久,

    拇指大的证件照片跟现在的阿同几?乎没有区别?,照片里的阿同看着和?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只或是?拘谨,

    没有十几?岁少年的张扬,

    显得格外乖顺。

    一旁的名字写?着,

    李榆乐。

    替阿同拿水壶的傅润宜,挎一只环保袋,

    慢了两秒跟上来,对原惟说:“我帮他收着吧。”

    原惟看着她摊开的手心。

    极少见的手相,

    掌纹少而淡,那些贯通情运禄财之?类的脉络几?乎隐到无足轻重。

    他将身份证放上去,随口问道:“‘阿同’是?小名?”

    接过身份证,傅润宜也看了眼那证上的名字,摇了摇头说:“不是?,以前叫‘李榆同’的,后来生了病,一直像小孩子,别?人就说是?因为?家里名字起得不好,招来了晦气,因为?‘同’和?‘童’一个音,后来才改的名字。”

    但是?阿同喜欢自己原来的名字,还是?喜欢大家叫他“阿同”,姨婆叹气,但也懒得再折腾了。

    “名字而已,有那么迷信吗。”原惟说。

    “有时候,好像也真的有点说不清。”

    傅润宜低声?说着,她走在原惟身边,看着前方的阿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你可能也知道的,我有一个姐姐,她没回家之?前名字里有一个‘萍’字,浮萍的萍,后来改了名字……傅先生很看重名字里的讲究,他说,名字是?一个人起始的运,会影响人的性格和?机遇。”

    “你的名字也是?他起的?”

    傅润宜“嗯”了一声?。

    原惟顿了顿,然?后说:“可能是?有点道理吧。”

    傅润宜偏头望来。

    原惟也同样看着她。

    “t?你的名字是?跟你性格挺像的。”

    要在春秋之?外,潮燥之?间,找一个温度和?湿度都?刚刚好的形容词,没有比“润而相宜”更好的了。

    傅润宜收回目光,没有说话。,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此刻,云正遮住光,风正吹动树,阿同拍着球折返地跑,拍击的响声?不高不低,连时间都?好似慢下来的午后,她与原惟并?肩同行,就这么不急不慢地往附近的公园散步而去。

    傅润宜觉得,也有一颗跟阿同手上差不多的球,在她身体里起起落落地拍着,越过心脏的震频,打乱喉齿的字序,在新与旧的喜欢之?间,构成一条忽有显著起伏的波段。

    她所有想说想问又疑心不合时宜的话,都?随着风起云涌,三缄其口。

    “在想心事?”原惟忽然?问。

    短短四字,好奇听?不出来,倒似有意惊傅润宜一下。

    效果也达到了。

    傅润宜仓皇抬起头,微怔着,摇了摇头,心虚地说:“没有心事。”

    下午文熙公园的球场明显人多了起来,近傍晚时,涂着深绿油漆的场地上,几?乎已经没了空置的篮框,许许多多的人声?,鞋底与地面的擦响,篮球弹落的砰砰声?……杂乱的环境音,让坐在篮球场旁边的傅润宜心思更加纷杂。

    想来又庆幸。

    还好来时的路上,犹犹豫豫,最终没问原惟之?后有没有空这种话,否则此刻面临要送阿同回家的情况,显得像在请求原惟来当司机。

    等他们下了场,阿同一头大汗坐在傅润宜旁边抱着自己的水壶大口喝水,傅润宜问他今天玩够没有。

    阿同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开心地说:“好喜欢哥哥啊。”说完,他又好动地起身运球,地面被拍出“嗙嗙”的震响。

    阿同像唱儿歌一样,拍一下就说一句“好喜欢哥哥”,十分快乐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原惟原本坐在阿同另一侧,阿同一走,他跟傅润宜之?间留了个空位,听?着阿同这串无休无止的表白?,他拧紧瓶盖,转头朝傅润宜看来。

    傅润宜尴尬地替阿同解释:“他就是?……表达自己的情绪,会比较直接。”

    原惟很快接受了这种直接的表达,又问了一句:“他喜欢的人多吗?”

    傅润宜不确定原惟想听?到什么答案。

    是?希望阿同平等地喜欢许多人,从而更无障碍地接受这份冒昧的亲昵,还是?希望他在阿同眼里是?特殊的被喜欢的少部分人。

    拿不准,于是?傅润宜模棱两可地回答:“嗯……应该也不是?很少。”

    可能是?表达完对原惟的喜欢,还觉不够,阿同用胳膊夹起篮球,兴冲冲折回原惟跟前,还要表达感谢,礼尚往来地对原惟说:“哥哥,你教?我打篮球,那我教?你做家务吧。”

    原惟手里拿着半瓶乌龙茶,一时愣住,有些莫名地微拧住眉。

    见原惟似是?疑惑,阿同很有道理向原惟安利自己准备教?给他的,是?一件非常有用的事,阿同眨眨眼说:“学会做家务很好的!奶奶和?润宜都?会夸。”

    原惟笑了一下,又很快接受了,像应和?小朋友一样,点头说:“好,有空找你学。”

    做家务安利成功,阿同开心得要命,迫不及待就要画饼给原惟吃,“等你学会了,润宜就会夸,好棒啊。”

    原惟嘴角翘起的弧度很难消下去,只能尽量扮认真。

    “好,我尽量争取夸奖。”

    阿同甚至积极打消对方担心学艺不精的后顾之?忧,摆摆手说:“做不好也没事,润宜也会夸的。”

    原惟应和?:“哦,那她真好。”

    “对啊,润宜最好了!”

    傅润宜在旁已经听?得头皮发麻,没法再忍,赶紧寻着话题打断阿同,讲待会儿的安排。

    “那个阿同,咳——待会儿回去拿了冰箱里的小蛋糕,我就送你回家,好吗?”

    阿同立马摇头:“不要你送,我不要你辛苦。”

    傅润宜之?前就好奇过,为?什么在自己接送阿同这件事上,阿同会有她会很辛苦的执拗,按说阿同对于做什么事辛不辛苦是?不太有分辨的。

    但她想,可能是?姨婆他们无意告诉阿同的,所以阿同一直记着。

    傅润宜正要劝说阿同今天不可以任性,阿同倒先一步说:“让许医生送我回家就好了。”

    傅润宜听?后一愣,许医生?

    而原惟既没有疑惑,也没有表现得很关心,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许医生这么好吗?”

    阿同回答:“许医生很好的,许医生说润宜送我回家会很辛苦,他来送我,润宜就不会辛苦了。”

    “这话是?许医生跟你说的吗?”傅润宜实在意外,“什么时候说的?”

    阿同想不起来了,歪着头,咕哝说:“送我回去的时候就会说,许医生问,这样好不好,我觉得好啊。”

    原惟望向傅润宜,很有意思地颔首:“看来许医生真是?个大善人。”

    傅润宜张口欲言。

    阿同冲他们晃晃自己的电话手表,颇为?骄傲地说:“许医生让我给他打电话,我已经打过了,他说四点半就来接我们吃饭。”

    傅润宜更加震惊。

    原惟将半瓶水在掌心一抛一接,悠闲异常,追加好评道:“许医生还挺会安排的。阿同,‘我们’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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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同回道:“我们是?我们啊。”

    原惟:“几?个人?”

    阿同立即比出一个OK的手势:“三个人,你,我,润宜。”

    “哦,那你是?怎么跟许医生说我的?”

    原惟跟阿同说话时,傅润宜就看着原惟,发现他太会循循善诱,即使是?阿同也能毫无沟通障碍地跟着他的逻辑节奏问什么答什么。

    “我说,是?润宜找来教?我打篮球的哥哥。”阿同这么回答,又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原惟。”

    阿同跟着念:“原惟。”作势要抬自己戴表的手腕,“那我现在打电话告诉许医生。”

    “阿同——”傅润宜正要阻止。

    原惟比她更快一步,却不急不缓,对阿同说:“不用,许医生待会儿不是?要来接我们去吃饭吗,到时候我自己跟他说。”

    阿同欢呼:“好耶~”

    傅润宜用手撑着额头,脑子里只有“完蛋”两个字。

    阿同闲不下来,又跑去空篮框下投球。傅润宜慢慢转过脸,看向原惟,小声?问:“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不合适么?我打扰你们了?”

    “不是?。”傅润宜解释,“我都?不知道许医生要来接阿同的事。”

    “那更要好好感谢人家。”原惟替她出主?意,“不如你来请客,一顿饭消两笔账,划算。”

    “可以,可以我来请客,”傅润宜说着,露出些许为?难之?色,“但是?……”

    她声?音弱下去,原惟听?不清,很自然?地倾身朝她靠近,问道:“但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属于原惟的气息逼近,傅润宜的脖颈微僵了一瞬,如同树梢感知降雨来袭的轻微战栗,本就支吾的声?调,此时又添一重紧张,磕巴道:“如,如果可以,我想单独请你。”

    话音刚落,也不知原惟听?清没有,阿同便眼尖地发现许医生的踪迹,像早上跟原惟热情挥手那样,大声?喊着:“许医生,我们在这里!”

    傅润宜朝着阿同招呼的方向看去,也不由地握紧了手指,担心自己可能应付不来接下来的情况。

    许医生走近看见原惟,虽然?面色惊讶,但两人互相介绍,客气握手,场面并?没有很糟糕。

    傅润宜肩负起做东之?人的责任心,问他们想吃什么,许医生和?原惟都?说了随便,只有阿同说想吃虾,傅润宜图省事,就把餐厅订在上次那家海鲜餐厅。

    这次时间更早,应该不会有排队等位的情况。

    去的时候也的确有室内的空位,服务生同样送来两份菜单,傅润宜来派发,一份给了许医生,另一份给了原惟,她让他们点。

    许医生笑意温和?地推辞:“你知道的,我吃东西口味不挑,什么都?可以,让原先生点吧。”

    傅润宜很头疼这种客气拉扯的环节。

    还好原惟没有太客气,他跟上次来一样,轻靠在椅子上,翻起菜单,拿主?意问询其他人,只是?对象从上次的傅润宜变成这次的许医生,就是?主?意缺乏一些创新。

    “许医生要是?什么都?可以的话,那就点第三页的至臻海味套餐怎么样?上次我跟傅润宜来吃,套餐里的菜都?还不错,刚好还有阿同想吃的虾。”

    傅润宜对这家版式过于花哨的餐单还有印象,尤其是?这个至臻海味套餐,没多想便扭过头提醒原惟:“那是?情侣套餐……”

    本意是?想表达不够四个人吃。

    可似乎话一脱口,意思就不太对劲了,无端t?显出一种旁若无人又有点打情骂俏的暧昧。

    傅润宜顿时脸热发窘。

    今天的原惟好像比傅润宜还要迟钝一些,听?了傅润宜的提醒,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他拿着菜单,微微恍然?,又重复了一遍傅润宜的话。

    “哦,对,那是?情侣套餐。四个人吃应该不够,那再看看别?的吧。”

    最后他们点了一个家庭套餐,也是?原惟拿主?意选定的,很巧,里头不仅有阿同想吃的虾,还有傅润宜上次说过很好吃的避风塘珍宝蟹。,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论口头还是?行动上,许医生一直言行一致十分照顾阿同,这次用餐自然?也不例外。

    他照顾人的样子娴熟,给阿同递餐巾、帮他剥虾,阿同要上厕所,他也第一时间起身陪同,彬彬有礼地跟原惟说失陪。

    带着洗好手从卫生间回来的阿同重新入座,许医生嘴角弯着,跟坐在对面的原惟说:“跟润宜认识一年多,我做这些事都?已经做习惯了。”

    原惟也微微露笑,自然?地举杯,伸过去,“辛苦!”

    许医生愣了一瞬,却不得不拿起自己的杯子跟原惟碰一下,但这口敬来的果汁咽下去,嗓子里一味泛甜,倒让许医生觉出些不对劲。

    原惟轻飘飘一句“辛苦”,让他前面做的事、说的话一下全变味了。

    倒像原惟是?傅润宜的什么人,在替傅润宜感谢自己。

    他们都?是?主?,就他一个客。

    许医生放下杯子,也按下心中的不适,挑起新话题:“对了,刚刚顾着吃饭都?没来得及问,原先生跟润宜阿同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好像之?前都?没听?阿同提起过。”

    “我们认识很久了。”原惟回复,望向身旁的傅润宜,后者很快点头附和?:“嗯,很久了,是?高中同学。”

    许医生点头道:“哦,那按润宜大学来新湾,你们也有不少年没见了吧?”

    傅润宜回答:“嗯。”

    许医生说:“挺好的,我现在跟高中同学都?不怎么联系了,不过,这种同学情谊还蛮珍贵的。”

    傅润宜想,自己和?原惟之?间根本没有同学情谊这种东西,更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见许医生还有继续延伸话题的兆头,傅润宜夹起一只虾,递到对面许医生的碗里,关切说道:“许医生,你不要光顾着照顾阿同,我看你好像一个虾都?没吃,你吃这个吧。”

    望望碗里的虾,许医生冲傅润宜微笑:“你别?老留意我了,我照顾阿同都?习惯了。”

    原惟似乎吃得差不多了,用湿巾揩着手指,不疾不徐地说话:“许医生一看就是?个好医生,这么有善心大爱。”

    “那倒不敢当。只是?跟阿同——”许医生目光一转,笑容加深,“还有润宜,有缘分罢了。”

    “缘分?我不太欣赏这类随机性的词。”原惟的言辞并?不锐利,连表达异见也少显情绪,过了一会儿,他看向一旁,喊她名字,“傅润宜。”

    “嗯?”

    原惟先看了看餐面,然?后目光又落回傅润宜身上,说:“下一顿就不吃海鲜了吧?”

    傅润宜像没听?明白?似的,在原惟的注视下,有些懵懂。

    “不是?说要单独吃饭。”

    原来原惟听?到她说的那句话了,傅润宜耳尖微热,点点头说:“哦,可以,我知道了,我回去再找找别?的餐厅。”

    原惟像是?忽然?在用餐方面很挑剔一样,要求明确地对傅润宜说:“两个人吃饭,最好是?环境安静一点,人不要太多。”

    傅润宜继续应声?:“嗯,知道了。”

    那副认真看着原惟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原惟说要她去摘几?颗星星来佐餐,傅润宜也会是?这样有求必应的表情,说,嗯,知道了。

    20好记性

    一顿饭的时间不长,

    却也足够看明白许多事,从餐厅出来时,许医生神?色黯然不少。

    阿同拿着自己的装衣服篮球的拎袋,

    里头还有欣食记的拿破仑蛋糕,

    他兴高采烈拿出一个带logo的小盒子递给许医生,说:“许医生,

    这是润宜给你的。”

    许医生接过,笑也勉强。

    再没上次在欣食记店里从阿同手上接过同样一块蛋糕,阿同告诉他“许医生,

    这是润宜特意说给你买的”那种暗自欣喜。

    原来那只是单纯的感谢。

    与他自己脑补的诸多情?愫,毫不相干。

    相识已?久,

    他一直以为傅润宜话少内向,所以情?感方面含蓄收敛一些也不奇怪,

    加之他也不大欣赏过分?游刃有余的女性,女生保守有保守的好,发?乎情?止乎礼是他认可的男女之间的传统相处模式,

    傅润宜安静得很合人心意,连被动时的慌乱都因此可被解读为一种羞赧。

    到今天,

    他才仿佛第一次认识傅润宜。

    原来她并非含蓄内向,她跟阿同几乎没两样,

    喜欢谁,

    连吃饭都要一直看?着人家,

    一眼接一眼,

    明晃晃,亮晶晶,

    饭都能吃腻,但人看?不腻。

    也完全不管这桌上还有其他人。

    天色还有余亮,

    几人道过别?,许医生开车送阿同回家。

    车子远去,傅润宜收回目光。

    她手上还提着一个长长的硬纸袋,是套餐里赠送的白葡萄酒,因为开车没人喝,餐厅帮忙包起来,好让客人带走。

    傅润宜望了望四周,垂下的手指不自控地磨着粗糙的拎绳,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像自然的随口一提,她跟原惟提议:“这边有条海上栈道,风景不错,要不要去散步?”

    察觉原惟好像在看?自己,傅润宜不得不将刻意停在别?处的视线挪回,对上原惟的眼睛。

    原惟的目光平淡,却很有穿透力。

    “你是真想散步,还是别?的?”

    小心思被戳破,傅润宜微怔。

    她对散步兴趣不大,别?的……的确不想那么快和?原惟分?开。

    就在她思考如何回答时,原惟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的衣服是不是还在你家?”

    傅润宜点头,“嗯”了一声。

    原惟稍稍凑近,看?着傅润宜,表示疑惑:“你帮阿同收衣服的时候,怎么没有帮我?收?”

    傅润宜脖颈微微朝后缩了一点,低声回道:“……我?忘了。”

    她觉得自己在原惟面前,仿佛真的是一块玻璃,无论怎么忸怩地隐藏掩饰自己,都依然是一览无遗的状态。

    原惟好像笑了一下,但淹润的黄昏漫下来,隔着大概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距,那笑,短促似烟花呲溢的一抹暖芒,傅润宜看?得不真切,只听?见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忘了?”

    然后停了两秒说,“那刚好,不用散步了,回你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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