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凌霄淡淡道:“还是老样子。”江苜:“我这有个东西,你能看看吗?”说着把庄清河给他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凌霄转头看了他一会儿,才接过来。他只是隔着透明的文件袋瞟了两眼,心里大概有数庄清河怎么跟江苜说的了。
他随手把文件袋放到一边,继续盯着电脑,一脸不在意道:“我这会儿正忙着呢,什么资料啊?”
江苜自己都没来得及看,哪里知道是什么内容,只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凌霄推开电脑,揉了揉眉心,说:“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江苜说:“是清河说他有个项目,合伙人临时撤资。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人怎么这样?一点信用都没有。缺德!”
凌霄:“。。。。。。”
江苜俨然一个为了不争气的弟弟操碎了心的好大哥,当着凌霄的面,先是把这个到了约定时间不掏钱的家伙骂了一顿。然后又放轻声音,说:“你看看,要是有兴趣的话,去跟清河聊聊。”
凌霄被他骂的有苦难言,突然就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他了,他看着江苜,拉长声音说:“啊。。。这是有事求我。”
凌霄的眼神逼人,充满了压迫感,江苜转开脸,说:“嗯。”
凌霄笑了笑,起身走到刚弄好的娱乐室。话才说到一半,凌霄也没给个准确回复,江苜只好跟了进去。
进屋之后,凌霄走近一点低头看他,问:“我答应了,你拿什么谢我?”
江苜还没说话,凌霄又近了一点,完全贴到他身上,把他抵台球桌上,说:“接受潜规则吗?”
凌霄说着,摁住他的肩膀把他翻了个身,让他面对着桌球台,然后把球杆递到他手里,说:“开始吧。”
“嗯?”
凌霄摁住他的背,让他弯腰伏趴在台前。平时生活中,凌霄这种略带攻击性的小动作时常出现,江苜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此,当他被摁倒桌球台上的时候,他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凌霄说:“我第一次见你打桌球的时候,就想把你摁到桌球台上。”
“什么?”
“你什么时候把球全部打进了,我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如果到最后你能忍住不哭,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啊?”
江苜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感觉下一凉。
凌霄从身后环住他,球杆架好。
凌霄低声命令:“开球。”
江苜这才有些慌,挣扎要起身,说:“凌霄,你。。。”
球杆精准打击,江苜的剧喘和桌球同时在台上乍然四散。
江苜被他的玩法和不要脸震惊了,他腿都软了,无力地趴在台上。
“凌霄,我们回房间。”江苜扭头低声求他。
“这不是房间吗?”凌霄居高临下看着他,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背上。
“回卧室。”
“别废话。”凌霄冷声,给人一种压迫感,说:“拿起杆子,打球。”
“凌霄。。。”
不管江苜平时在嘴上如何占上风,但是到了这种时候,他总是处于弱势的。
强烈的感觉清晰到近乎刺骨的程度,江苜甚至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凌霄心里窝着火,但表现却非常气定神闲,势必要以逼出江苜眼泪为目的,将折磨延长到了仿佛永无止境的地步。
不用说最后那些球肯定没进完,倒是江苜双腿乱蹬的时候给蹬进了两个。
男人在这种时候就总爱说点荤话,凌霄也不例外,只是今天他比平常更加口无遮拦一些。
凌霄目光沉沉地问:“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欠.操,打个桌球屁股翘那么高,是不是当时就在勾引我?”
江苜脸上被眼泪弄得一片狼藉,因为凌霄不讲道理的污蔑拼命摇头,口齿不清说:“没有,我没有。。。”
“没有?”凌霄又问:“不是勾引我,那你是在勾引谁?”
江苜跟一只拔了爪子的猫似的,满脸都是泪,那双眼睛也蒙上氤氲的水雾,呼吸都被撞碎了。凌霄看他真的是呼吸都困难了,才稍稍放过他。
江苜实在受不了,他抬手勾住凌霄的脖子往下拉,和他深吻,然后才喘着气说:“凌霄,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他眼睛通红,低声说:“你明明知道,我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江苜这句话原是为了讨饶,想让凌霄心软,可却偏偏把凌霄点爆了。
是啊,江苜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江苜床事上所有的体验和经历都来自于自己。这个认知,让凌霄瞬间就炸了。
江苜不知道为什么凌霄突然更疯了,泪眼朦胧之际,他躺在桌球台上,还能用神志不清的脑袋想,明天他要去找庄清河,把狗屁破股份还给他。
他不干了!
事后,凌霄把江苜从台上抱起来,准备带他去洗澡。
江苜在凌霄怀里,被过度打开的的身体此时蜷缩起来,整个人都很狼狈,腿还在痉挛。他掀起无力的眼皮,看了一眼桌球台。
绿色台布上被打湿了好几片,上面的水迹看起来十分不堪。
“脏了。”他对凌霄说。
凌霄转头看了一眼,说:“明天叫人来收拾。”
江苜急了,说:“你要让谁收拾?你自己收拾。”
那痕迹谁看了都知道上面发生过什么,这要被人看见了,他还有脸见人吗?
“好好好,我自己收拾。”凌霄亲了亲他湿漉漉的眼皮。
江苜以为今晚就到此为止了,他以身饲狼也算是对得起庄清河的托付了。
谁知进了浴室又被潜了一次,回到床上又被潜了一次。
凌晨四点,未眠的除了海棠花,还有神志不清的江苜。
可能因为憋了好几天,也可能因为“潜规则”三个词刺激了凌霄的某个点。总之等这场耗时甚长的潜规则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江苜看凌霄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当场就暴走了,从床上翻身起来,披上浴袍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凌霄跟在他后面问。
江苜疾走两步和他拉开距离,说:“我去客房睡。”
凌霄跟在他身后,问:“好好的去客房干什么?”
江苜真急了,头也不回说:“凌霄,你别跟着我,你这样特别像个疯子。”
凌霄端着枪在后面追,说:“那也是为你疯的,你不能不管我。”
江苜拖着两条疲软不堪的腿还能逃得飞快,是真怕了,他进了客房就摔上门,还不忘反锁。
然而他刚躺下没几分钟,就听见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凌霄刚用钥匙把门打开,就见扑面而来一个枕头朝他飞了过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挡,江苜就趁着这个空档从他身侧又逃了出去。
两人在三百多坪的屋子里你追我逃,江苜一边逃一边气急败坏地骂:“你是不是有病?哪有你这样的?”
“我哪样了?”
“你不能这么没完没了的,我都说了够了。”
江苜说着突然脚步一顿,僵在原地。他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因为感觉有东西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这种事如果没完没了的,做到最后根本不是爽,而是崩溃。江苜现在就快崩溃了,凌霄跟个性.瘾发作的变态一样,端着枪满屋子追堵,江苜是打心底里觉得这样太难看了。
凌霄就是条狗,见江苜停下了就跑过去把人叼起来又回了卧室。
“我他妈都说了,我够了!”江苜气得浑身发抖,张牙舞爪地对他又打又骂。被土匪抢了的烈女什么样,江苜就什么样。
隔着卧室的门板,里面不停传来江苜崩溃的哭骂,鸟鸟在外面挠门。
江苜哭一会儿,骂一会儿,又求一会儿,呜呜咽咽直到天蒙蒙亮。
凌霄看江苜睡着了之后,拿出手机给庄清河发了条信息。【资金下午到位。】
庄清河起床后才看到这条信息,再看看发送时间,凌晨5:23。
他决定下午带点补品去看看江苜。
江苜有点低烧,庄清河进卧室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半躺在床上。见到庄清河的那一刻,江苜眼神闪了闪,有点幽怨还有点愤怒。
庄清河心虚,把给他带的补品放桌上,打哈哈道:“最近天热,你是不是空调吹多了发烧的?”
江苜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海参和鹿.鞭,眼睛微眯,又他妈是鹿.鞭。
他身体有点虚,但还是撑着冷冷看了庄清河一眼,说:“你卖我卖得挺开心啊?”
“什么卖你?什么意思?”庄清河假装听不懂。
江苜冷哼一声。他昨天后半夜才琢磨过劲儿来,不早不晚的,偏偏庄清河跟他说这事儿当天,凌霄给家里添了桌球台。要说是巧合,那真是侮辱他的智商了。
这两个王八蛋!
江苜幽怨的眼神太渗人,庄清河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撞到墙。
这天凌霄没去公司,忙前忙后的伺候江苜。
江苜冷哼,声音沙哑道:“何必假惺惺的,凌总每次潜规则完,还都管善后吗?”
“生气了?”凌霄用一种跟昨晚截然不同的眼神小心觑他,看起来纯良又无害。
江苜咬牙,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因为你故意整我吗?”
凌霄看他是真生气了的样子,顿时也慌了,在床边坐下,说:“你瞧你说的。。。”
江苜瞪了他一眼,翻身躺下,被子一蒙。
凌霄就怕江苜不搭理他,打他骂他都还好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江苜两下,说:“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
江苜生气不是因为被凌霄和庄清河联手坑了,他甚至没怎么生庄清河的气。其实只要动脑子想一想,他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事分明是凌霄起的头,为了逼自己在他面前服软,他气的是凌霄这种凡事都想要压他一头的行为。
雄性之间的竞争自古至今从未间断,那是刻进人类基因中的本能。可是他觉得两个男人都已经是这种关系并生活在一起了,如果还保留这种竞争心态的话,就太没意思了。
而且明明是他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别的人、别的事扯进来?以前凌霄拿他没办法,无非是因为他没有软肋,所以现在是觉得他可以被拿捏了吗?
江苜由此发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凌霄至今还没有相信他。
“江苜。。。”凌霄还在被子外戳他。
江苜缩在被子里没多大会儿,就觉得呼吸不畅,他本来就发着烧,闷了一会儿更难受了。
于是他一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凌霄,看起来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然后说:“我把房子还给庄清河,还有股份我也还给他。”
凌霄蹙眉不语,看着江苜,知道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江苜向来是一个避免争吵的人。
可凌霄心想,他们吵架冷战真的是因为房子吗?说到底那只是外因。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内心的不安在作祟。
而这些不安从何而来?全因自作自受。
凌霄现在才意识到,江苜能理智冷静地对待这些事有多难得,他应该庆幸自己拥有一个情绪稳定的恋人。
见凌霄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江苜轻声问:“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事情。
凌少虔怕的是,江苜身上有想伤害凌霄就可以伤害凌霄的能力。
凌霄怕的是,江苜想离开他就随时能离开的能力。
那江苜怕的是什么呢?
他害怕的是,他无时不刻不在被防备着。防备他的伤害,防备他的离开。
他一直不被信任。
唐辛派来监视他的那些人,果然如他所料那般不久就被撤掉了。
可是暗处打量他的目光没那么快消失,江苜觉得自己可能一生都要活在那种眼光里。
可他独独不能接受这些眼光中的一束是来自凌霄的。
没能让凌霄拥有足够的安全感,这全都是江苜的错。
那江苜的不安,谁又来负责呢?
江苜想来想去,发现自己怪不了任何人。
他想,也许真的要保持自己一无所有,才能让凌霄安心一些。
凌霄越是爱江苜多一点,越是忍不住想两人是怎么开始的,于是越加患得患失。如此恶性循环,也像他们无名指上的莫比乌斯环戒指一样,没有尽头。
于是江苜决定用自己的不安,换凌霄的安心。
凌霄摇头,说:“不用还,你留着,随便你怎么处理。”
既然已经想通了,凌霄自然不会再计较这些了。至于孩子的事,那还早得很。
他和江苜年富力强的,还有好多年可活,与其现在因为这些事争吵,不如用以后漫长的时间来说明一切。
为了尚未到来的事,而破坏现在的和谐,是很蠢的事。
可是江苜毕竟被折腾得太惨,在床上躺了两天才下床,心里恼着凌霄。不为别的,他就是觉得因为床上这点破事被追得满屋子乱窜,太他妈狼狈了,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于是凌霄的冷战刚结束,江苜的冷战就续上了。
他连续好几天不跟凌霄说话,把凌霄急得抓耳挠腮的。
凌霄这天在收拾书房的时候,在抽屉最角落里,发现了一瓶药。药瓶明显被换过,没包装没标签。
他看着药片想了一会儿,取出一粒包好,然后跟江苜说有事出去一趟。
出门后,他直接开车去找了一个在药监局工作的熟人,让他帮自己检测一下这是什么药。
熟人在这个行业多年,基本上看了一眼就认出是利培酮。但是为了结果准确,他还是拿去帮忙做了药物检测。
几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确实就是利培酮。
凌霄:“这个药是治疗什么的?”
熟人:“利培酮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常用药,也可以对抗焦虑、抑郁。这个是处方药啊,你从哪弄的?”
凌霄从听到精神分裂症这几个字时心就提了起来,后来听到熟人的问话,他也是张了张嘴,没说话。
江苜有心理医生执业医师资格证,弄到这种处方药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他现在不清楚的是,这药是盛老给他开的,还是他自己偷偷在吃的。
因为江苜出院的时候,盛老明确的告诉过他,江苜状态很好,已经停药了。
凌霄怀揣着不安在药监局楼下呆坐了好久,一直到日暮西山,他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给盛老打了个电话。
凌霄并没有直接问这个药的事,只是当回访一样,问了一下江苜最近情况如何。
盛老的回答很乐观,他最近时不时的会和江苜碰面,认为江苜的情况属于少有的康复良好。
接着凌霄又问:“他现在的情况,还需要药物治疗吗?”
盛老:“我认为没有必要,精神方面的疾病,药物本来就只是起到辅助作用,而凡是药物多少都有副作用。江苜目前的情况,几乎接近痊愈,剩下的那一点就交给时间。”
凌霄挂完电话,心里的不安并没有散去多少。他太清楚江苜的忍耐力,他如果真的不想被人发现,那他是连盛老都能瞒过去的。
凌霄回去后,去书房偷偷数了一下药瓶里的药片数量,然后把药瓶放回原处。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他每天晚上都会趁江苜睡着之后再去数一次。
终于在一个礼拜之后,他确定药片一粒都没少。
江苜这天夜里突然醒来,发现凌霄不在床上,浴室也没人。他起身出了卧室,看到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一丝亮光。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并没有惊动凌霄,走近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
透过门缝,他看到凌霄跪在书桌前,头抵着书桌柜子的抽屉,正在低声痛哭。他哭得很压抑,哭声里都是提心吊胆后的释然,和担惊受怕后的放心。
江苜微微蹙眉,正要进去问他怎么了,接着眼睛就扫到他手里握着的药瓶。
如遭电击一般,江苜愣在原地。他认得那个药瓶,里面是自己最初出现幻觉时吃的药。
后来发生太多事,那个药瓶也被他遗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放在那个抽屉的角落。隔了这么久,竟然又阴差阳错得被凌霄翻出来。
江苜曾经说,当一个伤害过你的人爱上你以后,他曾经捅你的每一刀,都会成为你射回去的箭。
过了这么长时间,江苜以为自己草船借箭借来的那些箭早就已经用完了。
可其实并没有。
凌霄还是时不时被这些箭刺伤,并因此在深夜痛哭。他的那些愧疚犹如看似湮灭的火灰,看起来熄灭了,可只要一点助燃物,就会重新烧起来。
凌霄一直在担惊受怕,不仅怕他离开,还怕他病。
这天晚上,江苜始终没有惊动凌霄。他在门外倚着墙滑坐下来,听着凌霄压抑的哭声,在凌霄不知道的情况下,静静陪他坐了一夜。
江苜第二天就结束了冷战,并且从此认定,冷战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
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多问题,所幸他们都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去解决处理问题。
江苜并不为此觉得灰心,毕竟每个人的人生大抵也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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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好几篇番外,这两天会陆续发。
第147章番外三
凌霄出差了,去临市考察一个项目。那个地方距离南洲不远不近,开车要四个多小时。
凌霄要在那边待上一个礼拜,第三天就受不住了。这天午饭后,他给江苜打电话说想他,想回去。
江苜:“别闹,来回八九个小时,你有这个时间就在酒店好好休息。”
凌霄:“我这几天都睡眠质量都下降了。”
江苜蹙眉,问:“酒店的床不舒服吗?”
凌霄:“床倒是挺舒服的,就是一个人太寂寞,想江教授了。”
江苜正在看书,闻言笑了笑说:“正好趁这个时间修身养性一下,年纪轻轻的,别满脑子黄色废料。”
凌霄啧了一声,说:“我说什么了吗?你整天想什么呢?”
江苜:“我没说你啊,我说我自己,我需要修身养性,我满脑子黄色废料。”
凌霄低笑,问:“江苜,你想我了没有?”
“想了呀。”
“那你为什么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怕你在忙不方便接电话,我不是每天都给你发消息了吗?”
凌霄哼了一声,说:“你发的消息都一本正经冷冰冰的,我都感受不到你想我。”
江苜哑然失笑,问:“文字是有壁垒的,没有神情和语气,你怎么就知道我冷冰冰的?”
凌霄:“反正是不够热情。”
江苜:“怎么样才热情?”
凌霄笑了笑,清清嗓子,然后说:“你应该发,老公,我好想你,想和你@&,想让你把&%%&@&。。。”
江苜面红耳赤,打断他的话:“闭嘴!”
凌霄哈哈大笑。笑完他又说:“你还说文字有壁垒,就闭嘴这两个字,我都能想象得到你害羞的表情。”
江苜无语,问:“你是怎么做到这种话张嘴就来的?”
他有时候是真的佩服凌霄的厚脸皮。
他和凌霄调戏对方的路数不同,他是属于出其不意那种,更多的是反差感带来的效果。
而凌霄就是直接到让人心脏一紧,全身发麻的程度。
凌霄说:“因为在你面前,我好像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害臊,想到什么就想说什么。”
这时凌霄那边有人找他,两人又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江苜挂完电话,书上的字是一个都看不进去了。
他起身给鸟鸟开了个罐头,然后上阳台把花都浇了一遍。茑萝长势极好,爬了满满一墙的藤蔓,枝叶细碎但很密集,层层翠羽上开满了星星似的小花。
再次回到屋内,江苜突然感觉寂静冷清得很。曾经伴随了他许多年的孤独,此时突然变得难以忍受了。
江苜在屋里站了一会儿,突然回卧室换了衣服,然后拿了把车钥匙出门了。
江苜跟着导航开车到了临市,快到的时候给周助打了个电话,要了他们下榻的酒店地址和凌霄的房间号,然后跟周助说让他保密。
周助笑道:“惊喜是吧?江教授放心,我不告诉凌总,您路上小心。”
挂完电话,江苜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散去。他觉得自己就跟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似的,因为一个电话两句调笑就忍不住跑这么远过来。还学小年轻,搞这种突然袭击的惊喜。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信自己能做出这种事来,反而还会觉得幼稚,但是现在他突然就能理解为何情侣们对这种事乐此不疲了。
只要想想待会儿凌霄看到自己时的表情,他就恨不得立刻就站到他的房间门口,整颗心都要飞起来了。
到了酒店进了电梯,江苜才有了一种真实感。周助已经把房间号发给江苜了,说凌霄在房间。
电梯门刚刚要关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男孩儿闪身进来,冲江苜笑了笑。男孩儿看了看电梯按键没动,江苜知道他和自己去同一层。
电梯里,男孩儿接了个电话,他声音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千娇百媚,冲电话那头讲:“老板,我已经在电梯里了,别急嘛,马上到。”
江苜闻声偏头看了他一眼,男孩儿脸上的笑容非常特殊职业,身上还有一股极魅惑的香水味。
江苜垂了垂眼皮,不再看他。
电梯门打开后,男孩儿一马当先冲出去,看起来真的是怕客人等急了。
电梯门在中间,两侧都有房间,江苜先去看了一眼电梯门口的房间分布图,对着房号找凌霄的房间在哪一边。
很快就找到了,凌霄的房间在电梯右手边那一侧。江苜转身准备要过去,步子还没迈开,他就顿住了。
电梯里那个男孩儿正在敲的。。。好像就是凌霄的房门。
江苜有些不敢相信,又转头看了眼房间分布图上的房间号,和面前房间的分布对应了一下。
没错,那个男孩儿就是在敲凌霄的门。
男孩儿敲了几下门,然后门从里面打开了。
同一时间,江苜一言不发,转身回了电梯,摁下了回一楼的按键。
江苜表情依旧很平静,毫无波澜,似乎凌霄趁出差招.妓这件事对他来说毫无影响。
江苜并非不相信凌霄对他的感情,可是他同时又有着对人性天生的失望。
他曾经分析过婚内出轨行为,得出了一个让他觉得很悲观的结论。大部分人出轨,并非是因为对当下的感情失望,仅仅是为了追求新鲜感和刺激,甚至许多人不认为出轨是一件错误的事。
江苜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很多男人认为出轨这件事,和做一个好伴侣两者之间是不冲突的。
男人天生有自大心理,以及对自己能力的盲目自信。觉得自己可以两者兼顾,并不因此愧疚。
而之所以忏悔和道歉,仅仅是因为被发现,害怕承担代价和后果所做出的止损反应。
凌霄也是这样吗?他今年才刚二十六,还那么年轻,正是容易犯错的年龄。
19个。。。
江苜心想,凌霄曾经流连花丛,见惯了风月和各种美景。他是否真的甘心此生把自己拴在一棵树上,毕竟森林的诱惑那么大。
江苜知道,不能把生活想象得那么完美,谁都想一生高贵,可到头来总是变得面目可憎。他若想和凌霄一生一世,便要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最终变得庸俗不堪,守着浮华美好的虚像。
要这样吗?
江苜思绪转动得极快,当他想完这些的时候,电梯也才刚刚下到一楼。
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江苜面无表情地从电梯里出来。
江苜迈出电梯刚走了几步,又突然调转头大步折返了回来。
去他妈的犯错的年龄!去他妈的装聋作哑!去他妈的两者不冲突!
凌霄敢出轨,他就敢阉了他!把他弄阳.痿!让他下半辈子都硬不起来!
江苜重新回到电梯里摁了楼层,在电梯上升的十几秒的时间里,他已经在心里想到了最起码五种如何从心理层面使凌霄失去性.能力的手段。
他甚至连后续都想好了,要么和凌霄分手,让他下半辈子当太监去!
就算不分手,凌霄废了也就废了,江苜冷哼,他自己又不是没那根东西,看他不干死凌霄!
江苜带着大杀四方的气势来到凌霄的门口,然后哐哐哐砸门。
没多大会儿,门从里面开了。
凌霄裹着浴袍来开门,看到江苜先是惊讶,然后开心地喊了一声:“江苜。”
接着看到江苜隐着寒气和怒火的表情之后又是一脸茫然,问:“你怎么了?”
江苜眯眼观察他,没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居然没有破绽。他伸手一推,把凌霄推开,接着迈着大步走进屋里。
凌霄享受惯了,出差住宿都是按当地最高标准。这次订的也是最豪华的套房,面积颇大。
江苜俨然一个捉奸的丈夫,像条猎犬一样在屋里四处搜寻。
凌霄一脸困惑地跟在他后面,问:“你找什么呢?”
江苜回头,冷声问:“人呢?”
“什么人?”
江苜睥睨地看着他,说:“刚才敲你房门的人。”
凌霄闻言一怔,没说话。
江苜提醒他:“男性,长相清秀,目测外观年龄在18-23岁之间,身高175-177之间,体重65公斤左右。黑色头发,浅蓝色T恤,水洗蓝破洞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
凌霄一脸茫然加呆滞,看着江苜欲言又止,转了个圈在床尾坐下,然后说:“那人敲错门了,他本来该去对面的。”
江苜蹙眉,问:“真的?”
凌霄深吸口气,然后笑了,他把江苜抱到他腿上坐下,手环着他的腰,说:“我能骗得了你吗?而且以现在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来说,基本上也很难冤枉一个人。走廊有监控可以查,我的手机也随便你看,看我有没有约什么人,解锁密码是你的生日。”
江苜看了他一会儿,他表情诚挚轻松,还带着戏谑,不似作伪。况且屋里已经被他搜了一遍,连根毛都没有。
查监控看手机倒不必了,他下楼上楼总共不到五分钟,真做什么的话,没这么快。
江苜知道自己误会了,坐在凌霄怀里一动不动,垂着眼皮不说话。
凌霄眼睛含笑,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问:“要是你今天进来,发现我真的出轨了,怎么办?”
江苜心里的怀疑一消,怒火一散,再回头想自己刚才的打算也有些心惊胆战,转开脸,说:“你最好还是别知道。”
“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江苜。”凌霄忍不住亲他。
可爱?江苜心想,你要是知道我刚才打算干什么,怕是说不出这种话了。
然而凌霄却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就像一个一直生活在沙漠里的人,永远不会害怕海。
他确定自己永远不会出轨,所以不管江苜的手段有多可怕,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你大老远跑过来看我,还因为我吃醋了。江苜,我是在做梦吗?”凌霄亲着他的手指,不知该如何是好似的高兴着。
“没做梦。”江苜揉了揉他的脸,低声说:“我也很想你,就来看你了。”
凌霄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你应该说,老公,我想你,就来和你@&,想让你把&%%&@&。。。”
江苜一把堵住他的嘴,耳朵红得不像话,轻声训斥他:“闭嘴!”
凌霄拉开他的手,在他掌心又亲了一下,说:“果然,跟打电话时我想象的你害羞的样子一样。”
江苜垂眸不语。
凌霄问:“你吃饭了吗?”
江苜摇摇头,说:“没呢。”
他是下午两点出发的,现在已经已经快七点了,路上一路没停,他没来得及吃晚饭。
凌霄起身,说:“正巧我也没吃晚饭,出去吃吧。”
凌霄换了衣服和江苜一起出去,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吃晚饭。
吃完饭回酒店,在一楼等电梯上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男孩儿从电梯里出来。
男孩儿对他们两个还有印象,此时看了眼他们握着的手,愣了一下。走过去之后还回头看了两眼,脸上有些困惑,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进了电梯,凌霄又看了江苜一眼,想到他怒气冲冲吃醋的样子还是想笑。
“笑什么?”江苜睥了他一眼。
“笑你有时候那么聪明,有时候又这么傻。他还没你一根头发丝好看,你怎么会觉得我出轨?”
江苜垂眸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你看起来那么花心,喜欢玩新鲜的刺激的也不奇怪。”
“我花心?”凌霄睁大双眼似乎不服,接着又泄了气,说:“那也是认识你以前,我认识你之后有多洁身自好你不知道吗?”
江苜不置可否,电梯门开了,他率先走了出去。
凌霄跟在他后面说:“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守身如玉的,你就该给我发块贞节牌坊。”
江苜不语。
进了房间之后,凌霄喋喋不休道:“真的,你什么时候给我发个贞节牌坊?”
江苜含糊道:“改天。”
“改天是哪天?什么时候?”
“行了啊,封建糟粕,你还期待上了。”江苜没忍住,撇了他一眼。
凌霄不服,站在屋子中间叫嚷:“那怎么着?你就说你今天是不是冤枉我了?你说怎么办吧?”
江苜转头看他,问:“我那是误会,而且我也没干什么啊?我伤害你了吗?我骂你了吗?”
凌霄义正言辞道:“你的误解和不信任,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心灵上的伤害。”
江苜:“你想怎样?”
凌霄走过去,低头看着他,说:“既然你说我喜欢玩新鲜刺激的,那咱们今晚就试点新鲜刺激的。”
“什么?”
凌霄突然拉着他走向套房客厅的一个柜子前,里面有一个小型的情.趣.用品自动售货柜,扫码可购买。
江苜目瞪口呆:“现在酒店房间都有这个了吗?”
凌霄低声轻笑,说:“大部分酒店都没有,所以说这就是老天的安排,想让我们今晚玩点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