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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温邢远心疼得不得了,被他哭得浑身冒汗,唯有把人搂紧了不停地去吻他的泪珠子,轻轻舔他破裂的嘴角,不停地小声哄他:

    “干爹最坏了,宝贝不要哭了。”

    “干爹是坏蛋,但是干爹不能没有宝贝,宝贝不能不要干爹。”

    “小乖别哭了,再哭成小花脸子了。”

    “嘶……打得好,干爹说错了,干爹的小乖再哭都不是小花脸。宝贝最帅了。”

    林宝哭得直打嗝,红肿着眼睛断断续续地骂:“嗯……我、打死、你这个、坏蛋。”

    说着抬手又要打,被温邢远抓住了手递到嘴边亲吻,“乖,把粥吃了,干爹随便宝贝怎么打都行。”

    林宝哭了一场终于愿意吃饭了。靠在温邢远怀里被他抱着喂着,将一碗米粥慢慢地打着嗝地吃完了。

    温邢远将碗搁到一边抽纸巾给他擦嘴。林宝不错眼珠子地看着他,半响,沙哑地开口:“我这个事闹得挺大的,哪个学校我都不要再去了。我想好了,转去江滨外婆那儿读书。温邢远,你不是还要在重庆呆几年的吗?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等你事情真正忙完的那一天你再来找我。”

    第二十九章

    六十五

    “分开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就是……暂时分手。”

    “……”温邢远扳正了林宝的小脸对着自己,非常不解并且,开始有些不高兴。

    “……”林宝先是垂着眼睛,继而抿嘴十分认真地抬眼看他。

    “为什么?”温邢远问得严肃,声音低沉。

    “我觉得现在这样不公平。”

    “……”

    “我们两的差距太大了……温邢远,我真的不喜欢这样。”说着说着林宝又觉得委屈起来,嗓子眼里一阵发紧:“那天晚上半夜我给你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的,还说你俩有重要的事情,叫我不要再打了……”

    “嘘——”温邢远将人往怀里搂紧了,将脸贴上去反复磨蹭林宝的脸蛋,亲他的耳朵:“不准再哭鼻子了,干爹要心疼死了……是不是我走的那天晚上。你说的那个应该是我妹妹。我母亲在美国收养的混血女孩,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太鬼灵精怪。我母亲带着她回国来看我。她一定是把你当成我以前的那些……”温邢远忽然停住了没往下说。对上林宝潮楞楞的漂亮的大眼睛,忽然从中读懂了他说的差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身上有太多太多过去的东西,是单纯年轻的林宝还承担不了的。所以他会受伤会难过会说他要死了。

    是他做的不好。他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说要陪伴他,他目前根本做不到,除非放弃利益争斗。

    “你不愿意在这边的学校了,要到江滨去读书干爹当然都没有意见,但是分手……”温邢远捏着林宝的下巴凑上去用力一个啄吻,眼神极认真:“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可以答应你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再去找你。”

    林宝听了温邢远上面的一番解释和那句斩钉截铁的“绝不同意”,心里早不争气地又涌出了许多舒坦甜蜜。分手也不是单方面就能决定的,于是最后勉勉强强地默认了温邢远的说法。

    已经是凌晨两点钟,蒋语玫还睡在之前的陪护床上。林世杰在电梯旁的吸烟区抽烟。之前在走廊里碰到温邢远的那个特助,他笑着说放心吧,小公子已经吃饭了。林世杰苦笑,温邢远可真是一记灵药灵。药到病除。

    温邢远躺在病床上,怀里趴着快要睡着的林宝。

    “快睡,别硬撑着。”温邢远歪头亲了亲林宝的额发。

    林宝晃了晃身体,小声地拐着弯地“嗯~~~”出来,低喃:“你明天天亮又要走了。”以后就好久都看不到了。“你和我说话啊。”

    “……宝宝有什么是以后特别想去做的事情吗?”

    能和你每天在一起。林宝蹭了蹭脑袋,暗自不好意思:“你先说你的。”

    “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建一条最漂亮的轿车流水线,做凌江自己的轿车。”

    哼哼!林宝立即不高兴地撅起了嘴,温邢远特别想做的事情竟然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觉得干爹这个想法怎么样?”

    “别吵,我要睡了。”

    “你这个小东西!”温邢远宠爱地笑骂,大手惩罚地拍拍他的小屁股。

    过了一会。

    “温邢远?”

    “嗯?你不是要睡了?”温邢远佯装不高兴。

    林宝毛毛虫一样蠕动再蠕动,两手攀住温邢远的肩膀将自己往上移到和干爹脸对着脸。

    “温邢远……要不,你再亲亲我嘛。”林宝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完,垂了眼睛先凑上去亲了干爹一下。

    温邢远顿时笑出声来,一张嘴就将面前的两片单薄的嘴唇咬住了,转瞬间翻身将林宝压到了身下,进行无止境的索取纠缠。

    两个人后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一夜都没有睡。第天早上,温邢远陪着林宝吃早点。蒋语玫终于放下心来,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直到温邢远走了,也没能说出一句谢谢来。

    十点钟,温邢远走了,再耽搁就赶不上飞机了。林宝站在十七楼的阳台上看他。

    离得虽然远了一点,但是林宝数的很清楚,温邢远匆忙的脚步曾停下来三次回头望他。

    六十六

    林宝病好了以后在家里住了一个月就去了江滨的外婆家。学校已经联系好了就等开学。蒋语玫还是非常不放心,经常打电话问母亲林宝暑假在家里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什么人去看他,有没有经常煲电话粥。得到的回答是林宝每天都在屋子里学习,带着耳机学英语,念得可大声了。学累了就上网玩会游戏。每天起得早早地去湖边写生。

    过了几天,蒋语玫接到母亲电话,说林宝认识了附近的几个孩子,都是学画的。

    “几个人经常在一块画画。昨天还一块出去吃饭呢,一个男孩子过生日。这下可好了,宝宝整天呆在家里学习,我都怕他累坏了。”母亲欣喜的话却让蒋语玫眉头一紧。

    “里面有女孩子吗?”

    “有啊,好几个呢。”

    “漂亮吗?”

    “你这话问的,怕宝宝谈恋爱啊?再漂亮也没我的宝宝漂亮。”

    “妈,我说正经的呢。”

    “漂亮,男孩女孩都漂亮。”外婆有点不高兴地回了一句。

    听了这话,蒋语玫更皱眉头了。她现在不知怎么的,一听说林宝和漂亮男孩子在一起玩得好她就心里头一紧张。

    四个月以后,凌江的卡车堵门事件在公安的不懈努力下内情终于全部浮出水面。但是各大报纸上都语焉不详,只说是内部有些矛盾,目前已经解决。如此报道更是让业界人士纷纷揣测,各种流言应运而生。有人从张应枫被温长庆免去一切职务大胆猜测堵门事件的策划人就是温家女婿。

    温邢远当机立断适时地抛出一条消息顺利扭转了媒体关注的风向:明年凌江将和沪上的长江轿车合资,向轿车市场进军。先利用长江的生产线混线生产,随后将选址建厂。

    一石激起千层浪。温长庆几十年才建成的凌江集团,短短五年之内,其孙温邢远已将重卡基地建了起来,并要涉足市场更为广阔的轿车行业。让人不得不佩服温邢远的杀伐决断。

    夜深人静的时候,温邢远忙完了全部工作,终于能悠闲地捧着热咖啡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山城的夜景。到明年年初他就把重庆这摊子全部丢给郭正东。想到和长江的合作,温邢远雄心勃勃的同时也有一点小失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忙完。不知道他的小东西现在怎么样了。好想他。

    金秋十月。一直宣称要为艺术奉献一生的刘存明结婚了,新娘就是他苦追了半年的王婧岚。

    温邢远忙里抽闲地飞了回去。先去老宅见了爷爷,下午睡了一觉。晚上换上正装早早地去了酒店。之前刘存明曾要他和侯元生一起做伴郎。温邢远在电话里直告饶,他忙得实在没有时间,哪有功夫飞来飞去地陪他准备婚礼。倒是侯元生乐颠颠地一口就答应了。

    进了酒店,刚从电梯出来,一抬头见到站在大厅入口处的那个人,温邢远顿时就楞住了。林宝穿着一身服帖的白色西装,打着黑色领结,一头黑发抓了个微微凌乱的造型,脸上正带着一点腼腆的笑,唇红齿白面色如玉,俊美得像个小王子一样站在那儿。在看到温邢远的时候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瞬间闪过一道惊喜的亮光。

    第三十章

    六十七

    刘存明结婚两个伴郎,一个侯元生负责待会喝酒,一个林宝,负责拿戒指收红包。伴娘则一个是王婧岚的妹妹十九岁的王婧黎,另一个是她多年的闺中密友陈潇。

    温邢远来得比较早,客人大多数都还没有到,新娘已经在楼上的房间里一切就绪,礼仪公司的人正在场内做最后的准备确认。

    温邢远刚出电梯的时候眼里就只有一个小王子一样的林宝,到了这时候才发现林宝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体态轻盈气质如兰,眉眼看着和王婧岚很有几分相像。林宝脸上那腼腆的笑就是因为刚刚听了这姑娘说了什么。

    林宝眼里的惊喜早一闪而过,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见面,看着紧盯着自己走过来的温邢远,一时竟同干爹生分起来,得体地微笑,礼貌道:“温先生你来早了,客人都还没来呢。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婧黎,师母的胞妹。婧黎,这位就是那个温邢远先生了。”林宝之前和王婧黎聊天时聊过,他顶替的就是温邢远的伴郎位置,他是师傅的至交好友。

    温邢远几不可察地快速地收缩了眼角,对着已经微笑向自己伸手的王婧黎抬手一握,微微点头致意。

    “楼上有安排好的休息室,温先生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婚礼一个小时以后才会陆续开始。”林宝接着礼貌询问。

    温邢远此时已经完全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居高临下地用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审视他。他不知道小东西在搞什么花样,非要跟他用这种口气说话。林宝心立即蹦的漏了一下,看着温邢远近在咫尺的西服扣子,耳尖慢慢热了起来。抬眼看了他一下,对上他如电的目光,眼神一个飘忽赶紧将眼帘又垂了下来,“可以让婧黎带你过去。”

    “温先生,请随我来吧。”王婧黎笑着说话的同时已经转身抬步。

    一个短暂的空白一样的停顿,温邢远低沉开口回应:“好的。”转身之前轻声对林宝说了一句:“长高了不少。”小东西已经要到他肩膀了。

    贵宾休息室里,新郎还在理着自己的礼服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温邢远交叠着大长腿坐在沙发里,不高兴地兴师问罪。

    “为什么宝宝做伴郎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美人这还用问吗,不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吗?”侯元生躺在旁边的长沙发里接话,一边吃旁边盘子里的点心,待会他要替刘存明喝酒,虽然他酒量好得很,但是吃点东西垫垫胃还是必要的,“看着你和你家小心肝分隔两地,有面不能见的,我们都替你着急啊。”

    “我这一辈子就接这么一次婚,你竟然不来给我做伴郎,我以前都白疼你了。”刘存明从镜子里瞟一眼温邢远,“我叫不动你,总使得动我徒弟吧。反正用他跟用你也一样。元生待会你要是喝多了不舒服就吱一声,让小宝贝替你。伴郎么,就该尽到职责。”

    “啧啧啧。”侯元生直摇头大声叹气:“小宝贝今天特帅气逼人了,瞧那水汪汪的眼睛,定力差一点的小姑娘看上一眼估计就要迷失自我了。就是不知道酒量怎么样。姓刘的不是我说你,其实真不该为了报复美人找他的心肝来做伴郎,待会咱们仨往那一站,有咱俩比照着,全场小姑娘的魂估计都要被小宝贝给勾去了。”

    “哎,你注意到婧黎了没有。小姑娘平日里跟她姐姐一样眼光高着呢,什么男生都爱理不理的。”刘存明说到这从镜子里看见温邢远已经彻底黑掉的脸,再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坚持着说完,“结果,从前两天见了小宝贝以后就老转弯抹角地跟我打听情况。听说自己比宝宝大了两岁,小姑娘大半天都没个笑脸。”

    “两岁算什么啊,有人大了十五岁呢,不照样吃干抹净……啊!!温邢远!你想谋杀啊!!”侯元生暗自憋笑话还没说完顿时就是一声惨叫,是温邢远从旁边的沙发上突然移过来猛得坐到了他肚子上。

    温邢远高高大大的,下盘用力,坐住了就不起来了,悠闲地掏出手机来对着侯元生猛拍。侯元生对着他捶打掀,还要保持面部表情,不能被温邢远拍到什么奇怪的画面。因为身材比温邢远小了一号,怎么也弄不过他。温邢远借力使力,稳如泰山地始终坐在他肚子上。

    侯元生累得喘不过来气,骂了两句以后明智地开始求饶:“美人我错了,饶了我吧。哎呦!!别使劲了,我要受不了了……待会绝对不敢让你的宝贝小心肝喝一滴酒,我全包还不行么?……明哥救我……”

    刘存明早在一边扶着台子笑叉了气了。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交友不慎啊……命苦啊……我以前白疼你两个白眼狼了……”

    五分钟以后刘存明还在笑,不过已经转移到了沙发上了。旁边交叠着大长腿坐着的温邢远正勾着嘴角坏坏地笑,再边上歪着的是气喘吁吁的侯元生,休息室里正播着一段奇怪的录音:

    “……饶了我吧……别使劲了,我要受不了了……”

    “哈哈哈。”刘存明仰头就是一串大笑。

    “你们两个禽兽。”侯元生无力地骂了一句。

    休息室的门被林宝打开的时候,三个人在沙发上还是之前的造型。

    “小心肝来了……”侯元生笑着开口调侃,还想继续,转着眼珠子看见温邢远斜着他的不高兴的眼神,立即闭嘴了。

    林宝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心里顿时就一甜,面上倒不显:“师傅,时间到了,客人马上就来了。该下去了。”

    被刘存明搂着肩膀转身要走的时候,林宝随意地转了下头和温邢远的眼神在空中电光火石地碰了一下,那目光浅淡得不得了。

    温邢远盯着小宝贝那俊俏的白色背影,心里的不舒服一点点汇聚了起来。小东西,看我饶不饶你!

    用刘家老爷子的话说,林宝长得“实在体面”,所以全程陪着刘存明站在大厅门口迎客人。酒店的宴会厅上下两层都包了下来,宴开一百五十桌。来的客人也不乏达官显贵。即使有人到不了的,礼金也必不会少。林宝收礼金直收到手软。

    客人八点钟到齐了,婚礼准时开始。新人走红毯,明誓,交换戒指,开香槟。开宴席。

    中间有捉弄新人环节。大家都知道新人“害羞”,所以礼仪公司早有安排,不闹新人,闹伴郎伴娘。这个环节彩排的时候根本没有,林宝站在台上顿时耳尖就红了,回头去看那个策划大婶,发现她正站在下面捂嘴在贼贼地笑。侯元生此时早躲得没了影了,看林宝的个头,两个伴娘和他能配对的肯定就是王婧黎了。

    赶骡子上架,不上不行。林宝和王婧黎相视一眼,无奈苦笑,被策划婶子坑了。

    环节很简单,伴郎背伴娘绕场一周。步子快慢要根据现场乐队的鼓点急缓,停在哪个客人的身边,该客人得一份真金白银的大红包,需饮酒一杯。

    还好,王婧黎是个纤瘦身材。林宝背在背上倒还算轻松。只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委实让人有些不好意思。他两现在已经是准备状态,站在了最前面的红毯位置。

    前面几张桌子坐的都是新郎新娘的至亲好友和达官显贵,离林宝站的地方不远的一桌,温邢远正抄着手端坐着,面无表情地盯着不远处正有说有笑的做上下顺序排列的两人。如果说之前温邢远还是心理头不舒服,那么现在他已经止不住自己想磨牙了。

    “你手抓紧点。”林宝笑着转头跟王婧黎交代,他怕待会乐队故意使坏,跑得快了,她再摔下去。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王婧黎抿嘴一笑,探了脑袋嘴巴贴到他耳边:“你可别半路撒手啊。”

    “放心吧。”

    鼓点响起来。林宝背着王婧岚时快时慢地在大厅的餐桌之间游走。所有人都在善意地笑,目光随着他两转动。好一对俊俏的伴郎伴娘,看着就赏心悦目。

    好在乐队师傅跟策划不是一边的,一直都是悠着的,绕了一圈,停了几次,派了几个红包,被点到的客人都是爽快地就一口饮了杯中酒。到最后一次停驻的时候,明明鼓点已经停了,林宝却脚下不停,最后一个健步背着王婧黎跨到了温邢远身边。

    林宝额头上已经出了汗了,微微地喘着,对上温邢远阴云密布的脸色,慢慢扯开了嘴角:幸好逮着了。

    第三十一章

    六十八

    宴会厅的洗手间铺着暗色的地毯,宽敞干净地像个小型会议室。为了配合今天的婚礼,酒店还特意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布置了一大捧娇艳的玫瑰花。

    林宝站在镜子前面一边慢条斯理地洗手,一边出神地盯着红色的花瓣看,回想起刚才的情形,一个人傻傻地咧开嘴角无声地笑起来:他把酒斟在了温邢远面前的香槟高脚杯里,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斟在小酒杯里,足足多出了几倍。刘存明当时还站在台上呢,顿时噗嗤一声就乐了。

    温邢远一直是抄着手端坐着的,对他的这个姿势最熟悉的应该是凌江重卡工程部的一帮下属,因为每当温邢远在会议上做出这样的动作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已经很不满意了,此时最好小心伺候,否则后果堪虞。

    温邢远干净利落地端起细长的杯子一口将酒饮尽,众人顿时一阵笑着叫好

    林宝要用力咬住了嘴唇才能不让自己的笑意漏出来,转身从王婧黎手里接过一个红包,递过去:“温先生请收好。”

    林宝从镜子前笑到了干手器前面,吹干了手,正转身要走,忽然发现有个人站到了身边。林宝顿时心里一紧,也没敢抬头,就往镜子里瞟了一眼,果然是温邢远,准确点说是看上去有点不太高兴的温邢远。从镜子里看,温邢远站得极近,一堵墙一样立在他旁边。此时也正通过镜子在看他。他两的礼服一黑一白,看着对比强烈。

    林宝垂了眼睛,打了声招呼——温先生——转身就想走,被温邢远一手紧紧抓住了胳膊。

    “你给我解释一下温先生是什么鬼东西?”温邢远的声音居然有点阴阳怪气的,林宝刚才的笑劲顿时就被勾了出来,弯起眉眼就要笑,又赶紧用牙齿咬住了下唇想把笑憋住,低了头将脸撇到一边不回答。

    温邢远不舒服了一个晚上,此时人就在手心里,哪还有放过的道理。不甚温柔地用手指捏住了林宝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一手掌住他的后脑勺,一低头就恶狠狠地咬住了那两片薄嘴唇,用力来回碾压,毫不犹豫地突破了牙关,还带着酒香味的大舌头直直地就冲了进去,卷住了软软的小舌,连吸带咬,简直是想把人吃了的架势。

    被温邢远吻了那么多次,这是最粗暴的一个吻。可是林宝被这样霸道的温邢远搂在怀里,被他高热的嘴唇里外烫上一遍,浑身立即就酥酥麻麻得连骨头都要立即软了。简直要喘不上气来。嘴里的舌头像蛇一样到处钻,温邢远吸得他舌根发疼,力气太大几乎将他的心吸得整个跳出去。

    这么久没有见,没有摸到亲到,温邢远下面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双臂将人紧紧抱住,抱离了地面,就近踢开一扇门,反手就将瘫软的林宝紧紧顶在了门上,居高临下地吻他。

    林宝情不自禁地慢慢想伸出双手揽上他的肩膀,却被温邢远一手将两手手腕子扣住,按在了头顶。

    林宝挣着手腕子,摆着脑袋含糊不清地就要跟男人撒起娇来,“别咬,待会要肿了。”

    婚礼还没有结束,林宝待会还要出去见人,温邢远从善如流,立即放过他的嘴巴将火热的鼻息拱到他的后颈,啃那里娇嫩的皮肤,舌下的皮肤上立即就是一片细小的疙瘩敏感地竖了起来。另一只搂在后腰上的大手也从林宝的礼服下摆伸进去扯束在腰带里面的衬衫。

    “不行……”林宝一边顶起肩膀去护着正被舔允的脖子,一边挺腰软软糯糯地抗议:“待会还要出去呢……温邢远……”

    “终于不是温先生了吗?”温邢远不满地咬住了他的耳边,手掌突破阻碍,钻进衣服里,准确地将胸前一点夹住。

    “啊……”林宝立即小猫似地唉唉叫了一声。

    正在这时,洗手间进人了。隔间里立即就没了动静。

    半分钟以后,洗手的水声,干手机的嗡嗡声,时间持续了几分钟。然后门又响了一下。人出去了。

    隔间里,林宝咬紧了嘴唇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此时他脸色潮红,闭着眼睛仰面靠在了门板上,白色礼服和里面的衬衫已经全敞开了,领结掉到了地上,皮带堪堪解开仅容一只手通过的距离,温邢远躬身吻咬着他的耳朵,一手蹂躏着敏感的小奶头,一手伸进了下面的西裤里,将他那一套可爱的小家伙整个兜在掌心里来回揉弄。

    林宝额头已经冒出薄汗,急促地喘息,温邢远下面那只手放在他脆弱的会阴上用力整个往上抬他,他整个人都要被迫跟着翘起了脚尖。林宝抵着温邢远的肩膀小声地跟他嚷疼,求他:“你别这样弄。”

    “待会散了跟我走。”温邢远重新回到他嘴唇上,顶着鼻尖粗霸道地命令。

    “不行,散了以后要回家。”林宝望进他漆黑的眼睛深处,摇着小脑袋拒绝了。

    “……”可恶的小东西!温邢远两指夹住已经硬挺挺的可爱的小奶头一个用力,顿时捏得林宝仰起小脑袋就泣了一声。

    “跟我走,说好。”

    “……不。”

    王婧黎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林宝已经被温邢远折腾得哭唧唧地射在了他的手心里了。

    “宝宝,你在哪儿呢?大厅已经开始敬酒了。”

    “侯叔在吗?他负责喝酒的。”林宝声音有些暗哑,两只耳朵完全还是粉红色,此时生气地微微撅着嘴,一边打电话,一边有些慌乱地扣衬衫的扣子,刚扣了一个,温邢远就接手了。

    “可你是伴郎也要在的啊。”小姑娘在那头咕哝,“陈潇姐姐和侯叔是一对的,咱们两是一对的啊,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站着啊。”

    洗手间里非常安静,温邢远又靠得近,王姑娘这一番话,温邢远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林宝闭着气没有回话,因为温邢远已经捏着他的小脸把他转了过去,命令:“不许去。”

    “……不行。”哼!气死你。

    六十九

    大厅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新郎新娘开始敬酒了。旁边跟着陈潇和侯元生,林宝和王婧黎则拿着酒和备用的手包站在远一点的地方聊天。他两的年纪想彷佛,又都很喜欢画画,在一块共同话题不少,也没有敬酒的压力,站在一块有说有笑的。

    “哎!宝宝,你领结怎么掉了?”王婧黎忽然发现林宝礼服上的领结不见了。

    林宝心虚地赶紧摸了一下脖子,直觉地就要去看温邢远,一定是刚才落在隔间里。温邢远那一桌离得挺远的,只得一个背影,看不出来他现在心情怎么样。

    “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他也喜欢你,但是你和他的差距很大你会怎么办?”林宝忽然转脸问王婧黎。

    “……”王婧黎莫名心里一跳,林宝脸上忽然出现的黯然让她直觉是为了某一个人:“那……那要看是什么差距了。”

    “他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以忙到很久都不找你。有时候你会觉得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会在你身上。总担心会不会哪天他就把你给忘了。”林宝语气有些失落。

    “我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王婧黎语气更失落。

    两个人之前还有说有笑的,忽然一备齐伤感起来。

    新人敬酒很快就到了温邢远这一桌。这一桌都是新郎新娘的发小闺蜜。一个都没有放过新人,全站起来轮了一遍。侯元生喝得那叫一个爽快,人虽然已经有些醉意了,但仍然是一仰脖子就一杯,一杯接一杯,喝水一样——实际上他喝的酒确实是兑过的,脸都不带红的。

    轮到温邢远的时候,他站起来扶着侯元生的肩膀说:“元生,你醉了。”

    侯元生呵呵就笑起来,贴近了小声说:“我早呢,装的,别担心。”

    温邢远严肃地看着他,用劲捏了捏他的肩膀:“不,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侯元生被他捏得咬牙,眨巴眨巴眼睛,总算反应过来了,咕哝骂道:“你这个禽兽。”

    侯元生真是说醉就醉,醉的那叫一毫不含糊。立马就嚷着不行了,头晕无力脚步踉跄,眼看着摇晃着就要倒下了。桌子上的人都笑着说元生这海量今天也喝倒了。温邢远连忙伸手一扶,说要帮忙把人弄上楼去休息,将侯元生扶进了电梯。

    “还以为你是关心我呢。”侯元生进了电梯也不肯直立站好,还是靠在温邢远身上,“误交匪类,你们两白眼狼……等以后我结婚的时候你去给我做伴郎……”

    侯元生不满地一直唠叨,电梯门一开,温邢远将人往外一扔,立即按了关门键。

    “我喝醉了好不好。”侯元生的叫声被电梯门阻断在外了,他拍着门大骂:“诅咒你今天晚上不举。你个禽兽!”

    温邢远回到大厅,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即把脸拉了下来。新人已经敬到最后一桌了。他的小宝贝此时已经双耳红得透了明,脸上也白里透红,两片薄嘴唇被酒水浸成了桃红色。刚喝了几杯酒,就一转眼的功夫显然就已经醉到不行了。正跟一帮大叔大婶甜甜地撒娇呢:“你们行行好吧。饶了我吧。我真不能再喝了。”再喝他就真的要倒了。

    一桌子的“大婶们”全都笑眯眯地一致通过要饶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宝贝,可一桌子的“大叔们”全在起哄一定要喝。不能坏了规矩啊,结婚一生就一辈子怎么能不敬酒啊,不喝以后不能幸福啊,反正什么理由都出来。大婶们越说情,越不能放过的架势。伴娘陈潇居然还掏出手机来对着林宝拍了起来,一边拍一边笑得合不拢嘴。眼见着林宝酒劲这是要上来了啊。

    “师傅你自己喝吧。”

    “师娘,我不能喝了。肚子里烧起来了。”

    “我不喝,谁还让我喝,我跟他急。”

    刘存明扶住人正要打电话。温邢远已经一把将人揽了过去,抱进怀里。

    “没想到小宝贝酒量这么差,就喝了两杯就这样了。”还是加料酒。刘存明笑说,“赶紧带上去,我让厨房给煮醒酒汤。”

    “温邢远。”林宝搂紧了他的脖子,甜腻地喊他:“我不要喝了。心里要着火了。”

    温邢远黑着脸,一声不吭抱着人就走。

    “温邢远,我不要这样抱着。”林宝在他怀里也不老实,挣着腿要下来,他不要公主抱,他要温邢远抱小宝宝那样的抱法。

    温邢远也没让他下来,直接将他脑袋扶到肩膀上靠好,两手托住了他软软的俩屁股蛋。林宝自动搂紧了他的脖子,下巴垫他肩上,看见了还站在原地的王婧黎,他冲她憨憨一笑。心满意足地将小脑袋靠在了温邢远的颈边。

    第三十二章

    温邢远抱着林宝要进电梯的时候,王婧黎从后面追了上来,礼貌道:“温先生,让我来照顾宝宝好了。您是今天的客人,怎么能让客人……”

    温邢远从容地步入电梯,转过身来,这才不急不缓地垂眼看向面前站着的小姑娘,说了一句:“不用了,谢谢。”他要侯元生装醉是想让不听话的林宝喝了点酒以后能被他顺利打包带走,可不是要让他醉了以后对着不相干的男人女人撒娇的,更不可能把他留给别人照顾。

    王婧黎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合上了。皱眉,想不通为什么温邢远要反过来跟她说谢谢。

    温邢远没有上楼上的贵宾休息室,直接按了顶层。

    “温邢远,我热得难受。”林宝搂着他的脖子扭着身子撒娇,用滚烫的脸蛋去蹭他微凉的耳朵。蹭完一边转过去蹭另一边,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发出一些听不清的零言碎语。

    温邢远一手托住他的屁股,一手捏住他的后颈子将人从肩膀上拽起来,让两个人能脸对着脸,沉声问:“不是温先生了吗?”

    林宝摆着脑袋要挣他卡在自己后脖子上的大手,两手搂紧了他的脖根往自己面前使劲拽,他要贴着他凉凉的耳朵和皮肤,他要贴着嘛,他就要贴着。林宝挣不出他大手的钳制,顿时失望透顶,急得立即仰起头就要哭起来:“你放开嘛,我拽不动你。我没有劲了。我手软………我热……”林宝嚷嚷着,两腿悬在半空乱蹬。

    温邢远叹了口气,放开了手,林宝立即扑到他肩膀上,抱紧了他的脖子紧紧贴住他的脸颊,怕他跑了似的。

    出了电梯,顶楼是这家星级酒店的顶级套房。刘存明定下了其中的蜜月套房做今天的洞房。温邢远临时定了最尽头的一间。

    “知道现在要去哪儿吗?”走在地毯上,温邢远轻声问怀中已然醉醺醺的人。

    “知道。”林宝蚊子叫似地闭着眼睛小声哼哼。

    “去哪儿?”

    “XXX。”

    林宝软软的三个字效果显著,立即就让温邢远燥了。小东西醉了以后倒不会害羞了。

    第三十三章

    七十一

    被温邢远洗干净用浴袍包好抱着躺到床上的时候,林宝还是有点不相信的,歪着脑袋看他,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哭音开口问:“你长假真的可以陪我吗?”

    “当然是真的。”温邢远单手支着脑袋侧着身子低头看他,“本来重庆那边的事情基本上就已经忙完了,我把时间空出来就是要长假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说完就用指腹轻轻揩了揩林宝的眼角,笑着点他的小鼻头,温柔至极:“傻东西,不许再哭了。”

    林宝这才终于安了心,原来温邢远早就准备来找他了。他把小脑袋往他胸口又拱了拱,抬起小腿骑到他的腰上,心里舒坦了,嘴里却还闷声闷气地埋怨:“还不都怪你。”小手钻进他的睡袍里,摸来摸去,最后捏住他胸口的豆豆抠着玩,“师傅说过了春节他和师母就要回英国忙画展了,要乘着这个长假去度个小蜜月,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吧?”

    “好,听你的。”

    “我们都还没有一块出去旅行过呢……别人谈恋爱都不是这样的……别人都谈很长时间的恋爱才在一起的……我们两都没谈过恋爱……”

    林宝还没有说完,温邢远已经把他的小脑袋从自己胸口拨了出来,对上他有点闷闷不乐的大眼睛:“别人是谁?”

    “别人是陈舟。”

    “哦?”温邢远挑眉示意林宝接着说。

    “我到江滨才认识的,他专门学画画的,是艺术生。他过生日的时候他外地的男朋友突然就出现了,还一路用牛皮纸包来了一大捧金色的向日葵,他说他抱着花在火车上好多人都看他呢。他男朋友还送了戒指呢。当时真的很浪漫。在场的人都挺感动的。”林宝说完垂下了大眼睛,撅起小嘴嘟哝:“我就没有戒指。我们两的第一次一点儿也不浪漫,就是在画室的地板上。”他当时是稀里糊涂地就j□j爹给吃进肚子里去了。

    “……”温邢远听完了一时竟有些傻眼,无言以对,他之前有过很多任女朋友不错,但是就连宋筠他也没有如何刻意地去追求过,更别提那些投怀送抱的了,对于玩浪漫他真的没有多少概念。想象了一下自己抱着一大捧向日葵坐在火车上被众人观瞻的情景,温邢远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就是你为什么喊我温先生的原因?”

    “陈舟说跟男朋友相处要注意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否则很容易审美疲劳,特别是像跟你这种……”林宝说着抬起大眼翻了他一下。

    “我这种什么?”温邢远直觉不会是好词。

    “你这种老男人。他说老男人都最有经验了,就喜欢骗我这种纯情的小男生。上手了玩一段时间腻了就甩了不要了。”林宝听到这话的时候温邢远已经有半年没去找他了,他心里别提多郁闷了。他想,干爹真是一个非常理智的男人,明明是那么宠他的,就能管得住自己整天想着工作不想他。不像他,时间一长就总是乱想。

    温邢远听完就蹙了一下眉头,直觉这个叫陈舟的不是什么正直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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