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似乎对方抬抬眼皮,他就会知道对方要什么。时时刻刻注意着对方的动静,简直要捧在了心尖尖上。
而姜洛洛这顿饭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宴寒看他看的太紧了,他压根没有时间去买那种药。
不过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总能买到那种药吧。
吃过饭之后,那群人还有别的局。
姜洛洛打了个哈欠,宴寒就跟对方告别,然后带着他离开了。
或许是怀孕的人太容易困乏,回去的车上,他很快倦意上涌昏昏沉沉,倾斜的身子被一双大手及时扶住。
宴寒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跟他商量道:
“宝宝,我把豆豆接过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姜洛洛半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到他说话。
男人低沉的声音放得很轻,伴随着外面的潺潺月色,像一首低缓的旋律。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讨厌。”
“毕竟我总是伤害你,我不该罔顾你的想法,做让你害怕,让你不开心的事。”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宝宝,有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很委屈……”
“明明是我先遇上的你,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你。”
“可是我刚刚离开,你就和别人在一起,甚至还有了孩子……”
“我想了很多次,可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冷漠绝情,为什么你不能稍微等一等我?”
“那三年的每一个夜里,我都在想你。”
“想你长高了没有?想你还是不是那个小笨蛋的模样?想着我不在你身边,会不会有人欺负你?想着你长得这么漂亮,会不会有很多的人追你……”
“可是我唯独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和别人组建家庭,还有了属于你们的孩子。”
“每次你和豆豆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吃醋。”
“你们两个太像一个整体,而我是被隔绝在外的那个外人,只能远远的看着,却永远也融入不进去。”
“我经常会想,你看着豆豆的脸,会不会思念你离开的妻子。”
“我也会劝自己,对你和她的孩子好一些,说不定你就能早点接纳我……”
“但我高估了自己的心,我没有那么宽容。”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身影陷入无边暗色孤寂中,音调带着疲倦的苍凉。
“因为我越发清晰的认识到,我和你之间永远不可能有一个孩子作为纽带。”
“我永远无法做到,和你拥有你与你前妻之间那样紧密的联系。”
“可是我舍不得放下你,姜洛洛。”
“所以我只能刮骨疗毒一般,硬生生刮去我的嫉妒和怨怼,学着去做一个让你喜欢的人。”
“我会努力变好的,姜洛洛。”
“我会努力去做一位合格的继父,像位真正的父亲那样,努力对豆豆好。”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和豆豆啊?”
怀里的人没有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车厢里静悄悄的,除了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响动。
那些剖白心迹的话消弭在车里,再也不见踪影。
像是从未说出口一般。
末了,只剩下男人一声叹息。
还有怀中人抖动的眼皮。
在回家途中久久的死寂中,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宴寒刚划开接听键,就听到清越的男声带着暴躁的愠怒质问他:
“宴寒,你把豆豆弄哪去了?”
“要不要脸啊你!”
“他才两岁!你他妈是人吗?”
宴寒拧眉:“什么?”
怀里的人“唰”地一下坐直身子,漂亮的脸蛋露出凄惶的紧张:
“豆豆?”
“豆豆怎么了??”
“洛洛!”
萧忆慈:“有人买通了我手下的人,把豆豆绑走了!”
姜洛洛心底咯噔一声,小脸白到几乎透明。
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到地垫上,发出一声闷响。
宴寒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姜洛洛,俊美的脸庞满是担忧:
“洛洛!”
怀里的人瘦的可怜,脊背上的蝴蝶骨像是一双张开的翅膀,几乎要戳破单薄的衣服。
那双大而亮的眼睛带着慌乱的错愕,惊恐到连点眼泪都挤不出,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宴寒的肩膀。
声音里带着哭诉的哀求,眼睛里含着唯一的希望,调子都在发抖:
“宴寒,宴寒,是你做的吗?是你对不对?”?
第263章
穿进现实的小软O:呜呜,老攻,信息素素~
43
宴寒忍住喉咙里的艰涩,看着那双含泪的眼睛摇了摇头:
“不是我。”
怀里人像被击溃一般,薄红的眼眶含着汪水,化成两行清泪滚落。
那个小小的身影有些慌乱的用两只手比划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才这么一点儿……”
“跑都跑不了太快……”
“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的……”
“我知道,我知道。”
宴寒将人按在自己怀里,抱得紧紧的:
“别怕宝贝,别怕。”
“交给我好不好?”
怀里的小脑袋紧紧贴着他,像是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滚落。
男人的大手一遍遍的拍着怀中人的脊背,不厌其烦的安抚道:
“他们绑人要么是为钱,要么是为仇,但不管是为了哪个,都会很快联系我们。”
“没事的,会没事的。”
“我保证,一定会把豆豆救出来的。”
像是印证了他的说法一般,话音落下的功夫,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这是这次,发过来的只有一条短信。
点开短信,是被捆起来,吊在烂尾楼外的豆豆。
两岁的小孩那么一点儿,细胳膊细腿的,被比他手腕都粗的麻绳捆着,巨大的铁链子栓在细细的脖子里,累的脖颈都无力地耷拉着。
烂尾楼外风吹了吹,被吊起来的小孩就跟着晃了晃。
心冷如宴寒,看见这一幕也攥紧了拳头。
画面一闪而过,他没敢让姜洛洛看见,就快速锁了屏幕。
“是什么?是我的豆豆吗?”
宴寒点头,“地址发过来了,我过去,你回家等着。”
“不要!”
姜洛洛两只手紧紧揪住他,像是怕被丢下一般,泪水溢满眼眶:
“我要去!”
“宴寒,我必须得去!”
“豆豆一定很害怕,他一定吓坏了。”
宴寒停顿了一瞬,“好。”
对方很狡猾,连续让他们换了三个地方。
车程也很远,位置越来越偏僻。
到那片烂尾楼区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了。
临下车之前,宴寒紧紧握着姜洛洛的手,嘱咐他:
“你就在车上,不许下去。”
“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许下去,听到了吗?”
姜洛洛摇头:“可那也是我的孩子,他在里面不知道死活,我怎么能等的下去啊……”
宴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赌誓一般:
“我答应你,一定让他活着回来,好不好?”
“我们宝宝只需要在车上等半个小时。”
“如果半个小时后,我还没有下来。”
“你就打这个电话。”
男人的声音格外沉,像是预知到了什么一般,眼底闪过黯然的情绪。
看着怔愣着的那张小脸,他突然动作很快地倾身过去,将人拥入怀中。
很快,又或许是仅仅只有一秒。
他就放开了对方,而后锁上车门。
迈着大步,朝着烂尾楼的方向走去。
姜洛洛两只手扒着窗户,在泪雾朦胧中,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一步步走远,一点点消失,最后被那个黑洞洞的楼道,一口吞噬。
他瘫软一般地坐在座椅上,仿佛失掉了所有力气,两只眼睛透过车玻璃,在那座幽暗破旧的大楼上扫视着。
可惜夜色太深,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姜洛洛又很快抱起手机,看着上面时间的跳跃。
每一秒钟,他都心焦如灼。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可以走的这样慢这样慢……
第7分钟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从远处驶来。
姜洛洛手指扒着窗口,看到萧忆慈和谢清从那辆车上下来之后,小拳头猛烈地敲击着车门。
几分钟后,他们三个人结伴一起,按着对方发给萧忆慈的地址,朝着烂尾楼的楼道口找去。
楼层很高,水泥石子铺就的地面,到处都是没有处理过的纵横的钢筋,深秋的风声在空旷的烂尾楼中穿插呜咽,像是野兽的嘶吼。
萧忆慈用力握着姜洛洛的手,让他别害怕。
好在怒吼的风声也掩盖了脚步声,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慢慢朝着上面爬去。
上面的楼层风声更大,还有堆砌的建筑废材,隐隐约约中,有不一般的声音传来。
谢清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们俩放慢脚步。
三个人从楼道口转了下,找到掩体之后,顺利藏身进去。
从这个方向,能够看个大概。
里面大约五六个人,为首的人腿部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他举着一盏强光手电筒,灯光直直的照射在了一张俊美清贵的脸上。
“你不是很厉害吗?宴寒?”
“你也有今天啊!”
为首的人偏了偏身子,脸部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姜洛洛骤然睁大了眼睛。
萧忆慈拧眉小声:“果然是熊匡。”
熊匡一瘸一拐地举着手电筒,故意用强光照射宴寒的眼睛,可是对方那张俊脸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不见丝毫挫败慌乱。
“当年打伤你的人是我,你要报复的人也是我。”
“现在我来了,可以把那个小孩放了。”
熊匡笑得狰狞:
“放了他?好啊!”
他拖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腿,呲着牙:
“那你跪下啊!”
“你跪下求我啊!”
姜洛洛悄悄扒着箱子,在确认宴寒安全之后,就急切地想要寻找豆豆的身影。
强光手电筒随之一晃,灯光照向被绳索悬在半空中的小小身影。
豆豆捆成一团,挂在墙体外,小小的身体被风吹的左右摆动,绳子也被水泥墙体磨的咯吱作响,似乎下一秒,绳子就会断裂。
连带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一齐从楼上摔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姜洛洛脸色瞬间煞白,几乎要惊叫出声来。
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谢清低声:“别出声,不然我们救不了豆豆。”
姜洛洛眼泪哗哗直流,强忍着心脏的绞痛一个劲儿地直点头。
熊匡还嫌不够一般,拽了把手里的铁链。
链子那头系在豆豆稚嫩的脖子上,随着他的动作,被挂起来的人发出一阵哭声。
只是似乎是哭多了,原本奶声奶气的声音变的格外沙哑。
哭着喊着要“爸爸”,听的姜洛洛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心脏像是被千万只利剑穿过,鲜血汩汩直流。
萧忆慈在旁边把牙咬的咯吱作响:
“这个畜生!我非得杀了他!!!”
远处,熊匡正耀武扬威地拽着手里的铁链,猖狂地指着宴寒:
“想谈条件啊?”
“想让我放了他啊?”
“那就给我跪下!”
入目是那个摇摇欲坠的小孩儿,耳边是哭声环绕的一声声“爸爸”……
那是姜洛洛的命,是姜洛洛的心肝宝贝。
可姜洛洛,是他宴寒的命。
更是他宴寒的心肝宝贝。
他不想再看见那双眼睛,继续无止境地流泪了。
况且他答应了姜洛洛,要把这个讨人厌的小累赘带回去的。
长身玉立的青年半垂凤眸,拳头一点点绷紧。
然后面不改色地,跪了下去。
刺眼的强光手电打在那场俊美无俦的脸上,冰雪雕成的五官不悲不喜,恍若神祇。
熊匡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刺耳,他拍着自己残废的腿,笑得几乎要东倒西歪,跟周围的人指着:
“看看看看!”
“这是谁啊!”
“这不是我们在帝都横着走的宴大少吗?”
“啊?您多风光啊!”
“哈哈哈哈哈瞧你现在这幅样子!”
“为了那个小骚货,竟然给我跪下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小骚货是有多销魂啊宴大少爷!”
“你看你这个样子,真像那个小贱人的一条狗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左一句“小骚货”,右一句“小贱人”,听得跪在地上的人,手臂绷着的劲儿用力到青筋暴起。
可是他脸上依旧平静,像是丝毫没有被触怒一般,沉声道:
“我已经如你所愿了。”
“熊匡,你该信守诺言,放了他。”
熊匡笑得癫狂的动作被打断,他从保镖手里夺过棍子,在地面上拖着拽过来,走到宴寒面前,高高举了起来:
“宴寒,你说你当初要废了我的时候,想过自己也有今天吗?”
他挥着铁棍,重重抡下——
一只手猛然盖住了姜洛洛的眼睛,姜洛洛下意识地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深入皮肉,掌心濡湿一片,浓重的铁锈气息传来。
姜洛洛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充满恐惧地张大了在黑暗中的眼睛。
只是他没有听到棍棒打在人身上的闷响,只是听到了一道熟悉而冰冷的声音。
音调平淡的波澜不惊,一字一顿道:
“我说了,你该放了他。”
“卧槽!”耳边传来萧忆慈的感叹声,那只大手拿开,不远处的景象映入眼帘。
宴寒一只手握住那截铁棍,另一只手握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熊匡胸前。
他淡漠地掀了掀眼皮,眼尾轻轻扫过眼前的废物。
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带着浓浓的侵略性和逼迫感,目光锐利如刀锋,酝酿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像你这种废物,竟然可以平安地活过这么几年?”
他笑了笑,薄唇勾出残忍的弧度,深色眼眸戾气横生:
“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可以吗?”?
第264章
穿进现实的小软O:呜呜,老攻,信息素素~
44(3363字)
熊匡的一条腿本来就不好使。
如今被抵在胸前的冰冷枪口一吓,整个人哆哆嗦嗦,都快站不直了。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就像是修罗恶鬼一般,眼底寒意骇人,明晃晃的就是想要他的性命。
偏偏一双半垂着的凤眼又格外淡漠,看他的视线更是如同盯着蝼蚁一般。
熊匡一条没有那么残废的腿抖了又抖,声音都哆哆嗦嗦的:
“你……你敢杀了我!熊家不会饶了你的!”
“不会饶了我?”
眉目疏冷的男人笑了笑,光影洒在他脸上,越发显得脸部线条都带着高高在上的冷。
他偏了偏头,锋利的五官处于光影的明暗交接处,低沉的声音带着嘲弄:
“我帮熊家解决了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废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感激我。”
“恐怕你那些兄弟姐妹,都巴不得带着贺礼前来谢我。”
熊匡脸上的凶狠一点点褪去,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断了骨头一般,连腰背都弓着。
“宴少,我立马放了那个小东西。”
“我放了他,您也放了我成不成?”
宴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又似乎是思索了片刻,然后矜贵地点了点头。
熊匡赔了个笑脸,然后哆哆嗦嗦的转身,看向自己带来的人。
眼底逢迎的笑消失,恶狠狠道:
“还不快把人放下来!”
“这点眼色都没有吗!”
他带来的保镖依旧两只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
倒是另一边的保镖,拿出了手机然后打开了扩音。
带着笑的女声从话筒里面传出来,格外娇媚:
“我为你选好了墓地,大哥!”
熊匡愣了愣,又跟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目眦欲裂,嘶吼道:
“熊柔!你踏马敢玩老子?”
电话里的女生不以为忤的笑了笑,娇声道:
“帝都可是个风水宝地。”
“安心去死吧,哥哥!”
“希望您下次投胎的时候,可以顺带长一点脑子了~”
电话被挂断之后,熊匡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上带着灰败的神色,打量着周围的人。
他今天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熊柔要他的命。
宴寒也会要他的命。
是他棋差一招,是他倒霉!
可是他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熊匡对眼睛转了转,在看到最靠墙的保镖之后,暗暗和对方交换了个眼神。
那名保镖动了动,骤然举着弹簧刀,朝着悬挂小孩的麻绳过去,准备割断。
千钧一发之际,宴寒一脚将熊匡踹倒在地,又迅速抬手,命中率极为精准地打在那人腿上。
与此同时,楼道口的方向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随着还有一声痛心的“豆豆!”藏在掩体后的人再也忍不住,迅速朝这边冲了过来。
几名保镖站成一条线,为首的那名高声道:
“宴少爷,我们家大小姐不想和您结仇。”
“这件事和您无关,您可以离开了。”
“但是这个孩子,我们现在还有用!”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几名保镖的方向,冷声道:
“把这个小孩给我!”
“抱歉!”为首的保镖表示拒绝。
姜洛洛谢清萧忆慈一行三人刚跑过来,还没站稳脚跟,就听到空气中传来豆豆的哭泣声,被吊在窗外的小孩风中荡来荡去,哭道:
“爸爸救救我……”
“爸爸我害怕……”
宴寒把姜洛洛一把拉到自己身后,拧眉看向其他两个男人,厉声道:
“你们怎么把他给带上来了?”
“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萧忆慈还没来得及说话,声音就被地上的熊匡打断了,对方粗噶的声音带着不详的笑:
“确实是很危险啊……”
“既然这样,大家就都陪我一起死好了……”
姜洛洛眼里含着泪,眼里只有他的孩子。
他手里拎着木棍要往前冲,去救他的豆豆,可是拽着他的男人力气尤其的大:
“你别去!交给我!”
空气中又传来小孩的哭声,这次惊恐的意味更大:
“爸爸,着火了!”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几名保镖也面面相觑的往楼下看去,谢清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气味,急道:
“汽油味!”
“真的着火了!”
火焰的速度来得及快,脚下的地面上热气都升起来了。
烟雾顺着楼道蔓延,看起来楼上楼下堆积的建材废品上都被浇了汽油,然后被点了火。
几名保镖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位很快下定决心:“走!”
宴寒见状,连忙朝着豆豆的方向冲去。
剩下的三个人紧跟其后。
熊匡粗噶的声音格外响亮,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张牙舞爪:
“谁都别想走!”
他疯狂的笑着,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打火机点燃,顺势朝地上一丢。
众人这才发现,阴暗环境里的水泥地面上,早早的就被铺上了一层可燃物,又浇上了石油。
冒着火花的打火机落地的一瞬间,整个楼层里“轰”地一声燃烧起来,蔓延成一片恐怖的火海。
几名保镖在这里待的时间最长,有些人甚至裤子上已经沾了石油,随着楼层烧起来的瞬间,他的人也呼地一下烧着了。
然后像个烧着的火球一样,疯狂的朝外冲去。
与此同时,宴寒几个人的脚步也被阻隔了。
七八米远外的地方就是豆豆,可是那里的火势最旺。
窗外就是豆豆撕心裂肺的哭声,姜洛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宴寒几乎要拽不住他,眼看着他边哭边往前冲,就连身体都在颤抖。
“这样拖下去不行!”
谢清语速很快:“室内有可燃物的情况下,火势蔓延非常快,逃生时间不过十几秒。”
宴寒紧紧拽着姜洛洛,拉着对方的胳膊猛的地推给火光中的谢清和萧忆慈,厉声道:
“带他走!”
“快!”
姜洛洛哭花了脸,两只眼睛隔着熊熊的火焰,死死盯着窗外的小小身影,哭声尖利,像是失去了幼崽的小兽:
“不!”
“我不走!!”
宴寒一张俊脸染着着急地神色,把姜洛洛往楼道口的方向推:
“我保证!我保证让豆豆活着回去见你!”
“快走!!”
谢清和萧忆慈一左一右拽着姜洛洛,飞速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在满目火焰和烟雾中,姜洛洛被拖拽着含泪回头,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整个楼层燃烧着熊熊烈火。
只有那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朝着火焰的方向冲去……
……
凌晨三点。
烂尾楼被火烧过更显破旧。
墙面被火焰熏黑了,楼上还有星星点点没有完全熄灭的火点,在暗夜中发着幽幽的光,不停有穿着防护服的消防员在里面穿梭着。
夜风吹过,扬起的全是灰烬,涌进鼻腔里的全是烈火灼烧过的气味。
姜洛洛坐在地上,瞳仁已经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呆呆的看着灭过火的大楼。
警戒线已经拉起,有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
“没有找到幸存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