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于此同时，风停了。

    谢牧洲赶忙扶住他：“国师！？”

    国师挥手推开谢牧洲，“就快了。”

    他咬着牙，将印结到最后。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姜晚凝！

    谢牧洲双眸发红，声音嘶哑：“国师，成了！我们成了！”

    国师却像是老了十岁，头上仅剩的黑发也变得雪白。

    他转身走出房间。

    谢牧洲紧紧盯住姜晚凝，她穿着死时的银甲，头发高高束起，除了眼神空洞，其他都宛若活人！

    谢牧洲赶紧上前，想要拥住她：“晚凝……”

    人却猛的从姜晚凝身体中穿过！

    谢牧洲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姜晚凝已死，此刻站在面前的，只是一个灵魂而已。

    他按下心头酸涩，轻声唤她：“晚凝，小晚，是我，谢牧洲。”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伫立不动的姜晚凝终于转动双眸：“谢牧洲？”

    第14章

    谢牧洲欣喜若狂，几欲垂泪：“是我，是我……”

    “是我来晚了，让姜家一家都死于非命……”

    姜晚凝却一脸茫然：“死了？什么死了？”

    谢牧洲愣住：“你不记得了？霍瑾年将姜家一百余人屠戮殆尽，只剩你一人。”

    “而后你逼上金銮殿，霍瑾年这才不得不放你出征，然后战死沙场。”

    他声音微哽：“如今，我们便是在幽州城中。”

    姜晚凝听着，过往的一幕幕霎时钻入脑中。

    她回忆着，心口处涌上强烈痛意，几乎快要撕裂灵魂。

    谢牧洲见她神色痛苦，满眼担忧：“你……你想起来了吗？”

    姜晚凝眼眶发红，却无任何泪水落下。

    她哽了又哽，才问：“那一战，幽州战况如何？”

    谢牧洲声色悲痛：“胜了，辽军损失惨重，兖州传来战报，他们已经退回草原，只留了一部分驻守我们丢失的城池。”

    姜晚凝松了口气，“胜了便好……我也算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

    “不必再担忧到了九泉之下没有颜面见父兄，和姜家的列祖列宗。”

    听着她这番言语，谢牧洲只觉心痛。0

    “姜家……不该如此。”

    姜晚凝何尝不知，可将领功高盖主便是错。

    “成王败寇，我已死，史书也只能任由霍瑾年书写，是忠是奸，唯有他一人说了算。”

    谢牧洲垂在身侧的指骨捏的泛白：“出去走走吗？看看幽州如今如何。”

    姜晚凝应声：“好。”

    两人走出房间，登上城墙，不想却在城楼口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牧洲脸色骤变，下意识朝着姜晚凝的方向扫了眼，才躬身行李：“陛下。”

    霍瑾年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慌张，定定将目光落在谢牧洲身边。

    姜晚凝见霍瑾年，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也会出现在幽州。

    而后又想起那份迟迟未收到回信的求援战报。

    一股强烈的恨意沾满心间，姜晚凝甚至不敢去想，父兄和姜家其余人在战场苦苦等待援军时，是否从未想到，他们忠诚的君王已经将他们舍弃！

    念及此，姜晚凝忍无可忍，欺身到霍瑾年身前，意图杀他。

    不料还未曾近身，一道强烈的金光护在霍瑾年面前。

    是大周国运！

    姜晚凝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停手。

    霍瑾年未曾发现什么不对，只见谢牧洲额角有冷汗滴落。

    “爱卿……很紧张？”

    谢牧洲的心高悬着，生怕被霍瑾年发现异样。

    他低下头，掩住脸上的神色：“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