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苜看到他朝自己走过来,睁大眼睛,如惊弓之鸟一样惊恐异常,嚅嗫着唇说不出话,下一刻闭眼再一次晕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
凌霄要放手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
第32章
凌霄有一个礼拜没有回南风,期间他好几次忍不住想点开手机里的定位和□□。
接着就想起江苜那些话,可怜可悲的偷窥者,控制欲强的精神病,想到这些他就忍住了。
江苜对他的吸引力像罂粟一样,有着成瘾性,连他痛苦的表情和声音对他来说都是美味的。
他用几乎是戒du瘾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要去看,也不要给江苜打电话,更不要没出息的跑去找他。
虽然知道自己到最后还是会控制不住,但是他想能多撑几天是几天。不然放了狠话没两天又屁颠屁颠得跑回去,也太没面子了。
这天他心里越来越烦闷,叫上邵林,去御都喝酒。程飞扬回部队办退伍手续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他还打了个电话给桂嘉言,本以为他跟往常一样回绝,结果他只犹豫了一下就问他要地址。
到了之后,桂嘉言扫了包厢一圈问:“江苜没在吗?”
凌霄一听脸都黑了,说:“我叫你,又不是他叫你。他为什么非得在这?”
桂嘉言耸耸肩说:“我这几天给他发信息约他,他都不出来,还以为今天能见到呢。”
邵林在一旁笑着说:“江苜跟凌少掰了,你没看他一脸欲求不满的。”
“掰了?”桂嘉言闻言转头质问:“你对他做什么了?”
凌霄没好气道:“我能对他做什么?你怎么不问他对我做什么了?”
“掰了好,我看你也配不上江苜,我追他去。”桂嘉言笑了笑,被凌霄瞪了一眼。
“你赶不上趟了,我听说顾如风也在打听他呢。”邵林凉凉的开口,给桂嘉言泼冷水。
“顾如风?”凌霄眯了眯眼睛。
邵林点头:“是啊,江苜那样的大美人,惦记他的人多了去了。”
“切,反正老子已经玩够了,谁要就拿去好了。”凌霄满脸的不在意。
邵林冲桂嘉言挑了挑眉,似乎在说你看这人嘴硬的。
“对对对,提江苜干什么。听说又新来了一批人,咱们瞅瞅有没有比江苜美的?”邵林让服务生去叫金瑶过来安排。
凌霄心里不满他把江苜和这里的人做比较,但想到自己刚才放的话,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新来的这一批果然都不错,有几个很出挑的,但比江苜还是差远了。
凌霄心里忍不住想起江苜的脸,最后停在脑海的画面是他被自己折磨到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睛往外大颗大颗的流泪的样子。
心里更烦躁,又骂了自己一句犯贱。
男孩儿中有一个气质清冷的,长相也很典雅。凌霄随手点了他,他乖顺得坐到江苜身边说:“老板好。
凌霄掐住他的下巴左转右转的看了看,问:“你叫什么?”
“我姓穆,你叫我小穆就好了。”
“。。。。。。”凌霄心里暗骂,这他妈就是该死的命运吗?他略带不满的说:“我问你叫什么,没问你姓什么。”
“我叫穆楚,楚国的楚。”男孩儿老实答道。
邵林在一旁噗嗤笑出声:“噗,穆楚。朝秦暮楚,这名字真应景。凌少,你点他可算点对了。”
凌霄也觉得邪性的很,冷着脸不说话。
然后看了看邵林身边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开口说:“咱俩换换。”
“换你大爷,不换!老子就喜欢这样的。”邵林搂着那个女孩儿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皱眉:“呸呸呸,你脸上刷了多厚的粉啊,亲老子一脸。”
女孩儿闻言,脸红的粉都遮不住。
邵林没理她,转头又对桂嘉言道:“小嘉言,你不挑一个?要不要邵林哥哥帮你挑,给你开开荤。”
桂嘉言闻言也抬头看向那一溜人,随手点了个干净利落,长相俊秀的男人。
邵林本意是调侃他,结果没想到他真点了。
凌霄也有些惊讶的看着桂嘉言,半晌后开口:“你疯了?”
桂嘉言能来他已经很惊讶了,权当他是为了见江苜。可他还能点人,就真他妈的离了大谱。
他现在就感觉今晚的一切都那么邪性,所以他醉的也格外的快。
在这样的销金窟,只要往那一坐就有温香软玉入怀,各种各样的美人流水似的往他膝盖上坐。
可他还是觉得没劲透了,喝得越多越想江苜,想他现在在干什么?
散场后,穆楚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他拍了拍脑袋,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钱给他准备离开。一回头,这人还跟着他。
“怎么了?”
“凌少,你不带我走吗?”穆楚眼巴巴的看着他,脸上透着红晕,似乎很不好意思。
凌霄想了想,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他一把揽住穆楚上了车,说:“对,今晚跟我走。”
司机小刘在前排问:“凌少,去哪?”
凌霄冷笑一声,说:“去南风。”
凌霄承认今天就是酒精上头了,想最后赌一把,他想知道江苜看到他搂着别人的时候的回应。
只要他有一丁点的情绪波动,哪怕是鄙夷、厌恶、嫌憎。
那他就觉得在江苜心里,他不是全然没有留下痕迹。可以接着惯着他,捧着他,总有一天能把这块冰雕融化。
但他没想到打开门之后会是一室寂静,屋里明显的看出被人收拾过。
属于江苜的东西都不见了,其实江苜也没多少东西。只有一些日常用品而已。江苜不网购,也不添置东西。仿佛把这个地方当成一个暂时的落脚处,要保持自己随时能轻装上阵的搬离。
就连书房里的书都是凌霄让助理买的,当时他还特别交代要买心理学相关的书,把书柜塞满。
但是不知道是那些书没买对胃口,还是挑得不够专业,很多都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他好像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拼尽全力,却不得要领。
鸟鸟自然也不在,那只总是骂骂咧咧的狸花猫连同它的厕所和饭盆都不见了,一点痕迹都不留,仿佛不曾存在过。
那天他离开之前,还去给鸟鸟加了猫粮铲了屎,像往常一样。自从江苜养了鸟鸟之后,大部分的事都是凌霄做的,可是鸟鸟始终对他有敌意。
而且鸟鸟大概听到了卧室里的动静,在凌霄给他加猫粮的时候,在一旁一直冲它哈气,还扑上来想咬他。
跟它的主人一样,捂不热。
“凌少?你怎么了?”穆楚看他进门后就发愣,忍不住开口问。
凌霄转头微笑的看着他,说:“今晚没兴致,你回去吧。”
“啊?”穆楚没想到都到家里了,他会突然这么说。
“你回去吧。”他摆摆手。
穆楚离开之后,他一个呆在客厅坐了很久。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开了好多天都没看到定位软件。显示江苜位置在学校,应该是搬回宿舍了。
他又打开了□□,调出了他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点开之后一段一段的听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都是些日常的工作交流。
只能听出那晚之后的第二天早晨,江苜打了个电话给他那个叫林欢的助教,让她帮自己请一天假。电话里江苜的声音很嘶哑,听的出来很努力,但是只能发得出气音。
他也从中听出了江苜不可能会喜欢他的原因。嘶哑的、崩溃的、无力的江苜,凌霄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把他逼到这种境地,像一个未经苦恨,恶劣不自知的混蛋。
这场战争还是江苜赢了,以一种极惨烈的方式,又赢了他一次。
他一遍一遍的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心里感觉有些酸。他当时怎么没觉得他被自己欺负的那么惨,那么可怜。
为什么在发现江苜没用他的钱、试图摆脱他的监控、和秦谌和睦相处的时候,他会那么愤怒?
说真的,那是愤怒吗?
他是在害怕。
江苜虽然无亲无友,也许还出身贫寒,但是他内心强大,有体面的工作,有广博的学识,他工作认真,不贪图享乐,靠自己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江苜的生活里有他没他都一样,甚至因为有他而变得更糟,他就是深刻的知道这一点,才会越加焦躁。
他心里发虚,内心惶恐,在江苜面前总觉得自己卑劣。
他听够了之后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居然不敢推门。害怕一开门就看到那天江苜躺在床上的样子,明明眼神都涣散了,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大颗大颗的往外涌。
身上都是他弄出来的红肿和淤青,耳边仿佛又听到那天江苜的哭叫:“不要这样。。。凌霄,你要杀人吗?”
而他冷酷、残忍,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自己的惩罚。
仿佛这鱼沿.样能填满什么,仿佛这样能证明什么。
他突然觉得更加恐慌,同时也迟钝的发现,克制对江苜的爱,远比克制对江苜的愤怒要困难的多。
那天江苜晕过去之后,他过去给他喂了水,还抱他进浴室洗了澡,但就是没把他弄醒,因为不想让他知道。
就当他最后的耀武扬威,这使他看起来勉强还像个胜利者。
可才几天呢,他就后悔了。
长这么大,他向来由着自己的性子,掀桌子拍板子,反正都兜得住,有的是人在他屁股后面收拾残局。
可是这一次,他第一次觉得兜不住了,后悔了,后怕了,高估自己了。
南大教室。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江苜让学生自由举手发问。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举手,江苜示意他起身。
“教授,之前的课上关于你说的控制欲的问题,我有一点疑问。”
“请讲。”
“控制欲强算是心理障碍吗?如果我们现实中的好友和伴侣身上有这种情况,能做什么让对方改变?”
江苜声音清冷,说出的话也理智得过头,他说:“能痛改前非的人毕竟是少数。这个世界上有反省能力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一个人偏执起来,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的。我的建议是,不要浪费时间在期望他人改变上。”
男生皱了皱眉,又问:“控制欲真的是无药可救吗?”
江苜看了一眼提问的学生,说:“也没那么绝对。我上次说了控制欲的本质是恐惧,而战胜恐惧的第一步,就是直面恐惧。当控制者敢于正视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坦然接受现实,就是打开心门的第一步。”
下课之后,江苜直接回了办公室,远远就见到门边的墙上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个高腿长,桀骜不驯,不是凌霄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快虐到头了。
有点发愁,这样的两个人怎么甜得起来。
一个躁得像条狗,一个冷得像块冰。
第33章
江苜自愈能力惊人,尽管曾经濒临崩溃,可是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已经足够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再见到凌霄的时候,他除了眼神更冷了,其他的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凌霄跟着他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整个人的状态都平静异常。凌霄甚至有些怀疑,那天的记忆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江苜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凌霄不说话,似是等他先开口。
凌霄突然发现他总是这样,先默默的审视他,观察他。像是一个人面对危险时,不敢轻举妄动的谨慎态度。
凌霄劈头就问:“你怎么搬走了?”
江苜皱了皱眉,问:“不是结束了吗?”
他没拆定位,就是在看凌霄的态度,凌霄应该第一时间知道他搬走的事。他既然没反应,就说明他默认了,默许了。
为什么时隔一礼拜之后,又突然跑来问他这个问题。
“我什么时候说结束了?”
“你那天说你玩腻了,以后不见我了。”江苜语气平静地帮他回忆。
“我那是气话,你看不出来吗?”凌霄听他提起自己那时说过的话,心里又气愤又窘迫。平时他说的话江苜全当耳旁风,这句倒是记得牢。
江苜没说话,眼皮垂了下去。
凌霄奇迹般地看懂了他的想法。江苜的想的是,不是气话,是真的该有多好。
“你那天,之后。。。”凌霄有点问不出口。
江苜闻言,终于有了点反应,不可控得躲了一下他的视线。
凌霄沉了沉心,才问:“那天之后,你还好吧?”
江苜面无表情,停了有两秒钟,才说:“没疯,没死,还能坐在这,应该是还好。”
凌霄心情复杂,语气还算温和,说:“搬回来吧。”
江苜又用那种观察的审视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问:“如果我说我不搬回去,你会怎么样?”
凌霄不喜欢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眼神幽冷的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江苜不怎么在办公室抽烟,但是这会儿林欢不在,只有他和凌霄。
于是他毫不顾忌的点了根烟,烟雾如丝线在空中升起,他问:“凌霄,你这么对我,是真的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吗?你觉得不管你怎么对我,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是吗?”
凌霄长吐一口气说:“我也不想这么对你,我是喜欢你的,可你总是对我冷冰冰的。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的心什么做的。”
江苜看着他,没说话。
这个人居然自大狂妄到这种程度,觉得自己居高临下的来喜欢一个人,没得回应就能肆无忌惮的伤害对方。这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状态吗?尽管眼下他给自己的外表披了一件名为温和的外衣,可这件外衣和他处处不合身,看着就像偷来的一样。
“我那天就是太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
江苜翻着桌上的资料,咬着烟头也不抬:“你不是控制欲挺强的吗?怎么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住?”
凌霄被他噎了一下,有些说不出话,但还是不太能理解江苜瞒着他和秦谌见面的事,问:“他是你的病人,可是为什么你们要约到校外见面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约会呢。”
江苜说:“秦谌情况比较特殊,约在咨询室之外的地方见面,会让他更放松,不会时刻提醒着他是一个病人。”
“那你们还有说有笑,聊得难舍难分的。”凌霄想到那个画面,直到现在心里还气不忿。
“真诚的态度可以建立信任,愉悦的交流可以拉近距离,轻松的氛围可以打开心扉。”江苜说完,接着反问:“你见过哪个心理医生是和患者拍着桌子互骂的吗?”
凌霄勉强能接受这个理由,但心里还是有点膈应得慌,说:“以后你们不要再见面了,你让他换个医生。”
江苜不接受,语气虽然和缓,但态度丝毫不退让:“不要干涉我的工作和人际交往,这是我的底线。”
凌霄蛮不讲理说:“我让他换个医生,又没说不让你工作。”
江苜抬头看了一眼凌霄,表情奇异,似笑非笑,说:“凌霄,如果把我们的关系看做一场对战的话,你最好先想想你的筹码是什么,再来跟我谈。”
“对战?”凌霄深吸口气,问:“你就这么定义?”
“不是对战吗?”江苜咬着烟轻笑,隔着烟雾看着凌霄,然后抬手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在凌霄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目光中,他拉下领口,露出身上的伤痕。淤青和红肿经过一周已经很淡很淡了,但是被凌霄咬出来的好几个牙印还在。一周过去了,应该早就不疼了,但是皮下组织的青紫色痕迹依旧明显,可见当时咬得有多深。
江苜展示着伤痕,歪头轻声问:“那这也不是战损吗?”
凌霄又消失了两天。
这天晚上江苜收到了凌霄发来的几条短信,他看了一眼皱起眉。
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还没什么逻辑。江苜随便扫了一眼,然后就删掉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江苜在宿舍刚洗完澡,正准备上床休息时,接到了邵林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
邵林急吼吼道:“江苜,你跟凌霄在一起吗?”
“没有。”
“我从早上开始就打他电话就没人接,他家里也联系不上他。”
“不清楚,我没和他在一起。”江苜想快点说完挂电话。
结果邵林说:“我知道,你们吵架了。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有点担心,你替我去他龙宫的房子看看他。”
江苜愣了一下说:“你自己怎么不去看他?”
邵林回道:“我人不在首都,我在广西出差。”
“程飞扬呢?”
“程飞扬回部队办手续了,还得两天才能回来呢。”
“桂嘉言呢?”
“嘉言出国了。”
“你总还认识他的其他朋友吧,再不行找他的助理。”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你们就算是真掰了,他现在死活不知让你看一眼怎么就这么难啊?”
“不好意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江苜凉凉道。
邵林耐心耗尽,没好气道:“得了吧你,怂你就说。”
“激将法对我不管用。”江苜不为所动
“哎呦,我说真的,没骗你。别的是还有认识的人,但是凌霄要真的犯什么浑没人制得住他。你好歹帮忙跑一趟吧,我真觉得不放心,他家里现在也急得不行,他妈联系不上他,都快急哭了。”
“。。。。。。”
不知道哪句话说动了江苜,最终他还是帮忙跑了一趟。
江苜到了龙宫凌霄的门口,敲了敲门,不多时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儿,江苜见人微微怔愣一下,有些茫然,似乎没想到会是眼前这种状况。
“凌霄在吗?”江苜回神问道。
男孩儿一开口就是一股甜腻的嗓音,笑道:“在家呢,你是他朋友吧,进来吧。”说完就侧身让江苜进来。
一进门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凌霄半裸着上身,只穿了裤子,躺在沙发上昏睡。
江苜走过去,叫了他两声都没有把人叫醒,他回头问那个男孩儿:“他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喝酒喝多了。”男孩儿脸红扑扑的,也略带醉态。
江苜这才放眼扫视了一下房间,茶几上的酒瓶数不胜数,打包的食物倒是没动几口。沙发上的人闭眼沉睡,一看就喝了不少。
他上前拍了拍凌霄的脸,喊道:“凌霄,醒醒。”
凌霄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发出了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又挥手侧头睡去。
江苜正考虑要不要拿水把人泼醒时,凌霄又猛得睁开眼坐了起来,不敢相信般开口:“江苜,你。。。”
江苜见他醒了便说:“你没事了就回个电话给你家里,再回个给邵林。”
说完这些,自觉任务完成,江苜转身就准备走了。
还没走出两步,他就感觉后背一阵疾风袭来,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凌霄扑倒在地。
还好地上铺着地毯没摔疼,但是那股冲击力还是让江苜皱起了眉头。不用想都知道这会儿身上从背后抱着他的人是谁。
江苜想转身起来却被凌霄死死禁锢在怀里,还在他耳边胡言乱语道:“你来了,你来看我了。”
江苜推了几下没推动,没办法只能冲那个男孩儿道:“帮我拉开他。”
男孩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就跑过来想把凌霄拉开。
凌霄猛得一个挥手就把男孩儿推到一边,嘴里还喊道:“走开!”
男孩儿被他一推,一屁股坐到地上,想上去继续又犹豫着不敢。
江苜喝道:“凌霄,你先起来,放开我。”
凌霄哪里听得进,他掰过江苜的脸重重的吻了上去,沉重的身躯把他死死的压在地毯,另一只手就去扯他的衣服。强硬道:“我不放,你自己送上门的。”
他双眼猩红,一身的酒气,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疯狂的不太正常。江苜好不容易把身体转过来面向他,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攥住两个手腕重重的压到头顶,然后又粗暴的吻了下来。
江苜羞愤不已,被他吻到几乎缺氧,嘴唇也被他的牙齿磕到发疼。他拼命反抗,曲起膝盖想把他顶开,可是腿刚一动就被一股更加强势的力气分开,凌霄把自己挤进了他双腿之间。
江苜气得倒抽一口凉气,骂道:“你别发疯,起来!”
凌霄却是不管不顾的又开始扯他的衣服,嘴巴也不停的在他的颈窝处啃咬,热气喷在他的皮肤上。
“快来帮我。”江苜冲愣在一旁的男孩喊道。他奋力挣扎却撼动不了分毫,凌霄本就体力强悍,醉酒发疯之后力气更是大的吓人,他的衣服像碎布一样被撕碎。
无助之下只能惊慌的向一旁的人求助,男孩却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不知道是怕被伤到,还是怕得罪凌霄。
江苜绝望,眼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被凌霄扒干净了。他突然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愤怒、羞恼、难堪、心酸都不足以完全概括。他只知道此时被凌霄当着另一个,可能和他发生过关系的人的面,压在地上强迫,可能还要给别人看一场活春宫。
他眼睛都红了,一向表情淡漠的脸上出现了真实的恐惧。
凌霄像疯了一样还在撕扯他的衣服,甚至已经动手去扯他的内裤,他冲男孩儿吼道:“不帮忙就走。”
男孩儿还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
江苜被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又吼了一声:“快走!”
男孩儿抓起沙发上自己的外套跑了出去,关门那一瞬间听到客厅传来一声惨叫。
而这边的江苜已经顾不上去确认他是否离开。
因为凌霄已经伸手去掰他的腿,强烈恐惧让他忘记了一切,只知道有人旁观他被侵犯,羞耻和愤恨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有人在看!有人在看!
江苜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撕烂了,恐惧和难堪将他裹挟。喉咙仿佛被被割断了,乱糟糟的内脏和血液一起流了一地。整个华丽阔大的客厅,成了他一个人的屠宰场。
有人在看!!!快住手!!!
肉.体和灵魂同时开始惨叫。
好像是他叫的,又好像不是他叫的。那声音仿佛是身体发出的,又好像是灵魂喊出的。
接着就是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虐。
第34章
凌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地毯上,屋里有暖气到不觉得冷。只是因为宿醉头疼的厉害,他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昨天晚上的回忆蜂拥而至,他昨天好像看到江苜了,记忆碎成片段在他眼前出现,。
江苜愤怒的脸,满脸泪水的脸,他挣扎着往前爬又被自己拽着脚踝拖回来,耳边是他痛苦的惨叫。
他像突然回神似的,猛得起身找到手机。看到上面有邵林的未接来电,他拨了回去。
“你他妈终于给我回电话。”邵林的声音劈头盖脸的传来。
“嗯
”凌霄应了一声,犹豫的开口:“昨晚上
。。。”他有点不敢求证,希望那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昨晚上,你有没有把握好我给你创造的机会?”邵林笑道:“我昨天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说服江苜去你那看看你,回去你可得好好请我吃饭。”
“昨晚江苜真来了?”凌霄心一沉。
“是啊,我说联系不上你着急,让他去看看看。”
“嗯,喝了点酒。”凌霄干涩的回道。
妈的,不是梦。
“你说你,喝的人事不知的可还行,你家里可都着急了,你赶紧的回个电话给你妈。”邵林交代了两句又问:“你们和好了没?”
凌霄看到地毯上的血迹,满心杂乱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道:“我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挂完电话,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接通后,一个甜腻的男孩声音传来:“喂~凌少,你醒了。”
凌霄没工夫和他闲扯,直奔主题道:“你昨晚不是在我这吗?”
那边愣了一下道:“是啊,可是后来你朋友不是来了吗?我就走了。”
“我昨晚干了什么?”
男孩吃吃的笑道:“凌少你昨晚可真吓人。”
“少他妈废话,说正题。”
“还能干什么啊。”男孩儿顿了顿又道:“那人一来就被你直接扑倒,你上去就撕人衣服,我看他吓得都快哭了。”
“你他妈就不知道拦着我点。”
男孩莫名其妙,他又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正直好少年,他哪敢拦啊。真碰到凌少要对谁做什么,他不上去帮忙摁住腿就不错了,更何况他也拦不住啊。
凌霄也想到这一点,心里咒骂,又问:“你他妈就在旁边看着?”
男孩儿莫名觉得他这个话带着一丝寒意,也不敢胡说:“我,我后来就走了,那人让我走的,我就走了。”
确定昨晚的事没被人看去,他才挂了电话,
接着他给江苜打了几个电话,那边却没接。再打过去已经提示无法接通,他知道自己被拉黑了。
凌霄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直接驱车去了南大。一直到了办公楼下才察觉不对劲,进来一路上都没什么人,他才想起今天是礼拜六。
于是他调转车头,开到了江苜的宿舍楼底下。车随便一停就噔噔上楼,他腿长步子大,一跃就是两三个台阶,转眼间就站到了江苜门口。
走廊里很安静,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又接着敲了两下。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里面有声响,一串细细得脚步声,又轻又碎。
声音到了门后就停住了,好像在迟疑,不确定刚才的敲门声是不是错觉。
凌霄于是抬手又敲了两下。
门后的人往后退了两步,被吓到了似的。
“。。。谁?”江苜过了好几秒才出声发问。
凌霄抿唇不语,他怕他一出声这扇门就再也不会打开。于是他没说话,赌江苜会开门查看。
然而江苜明显没那么重的好奇心,也或许是猜到了什么,脚步声又离开了。
凌霄慌忙又叩了两下门,里面人脚步顿住,似乎站在客厅中央的位置。
空气凝固了一样,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隔着门板,静静呼吸。
凌霄受不了这种窒息一样的氛围,需要一点什么来打破僵局。在开口说话和敲门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这次几乎是立刻的,里面给出了回应。
应该是丢过来了一只杯子,重重得砸到了门板上,砰得一声,然后是瓷片碎落一地的声音。
像是重物砸到了心脏上,凌霄觉得胸腔一阵生疼。他张了张嘴,说:“是我。”
江苜走到门后,凌霄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你走。”江苜轻声说。
“让我看你一眼,确定你没事。”凌霄内心苦涩。
“我没事。”
“那你让我看一眼。”
江苜没说话,里面传来一声猫叫。鸟鸟站在他的脚边,冲着门板“鸟~鸟~”叫了两声。
“江苜,开门。让我看看你。”凌霄不看他一眼,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我觉得,我现在不该见你。”江苜说了一句在凌霄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该见。
凌霄说:“你先开门好不好?我不见到你是不会回去的。”
江苜可能考虑到影响,也可能是担心凌霄再发神经,迟疑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把门打开了。
凌霄看到他,吊了一天的心才算稳稳落地。
江苜满身戒备得站在那,身上有一种蓄势待发的神态,仿佛随时都会夺门而出。他穿着睡衣和拖鞋,头发蓬松凌乱,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
凌霄上前两步,江苜本来有些潮红的脸瞬间惨白一片,忍不住往后退。
凌霄眼尖,看到他要踩上后面地上的杯子碎片,快步上前去想提醒他。
这下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江苜惊恐万分得往后退。一脚踩到碎瓷片上,脚下一滑。
凌霄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他往后仰的身体。
江苜更加激动,像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样,奋力挣扎。
凌霄没想到他会这么应激,一个没搂住,让江苜从他怀里挣了出去,跌落地上,滚到了一片碎瓷里。
“江苜!”凌霄慌得睚眦欲裂还要上前。
江苜惊慌得犹如一桶冷水浇在身上,蹬着腿往后躲,颤着音叫喊道:“别过来。”
他坐在一片碎瓷里,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似乎比起这个,凌霄的靠近才真正让他难以忍受。
凌霄僵在原地,不敢动,说:“我不动,你快起来。地上有碎瓷片。”
江苜稍微平静了下来,四下看了一圈,才撑着手慢慢站了起来。起身后就往一旁走了几步,再次拉开和凌霄的距离。
他不看凌霄,低声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凌霄不肯走,问:“身上有没有伤?”江苜低头在自己身上扫视了一遍,因为隔着衣服,瓷片没有直接接触他的皮肤,身上并没有被割伤。
他摇摇头说:“没有,你回去吧。”
凌霄迟疑了一下开口:“昨天我喝醉了,我那会儿不太清醒,不是故意的。”
他刚说了昨天两个字,江苜就打了个冷颤,像挨了一鞭子。
“伤着你没有?你别硬撑,如果有伤口要赶紧处理。你脸有点红,是不是发烧了?”
江苜闭了闭眼,不明白凌霄为什么非要一直提昨晚的事。他已经很努力的想把昨晚的恐怖经历忘掉了,结果这个人跑到他面前,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此时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已经让他觉得战栗,一点都不想跟他讨论昨晚的事。
江苜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制止他继续说:“你别说了,别提昨晚的事了,别说了。”
凌霄抿了抿唇。
江苜的脸苍白的厉害,垂着眼皮不说话。
凌霄说:“对不起,我真的是喝醉了,我以为是在做梦,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找我。”
江苜过了许久,突然说:“凌霄,你放过我吧。”
凌霄闻言一震,看着他说:“我说了我是喝醉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对你。”
江苜的脸破败得都快枯萎了,像喃喃自语一样说:“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觉得这样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