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时间，我们僵在那里。</p>对付这样的女汉子，我也是没经验。</p>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p>
林宇狡黠的一笑，“姐，你这么漂亮...不会，难为，我吧？”</p>
“啊？”</p>
胖女人一怔，不好意思红了脸。</p>
她捂着红彤彤的油腻脸蛋，来来回回的扭动着粗腰，羞赧的象个少女。</p>
我直接别过脸去。</p>
实在不忍再看。</p>
我怕...受不了，再吐了。</p>
“姐，我说真的...你人美心善，这里面，你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p>
“真的？”</p>
“当然啦。快，我先过去办事哈，回头咱们再聊...”</p>
林宇说着，还做了一个挤眉弄眼的动作。</p>
好象是说，你懂的...</p>
女人当即侧身，让林宇挤过去。</p>
我的双手还在用力的捏住男人的一只手。</p>
林宇很快就从柜台下的纸箱里，翻出数摞假的十元纸币。</p>
“这就是证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p>
假币在掌心里上下甩动，发出啪啪啪的声音...</p>
围观的乘客都挤过来，朝餐车里卖饭菜的男男女女，纷纷指责。</p>
“干什么的？”</p>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众人议论。</p>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乘警出现在餐车门口。</p>
乘警是个年轻人，细瘦身材，象个营养不良的麻杆。</p>
一顶黄色的警帽戴在头上，一低头就要掉下来。</p>
我赶紧上前，一亮证件，将情况简单告诉他。</p>
细瘦乘警不时的打量着我们。</p>
好象我和林宇才是做案的坏人一般。</p>
林宇也从玻璃窗下，递出那摞假的十元钞票。</p>
胖女人看着林宇，咽了口唾沫...退到了人群后面。</p>
麻杆乘警看着我们两个两眼，嘴角扯动，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p>
他这个表情有些复杂和奇怪。</p>
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却无法开口的样子。</p>
“乘警同志，他们以假乱真，收群众真钱，找人假币...刚刚就有一位大娘受了骗...”</p>
林宇指了指前面的车厢方向。</p>
在乘警的见证下，卖馒头的中年男人将百元真钞退还给了老人家。</p>
火车到了一个叫铁门的小站。</p>
火车一停下，广播里就说，火车要在此站停留半个小时。</p>
围观的乘客开始下车。</p>
林宇将卖馒头的男人交给麻杆乘警。</p>
“兄弟，都交给你了...我们的任务完成啦，接下来，就看你的喽！”</p>
麻杆乘警忙不迭的说着客气话，还让我们放心。</p>
他一定会秉公办案，保证不再发生类似情形。</p>
“走，我们下车到处看一看...”林宇朝我招招手，头先带路下了火车。</p>
林宇买了一根糖葫芦递给我。</p>
“刚才，我的动作，是不是特别帅？”</p>
“嗯，帅。”我啃着糖葫芦，笑着违心回答。</p>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p>
“有多帅？”</p>
他信步往前走，拐到一间操作房后面，一面避风，一边和那根冰糖葫芦战斗。</p>
“蟋蟀的蟀！”</p>
“你呀，纯粹是羡慕我...”</p>
“我总觉得...麻杆乘警好象欲言又止，言而未尽似的...也不知道他想告诉我们什么...”我将自己的感觉告诉给林宇。</p>
“切，你啊...太自信了。什么时候都...”</p>
林宇一下子收了声。</p>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p>
两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过来。</p>
林宇反应极快，拉了我胳膊一下，我学着他迅速蹲下身子。</p>
并用衣领蒙了脸，裹住头，只露出两只眼睛...悄然朝外面窥探过去。</p>
那个卖馒头的中年男人，此时已脱下白大卦，正比比划划的对同伴说着什么，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p>
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和林宇。</p>
我发现，在中年男子脑后，脖子上方，有一块胎记，黑乎乎一团，特别明显。</p>
他们在前面走，很快走下站台，朝外面走去。</p>
林宇拉了拉我手，示意我跟上他。</p>
胎记男与同伴挤上一辆公交车。</p>
我和林宇也从后门挤了上去。</p>
“得亏我们没带行礼...”林宇附在我耳边，低声对我说。</p>
“我的书...还在车上!”</p>
“什么叔啊婶的...谁还看书啊？你的学还没上够？”</p>
林宇低声讥讽我，一边拉着我，小心翼翼盯住前面两个男人。</p>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拿下来...我从县城图书馆借的...丢了，得罚款...”</p>
林宇将我往旁边电线杆上一拖，一边露头朝前看，一边回答我：</p>
“罚呗...总不能，把我一个人丢这里吧？你放心！？...”</p>
“别忘了，咱们可是老铁...”</p>
“万一，我被他们暴揍一顿，你脸上也不好看...对不对？”</p>
“好吧...看在刚才请我吃了糖葫芦的份上...”我笑道：“就陪你盯梢...反正，我体力没你好。我也是个配角...”</p>
“那是，有老林在，你老高，就光跟着...立功！”</p>
我们两人刚要抬腿往前走。</p>
不料，大腿却被人猛然抱住。</p>
低头一看，竟然是两个衣衫褴褛，鼻涕糊满嘴唇的小乞丐。</p>
他们的两只小手，黑乎乎的，脏兮兮的，不知多少年没洗过。</p>
浑身散发的恶臭味，令人作呕。</p>
“小哥哥，我们也...想吃糖葫芦...”</p>
抱我的小乞丐扬着脸，冲我咧嘴一笑。</p>
满脸的狡黠。</p>
另一个抱着林宇，嘴里竟然不停的叫他“爸爸”。</p>
“爸爸，儿子我...好久没饭吃了...你不能不管我呀！你可是我亲爸...”</p>
得，碰到无赖了。</p>
早就听闻铁门火车站附近有一群小乞丐...</p>
他们成群结队，有组织有分工，与盗门走得特别近。</p>
是铁门一代闻名的社会毒瘤。</p>
林宇大怒，抬腿就要踢他面前的小孩子，被我制止住。</p>
“你们找错人了...我们俩可不是有钱人。”</p>
我笑了一下，想跟他们解释...相信，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打动他们。</p>
只是，我失算了。</p>
看我脾气好，好说话，抱林宇大腿的小孩子，松开林宇，转而跪倒在地，扬起满是灰渍的小脸，朝我喊开了“爸爸”...</p>
第一个抱我小孩子有样学样，也一起大喊起来。</p>
“爸爸...”</p>
“爸爸...”</p>
特么的，小爷我还没结婚，还是处男呢，哪来的野种？！</p>
欲哭无泪。</p>
总不能动手打这两个小孩子吧？</p>
林宇紧张的朝前方看了一眼，再看一眼，低头看看我脚下两个小孩，他也没了主意。</p>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p>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p>
“爸爸，我要钱买糖葫芦...”</p>
“爸爸，我要吃好吃的...”</p>
“爸爸...”</p>
“亲爸爸...”</p>
两个孩子不仅轮番用言语攻击着我，还不时把脸埋在我裤子上，擦鼻涕。</p>
两只脏手，更是到处里乱摸乱抓...</p>
可怜的新衬衣新裤子已经一道道灰渍，变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