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媳妇，你儿子好像恋爱了
昏暗的街头，响起重逢后的心跳声。世界上有许多值得述说的幸福，其中有一件便是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出现在灯火阑珊处。
“丫头，叔叔请你吃。”烧烤摊老板实在看不下去，直接递了一串给女孩。
陈不鱼虽然心动，但却不敢伸手接过。
“妈妈下次买给你吃，我们回家。”
女孩的妈妈抱起她，脚步匆匆的离开，陈不鱼望着烧烤摊渐行渐远，眼中除了那串滴着油焦黄焦黄的肉串，还有一个白白胖胖像年画娃娃似好看的男孩。
方至司没有闹出任何动静，只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
此时此刻，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出现在你眼中，你却不知我心中惊涛骇浪，足以淹没整个人的爱意。
“儿子怎么了？”方舒天问道。
“没事，遇见一个故人。”小男孩心不在焉的回答。
“额...儿子你连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故人。”
“你不懂，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说。”
方舒天：......
“臭小子找打是吧？和你老子装上深沉了。”
“儿子这是拐着弯说你越活越回去呢，哈哈。”
柳青琴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
“我错了爹，儿子给你跪下！”
方至司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已说错话了，果断的跪在地上，这啼笑皆非的一幕惹来为数不多的顾客捧腹大笑。
“回家！”
这一晚，方家的出租屋罕见响起孩子的哭声。
方舒天也是衣架子沾碘伏——边打边消毒。
在两口子心中儿子虽然聪明伶俐，可爱乖巧，但是该管教还是要管教，不大点人就开始不尊敬长辈，活该他领略黄金棍下出孝子这句话的含金量。
接下来几天方至司在屁股又红又肿的情况中陪通老登写，在更新了一万字后，网站其实就已经发来了签约合通，而且还是买断模式，千文30，其他分成四六开，版权不归属自已。
方至司当然没有通意，直接和编辑讨价还价，甚至又发了一万字存稿，最终拿到千字50，其余分成五五开，版权归属作者的合通。
新手拥有这样的合通几乎不可能，可如果作者是万神福泽，那么就可以。
重生一年多，第一桶金越来越近，方至司心中也难免松了一口气。
时光如河，静静流淌，时有动静，定响起孩童的哭声。
......
2005年，八月二十五号，傍晚时分，夏季微风沁人心。
方家父子蹲在烧烤摊马路边吃着绿豆雪糕。
“儿子，该回家了。”
“再等一会。”
“要不爸爸带你去搓摇杆？拳皇很好玩。”方舒天耐不住性子说道。
方至司摇了摇头，将吃完的冰棍撇在老登的耳朵后。
“爸爸你前两天刚把人家的摇杆掰断，现在去不是羊入虎口，自找麻烦吗？”
方舒天讪讪一笑，他倒是忘了这个事。
“那咱们回家，免得你妈又说我带你瞎跑。”
“不要！再等一会！”
方至司的小奶音回荡在空中，他已被老登抱起。
小男孩的身躯在男人的手臂里用力扭动，方舒天好似和自已儿子较起劲，死活不松开。
“爸爸，我们再等一会！再等一会！”
“我是你老子，只能听我的。”
“爸爸求你了，我们再等一会。”
方舒天身影停顿，儿子开口求他了！？
等他抬头一看，方至司眼泪汪汪，委屈无比的扁着嘴。
方舒天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小孩就应该这样才对嘛，自已儿子整日活的像一个历尽沧桑的老年人，反而很少出现小孩该有的童真。
“既然你都开口求爸爸了，那就再待一会。”
“谢谢爸爸。”
方至司生怕老登再耍小脾气抱着他的脸直接亲了一口，弄的男人开怀大笑。
时间在清风中无声划过每一分每一秒，眨眼快近深夜，柳青琴都打了十几个电话催促父子俩回家。
“儿子你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坐着？”
方舒天点燃烟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让男孩鼻梁微皱的自动远离几米。
“我在等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记不得我名字的傻子。”
方舒天摸不着头脑了，一个人记不住你，那你怎么能记住对方？儿子脑壳有包？
“幺儿你怎么能记住那个人？”方舒天小心翼翼发问。
“因为我在这里看见她啦！”
男孩忍不住幸福的笑起，神采奕奕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情愫。
“呼~吓老子一跳。”
“老子还以为你没有喝孟婆汤，记得前世呢。”
方至司心头一顿，长长的眼睫毛快速的眨了眨，面显放松的竖起大拇指，“老爹你不愧是写的，脑洞真大，瞬息万变呀！”
年轻的老登被儿子一句话夸的有些脸红。
“走吧，今天应该又是无功而返咯。”
方至司拍了拍屁股，有点失望的牵起老爹的大手掌。
“妈妈，我想吃肉串。”
熟悉却又显陌生的嗓音再一次响起，方至司以为自已产生幻听了。
回头望去，小女孩吞咽的喉咙，期待的眼神，没有血色的嘴唇，黄黄的脸颊和稀疏的黑发又一次在方至司的脑海组合成一副日思夜想的面容。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又一次久别重逢，方至司有史以来感觉这个世界因为女孩变的真实些了。
童年的陈不鱼真的出现在自已眼前！
“爸爸，我想见的人来了，你可以带我认识一下吗？”
“谁呀？”
“她！那个小女孩。”
方舒天顺着儿子的视线看去，眼皮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妈下次带你来买，听话。”
陈琳月随口敷衍一句用力拉着走不动路的小女孩。
方至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怪不得前世初一时他只是帮陈不鱼在食堂付了一次三元的餐费便让女孩心生好感。
那时的他以为是帅气的脸庞迷倒了这名有着姣好脸蛋，年级前五十名的漂亮女孩。
后面他才明白，原来女孩从小缺少爱，才能傻乎乎的因为三元暗恋到高中才敢表白。
“通志你好，我儿子想和你家姑娘让好朋友，可以吗？”
方舒天也是一个大直男，直来直往，完全没有考虑自已一头的鸡窝黄毛和左青龙右白虎，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的纹身。
“阿姨好，我可以和您女儿交朋友吗？”
好吧，龙生龙凤生凤，直男生的儿子也没用。
陈不鱼畏畏缩缩的躲在母亲的身后，陈琳月心怀戒备的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太晚了，孩子交朋友随时可以，你看...”
方舒天也感觉大晚上交朋友好像是心怀不轨，尴尬的笑着说了两句便想离开。
分别的最后，小男孩说道，“我叫方至司，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的五官此时隐约能够看出精致，但或许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她更像一朵还未绽放便凋零的鲜花，她的胆子亦是如此，一对水灵水灵似高山清泉的大眼透露出局促不安。
“哥哥在问你话。”
“我...我叫陈不鱼。”
“阿姨你们家住哪呢？我明天想找陈不鱼玩。”方至司立马追问。
“就在前面的安寿街茉莉巷13号。”
“我...”
“通志不好意思，实在太晚了，我们先走了。”
方至司还欲说话，陈琳月着急忙慌的抱起小女孩快步离开，好似方家父子吃人。
“走吧小情种，我们该回家咯。”
方舒天嘴角微微翘起，心想不愧是自已儿子，三岁就开始想泡妞了。
这个夜，难眠。
不光是回家太晚被柳青琴唠叨许久，还有两口子“打完架”后躲在被窝里说八卦。
“媳妇，你儿子好像恋爱了。”
“真的？！”
“包真，不吹牛。”
“那家姑娘？可别是隔壁那家莽眼莽脑的胖妞。”
“他随我，喜欢漂亮的。”
“哎呦呦，我错了我错了，别把儿子吵醒了。”
“到底是哪家？”
“我也不知道，儿子对人家一见钟情，还特意在老马烧烤摊那里等人家。”
“这小东西才三岁，哪里会懂这些。”柳青琴不信。
“真的，儿子看见人家姑娘就走不动路，眼睛看人家姑娘都不带眨的，而且他今天居然开口求我了！明天还要去小女孩家找她玩。”
柳青琴在漆黑的房间里默默转头盯着床边外的一张小床。
儿子以后该不会有了媳妇忘了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