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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以为可以忍得住,只是没想到光是听到这人的声音,整颗心便揪着疼。

    委屈与难过都有。

    委屈的是对方不听他解释,难过的是对方偏要选择这种极端方式对他,想要《玄清真诀》为什么不肯坐下听听给不了的原因?

    谢九清听完笑了,“本座要《玄清真诀》做什么不容师尊操心,师尊且说给还是不给?”

    他若再信这人一句就活该被捅。

    内心深处的无力感顿然冒出席卷全身,凤墨声闭上已经哭红的眼睛不再作声。

    不管自己说多少遍给不了,这个人都不会信。

    谢九清修长的手指划过下颚,缓慢箍住那纤细的脖颈,猛然用力,“你这幅模样真让本座感到恶心,你连捅本座两刀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有今日?”

    这只手掌摸到了正在跳动的动脉,能清晰的感知到这股鲜活的生命力。

    凤墨声没有挣扎,双臂颓然垂着,双眸紧闭,甚至连声响动都没有,似乎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谢九清笑的明媚,“本座不会让你死,本座要你好好活着,行你厌恶之事,屠你亲近之人!昨日师尊大婚没能和我爹行合卺礼,徒儿也感到很遗憾,但我爹年纪大了便由徒儿来代劳。未免我爹心有怨忿,可邀他同观,师尊高兴吗?”

    不知是这番话太长,还是这种行为太过于不可思议,凤墨声好一会儿都没消化掉个中含义,待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拖着往寝床边走。

    耳边传来冰冷的吩咐,“去,把那狗*东西给本座一同带过来。”

    凤墨声拼命挣扎,“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深衣早就在这番动作中散落在地,他身上仅剩一件抹胸襦裙,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不肯去相信,对方会做出这种无耻下流的事。

    从他被扔到床上,到被红绫纱束缚住手脚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觉得自己在做噩梦,只要醒来就好了,但梦中面对对方这样过份的举动还是慌得要命。

    手骨碎掉的右手在捆绑之下很疼,根本不是他这幅凡人躯体可以忍受的,他痛的要死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海棠纱帐外,隐隐约约出现两抹高大身影。

    48.师尊可还满意徒儿?

    影奴的声音传来,“回尊上,魔尊已带到。”

    魏必极修为被废却没有觉得多沮丧,成王败寇是他一直以来坚守的信条,风水轮流转也是,否则早在当年他测试出伪灵根的那一刻就放弃修炼了。

    影奴去招他时将谢九清原话准确传达给他,当然这也是谢九清的意思。

    很明显对方是为了气他,还阴险的给他下了禁言术。

    就比如现在,只能杵在原地任凭别人摆布。

    他承认真的有被气到。

    以往这个在自己身旁像条狗的儿子骑到了他头上还不算,居然想出这种阴损的招来对付他。

    谢九清隔着清透的薄纱帐勾唇,看似对着凤墨声实则说给魏必极听,“我爹年事已高,自来身子不利落,为免他牵动气脉,行房之事便由本座来代劳,父后应该没有意见吧?”

    满意捕捉听到帐外之人因为气极的闷哼。

    话语间将目光投向那只扭曲的手臂,他故意轻轻一带,原本对坐的人便跌坐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了右手伤口,凤墨声痛的叫了一声。

    “《玄清真诀》真的无法传授,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事到如今,再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那就是傻子。

    他蜷在对方怀中,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一般。

    这种掩耳盗铃的抵抗在谢九清眼中完全是个笑话,“师尊莫要装模作样,若不喜欢怎会脸红成这样?”

    脸红?

    他昏头昏脑的轻轻咳了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身体就已经不舒服了

    对方缓慢靠近,在他耳边低语,低沉的嗓音有魔力般牵引着他的思想。

    温热的气息如雾泉中蒸汽喷洒在脖颈边,让原本就敏感的人身子跟着颤了颤。

    凤墨声缩着肩膀,“滚滚开你滚”

    双手被红绫纱吊在床顶,双脚踝也被缠住,双腿能活动的空间实在有限,他背坐在对方身上,面前仅只有一道清透的海棠纱帐。

    寝宫中窗户是开的,晚风吹进来纱帐跟着微微摆动。

    后面的黑色身影跟着影影绰绰。

    ——那是魏必极。

    很快,凤墨声开始出现全身发热,视物不清的症状,这是长期未用丹药抑制体内艳蛇生长液的缘故,起初只是这样每晚在特定时辰毒发,后而变成只要靠近特定的某个人,习惯其身上的味道以后就会对这种味道不能自拔深陷其中。

    对方的手探过来时,他一个转头狠狠咬住,只可惜他气力有限,再次被喉头涌起的一股腥甜呛得咳嗽,并未能坚持多久。

    却彻底激怒了谢九清,对方将他下巴掰正,极尽嘲笑,“师尊还是这番口是心非,都成了望夫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何必呢,啊?

    话语间,失去理智般的用了蛮力。

    不是说修道之人最是清洗寡欲么,在他看来凤墨声反倒要比常人需要的更频繁!

    天天这么多的眼泪,装柔弱扮可怜死咬住《玄清真诀》不交本意不就是想勾*引自己?

    “呃啊”

    凤墨声右手疼的要死,这处的暴力对待要比手臂还要敏感,一点疼痛便会放大几十倍,有那么一刻,痛到近乎晕厥。

    他全身都是冒出来的冷汗,额前几缕头发湿漉漉的垂在鬓边,襦裙紧贴在身上整个人仿若刚从水中捞出来。

    像一块热气腾腾散发着香气的玫瑰糕。

    妩媚诱人。

    全身心的折磨,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让他条件反射般的张开嘴巴大口喘息,“我我会恨你我会恨你”

    谢九清冷声,“师尊无须自作多情,徒儿不会动你分毫,只是帮你认清自己这幅道貌岸然的模样。师尊不交《玄清真诀》不就是想徒儿这番对待你么,现在你可满意徒儿的技艺?”

    字字伤人,句句戳心。

    “啊你”

    红绫纱因为他的挣扎左摇右摆,捆绑住的右手伤臂承受不住这番剧烈,手骨发出清脆的声响后断裂,手臂软软的垂下来形成一中诡异的姿态。

    这几天,不管谢九清怎么对他,他始终没有喊出一声“疼”求过一次饶。

    可这次的手骨断裂已经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在喊出一个“疼”字后,便失去意识,陷入昏厥。

    这张脸非常漂亮。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哭时镶着一圈微红,粉嫩晶耀,如同桃瓣中盛了一汪清泉,楚楚可怜的流动,叫人心荡意牵。

    身为男子,却是这样纤细的身子,又是这样的体质,偏生勾*引男人。

    谢九清也不知为何脑海中为何会突然冒出这种下三滥的想法。

    但,即便凤墨声倾国倾城三界第一,他也不会被这人引去心神,他的心中只有凤澜歌一人。

    他能好好活着,有现在的一身修为,没有死在魏必极那狗东西手里,都是因为遇到了凤澜歌,他要用尽所有来报答对方恩德。

    他觉得自己有些傻,像是急于摒弃掉脑海中一些不可控的想法像只无头苍蝇般扯过自己坚信的某种信仰去覆盖这些东西。

    谢九清没有帮凤墨声治伤臂,他觉得对方不配他亲自动手。

    身上欠的,早就在挨的那两刀里还完了。

    他整理好衣衫掀开纱帐走了出去,在纱帐外看到了魏必极。

    失去修为的人以极快的速度苍老,白发已经冒出了很多,沧桑的眉目间却依稀可见往日的风华。

    他最讨厌这张脸。

    谢九清在他面前接过身后影奴递过来的丝帕,将指尖残留的奶白色甘露仔仔细细一点点擦拭干净,把帕子扔在对方脸上,“父后的味道很不错,可惜你没机会尝了。”

    他冷冷瞥人一眼踏着满地月光出了门。

    影奴解开魏必极身上的定身术,“请吧,您该回去了。”

    谢九清刚没走几步,还是招呼了人去给凤墨声看伤,他怕人有三长两短《玄清真诀》也泡了汤。

    无极魔宫有一处非常隐秘的地界。

    这里灵气十足,终年温暖如春,四望绿洲,光明而清鲜,处处散发着生机。

    他最开始动了想做一界之主的念头时,就是因为这个地方。

    这里很合适修炼之人养伤,景色优美,最重要的是有充沛浓郁的灵气。

    若不是凤墨声跑出来捅他,他现在可能还在规划,他也没想到自己被捅了两刀反而得了机缘,体内的阴毒与魔气因为跟万魔杵同属一派,都被吸了进去。

    他敛静心神走进竹屋。

    凤澜歌在正坐在榻前望着窗外的绿植发呆。

    近几年随着境界越高,体内的心魔越来越严重,最可怕的是就连每个小境界里他都要经历心魔的侵蚀,大境界自是必说,化神大圆满他都是拼着九死一生差点走火入魔熬过来的。

    留下了很严重的伤。

    他偶然在一本杂记中发现对于《玄清真诀》的记载。

    道家无上心法,对修炼者要求苛刻,但只要素日注重积德行善,修到一定境界时便可返本归真,清除一切业障。

    而他的业障便是凤墨声。

    其实幼时的凤父在见到他们时要不要互换这个问题也考虑了很久,是他看到了这个仙人眼中的兴奋,也是他主动提出想跟凤父走。

    他那时五岁,生来就比旁的孩子懂事早,当他得知这世上居然有仙人时,激动的不得了,又从凤父嘴中得知自己天赋根骨极佳,更发誓也要变成会腾云驾雾御剑飞行的人。

    他软磨硬泡、泪眼汪汪的求凤父教自己法术,并很快学会展现自己天资,又央求凤父带他修行,什么愿意用后半生报答恩德的好话说了一箩筐。

    凤父本就有借着他提高在宗门中地位的打算,机缘巧合下算是一拍即合。

    只不过,他毕竟是小孩子,做这些事时心里也会有愧疚,因为那个家实在不算个家。

    屠户喜欢喝酒赌,十次九次都是输的,输了就回家打他们,有好几次他跟他娘都差点被打死,以至于后来他拜到了归一门下*体验到前所未有的优待时,也会经常做噩梦。

    内容不是他自己,而是凤墨声。

    他梦到凤墨声被屠户打的奄奄一息,瞪着那双眼睛流出血泪,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抢走他的爹娘。

    也就是那个时候,心魔生了根,到现在的一发不可收拾

    谢九清轻手轻脚走近,“师尊在想什么?”

    凤眸中敛去了那股子锋利,就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人。

    凤澜歌摇摇头,“他还是不肯交出《玄清真诀》么,小九不然我们还是算了吧”

    他其实是很想要的,所以才以退为进,正因为深知对方脾气秉性。

    这么多年他受够心魔的折磨,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摆脱,总之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得到《玄清真诀》哪怕日后再积德行善补回来。

    提到这个,谢九清原本还算缓和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师尊不必多想,徒儿总会让他吐出来。”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人都有弱点,他不信凤墨声没有逆鳞。

    现在只是方法没用对。

    他觉得凤澜歌就是太过于心善,太过于为旁人着想才会把自己搭进去。

    凤澜歌见人脸色不好,垂眸咳几声,“他到底是你拜过师的,还助你修炼过,你不要对他太过份。”

    具体的修炼细节谢九清没告诉过他,只含糊其辞说凤墨声帮其得了几次机缘。

    但他不是傻子,那段时日看到过凤墨声脖颈上的吻痕。

    又想起种种传言。

    他不说,只是为了能更好的维持他们之间这段关系,他不能将谢九清往别人身边推。

    (7815感谢宝们支持,评论我都看到啦,爱你们15(000008062009000807)12,下章加字数)

    49.被关进笼子里。人很着急,推推搡搡有好几次差点把他推到,影奴看不下去就使了一记警告的眼神。

    以前修炼那会儿不觉得,现在变成凡人就要体验四季交替冷暖气候变化对身体造成的影响。

    淋了很多雨,身上穿的又薄,等到地方的时候他开始浑身打颤。

    两个魔兵毫不客气的将他推进一个金属制的笼子里,然后上锁、拿着钥匙离开复命。

    50.求求你……放了我

    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洞,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视线之中仅有前方一道模糊的光亮,看起来遥不可及。

    他冷的蜷起身子,却不忘警惕的看着四周

    “砰!”玉石杯被拍在桌子上的力道震飞,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年迈的魔医见势当即腿软跪在了地上,“属下无能实在看不出仙君所得患何疾,魔君恕罪!”

    就在前几日,这位新上位的魔君从正道带回来一位仙君交于他诊治。

    可依他看来,这位仙君身上除了心魔并无其他隐疾。

    此次据说是念了什么道家的口诀导致心魔再次跑出来作祟,胸口疼痛难忍。

    道家的东西是最合适治疗心魔的,怎么可能会让心魔变的更加严重,而且他诊治一番确实没诊治出来对方身上哪里不对。

    胸口疼是不是心魔复发的后遗症他不知道,他可以确认对方丹田的那团心魔之气反比之前稳定了不少。

    明明是得了益处,却感觉这位仙君在颠倒黑白。

    但他也只是心存疑虑,不敢说,怕是说出来魔君大人也不会相信。

    谢九清站在背光处,一身玄衣让他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精致张扬的脸部线条在夜明珠冷白的映衬下显得阴戾又凉薄,“你的意思,本座师尊是在无病呻*吟?”

    魔医被这种戏谑的语气和扑面而来的危险感吓得冷汗直流,“属下是说属下是说自己无能仙君胸口疼属下这就去准备止痛丹药!”

    “小九”

    身后榻上凤澜歌强撑着身子起来,“别别怪他们,是为师这身子不争气,为师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说完还扯出一个笑容,只是怎么看都是在强颜欢笑。

    谢九清淡淡看跪地之人一眼,那魔医心领神会立刻爬起来屁滚尿流的逃,生怕晚一点就被吃了,爬之前还不忘从地上捡起丹药瓶。

    瓶身上刻有鸳鸯花纹,一打眼流光溢彩的,这番精致好像不是自己的东西,但现在这个节骨眼,哪个傻子会回头讨论这种事?

    脑中虽思索着脚下却一点都不耽误功夫,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师尊且休息,徒儿去去就来。”

    这一切还得算在凤墨声头上。

    若不是对方教的几句口诀让他误以为有用告诉了凤澜歌,也不会加重凤澜歌的病情,他现在觉得凤墨声有刻意嫌疑。

    竹屋有个后门可以直通到外面,便是这个黑黝黝的山洞。

    凤墨声最怕的有两种东西,黑和老鼠。

    果然,隔着很远,谢九清就看到笼中人明明已经缩成一团,却还不忘警惕的看着四周,像是在巡视什么一般。

    暗处的魔兵卫见人来直接将早已准备好的红眼鼠放进了笼子里。

    红眼鼠是一种低阶妖兽,体型有家猫那么大,因黑暗中两只眼睛像红灯笼而得名,长相凶戾特别骇人,拥有两颗又长又锋利的牙齿。

    而且最喜欢吃人肉。

    它一进入笼中就开始吱吱叫唤,在地上嗅来嗅去,缓缓朝着凤墨声的方向移动,好像发现什么极好的食物一般,变的特别兴奋,连那双红眼睛都成了更加鲜艳的赤红。

    头脑昏沉的凤墨声听到这种熟悉的尖锐叫声立刻清醒过来,吓得猛然起身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的背后就是金属制的栏杆,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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