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没过两个小时。比鸡叫先到的,是“咣咣咣”的砸门声。
紧接着,就是尖锐刺耳的叫喊:“老二家的!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你姐夫一个人没老婆都起床做饭了!你这个做小的,不知道去伺候一下!”
谢经赋几乎一宿没睡,皱着眉,头昏脑胀。
秦文君听到动静,也是立马惊醒,安抚道:“妈从老家来军区怎么也不说一声?”
“妈一向看不惯你,老公你别动,免得出去受气,我先去看看。”
谢经赋还是跟着起来,反正人都来了,躲是躲不掉。
再说了,再难的事他上辈子都经历过了。
他穿好衣服,也下了床。
走到屋外。
不知道秦文君跟秦母说了什么,她斜着眼,表情不忿,嗓门倒是没有刚才大了。
“有些人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是个没种的孬货!还不如辞了工作,去伺候你姐夫的孩子呢。”
谢经赋当即冷下脸。
秦文君吓得连忙打断:“妈!经赋是大学生,在军区是正经文职,哪能说辞就辞?生孩子的事儿是我不愿意,我们准备再缓缓。”
一听这话,秦母更加不满,挣脱人冲上前,手指头恨不能戳到谢经赋鼻子上。
“大学生怎么了?生不了孩子就是废物,不孝!”
“我老秦家的香火不能断,这一胎要是女孩儿,你如果还不和文君生,我就去你们单位闹,让你们领导开除你。”
谢经赋冷漠看着,忽地笑了。
“妈,您别着急啊,预产期还有十三天,十三天后你就有大外孙了。”
第5章
听到这话,秦文君母女俩俱是一愣。
不知怎的,秦文君心中猛地升起一股不安,她紧盯着谢经赋的脸,想从上面发现些什么。
但什么都没有。
反倒是秦母,下三白的眼中多了一丝狐疑:“你咋知道?”
谢经赋面不改色:“学校教的。”
秦母一听,也顾不上再说道他,急忙忙奔周勇锐家去了,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念着她的大外孙。
她一走,秦文君立即大步上前,紧紧抱着谢经赋:“老公,妈说的那些话确实过分,你别往心里去。”
“但是你跟妈说,十三天后就有孙子,这事儿是不是太笃定了?可别说是学校教的,你骗骗妈也就算了,骗我可不行。”
说着,她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严肃皱眉凝视着他。
窥见她眼中的紧张,谢经赋垂眸掩去嘲讽,轻笑:“你既然知道我是骗人的,还这么认真做什么?”
秦文君讪讪笑笑,这才松开人。
“喔喔!”
东方破开鱼肚白,鸡叫了两声。
谢经赋催促:“你快去姐夫那里看看吧,妈不喜欢我,我就先去上班了。”
说完,他没事人似的走进院子,去推二八大杠。
秦文君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心里发慌。
今天的谢经赋,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
在他准备骑车离开的时候,秦文君伸手拦在车前,笑得有些勉强:“老公,我听营里的战士说,后天镇上放电影,我带你一起去看吧?”
她的手扶着车把手,下意识用力。
谢经赋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不想叫她发现异常,只好点头应下:“好。”
见他答应,秦文君终于松了口气,恢复以往的嬉皮笑脸:“那你忙,两天后我亲自带你去看电影。”
时间滴答过,很快到了两天后。
军区外的小镇子空地上,一块宽大的白色幕布,被两根粗壮的竹竿高高撑起,四周的村民们抱着小手炉,或站或坐,喜气洋洋地讨论着一年的收成。
谢经赋和秦文君也在其中。
他俩从部队带了两个小马扎,此刻并肩坐着,夜风拂面,秦文君握紧了谢经赋的手,
“老公,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牵手,也是看露天电影,那时候还在学校,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秦文君语速缓慢,声音温柔缱绻。
要是以前,谢经赋一定会跟着回忆从前,可现在他却不想多说一个字。
察觉到他的冷淡,秦文君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语气愧疚:“对不起老公,我知道妈让你受委屈了。”
“他就是来照顾姐夫的,过完年,开春就走了,你先忍一忍,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