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当然只能是那酒了，不过你可别想多了，那酒里我可没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我只是想了点办法，让那瓶红酒的度数高了一些而已，比那白酒的度数，大概还高出了一倍吧。”他揽着沈言出了电梯，笑着低声继续：“嫂子你酒量不好，你现在的情况啊，就是喝多了喝醉了。
可我不一样啊，我酒量好着呢，同样高度数的酒喝下去，对我而言跟喝几杯水似的。等晚些啊，你的酒意散了些，就是神医也只会诊断出你是喝多了，可绝没被下什么药。”
他大概是特别得意于自己的聪明，还想滔滔不绝地继续一番。
走廊的前面，有一个男服务员推着一个小推车，从一间客房里出来。
注意到很不对劲的沈言，男服务员走过来时，礼貌问了一声：“先生，需要帮忙吗？”
曲学文面色冷静得很，应声道：“不用，她是我的一个家人，只是喝多了一点，我带她去房间休息一下。”
墨家在这江城的名声还是不小的，男服务员早就知道了，今晚墨家在这边有家宴。
他对曲学文也有点印象，之前在墨泽江身边见过这个男人，据说是墨泽江很看重的一个表弟。
至于沈言，之前跟墨泽江结婚的事情，在新闻上也算是热热闹闹人尽皆知了。
现在这么一联想，曲学文所说的一家人，也确实没有撒谎。
何况这类人也不是他得罪得起的，曲学文开口说不用帮忙，男服务员就立刻点头，侧开了一步：
“好的，晚些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先生您用房间里的座机，拨打前台电话就行了。”
曲学文点了下头，男服务员走过去离开时，感觉沈言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
但喝多了的人，胡言乱语的也正常，那声音也实在太小，他没听清楚。
所以服务员也根本没放在心上，跟他们擦肩而过后，推着推车先往电梯那边去了。
最后一丝希望擦肩而过，沈言感觉自己像是多年前那样，身体掉到了冷冰冰的海水里去。
那样刺骨的寒意将她的身体一点点缠绕包裹，再是深水慢慢漫过她的头顶，她开始感受到那种窒息感，绝望和濒临死亡的味道，缓缓将她吞噬。
她听到房卡将门刷开的声音，轻而清脆的一道声响后，她被曲学文带着走了进去。
柔软的地毯，就好像踩在云层上，又像是踩在沼泽里，她的身体迅速往下陷往里陷。
那一刻她突然想问问墨泽江：“你后悔吗？”
后悔当日收留曲学文在他别墅里，后悔相信和维护这个人，后悔将这个人当成自己的亲兄弟吗？
后悔吗，后悔吗？
曲学文将沈言带进去，却也不急着动她，而是先将她带进了浴室。
他骨子里是有些变态的，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倒是不急着将到手的东西吃下去了，反而是慢慢享受起了得到之前的这个过程。
他在浴缸里放满了水，深而温热的水漫过浴缸边缘开始溢出来。
浴室里迅速开始氤氲开来浓浓的热雾，他再将沈言靠着浴缸外面的边缘放下来。
洁白浴缸冰凉的触感，让沈言浑身止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曲学文蹲到她面前，他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玩具，一块肥美的肉，总之不再像是看着一个人。
他伸手一颗一颗解她的大衣扣子，再是她的鞋子她的毛衣，直到将白白净净的人放到浴缸里去。
他舔舐着唇角：“我一直都特别想试试，我表哥的东西是什么味道的。
他喜欢的，他得到了的，所有的东西，我都想试试，因为好像所有的人都觉得，他的东西是最好的。”
浴室里的雾气太重，四处密闭没有半点通风，沈言身体控制不住往下滑，浴缸里的水蔓延过了她的肩膀，再是水面到了她的下巴位置。
她的呼吸迅速变得困难，一张脸苍白转红再到青紫色。
她已经开始忘了此刻的羞耻和难堪，只有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坐起来一些，想要离开这浴室里，出去透口气，她是真的呼吸不过来了。
快要昏迷的前一刻，身体突然被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曲学文盯着她的身体，咽了口口水，随即很满意地用一条浴巾，将她直接裹了起来，抱了出去再放到了床上。
浴巾只是包着而已，沈言被粗鲁丢到床上的时候，那浴巾就自然摊开了，她身上都还沾着水，皮肤完全暴露到了空气里。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热气，冷得瑟瑟发抖。
视线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只隐约听到有皮带和皮带扣的声音，再是那个男人压到了她身上来。
他亲她的额头，再是下巴和锁骨，指腹在她腰际和小腹上摩挲开来。
沈言脑子里什么想法都已经不剩下了，空荡荡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眼睛盯着头顶吊灯刺目的灯光，四周什么声音都没了。
曲学文慢条斯理尝够了味道，成功将自己的欲望也挑到了最高，终于耐不住，不想继续多浪费时间了。
他的手往下移，却在下一刻，整个房间都像是地震一样猛地震动了一下。
房门“砰”地几声从外面被踹开，曲学文看到了他意料之外的人。
第426章
已经断气了
曲学文猜测过，这么快赶过来的人，多半是墨泽江，再不然，也可能是墨家的其他人。
也或者，有很小的可能，会是傅星寒那个情种。
这些人里，无论来的是谁，或许都能好过现在进来的这个人。
曲学文早就听说了，江愉辰脑子有问题，这个疯子，他怎么这么快能过来的！
曲学文再蠢也不是彻底的傻子，他之前就听说过，脑子不正常的人，就算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也可能被从宽处罚甚至免罪的。
这样一来，吃亏的不就只能是他曲学文，傻子才会跟一个疯子去起冲突。
曲学文之前本来以为，能找来的也只能是墨泽江或者墨家其他人，那样他有不小的把握，自己顶多被揍一顿，也出不了多大的事情。
如果那样的话，他反倒会觉得挺有意思的，反正他骨头硬，抗揍。
但现在看到明显失控不正常地从外面疾步进来的江愉辰，他是真的立刻就怂了，着急下床时，几乎是仓皇地从床上滚下去的。
提裤子的手越抖越厉害，曲学文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狼狈过，裤子还没穿得起来，脚下一软又倒地上去了，直接连滚带爬就想往门外跑。
但江愉辰是从门外进来的，他往那边跑的话，等于送到江愉辰面前去。
所以爬了两步，他又慌慌张张回身，往落地窗前的窗帘角落里躲，一边扯着嗓子朝跟进来的两个服务员大喊：
“叫他滚出去啊，快把他弄出去啊！你们眼瞎啊，谁让他进来的，客人隐私知不知道啊！”
两个服务员也被江愉辰这副要杀人的架势吓到了，一个比一个胆小，这时候谁敢去拦江愉辰，搅和这趟浑水啊。
真送到江愉辰面前去，没准这位气花了眼，把他们揍出个好歹来，那他们两个服务员无权无势无背景的，还不得吃了这哑巴亏。
服务员也只能哆哆嗦嗦开口道：“先……先生，您说是身为家人送这位女士进来休息，可这位江先生说，说您是强奸女性。”
何况到了现在，傻子也看得出来了，曲学文跟沈言的关系大概是小叔跟嫂子的关系，小叔子送嫂子来客房休息，会需要脱裤子睡到嫂子身上去吗？
左右是曲学文理亏，被江愉辰揍上一顿，那不也活该，就算警察来了，也赖不到他们两个服务员头上来。
曲学文看这两个服务员是不打算管了，吓得面色死白，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愉辰逼近过来，对着门口颤着嗓子尖声喊叫：“救命啊！要杀人了，救命啊！”
外面走廊对面，本来有两个客房里面的房客，听到动静就开门想过来看看热闹。
结果一开门，听到曲学文一声要杀人了，那几个想看八卦的房客，立刻全缩回了自己房间里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再把自己房间的门反锁了。
明哲保身，自己的命要紧，杀人这样的热闹，傻子才会乐呵呵跑过去看。
曲学文叫嚷了半天，看还没人来，是彻底要绝望了。
江愉辰几步过来，一双眼睛里似乎能滴得出血来，伸手一拽就将地上的人小鸡仔一般拎了起来。
曲学文衣领因为被拽住，猛地收紧，喉咙被勒得差点直接断气。
好不容易喘上口气，他只差没跪到地上去，哆嗦得跟只陀螺似的：“哥，哥咱有话好说，文明社会，有话好说是不是。我这真是喝高了，我这不都没动她呢。”
江愉辰揪紧他的衣领，将他的头猛地在落地窗上砸了一下，再又猛地砸了一下。
再是跟锤肉泥似的，接连三四拳砸到了曲学文脑门上鼻骨上。
他一边打一边骂：“我操你妈的，你他妈去死吧。”
曲学文张了张嘴，没声了，头发里额角上再是鼻子嘴里，四处都是血流了下来。
他脸上浮现极痛苦而狰狞的神色，满脸的血色，迅速衬得他死白不堪的一张脸，触目惊心了起来。
他似乎是想说话，想动，但什么都开始做不了了，身体绵绵软软开始往下滑落。
服务员这才算是意识到要出大事了，壮着胆子着急过去阻拦：“江先生，还是先等警察过来吧，警察会给您和这位女士一个交代的。您这样下手，会出人命的。”
他这几下不只是力道狠，还专挑人脆弱禁不起折腾的位置。
先是脑后，再是一旦受伤及其容易导致严重后果的鼻骨位置。
江愉辰什么都没听到，看曲学文半点反抗逃跑的力气都没了，就将人丢下来，回身往床边走。
沈言还躺在床上，像是被人点了穴位似的，双目死寂半点反应都没有。
江愉辰伸了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角，看到的是她未着寸缕的手臂和锁骨，还有伸到被子边上来的小腿。
他松手让被子又落了回去，喉咙鼓动着，随即扯掉了床头柜上座机的电话线，抓起那个座机回身再逼近曲学文那边去。
曲学文已经没有多大反应了，只剩下呼吸跟偶尔动两下的眼睛。
酒店负责人跟墨家的人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摔倒在地上的两个服务员，和拿着座机正疯了一般朝曲学文头上砸的江愉辰。
曲学文脸上四处还在流血，一张脸看得人毛骨悚然。
床上的沈言指尖死死掐进被子里，再裹着被子努力想要下床时，身体滚到了地上去。
她满脸惊恐地看向江愉辰那边，听到的是很快有人触碰了曲学文的鼻息后开口：“已经断气了。”
第427章
沈言出事了，你去死吧
断气了，曲学文死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晴天霹雳，让急匆匆赶过来的墨夫人，和其他两个跟着她一起过来的女人，彻底僵在了原地。
墨夫人脸上浮现极度难以置信和痛苦的神色，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短短半个小时之前，还在包间里那么殷勤乖巧地给她倒酒，说自己以前言行不妥当，以后一定要好好改正好好忏悔的外甥，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就死在了这里了呢？
跟了进来的酒楼这边的几个工作人员，沉得住气的，已经迅速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沉不住气的，已经异常惊恐地尖叫出声，有的直接栽倒到了地上去，露出极度惊恐害怕的神色来。
墨泽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再走进了这张门的。
不久之前，他才送了墨老爷子上车，然后接到了墨学义的电话。
那边热热闹闹正常得很，说是墨夫人不放心，让墨泽江顺便在楼下买些醒酒药上来，别让这帮起哄喝酒的年轻人喝多了出事了。
他去买药，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再从街对面回到酒楼的时候，就突然接到了江愉辰的电话。
那边气喘吁吁地，像是在往哪里赶。
他听到江愉辰声嘶力竭的吼声：“你去死吧！”
墨泽江手里拿着药，刚走到酒楼大门口，他第一反应是江愉辰喝多了，第二反应，就是脚底突然发凉。
那边再又吼了一声：“沈言出事了，你去死吧！”
随即他听到电话那边猛地几声震动，像是踹开门之类的，然后是通话被中断。
那股自脚底涌起的凉意迅速往头顶冲，再是他完全是浑浑噩噩赶到这里来时，进了这张门，看到了这一切。
墨泽江喉咙像是完全被堵住了，又像是一条鱼被丢到了烈日当空的岸上去。
他看向没了半点生命征兆的曲学文，能听到周围或惊恐或绝望或愤怒的叫喊声，再是视线和听觉里，都慢慢只剩下滚到了地上瑟瑟发抖的沈言。
沈言吃力地抬头，看向已经停下了动作、还呆呆地蹲身在曲学文面前的江愉辰，他的背影，像是笼罩进了再也透不进光的一团黑暗死寂里。
曲学文不能死，这是沈言脑子里残存下的不多的、但是格外清晰明确的一个想法。
这个男人，她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但现在，他绝不能死，不能是死在了江愉辰的手里。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发出了一声清楚的声音：“快送去抢救。”
墨泽江朝她走近过来，他想碰她又甚至都不敢去碰，感觉她现在就是碰一下都会碎。
他声音钝而嘶哑得，像是破了个大洞，小心蹲身下去叫她：“小辞啊。”
沈言也不知道怎么的，被曲学文弄进来折腾了那么久，一直忍着也没哭。
但现在看到木木地呆在那里的江愉辰，再是这一声如同将她从梦里拉了出来的“小辞啊”，她眼泪决堤就下来了。
她是裹着被子掉到床下来的，现在被子有些散了，一截小腿暴露到了外面来。
墨泽江鼓起勇气，伸手想将她抱起来，他能想象被子里的景象，清楚她现在一定很冷。
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她的所有最狼狈最不堪，都这样被暴露在了人前。
可他的手才刚伸过去，许久如同雕像一般僵在了落地窗前的江愉辰，突然起身，回身走了过来。
房间里一多半的人，一看他突然起身，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立刻往后退开了好几步，防备而畏惧地看向他。
酒楼的经理，已经回身轻手轻脚出去，再一次急匆匆拨打了一次报警电话。
这个杀人犯，得让警察过来赶紧带走才行，继续留在他负责的酒楼里，再出事了可就更麻烦了。
江愉辰回身走到了沈言身边去，他一伸手，用了狠力推开了墨泽江的手。
他的脸上已经半点表情都不剩下了，将地上的沈言连着被子抱了起来，再轻拿轻放地将她放置到了沙发里面去。
他回身再看向墨泽江，声音里也是半点情绪都没有：“你不配。”
墨泽江被推开的那只手，掌心颤动了一下，随即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缓缓又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很深而彻底的苍白。
沈言身体陷进了沙发里，看向蹲到了她面前的江愉辰：“你怎么办，怎么办啊？”
曲学文那样的人，死千万次都死不足惜，可因为那样一个东西，江愉辰将自己搭进去了，怎么能值得啊。
江愉辰胡乱扯了纸巾，抖着手给她擦一脸的眼泪和汗。
他其实也没那么冷静，到这时候了谁还冷静得下来。
但他还是开口：“我没事。”
墨夫人已经回过神来了，在曲学文身边呼喊再是痛哭出声。
随即她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慌乱不堪地哑着嗓子急声道：“得先送医院啊。
断气了也可能活吧，医生没下决断，谁也不能确定，快帮忙啊，搭把手送他去医院吧。”
墨夫人一个女人，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一个人拖得动曲学文，更不用说还要将人拖去楼下，再弄到车里去。
可跟进来的几个人，看向曲学文这样可怕的一副模样，再是他身上和地下那么大一滩血，吓得都没人敢动。
江愉辰不可能搭手，沈言也动不了。
墨夫人绝望不已，只能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墨泽江这个唯一的希望。
墨泽江还站在沈言前面，满脸茫然痛苦地如同被定格在了那里。
墨夫人是真的害怕了，扯了墨泽江几下，又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这里没别的人愿意帮助她，她直接“噗通”一声在墨泽江面前跪了下去：“儿子啊，你先救救你表弟吧，先送你表弟去医院，之后的事情你想怎样就行。
或者你想想沈言，想想这个江愉辰，学文他要是真的死了，沈言跟江愉辰都必须要承担责任。”
“儿子，算是妈求你了，事情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要真是学文混账，到时候你就是救了他再要杀了他，妈也不拦着你，啊，行不行，你先送他去医院吧。”
墨泽江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看了眼落地窗前的曲学文。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他仍是没动。
沈言视线落到了他身上，一开口，喉咙里都是血腥的味道：“你送他去医院吧，江医生不能杀人。”
墨泽江一双手都在抖，许久后他颤声开口：“那你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