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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霍远宴就在他爹面前败下阵来。被下人拖着再次翻身上马。
车队离开时,花轿的帘子被里面的人掀起一角。
我清楚看见了沈婉得意张狂的笑脸。
她赢了。
一炷香的功夫,价格高出了天际,那女人笑的合不拢嘴,大手一挥允许我提前下台休息,为今晚服务贵客做准备。
刚被送进房间,就有十多个姑娘来为我梳洗打扮。
在台上的衣服被脱下,眨眼间就换上了更勾人的布料。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容依旧,可眼底的倦色却说也说不尽。
怕我断腿的伤耽误大事,他们还特意给我上了些药。
痛感渐渐消失,等梳妆结束,旁边的婢女就开始议论起今日侯府的大婚。
“传闻中的霍小侯爷今日总算见到了,没想到英姿如此逼人,怪不得能让相府千金接连动心呢!”
“那二小姐也不简单,刚被从乡下接回来就能跑到咱们这玩,听说还正好冲撞了王爷!”
“嘘!这话可不敢乱讲,王爷有令,不准任何人提起,你不要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摄政王的手笔,我被送进这里,除了那女子外,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身份。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让我给娘亲丢人。
出神间,为我收拾梳妆台的婢女提起了我的名字。
“对了,不是说霍小侯爷之前痴心相府大小姐吗?怎么今日娶的是二小姐啊?还是个庶出。”
“可能是变心了吧,男人变心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听人说相府大小姐前几日就去了外地寺庙斋戒,估计是伤的不轻。”
“何止啊!还叫了全城的郎中呢!我一个远房亲戚就去给她看过病,说什么忧思过重,命不久矣。”
怪不得爹爹不怕我丢相府的脸,原来他早就已经替我的去处做好了打算。
今日之后,相府大抵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房门猛地被人掀开,尖锐的女声让众人都变了脸色。
“谁让你们在这嚼舌根的?忙完了?那还不滚出去!”
等那些婢女出去,她才厉声威胁道:
“王爷仁厚,没让大家知道你的身份,你该谢天谢地了,今晚好好伺候着,不然有的是苦头等你!”
“教规矩没说时间,但看样子,相爷也不想要你这个女儿了,以后你就叫鸢儿,不姓沈,和当朝丞相没有任何关系,记住了。”
我痴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吭声。
她等了片刻,不耐烦了就自己推门出去,还不忘给我上一把锁。
我就这样孤身等在房内,等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来宠幸。
想想真是讽刺,自幼被人捧在手心里养大,霍远宴护着我平安,不让任何人欺负我。
可到了最后,他却亲手将我推入了无尽深渊。
沈婉被他用手段赶出家门十多年,想也知道回来报复的目的。
但他偏偏看不出,也听不见。
大抵爱一个人就是这样自愿蒙蔽双眼和耳朵吧。
我摸着消瘦的断腿,绝望渐渐涌上心头。
窗外却在这时响起诡异的声音。
一个石头绑着纸条扔了进来,正好落在我面前。
我弯腰捡起,打开看了一眼,是霍远宴的字迹。
“鸢儿,两个时辰后,我在院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