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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纸条举起来放在蜡烛上点燃,我表情始终未变。两个时辰,恐怕等他赶来,我尸骨都凉了吧?
更可惜的是,现在的我连求死的权利都没有。
如果我没猜错,刚刚婢女议论的相府找郎中,就是为了给娘亲看病。
为了她,我只能在这赎罪。
一旦我身死,摄政王发怒,爹爹遭殃,第一个被报复的就是我娘亲。
泪水砸在断腿上,伤口疼的我浑身发颤。
纸条还没烧干净,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爷,这边请,已经准备好了,恭候您多时。”
我下意识地将手握住头上的发簪,用力到指节都在发颤。
泪水盈满眼眶,却在他推开门那刻,放开了手。
娘亲,女儿不孝,以后,也没脸再见你了.......
买下我那人长得五大三粗,目光里满是淫邪。
一阵阵恶心的感觉在胸口翻涌。
不等我反应,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像是怕我逃跑,门外站了不少打手看着,门刚关上,就被上了锁。
我麻木地依据那女人教我的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
屈辱一夜。
翌日清晨那人离去,扔下一沓厚厚的银票在我塌边。
我目光缓缓扫过浑身青紫,僵硬地用衣服遮盖痕迹。
起身后将银票一张张放在蜡烛上点燃。
刚烧到一半,老板娘就踹门进来,见状急红了眼。
“贱人!你在干什么?放手!你疯了不成?”
“这是老娘的钱!谁给你胆子烧的!还以为你是那个相府嫡女?我呸!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
她从我手里抢过那些银票,转身就让人再一次将我的名字挂在了楼前。
我知道她的用意。
可我心里已经麻木地提不起任何情绪,此时的我,只是个为娘亲救命而活的傀儡。
她扒开我的外衣看见浑身伤痕,怕影响价钱,今日没再让我出面。
本以为等待我的是和昨晚一样的结果。
可日上三竿,院内却出现了一个未曾想到的人。
沈婉大手一挥就命人将我从房内拖了出来扔在她面前。
老板娘听说有人找事,着急地赶来,却被一盘黄金堵住了嘴。
沈婉狞笑着伸手用力掐住我的下巴,指甲几乎快要嵌进我的皮肤。
“贱人!你真该死啊!”
“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货色,宴郎竟然昨夜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的好姐姐。”
霍远宴的随从火急火燎从门外冲进来,大喘气道:
“少夫人,小侯爷吩咐了,这个人不能动,他昨日特意让人看着!”
“今天侯爷将他禁足了,若是解禁发现你动手,肯定会动怒的啊!”
沈婉一巴掌扇在来人脸上,头上的步摇都晃个不停。
“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怕他动怒?你管好嘴不就行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一个风尘女子,难不成宴郎还能为了她跟我翻脸?再多嘴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随从再不敢吭声,脸色憋的通红。
她转身一脚踩在我断腿的伤口处,我疼的失声尖叫。
冷汗浸透了衣衫。
星星点点的伤痕透过薄纱被她看见,她脚下越来越用力。
“沈鸢,这是你欠我的!今日一切,都是你自作孽!”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娘已经快不行了,郎中都不愿意治了。”
“你说什么?”
麻木已久的我终于重新有了情绪,她看我的目光如同蝼蚁。
“想看她最后一眼吗?你求求我啊,求求我我就答应你。”
我再也忍不住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挣扎着起身想撕烂她的脸。
可我的力气实在太渺小了,她带来的下人将我死死控制住。
沈婉气急,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插进了我的断腿里。
“啊——”
“不好了不好了,小侯爷逃出府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