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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晚上用膳的时候，齐明喆才回来。

    桌上精致的菜肴我一口没动，而是一点点喂给怀里的雪狐。

    这只小狐狸是在我因肺病咳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自己跑进了暗阁，钻到我的被窝。

    这一养，就是三年。

    齐明喆无奈地摇头，让人把雪狐抱走。

    “阿虞，你那么瘦，怎么不多吃点?”

    我垂眸，随意吃了两口。

    直到今晚，听厨房的厨娘谈论，我才知道桌上的菜全是容心瑶的口味。

    根本不是齐明喆为了关心我，让人研究的药膳。

    三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对他如此冷淡。

    这让齐明喆有些不适应。

    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用稻草编织的螳螂，放在我掌心。

    “阿虞，以前你不是一直喜欢这些吗?我今天又遇见那个人了，就为你求了一个，喜欢吗?”

    明明是稻草编织的螳螂，螳螂刀却特别锋利。

    瞬间划破了我的食指。

    鲜血溢出，齐明喆却丝毫不嫌弃地含进嘴里。

    如果不是我知道这螳螂原本是送给容心瑶的，我肯定会感动吧。

    容心瑶怕这些虫子，所以齐明喆捡起来送给了我。

    这算什么，废物利用吗?

    我也曾是师父的爱徒，他也曾为我寻遍天下奇物。

    容心瑶不要的，我也不要。

    突然，我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转头吐了。

    捂着胃，我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暗阁里的大夫飞快奔来把脉，没过多久就欣喜地跪下。

    “齐大人，夫人有喜了！”

    齐明喆也很开心，眸底却闪过一丝心疼。

    夜里的府邸灯火通明，丫鬟端来一碗药。

    这样的药，我喝过数回。

    没来由的，我的眼前一片朦胧。

    “明喆，这药好苦，我能不能不喝?”

    齐明喆紧紧捂着我的手，语气不容拒绝。

    “阿虞，听话。”

    苦涩的药全部灌进我的胃。

    不过几个时辰，身下涌出鲜血。

    我看着丫鬟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

    还有长廊里的侍卫提着的食盒，是送给容心瑶的。

    齐明喆抚过我的脸。

    “阿虞，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我想摇头。

    ……

    一连几天，我都没能下床。

    三年前肺部重伤，加上齐明喆给我下的蛊虫，还有几次滑胎。

    我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

    直到某日，丫鬟给我梳妆时，突然提醒我。

    “夫人，明日便是除夕了，齐老爷、齐老夫人那边需要置办礼物。”

    我看着窗外的红梅，一时恍惚。

    “那今日就随我出府吧。”

    齐明喆的父母并不喜欢我。

    从前我不知晓原因，只觉得是我的问题。

    直到这几天，我派暗卫调查，才发现齐家全是蛮族卧底。

    而他们又都误以为容心瑶是他们寻找的公主。

    满心满眼希望公主嫁给齐明喆。

    所以当然不待见我。

    踏着风雪，我坐马车来到城东。

    掀起帘子，正要下车。

    远远就看见容心瑶挽着齐明喆。

    雪花落在女人的肩头，齐明喆眉眼弯弯替她拂去。

    又帮她把发钗别好。

    成亲三年，齐明喆总是以我的身体为由，不曾陪我出门。

    可原来这些时间里，他都要陪着另一个人。

    我错开视线，下了马车。

    玲珑阁卖世间奇异珠宝，挑选礼物最合适。

    暗阁这些年卖情报为生，并不缺钱。

    我捧起一根凤钗，正要喊侍从。

    “这根凤钗，我要了！”

    容心瑶含着笑进来，然后随手指了其他的东西。

    “还有这些、这些、那些我全要了。虞姐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不喜欢容心瑶。

    她抢了我的未婚夫，又要偷走我心爱的人。

    我面无表情看着她。

    “我看中的东西，你也配拿?”

    容心瑶眼泪马上就落下了，像喘不过气地剧烈咳嗽。

    直到玲珑阁的老板走来，面露难色。

    “容小姐是阁里的贵客，实在抱歉，夫人，要不然您再看看别的?”

    “我就要这支凤钗。”

    我拿起那支闪着光华的钗子。

    哪知容心瑶却笑了，她走近一步凑过来。

    “那么喜欢?那就陪着这玩意儿一起去死吧！”

    霎时，浓烟四起，周围发出尖叫。

    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断了房梁的装饰，巨物直直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