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什么都不说才会留下?更大的遐想空间。“我错了，”艾森尔娜立刻半蹲下?，像大型犬似地凑过去，“我该如何补偿你?呢？”
祝知铉冷笑：“我要自由，我要你?们至少解开?大祭司的锁链，能?做到吗？”
艾森尔娜沉默了。
“你?们从未给?过人鱼族最基本的尊重，大祭司多骄傲的一个人啊，天天被关在那?里折辱，难道你?们皇室将这种行为?称之为?爱吗？”
“那?怎么才能?算爱呢，”艾森尔娜的金色眼瞳在阴影中显出几分晦暗，“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明明你?和我们是一类人啊，都是利益为?先的等价交换罢了。”
“你?难道觉得?千垂野就是爱你?的吗？我告诉你?吧，她早就另结新欢啦！她现在是联邦首席执行官，还缺一枚军部的棋子，所以她又找到了一个Alpha军官，准备扶持代替你?，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祝知铉唇角一顿，故意?讥讽地瞥了艾森尔娜一眼：“我相信她。”
祝知铉的语气太过坚定?，气得?艾森尔娜额间暴起青筋，立刻调出光脑给?她看。
官方照片中，千垂野搂着的那?个人面部经过模糊处理，但?两人靠得?很近，可以看出是非同一般的关系。
祝知铉盯着那?个身?形酷似自己的人，察觉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但?一时间难以描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她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冷冷道：“P的，AI生成的，这人的手这么僵硬。”
艾森尔娜：“别自欺欺人，你?看清楚水印，这是你?们联邦官媒自己发的。”
祝知铉：“不亲眼看见，我是不会相信的，她是我的妻子，我们非常、深入的，了解彼此?。”
艾森尔娜深吸一口气，轻笑，“别想激我，没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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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还觉得?母皇做的有点过了，但?现在看来，你?们确实只适合被关起来，金屋藏娇，不要给?任何人看见。”
艾森尔娜的话落地，似一扇缓缓关闭的门。
从那?以后，祝知铉再也没有见过蛋糕小姐，也没有见到过那?些贵族Omega。
好在和斐兰的每日见面并没有被取消。
斐兰说，人鱼和兽人是不一样，她们并不是被基因改造而诞生的族群。
斐兰垂下?眼帘，指尖微微抬起，燃起一丝幽幽的蓝光，宛如海底深处的星辰，闪烁着神秘的光辉，但?很快便消逝无?踪。
“我们是被神眷顾的族裔，我们是母神最初创造的族群。”她低声?说着。
人鱼的传承是天生的，她们的历史镌刻在基因中。
祝知铉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人鱼，她对这个神秘的族群知之甚少。
零号的初始档案中对她们的记录也很稀少，这意?味着，她们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人鱼的历史长河有多长？
她不知道。
但?从斐兰指尖消散的光晕处，隐约可以窥见一种沉重的命运。
这条古老长河，正不可避免地走向干涸。
斐兰清冷的语气中尽是温柔：“没关系，你?不知道，我就慢慢说给?你?听。”
斐兰所述说的历史太过像神话。
她说宇宙初始，海水在天，人鱼不死不灭，以循环为?轮回，没有离别。
“当海水漫过天际，逝去的终将重逢。”她轻轻为?漫长的讲述画上句号，怅惘的语调更像是唱着失落的史诗。
祝知铉握住斐兰过于冰冷的手，捏了捏，“别伤心，不必等到那?时候，我会送您回到大海。”
斐兰垂眸：“你?不明白。”
祝知铉没有回答，只是绕至斐兰身?后，握住了那?道金色锁链。
咔嚓
锁开?了。
斐兰惊讶回眸，不可思议地转了两圈，鱼尾掀起一道浪花，激动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祝知铉将手中磨成针状的贝壳碎片举给?她看：“我在Aegis学了一点开?锁，这个比较难开?，我也研究了很久。如果是我朋友在的话，她一定?一天就能?琢磨明白了。”
祝知铉想了想，补充道，“当然，这些只被用在正当途径。她是一位很厉害的体术师，也是天才，生活的天才。”
“生活的天才，”斐兰轻轻重复了一遍，笑道，“如果能?出去，真想见一见你?的朋友呀，你?们的生活听起来很有趣。”
“如果有机会，”祝知铉也跟着笑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是短暂的沉默。
她没有在任何名单上找到辛夷的名字。
“还得?辛苦您再忍耐一下?，等时机成熟”
“我没关系的，但?是你?要小心，”斐兰的笑容再度被担忧覆盖，“你?的发热期快到了吧？”
“嗯其实我不知道我的发热期是什么时候。”祝知铉按上自己的后颈处，完全无?法感知腺体在哪里。
明明千垂野的非常明显，一摸就能?感觉到。
难道人鱼在这方面也不一样吗？
斐兰低低叹了口气：“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呀，人鱼的生殖腔和信息腺体都在尾巴上，鳞片下?面，被保护起来了。”
“我们是比人类更高级的存在，或许人类进化历程有学习我们也说不定?。”
时间快到了。
斐兰接过锁链，重新扣在了脖颈处。
她张开?双臂，与祝知铉拥抱。
“如果情况实在危急，就把逆鳞倒着拔下?来咬住，它会帮助你?保持清醒。”斐兰在祝知铉耳畔低声?叮嘱。
“好，明天见。”
宫廷有给?祝知铉准备特制的轮椅，毕竟她无?法使用人腿行走，但?艾森尔娜更喜欢抱着她穿过长长走廊，像是某种主权宣誓。
祝知铉不理解她这算什么心理，在内侍旁敲侧击引导着想让她说点好话时，她也只有一句：
“你?挺热衷于当坐骑的。”
“那?你?想驯服我吗，龙骑士？”艾森尔娜挑眉。
祝知铉扭头问?内侍：“听见了吗，转告给?女皇，她的孩子自甘居于人下?，已经不适合作为?皇储了。”
“这是情趣！你?懂不懂啊！”
“不想懂。”祝知铉淡漠的转过视线，忽然注意?到今天窗外的景色似乎有些不一样。
远远看去似乎是在阅兵，奔跑的小圆点异常热闹。
不等祝知铉发问?，艾森尔娜已经主动解释：“是联邦的科学交流团，很神奇吧，白泽离家出走后竟然软磨硬泡请到了姬如许。”
她笑眯眯的模样似乎早有准备，心情颇好地将祝知铉抱得?更近，“嗯哼，都是老熟人，不需要我再介绍了吧？”
“她的好女婿已经被破格提拔到准将，真是有史以来最快的无?痛升迁啊，这次作为?护卫队一起来了。”
“然后呢，由于千垂野最近在发热期，她离不开?这位小将军，就请宁夜代理执行官，自己也跟着来了。”
“母皇正在接见她们，”艾森尔娜亲昵地蹭到祝知铉耳畔，笑道，“你?想去看看吗？”
祝知铉的心跳漏了半拍。
艾森尔娜嘴里有几句真话还未可知，但?是千垂野真的来了吗？
艾森尔娜满意?地注视着祝知铉的脸色变了又变，攥着的拳头都微微发白。
她笑吟吟将祝知铉放回水里，任凭她的蓝色尾巴掀起一阵水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恼羞成怒了吗，心碎了吗，泼水怎么不算一种打情骂俏呢？
艾森尔娜抹了把脸，隔着玻璃虚虚描绘着祝知铉尾巴的形状，甜蜜的语调也似沾着砒霜：
“我不会让你?们见面的，但?如果你?的发热期先来，我倒是不介意?请联邦的朋友欣赏一下?我漂亮的妃子。”
祝知铉侧过身?，在艾森尔娜闭嘴之前精准将一颗珍珠弹射到她嘴里，冷冷呵斥：“滚。”
第71章
抓住你了
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傍晚时分，
祝知铉隐约听见外面有烟花燃放的声音。
艾森尔娜发完疯就又走了，要接见最高级别?外宾，大概整个帝国都会?很忙。
祝知铉漂浮在水面上，
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
千垂野真的来了吗？她接受到传递的消息了吗？她近来过得怎么样？要怎样才能见一面呢，不知道今天内庭的布防怎么样，那个所?谓替身，
究竟是什么情况？
来送晚饭的内侍刚打开?门就看见人鱼仰面浮在水面上?，
一动不动，
不由得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尖叫，“不好啦！波赫利亚大人翻肚皮啦！快去请医师，
通报公主殿下?！”
翻肚皮？
祝知铉还没反应过来，
走廊上?已经传来了狐狸医师滴滴答答的脚步声。
“怎么了怎么了，让我看看！”
狐狸医师拎着医疗箱一路小跑，唯恐一个不留神珍贵患者就给养死了。
祝知铉撑起身，与狐狸医师面面相觑，
善意地笑了一下?。
斐兰说过小狐狸是好人，
曾不止一次冒死帮她。
“她有崇高的灵魂”
祝知铉没看出来小狐狸的崇高，但隐约察觉到了收买她的方法。
“啊，”狐狸看见祝知铉安然无恙，稍加思考，擦擦发梢的汗，转头揪住刚刚尖叫的那名内侍，
“你以前养过鱼？”
内侍点点头，
紧张地看着狐狸，
“是，
这是我调岗过来的优势，大人您怎么知道的？水质监测和?温度调控也是我在负责”
“”
狐狸耐着性子松开?手，
拍了拍她：“没事了，你记住，鱼是鱼，人鱼是人鱼！她这个样子没事的，哪怕是头朝下?笔直竖在那都没事。去把刚刚通风报信那个拦下?来，晚宴就要开?始了，这点小事不必惊动公主殿下?。”
“有事，小狐狸。”祝知铉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你刚刚说的晚宴，是什么晚宴？”
“工作期间，不闲聊哦。”狐狸医师很严肃的叉腰。
“嗯我身上?不舒服。”
“诶，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呢？”
“可?以让他?们先退下?吗，是涉及隐私的话?题。”
狐狸点点头，照做了。
“小狐狸，我胸口很闷，想出去逛逛，外面是在举办欢迎联邦的晚宴吗？你知道具体是哪些人吗？”
“嗯，确实是联邦的人来了，至于具体的嘛，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您”
祝知铉扬手，往她怀里扔了一颗夜明珠。
小狐狸咽了咽口水，“您应该问”
漫天金灿灿的珠宝落下?，晃得狐睁不开?眼?。
“您应该问的人，正是在下?呀！”
小狐狸脸色大变，喜笑颜开?，利落打开?医疗箱，往下?拉开?三层，小小的医疗箱中竟然别?有洞天，一股脑地将祝知铉丢出来的珠宝往里面塞。
有钱能使?狐推磨！
当艾森尔娜急急忙忙赶过来时，祝知铉的症状已经从翻肚皮演变成了＃重度抑郁＃神经性水源过敏＃溺水＃信息素紊乱。
她正阖眸躺在贝壳床上?，皮肤在幽幽灯光下?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蓝色鱼尾无力垂下?，看起来毫无生气，周围零星散落着几?颗珍珠。
艾森尔娜皱起眉：“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狐狸眨眨眼?：“我也想知道，明明上?次检查还很健康，是受到外界的重大刺激了吧，人鱼发热期之前是精神力缺陷爆发的高峰期，记忆和?精神力都很脆弱，殿下?您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狐狸痛心疾首地拉着艾森尔娜叮嘱：“人鱼的阿尔法闸域很低，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否则很有可?能会?永久失忆，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
“发热期，失忆？”艾森尔娜将这几?个字在唇齿间细细咀嚼，眼?神骤然亮了几?分。
狐狸郑重点头：“我已经给她服下?药了，现在最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您也和?我一起走吧？”
陷阱已经铺垫完毕。
艾森尔娜当然不会?和?她一起走。
“来人，给波赫利亚换一套配色礼服。”艾森尔娜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叮嘱，“还要口枷和?头纱，别?让外人看出来，算了，被发现也无所?谓啦”
联邦昔日的战神，在晚宴第一支交谊舞奏响前，由帝国公主抱着出场。
艾森尔娜能感受到祝知铉在她怀中气得发抖，唇角的笑容愈发灿烂，靠近纯白的轻纱低语，“抱紧一点，你也不想被她看见这副模样吧？”
她们一出现，瞬间便成了全场焦点。
人鱼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人们只听过绝色容颜和?天籁之音的传闻，所?有幻想终于在看见祝知铉的那一刻具象化。
所?有点缀在她身上?的昂贵珠宝都无法企及鱼尾上?流转的光辉，神秘、优雅，光是揽着艾森尔娜脖颈的那一截手臂都白得好似透着光，令人无端遐想一张待涂抹颜色的纸章。
蒙着的白色面纱不但没有遮蔽她高贵脆弱的美，反而更增添了些别?样韵味。
而这样的绝世美人正戴着口枷，是她亲手给她戴上?的，在不久的将来，她将彻底属于她，从里到外的
一想到这里，艾森尔娜的笑容愈发顽劣，即使?在接收到女皇的眼?神警告后?也没有丝毫收敛。
人群中的千垂野也在注视这里。
她身旁站着一名身穿军礼服的女性Alpha，气息沉静而醇厚，她的五官、身形和?祝知铉几?乎一模一样，但那双眼?是非常明显的异瞳，尤其?是左眼?，像一颗烧制出的琉璃珠，平添了几?分邪魅。
这名Alpha是战后?被千垂野捡到的黑户，千垂野给她赐名叫玲珑心。
这场晚宴的政治意味非常明显，而名义上?的主角姬如许和?白泽已经去了帝国天文塔，并没有参加。
艾森尔娜将祝知铉抱到特制轮椅上?，不紧不慢依次和?贵族们打招呼，向众人介绍，“这是我的波赫利亚。”
她故意绕着圈子慢慢向千垂野的方位靠近，并确保祝知铉能够清晰的看见她们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