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如意当场吓得一哆嗦!心想,这绝无可能!肯定是幻觉!于是,如意继续啪啪的敲被子。
但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如意啊,真的是你。”
如意蓦地一顿,定睛一瞧,“王……王嬷嬷。”
居然真的就是王嬷嬷!
而且,更渗人的是,王嬷嬷居然还朝她笑呢!
王嬷嬷笑着走近,“如意,今天的字练了没有?”
不是幻觉!如意赶紧扔了棍子,“王嬷嬷,您里头坐,外头我刚拍了被子,好多灰尘。”
如意把王嬷嬷请到家里炕屋里坐着,如意娘爱干净,屋子里收拾的利利索索,炕几上甚至还摆着一盆水仙花,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如意把王嬷嬷请到炕头东边的尊位上坐了,赶紧把她从紫云轩顺来的好茶叶泡了茶,端着一个放着各色果子的红漆攒盒摆在炕几上。
王嬷嬷打量着屋子,虽说只有小小的三间,但收拾的很清爽,墙上是新粉过的,靠着炕的墙壁还糊着上好的白纸呢!墙灰落不到炕上去。
如意见了,就像小鬼看见阎王似的,头皮发麻:这是她回家后刚刚糊上去的,用的就是她从紫云轩里“顺”走的一刀刀白纸……想着横竖练字是够了,剩下的就用来糊墙吧!
为了转移王嬷嬷对墙的注意,如意赶紧把自己这几天练的字都拿出来,堆在王嬷嬷那里,“嬷嬷瞧瞧,这五张是我上午刚练的,下面的都是前些日子练的。”
王嬷嬷一张张的都看了,颔首道:“嗯,有进步,我就说你行嘛。”
王嬷嬷把一摞纸放下来,言归正传,“你跟宝源店的老板娘曹婶子很熟吧。”
?[83]第八十四回:百日祭腊梅又迎春,打蚊子相敬似宾客
第八十三回:百日祭腊梅又迎春,打蚊子相敬似宾客
王嬷嬷为何来四泉巷找如意?
各位看官,请听我细细说来。
时间要回溯到两天前,也就是正月初八那天,王嬷嬷和丈夫王善,还有来禄一家三口早早就去了翠微山家庙怀恩观,给姐姐姐夫做百日祭。
这个百日祭是腊梅的继子来春张罗的,物件置办的齐全,白天念经,晚上烧纸,纸糊的金山银山,马匹房舍,甚至还有伺候的丫鬟小厮等等,希望来福夫妻在九泉之下能过上鬼上鬼的好日子,纸扎堆成小山,烧了半个时辰才烧完。
这时候肯定赶不回城了,于是这五个人都在张家祭屋里住下。
这里的祭屋一直有人看守收拾,有的是房间,只管睡。
于是,这五人每人住一间屋子,五人今天都哭过,夜里已是精疲力竭,一夜无话,屋外的腊梅花在清冷的月亮下盛放,在北风里摇曳生姿。
次日,正月初九,来禄作为东府大管家,一天都有应酬,天没亮就起床匆匆走了,要儿子来春送腊梅回东府。
早上王嬷嬷和腊梅吃早饭的时候,来春已经在外头恭恭敬敬的等着了。
王嬷嬷说道:“你这个继子还挺孝顺的。”
腊梅笑了笑,眼睛还余留着昨晚哭过的痕迹,微微有些红肿,说道:“嗯,确实孝顺,这些日子他一直宽我的心,我才略好些。”
说话的时候,腊梅的手不知觉的揉着腰肢。
王嬷嬷扫了一眼,问:“你的腰怎么了?”
腊梅赶紧把手从腰肢上挪开,“哦,就是昨天……一直念经打坐,我不习惯打坐,坐在蒲团上,背后都没个椅背靠着,腰……支撑不住,今天有些酸疼。”
王嬷嬷血缘上的亲人只有腊梅这个外甥女一人了,当然很关心她,说道:
“你才二十九岁,年轻的很。这么年轻打个坐就这样,可见平日里不是坐就是躺,很少走动吧。你看我,天天饭后打两段八段锦,打坐一天一点事没有,吃饱了就动一动,保养身子要紧。”
腊梅打趣道:“姨妈逢人就说八段锦,三小姐已经打了三年,如今连老祖宗都被姨妈带动着开始打起来了,现在还把我也撺掇上。我看姨妈干脆开个武馆吧,以后不叫姨妈王嬷嬷,就叫王师父!”
把王嬷嬷逗笑了,“你呀你,都快三十的人,还不稳重——说起来,来春这孩子今年二十六了吧,咱们府里的丫鬟小厮到了二十五岁就要相配的,来禄整天忙得很,你是来春的继母,这终身大事还需你操心,要不然,外头会闲话的,说你为母不慈。”
腊梅似乎不想听这些话,“去年他二十五岁的时候,我和来禄都问过他的意思,可他说没得看得上的丫鬟。今年他又说,找了咱们家庙怀恩观的张道士算了八字,不易早婚,至少要到三十方能议亲,否则会有灾祸。”
王嬷嬷说道:“这样啊,可是张道士这个人时灵时不灵的,万一耽误了来春的青春,这可就不好办了。”
腊梅说道:“来禄也是这么说的,说再找个道士算一算,但是来春对张道士的话坚信不疑,说,咱们家自己道士的话都不信,反而信外头那些个杂毛?一定要等到三十岁再说,父子两个还为此吵了一架呢。闹成这样,我这个当继母的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王嬷嬷点点头,“你做的对,父子吵架,随他们吵去,你别东劝西劝的,免得里外不是人,他们是亲父子,再怎么吵也能和好,咱不掺和。”
吃了早饭,腊梅上了一辆马车,继子来春骑着马,跟着马车旁边。
王嬷嬷和丈夫王善坐在后面一辆马车里。
夫妻一人一边坐着,中间隔着一个取暖的熏笼,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还是王善打破了沉默,问道:“今晚就在家里住吧。”
王嬷嬷只在大年初一那晚在家里过夜,其他时候都在颐园紫云轩的值房住着。
王嬷嬷和王善夫妻相敬如宾——王嬷嬷在家里真的就是宾客,一年回不了几次家。
倒不是夫妻两个有什么矛盾,实则,夫妻经历过两次丧子之痛,一双儿女都夭折了,只要看到对方,就会情不自禁想起伤心往事。
夫妻两个都是爱孩子的父母,失去孩子的痛苦,并不会因时间而淡去,或者消失,痛苦一直存在。
两人都是好强、且极有自尊的人,他们不像寻常失去孩子的父母那样互相埋怨或者指责,甚至大打出手,试图把责任推给对方,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他们从未这样做过,所以也就从未让自己好过,两个人都很痛苦。
他们都清楚这样的婚姻其实已经死了,跟着孩子们的死亡一起死掉的。
但是,他们都没有另找别人、开始另一段婚姻的想法,就这么一直相敬如宾的过着,夫妻两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王善说“今晚在家里住吧”这句话其实并不是要她回家住,而是类似“吃了没”、“最近身体还好吗”之类寒暄的话,让场面不那么尴尬而已,因为王善知道,王嬷嬷不会回家的。
回家了,两人都要痛,何必呢。就像牛郎织女似的,相隔一方,各自过各自的,都挺好。
果然,王嬷嬷说道:“颐园还有点事情,我就不回家了。”
车厢再次进入了沉默,气氛令人窒息,那股丧子的伤悲乘机又涌出来了。
王善轻咳两声,说道:“车里有些憋闷,我还是骑马吧,今天天气好,太阳晒着不冷,还有来春作伴,骑马也挺有意思的。”
王嬷嬷点点头,“你多穿点,如今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
说起保养,王嬷嬷就想说你学着打八段锦试试,但是转念一想吃早饭时外甥女腊梅说她可以去开武馆的玩笑话,就闭口不言了。
算了算了,免得都叫我王师父。
王善把交领袍子的衣摆撩起来,给妻子看了看他的膝盖,“绑着你今年过年送我的一对护膝,很暖和,还抗风,骑马的时候风灌不进去膝盖骨缝。”
毕竟是夫妻,王嬷嬷总不能空着手回家,每次会给王善捎带点什么东西,都是在外头现买的,她没有闲工夫做。
王嬷嬷一瞧,“还挺合身的。”
王善撩开马车门帘,想要吩咐车夫停车,他好出去骑马。
啪!
王善听见身后一声脆响,回头一瞧,看到王嬷嬷坐直了身子,双手合掌,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些什么。
“怎么了?你拍巴掌作甚?”王善问道。
王嬷嬷说道:“我恍惚看到了一只蚊子。”
王善纳闷,“现在才开春,冰都没化开呢,那来的蚊子?”
王嬷嬷看着丈夫,“我明明看见了啊,此刻就在你脸上。”
王善摸了摸自己的脸,“在那里?”
就在你的左颊颧骨上啊!
王嬷嬷张开嘴巴,话却没说出来。如果真的是蚊子,在王善摸脸的时候肯定就飞走了。
可是,此时此刻,蚊子还停在王善脸上。
这不是蚊子,这是她的眼病变得越发严重了,云翳遮目的毛病,眼睛只有黄昏和黑夜只是开始,大夫说过,眼病病程加重后,眼前可能会出现蚊子或者苍蝇,甚至是飞鸟等黑影——都不是真的,是眼睛病了,蚊子苍蝇飞鸟的黑影就是那一块的眼睛犯了病,看不见了。
王嬷嬷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大概是昨天哭的,眼睛有些累了,一时失了神,以为看到蚊子了。”
”我瞧瞧。“王善探身过去,要看王嬷嬷眼睛。
王嬷嬷怎么可能让他瞧见自己生病了啊,连忙侧身避过了,说道:“不打紧,我闭目养神,歇一歇就好了。”
王善说道:“好,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就靠着熏笼睡一会吧。昨天你哭过,晚上又烧了很久的纸扎,烟熏火燎的,估摸眼睛有点受不了。”
王善出去骑马了,王嬷嬷根本睡不着,除非闭着眼睛,只要睁开眼,那蚊子就始终在眼前飞。
按照大夫的说法,这蚊子会慢慢变多,变成一群蚊子,还会变大,变成苍蝇、变成飞鸟,白雾会长满她的双眼,到时候就真的是个睁眼瞎了。
病情的恶化远超过她的预料,越是到后面,恶化的就越快,看来,这金针拨障之术今年是非做不可了!
马车到了东府角门,王嬷嬷和腊梅的马车相继停下,王嬷嬷下车的时候,只看见来春扶着腊梅下车,不见丈夫王善,王善一直外面骑马,可能中途有事,走了吧。
他也没必要跟我打招呼。
腊梅和来春回自己家,王嬷嬷要回颐园,就在王嬷嬷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马蹄声。
王嬷嬷回头一瞧,居然是王善。
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才回来,骑马居然比马车跑的还慢?
王嬷嬷正思忖着,王善下了马,把马背上的包袱递给了王嬷嬷,“路上途径药馆,给你买了些明目的药,瓷瓶是滴在眼睛里的药水,早中晚滴一次,药包的丸子是内服的,用热水化开就行了。”
原来是买药去了,王嬷嬷接过包袱,说道:“多谢。”
王善低垂着目光,说道:“咱们之间……不用客气,你若用了药之后,眼睛还是不舒服,就家去,我请个好大夫瞧一瞧。我们年纪都大了,要注意保养身体才是。”
王嬷嬷嗯了一声,提着包袱回到了颐园。
虽然明知这些药都没有用,必须金针拨障才能好,但王嬷嬷还很认真的用了药,歇了个午觉,醒来后,丫鬟秋葵伺候她洗脸,说道:
“嬷嬷下午睡午觉时,魏紫姐姐来过了,好像有事找嬷嬷,见嬷嬷睡了,就去了松鹤堂。”
王嬷嬷说道:“魏紫来颐园作甚?她要照顾瑶哥儿,夏少奶奶还在养身子,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别来这里,哥儿和少奶奶要紧。”
秋葵说道:“是老祖宗想瑶哥儿了,魏紫姐姐就抱着瑶哥儿过来拜见老祖宗,这会子都在松鹤堂呢。”
王嬷嬷忙道:“我去松鹤堂看看哥儿去,自打上回除夕夜被炮仗吓到发烧,我还没见过他呢。”
瑶哥儿香香软软的,是所有人的宝贝,新的生命总能给人慰藉,尤其是步入衰老的人,最喜欢幼童。
王嬷嬷梳洗了,正要出门,魏紫又找过来了。
魏紫说道:“我已经哄着瑶哥儿睡沉了,他中午在松鹤堂玩高兴了,没有睡午觉,这会子至少一个时辰才能醒呢,我有事找嬷嬷。”
魏紫已经来了两趟,看来事情还挺着急的,王嬷嬷就把魏紫拉到炕上慢慢说,她有些紧张,“怎么了?是不是少奶奶的身体……难道不是喜吗?”
夏少奶奶在大年初一进宫朝贺那天突然呕吐,告了假,因月信推迟了几日,怀疑是有孕,但是大夫并没有摸出喜脉,目前正在调养身体,还没有公开。
老祖宗要孙媳妇在家里静养,连大年初一都不必来颐园磕头,大年初二夏少奶奶也没有回娘家,大少爷独自去了岳父的庆阳伯府送年礼,到了今天都初九了,夏少奶奶连房门都没出呢。
王嬷嬷一直惦记着夏少奶奶的肚子。
魏紫说道:“嬷嬷不要太着急,少奶奶精神还好,月信一直没有来,八成就是喜了。我跟嬷嬷说的是另一件事。”
魏紫面露幸灾乐祸的笑容,“今天咱们侯爷叫白杏去外书房说话,这个白杏不在家,侯爷就派人找,据说是在行院里头,从姑娘身上拉回府来了。”
魏紫已经嫁人生子,敢在王嬷嬷说些荤话了。
“侯爷拿着账本,问宝庆店的情况,这个白杏一问不是三不知,就是答非所问,把侯爷气的,一连骂了三句废物!”
“废物!废物!废物!”魏紫俏皮的学着侯爷的语气,说道:“看看人家西府的宝源店!银子一车车的往西府银库里拉,你再看看宝庆店!三年了,你给东府赚了几个钱?”
“那白杏就说,侯爷,看在周夫人还有三少爷的面子上,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侯爷就说,我顶着骂名奏请了官店宝庆店,三年过去,给足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我白挨了三年的骂!开了年,你就不要回通州张家湾宝庆店了,滚去乡下收春租去吧!”
牡丹派最高兴看到水果派倒霉,难怪魏紫乐成这样。
对手的坏消息就是自己的好消息。
跟水果派斗了小半辈子,牡丹派掌门王嬷嬷也乐了,“这个白杏不争气,给机会不中用,宝庆店这个聚宝盆被他搞成了要饭的盆了。侯爷要白杏改去收春租,就已经是给了周夫人和三少爷脸面。”
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嘛。何况,要白杏去收春租,就已经是断了周夫人和三少爷给他说情的路,不会再给他耽误宝庆店的机会了。
魏紫忙道:“我来找嬷嬷,为的就是这事,如今,宝庆店的掌柜之位刚刚空出来,嬷嬷难道没有想头?”
亲手调教出来的丫鬟,王嬷嬷当然晓得魏紫想什么,她伸手捏了捏魏紫的鼻子,“我这把年纪了,能有什么想头?分明是你自己有想头吧,是不是想把你家的夏收推到这个位置?”
夏收就是夏少奶奶的陪房,管着夏氏的陪嫁铺子,魏紫嫁给了夏收,如今,只有王嬷嬷这样很熟的人还称呼魏紫这个名字,别人都已经改口叫魏紫夏收家的。
魏紫笑道:“嬷嬷还是这样的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住嬷嬷。我打听过了西府宝源店每年的收益,就这一个官店就能够比得过咱们东府所有田庄秋天的出息。”
田庄是分春,夏,秋三个季度分次收取,其中秋租占了大头,一个官店塌房如果经营得当,能够抵得过所有田庄的秋租,谁不眼馋?
“这也太能赚了吧,大少爷将来是要继承东府爵位的人,肉烂在锅里头,何况这样的一块肥肉,不给长房,难道又让给别人糟蹋了去?”
“倒不是我一心提携自己的丈夫夏收,长房这些管事们,不拘是谁,只要是长房的人管了宝庆店,都是一桩好事啊。”
不愧为是王嬷嬷亲手调教出来的,魏紫一席话说的漂亮。
其实王嬷嬷三年前也想把这块肥肉往自己这边捞,但无奈周夫人把陪房白杏推荐过去,又拉扯出三少爷这个庶子的大旗,侯爷想着一碗水端平,就同意了。
但没想到白杏会如此无能,把金饭碗弄成了破饭碗。
如今,夏少奶奶嫁过来,又生了张家的重孙子,长房羽翼已丰,确实不该再把这块肥肉拱手让人。
王嬷嬷把长房的管事们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觉得夏收最合适,年富力壮,勤劳肯干,平日管着夏少奶奶的嫁妆铺子,也懂得做
生意。
还有,他虽然是张家奴,但他姓夏,如此,庆阳伯府夏家那边的关系都能用得上。
做大生意,关系最重要。
关键是,夏收是魏紫的丈夫,知根知底,王嬷嬷可以信任。大家族嘛,讲究的就是人情世故,不用自己人,难道用别人不成。
王嬷嬷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要为夏收争一争。”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魏紫也不装了,说道:“侯爷平日不理庶务,要谁当宝庆店掌柜,肯定要问大管家来禄的意思——这来禄就是嬷嬷的外甥女婿嘛,我宁敲金钟一下,不锤破鼓三千,就只来找嬷嬷您帮忙说和说和,给夏收一个机会。”
王嬷嬷应下,“你等我消息吧。”
王嬷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刻就去东府找来禄,来禄刚刚在外头应酬了一天回家,见到王嬷嬷,立刻就猜中来她的来意。
来禄把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王嬷嬷叫姨妈,说道:“姨妈今日来,是为了宝庆店掌柜的事情吧。”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王嬷嬷省略了寒暄客套,直接说道:“能不能够给长房的夏收一个机会?”
来禄说道:“我说了没用,侯爷这回铁了心要找个会做生意的能人。夏收把少奶奶十几个嫁妆铺子打理的不错,但隔行如隔山,要熟悉塌房的生意。如何把陷入颓势的宝庆店盘活了,得做到心中有数吧。要夏收先下一番功夫,在侯爷面前好好说一说,他会怎么经营宝庆店,看靠他自己能不能得侯爷的喜欢。”
来禄没有明说答应或者拒绝,但指了一条明路。
王嬷嬷心想,周围谁懂塌房的生意呢?当然是西府宝源店掌柜曹鼎夫妻啊!
但是东西两府分家好久了,王嬷嬷跟曹鼎夫妻不熟啊。
那么,谁跟曹鼎夫妻熟悉,能帮忙穿针引线呢?
是如意。
于是,次日,正月初十,王嬷嬷就带着礼物,从东府来到了四泉巷,找到了如意家。
?[84]第八十四回:要让座三女打旋磨,谈条件敲定大饭局
第八十四回:要让座三女打旋磨,谈条件敲定大饭局
书接上回,且说王嬷嬷带着礼物来到西泉巷找如意,搞得如意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都是下属给上司拜年,那有上司大过年的拿着礼物看下属啊!
总感觉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如意从来没有给王嬷嬷拜过年,一来是王嬷嬷基本不在家里住,二来嘛,她觉得自己和王嬷嬷地位太过悬殊,就是拜年也不够格,通常就是见面说几句吉祥话就行了。
现在王嬷嬷开口问她是不是跟宝源店的老板娘曹婶子很熟,如意就明白王嬷嬷的来意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只要不追究我用紫云轩的好纸糊墙就行。
如意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一个晚辈,曹婶子是长辈,谈不上熟不熟的,我很敬重曹婶子,曹婶子很爱护我这个晚辈。倒是我鹅姨和曹婶子很熟,她们以前是西府小丫鬟时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