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刚才赚来的筹码,连带着十万块的本金,被荷官轻易地划拉过去,碰上。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崩溃。
外头,铁门被哐当踹开,房门直接抡破。
李慧君神魂还没来得及归位,就听得声怒吼:“蹲下!”
她转头,只觉得像是被人敲了一记,哪来这么多拿警棍的警察?怒吼声让她本能地惊恐,脑子里的保险丝却又被熔断了,以至于李慧君脸上的表情是木讷呆蠢的,其他人一样迷糊。看场的人还在墙边站着,警员怒喝,“全部蹲下——”
看场男人的肩膀原是松垮的,被警棍架着,一按,就蹲下去了。
一屋子人全龟缩在地上。
几个看场的讲唇语,警员暴喝:“不要讲话!双头抱头!”
李慧君的眼睛被熏红了,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趴坐着,抱头,死死盯着地上的香烟头,盯着废屑。“手铐铐上走!”上手铐了,李慧君不敢抬头看,人一个个被警察押送出去,警察一把拉起她的手,李慧君听得弹簧声,她也被铐上,手铐是冰冷坚硬的,李慧君心落了,掉进黑咕隆咚里。
“起来走!”警员把她往外押。
下大雨了。
胡瑶的头发黏在脸颊上。
警车队开走,车窗上都是雨水,又重,又糊暗。
胡瑶看不见她的妈妈,但她知道,李慧君一定在里面。
云里的水全挤出来,反而能看见清白的月亮了,那是淡淡的小孔,啄破黑暗。胡瑶拿着碎掉的手机,扫了辆自行车,骑上去,她的衣服吸饱了水,身体的关节也仿佛发锈了,整个人变得非常笨重,还好有澄亮的路灯照亮她。
她踩着自行车踏板,向前,向路灯,向远方冲刺。
雨像雪,洋洋洒洒,她在光里横冲直撞,下坡,骤雨,她野蛮张开双手。
迎着大雨,胡瑶对自己发起誓,她永远不要迷失她的方向,她是她自己的指南针。
回到家,给李慧君买的东西还躺在地上,鸽子垂着头。
胡瑶三两下收拾完东西,冲掉手上的血汁子,到浴室,打开淋浴。
热水冲下来,她终于捂住脸,肩膀颤抖,她今天,亲手把妈妈送进了警察局。
第87章
她的家
手机屏碎了,还能重新装。
胡瑶就近找了家手机维修店,老板看看她的脸,又看看手机,开口就要两千五。
她气笑了,“你别跟我扯什么原装屏,我就要最便宜的国产货,预算就一百,这钱你爱赚不赚。”老板正低头拆另只手机的主板,他掀起眼皮,瞄瞄她,嘴里唏嘘:“这么大火气,你吃炸药了?还是你们年轻小姑娘都这样?”
胡瑶脸上冷冷的,没搭理他。
最后,一百就拿下了。
国产屏当然比不上原装屏。
发黄不说,反应还慢,要她用力按才行。
胡瑶把手机揣兜里,它告诉她,有些事修不回来了。
李慧君这次真的赌大了,她在家里藏了十万,胡瑶是灯下黑,没找出来。
这十万,全让李慧君拿过去赌了。判下来,她算情节严重,要拘留十天。胡瑶知道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挠挠手,隔了会,她掀开袖子,手臂上长出红疹,吵吵囔囔,跟过敏似的。她心里面压着的东西,嘴上不肯说的东西,身体会替她表达。
白天,胡瑶还是老实上课。
下课了,同学难免会打闹打闹,说点话儿,胡瑶还钉在座位上刷题。
“你这卫衣还挺好看的啊?”胡瑶同桌拉着她朋友的手,让对方转个圈,全方位展示。
被夸的女孩喜滋滋的,又伸手比了比,高抬眉说:“好看吧?我也觉得好看!这还是我妈学着做的!她要知道你夸她肯定开心死了!”胡瑶坐在旁边,听得清楚,她掖了掖袖子。她身上这件衣服还是接寄拍送的,料子薄,穿着穿着,袖子就长出来。
体育课,阳光高烈。
胡瑶难得头晕,跑完八百米体测,她胸口像被噎着。
老师放他们自由活动,班里最受欢迎的女孩吆喝起人跟她打排球,女孩跟女孩打球,欢笑和尖叫就尤其多,如同注了二氧化碳的可乐,噼里啪啦冒泡,胡瑶往边上走,靠着树坐下,看着她们,觉得像在看青春片。
等胡瑶再站起来,她头脑翻搅着发晕,立马躬下腰吐了。
下面就是数学课,胡瑶得上。
数学课,错过一点儿,后面就跟不上了。
可她身上酸痛,眼皮也发沉,王富春看胡瑶不对劲,下了课,把她叫出来。
王富春用手背贴了贴胡瑶的额头,“呐呐呐!烧这么厉害,你看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强撑了,”他难得温柔,声音都和缓起来了,“叫你家长接你回家休息,有没有偷带手机啊?喏,我手机借你打。”
王富春把手机塞胡瑶手里。
胡瑶拿着手机,按了两个号码,都删了。
她实在不知道该打给谁,还能打给谁?她妈妈在看守所,她爸爸早不要她了。
家长家长,胡瑶好像已经没有家了。王富春还看着她,胡瑶只能皱眉按下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胡瑶垂下眼,脸上表情从刚开始就是淡淡的,只有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她的眉头才不自觉地皱起,那不是讨厌和抵触,而是终于找到可以表达委屈的人了。
“我生病了,快点接我回家。”她告诉阗野。
阗野马上说:“好,我现在过来。”
胡瑶回家了。
她的家,从地板上落满麻将牌的家,变成了养着加百列天使的家。
胡瑶换了睡衣,吃了药,终于肯躺到床上,阗野帮她掖了掖被子,她顺势抓住他的手臂,眼睛盯着他,不肯放他走,他笑着安抚:“我不走,就是去搬个凳子过来。”
胡瑶也摇头,“那也不许去,你就坐我边上,哪都不许去。”
阗野点头,她又凶他,“干嘛不说话,你不乐意?”
他就笑着说,“我太乐意了。”
第88章
五指毛桃
胡瑶挂念着李慧君,心里难受,身上高烧不退。
她吃了布洛芬也不出汗,迷迷糊糊打起瞌睡,梦见她小时候生病,李慧君守在边上。
房间里没开灯,电视屏幕暗沙沙的,妈妈手上结着红绒线,声音细细密密,李慧君看着节目,胡瑶故意把手伸出来乘凉,李慧君侧头帮她掖好被子,让她不要闹。胡瑶安静看着李慧君,又戳戳她,说嘴里馋,李慧君只好喂她块冰糖。胡瑶含着冰糖,心情快乐。
冰糖在童年结束前就化了。
胡瑶睡醒了,眼睛酸酸的,身上还烧。
她和阗野喊热,不肯捂在被子里闷汗了。阗野帮她换了床薄被,拧了把冷毛巾,敷在胡瑶额头上,毛巾很快就温了,阗野又重新拧了把,敷好,他用手背贴贴她脖子,还是烫手,胡瑶被他给冻着了,皱起眉往边上躲。
“手好冰,别摸。”她脑袋晕乎,说话吃力。
阗野跟哄她睡觉似的,“我帮你用温水擦擦,好不好?”
胡瑶点头,看阗野床上坐起,又掐住他的手:“别走啊。”他温顺地握握她的手,“我不走,出去打盆水就回来。”胡瑶盯着阗野,确定他脸上全是牵挂,才把手松了。等阗野回来,他就看到胡瑶窝在被子里,露出头,检视他。
“不要再走了。”胡瑶说。
“好,”阗野用温水帮她擦手心,“我就长你边上了。”
胡瑶被他逗笑了,伸手摸摸他的脸,阗野垂下眼,贴着她手心,也笑笑。
她的手和脚,阗野都用毛巾蘸温水擦了几趟,她又喝了三杯热水下肚,出了汗,体温总算下来点,人还是发着晕,手脚都软绵绵的,胡瑶缠着阗野,说他摸上去舒服,凉凉的,跟抱冷水袋似的。
“你手还是冰的。”胡瑶牵他的手。
“刚才在冷水里拧了把毛巾,冻到你啦?”阗野哄她。
“反正什么都挺冷,”胡瑶哼哼,又仰头看着阗野,问他,“嘴唇总是热的吧?”
阗野会意,轻轻笑了,问她说:“你要试试么?”
胡瑶不肯回答,光看着他,眼睛里像是藏着发光的物质。
阗野低下来,两个人贴到一块,轻轻接起吻,像丝绒轻舔丝绒,阗野是温柔的,手托着胡瑶的脸,让她忍不住闭上眼,双手扶着阗野肩膀,舌头往里探,勾着他深吻,挑拨间,他倒支起身,吻吻她的嘴角,表示结束。
“你病还没好呢。”阗野说。
胡瑶撇撇嘴,又问他:“亲上去什么感觉?”
阗野认真想了会,轻轻告诉她,“像加热过的玫瑰果冻。”
胡瑶朝他哼哼,阗野帮她把被子盖好,她看了眼他发红的耳根,笑着数落:“亲个嘴还害羞起来了。”
阗野垂垂眼,无声地笑,胡瑶隔着被子挠他,“你说话呀。”
阗野说:“太害羞了,说不出来。”
晚上,胡瑶又烧起来了,快到四十度。
阗野守着她,帮她擦汗擦身体,胡瑶头晕就握住他的手,他让她有安全感。
等天亮,胡瑶终于退烧了,身上体温比阗野还低。他帮她换了身睡衣,两个人像洞穴里的小动物,抱着睡,阗野还是不放心她,用额头贴了贴她的额头,确认她体温是温凉的。阗野终于放松下来,搂着胡瑶。
胡瑶拍拍他,“我刚才烧这么厉害,你很着急吧?”
阗野应声,她笑着说,“快睡吧,我已经好了。”
“你睡着了我再睡。”阗野轻轻说。
中午,胡瑶醒了,阗野还睡着。
她看着他,觉得熟睡的阗野看上去有点遥远。他生得英俊,眉目深邃,鼻子高挺,嘴唇的颜色也浅,这样的长相容易给人距离感,只是他太温柔,脸上温和舒展的表情中和掉了那些元素,让他像是个明亮的出口,带着救赎感。
胡瑶摸摸他的脸。
阗野醒了,习惯性地吻吻她额头。
他说她还是病人,要多进补,于是郑重地煲了鸡汤。
胡瑶几次从床上溜下来,跑进厨房,掀开珐琅锅闻味儿,“搞什么东西这么香?你放唐僧肉进去了?”阗野笑着合上锅盖,“再等半小时就让你吃唐僧肉。”他给胡瑶披上件外套,两个人在房子里走走,胡瑶摸摸他养的加百列,花朵饱满,简直像满月。
“你还挺会养花的嘛。”她笑着说。
阗野说:“谢谢夸奖。”
走到书房,她把桌上的植物标本拿起来,看了看。
“是桂树叶啊?”胡瑶侧头和他说,“我还以为是什么珍贵植物的叶子呢。”
“它对我来说是很珍贵啊,”阗野笑着说,“这是我从你外公的桂花树上摘的,记得吗?”这片桂树叶浓缩着那次假期的能量,看着它脆弱而芬芳的叶脉,阗野就会想到他和胡瑶在苍南的生活,就算她不在他身边,他也依然能感觉到幸福。
胡瑶惊讶看他,隔了会说,“早说啊,我给你摘桂花多好。”
阗野轻轻说:“摘片叶子就够了。”
鸡汤煲好了,汤面金澄澄,像是美食纪录片。
胡瑶仰头,把碗里的汤喝光,朝阗野比出大拇指:“好喝,你又看的什么教程?”
“这次不是教程了,”阗野又给她舀了碗,“是按我妈妈的配方,好喝吧?我小时候常喝。”
“你还挺幸福,有这么会做饭的妈妈。”胡瑶感慨。汤里鸡肉也嫩滑,她用筷子一拆,鸡腿肉就下来了,吃进嘴里,还有股椰子的清甜气。胡瑶用大汤勺往锅里捞了捞,除却鸡肉,倒捞出一大堆中药材。
胡瑶捞起虬结的棕色根茎。
她问他:“这是什么,老树根?”
阗野点头,“猜对了,是五指毛桃的根。”
“你这里面花样还挺多,”胡瑶又捞起些中药,辨认起来,“还什么淮山,蜜枣,薏米仁,莲子,哇,桂圆肉你也放——”她停住,指着勺子里白豆腐样的小块问他,“这又是什么东西?”
“茯苓,宁心安神的。”阗野告诉她。
她像是想起什么,“是《甄嬛传》里诬陷沈眉庄的那个么?”
“嗯?你说谁?”阗野听不明白,胡瑶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你没看过那个,别在意。”
吃完晚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阗野难得刷了会手机,他没开声音,胡瑶也就没注意他。
隔了会,阗野放下手机,和胡瑶打报告,“我知道茯苓是谁了,她是华妃的人。”
胡瑶:“?”
第89章
不是要玩我吗(h)
胡瑶在阗野这儿躺了两天,病好了。
暖饱思淫欲,她吃饱了,睡舒服了,就会想和阗野做。
阗野穿着居家服,更像她的安抚性玩偶,她坐在他腿上和他接吻,手则摸进他裤裆逗弄,三两下就硬了,胡瑶摸着那截东西和他开黄腔,“你都吃什么东西啊,让鸡巴长那么大?”
阗野臊得别开眼,身体倒老实,挺起腰,把阳具往胡瑶手里抽送两下。
“真色,”胡瑶撸两下,又问他,“家里还有套么。”
她记得他上次搞批发似的买了一大袋。
阗野果然说:“还有很多。”
两个人很快就滚到床上去了。
阗野受不了胡瑶勾引,把她压在下面亲了会。
他的手也不含糊,脱了她的睡裙,又把薄软的蕾丝内裤向下拽。
胡瑶不配合,左避右逃,阗野只能温声哄她,她不依,还要用脚去踩他裤裆,阗野用手爱抚她,小穴淌水,把蜜桃似的门户都打湿了,阗野蘸了点水,涂在她鼓起的阴阜上。
胡瑶喘了声,缩起腿,内裤挂在脚踝,摇摇欲坠,像是春樱。
阗野伸手把内裤扯下来,摸她腿根。
“你干嘛呀,脱人家内裤想干嘛?嗯?”她推开阗野。
“不是想跟我做吗?”阗野揉上她晃动的胸。
“做什么?”胡瑶明知故问。
两个人对视,她笑意盈盈,脸上都是捉弄。
阗野抚上胡瑶的脸颊,他还是觉得她可爱,哪怕她是在闹他。
他开口,语气真诚又坦白,“做爱……我想和你做爱。”说完,阗野又低头亲吻她。
他眉眼里全是感情,和缓地流动着,胡瑶被他抱在怀里,她光是摸摸阗野的背,他就舒服到叹息,轻轻含住她耳垂,用舌头反复舔弄,讨好。
胡瑶坐到阗野身上,压住他。
阗野硬得厉害,阳具翘起,粗而长,泌着水。
“臭鸡巴又流口水啦?”胡瑶撅起屁股,小穴对着龟头磨蹭。
阗野龟头圆大如李,胡瑶张着腿,穴口比樱桃核小,两者对比吓人。
“我先帮你舔,好不好?”
阗野怕她痛,只想把前戏做足。
当然,他也有私心。他喜欢吃她的花蜜。
胡瑶笑了,“干嘛老舔逼,我下面有这么好吃么?你还有瘾了?”
她吃上去香甜,他能不有瘾么?阗野耳根子红了,他闷声用手揉她,手指蘸着春水,按着她敏感的肉核,打着转儿。
明明是做着淫贱的事,阗野的眼神倒依然热烈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