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胡瑶推开他,还朝大门望过去,门是开着的,但只是为了通风,外公外婆从来没有走进来。胡瑶呼吸又急又短,她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梦持续刺激她,阗野拥抱住胡瑶,用手不断拍抚她的背,告诉她这是梦,“不怕,梦都是假的,梦都是假的。”胡瑶背对着阗野,颤抖着,不肯在他面前哭出来。
“你快点把这件事忘掉。”
胡瑶稍微缓过来一点,就对阗野说。
“我记性很差,很快就不记得了。”阗野摸摸她的头发,也是水凉凉的。
胡瑶攥着手平复呼吸,从阗野怀里直起身,她眼皮还是泛着红,像是涂了粉色眼影。察觉到阗野在看她,胡瑶又赶紧把他的眼睛给捂住了,“别看了,不许看。”胡瑶凶他。阗野轻轻拍拍胡瑶的手说,“好,我不看。”
抱了会儿阗野,胡瑶才从情绪里退出去。
她把手从他眼睛上移开,“行了,你随便说点什么吧。”
“嗯……我把家里打扫干净了,”阗野抱着胡瑶慢慢说,“然后,我还在车库里发现一辆漂亮的小电瓶车,想不想我开你出去兜风?”知道她还不舒服,阗野又吻过她额头,不带着情欲。
看胡瑶不理睬他,阗野又主动让胡瑶把手圈在他脖子上。
“不想和我出去兜风吗?”他亲昵地问她。
第59章
天堂口
傍晚,阗野把电动车推出来。
电动车是《罗马假日》里的同款,车身是复古的哑绿色。
阗野又把反光镜擦一遍,直到金属面闪闪发亮,打开电源,里面是完满的四格电。
“你会开吗?”胡瑶很不信任他。
“会骑自行车就会骑电动车吧?”阗野说。
他骑上车,院子里轻松转了个弯。
边上,樟树丰茂,桂花滋荣,湖水清澈,阗野是自由的。
“上来吧。”他来到她面前,向她伸手。胡瑶忽然感觉现在是夏天。
她坐上电动车,搂住阗野。
电机转动,电动车向前驶去,风带来桂花的香气,空气中弥散着看不见的花粉,胡瑶在心里静悄悄地意识到,以后每到桂花盛开的日子,她应该就会想起阗野,连带着干爽的秋风,粉浓的霞光,还有她忽明忽暗的未来。
胡瑶慢慢贴上阗野,把目光放远。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兜风,遇见红灯就右转,遇到绿灯就往前。
除去两三块新发开的小区楼盘,金乡镇沿街的建筑都是低矮的筒子楼,墙面贴白马赛克瓷砖,玻璃窗仍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蓝绿样式,一楼是商铺,上面住人,人吃完晚饭,就会趴在阳台上,往下看热闹。
阗野沿着滨河路兜了一圈,把城隍庙、中小学和医院都路过一遍。
“我感觉这里很亲切。”阗野侧头和胡瑶说,语气很放松。
她问他,“哪亲切?这里连肯德基和星巴克都没有。”
“所以觉得很亲切啊。”阗野说。
两个人把车停到步行街。
胡瑶领阗野到她常去的大排档。
大排档的装潢还是那样,一楼摆了五六张圆桌,二楼和三楼是包厢。原先的香槟流苏窗帘撤了,不过桌布还是原先的蜜色云纹桌布。这儿的海鲜都是老板凌晨从隔壁炎亭镇进的,新鲜,鱼眼珠都清澈。
胡瑶沿着大冷柜走一圈,要了蟹生,白灼鱿鱼,辣炒钉螺,还有石乳饼和鱼面。
几道菜都好吃,鱼面清淡鲜甜,阗野很爱吃。胡瑶原先以为他吃不惯辣炒钉螺,没想到阗野和她在一起吃的饭多了,也能吃辣了。一顿饭两个人吃得静悄悄的,胡瑶是吃到好吃的就不愿意说话,阗野是因为教养,不会在吃饭的时候说话。
吃到后面,阗野吃不下了,坐在边上给胡瑶添水倒茶。
“最后一块赏给你了。”胡瑶把石乳饼夹给他,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这么好。”阗野对她笑笑,低头把发软的面饼吃了,里头的石乳味道很鲜。
结了账,两人走出去。
胡瑶的鞋带松了,她自己没注意,阗野倒发现了,他蹲下来帮她系紧。
她垂眼看了他一会儿,阗野人长得挺拔,骨架舒展匀称,蹲下来也不显得局促,倒有一种别样的温顺感。她的鞋带常年在地上松垮地拖着,早就成了复杂的灰色,阗野也不嫌脏,系完一边,又把另一边的鞋带重新绑了绑。“这样就不会松了。”他说。
胡瑶回他:“脏死了,还不赶紧去洗手。”
在卫生间里,阗野在手上打过泡沫,按步骤认真清洗。
洗完,他把水擦干净,又给胡瑶检查一遍,“洗干净了吧?”阗野笑着问她。
胡瑶朝他点点头,阗野顺着往下说,“那就牵手吧。”他熟稔地牵过胡瑶,两个人走出去,饭后散步。
金乡镇的镇中心很小。
就是两三条热闹的步行街,加上一片购物广场。
两人沿河散了一圈,阗野已对金乡镇的东南西北都有了地图。
两个人在河边石凳上坐下,边上是社区儿童游乐设施,都是些老人领着孙子孙女出来玩,这批游乐设施还是千禧年的产物,彩色攀爬架和大象石磨滑梯都有些衰老凋敝,配着边上的老商品房和白水泥紫藤架,一股中式梦核感扑面而来。
阗野说:“你看那家人真有意思。”
她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对面商品房的五楼,在深蓝玻璃窗上贴着黄色大字“中国周易风水研究院”,边上又跟着一串小字:八字算命,风水鉴定,小孩起名。再往里面看,里头点着彩灯,两个人在跳操。
“有意思吧。”胡瑶说,“我小时候就住这里,这整栋楼都是我家的。”
阗野有些错愕,她继续说:“不过现在不是了,我妈把上面几间都卖出去了。”
两个人沉默着坐了一会,胡瑶往湖里投了块石头,没什么声响,“好安静。”她嘀咕,“真没意思。”
阗野想了会,问她:“那我带你去唱歌好不好?”
唱歌的地方,在金乡镇的“CBD”。
两个人步行过去,服务员帮阗野开了两小时的中包,附赠爆米花和可乐。
包间装修得让人眼晕,胡瑶坐在深红的人造皮革沙发里吃爆米花,“你不唱么。”阗野把话筒递给她,胡瑶很坚定地摇头,“我要听你唱。”阗野低眉默默了一会,对胡瑶坦白:“我五音不全的。”
胡瑶嘿嘿一笑:“那我更要听了。”
阗野更坦白:“我唱歌跑调,真的不好听。”
胡瑶把话筒递给他,“气氛都到这了,你不为我贡献点乐子?”
阗野拿着手机选歌。
他常听的希妮德·奥康纳音太高,他唱不上去。
“不许唱英文歌啊,”胡瑶喝一口可乐,警告阗野,“就唱中文的。”
阗野想,中文歌就更难唱了,她肯定能听出他跑调。阗野点了两首李宗盛,胡瑶又驳回了,说唱这种歌听不出来调。阗野最后只好唱周杰伦,《你听得到》在大屏幕上放出来,他拿着话筒,表情难得有些紧张害羞。
胡瑶乱七八糟挥起手铃。
“有谁能比我知道,你的温柔像羽毛。”他低声唱。
第一句就低了,胡瑶笑出来,阗野硬着头皮唱下去:“秘密躺在我怀抱,只有你能听得到。”
胡瑶坐在边上摇手铃,阗野唱得不难听,他本身声线就优越,再跑调也不会跑到哪去,只是太过紧张了,耳根都唱红了,只有唱到情感真挚的地方,阗野才敢和胡瑶对视。
到中间的剧情对白,阗野小声对她说:“很难听吧?”
胡瑶挥动手铃,“谁说难听?我觉得很好听,继续唱。”
阗野愣怔地看了胡瑶两眼,还没确认她是不是在哄自己,歌曲就继续了。
他唱下去,“我想我是太过依赖,在挂电话的刚才,坚持学单纯的小孩,我舍不得离开。”
阗野表情含蓄地垂下眼,这段词太像是在写他和胡瑶北京那晚的通话了,他挂了电话,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入睡。
一首歌唱完,阗野松了口气。
“换你唱一首好么?”阗野问胡瑶。
“哈,我不要,不是你说要来唱歌吗?”胡瑶又勾了七八首周杰伦,把话筒塞阗野手里。
阗野:“……”让他唱这些露骨的情歌,和让他当着胡瑶的面表白,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被动,一个是主动。阗野对胡瑶的情感太满了,稍不留神,就会从眼睛里冒出来,从嘴巴里唱出来。
连唱三四首之后,他终于脱敏了。
胡瑶在边上笑得开心,他也放松下来,想他何必那么紧张。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阗野牵着胡瑶的手,一首一首地唱下去,情感敞亮。
还剩半小时。
他们不唱歌了,就点了几首mv,让它们自顾自放下去。
胡瑶靠在阗野腿上休息,边上包厢吵人得很,大哥嗷了一声,唱劈了。
“你唱得比他好多了。”胡瑶笑着和阗野说。
他得意,“那当然。”
回去路上,又经过她家以前的房子。
十点了,已没有人在玩那些幼稚的游乐设施,大象滑梯静默。
胡瑶让阗野把车停下,两个人在秋千上玩了一会,胡瑶还想滑滑梯,可惜青少年的身材已经比五六岁的孩童大太多了。胡瑶弯下腰也挤不进那狭小的洞口。明明她小时候觉得这洞口忒大,穿过洞口,对面就是夏天明亮的蝉声,外公拎着菜,等她回家。
路灯亮着,灰尘闪闪,胡瑶坐在攀爬架上抽烟,阗野陪着。
下面的水泥地上全是粉笔圈出的记号,他们参不透这些圆圈、线条和数字。
也许是那些孩子发明的某种抢领地的游戏,又或许是单纯的跳远标记,还可能是街头涂鸦。
“我们小时候都玩跳房子,”胡瑶把烟掐了,丢垃圾桶里,“跳房子,你知道么?”
阗野对胡瑶摇头。
她耐心和他比划:“就是画八个格子出来,丢石头过去,丢到哪一格,你就得跳过去,避开那格,把石头捡起来,然后跳到后面的天堂,再跳回来。当时我们那帮孩子用粉笔画完图,隔一天就被磨掉了,外公就在这里帮我用油漆描了个房子。”
“听上去很好玩的。”阗野真诚说。
“不知道房子还在不在了。”胡瑶要跳下来找图,阗野赶紧接住她。
五六年过去了,胡瑶根本没抱希望,说不定这里的水泥地已经重新浇过一遍了。她走到记忆里的那片小地方去,借着手机照明的光,隐隐约约看见几条白线。
原来外公给她的房子还在。
胡瑶拿石块顺着白线描摹,她的童年在浮出水面。
“所以这里就是天堂?”描到最后,两个人站在半块圆圈里,阗野问她。
“是啊。”胡瑶点头,拍了拍手里的灰,脸上表情认真,“玩么?我都画出来了。”
阗野笑着说:“当然要陪你玩一圈。”
在温暖如洋槐花的路灯下,他陪着她,一级一级跳到天堂口。
在天堂里,阗野没有吻她,但她知道他爱她,就像胡瑶知道“天堂”里会有天使,这是毋庸置疑的。
第60章
买套
回家之前,阗野又去便利店补了些日常用品。
胡瑶没跟着进去,她坐在外面抽烟,把烟嘴咬得扁烂,隔着阔面玻璃看里面的阗野。她喜欢这种离他很远的感觉,仿佛阗野和她是陌生人,他是疏远的。有时候,胡瑶想看阗野和他的朋友聚会,胡瑶甚至想看他和别人谈恋爱。她想知道一段健康的情感关系是怎样的。
胡瑶又拿出一根烟点上。
阗野在柜台结账,顺手拿了盒东西。
她看那颜色就知道是避孕套。大约是怕胡瑶嘲笑,阗野还把避孕套往袋子里埋了埋。
出来之后,他把一支雪糕塞胡瑶手里,“看你一直往里瞧,是不是馋了?”胡瑶冲他扬扬下巴,阗野体贴地拆开包装纸,喂她咬口巧克力脆皮,剩下的她丢给他吃。
“你才馋了。”胡瑶笑了,眼神上挑,话语意味深长。
迎着胡瑶的目光,阗野有些不好意思。
回去了,胡瑶踩下帆布鞋,换上舒服的拖鞋,往三楼去。
她没有泡澡,而是站着快速冲洗一下,换了身料子最软滑的睡裙,让阗野帮她吹头发。晚上了,白日里的暑气消散,他们把窗子打开,看宝银的月亮。等阗野洗澡时,胡瑶侧躺在床上用手臂划拉被子,洗晒过的软被散发出积极的味道。
阗野把头发擦得半干,坐在床边检查微信。
他们出来玩,家里的加百列没人照顾,阗野请了人帮忙浇水施肥。对方会拍下加百列的生长状态,给他确认。
“长得很好。”阗野笑着和胡瑶说,她的心思可完全不在花上。
胡瑶朝阗野凑过去,轻轻抿一口他的耳朵。
让阗野脱衣服是很容易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胡瑶和阗野说想要他,想玩他,他就会听话地躺下来。
阗野最先是腼腆和含蓄的,胡瑶压坐在阗野光裸的身体上,嘴里骂着他下贱,却又忍不住亲吻他,两个人接吻,胡瑶故意发出含糊的呜咽,勾着阗野紧紧搂住她,情动间,他用温暖的手掌来爱抚她,呢喃叫她遥遥。
再吻一会,他就撩起胡瑶滑腻的睡裙,手指探进她薄软的内裤,用在她身上学来的下流技巧讨好她,他会轻揉甜蜜的肉核,把它玩得充血肿大,胡瑶受不了刺激,靠着阗野身上喘气,他们怕爱液打湿夏被,干脆把被子都堆在另一边。
两个人在床单上找最原始的快乐,月光明亮,肢体交缠出阴影。
她翘起屁股,把白软的胸捧给阗野吃。
“喂色狗吃奶……唔嗯,嘬得我好舒服。”
胡瑶兴奋,乳头似樱桃般肿起,只是颜色更粉一些。
阗野极喜欢尝她胸乳的味道,总觉得有股婴儿沐浴乳的奶香味道,仿佛里面真的有奶水,她会喂奶给他吗?想到这里,阗野羞耻又刺激。他托着她的腰,让胡瑶离自己更近些,好含糊地吞下更多软腻的丰白。
胡瑶装模作样地骂他吃破皮了,又在阗野愣神的时刻,朝他贴过去。
“继续吃呀……你怎么这么好骗?笨死了。”
胡瑶不让阗野脱她的睡裙。
她知道不脱会让阗野更想要她,更想扒光她。
眼下,她的吊带被他扯下,饱满的胸袒露在他面前晃动,出着香汗,下面的短裙也被他掀起来,一条短款睡裙不成样的挂在她腰间,阗野还嫌露的不够多,又把箍在她腰间的裙往上提了提,让他好看见肚脐。他连她窄小的肚脐也喜欢。
“还要还要,唔,吸进去……又到了。”
胡瑶抖着腿泄了,蜜穴带着荒唐的水色,说不清是阗野舔的,还是她流出来的。
前戏做足了,胡瑶把阗野压到身下,用下身那股泉水把阗野的阴茎到阴毛都擦得水亮,他羞赧到了极点,不愿看那张扬的性器,胡瑶倒笑着用手撸了两把,阗野硬得厉害,尺寸也比胡瑶的前任大许多,她心里有些发怵,太久没做插入式了,不知道会不会疼。
胡瑶轻轻把他的龟头对着穴口,比了一比。
阗野太大了,她的小穴跟樱桃核似的,吞不下他这种李子。
“别这么玩。”阗野含糊说,把她拉回怀里,对着她亲了亲,“太危险了,会蹭进去的。”
两个人又亲了会,胡瑶笑着咬阗野一口,“你还装你还装,不是买套了么,快拿出来用啊。”
“什么套?”阗野愣了一下。
“避孕套啊,你不是在超市柜台买了吗。”胡瑶蹙眉,有点生气了。
阗野一下子就变得缄默了,胡瑶还在边上催促他,急得恨不得咬他两口。
“那个不是套,是口香糖,你是不是看错了?”阗野低眉和胡瑶解释,拍抚她的背。
胡瑶脸腾一下就红了,不说话了,背过身去了,她把身体藏进柔软的被子里。阗野在外面哄她,胡瑶也不肯理,更不肯出来见他,他柔声和胡瑶确认:“遥遥,你是真的想和我做么?”,胡瑶气得咬牙,她小穴到现在还吐着水,她想不想和他做?
阗野在边上穿衣服,他要出门买套了。
“你真的笨死了!”胡瑶把脸露出来,骂他。
“对,但我会很快回来。”阗野梳梳她的头发,“不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