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官差并没有推拒,直接将银子收下了。张二郞没有辩驳,证据确凿,直接被官差带走。
骆小冰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看向那个被打的男人,此时在那男人的身边,女人正一脸心疼的看着他,很是关心的样子。
骆小冰悄悄向一旁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终于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更是明白了张二郞为何打他。
原来此人正是张杏花的未婚夫钟景林。
张二郞这几天都在跟踪钟景林,想要找出钟景林的错处好主动给妹妹杏花退亲,却是在今日碰到钟景林跟一个女人亲密的在一起,更是听到钟景林跟那女人说张杏花的坏话,一时气急,张二郞没忍住就把人给打了。
张二郞是过错方,钟家如今更是不把张家看在眼里,有了今日这一遭,钟家必然不会放过张二郞。
想到张家这阵子发生的一堆糟心事与自己有关,骆小冰就不得不管。
于是骆小冰便让天星带着姜老太祖孙和安安乐乐先回去,自己则准备和白芍一起先留在镇上。
当然,骆小冰原本不打算留下白芍的,但是白芍执意跟在身边。
因为猜到些许白芍的来历,所以骆小冰也就没有推诿。
不过既然白芍留下了,她断然就没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你去帮忙查一下钟家……”
“夫人,让我们去吧。”
正在骆小冰准备吩咐白芍去查这件事的时候,暗八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一回头,暗八还有之前跟他一起出现在牙行的男人一同出现,脸上表情还有些尴尬的模样。
只是在看到骆小冰时,暗八身边那人立刻朝着骆小冰单膝跪地,一脸诚恳,“上次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骆小冰看着地上的人,只一想便知晓了此人的身份,“你是暗五。”语气中带着肯定。
暗五点头,“属下是暗五。”
当初若不是有骆小冰给的奇效药,他在虎崖必定无法坚持下去。
而且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出来了,必然也是主子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才给的特赦,所以此时的暗五对骆小冰,那是真心心存感激。
骆小冰看着暗五和暗八两个人,并没有问刚才牙行的事情,只是点头默许两人去查钟景林的事情。
当然,钟景林在暗五或者暗八眼里是再小不过的人物,他们自然不可能两个人都去,所以暗八去了,暗五在骆小冰身边充当护卫,直接把骆小冰带到了他们主子在镇上置办的一处宅子里。
至于牙行的事情,暗五也只当没有发生过。
毕竟,那完全是暗八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结果。
明明主子是让他们不用藏着待在主母身边保护主母,他们是可以直接现身说明来意的,可偏偏暗八却想着去牙行过个明路,却落得一个被主母认出且嫌弃的下场。
也正是如此,他们才只能硬着头皮利用钟景林的事情现身,否则这么件小事情被他们弄得这么复杂要是传到了主子那里,他们必然得脱一层皮。
暗八虽然人不是很靠谱,但是办事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没多久,暗八便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了关于钟景林的所有资料。
骆小冰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只觉得被钟景林此人渣的无比恶心,以至于她都要感谢钟景林对张杏花的不娶之恩了。
钟景林此人,是个实实在在的伪君子,平日里一副书生打扮,看着也算是英俊潇洒……当然,在寻常百姓眼里才这样,否则还真是辱没了‘英俊潇洒’这个词。
只是背地里的钟景林却是个名副其实的渣男。
明明有张杏花这个未婚妻,但是钟景林自觉张杏花一个村姑配不上自己,故而勾搭了镇上粮店的独女王玲霜,想要退了张杏花的亲事后再前往求娶。
如此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就算了,背地里钟景林还有更恶心的。
这钟景林不仅诱骗了镇子附近一个村里的小姑娘,让那姑娘失身怀孕后,又死不认账,导致那姑娘跳河身亡,钟家为了息事宁人给了钱给那姑娘的父母,那姑娘的父母本就是重男轻女的,有了银子便就没有追究。
除此之外,钟景林还在县里养了个女人,女人是青楼里出来的,为钟景林生了一个儿子。
可这还没完,钟景林还睡了巷子尾的寡妇,他爹的小妾和通房……总之,就很渣很滥情的一个男人。
看的骆小冰直接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暗八像是看出来了骆小冰心中所想,连忙劝道:“夫人不妨往后继续看看。”
骆小冰挑眉,抬头看向暗八。
暗八这语气怎么听着有几分邀功的意味?
难不成后面还有更精彩的不成?
第219章:用人面兽心来形容都不为过
骆小冰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就继续往后看。
看到后面,骆小冰心中已经经不起任何波澜了,因为那钟景林已经烂到了骨子里,用人面兽心来形容都不为过。
将手中的资料一把合上,骆小冰想到了对付钟家人的法子了。
“暗五,这件事你就这么去办……”骆小冰毫无压力的吩咐暗五去办事。
等暗五听了骆小冰的吩咐离开后,骆小冰想了想,也起身在白芍的陪同下离开了宅子。
申时末(下午五点前),天色将黑未黑之际,钟瀚自书房中走出,沉着一张脸问一旁的小厮,“少爷回来没有?”
“老爷,少爷还没回。”小厮如实回答。
钟瀚蹙眉,心中总有种不太踏实的感觉,正要吩咐小厮去将钟景林喊回来,便有小厮前来通报,“老爷,张家老爷来了。”
张家老爷,自然指的张大全。
因为两家先前是姻亲的关系,所以哪怕张大全只是别人家的账房,但是每次来钟家都是被钟家的下人称之为‘张家老爷’。
若是往常倒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钟瀚一听下人这样的称呼,不由得蹙眉,“他算哪门子的老爷?”
语气轻蔑,根本不将张大全看在眼中。
下人低头,不敢说什么。
钟瀚原本也不想去见张大全,可一想两家的亲事还没能正式退了,钟瀚还是踏步往前厅而去。
钟瀚到前厅的时候,便见张大全正坐在那儿,在张大全旁边有下人端上的茶水,但是张大全并没有碰。
“张兄怎么来了?”钟瀚看到张大全,脸上带笑,但是笑意却是不达眼底,那眼中显而易见的轻蔑却是非常的明显,“可是家里周转不开了?若是张兄有困难,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张兄开口,几两银子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帮忙的。”
这话表面带着关心,实际上却是浓浓的羞辱之意,就好像张大全就是一个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一般。
张大全在朱家当过那么长时间的账房,自然不是一个被人羞辱几句就沉不住气的。
只不过,此时的张大全心中却是十分的不好受。
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认为钟家是一门好亲事?
若非近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怕也看不清钟家的真面目,若是杏花当真是嫁到了钟家,说是羊进入了狼窝也不为过。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今日我来,是来退亲的。”
没有寒暄,也没有绕弯子,张大全直截了当的开口。
钟瀚一听,脸上的神情僵住,随即脸色变沉,“张兄,别怪我提醒你,以你女儿如今的名声,可不允许你来我家退这个亲……”
说着,顿了下,钟瀚便道,“不过张兄你既然已经想通了要退亲,那明日一早我便去你家退亲如何?”
事实上,对于钟瀚而言,谁家主动退亲不重要,左右张杏花的名声扫地,就算张家主动退亲,那也是张家自己理亏。
但是一想到自己去张家退亲时受到的待遇,钟瀚心中就憋着一口气,就非要自己主动退亲不可。
除非,张家杏花愿意自愿当妾,他还能网开一面。
钟瀚心中想的好,脸上一脸得意。
对于钟瀚的反应张大全即便是早有猜测,可是听钟瀚这样说还是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不过想到骆小冰给他带去的消息,张大全便也就冷静下来,淡淡开口,“何必劳烦,今日我既然来了,那么亲事便就这样退了吧。”
说着,不等钟瀚开口,张大全继续道,“否则,就凭我这两日听闻的令公子的事迹,怕也是夜长梦多。”
钟瀚一听,不由得凝眉。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心中其实非常的清楚的,可那又如何?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只是,张大全一个账房,应该不至于知道那些才是。
否则又如何现在才拿出来当退亲的筹码?
思及此,钟瀚笑,“不知张兄在说什么。”
“哦,就我这两日听闻之前令公子将人家姑娘的肚子弄大了,且还逼死了人家……”
“简直一派胡言。”钟瀚怒,“那只是人家姑娘讹上我们家景林,才造出的谣言,张兄是看景林长大,如何能跟那些无知的人一般的当真呢?”
“哦,原来如此。”张大全似被说服的点头,“但我怎么听说景林跟米粮店的王小姐不清不楚?”
钟瀚闻言,正要说话,便听张大全继续道,“也是,王小姐家的条件,配你家倒也正好,只是不知王家听闻令公子在县里养外室,并且连孩子都有了该当如何。”
张大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钟瀚,语气听起来像是叙述事实,但是眼睛却是利如刀。
钟家与杏花还有婚约的时候就弄出这么一大堆的事情,着实是让人觉得气愤。
钟瀚看着张大全,心中气恼。
该死的张大全,竟然敢威胁他。
王家只有王玲霜一个女儿,是他为儿子千挑万选的媳妇好人选,要是跟王家结亲了,那日后王家的店铺可不就是他们钟家的?
可,该死的张大全是怎么知道景林在县里的秘密的?
“你想怎么样?”钟瀚咬牙切齿,他绝对不能让张大全破坏自家跟王家的亲事。
“退亲,并且在退亲书上写明是你们钟家‘背信弃义’。”张大全语气强硬。
“不可能!”钟瀚想都没有想就拒绝。
一般退亲,两家退回信物和庚帖便可,但是更正规的就是写上退亲书,退亲书上写明原因。
要是钟家当真在退亲书上写了‘背信弃义’几个字,那么钟家想要以退亲这件事抹黑张杏花就万万不可能了。
不仅如此,只要张家把退亲书公布,自家的名声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所以,退亲可以,但是最多也只能用寻常的流程。
张大全早就料到钟瀚这样的反应,也没有着急,只是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去一趟王家了。”
说着,张大全状似随意的开口,“左右除了王家,跟你家门当户对的也多的是,只是不知道他们知道令公子是那种的人会不会愿意与你家结亲。”
第220章:做一次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士
张大全这话一出,直接气的钟瀚想要吐血。
他原本想着王家的亲事不成找别家就行了,可张大全这意思,就是要堵掉自己门当户对的路。
这怎么能?
要是自家儿子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媳妇,不能帮助他们钟家,那么钟家娶她回来做什么?
思及此,钟瀚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道,“好!”
只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钟瀚微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
张家让他吃这个亏,他绝不放过!
最后,应张大全的要求,两家顺利退亲。
在走出钟家大门时,张大全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只是他面上却并不见喜色,而是忧心忡忡的匆匆离开了。
钟瀚在退亲这件事上落了下乘,脸色一直不太好的坐在厅中。
钟景林就是在这个时候踏着昏黑的天色回来的。
钟瀚原本要训斥钟景林,可是见钟景林脸上有伤,当即要训斥的话就被他给咽了进去,焦急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被谁给打了?”
钟景林见自家爹这样问,自然竹筒倒豆子一样的把今日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完了才道,“爹,我要张二郞牢底坐穿!”
至于钟景林被打距离现在过去了几个时辰,为何现在才回来?
呵,那自然是钟景林钻进了温柔乡,现在才出来了。
钟瀚一听又是张家,当即一拍手边的桌子,怒道:“欺人太甚!”
说罢,钟瀚便起身,对着钟景林道,“景林,咱们走去县里,我一定要叫张二郞不得好死。”
钟景林闻言一愣,“爹,现在?天都要黑了……”
他下午被打,离开王小姐后又好好的去运动了一番,现在还累着呢,想要休息,不想动。
钟瀚却是看着钟景林,严肃道,“现在去!”免得夜长梦多。
当然,钟瀚如此积极,除了想要出了对张家的恶气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对付了张家,就相当于讨好了朱家。
而朱家,据说现在跟花家走的近。
讨好了朱家也就相当于讨好了花家,四舍五入之下,自己便能够和花家走的近了。
只要想到这一点,钟瀚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付张家的人。
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小小一个张家竟然还会让堂堂皇商花家动手对付,不过管他的呢,讨好了再说。
钟家的动作,自然也都被骆小冰看在了眼里,不过骆小冰不在意。
她等的就是钟家行动,就是没有想到钟家会这么沉不住气,行动这么快罢了。
“既然他们要告,那么我便要让他们有去无回。”骆小冰笑,眼底却是透着冷光。
这一次,她就要做一次为民除害的正义之士了。
翌日,因为一大早钟家父子在衙门前状告张二郞,所以衙门里便开堂审案。
钟景林是被抬着进入大堂的,他浑身都缠着绷带,脑袋上的绷带甚至在得渗血,看起来十分的凄惨。
因为郭宏阳审案大多都是处于公开的方式,所以衙门里一有动静,就有百姓前来围观。
见钟景林被打得动弹不得全身被包扎且还需要被人抬进大堂,纷纷对钟景林表示同情,更是严厉的谴责打人者。
就在这种情况下,张二郞被带上了公堂。
看到被裹紧的钟景林时,张二郞只微微一愣,便朝着郭宏阳跪下行礼。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郭宏阳问。
“回禀大人,小的西河镇钟瀚,状告张二郞无故伤害我儿,将我儿打成重伤,小人要求大人严惩凶手。”钟瀚说完,诚恳的朝着郭宏阳磕头。
虽然钟瀚是镇上的小富之家,但是比起大富和县令,那简直不够看。
所以此时此刻的钟瀚,哪怕穿着比寻常百姓好,却也是一个苦主模样,获得了不少百姓共鸣。
郭宏阳看向张二郞,“你是张二郞?”
“是!”张二郞虽然心中紧张,却是挺直腰背。
郭宏阳:“你可承认打人了?”
张二郞看了地上钟景林一眼,点头,“我确实是打人了。”虽然没有钟景林看上去那么惨,但是他打人的事实不可变,所以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大人,张二郞既然承认大人,还请大人重判。”钟瀚抓紧时机。
郭宏阳:“本官审案,容不得你多言。”
钟瀚:“……”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师爷,见师爷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钟瀚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然而,这时候却听郭宏阳道,“张二郞既然承认打人,那打人之事便是事实,不过本官量刑得看被打之人伤势如何才好下结论,既如此,便喊来大夫当场验上一验吧。”
钟瀚:“……”
不,这不对!这跟他想的 不一样。
钟景林也吓得差点从地上的木板上跳起来。
这要真有大夫来了,那么自己的伪装不久得被拆穿了?